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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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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倆

漆黑的深淵之下,七拐八彎的道路盡頭,依靠著金縷衣的淡淡微光,前面赫然出現一面窄窄的過道。

這似乎已經到了鎮魔淵的邊緣,仰頭一望,前方不遠處,便是高聳入雲的萬丈懸崖絕壁。

在原地站定片刻,確定後方沒有任何妖魔追來,元淺月將墨盡川綁好起來,不再遏著他的咽喉,而是推著他往前走。

這股徘徊不散的黑霧,附著在他的身軀上,每當自己的手掌按在他的身體上時,元淺月都會感到一股無端的心悸。

墨盡川根本沒有註意她,他所有註意力都在十六城身上。元淺月將她拎在自己的肩上,十六城趴在她的肩上,居高臨下,冷酷無情地唆使她道:“殺了他,就像是踩死一只螞蟻那樣!”

元淺月對她的慫恿充耳不聞,她眉頭一皺,朝墨盡川說道:“我是靈界的劍尊,堅信這世上眾生平等,我的劍,只斬罪大惡極的奸佞邪祟。這既不是靈界,你也沒有戕害凡人,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枉造殺孽。”

“插手你與十六城的恩怨,是迫不得已,請見諒。”

墨盡川的目光閃爍了一瞬,他被元淺月推著前進,跌跌撞撞,嗓音低啞:“罪大惡極?奸佞邪祟?”

他自知自己定然是打不過元淺月,此刻也沒有掙脫的念頭,只是望著元淺月,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以為,你身上這蝶族的女帝,黑金蟒族的蛇蠍美人,還有你那個好徒弟,是無辜良善的人嗎?”

十六城心裏咯噔一下,生怕他真的將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抖摟出去,冷嗤道:“怎麽,又要搬弄是非了?”

她直起身,催促元淺月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種時候還要計較些什麽道德仁義了?反正他與你而言也是個拖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就此消失,你若再晚些,他的同夥就要追來了!”

元淺月側眸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神,從來都是冷淡矜持的,可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眼,使得十六城心中生出一股隱隱的驚懼。

有一瞬間,十六城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猜想到了自己昔日的行徑,要二話不說替天行道了。

也就是此刻,她隱隱生出一股激動和狂熱。

她意識到了一個讓自己心驚卻著迷的事實——如果元淺月要做什麽,連她十六城都是阻攔不了的!

她最渴望自己不能征服,且不能摧毀的存在!

以肉體凡胎,征服著永不能攀登的高峰,改變那如金石般不屈不饒的意志!

元淺月撇了十六城一眼,見她不知怎麽的,竟然目光癡傻了似得,不由得微微皺眉。

是她化繭期要結束了嗎?

她這毛蟲即將羽化成蝶,所以連腦子也要一起蛻化了?

墨盡川擰回頭,眼瞧著元淺月和十六城對視,心中莫不悲涼,他嘲諷道:“劍尊,別擔心。我們妖魔,與你們凡人不同,我們無情無義,各自為營。如今我淪落了,見你身手高超,他們也不會急著來救我,畢竟誰都明白,反抗你十六城的領袖可以再推選,自己的命只有一條!”

“十六城絕非良善,蛇蠍美人也不是什麽好人,至於你那個徒弟,更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單純,”墨盡川低低地喘了一口氣,“你真應該聽我的勸,與我合作。將十六城交給我。”

元淺月目光從十六城那對滑稽的湛藍眼眸轉回來,看向墨盡川:“然後呢?”

墨盡川眼前一亮,猶如地獄中的誘人墮落的鬼差,用盡了心思,放低聲音,蠱惑道:“魔神之力只是一份力量,只要是被選中的魔主就可以繼承。只要她們三個魔主都死了,我就可以說服其他城主們,將你推選出來,與你歃血為盟,讓你成為下一任的魔主——”

元淺月想也不想便將那塊碎布塞進了他的嘴裏。

她再沒興趣聽下去,推著他踉蹌前行。十六城趴在她的左肩上,看了一眼墨盡川寫滿了錯愕的臉,嘖了一聲:“看來他還沒弄懂,你跟另外兩個魔主是什麽關系。”

見元淺月不答,十六城又從她的左肩繞到右肩,像一條蓬松的金色圍脖領子,纏在她的頸脖間,直起身來,心癢難耐地說道:“一個是你的好妹妹,一個是你的乖徒弟,劍尊閣下,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身為正道魁首,卻跟這些魔主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這兩個魔主,如今恐怕都對你言聽計從吧?”

