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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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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陰暗潮濕,即便是中秋前後也是如此,明日是李承恩被淩遲的日子,老金來給他送上一頓斷頭飯。

一壺酒,一碟炒鴨舌、一條燉黃河鯉、一碗燉豬肘,另外搭了兩個蔬菜,幾個饅頭一碗飯。上下鐐銬的李承恩已經憔悴不堪,金先生對他說:“吃吧!吃飽了,明天好上路!”

李承恩得知自己是淩遲,也知道了合家老小都被判了問斬。看了這幾個菜,一下子老淚縱橫,他哭過之後,與老金說:“在下今日之遭遇,乃是先生前車之鑒,狡兔死走狗烹。先生當看得清,陳慧手段之狠辣決絕亙古未有。她借我的手清除異己……”

金先生靜靜地聽他把話說完,他說道:“你要這般想,我也無能為力。但是你所說的套在歷朝歷代君主身上都可以,唯獨不能套在當今身上。若說他借你的手清除異己,也是你玩地過火了。從頭到尾你都做了你不該做的夢,做了你不該做的事。”

“自古以來除了武後竊國之外,有哪個女人登上帝位?牝雞司晨!”好似這個哥們除了這一句就沒有其他話語。

金先生一生嘆息:“跟你說一聲,今日大朝會上,陛下提議修改刑律,廢除淩遲、腰斬等過於殘酷的刑罰,另外定罪量刑的時候不以家族為論,只按照本人的罪責來查辦。”

“她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罷了!到底還是害怕了!”李承恩坐在那裏靜靜地思索了一下之後道:“如此,懇請先生能照顧我那無辜的孫兒一二!”

“你這個案子是之前審的,不在此列。是修改刑律以後的判罰!”金先生站起來對他說過之後,起身離開。

一瞬間天上地下的感覺讓李承恩再次崩潰。

陳慧聽長發回來匯報金先生今日探望李承恩的過程,拍手笑說:“金先生也是焉壞焉壞的。”

“陛下當真不大赦天下?”

“赦個屁,要是連罪犯都能因為帝王的喜事赦免,那帝王就是在犯罪!”陳慧想了一下又道:“新開國沒錢,登基儀式就隨便搞一搞,剩下的那些錢,給千金堂,讓他們擬定一個章程,進行醫藥減免,惠及百姓!”

就這樣陳慧以自己懷孕月份大了,登基大禮草草舉行,比之她爹那個登基大典更是水了無數倍。定下國號為明,陳慧對於異世界的大明王朝有著很大的遺憾,她想要一個不一樣的大明,一個政治清明可以帶著華夏一族在這個勃發的年代,有一席之地的大明。

然而朝堂之上,經過此次李劉一案的清洗,剩下要麽是跟著陳慧出生入死的兄弟,要麽就觀摩了李劉一案罪犯槍決現場的舊臣,倒是少有的空前的文武和諧。

順順當當過了兩個月,陳慧在臘月裏產下了一子,顧朗看著皺皺巴巴的娃兒,一時激動竟然落下淚來,上一輩子所有的憾事,在這一生總算是圓了過來,被他這麽一勾陳慧一時也眼睛酸澀,嘩啦地眼淚落了下來。

苗夫人和顧師母被兩人莫名其妙的痛哭給鬧懵了,顧師母忙勸道:“阿朗,你這孩子,好端端地怎麽就哭了起來,惹得慧囡也哭。月子裏仔細傷了她的眼睛!”

顧朗這才明白媳婦這是剛剛生產好,忙用帕子給她止住了眼淚,哽咽中帶著笑說:“我這一下沒忍住,你怎麽就隨了我?”

陳慧紅著眼瞪他說:“你惹我哭,如今倒是說我!”

“行!行!左右你有道理!”顧朗歡喜地抱著孩子,倒是世安噔噔地跑過來圍著這個剛出生的小弟弟看,一會兒摸摸他的臉,一會兒摸摸他的鼻子。還問:“我小時候也這麽醜嗎?”

