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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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路德和玖玖回到家後，玖玖的小夥伴很快就把她喊了出去，他們神神秘秘地說：“玖玖，我們快去撿錢。”
許玖玖：？
她也就在夢裏會直接夢見撿錢，但這不是還沒開始睡覺嗎？
“是真的。垃圾山上、路上都出現了好多錢，我們趕緊撿一點。”他們克制著自己激動的嗓音說。
這種事情他們也是第一次見，或者說，貧民窟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除少部分行當外，現在大家用的都是電子支付比較多，這也是很多人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星幣紙鈔。
一開始大家甚至不太敢撿，擔心這是什麽陰謀。
但錢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眼前，鈔票上又沒有標志，撿了就跑，還有什麽好怕的？
有了第一個敢撿的人，後面的都動了起來。他們也不能攔著別人不讓撿，只能努力撿更多。
玖玖一家都是外來戶，陳琳每天家裏蹲，路德也是今天第一次出門，能有啥人際關系才怪了。
所以這種消息他們一家往往都是最晚知道的。
還好小夥伴們跟玖玖的關系鐵，這種好事當然不能丟下她。
平時夜間拾荒的人不多，但今天顯然比較反常。而且跟夜間拾荒不同，大家都不怎麽敢亮燈，光線太亮會驚動更多的人。
寸頭男孩信誓旦旦地表示，“原來我媽媽說的是真的，只要誠心祈禱，神就會眷顧我們的。”
許玖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不管是神的饋贈也好，某個善人的饋贈也罷，趕緊撿錢才是硬道理。
他們叫上玖玖，好處也很明顯。玖玖好像被財神眷顧過，知道哪個方向更容易撿錢，這讓大家的效率更高了。
“這都是大家的功勞，不是我的。”許玖玖堅決不居功，心虛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光腦。
自從利用路德的逃生艙充能之後，小助手在近距離的監測上好像更準確了。
不過他們沒撿一會兒，就有後來者大喊，“天上掉錢了，快來撿錢！”這幾乎驚動了整個貧民窟。
競爭者一多，他們能撿到的就少了。
然後沒過多久，整個貧民窟的探照燈都亮了起來，無人機在貧民窟的上空盤旋，路上也開始多了機器人警衛進行巡邏，電子音傳遍了整個貧民窟，“請大家不要拾取地上的星幣，有序回家。這部分錢是被歹徒盜竊的聯邦財產。如有拾取請及時上交，否則按同夥處理。”
不僅如此，大家的光腦上也都彈出了相應的新消息。
無人機和機器人所附帶的錄像系統可以抓取並識別人臉，被抓到了自然可以重罰。
於是大家一哄而散。
有懂行一點的，早就戴了面罩。而反應快一點的，也都在無人機和機器人就位前拿東西遮住了臉，然後趕緊回去。
整個貧民窟再次恢覆了寂靜，仿佛大家一直安分守己，沒有撿一毛錢。
除非是真的被拍到了，否則傻子才會將撿到的錢上交。
就算他們知道貧民窟的人不老實也沒辦法，因為法不責眾。沒有拍到證據，也不確定他們撿到的錢有多少，除了輕輕放過還能怎樣？
至於剩下沒被撿的錢，就只能被回收了。
許玖玖興奮地跑回家，叭叭地講了外面發生的事情，然後開始像財迷一樣把星幣一張張地數過去。
哦，說錯了，她就是財迷。
這都是價值一百的新紙鈔，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有上萬的星幣入賬了，不比辛辛苦苦撿垃圾來錢更快？