走進這狹長的過道,身後的墨盡川被拋之腦後,漸漸不見。元淺月對她的話毫無反應,十六城在她的脖子上纏了幾圈,莫不陰陽怪氣地說道:“劍尊閣下,你說,到底是你的好妹妹重要呢,還是你的乖徒弟重要呢?”

她左一句劍尊閣下,右一句劍尊閣下,使得元淺月不勝其煩。

“與你有什麽幹系?”元淺月語氣冷淡地說道。

一句話就給十六城噎死了,她從元淺月的脖子上離開,直起身來,理不直氣也壯:“你怎麽那麽小氣,回答一句會死嗎?”

“你瞧著我像是大方的人嗎?”元淺月不鹹不淡的回道。

元淺月不為所動,十六城見她又不理會自己,心下更是好奇,趴在她的肩頭,做浮想聯翩狀:“我覺得吧,應當是你的妹妹對你更重要,畢竟她與你是千年的姐妹——”

“這麽一說,你在千年前,見過阿溪嗎?”元淺月果然被她的話題所吸引,轉過頭來看她。

蝶族盛產美人,十六城自己更是一等一的絕色。面前這張秀美端莊的臉,也許在那些凡人中算得上是氣質超凡,仙姿縹緲,可在十六城這一千多年裏所見過的魔域美人中,根本排不上號。

可當她轉過來時,那雙靈動不失溫柔,堅定又明亮的眼眸,在凝視她的那一刻,閃耀甚過滿天星辰。

十六城流暢的話語和思維,竟然罕見地停頓了。

她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腦袋空空地看著元淺月,後者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元淺月一面往前走,一面下意識地問道:“你是不是要馬上羽化成蝶了?”

羽化成蝶的時候,是不是腦子會不太好使?

十六城啊了一聲,繼而別過臉去,語氣一瞬僵硬了起來:“我羽化成蝶的時候,會提前同你說的。”

元淺月絲毫沒有察覺她話語間的異樣。

走出這漫長的甬道,來到絕壁前,將墨盡川捆在一側,元淺月走到絕壁前,伸出手去,試探性摸了摸這光滑的巖壁。

怪石嶙峋,懸崖峭壁,這筆直高聳,望不見盡頭的絕壁,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讓她攀登的縫隙。

元淺月拿起掛在手肘上的絲繭,想將裏面的金縷衣拿出來,當她觸到金縷衣的時候,卻頓了一下,及時收回了手。她將絲繭提起來,一本正經地遞在十六城面前:“你自己拿。”

十六城看出了她的刻意回避,切了一聲,用嘴叼起自己的金縷衣,揚起來為她照明。

元淺月湊近了這巖壁,仔細地辨認了這巖石的材質。漆黑緊密的山石呈現出黯淡的骨質感,她摩挲了片刻,在鼻尖輕嗅了嗅,眉頭一鎖,面露驚疑:“這山石,怎麽會是用白骨所構建?”

只是經年久月,白骨已經黯淡腐朽,化作了殘碎的黑色渣滓。

十六城的嘴彈性十足,一邊咬著金縷衣的衣領,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不是正常?帝王龍陵,下面葬的就是歷代累骨城和被選中的殉葬妖族。”

她們此刻已經走到了鎮魔淵和帝王龍陵的交壤之處。

想要單靠自己的體力攀爬上這高不可攀的絕壁,純屬癡人說夢。十六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由得傲慢一笑,意有所指地說道:“這絕壁嘛,恐怕你是爬不上去了。但我呢,好歹是有三對翅膀,能飛。我這個妖,大度,只要等到化繭期一過,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將你帶上去。”

元淺月看了她一眼。

她忽然一笑,叮囑道:“叼穩了。”

眼瞧著元淺月忽然朝自己伸出手來,十六城一時思維停滯,還有些反應不及。元淺月抓住她,不由得她問詢,便不顧一切,將她猛然全力往上空一拋!

