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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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變（1）
人潮人海裏，音樹一眼就看見了江愔。
她連忙收回腿，轉身朝江愔的方向走去。
江愔也緩緩往她的面前走來。
夜色下，他像是從黑暗中走來的游魂。
衣衫襤褸，發尖凝結著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掉落，沾染濕了長睫。那看上去也並不是透明的水珠。等江愔再離得近一些，音樹還能感覺到其中混雜著的奇怪氣味。
他消失的這段時間，過得似乎不是很好。
果然是遇到危險了。
音樹皺眉抿唇，微微仰頭，就著半明不亮的月光，她能很清晰地看見江愔臉上的傷痕。
從眼尾一直到耳側，豎著劃下的一道兩道，皮肉之間還隱約能看見血色。傷口凝結得差不多了，像是前段時間劃破的。
看上去就很疼。
音樹緊咬著唇，眉頭皺得不能再皺，微微墊腳，想近一些去仔細地看那些傷口。
她一邊靠近，一邊開口說話：
“這些天你去……”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整個人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拽了起來，讓人握著手臂，提到了另一邊。直到站穩在地上，音樹才緩過神來，擡起頭，正好江愔也轉過身側眸凝視著她。
江愔目色凝重，眉頭也緊皺著，看上去焦急而憂心。
他在音樹還未說出口的疑惑中講。
“樹苗，快走。”
走。
又是走。
所有都指向著走。
可是離開去哪兒，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音樹不懂江愔為什麽總沈迷於這個走字。
音樹看著他，擰眉問：“小江哥哥你遇到什麽事情了？”
可江愔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眉頭緊皺，一心想要帶她走：“我等會再和你說，現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
音樹心裏有疑惑，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他扯著往前方走。
但還沒有前進一步。
音樹感覺自己另一只手臂也被人握住。
和江愔火熱的、疲憊而緊張的感覺不同，這一只手，冰涼而強勢，不松不緊，剛好握住她的手臂。
不僅是手冰涼，他的聲音也很涼，平靜而又冷倦。
“什麽事情讓江同學這麽慌張？”他說。
是原憲。
兩股力氣相會，正好抵消。
音樹立在原地沒有動，松了一口氣，再看向江愔。
她有些底氣地出聲安撫：“是啊，小江哥哥你別急，我們都在這兒，什麽事情都可以解決的。”
無論什麽樣的危險，就算她解決不了，原憲也可以解決，辦法總不止落荒而逃一個。
音樹關切地看著江愔。
在她的安慰裏，江愔沒有任何答覆。
他低著頭。
音樹感覺江愔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在顫抖，是那種很輕微、卻又是不能忽視的那種顫抖。
音樹的眉頭再次擰起。
“小江哥哥？”她輕聲喚。
江愔像是被喊回魂魄。
他很慢很緩地擡起頭，陰寒的月色下，他淩亂的碎發貼在耳畔額角，像沾了汗，又像是染了血。
一時間，音樹居然分辨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麽，只能看見他往日裏帶笑溫和的桃花眼，滿滿的都是紅色血絲，如同在血水裏浸泡過一回。
紅絲纏繞黑眸，眸裏是關切擔憂，與暗灰頹敗蒼悲。
他喃喃自語：“來不及了……”
音樹不解：“什麽來不及了。”
江愔只是緩緩松開握住她的手，側頭看著她，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意味。
他搖頭說：“走不掉了。”
走不掉了？
音樹還在疑惑，秀氣的眉毛卻看著江愔說完話，走到另一邊停下。
正好站在她與原憲的中間。
江愔身段筆直，氣勢凜然，手指都繃得很直很緊，仿佛面對的不是原憲，而是欲來的危險的狂風暴雨。
音樹恍惚間明白了些什麽。
他的話沒有說清，可是字字句句、所有動作，都是這麽個意思。
她杏眼圓睜，看著江愔的後背，遲疑著很輕聲地開口。
“小江哥哥，難道你說的危險是指揮官？”
江愔似乎沒有聽見。
可音樹卻覺得，江愔所說的危險，就是原憲；他所指的走，就是離開原憲。
特別是在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越發濃重時，音樹更加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至少江愔沒有反駁。
可是江愔，為什麽對原憲有那樣大的敵意呢。
音樹不明白。
她微微側身擡頭，擦過江愔的背脊，看向對面的原憲。
即便在與人對峙、在經受懷疑的時候，他的眸色仍舊平和而又平靜。
音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可是，她真的不覺得原憲是個壞人。
不僅是因為一個眼神，還有過往種種，都讓音樹覺得原憲並不是壞人。
他在最差的家庭環境裏長大，現在位高權重也沒有選擇報覆家人，還對多次刺殺自己的弟弟忍讓退讓。即便現在怎麽樣的權勢滔天，他也一直遵紀守法。
這樣的人，最壞也就是壞個表象，面冷心熱而已。
這樣的原憲，怎麽會讓江愔害怕到如此程度。
“小江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音樹擰眉默默地開口，“指揮官他不是壞人啊。”
江愔背對著她，音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她能看清面前的原憲。
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原憲薄唇微抿，很平和地笑了起來。