這樣離奇的事情稍稍讓陳琳的註意力從她的實驗臺上轉移了一下。
她和路德打開光腦，新聞已經報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不過資訊報道的重點也不在貧民窟，因為除了貧民窟之外，城區的路上、普通平民的住宅區等地也出現了“天上掉錢”的現象。
更具體地說，這個現象不止出現在B111星，其他星球也一樣出事了。
這也是貧民窟很少出現的無人機、機器人警衛都出動了，卻很少看到真人警衛的原因，多點出問題，人手有限，情況又比較嚴重，就不能考慮成本不成本的問題了。
“據悉，這部分錢來自於多個星球的財政。嫌疑人轉移財政庫的星幣並提現，並將其散落分發。眾多貧民窟、平民區都是受益者。”
“星網傳媒收到了疑似嫌疑人的信息，嫌疑人自稱為‘善會’，但眾所周知，這個組織在一年前就已被聯邦徹底剿滅。此人，或者此團體為善會殘部還是冒名者有待商榷。對方留下的信息是——”
“這本該屬於每個人的財產。聯邦虧待的人，自有天濟之。對了，那些因為貪汙受賄造成的虧空，可以全都安在我的名頭上。不用客氣。”
不過星網傳媒本來就跟聯邦高層關系密切，他們想要熱度，卻也要為聯邦表態，接著就是長篇大論的對嫌疑人的譴責，和有關部門的表態。
後面這部分路德和陳琳就不看了，因為最後聯邦可以會想辦法站在輿論的制高點上，把鍋都甩在嫌犯身上，將那些異議都彈壓下去——這是一貫流程了，懂的都懂。
他們需要了解資訊，卻不太在意評價部分。這件事的性質到底是什麽，他們有自己的判斷。
許玖玖的小腦瓜子努力轉動，把資訊轉化為自己能理解的意思：
第一，原來不止是他們貧民窟天上掉錢了，很多地方也一樣；
第二，她好像認識“財神爺”，就是昨天見到的那個小哥哥！
雖然她聽不懂一些術語，但這部分錢的來源，跟之前小助手跟她說過的那個小哥哥的錢的來源是一樣的。
她就是不太明白，為什麽他拿到了這麽多錢，要這樣分出來？
如果是她有好多錢，肯定要先存起來，讓山山爸爸和琳琳阿姨都過好日子。
許玖玖不理解，就直接問出來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呀？是為了給我送錢嗎？”
她還沒忘記跟那個人的約定。
“不是。”路德給她解釋：“因為他覺得這是實現他理想的過程。他覺得他這麽做，可以幫到很多人。就像咱們家一樣，好多人都在面臨著高額稅負，以及其他金錢上的煩惱。他把錢隨機地散出去，撿到錢的人，說不定的就可以度過難關了。”
許玖玖陷入了沈思。
爸爸的意思是，那個小哥哥其實是個好人嗎？
好像是哦，許玖玖感覺自己也沒那麽討厭他了。
就算過兩天他不把錢送過來，她也不會記仇了：因為托他的福，她已經撿到了好多錢。
其實路德以前不太喜歡這樣的秩序破壞者，他們往往會帶來很多麻煩。但現在嘛……他一個“死人”，好像也沒啥好說別人的。
但對於那個男孩是個“好人”這一觀點，路德仍然持觀望態度。
“玖玖，有時候好不好是一個比較主觀的事情。或許等你長大之後，可以再進行判斷的。”路德這樣說。
關系到小孩的三觀問題，路德就比較慎重了。
陳琳就要不客氣很多，她直接打開了光腦界面，讓許玖玖小朋友看清楚待繳稅額的變化：在一家三口組建起家庭後，他們一家要交的錢就從六位數變成了五位數，總共為五萬多的稅額，但現在，這個數字變成了九萬多，相差將近一倍。
許玖玖瞪圓了眼睛，不死心地又數了一遍，得出結論，“肯定是系統出故障了！”
“系統沒故障。玖玖，他這些錢是從財政庫裏非法取出來的，這些錢，其實就是我們每個人交上去的錢，也就是說，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聯邦還能向普通人收錢，那麽他偷出再多的錢都沒用，因為換個名目，錢照樣能被收走。”
