真·主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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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水潑到小帥臉上。
很快，人恢覆了意識。
單手拿盆到的隊長敏捷地攔下了小帥的攻擊，一臉奇怪：“你底子不錯啊，在外面是當兵的嗎？”
正常人可沒有這種睜眼就攻擊的意識。
聽到這個問題，感受到手臂疼痛的小帥幾乎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哦對！
他現在好像重生了。
面前的是他的新隊長。
那剛才他……
想到暈倒前看到的畫面，小帥整個人都不好了，帶著驚惶飛速道：“隊長，有鬼怪！還有三個……唔唔唔！”
“咳！”
隊長眼疾手快，反手就捂上了他的嘴，掩飾性地幹咳一聲。
“什麽鬼怪，那是咱們的救世主。”
小帥：？
這個世界是不是要完了？
隊長看到小帥的眼神，哭笑不得地扶額，問：“你不是知道我們加入議會了嗎？怎麽第一時間不往自己人這邊想，反而覺得是敵人？”
難道是那三位大人氣勢太足了？
隊長暗自忖道。
回想初見，哪怕對面一襲素衣，他全副武裝，但當對面擡眸輕瞥他時，依舊脊背發涼，冷汗直冒。
好似全身的器官都在排斥他，有一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緊迫感，隊長至今都難忘。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理解了的隊長松開手，小帥咽了下口水。
那三位鬼、啊不，救世主……是自己人？
不知道怎麽的，小帥有一瞬間不太相信，甚至在想，這次的鬼怪是不是有洗腦的異能力，隊友都被鬼怪給洗腦了。
“別胡思亂想，對三位大人尊敬點！”
一眼看出小帥那大不敬想法的隊長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看在小帥是錦鯉的份上，也沒做什麽懲罰。
“等一下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躺贏。”隊長瞟了還是遲疑不定的小帥一眼，半點不急，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什麽懷疑什麽猶豫，凡是和那三位大人過一次副本的成員，往後只會有一種情緒。
那就是，膜拜！
於是，很快，小帥就看到了————
“記得把所有的門都關上哦，關門打狗~”
隨意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單手把手裏的書蓋在在腿上，擡起頭看著屋內眾人，眉眼彎彎，笑得一臉燦爛。
站著不敢動的小帥心頭一緊，確定不是甕中捉鱉嗎？
“請把這邊落地窗的簾子拉開。”
費奧多爾這次沒和太宰治劃分而坐，他手裏拿著攝像機，正在找合適的角度錄像。
“好嘞！”幾個隊員十分聽話，積極地跑過去搶著幹活。
小帥抿了下唇，要不是餘光看到外面樹影搖曳氣氛暗沈，這一幕真像是舉家出游的悠然畫面。
隊長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小帥偷瞄了一下。
隊長正蹲在茶幾邊用滲著莫名其妙紅色液體的白紙疊千紙鶴。
笑話！安全感爆棚好不好！
他這輩子就沒這麽安心過！
有一種‘哪怕死神來了也不可能順利帶走他’的放心。
隊長輕松地回憶著千紙鶴的步驟。
“這紙哪裏來的？”
澀澤龍彥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隊長手裏的‘紅紙’，瞬間蹙眉。
“太宰先生給我的。”蹲在地上的隊長擡頭，眨巴眼睛。
“在屋裏撿到的。”太宰治也轉頭看過去，一臉無辜。
兩雙差不多神情的眼睛讓澀澤額角猛地一跳。
太宰的粉絲和太宰一樣煩人。