“是啊。”他順著音樹的話說，“江同學對我有什麽誤會嗎？”
面對懷疑和敵意，他還是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
他笑起來的時候似乎春暖花開。
音樹怎麽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人會是江愔口裏的危險。
也許，江愔就和之前，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她一樣，都被表現所迷惑，覺得原憲是個壞人吧。
音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小江哥哥，你放松一些，他真的不會是壞人的，你有什麽誤會的話，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沒有誤會，”江愔沈默很久後出聲，“樹苗，是你被騙了。”
“我？”音樹沒有信，“我都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怎麽會被騙，我沒有關系的，小江哥哥，我們先來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再坐下來好好談吧。”
“樹苗！”江愔提起聲音，“你有沒有想過，那麽多意外只是偶然嗎。那些你以為是事實的，說不定只是他想給你看見的虛像而已。”
“他想給我看見的……”音樹擰起眉頭，與原憲相處，意外的確很多，可是，一個大指揮官，沒事精心設計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孩幹什麽，“不會的……”
她在搖頭。
她仍舊沒有相信。
江愔擡眼時，仿佛能看見原憲薄唇邊的那一抹涼薄的笑。
自以為是。
自以為成功地把她鎖在身邊了嗎。
她只不過是，什麽都不知道而已。
江愔垂眸，唇邊掠過一絲譏嘲，聲音卻像玉石入水般沈了下去。
他說：“你以為，我的傷是從哪裏來的？”
音樹咬著唇說：“你躲避危險……”
她說不下去了。
她也想不明白。如果江愔所說的危險是原憲，那他怎麽會傷成這樣。
原憲對這些一無所知，甚至還幫她找江愔，怎麽可能會害他呢。可如果，不是因為危險而受傷，那江愔難道是因為心裏的擔憂害怕，在逃跑過程裏，被劃傷跌傷的？
怎麽也說不通啊……
音樹低下頭，止不住在緊張的氣氛裏沈思起來。
江愔聽她忽然停下了聲音，唇邊的笑意又深一些。
他沈聲說：“因為我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音樹沒有明白：“？！”
江愔緩緩而清晰，一字一頓地說：“或者講，我看見了宋嘉繪是怎麽樣被指派去刺傷你，然後又是怎麽樣因為任務失敗，被扔下車的。”
“指派？”音樹疑惑著說。
“是啊。”江愔說完那些話以後，轉身看著她，“樹苗你不知道吧。宋嘉繪怎麽就那麽恨你，恨到都已經是該逃跑的時候了，還在想著去害你。”
這一點，音樹也一直很疑惑。
她自認為，自己除了在軍艦上和宋嘉繪產生了那麽一點兒矛盾以外，其他是真的什麽也沒做。宋嘉繪怎麽就一直緊咬不放，甚至在最後關頭，宋家都要沒了，宋嘉繪居然還想著來殺害她。
音樹那時候沒有想明白，但因為欽州的傷勢，加上後來發生的許多事情，她一時間就忘了去想。
“而且，那時候，原憲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江愔繼續說，“那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原憲為什麽會在學校。”
“他……”音樹想說，原憲是去學校商量事情。
“後來你見過宋嘉繪嗎？新聞上、監獄裏，你見過她嗎？”江愔打斷她的話。
音樹搖頭。
可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擡眼，看向原憲。
原憲的神色依舊很平靜，平靜到仿佛江愔在說的人並不是他。
見到她看過來，又抿唇一笑。
似乎，只要有她的信任，其餘什麽都無所謂。
這樣的情況，她要是不相信，那他該多傷心了。
音樹垂下眼，反駁江愔說：“我也沒有去找過她啊。”
“你壓根就找不到她，”江愔講道，“她已經死了，任務失敗的時候，就被原憲拋屍了。而我，就因為看見了，所以才會一直在逃跑。”
“……拋屍？！”音樹抿著唇，皺著眉頭，“怎麽會呢……”
她還是沒有相信，又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一切來得太過蹊蹺，她沒有做足完全的心理準備。
“小江哥哥，你是不是看錯了？”音樹杏眼裏滿是糾結，擡頭看著江愔，想要一個最終的答案。
備受爭議的原憲聽清她的信任，也感受到了她的懷疑與糾結。
藍眸之中劃過一絲不耐煩，眸色有些危險，薄唇輕抿，聲音卻照樣平慵。
他悠悠地說：“江同學，無憑無據的話，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當然，”江愔垂首輕笑，“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麽敢來懷疑指揮官呢。”
把握。
音樹還沒想清楚，卻見江愔伸出手，從破舊的衣服裏，掏出了一支筆。
似乎是錄音筆。
江愔看上去把握十足，錄音筆的內容如江愔所想沒有差錯的話，一切便是鐵證如山。
音樹呆滯地立在原地，還是沒有能夠清晰思路。
鐵證之下，江愔所有話，都是指向著原憲不是一個好人。
反而是個，心狠手辣、擅長謀算、將法制視於無物、暴戾而又陰冷的上位者。
可是。
可是原憲，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
她才喜歡上的人，不應該光明、善良、正直，溫和而強大嗎。
如果真的如江愔所說，
音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了。
實在對不起qwq