財政庫出現了虧空，找誰填補？不就是找每個普通人嘛。
“如果運氣好，撿到的錢夠多，可以抵消稅額的增長，甚至可能小賺一筆。但如果運氣不好，沒撿到錢，那就要平白承擔多出來的錢。現在，你還覺得他是好人嗎？”
許玖玖皺著小眉毛，這個問題對她來講是有點覆雜了，他好像是好人，又好像不是。
“那琳琳阿姨，他是壞人嗎？”許玖玖想要“抄答案”。
“不算吧，反正有最糟糕的聯邦襯托著，他這種都顯得眉清目秀了。”
許玖玖大大的眼睛裏有著濃濃的迷茫：誒？琳琳阿姨也承認他長得好看了嗎？
“我的意思是，因為我們生活的聯邦有很多問題，才會催生出他這樣的人。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想法沒錯，但他用的方法效果有限。但他這樣的人存在是有必要的，可以讓更多的人意識到，可以反抗、應該反抗。”
陳琳拍拍玖玖的腦瓜子，說：“不過，有存在的必要，不代表他是個好人。他差點把你害死了是事實，從主觀上講，他就是個壞人。所以對付他，咱們也不用客氣。”
路德給陳琳使了個眼色：玖玖才這麽小，跟她說這麽嚴肅的話題幹什麽？
陳琳明白他的意思，但沒搭理他。
年紀小才容易被騙，尤其還是玖玖這種生活在貧民窟這麽糟糕的地方的小孩。
他們生活的環境糟糕，更容易寄希望於“救贖”，就容易被奇奇怪怪的組織洗腦。
在陳琳看來，哪怕玖玖以後去反抗辣雞聯邦，也沒啥問題。但最重要的是，小朋友應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麽，而不是被人當成工具人。
他們又不是啥正常家庭，總不能把許玖玖當成普通小孩來養。現在不多教一點，難道等到以後他們離開了許玖玖再教？
“放心吧，琳琳阿姨，我不會變成這樣的傻孩子噠。我要是搞到錢了，也不想去當好人，先給咱們自己花。”玖玖天真地說。
她沒有兼濟天下的宏偉願望，讓她像那個小哥哥一樣“撒幣”她是不幹的。
如果有啥組織吸收她進去，大概能收獲中飽私囊的蛀蟲一只，然後組織連夜清理門戶，全劇終……
啊不是，前面的劃掉。
總之，許玖玖的願望有點過分淳樸。所以誰給誰當工具人還真不一定。
當了一天工具人的路德對此深有感悟：確實是玖玖做得出來的事情，值得欣慰。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這種“只想往家裏撈錢”的想法怎麽說也不是什麽高大上的理想吧！這孩子果然是養歪了吧！還有啥值得欣慰的！
路德對陳琳的教育方針有點無奈，這不能說她錯了，就是有點不太符合他的風格。
好在小朋友的心臟也不是一般的強大，承受力很強。
遇到不太懂的，她眨巴眨巴眼睛記在心裏，總有一天會搞懂的。
路德摸摸小朋友的腦袋，說：“保護好自己這一點總沒錯的，你認識那個小哥哥的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哦。”
小朋友做了個嘴邊拉拉鏈的動作，“爸爸，我知道，我可是很擅長保密的。”
路德笑道：“你確定嗎？”
他對許玖玖的保密能力持懷疑態度，小孩一天到晚都有講不完的話，一點小事也喜歡分享。這樣的小朋友，看起來就跟“口風很嚴”搭不上關系。
許玖玖感覺到自己被小看了，她氣鼓鼓地說：“哼，我也是有秘密的，你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玖玖好厲害。”路德沒有感情地棒讀，顯然是沒把她的小秘密放在心上。
小朋友更不甘心了，恨不得從鼻孔中噴氣：說出來嚇死你。
但我要憋住！