窗邊的幾個老隊員立即興奮地舉手：“澀澤先生！需不需要我們幫……”
澀澤龍彥擡眸：“不需要，謝謝。”
忘記說了。
他的粉絲也一樣煩人。
“不是在屋裏撿到的，難道還是你自己帶進來的？”澀澤垂眸譏諷了一句，用腳尖踢了一下太宰治的小腿。
“讓開！”
太宰治自然地往旁邊挪了一下：“你不去捉鬼，坐我的沙發幹什麽？”
澀澤龍彥聽到他這無恥的言論，竟然沒什麽反應。
習以為常了。
“我不坐你的沙發，怎麽捉鬼？”
太宰治輕輕挑眉，掃了一眼周邊的擺設和身影，最後視線放在茶幾上那個快要成型的千紙鶴上：“這個副本這麽簡單？”
豎著耳朵偷聽的小帥滿心疑惑。
什麽這麽簡單？不會看兩眼就破解了吧？
不知為什麽，小帥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澀澤龍彥一臉冷漠：“可能主神是想告訴我們，鬼也有童心吧？”
隊長折紙的手一頓，趕緊低下頭，死死崩住嘴角忍著笑。
不，他覺得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主神最有可能的寓意估計是：連鬼都記著小時候的千紙鶴，它當初也算幫了你們，你們三個現在發達了還不念著它的好，是不是沒有心？！
即便不是這樣，也八九不離十了。
窗邊攝影的費奧多爾看著鏡頭裏搖曳的鬼影，站在原地沒動，手指輕輕轉動對焦環，調了下清晰度：“表情不錯。”
就是不知道鬼會不會笑。
等下可以抓來試試。
“來了。”費奧多爾看到放大的鏡頭裏，鬼影突然消失了一半的臉。
肉眼看不到。
這就是科技的魅力。
聽到警示的隊長立即收斂笑容，將疊好的染血千紙鶴鄭重地交給澀澤龍彥：“還差最後一步。”
澀澤龍彥隨手接過，很想甩給一旁的太宰治。
他才不會接呢。
太宰治視若無睹，順勢擡手打了個哈欠，像幾天沒睡覺一樣頹廢：“好無聊啊，可以來點刺激的嗎？”
無聊？！
神經緊繃的小帥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窗外好似萬鬼來朝的陣陣陰風，又看了眼屋內仿佛新春合家歡的溫馨場面。
小帥：？？？
隔著一堵墻，卻是兩個天地啊！
站起身的隊長吐了口氣，給老隊員打了個手勢：“備戰。”
“是。”
老隊員備戰也沒忘記拉著一頭霧水的新人。
小帥被老隊員塞了一個拖把。
“這是……”
老隊員：“武器。”
看著手裏普普通通的拖把，小帥一哽：“確定有用？”
老隊員：“別的拖把或許沒用，但這間屋子的，絕對有用。”
“為什麽？”小帥下意識問了出來。
正巧隊長帶著幾個隊員經過了他的身側，聽到這個問題，都駐足回眸瞥了一眼，所有人的眼底都光彩熠熠。
那是小帥在死亡的上一世從未見過的色彩。
“因為，這是神明祝福過的地方。”
隊長咧嘴一笑，擡著下巴，自信又狂傲，像是真有神明在背後為他撐腰一樣。
小帥抱著拖把，楞楞地註視著他們越過自己，哪怕走遠了也沒有回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也許，內心除了質疑之外，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期待吧。
期待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在這個恐怖的空間裏有那麽一絲希望誕生。
“那個誰……”
小帥一個激靈。
回頭就望見一張近距離看也毫無瑕疵的帥臉，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太、太宰先生？”
小帥不知道自己聽到的這個稱呼對不對，小聲地回應。
太宰治一襲白衣，比起王子，更像是公主，他笑容如舊：“你是新人？”
不知道為什麽，小帥從他的提問裏聽出了‘你最好趕緊編出一個讓我相信你是新人的合理借口來’的微妙味道，攥著拖把柄的手緊了緊。
“……嗯，是的。”小帥板著臉，不洩露一絲情緒。
如果忽略他微微顫抖的小手指的話。
太宰治沒立即回答，含笑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
