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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真誠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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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真誠的演唱會

“呵!”

太宰治倒是沒生氣,也不激動,只是失笑了一聲,然後用眼角掃了他一眼。

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論無恥,我甘拜下風。”

澀澤龍彥笑納了:“客氣了。太端著的人,容易短命啊。”

像是話中有話。

“你也不怎麽長壽啊。”太宰治提醒他。

別忘了,你是死過一次的人。

要不是他出手救人,白麒麟早沒了。

“我也沒讓你救我啊。有很多東西都比生命更重要,這一點,你比我明白。”澀澤龍彥歪頭無辜,一副理所當然的厚臉皮樣子。

只不過,有時候,你不重視自己的生命,有人重視。

太宰治白了他一眼:“那我現在去叫人再把你送回地府,要麽?”

救人不容易,殺人還不容易嗎?

如果殺人就能達成目標的話,他早就心想事成了。

可惜啊,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奇妙。

死亡從來都非一切的終點。

費奧多爾看熱鬧不嫌事大,眼裏具是戲謔:“我可以幫忙善後。”

別小瞧了他警視廳顧問的頭銜。

現在名氣大著呢!

雖然他並不在意是否有官方身份,但這個身份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便利。

澀澤龍彥看著這倆好隊友,一向沒有太大變動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你們,舍得嗎?”

“舍得!”

“舍得!”

異口同聲。

相當堅定。

感覺,哪怕遲疑一秒,都是對他們之間“友情”的不尊重。

澀澤龍彥眉間一蹙,單手捂胸口,像是被傷到了:“你們太過分了,粉絲們就在下面,你們居然敢這麽說!”

這話把費奧多爾的視線引了下去,瞳孔一縮,停頓了一下,問道:“下一個是什麽節目?”

“你看不出來?”

太宰治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就差撫掌大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可算輪到你了!等著接受他們熱情的表白吧!”

費奧多爾面不改色,劉海虛虛遮住的紫眸註視著在幕布後上場的眾人。

太宰治之所以會知道下個節目是給他的,是因為看到了觀眾席大片大片地改了應援色,舞臺上也打開了一層暖紫的氛圍燈。

後援會為了有所區分,除了團隊的純白外,給他們三人各自選了一個代表色。

而這個代表色,恰好就是他們眼睛的顏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後援會的人在偷懶。

費奧多爾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帽子戴上,像是要防止什麽突然襲擊一樣。

“噗!”

果然,大量在婚禮現場常見的五彩斑斕的彩條從頭頂傾湧而下。

這個數量!

太宰治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這片範圍。

澀澤龍彥也早就起身,大長腿一邁,往幕布後退去。

於是,沙發上就只剩費奧多爾一人,戴著帽子,承受了這能把人淹死的彩條。

等所有彩條都落下,他才撣了撣肩膀和耳朵上的彩條。

也找地方避難的井上笑著拉住了往他這邊跑的太宰治:“驚喜吧?”

太宰治的胳膊被拽住,轉頭看了他一眼。

“小心被記仇。”

井上笑容更盛,像是終於打了勝仗一樣開心:“這可不是我設計的,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主持人。”

“你話筒關了吧?”太宰治確認,順便看了眼占據舞臺中央的歌舞表演。

本次演唱會的第一支舞。

這是以為魔人喜歡跳舞嗎?

雖然費奧多爾第一次登臺的時候,確實被他和白麒麟聯手坑了去當伴舞,但是……

“他真的會記仇的。”太宰治強調。

井上把話筒換了只手:“難道他不喜歡舞蹈?”

“我想,應該是不太喜歡的。”

太宰治忍笑。

歸類成黑歷史還差不多。

井上問:“那他喜歡什麽?”

太宰治做沈思狀:“…………”

魔人喜歡什麽?

這可真是個難題。

那家夥的心思可不好琢磨。

“不能說?”井上以為太宰治是在故意拖延隱瞞。

太宰治用手指摸了摸唇瓣:“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都不喜歡人類。”

井上:“?”

“他有信仰吧?經常聽他說些宗教術語。”

太宰治好笑地回視:“有。”

他們的信仰就是自己。

至於神?

弒神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怎麽,你們不會把哪家的教宗給請了吧?”太宰治笑著問道。

井上連連擺手:“那不至於,不至於!”

