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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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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夫人這兩日一直難以入眠,想了許久,還是不妥。

智伯瑤跟人廝混,智夫人一直想要把這事兒傳出去,只是轉念一想,壞了智伯瑤的名聲不要緊,就怕落一個家風不嚴的名聲連累了靈兒,不能坐著等智伯瑤顯懷了,自己要先行一步。

“你說這女子最怕什麽呢?”智夫人一邊坐著女紅,一邊自言自語。

屋外傳來了一陣女人淒厲的尖叫,就算智府高墻大院,那聲音還是傳了進來。

“去看看,出了什麽岔子?驢叫一樣,惹人心煩。”智夫人遣了自己身邊的丫鬟前去查看。

不多時,那丫鬟回來了:“稟夫人,街角的劉二在打他家婆娘。”

“劉二?每天來送菜的那個?”

丫鬟點點頭:“是的。”

“那小夥子看著老實本分,兩人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丫鬟壓低了聲音:“夫人你有所不知,劉二他婆娘偷漢子了!”

“咦,這種事情可不能瞎說。”

丫鬟瞪大了眼睛:“這可不是我瞎說,姐妹們都知道的,以前就聽人傳過風言風語,我還不信,那劉二也不信啊,可這次不一樣了,那婆娘跟她的野漢子正在炕上幹那事兒呢,被劉二撞個正著,那婆娘衣服都沒穿呢,就被劉二扔出來了,還有她那野漢子,兩人赤條條的,被大夥兒圍著打呢!”

“被抓個正著啊!”智夫人喃喃自語,忽然計上心頭,既然你智伯瑤的漢子不露面,那我就給你找個漢子來,捉奸拿雙,到時候你可就是不走也的走,到時候看熱鬧的都是自家人,把嘴巴堵得嚴實點倒也容易。

“是啊,兩人幹的那動靜,那叫一個蕩,劉二還沒進屋呢就聽到了,一腳把門踹開,兩人竟然還沒發覺,您說說這荒不荒唐!”

“行了,小小年紀的,嘴裏說些什麽呢,也不害臊。”智夫人一拍桌子,“我們智府,可跟外面那群粗人不一樣,以後誰也不許說這件事了!”

“知道了,夫人。”

“你們都下去吧,我乏了。”智夫人遣散了下人,偷偷摸摸地從自己的頭上扒下簪子,打開了床下一只箱子,裏面裝著些銀票和碎銀子。

“這些年我的積蓄可都全在這兒了,”智夫人撫摸著小金庫,到底還是咬咬牙,狠下心來,“可要找個合適的人才好。”

大家夫人,再怎麽足不出戶,手上也總有些旁門左道的法子,當年趕走智伯瑤她娘曾用過一次,沒想到如今因為智伯瑤,還要再冒一次險。

智夫人特意囑咐中間人:“找個身手好一點兒的,動作要利落。”

中間人不耐煩:“夫人若是信不過我,去找別家就是。”

“哪裏是信不過你,就是想要多提醒兩句,”智夫人說,“小心駛得萬年船,那丫頭習武,身邊帶著一把非明刀,那刀有半個人高,嚇人的很,雖然她最近身子不舒服,可還是不能大意。”

“放心,我這裏綠林好漢、采花大盜,各個都是頂尖的高手,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得了中間人的再三保證,智夫人這才踏踏實實回家去。

“你過來,”智夫人對自己的丫頭招招手,“把這些送給外面巡夜的家丁,讓他們早些休息吧,今兒個天氣又冷了些。”

“是,夫人。”丫鬟抱著那壇酒退了下去,心裏泛著嘀咕,夫人今天可真是善心大發啊。

智夫人趴在窗邊,看著丫鬟辦完事,這才放心下來,她的臉映照在銅鏡之中,扯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智伯瑤,過了今天,我到要看你還怎麽橫著走路!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寒潮來臨,關門關燈!”

智夫人聽更夫打更,知曉已經是三更時分,於是吹滅了蠟燭,翻身上床。

吹滅蠟燭,這是提前約定好的信號,燭火一滅,意味著動手。

智夫人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仿佛已經聽到采花賊踏在屋頂的瓦片上急急而來,她好像已經看到智伯瑤被人發現衣不蔽體地躺在地上,鬥不過我的,終究是鬥不過我的!

智伯瑤還未入睡,她燒退了些,卻還是頭疼的厲害,枕邊擺著前些天師父留下的瓷瓶,裏面裝的是讓人安眠的藥粉,但是智伯瑤不舍得拿出來用,只是摩挲著瓶身,聽著漫漫長夜一點點流逝。

不對,有人!

獵人終究是獵人,對危險的嗅覺從來都不會消失。

急促的腳步聲從屋頂傳來,雖然來人輕功了得,卻還是不可避免發出聲響。

來的是誰?智伯瑤不敢停留,拿起匕首翻身滾落到屋角,豎起了耳朵仔細聽。

那人從屋頂下來了,走到了窗前,從衣兜裏掏出什麽。

窗戶紙好像被捅破了,一根香從破洞裏面伸了進來,頂端還在燒著,那暗紅色的火星,在黑暗中尤為明顯。

智伯瑤也算是老江湖一個,她立馬認出這是采花賊常用的伎倆,立即屏住了呼吸伺機而動。

過了一會兒,香滅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條縫。

一顆石子被扔了進來。

這是投石問路,試探屋內的人究竟有沒有睡著。

智伯瑤在心裏冷笑,這種技法,看來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賊,敢動到姑奶奶頭上來了,那你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呢!