在這沈默的兩三秒裏，小帥差點把自己上一世聽說過的死法都想了一遍。
“噗，真是少見的青澀，哎呀，議會的人現在是臉皮越來越厚不好逗了。”
“擡頭。好了，就當自己做了一場夢，別忘了，有人還在等著你呢。”
小帥像機器人一樣擡起頭，就見太宰先生眉眼一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即，和隊長一樣越過他翩然離去。
……誰在等他？
有點茫然的小帥剛想轉頭看他，旁邊就有人喊他：“備戰了，小錦鯉快來這邊！”
小錦鯉？
這個奇怪的稱呼讓小帥哭笑不得地拿著拖把跑過去。
“小錦鯉？”窗邊的另一個白衣美人聽到這個稱呼，自然地轉頭看向他。
看著那雙平靜無波的紫色眸子，剛放松下來的小帥又緊張起來了，明明對面什麽都沒做，他卻渾身緊繃，都有種站在海面上隨時有被海浪一巴掌拍進深海的恐懼感。
小帥趕緊解釋：“他們開玩笑的罷了。”
旁邊留守的隊友卻笑嘻嘻道：“不，他真的是歐皇錦鯉，運氣可好了，第一次來就抽到了上上簽。我們這次能來，都是托了他的福。”
那雙紫眸裏滲出莫名色彩：“哦，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有意思。初次見面，我是費奧多爾。”
小帥連忙點頭：“您好！”
感謝拖把給了他安全感，不然他現在都不知道手該往哪放。
費奧多爾問：“剛才太宰和你說了什麽？”
小帥：“啊、這……也沒說什麽……”
“沒說有人等你？”
小帥一驚：“哎？！”
旁邊看戲的隊友捂嘴偷笑，眼底全是細碎的光芒：“兩位先生可是搭檔，相識的時間比你年齡都大，早就有心靈感應了，澀澤先生也能做到。”
小帥就看到費奧多爾嫌棄地擦了擦手裏的相機：“我可不想和他們有心靈感應。”
從門外走回來的澀澤龍彥拖著手套，也回了一個‘太惡心了’的眼神。
見狀，老隊員只是笑得更開心了。
小帥則是在看到白衣三人組裏的最後一位從門外走進來發現不對，飛快地審視周圍。
“不是備戰嗎？”
備戰的氛圍就是閑聊嗎？
把臟了的手套甩在地上，撣了一下衣服的澀澤龍彥餘光瞥過來一眼：“主神沒給你獎勵嗎？”
沒等小帥反應過來，又道：“哦，你就是那個負債的。”
“負債？”
“你不會以為覆活是毫無代價的吧？”
赤紅的眸子像審判的利刃一樣穿透小帥的心臟。
他知道！
不對，是他們都知道！？？？
小帥整個人都僵住了，思路忽然就聯系上了。
就聽面前審判他的男人嗤笑，不屑道：“太宰幹的好事，你去找他。”
費奧多爾合上相機的盒子，笑道：“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會做好事，救下一個陌生人。也許是因為他和織田有點像。”
“哪裏像了？我看他就是無聊了。”
澀澤一副懶得接話的模樣，轉過頭，朝他擡手：“把這裏拖幹凈了再走。”
“……啊？”
小帥的大腦表示接受不了這麽跳躍的思路。
一直在看戲的隊友推了他一把。
“快去拖地！”
“副本任務澀澤先生已經完成了，你因為覆活負債所以沒收到主神的獎勵，再過幾次副本就能收到了……哎呀，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先拖地！這可是專門給你們這些新人準備的活，不然你以為我們給你拖把是幹什麽的？讓你用拖把和鬼怪搏鬥嗎？是你傻還是我傻，這拖把又沒開過光……”
後面隊友再說些什麽，小帥都沒聽進去。
他只聽到了‘任務已完成’。
小帥瞳孔放大，周圍的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都變得極其緩慢。
這就完成了？
這就通關了？
這就結束了？
一切好像變得極其簡單。
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能再次讓他團滅的團隊副本，就是來拖地的？
怎麽說……他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他可能真的瘋了，出現幻覺了。