前天的確是卡文，本來想雙更，結果出現了些狀況，這兩天家裏有點事，雖然不是天災人禍，但氣氛壓抑，弄得心情很糟糕，寫不出來東西，導致昨晚的萬更也沒寫出來。
天媽媽過生日，說不定要出門，先發三千了！其他的我努努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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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愔目色凝重，眉頭也緊皺著，看上去焦急而憂心。
他在音樹還未說出口的疑惑中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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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又是走。
所有都指向著走。
可是離開去哪兒，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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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音樹心裏有疑惑，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他扯著往前方走。
但還沒有前進一步。
音樹感覺自己另一只手臂也被人握住。
和江愔火熱的、疲憊而緊張的感覺不同，這一只手，冰涼而強勢，不松不緊，剛好握住她的手臂。
不僅是手冰涼，他的聲音也很涼，平靜而又冷倦。
“什麽事情讓江同學這麽慌張？”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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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樹立在原地沒有動，松了一口氣，再看向江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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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麽樣的危險，就算她解決不了，原憲也可以解決，辦法總不止落荒而逃一個。
音樹關切地看著江愔。
在她的安慰裏，江愔沒有任何答覆。
他低著頭。
音樹感覺江愔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在顫抖，是那種很輕微、卻又是不能忽視的那種顫抖。
音樹的眉頭再次擰起。
“小江哥哥？”她輕聲喚。
江愔像是被喊回魂魄。
他很慢很緩地擡起頭，陰寒的月色下，他淩亂的碎發貼在耳畔額角，像沾了汗，又像是染了血。
一時間，音樹居然分辨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麽，只能看見他往日裏帶笑溫和的桃花眼，滿滿的都是紅色血絲，如同在血水裏浸泡過一回。
紅絲纏繞黑眸，眸裏是關切擔憂，與暗灰頹敗蒼悲。
他喃喃自語：“來不及了……”
音樹不解：“什麽來不及了。”
江愔只是緩緩松開握住她的手，側頭看著她，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意味。
他搖頭說：“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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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樹還在疑惑，秀氣的眉毛卻看著江愔說完話，走到另一邊停下。
正好站在她與原憲的中間。
江愔身段筆直，氣勢凜然，手指都繃得很直很緊，仿佛面對的不是原憲，而是欲來的危險的狂風暴雨。
音樹恍惚間明白了些什麽。
他的話沒有說清，可是字字句句、所有動作，都是這麽個意思。
她杏眼圓睜，看著江愔的後背，遲疑著很輕聲地開口。
“小江哥哥，難道你說的危險是指揮官？”
江愔似乎沒有聽見。
可音樹卻覺得，江愔所說的危險，就是原憲；他所指的走，就是離開原憲。
特別是在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越發濃重時，音樹更加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至少江愔沒有反駁。
可是江愔，為什麽對原憲有那樣大的敵意呢。
音樹不明白。
她微微側身擡頭，擦過江愔的背脊，看向對面的原憲。
即便在與人對峙、在經受懷疑的時候，他的眸色仍舊平和而又平靜。
音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可是，她真的不覺得原憲是個壞人。
不僅是因為一個眼神，還有過往種種，都讓音樹覺得原憲並不是壞人。
他在最差的家庭環境裏長大，現在位高權重也沒有選擇報覆家人，還對多次刺殺自己的弟弟忍讓退讓。即便現在怎麽樣的權勢滔天，他也一直遵紀守法。
這樣的人，最壞也就是壞個表象，面冷心熱而已。
這樣的原憲，怎麽會讓江愔害怕到如此程度。
“小江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音樹擰眉默默地開口，“指揮官他不是壞人啊。”
江愔背對著她，音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她能看清面前的原憲。
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原憲薄唇微抿，很平和地笑了起來。