投石,沒有動靜。

門被推開了更大的一條縫,一條黑影閃進來,把門關上了。

“什麽,你說你是被人打傷了?”道隱看著受傷回來的師妹巫懷慕,心裏閃過一絲陰雲。

巫懷慕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我本來聽從命令,暗中保護智姑娘,但是方才,一人潛入智府,直奔智姑娘的房間,我同他交手,被刺傷了。”

“身手如何?”

巫懷慕:“武功不差。”

沒有聲張,是因為智府那些家丁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大肆張揚這事兒,對智伯瑤的聲譽也是沒有好處的。

“我去一趟,”道隱越發覺得事情嚴重,“你照顧好主子,讓守夜的士兵們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我可不希望看到主子有什麽閃失。”

“那這件事,要告訴主子嗎?”

道隱說了一聲“不必”,就閃身消失了。

這邊,智伯瑤看著采花賊一點點靠近床邊,她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等待最好的時機。

還要三步,這采花賊再向前走三步,就是最佳的出手時機。

生病了就是麻煩,連教訓一個小毛賊都要如此小心,真是對不起自己的一世英名,智伯瑤兩只眼睛盯著那人的步伐,腦海裏想著一會兒是要把這人開瓢還是直接閹了的好。

一步,兩步,這第三步卻遲遲不肯踏出。

智伯瑤盯著那條不肯落地的腿,覺得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擡頭,正對上那采花賊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好像早就知道智伯瑤躲在一旁伺機而動,而他只是配合著智伯瑤出演了一場大戲。

被你發現也無所謂,那就正面對上吧!

智伯瑤要出手,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面前賊人。

“是不是發現你動不了了?”采花賊壓低了聲音,走到智伯瑤的面前。

智伯瑤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身體好像被凍住了,越是要發力,渾身就越是乏力。

“這下可是陰溝裏翻船了。”智伯瑤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盯著來人。

“這麽美貌的姑娘,舞刀弄棒的是要做什麽……”賊人把智伯瑤手中的武器奪下,“我這裏可有更好玩的。”

一陣熱氣哈在智伯瑤的耳邊,讓她沒由來地戰栗。

“你是受雇於人?”智伯瑤問。

賊人不答,只是將智伯瑤抱上床去,撫摸著她的面龐:“這次我運氣不錯啊。”

“對方出多少?我出雙倍的價錢。”智伯瑤冷笑一聲。

如果笑聲能殺人,面前小賊早已經死過一萬次了。

“出來混的,總是要講究一些道德,你說呢?”

智伯瑤瞪他一眼:“做賊的講道德,當婊子的跟我談忠貞?放開我,然後你拿錢走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你要是不,後半輩子,我會讓你知道仇家滿天下的滋味。”

“喲,還敢威脅我,了不起,了不起,”采花賊嘴上說著害怕,可那雙手卻出賣了他最真實的想法,“以為你是方無隅的徒弟我就會怕你?”

“不過是為了錢給人賣命賣身的小醜,你有什麽資格……”智伯瑤輕蔑的話語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中斷了。

一記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她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還從來沒有人能打我,從來沒有……

“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本來是沖著錢來的,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不讓你在我身子底下百般求饒,我就跪下來喊你奶奶!”采花賊開始動手脫衣服,自然是先脫智伯瑤的。

解開外面的單衣,那雙蛇一樣冰涼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著,不是為了取樂,單單是為了羞辱她。

智伯瑤盯著那人看,咬緊牙關,不露出一絲怯場,可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在失去了對一切的掌控之後,心底裏的脆弱完全地暴露了出來,她能打,她罵人,可她終究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她肩上扛得動偃月刀,她背上添了幾道疤,她都能咬牙走下去,只要她知道有人在背後默默看著她。

現在呢?她背後的守護者還在嗎?

師父,你還在嗎?徒兒知錯了,所以徒兒付出代價了,這代價還不夠嗎?

“嚶嚀”一聲,從智伯瑤的嘴裏發出來,她想咬緊牙關的,可是這身子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

“原來這樣你就爽了?嘴上不是很硬的嗎?這個地方是嗎?”黑影一雙大手,完全地覆蓋過來,一開始是輕撫,漸漸地動作就粗暴起來,“當婊子的還跟我談忠貞?你這小蹄子叫的可真浪。”

白日裏強硬的盔甲已經出現了裂痕,在黑夜裏,那個脆弱的靈魂失去了盔甲的庇護,完全地暴露出來自己的柔軟。

原來終究是會感到害怕的。

原來自己始終是一個人,從前被生身父母拋棄,現在師父也不要自己了。

原來自己還是那個害怕黑夜的女孩,在落雪的冬日裏光腳走一夜也不會有人理睬。

喧囂是別人家的,燈火是別人家的,溫暖也是別人家的。

“你可真是又大又白,”黑影貼著智伯瑤的耳朵說,“我給你揉揉,就更大了……”

這小賊還沒有解開他的面罩,可即便是隔著面罩,智伯瑤都能感受到他皮膚的熱度,他高漲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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