“你不僅醜,還小!”顧朗拍了拍他,當初何嶒將他從京城搶回平州,這娃兒脆弱地就只剩下一口氣,哪裏像現在這般活潑?

“那我可就放心了!左右他長大了定然不會難看!”一副小大人的口氣,陳慧被他逗笑了,他撲在陳慧身邊,陳慧摸著他的發道:“以後世安要帶著弟弟玩!”

“我還要教他讀書,不好好讀書我就狠狠地打他手心!阿娘,你說可好?”世安問她。

陳慧噗呲一下道:“就這麽著了!弟弟以後歸你管!”

得了差使的世安開心地跟什麽似得,以後他就不是最小的人兒,到處受人制轄。

顧朗抱著孩子出來給顧源瞧,顧源到了旁人孫兒都可以說親的年紀才得了這麽一個小娃兒,一下子也是歡喜地不知道怎麽才好,顧朗說道:“慧慧說讓父親給孩兒起名。”

這下倒是為難了顧源,雖然他是一代大儒,起名自然不是難事兒,難的卻是姓誰,到底兒媳婦是這天下之主,他只能說道:“就起單名一個瑞字吧,意為以玉為信也,又是祥瑞之意。”

“寶寶,祖父給你取名顧瑞,你可高興?”顧朗這話一出,顧源楞了一楞,抱著孩子偷偷地翹起了嘴。

就這麽著加上之前的美人為陳榮越添就的遺腹子,宮裏一下有了四個孩子,只是陳智雖然與世安年歲相仿,陳智如今卻因著他娘的死,突然之間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日漸沈悶,既然老太太喜歡,苗夫人也就不去湊這個趣兒,只管領著那美人帶著新出生的小娃娃,如今又添了外孫更是高興。陳慧與顧朗在這一刻發布了一個消息,宮裏從此不再錄用宦官,幾千年的宦官制度從此終結。

轉眼間三年過去,陳慧手段強勢,召回了遠在南海的裴將軍,加封了靖海大將軍,每年除了民生,投入最多的就是海防,海上往返的船只越來越多,在整個海岸線,靖海軍的任務就是打擊海盜維護商船。對於海軍的快速發展,陸軍老大劉將軍也是完全不服輸,一副老子天下最牛逼的感覺。

這三年裏,陳慧對於六部的架構進行了調整,除了皇夫出任禮部,推行全民掃盲和教育建設之外,戶部裏分出了商部,還專門成立了海外拓展部,簡稱海部,開始八部分責。海外拓展部終於迎來了他的第一任尚書,季恒鈞和秦玉山帶著商船下西洋兩年,回來了!

這一日,陳慧一家四口在京城長亭之外,顧瑞問陳慧:“阿娘給瑞兒找的師傅,比阿爹還博學嗎?哥哥說阿爹是最博學的。”

“和你阿爹的博學不一樣,他偏理科!”陳慧回答道,“他能告訴你風箏為什麽會天上飛,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你問問你爹能嗎?”

“你娘也能告訴你為什麽,她就是懶得教你,所以給你找個師傅!”顧朗淡淡地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隊伍,看著自個兒的媳婦高興的奔跑過去叫道:“恒鈞,死小子!”急急忙忙地跟在後頭。

季恒鈞這兩年在外皮膚曬成了古銅色,原本身上的書卷氣淡了些,看上去倒是老成了不少,看見依舊有些不著調兒的將軍,立刻翻身下馬,快步上前。陳慧看恒鈞走近要張開雙臂擁抱一下,一個不留神被顧朗拉進懷裏,在她耳邊警告說:“著調點兒!”

她只得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恒鈞看到這個情形,跪下磕頭,陳慧說道:“別跪了,你知道咱們不興這個,快起來!”