也挺好的。
如果是這樣的幻覺，他願意一輩子活在……
“別做美夢了，就算你是小錦鯉，你的幻覺裏也不可能出現三位大人的。”
隊長一個腦瓜崩把小帥彈清醒了。
嘶！痛！
小帥單手捂著額頭，是真的很痛啊隊長。
隊長無視新人譴責的目光，使喚道：“趕緊把地上的血跡拖幹凈，等下這裏可是要舉辦大型聯歡會的。”
“聯歡會？”小帥感覺自己沒有一次能跟上節奏的。
這裏不是鬼怪出沒的副本據點嗎？
怎麽就要辦聯歡會了？
這是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詞語嗎？
隊長朝他翻了個白眼：“廢話！難得遇到偶像，不多留他們一會兒，我不是傻嗎？”
“再說了，雖然這次是我們隊抽到了團隊副本的機會，但也不能不給議會的其他人一個羨慕、啊不是，學習的機會啊！所以，必須要開直播讓他們學習學習！”
小帥：學習什麽？學習怎麽辦聯歡會嗎？
小帥覺得，自己大概可能真的不是在做夢，他的夢裏不會出現這麽離譜追星的隊長。
不過……
小帥抿了下唇，一邊拖地，一邊用餘光看著屋內其他人的動靜。
老隊員的行動力是真的強，說辦就辦，玄關的大門敞開，有人正在往外搬旗桿和充氣的氣球，曾經鬼怪叢生的草坪現在只剩各色氣球。
天花板上逐漸掛滿了寫著肉麻表白詞語的彩帶，幾個新人都忘了自己是在主神空間搏命，只記得與人爭論到底是誰的書法字體更好看，有人跑來跑去調整桌椅的擺放，也有人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瘋狂灑白色花瓣，甚至試圖引誘費奧多爾先生走上去試試效果。
二樓上傳來了嬉笑聲，那悅耳的笑聲哪怕相距一層樓，小帥也能聽出是太宰先生的。
就這一會兒功夫，小帥聞到了從廚房飄出來的蛋糕香氣。
二樓的太宰先生好似也聞到了，慵懶地趴在圍欄上往下喊：“澀澤哥哥，我想吃蟹黃味的小餅幹~”
哪怕喊了哥哥，廚房那邊也只給了一個：“滾。”
但下一秒，穿著圍裙的隊長就從廚房露頭往上喊，生怕慢了一秒人就走了：“有有有！有蟹黃！可以做餅幹！太宰先生，快來！”
“澀澤先生，我來我來，這個我會做！我可以幫忙！”一個苦練了三個月廚藝的隊員終於找到機會了，試圖接手偶像手裏的活。
倚著圍欄的太宰治得逞地勾起嘴角，朝樓下的搭檔挑釁地勾了勾手指。
活都被搶了澀澤龍彥：“…………”
他就說粉絲煩人吧。
樓梯口的費奧多爾仿佛被這一幕逗笑了，打開客廳的唱片機，撈過琴弦，坐在無人與他爭搶的沙發上。
那裏擺著一架大提琴。
不出意料，輕柔悅耳的音符飄蕩在眾人的耳邊。
小帥不懂什麽藝術，音樂家的評價他寫不出，大提琴的音色他也形容不來。
他只知道。
如果可以，請讓此刻長存。
“直播，快開直播！我要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就喜歡看他們抓狂也過不來的模樣！”忙碌中的隊長依舊不忘喊道。
已經把地板拖得鋥亮的小帥撐著拖把看向眾人，露出了此世第一個溫柔笑容。
“隊長，你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但他不會阻止。
因為，與神明同行的畫面，確實很招人嫉恨，連他都嫉妒現在的自己。
怎麽能這麽幸運呢！
小錦鯉這個綽號真是是沒叫錯。
在聯歡會的最後，費奧多爾那個拍過鬼的相機再次發揮了用處，給所有人拍了紀念照。
站在傳送的白光中，小帥低頭凝視照片裏的歡鬧場景，在飛舞的彩條下，自己的臉上還沾著蛋糕，簡直像黑歷史。
但，這是第一次，面對主神出現時的白光，他毫無畏懼之心。
他對前路充滿信心。
他想，他會變得更好。
在白光消失的最後一刻，小帥將照片放在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目光註視著客廳裏那已經模糊看不清的三道身影，堅定而清明。
感謝神明。
他會變得更好。
期待下次的相逢。
