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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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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進了城,他的兄弟和美人都有了宅院或者住處,陳慧因為自己帶兵繞過了京城,當時她的要求也是她自己的親信,進了京攻下京城之後,退到外圍三十裏駐紮,萬事等她回來再說。

陳慧自己沒有一座獨立的宅院,哪怕是這宮中都沒有她的一座獨立的宮室。李承恩言道:“公主乃是未出閣的姑娘,按照前朝慣例,公主同生母同住,出閣之後賜公主府。”同時鼓動她爹,快點幫陳慧覓良婿。

陳慧跟苗夫人躺在一起,側頭摟著自家阿娘。阿娘絮絮叨叨地說完那些人的府邸和宮室分派的齪心子事兒,說到底是虧欠了女兒。

陳慧笑笑說道:“阿娘只有我待別人如何,別人待我如何,於我無任何幹系。阿娘何必多思慮?更何況你想得多也於事無補不是?”

“我這不是糟心嗎?未婚的男子,歲數大多不過十幾來歲。與你匹配的男子,多是已有妻室,倒是有幾個早先原配已經亡故的,可若是讓我兒去做人家續弦,這也太委屈你了!”苗夫人長嘆一聲。

這才是現實,聽說外面分成了兩個派別,未婚公子候選派,不過誰家還有二十五六歲,品貌雙全的兒郎等著?即便是有這樣的人,誰家願意娶陳慧這樣一個上馬能打仗,下馬能行商,入朝還能理政的女人回去?娶回去恐怕除了鎮宅以外,還能做什麽?

還有一派是原配故去的鰥夫,鰥夫派候選人充足,比如有功勳卓著的黃家兒郎黃永彥,有清流一脈,前朝翰林家的公子朱世寬,也有會蹴鞠會鬥狗的門閥公子代表謝匡。。。。。。總之琳瑯滿目,各種風格任君選擇。

陳慧自顧自的陷入沈思之中,老爹和李承恩用了古來已久的思維,來框定她的未來,即便是最愛她的母親也是在這樣的思維桎梏之中,將她送入後宅,是他們認為的最完美的一步棋。

突然聽得苗夫人的抽泣聲,陳慧忙摟住娘親大人道:“阿娘這是做什麽啊?我跟你說啊,你別管人幾歲,只需相看,要是看中了就告訴我,將他收入我的後宅。一個大房,兩個小的總是要的,再搞幾個通房你看如何?”

正在默默流淚的苗夫人楞著了,淚痕未幹的眼就這麽呆呆地看著陳慧,陳慧笑著問她:“你說說,你看中誰了?氣度怎麽樣?大方嗎?如果不錯的話,可以列為正室人選。長得好看有點兒小脾性兒,也沒關系,就收做小的,最好了書香門第的庶子。”

“慧兒!你沒發燒吧?”苗夫人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有啊!”

“自古只聽說男人三妻四妾,哪有女人三。。。。。。。”她都不知道怎麽形容將男人放入後宅的說辭了。

“阿娘不要因為自古怎麽樣怎麽樣就反對我,先想想,我這些年幹了什麽?我若這麽做了,對我會不會不利?”

“容我想想!”她娘被陳慧帶進了坑裏,她往右想,這樣大逆不道,往左想,卻是天經地義,當真是左右為難,不知所措,想要對女兒說什麽,耳朵裏傳來陳慧輕微的鼾聲。

她伸手撫摸上女兒熟睡的臉,想著白天看見的那些傷,突然之間覺得女兒說的對,她的女兒那麽英雄為什麽就不能像男人一樣三妻四妾?忽然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天方夜譚,不眠夜的深思總是比白日裏活潑些,通常那些離經叛道的想法冒出來,塞回去,再冒出來之後,也許會被實施,比如這個時候,熟睡中的陳慧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苗夫人的思路已經開始改變,天將將擦亮之時苗夫人方才睡去,陳慧醒來,讓人拿來了衣衫,力量訓練完畢之後,沐浴完畢,換上了紫色襕衫,將發用玉冠束起。本是男子裝束,她卻微施脂粉,耳上一對東珠墜子,在勃發的英姿之上平添一份嫵媚。

喝著小米粥,就著清爽的鹹菜筍絲、涼拌木耳、一個饅頭,一段番薯,一個雞蛋。這頓早餐吃的簡單而健康,陳慧喝著粥,未曾擡頭,問道:“林嬸兒,阿娘的膳食是誰準備的?”

“是咱們自個兒的小廚房做的。”

“祖母那裏呢?”

“劉夫人愛攬著事兒,自從入宮,什麽都喜歡抓手裏,咱們主子嫌煩,就由著她了。老太太的食宿從劉夫人生下小公子,就一直由著她管的,更何況劉夫人還是老太太遠方表孫女,自然跟老太太親近些,老太太也喜歡她侍奉。”林二嬸子說完停下看看陳慧。

陳慧見她停下,邊掰著饅頭夾了些筍絲進去,繼續說:“昨兒吃的炸麻餃,有咱老家的味道,我還以為是阿娘做的呢。”

“劉夫人是個有心的,娘娘給老太太做過一次,老太太愛吃,就被她琢磨出來了,隔三差五地做來吃。姑娘您也想吃嗎?我等下跟娘娘說一聲,她定然會給您做。”

“嬸子,我隨阿娘,對於這種甜食,可有可無。只是吃到那一口有老家的味道罷了。”陳慧話說完,就埋頭喝粥了。林二嬸子也是個知情識趣的人知道陳慧沒興趣聊天了。也就靜靜地等陳慧吃完早餐。

初秋的陽光已經沒有之前的暴烈,吹於面上的風有了些幹燥的意味,陳慧拘了個太監一路領著她從苗夫人的宮往著據說是她爹理政的政元殿去,要出內宮門的時候,防守宮門的守將將小太監攔了下來,說是內宮中的貴人如無旨意不可擅自出宮。

“要誰的旨意?”