“瑞小子!快過來叫師傅!”陳慧從身後拉出了個玉雪可愛的小蘿蔔頭,推到了季恒鈞面前道:“這小子我和顧朗都教不好!給你了!”實則是兩人都是這個年歲才有了這麽個孩子,難免嬌寵,真要教又沒耐心,一時間陳慧感慨,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牛蛙,自家的果然是青蛙。如今把他的教育責任推給海川第一高材生,內心就安了。

晚間陳慧一家子攜著季恒鈞一起回了璞村,照舊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酒,聽著小季一路上的奇聞異事,他說道:“主子用那秦玉山真是用對了,真跟那紅毛鬼子遇上了,比無賴咱們絲毫不輸一分一毫,同樣的強盜行徑,秦兄實在出其不意……”陳慧家的小鬼頭聽得是兩眼發直,從那日起就抱住了師傅大腿,如狗皮膏藥似得,季恒鈞再也甩不掉。

顧瑞七八歲上頭,璞村他家別院的一條小黃狗生了一窩小崽子,看上去很是可愛,一家子過來玩,顧瑞看著那條小黃狗又從窩裏出來了,對著狗兒說道:“你快進去管好你家娃兒,別跟我娘似得,生了我從來不管,還好有師傅……”這是後話。

這是民權九年,陳慧執政的第九個年頭,北方韃靼大亂,新任首領要求大明出兵協助平叛,這就應了那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從此長城以北有了大明的駐軍。大明遷都寧波,陳慧說以後要專註於海上,而不是北方。

民權十二年,大明海軍和陸軍進行了一場遠程登陸戰,地點是一衣帶水,愛學習愛運動的倭國。這是一個好時節,他們內部互相掐架,打的不亦樂乎,同時某大將軍正跟自己的姨母搞著不倫之戀,長發報告這些的時候雙眼放光。陳慧說,軍隊一定要時時刻刻練,但是鍛煉這個事情不能放自己的本土,那樣會累及自己的百姓。

對於混戰多年且閉關鎖國的倭國,迎接了這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這場後世人說改變了倭國歷史走向的戰爭,當時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推進,劉將軍在這場戰爭中進一步展示了大明軍隊的強大。

時間一長就有人偷偷地給陳慧打小報告,也因為積年累月,自宋朝□□杯酒釋兵權之後,但凡有點子軍功的大將軍都怕功高震主。所以也就慢慢的有人看出不對,貼心地開始對付武官。陳慧驚覺出這一風氣不可漲,軍隊是維護領土和主權的國之重器,如果軍人的地位不高,這個國家就會有很大的問題。

陳慧啪地將奏折扔到了禦史大夫身前的地上,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你特娘的給老娘去開疆拓土啊!只會瞎逼逼什麽啊?哪個將軍沒有老子天下第一的自覺,趁早給我回家種田去!你懂什麽叫鐵血軍人?你懂什麽叫保家衛國?就是被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混賬給攛掇的。□□,老娘手裏的權要是他們能奪地去,盡管來奪,朕怕誰來著?捕風捉影的事情少給我做,你們該管的就是看看這群人是否貪贓枉法。”

禦書房的這一幕傳了出去,有人上金相爺府裏問長短:“陛下剛過而立之年,又是鐵血殺出來的。她這一代那些將軍都是她自己的親信,一起打出來的江山。三五十年以後,等皇子大了,到時候你們再想這些也來得及。”

陳慧執政的第二十年,那一年海川的研究出的蒸汽輪船在長江上下水,據說女皇面對這蒸汽輪船痛哭流涕,後世以這一艘名為開拓的輪船為劃時代的裏程碑。

那一年國庫國庫的收入從建國之初的一百萬兩白銀已經到達了八千萬倆,其中八成來自海外貿易的關稅。人口從建國之初的兩千多萬,暴增到七千多萬。

那一年很多書院已經改叫大學,除了明德和海川兩所綜合性大學之外,這些年在皇夫的推行之下,整個國家已經普及了六年制的基礎教育。

這一年,大皇子帶著上百條船的黃金和珠寶從海外歸來,據說與紅毛鬼子在新的大陸開展了搶奪戰,也是這一年海外淘金熱開始興起,華夏人將目光放到了遙遠的西方,他們從莫國運輸了一船又一船的工人,到新的大陸開始了淘金生涯。皇夫說:“原來這就是資本主義的血腥發家史……”