哼哼，一定會再次相遇的，他可是小錦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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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水潑到小帥臉上。
很快，人恢覆了意識。
單手拿盆到的隊長敏捷地攔下了小帥的攻擊，一臉奇怪：“你底子不錯啊，在外面是當兵的嗎？”
正常人可沒有這種睜眼就攻擊的意識。
聽到這個問題，感受到手臂疼痛的小帥幾乎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哦對！
他現在好像重生了。
面前的是他的新隊長。
那剛才他……
想到暈倒前看到的畫面，小帥整個人都不好了，帶著驚惶飛速道：“隊長，有鬼怪！還有三個……唔唔唔！”
“咳！”
隊長眼疾手快，反手就捂上了他的嘴，掩飾性地幹咳一聲。
“什麽鬼怪，那是咱們的救世主。”
小帥：？
這個世界是不是要完了？
隊長看到小帥的眼神，哭笑不得地扶額，問：“你不是知道我們加入議會了嗎？怎麽第一時間不往自己人這邊想，反而覺得是敵人？”
難道是那三位大人氣勢太足了？
隊長暗自忖道。
回想初見，哪怕對面一襲素衣，他全副武裝，但當對面擡眸輕瞥他時，依舊脊背發涼，冷汗直冒。
好似全身的器官都在排斥他，有一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緊迫感，隊長至今都難忘。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理解了的隊長松開手，小帥咽了下口水。
那三位鬼、啊不，救世主……是自己人？
不知道怎麽的，小帥有一瞬間不太相信，甚至在想，這次的鬼怪是不是有洗腦的異能力，隊友都被鬼怪給洗腦了。
“別胡思亂想，對三位大人尊敬點！”
一眼看出小帥那大不敬想法的隊長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看在小帥是錦鯉的份上，也沒做什麽懲罰。
“等一下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躺贏。”隊長瞟了還是遲疑不定的小帥一眼，半點不急，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什麽懷疑什麽猶豫，凡是和那三位大人過一次副本的成員，往後只會有一種情緒。
那就是，膜拜！
於是，很快，小帥就看到了————
“記得把所有的門都關上哦，關門打狗~”
隨意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單手把手裏的書蓋在在腿上，擡起頭看著屋內眾人，眉眼彎彎，笑得一臉燦爛。
站著不敢動的小帥心頭一緊，確定不是甕中捉鱉嗎？
“請把這邊落地窗的簾子拉開。”
費奧多爾這次沒和太宰治劃分而坐，他手裏拿著攝像機，正在找合適的角度錄像。
“好嘞！”幾個隊員十分聽話，積極地跑過去搶著幹活。
小帥抿了下唇，要不是餘光看到外面樹影搖曳氣氛暗沈，這一幕真像是舉家出游的悠然畫面。
隊長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小帥偷瞄了一下。
隊長正蹲在茶幾邊用滲著莫名其妙紅色液體的白紙疊千紙鶴。
笑話！安全感爆棚好不好！
他這輩子就沒這麽安心過！
有一種‘哪怕死神來了也不可能順利帶走他’的放心。
隊長輕松地回憶著千紙鶴的步驟。
“這紙哪裏來的？”
澀澤龍彥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隊長手裏的‘紅紙’，瞬間蹙眉。
“太宰先生給我的。”蹲在地上的隊長擡頭，眨巴眼睛。
“在屋裏撿到的。”太宰治也轉頭看過去，一臉無辜。
兩雙差不多神情的眼睛讓澀澤額角猛地一跳。
太宰的粉絲和太宰一樣煩人。
窗邊的幾個老隊員立即興奮地舉手：“澀澤先生！需不需要我們幫……”
澀澤龍彥擡眸：“不需要，謝謝。”
忘記說了。