“皇上的!”

“還有呢?”陳慧笑看著眼前的守將,老爹守宮門的自然不會用不知底細的。這個人自然陳家親信中的親信,陳慧熟人中的熟人。那守將一看見陳慧,立刻笑臉相迎道:“自然還有將軍的!”

陳慧很滿意,對他說:“我要出宮!”

那守將領著一隊從士兵改裝的侍衛,肅立抱拳行禮之後到:“恭送將軍!”就這麽著陳慧邊跨過宮墻邊搖頭,對老爹實在是無語外加無語。而守將對著陳慧背影恭送。

政元殿的東書房內,李承恩端坐在位子上,旁邊的文臣謙卑地在他面前說著話兒,他一臉高深的閉眼撫摸花白長須,不知道的還真當他是陳家軍中的老神仙般的人物。實際上陳家軍狗頭軍師這個職位是陳慧兼職的。他不過是一個文書官員罷了,與陳慧自己的手下的幾個幕僚相比還差了些,只不過跟的年頭長久了些,一直很得老爺子的心。

這老貨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地精,如果能夠壓下陳慧,從宰輔到托孤大臣,多少年以後史書上必然是寫入,他李承恩在開國之戰中神機妙算,到時候也就沒她陳慧這個女人什麽事兒了。史書這個東西就是七分真三分假,到了有必要的時候十成全假也是可以的。

這兩日,陳慧沒有少被自己僚屬的抱怨,當初他們可是苦苦相勸,讓她大局為重,先入京城奠定勝局,即便平州被攻破,也不過了一城一池的得失,到時候打個幾個月也就打下了。如今這個局勢,卻是對她陳慧很是不利,牛鬼蛇神各個都出來邀功占地,實在讓有功之人心寒。今日卻是當初完全意料之中的。陳慧也只好認下了這是自己的問題,但是如果重來一次,她依然會先解圍平州。兩害相權的結果,這個選擇清晰而簡單。更何況現在那些人得的利益,不過是過手帳,到後面自然不過是空歡喜而已,又何須在乎?該回來的自然是會回來。

“牝雞司晨,惟家之索!”李承恩氣憤的低吼,剛好陳慧撩袍邁過門檻進入書房,李承恩見陳慧進來臉色變了變,剛剛那囂張的氣焰已經所剩無幾。

崔挺是陳榮越的舊部,又因著前世裏護送陳慧去江南,所以陳慧對他一直非常尊重,戰功彪炳,自負且自傲,對於李承恩的這個假惺惺的德性素來看不慣,剛才他一直不理不睬,坐在角落裏。看見陳慧進來,立馬站了起來迎過來,對著陳慧抱拳施禮道:“崔挺見過將軍!”

其他人也紛紛過來行禮,稱呼將軍的多半是陳家軍中之人,而稱呼公主的幾人,具是前朝降臣,然真正陳慧的嫡系下屬,具被陳慧要求駐紮在東山的大營之內。陳慧面上帶著微笑,氣場上還是生人勿進的味道,還禮之後落座上首,一時間書房裏攀談搭訕的聲音具都歇了下來。

“老李,剛才在聊什麽?繼續啊?”轉眼間陳慧恍若換了張臉,顯得如此和藹可親。

李承恩的老臉紅白幾次之後回道:“在說江南匪患橫行一事。何家舊部,如今潛入山中做了大王,打家劫舍,鬧得不得安穩。若是任由他們坐大,恐怕屆時難以收拾。”這件事情陳慧自然知道,王秉是何家的舊部,因為領軍吃了敗仗,被何家杖責之後貶斥,那王秉心量狹窄一下子就反了何家落草為寇。在亂世之中幹些殺人越貨的買賣,但是何家一亡就忙活了起來。

雖然不在陳慧的眼裏,但是江南這次夏日長江堤壩決堤江水泛濫,受害之廣,造就了很多流民,這些流民如果不能安置,被王秉利用,那麽可能會有一個非常非常壞的結果。所以跟著陳慧的羅先生,是負責買賣的。他已經開始了收購短期所需要的賑災物資,而且還讓人去了南方預定了今年的稻米,往年因為軍需所用,也是一直在興南和暹羅采購稻米,南方稻米一年成熟幾次,口感雖不佳但是能管飽。

“難得你會掛心件而正經的事兒。不錯不錯!”陳慧笑看李承恩,臉上露出誠心讚賞的和藹笑容。李承恩更是頭面全紅,臉上恨不得滴出血來。

李承恩恨恨地道:“殿下是什麽意思?我等為國憂心!公主卻拿老朽尋開心!”

此刻,太監出來傳喚說,皇上已經在殿內等候。李承恩擡腿想要領頭往前去,忽又頓了頓,對著陳慧道:“公主請!”

陳慧站起來,領著頭,跟著太監往正殿去,陳慧爹在正殿,他擡頭看見陳慧排在第一個領著一串朝臣進來。心裏默默地想著,這不是讓她跟著苗夫人待在宮裏了麽?吳霄那個兔崽子是死人嗎?

在陳慧的帶領之下正兒八經地大禮參拜了陳榮越,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女兒,陳榮越總覺得心裏發著那麽點虛,從小她就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十來年前家裏的大小主意多半都是她拿的。即便是逢年過節,也很少讓她這樣切切實實地跪在地上。今天這樣當真讓人覺得有些不習慣。“免禮!平身!”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年底,因為審核加上出貨,忙得跟什麽似得。所以只能隔日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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