滿朝跪請陛下冊立太子,陳慧不準,眾臣以為陛下喜歡愛創造愛發明的二皇子顧珺,甚至有人推測她喜歡學醫的公主顧瑜,還有人說不會喜歡那個對稅務頗有研究的養子何世安。一時間對於儲位人選眾說紛紜,但是無論如何,開疆拓土的顧瑞是大多數人的首選。

五年之後,陳慧改組內閣,季恒鈞為內閣首相。除了軍權之外,她的不再處理實質性的政務問題。季恒鈞在任上非常好的延續了陳慧的擴張格局。他和陳慧前期的戰爭為主不同,而是貿易為主,軍隊護航的掠奪式結構。

恒鈞第一個五年完成,陳慧正式宣布,以後君王作為國家的象征和代表,不再有處理政務的權利,所有的權力收歸內閣,內閣五年進行一選,由各個州府派出的代表進行投票選舉,首相任期不能超過兩任。每個家族不能出現連續的候選人,需要間隔任期,防止封建家天下覆辟。

其實陳慧曾經想多黨派制,後來作罷。多黨派,相護制約比較嚴重,而且剛剛從封建社會爬過來,改觀不容易。陳慧的詔書上解釋了民權這個年號的來歷,就是要將權力從皇帝的手中能夠盡可能的還歸給人民。

陳慧也實現了她對跟著她一起開國的兄弟們的交代,沒有丹書鐵券,沒有免死金牌,只要你不作死,你一定不會死。而且也實現了她的承諾,每一個有能力的人都可以登上權利的巔峰。作為她的生死兄弟,他們掌握的資源比普通百姓多,他們如果認真培養的話。一定會有更多機會。

恒鈞的第二個五年快到期的時候,剛好是陳慧的六十大壽,彼時大皇子已經是軍中的二號人物。不過讓陳慧更開心的是她的小女兒,已經是一個極其出色大夫,而且她還是一個科學化醫學開創者,她的啟蒙恩師就是游聖手,這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陳慧再一次驚呆了世人,她提前退位了,將皇位讓給了陳智,並將自己手裏的所有資產投給了二皇子領導的機械研究和小公主的醫學科研。

皇夫也在五年前卸任了恒鈞的內閣次相的職務,一直致力於商務的研究,還是海川的名譽院長。如今夫妻倆決定一起回顧朗的家鄉,顧朗成為了明德的院長,而陳慧進入明德成為了那裏的先生。

優雅的白發盤在腦後,一身簡單的天青色棉袍,陳慧站在教室中間,她今天的課程是殖民地地位與管理。明德的學生喜歡愛戴他們的先生,十年了,當初的女皇,如今陳先生。她提的最多的:“你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每一句聖人之言,你都是可以質疑的,只有懷疑才能更接近真理。”

“先生,我們大明這些年固然是發展飛快,如今已經是二十多個國家的宗主國,但是先生這樣強盜般的掠奪是不長久的,經濟的發展不會建立在吸血和被吸血的模式上。”有學生對陳慧提出疑問,陳慧微笑凝神傾聽,“殖民地的反殖民統治肯定會很快來到,那個時候我們國家的發展靠什麽?沒有了外來黃金和白銀,我們靠什麽能維持如現在這樣的盛世?”

“首先,我非常高興聽到這個問題。這也是我和我先生一直在探討的問題。我不認為這是完全的掠奪,我們是在邊進行貿易的同時滲透他們的文化帶領他們從慢速的發展向快速發展前進……”陳慧開始分析給他聽。

後世史學家研究說,這是一個璀璨的時代,東西方的偉大天才層出不窮,從科學、社會、經濟改變著世界。大明作為東方近現代文明的中心,她無可爭議地成為最偉大的帝國!

也有人批評說大明帝國的發家史,是一部殖民地的血淚史,當然有趣的是作為最為熱衷開發殖民地的江南顧家在兩百年之後出現了一個殖民地解放運動的領袖,她帶領著亞明這個地方脫離了大明對她兩百年之久的殖民統治,並且快速地發展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實在太冷了,編故事沒有動力了!謝謝看完的小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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