他們就是普通粉絲,可請不動教宗。

“只是眾籌織了一件衣服給他。”井上的眼中帶著慈愛和溫柔。

太宰治一楞。

衣服?

燈光一暗,他下意識擡頭。

只見黑暗中一道光芒乍現,恍若有萬丈光芒刺入眼眸,驅散無盡幽暗惶恐。

太宰治抿唇:導演要給燈光師加錢了,這水平是真厲害。

是誰那麽認真地研究過他們三人性格,居然知道剛才那大量彩條鋪下了的時候,他和白麒麟會走人,剛好留下魔人。

太宰治在心中暗讚。

“唰!”

破開黑暗的寬大披風失了束縛,從天而降,翻飛的衣袂帶起縷縷星光。

而它籠罩的範圍內,只有一人。

光影之中,下方那人擡頭。

純白與星光映入紫眸。

那眼神無喜無悲。

衣袍墜落的角度計算得極其完美,費奧多爾只要一伸手就能壓住罩在他身上披風的領子。

但。

直到從半截披風從肩頭高度滑落,他都沒有動作。

一直緊盯費奧多爾的井上心頭一緊。

糟糕!

他不會不接吧?!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嗎?

緊張攥著話筒的井上沒註意到身側太宰治的唇邊早已露出看穿一切的弧度。

一秒。

兩秒。

時間仿佛放慢了無數倍。

“哎……”

垂眸不看,費奧多爾右手往左肩一壓,按住衣角,止住了馬上就垂落到地上的披風。

白色的披風半邊掛在他的身上,還帶著幾道沒有撣掉的彩條,形成另一種絕世風姿。

費奧多爾的手指稍一接觸,就摸出了布料上明顯的刺繡痕跡。

他微微一掃。

上面繡滿了星光和鈴蘭,刺繡下還有暗紋,素凈與尊貴的完美融合,帶著一絲和宗教相仿莊嚴的氣息。

但最隱晦的是上面的走針,有點像摩斯密碼。

費奧多爾睫羽撲閃了兩下。

“呼————”

井上吐氣,順手摸了摸額角冷汗:“差點沒把我嚇死。”

這要是搞砸了,他主持人的生涯還在,但他在後援會裏擺出的白三角經紀人生涯大概就要結束了。

哪有經紀人會送出偶像不喜歡的禮物的?

“怕什麽?”太宰治忽然粲然一笑。

“他明顯很喜歡,只是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

太宰治就好像抓住了魔人把柄一般轉身,刻意地朝那個方向挑了一眼。

正好和按著披風一角的費奧多爾看過來的目光撞上。

哼。

兩人在看不見的地方碰撞了一回。

太宰治走回去:“怎麽有人連一件衣服都穿不好?”

費奧多爾兩只手向後微微提了一下兩邊的衣領,把這厚重的披風披得更穩一點,輕描淡寫地看著他走過來:“你嫉妒了?”

真是笑話!

誰嫉妒了!

太宰治站在他面前,目光定格在衣緣邊有點粗的走線。

他也看到了那非常有規律的針法。

噗嗤一笑。

“我沒說錯吧,是對你的表白。”

太宰治慫恿:“人家送了那麽貴重的禮物,你不會沒有半點表示吧?”

澀澤龍彥從後面繞過來,背著手觀摩著,赤眸中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麽。

井上急忙小碎步跑過來,把話筒遞給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先生有什麽想說的?”

一舞畢,舞臺上的舞者都沒有下去,都回頭註視著他們。

觀眾席的眾人也停下所有聲音,目光灼灼地盯著舞臺。

控制臺的導演們也擡頭等著。

他們都想知道費奧多爾會有什麽回答。

一時間。

井上都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有點大了。

被萬眾矚目的魔人用手背揮退井上的話筒:“照片別流傳出去,這身不好看。”

他現在的裝扮真的很奇怪。

一身襯衫西裝,帶著貝雷帽,披著落地披風。

誰看了不說一句新式混搭。

井上當即反駁:“不不不,別脫!這身非常好看!真的!特別帥!”

這話完全出自真心。

費奧多爾本身就非常適合穿隆重的禮服。

哪怕混搭,也是混搭鼻祖!