他的粉絲也一樣煩人。
“不是在屋裏撿到的，難道還是你自己帶進來的？”澀澤垂眸譏諷了一句，用腳尖踢了一下太宰治的小腿。
“讓開！”
太宰治自然地往旁邊挪了一下：“你不去捉鬼，坐我的沙發幹什麽？”
澀澤龍彥聽到他這無恥的言論，竟然沒什麽反應。
習以為常了。
“我不坐你的沙發，怎麽捉鬼？”
太宰治輕輕挑眉，掃了一眼周邊的擺設和身影，最後視線放在茶幾上那個快要成型的千紙鶴上：“這個副本這麽簡單？”
豎著耳朵偷聽的小帥滿心疑惑。
什麽這麽簡單？不會看兩眼就破解了吧？
不知為什麽，小帥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澀澤龍彥一臉冷漠：“可能主神是想告訴我們，鬼也有童心吧？”
隊長折紙的手一頓，趕緊低下頭，死死崩住嘴角忍著笑。
不，他覺得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主神最有可能的寓意估計是：連鬼都記著小時候的千紙鶴，它當初也算幫了你們，你們三個現在發達了還不念著它的好，是不是沒有心？！
即便不是這樣，也八九不離十了。
窗邊攝影的費奧多爾看著鏡頭裏搖曳的鬼影，站在原地沒動，手指輕輕轉動對焦環，調了下清晰度：“表情不錯。”
就是不知道鬼會不會笑。
等下可以抓來試試。
“來了。”費奧多爾看到放大的鏡頭裏，鬼影突然消失了一半的臉。
肉眼看不到。
這就是科技的魅力。
聽到警示的隊長立即收斂笑容，將疊好的染血千紙鶴鄭重地交給澀澤龍彥：“還差最後一步。”
澀澤龍彥隨手接過，很想甩給一旁的太宰治。
他才不會接呢。
太宰治視若無睹，順勢擡手打了個哈欠，像幾天沒睡覺一樣頹廢：“好無聊啊，可以來點刺激的嗎？”
無聊？！
神經緊繃的小帥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窗外好似萬鬼來朝的陣陣陰風，又看了眼屋內仿佛新春合家歡的溫馨場面。
小帥：？？？
隔著一堵墻，卻是兩個天地啊！
站起身的隊長吐了口氣，給老隊員打了個手勢：“備戰。”
“是。”
老隊員備戰也沒忘記拉著一頭霧水的新人。
小帥被老隊員塞了一個拖把。
“這是……”
老隊員：“武器。”
看著手裏普普通通的拖把，小帥一哽：“確定有用？”
老隊員：“別的拖把或許沒用，但這間屋子的，絕對有用。”
“為什麽？”小帥下意識問了出來。
正巧隊長帶著幾個隊員經過了他的身側，聽到這個問題，都駐足回眸瞥了一眼，所有人的眼底都光彩熠熠。
那是小帥在死亡的上一世從未見過的色彩。
“因為，這是神明祝福過的地方。”
隊長咧嘴一笑，擡著下巴，自信又狂傲，像是真有神明在背後為他撐腰一樣。
小帥抱著拖把，楞楞地註視著他們越過自己，哪怕走遠了也沒有回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
也許，內心除了質疑之外，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期待吧。
期待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在這個恐怖的空間裏有那麽一絲希望誕生。
“那個誰……”
小帥一個激靈。
回頭就望見一張近距離看也毫無瑕疵的帥臉，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太、太宰先生？”
小帥不知道自己聽到的這個稱呼對不對，小聲地回應。
太宰治一襲白衣，比起王子，更像是公主，他笑容如舊：“你是新人？”
不知道為什麽，小帥從他的提問裏聽出了‘你最好趕緊編出一個讓我相信你是新人的合理借口來’的微妙味道，攥著拖把柄的手緊了緊。
“……嗯，是的。”小帥板著臉，不洩露一絲情緒。
如果忽略他微微顫抖的小手指的話。
太宰治沒立即回答，含笑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
在這沈默的兩三秒裏，小帥差點把自己上一世聽說過的死法都想了一遍。