她默默握住拳頭，給自己打氣，頗有幾分忍辱負重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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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和玖玖回到家後，玖玖的小夥伴很快就把她喊了出去，他們神神秘秘地說：“玖玖，我們快去撿錢。”
許玖玖：？
她也就在夢裏會直接夢見撿錢，但這不是還沒開始睡覺嗎？
“是真的。垃圾山上、路上都出現了好多錢，我們趕緊撿一點。”他們克制著自己激動的嗓音說。
這種事情他們也是第一次見，或者說，貧民窟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除少部分行當外，現在大家用的都是電子支付比較多，這也是很多人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星幣紙鈔。
一開始大家甚至不太敢撿，擔心這是什麽陰謀。
但錢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眼前，鈔票上又沒有標志，撿了就跑，還有什麽好怕的？
有了第一個敢撿的人，後面的都動了起來。他們也不能攔著別人不讓撿，只能努力撿更多。
玖玖一家都是外來戶，陳琳每天家裏蹲，路德也是今天第一次出門，能有啥人際關系才怪了。
所以這種消息他們一家往往都是最晚知道的。
還好小夥伴們跟玖玖的關系鐵，這種好事當然不能丟下她。
平時夜間拾荒的人不多，但今天顯然比較反常。而且跟夜間拾荒不同，大家都不怎麽敢亮燈，光線太亮會驚動更多的人。
寸頭男孩信誓旦旦地表示，“原來我媽媽說的是真的，只要誠心祈禱，神就會眷顧我們的。”
許玖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不管是神的饋贈也好，某個善人的饋贈也罷，趕緊撿錢才是硬道理。
他們叫上玖玖，好處也很明顯。玖玖好像被財神眷顧過，知道哪個方向更容易撿錢，這讓大家的效率更高了。
“這都是大家的功勞，不是我的。”許玖玖堅決不居功，心虛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光腦。
自從利用路德的逃生艙充能之後，小助手在近距離的監測上好像更準確了。
不過他們沒撿一會兒，就有後來者大喊，“天上掉錢了，快來撿錢！”這幾乎驚動了整個貧民窟。
競爭者一多，他們能撿到的就少了。
然後沒過多久，整個貧民窟的探照燈都亮了起來，無人機在貧民窟的上空盤旋，路上也開始多了機器人警衛進行巡邏，電子音傳遍了整個貧民窟，“請大家不要拾取地上的星幣，有序回家。這部分錢是被歹徒盜竊的聯邦財產。如有拾取請及時上交，否則按同夥處理。”
不僅如此，大家的光腦上也都彈出了相應的新消息。
無人機和機器人所附帶的錄像系統可以抓取並識別人臉，被抓到了自然可以重罰。
於是大家一哄而散。
有懂行一點的，早就戴了面罩。而反應快一點的，也都在無人機和機器人就位前拿東西遮住了臉，然後趕緊回去。
整個貧民窟再次恢覆了寂靜，仿佛大家一直安分守己，沒有撿一毛錢。
除非是真的被拍到了，否則傻子才會將撿到的錢上交。
就算他們知道貧民窟的人不老實也沒辦法，因為法不責眾。沒有拍到證據，也不確定他們撿到的錢有多少，除了輕輕放過還能怎樣？
至於剩下沒被撿的錢，就只能被回收了。
許玖玖興奮地跑回家，叭叭地講了外面發生的事情，然後開始像財迷一樣把星幣一張張地數過去。
哦，說錯了，她就是財迷。
這都是價值一百的新紙鈔，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有上萬的星幣入賬了，不比辛辛苦苦撿垃圾來錢更快？