作為非常會帶節奏的主持人,井上不等他再次開口,就側身就把話筒轉向觀眾席方向,大聲反問:“帥嗎?”

“帥!!!!!”

萬人齊聲稱讚,歡聲笑語,縈繞不散。

澀澤龍彥抱臂繞著費奧多爾轉了一圈,觀察完了,點點頭道:“我解讀完了,表白和祝福各一半。”

“你們這就看出來了?”井上詫異。

衣服上隱藏的驚喜,他是準備等下作為彩蛋揭露的。

這麽隱晦的小心思,他們是怎麽發現的?

但他轉念一想。

這是白三角,能提前發現,好像也很正常。

井上無奈一笑:“你們是怎麽發現的?哦,差點忘了,澀澤先生做衣服的水平也是相當厲害,糟糕,撞到您擅長的領域了,班門弄斧了。”

井上拿袖子擦著不存在的眼淚。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被故意賣慘的主持人逗得哈哈大笑。

但同時。

他們也為自家偶像的急速反應感到驕傲!

“比我做的好看。”澀澤龍彥收回視線,臉上露出輕淡的笑容。

嗷嗷嗷嗷嗷嗷!

舞臺上那群舞者瞬間小臉羞紅,一邊在心裏吶喊,一邊用手捂著臉齊齊跑了下去。

幸福死了!

誰不希望自己精心準備的巧思被對方一眼發現呢~

澀澤龍彥指著費奧多爾的方向,問井上:“就只有這一件嗎?”

井上打量著澀澤,玩味一笑,學著剛才費奧多爾的語氣問:“怎麽?你嫉妒了?”

澀澤龍彥頓時露出‘你在開什麽玩笑’的奇異表情。

“我的意思是,你們還可以給他湊齊一整套。”

一旁的太宰治也參與進來伸手比劃:“比如,襯衣啊、褲子啊,綬帶和王冠什麽的都可以,這麽精美的披風,配一套多好看啊。”

“你說是不是,費佳?”

費奧多爾不轉頭都知道這倆滿肚子都是壞水的隊友在打什麽主意。

這是在嘲笑他!

他怎麽能不回饋他們。

費奧多爾作勢脫下:“我的就是你們的,你們要是想穿,我現在就……”

“別!”

太宰治眼睛一瞪,立馬擡手拒絕。

這時候就不用演了。

衣服再好看他也不會收的!

布滿讚美和祝福的東西,都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呵呵!”費奧多爾卻不容他拒絕,聯合澀澤龍彥和井上,硬是要把披風套在了他的身上。

“你們要幹嘛?!”

看到他們包圍過來,太宰治大驚失色。

“啊啊啊啊!不要!放手!……救命啊!”

場面仿佛是抓貓洗澡。

澀澤龍彥用著和動作力度完全不同的輕柔嗓音勸道:“別跑啊,隊長。”

井上瞄了一眼觀眾席的反應,滿眼的期待和看戲,津津有味,又見導演沒有制止,當即順從心意加入其中。

“就試一下衣服而已,這有什麽?這衣服多好看啊!”井上樂呵地再次拽住太宰治胳膊。

“不僅好看,還有粉絲們的愛。”

費奧多爾最是知道怎麽紮心的。

太宰治不知道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什麽,幾秒就被三人控制住了,穿上了那件繡滿星光和鈴蘭的純白披風。

眾人不由眼睛一亮。

若說費奧多爾穿上有背靠教堂莊嚴教宗的風範,那太宰治就是空谷幽蘭身居湖畔的大賢者。

總之就是,都好看!

角落裏的弗雷已經徹底看癡了,目光直直看著舞臺,搖半天都回不了神。

旁邊的三個隊友頓時都往外挪了挪。

一副他們不熟的模樣。

感受著身上的重量,太宰治暗自嘆息,斂去唇邊的無奈,回眸一眼。

“……這下滿意了?”

太宰治憤而轉身。

“既然我們倆都穿過了,那你也不能幸免!”

被按住手臂和嘴巴的澀澤龍彥努力掙紮,想說話。

“閉嘴!穿!”

澀澤龍彥滿眼無辜地回望。

他只是想說,為什麽要用‘幸免’這個詞,他願意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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