“噗，真是少見的青澀，哎呀，議會的人現在是臉皮越來越厚不好逗了。”
“擡頭。好了，就當自己做了一場夢，別忘了，有人還在等著你呢。”
小帥像機器人一樣擡起頭，就見太宰先生眉眼一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即，和隊長一樣越過他翩然離去。
……誰在等他？
有點茫然的小帥剛想轉頭看他，旁邊就有人喊他：“備戰了，小錦鯉快來這邊！”
小錦鯉？
這個奇怪的稱呼讓小帥哭笑不得地拿著拖把跑過去。
“小錦鯉？”窗邊的另一個白衣美人聽到這個稱呼，自然地轉頭看向他。
看著那雙平靜無波的紫色眸子，剛放松下來的小帥又緊張起來了，明明對面什麽都沒做，他卻渾身緊繃，都有種站在海面上隨時有被海浪一巴掌拍進深海的恐懼感。
小帥趕緊解釋：“他們開玩笑的罷了。”
旁邊留守的隊友卻笑嘻嘻道：“不，他真的是歐皇錦鯉，運氣可好了，第一次來就抽到了上上簽。我們這次能來，都是托了他的福。”
那雙紫眸裏滲出莫名色彩：“哦，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有意思。初次見面，我是費奧多爾。”
小帥連忙點頭：“您好！”
感謝拖把給了他安全感，不然他現在都不知道手該往哪放。
費奧多爾問：“剛才太宰和你說了什麽？”
小帥：“啊、這……也沒說什麽……”
“沒說有人等你？”
小帥一驚：“哎？！”
旁邊看戲的隊友捂嘴偷笑，眼底全是細碎的光芒：“兩位先生可是搭檔，相識的時間比你年齡都大，早就有心靈感應了，澀澤先生也能做到。”
小帥就看到費奧多爾嫌棄地擦了擦手裏的相機：“我可不想和他們有心靈感應。”
從門外走回來的澀澤龍彥拖著手套，也回了一個‘太惡心了’的眼神。
見狀，老隊員只是笑得更開心了。
小帥則是在看到白衣三人組裏的最後一位從門外走進來發現不對，飛快地審視周圍。
“不是備戰嗎？”
備戰的氛圍就是閑聊嗎？
把臟了的手套甩在地上，撣了一下衣服的澀澤龍彥餘光瞥過來一眼：“主神沒給你獎勵嗎？”
沒等小帥反應過來，又道：“哦，你就是那個負債的。”
“負債？”
“你不會以為覆活是毫無代價的吧？”
赤紅的眸子像審判的利刃一樣穿透小帥的心臟。
他知道！
不對，是他們都知道！？？？
小帥整個人都僵住了，思路忽然就聯系上了。
就聽面前審判他的男人嗤笑，不屑道：“太宰幹的好事，你去找他。”
費奧多爾合上相機的盒子，笑道：“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會做好事，救下一個陌生人。也許是因為他和織田有點像。”
“哪裏像了？我看他就是無聊了。”
澀澤一副懶得接話的模樣，轉過頭，朝他擡手：“把這裏拖幹凈了再走。”
“……啊？”
小帥的大腦表示接受不了這麽跳躍的思路。
一直在看戲的隊友推了他一把。
“快去拖地！”
“副本任務澀澤先生已經完成了，你因為覆活負債所以沒收到主神的獎勵，再過幾次副本就能收到了……哎呀，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先拖地！這可是專門給你們這些新人準備的活，不然你以為我們給你拖把是幹什麽的？讓你用拖把和鬼怪搏鬥嗎？是你傻還是我傻，這拖把又沒開過光……”
後面隊友再說些什麽，小帥都沒聽進去。
他只聽到了‘任務已完成’。
小帥瞳孔放大，周圍的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都變得極其緩慢。
這就完成了？
這就通關了？
這就結束了？
一切好像變得極其簡單。
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能再次讓他團滅的團隊副本，就是來拖地的？
怎麽說……他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他可能真的瘋了，出現幻覺了。
也挺好的。
如果是這樣的幻覺，他願意一輩子活在……
“別做美夢了，就算你是小錦鯉，你的幻覺裏也不可能出現三位大人的。”