這樣離奇的事情稍稍讓陳琳的註意力從她的實驗臺上轉移了一下。
她和路德打開光腦，新聞已經報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不過資訊報道的重點也不在貧民窟，因為除了貧民窟之外，城區的路上、普通平民的住宅區等地也出現了“天上掉錢”的現象。
更具體地說，這個現象不止出現在B111星，其他星球也一樣出事了。
這也是貧民窟很少出現的無人機、機器人警衛都出動了，卻很少看到真人警衛的原因，多點出問題，人手有限，情況又比較嚴重，就不能考慮成本不成本的問題了。
“據悉，這部分錢來自於多個星球的財政。嫌疑人轉移財政庫的星幣並提現，並將其散落分發。眾多貧民窟、平民區都是受益者。”
“星網傳媒收到了疑似嫌疑人的信息，嫌疑人自稱為‘善會’，但眾所周知，這個組織在一年前就已被聯邦徹底剿滅。此人，或者此團體為善會殘部還是冒名者有待商榷。對方留下的信息是——”
“這本該屬於每個人的財產。聯邦虧待的人，自有天濟之。對了，那些因為貪汙受賄造成的虧空，可以全都安在我的名頭上。不用客氣。”
不過星網傳媒本來就跟聯邦高層關系密切，他們想要熱度，卻也要為聯邦表態，接著就是長篇大論的對嫌疑人的譴責，和有關部門的表態。
後面這部分路德和陳琳就不看了，因為最後聯邦可以會想辦法站在輿論的制高點上，把鍋都甩在嫌犯身上，將那些異議都彈壓下去——這是一貫流程了，懂的都懂。
他們需要了解資訊，卻不太在意評價部分。這件事的性質到底是什麽，他們有自己的判斷。
許玖玖的小腦瓜子努力轉動，把資訊轉化為自己能理解的意思：
第一，原來不止是他們貧民窟天上掉錢了，很多地方也一樣；
第二，她好像認識“財神爺”，就是昨天見到的那個小哥哥！
雖然她聽不懂一些術語，但這部分錢的來源，跟之前小助手跟她說過的那個小哥哥的錢的來源是一樣的。
她就是不太明白，為什麽他拿到了這麽多錢，要這樣分出來？
如果是她有好多錢，肯定要先存起來，讓山山爸爸和琳琳阿姨都過好日子。
許玖玖不理解，就直接問出來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呀？是為了給我送錢嗎？”
她還沒忘記跟那個人的約定。
“不是。”路德給她解釋：“因為他覺得這是實現他理想的過程。他覺得他這麽做，可以幫到很多人。就像咱們家一樣，好多人都在面臨著高額稅負，以及其他金錢上的煩惱。他把錢隨機地散出去，撿到錢的人，說不定的就可以度過難關了。”
許玖玖陷入了沈思。
爸爸的意思是，那個小哥哥其實是個好人嗎？
好像是哦，許玖玖感覺自己也沒那麽討厭他了。
就算過兩天他不把錢送過來，她也不會記仇了：因為托他的福，她已經撿到了好多錢。
其實路德以前不太喜歡這樣的秩序破壞者，他們往往會帶來很多麻煩。但現在嘛……他一個“死人”，好像也沒啥好說別人的。
但對於那個男孩是個“好人”這一觀點，路德仍然持觀望態度。
“玖玖，有時候好不好是一個比較主觀的事情。或許等你長大之後，可以再進行判斷的。”路德這樣說。
關系到小孩的三觀問題，路德就比較慎重了。
陳琳就要不客氣很多，她直接打開了光腦界面，讓許玖玖小朋友看清楚待繳稅額的變化：在一家三口組建起家庭後，他們一家要交的錢就從六位數變成了五位數，總共為五萬多的稅額，但現在，這個數字變成了九萬多，相差將近一倍。
許玖玖瞪圓了眼睛，不死心地又數了一遍，得出結論，“肯定是系統出故障了！”
“系統沒故障。玖玖，他這些錢是從財政庫裏非法取出來的，這些錢，其實就是我們每個人交上去的錢，也就是說，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聯邦還能向普通人收錢，那麽他偷出再多的錢都沒用，因為換個名目，錢照樣能被收走。”