“是啊。”他順著音樹的話說，“江同學對我有什麽誤會嗎？”
面對懷疑和敵意，他還是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
他笑起來的時候似乎春暖花開。
音樹怎麽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人會是江愔口裏的危險。
也許，江愔就和之前，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她一樣，都被表現所迷惑，覺得原憲是個壞人吧。
音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小江哥哥，你放松一些，他真的不會是壞人的，你有什麽誤會的話，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沒有誤會，”江愔沈默很久後出聲，“樹苗，是你被騙了。”
“我？”音樹沒有信，“我都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怎麽會被騙，我沒有關系的，小江哥哥，我們先來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再坐下來好好談吧。”
“樹苗！”江愔提起聲音，“你有沒有想過，那麽多意外只是偶然嗎。那些你以為是事實的，說不定只是他想給你看見的虛像而已。”
“他想給我看見的……”音樹擰起眉頭，與原憲相處，意外的確很多，可是，一個大指揮官，沒事精心設計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孩幹什麽，“不會的……”
她在搖頭。
她仍舊沒有相信。
江愔擡眼時，仿佛能看見原憲薄唇邊的那一抹涼薄的笑。
自以為是。
自以為成功地把她鎖在身邊了嗎。
她只不過是，什麽都不知道而已。
江愔垂眸，唇邊掠過一絲譏嘲，聲音卻像玉石入水般沈了下去。
他說：“你以為，我的傷是從哪裏來的？”
音樹咬著唇說：“你躲避危險……”
她說不下去了。
她也想不明白。如果江愔所說的危險是原憲，那他怎麽會傷成這樣。
原憲對這些一無所知，甚至還幫她找江愔，怎麽可能會害他呢。可如果，不是因為危險而受傷，那江愔難道是因為心裏的擔憂害怕，在逃跑過程裏，被劃傷跌傷的？
怎麽也說不通啊……
音樹低下頭，止不住在緊張的氣氛裏沈思起來。
江愔聽她忽然停下了聲音，唇邊的笑意又深一些。
他沈聲說：“因為我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音樹沒有明白：“？！”
江愔緩緩而清晰，一字一頓地說：“或者講，我看見了宋嘉繪是怎麽樣被指派去刺傷你，然後又是怎麽樣因為任務失敗，被扔下車的。”
“指派？”音樹疑惑著說。
“是啊。”江愔說完那些話以後，轉身看著她，“樹苗你不知道吧。宋嘉繪怎麽就那麽恨你，恨到都已經是該逃跑的時候了，還在想著去害你。”
這一點，音樹也一直很疑惑。
她自認為，自己除了在軍艦上和宋嘉繪產生了那麽一點兒矛盾以外，其他是真的什麽也沒做。宋嘉繪怎麽就一直緊咬不放，甚至在最後關頭，宋家都要沒了，宋嘉繪居然還想著來殺害她。
音樹那時候沒有想明白，但因為欽州的傷勢，加上後來發生的許多事情，她一時間就忘了去想。
“而且，那時候，原憲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江愔繼續說，“那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原憲為什麽會在學校。”
“他……”音樹想說，原憲是去學校商量事情。
“後來你見過宋嘉繪嗎？新聞上、監獄裏，你見過她嗎？”江愔打斷她的話。
音樹搖頭。
可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擡眼，看向原憲。
原憲的神色依舊很平靜，平靜到仿佛江愔在說的人並不是他。
見到她看過來，又抿唇一笑。
似乎，只要有她的信任，其餘什麽都無所謂。
這樣的情況，她要是不相信，那他該多傷心了。
音樹垂下眼，反駁江愔說：“我也沒有去找過她啊。”
“你壓根就找不到她，”江愔講道，“她已經死了，任務失敗的時候，就被原憲拋屍了。而我，就因為看見了，所以才會一直在逃跑。”
“……拋屍？！”音樹抿著唇，皺著眉頭，“怎麽會呢……”
她還是沒有相信，又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一切來得太過蹊蹺，她沒有做足完全的心理準備。
“小江哥哥，你是不是看錯了？”音樹杏眼裏滿是糾結，擡頭看著江愔，想要一個最終的答案。
備受爭議的原憲聽清她的信任，也感受到了她的懷疑與糾結。
藍眸之中劃過一絲不耐煩，眸色有些危險，薄唇輕抿，聲音卻照樣平慵。
他悠悠地說：“江同學，無憑無據的話，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當然，”江愔垂首輕笑，“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麽敢來懷疑指揮官呢。”
把握。
音樹還沒想清楚，卻見江愔伸出手，從破舊的衣服裏，掏出了一支筆。
似乎是錄音筆。
江愔看上去把握十足，錄音筆的內容如江愔所想沒有差錯的話，一切便是鐵證如山。
音樹呆滯地立在原地，還是沒有能夠清晰思路。
鐵證之下，江愔所有話，都是指向著原憲不是一個好人。
反而是個，心狠手辣、擅長謀算、將法制視於無物、暴戾而又陰冷的上位者。
可是。
可是原憲，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
她才喜歡上的人，不應該光明、善良、正直，溫和而強大嗎。
如果真的如江愔所說，
音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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