隊長一個腦瓜崩把小帥彈清醒了。
嘶！痛！
小帥單手捂著額頭，是真的很痛啊隊長。
隊長無視新人譴責的目光，使喚道：“趕緊把地上的血跡拖幹凈，等下這裏可是要舉辦大型聯歡會的。”
“聯歡會？”小帥感覺自己沒有一次能跟上節奏的。
這裏不是鬼怪出沒的副本據點嗎？
怎麽就要辦聯歡會了？
這是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詞語嗎？
隊長朝他翻了個白眼：“廢話！難得遇到偶像，不多留他們一會兒，我不是傻嗎？”
“再說了，雖然這次是我們隊抽到了團隊副本的機會，但也不能不給議會的其他人一個羨慕、啊不是，學習的機會啊！所以，必須要開直播讓他們學習學習！”
小帥：學習什麽？學習怎麽辦聯歡會嗎？
小帥覺得，自己大概可能真的不是在做夢，他的夢裏不會出現這麽離譜追星的隊長。
不過……
小帥抿了下唇，一邊拖地，一邊用餘光看著屋內其他人的動靜。
老隊員的行動力是真的強，說辦就辦，玄關的大門敞開，有人正在往外搬旗桿和充氣的氣球，曾經鬼怪叢生的草坪現在只剩各色氣球。
天花板上逐漸掛滿了寫著肉麻表白詞語的彩帶，幾個新人都忘了自己是在主神空間搏命，只記得與人爭論到底是誰的書法字體更好看，有人跑來跑去調整桌椅的擺放，也有人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瘋狂灑白色花瓣，甚至試圖引誘費奧多爾先生走上去試試效果。
二樓上傳來了嬉笑聲，那悅耳的笑聲哪怕相距一層樓，小帥也能聽出是太宰先生的。
就這一會兒功夫，小帥聞到了從廚房飄出來的蛋糕香氣。
二樓的太宰先生好似也聞到了，慵懶地趴在圍欄上往下喊：“澀澤哥哥，我想吃蟹黃味的小餅幹~”
哪怕喊了哥哥，廚房那邊也只給了一個：“滾。”
但下一秒，穿著圍裙的隊長就從廚房露頭往上喊，生怕慢了一秒人就走了：“有有有！有蟹黃！可以做餅幹！太宰先生，快來！”
“澀澤先生，我來我來，這個我會做！我可以幫忙！”一個苦練了三個月廚藝的隊員終於找到機會了，試圖接手偶像手裏的活。
倚著圍欄的太宰治得逞地勾起嘴角，朝樓下的搭檔挑釁地勾了勾手指。
活都被搶了澀澤龍彥：“…………”
他就說粉絲煩人吧。
樓梯口的費奧多爾仿佛被這一幕逗笑了，打開客廳的唱片機，撈過琴弦，坐在無人與他爭搶的沙發上。
那裏擺著一架大提琴。
不出意料，輕柔悅耳的音符飄蕩在眾人的耳邊。
小帥不懂什麽藝術，音樂家的評價他寫不出，大提琴的音色他也形容不來。
他只知道。
如果可以，請讓此刻長存。
“直播，快開直播！我要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就喜歡看他們抓狂也過不來的模樣！”忙碌中的隊長依舊不忘喊道。
已經把地板拖得鋥亮的小帥撐著拖把看向眾人，露出了此世第一個溫柔笑容。
“隊長，你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但他不會阻止。
因為，與神明同行的畫面，確實很招人嫉恨，連他都嫉妒現在的自己。
怎麽能這麽幸運呢！
小錦鯉這個綽號真是是沒叫錯。
在聯歡會的最後，費奧多爾那個拍過鬼的相機再次發揮了用處，給所有人拍了紀念照。
站在傳送的白光中，小帥低頭凝視照片裏的歡鬧場景，在飛舞的彩條下，自己的臉上還沾著蛋糕，簡直像黑歷史。
但，這是第一次，面對主神出現時的白光，他毫無畏懼之心。
他對前路充滿信心。
他想，他會變得更好。
在白光消失的最後一刻，小帥將照片放在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目光註視著客廳裏那已經模糊看不清的三道身影，堅定而清明。
感謝神明。
他會變得更好。
期待下次的相逢。
哼哼，一定會再次相遇的，他可是小錦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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