財政庫出現了虧空，找誰填補？不就是找每個普通人嘛。
“如果運氣好，撿到的錢夠多，可以抵消稅額的增長，甚至可能小賺一筆。但如果運氣不好，沒撿到錢，那就要平白承擔多出來的錢。現在，你還覺得他是好人嗎？”
許玖玖皺著小眉毛，這個問題對她來講是有點覆雜了，他好像是好人，又好像不是。
“那琳琳阿姨，他是壞人嗎？”許玖玖想要“抄答案”。
“不算吧，反正有最糟糕的聯邦襯托著，他這種都顯得眉清目秀了。”
許玖玖大大的眼睛裏有著濃濃的迷茫：誒？琳琳阿姨也承認他長得好看了嗎？
“我的意思是，因為我們生活的聯邦有很多問題，才會催生出他這樣的人。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想法沒錯，但他用的方法效果有限。但他這樣的人存在是有必要的，可以讓更多的人意識到，可以反抗、應該反抗。”
陳琳拍拍玖玖的腦瓜子，說：“不過，有存在的必要，不代表他是個好人。他差點把你害死了是事實，從主觀上講，他就是個壞人。所以對付他，咱們也不用客氣。”
路德給陳琳使了個眼色：玖玖才這麽小，跟她說這麽嚴肅的話題幹什麽？
陳琳明白他的意思，但沒搭理他。
年紀小才容易被騙，尤其還是玖玖這種生活在貧民窟這麽糟糕的地方的小孩。
他們生活的環境糟糕，更容易寄希望於“救贖”，就容易被奇奇怪怪的組織洗腦。
在陳琳看來，哪怕玖玖以後去反抗辣雞聯邦，也沒啥問題。但最重要的是，小朋友應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麽，而不是被人當成工具人。
他們又不是啥正常家庭，總不能把許玖玖當成普通小孩來養。現在不多教一點，難道等到以後他們離開了許玖玖再教？
“放心吧，琳琳阿姨，我不會變成這樣的傻孩子噠。我要是搞到錢了，也不想去當好人，先給咱們自己花。”玖玖天真地說。
她沒有兼濟天下的宏偉願望，讓她像那個小哥哥一樣“撒幣”她是不幹的。
如果有啥組織吸收她進去，大概能收獲中飽私囊的蛀蟲一只，然後組織連夜清理門戶，全劇終……
啊不是，前面的劃掉。
總之，許玖玖的願望有點過分淳樸。所以誰給誰當工具人還真不一定。
當了一天工具人的路德對此深有感悟：確實是玖玖做得出來的事情，值得欣慰。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這種“只想往家裏撈錢”的想法怎麽說也不是什麽高大上的理想吧！這孩子果然是養歪了吧！還有啥值得欣慰的！
路德對陳琳的教育方針有點無奈，這不能說她錯了，就是有點不太符合他的風格。
好在小朋友的心臟也不是一般的強大，承受力很強。
遇到不太懂的，她眨巴眨巴眼睛記在心裏，總有一天會搞懂的。
路德摸摸小朋友的腦袋，說：“保護好自己這一點總沒錯的，你認識那個小哥哥的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哦。”
小朋友做了個嘴邊拉拉鏈的動作，“爸爸，我知道，我可是很擅長保密的。”
路德笑道：“你確定嗎？”
他對許玖玖的保密能力持懷疑態度，小孩一天到晚都有講不完的話，一點小事也喜歡分享。這樣的小朋友，看起來就跟“口風很嚴”搭不上關系。
許玖玖感覺到自己被小看了，她氣鼓鼓地說：“哼，我也是有秘密的，你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玖玖好厲害。”路德沒有感情地棒讀，顯然是沒把她的小秘密放在心上。
小朋友更不甘心了，恨不得從鼻孔中噴氣：說出來嚇死你。
但我要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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