金縷衣獵獵作響,她絢爛發光的華裳成為了頭頂寂靜黑暗天空之上,最為引人註目的存在。

單靠她的臂力,也足以將十六城拋了六七丈高。伴隨著十六城的升空,那隨風而展的金縷衣泛著金藍色的光芒,立刻化作了這漆黑深淵中一道絢爛煙花,在上空劃出一道泛著淡光的痕跡。

在那殘垣斷壁,蠢蠢欲動的黑暗中,粉金色的瞳孔裏盈著殘忍的水光,瞳斷水坐在一方幹凈的玉榻上,單手托腮,望著面前那滿地的血腥屍骸。

此刻,她若有所感,帶著殘忍的笑意漸漸褪去,換做了一副凝重的神情。她婀娜的身姿無聲地半隱在黑暗中,回頭看向那遙遠上空中,一道極為淺淡的光芒。

這道光芒急速升上天空,而後下墜,當下墜入那片殘垣森林後,沒過片刻,絢爛金藍光芒的信號又再度升上天空。

在這漆黑的深淵中,仿佛一顆冉冉升起的信號彈,讓所有在這深淵之下的魑魅魍魎,都可以註意到發出信號之人的方向和存在。

當十六城從高空第三次墜落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罵人的力氣。

咬著可以發光的金縷衣,她當了三次信號彈,被拋上天又接住。

——只要元淺月稍有差池,從六七丈的高處上摔下來的自己鐵定會被摔成一灘爛泥!

所幸每一次元淺月都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

在第三次後,元淺月似乎也有些吃力,緩了緩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終於停止了剛剛的舉動,將備受刺激蟲身抽搐,毛發根根直豎的十六城放在地上,露出了一點欣慰的笑容:“現在,臨淵和阿溪應該都知道我在這裏了。”

十六城那柔軟的蟲嘴顫抖著,半響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金縷衣從她的嘴邊滑落,十六城滿是惱怒地盯住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將她生吞了似得。

“不光你的妹妹和徒弟會看到,其他妖城城主也會看到。”十六城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抑不住的冷笑,“你這個瘋子!”

元淺月敲了敲背後的巖壁,她風輕雲淡,卻又浮現自信而大方的微笑:“無妨,我特意走到了絕壁處,就是為了提防被人背後偷襲。只要我的背後安全,那我便可以直面對抗任何妖族!”

十六城冷笑不語,但很快,她那蟲嘴的顫抖越來越大,甚至於無法自控。

元淺月詫異地看著她。

十六城忽然猛地憤怒地揚起上半身,怒極反笑道:“真是托你的福,我的化蝶期竟然要提前了!”

她咬牙切齒,近乎破口大罵:“遇到你真是我倒黴!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見過你這樣害人不淺,卑鄙下流,朝秦暮楚……”

元淺月皺眉道:“化蝶期怎麽了?”

十六城努力地向著一側爬,蟲身一拱一拱地逃離元淺月和被捆在地上的墨盡川,她邊爬邊罵道:“離我遠一些!滾,滾的越遠越好!”

墨盡川看了一眼元淺月。

元淺月朝著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十六城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了貓似惡狠狠地轉回頭來:“再靠近我一步,我就殺了你!”

她毛發根根直豎,活像炸了毛的鬥雞,眼神幾乎能吃人。

元淺月放輕了語氣:“你到底是怎麽了?”

見她放輕了語氣,十六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

她忽然停住了話語,轉頭顧不得說話,拼命地一拱一拱地往斷壁後爬。隨著她的逃離,她身上的金色絨毛根根直立,依照著金縷衣的微光,這些蓬松茂密順滑的絨毛正在空氣中絲絲飄落。

每一根金絲絨毛落地,都會立刻紮根生長,開出絢爛美麗的金藍色花朵。

而十六城的身上長絨毛,成千上萬。

幾乎是眨眼間,這裏便化作了一片絢爛的花海。

元淺月詫異地看著這一片美不勝收的花海,花香濃郁,芬芳撲鼻,剛剛還在拼命往前拱的十六城被淹沒在這及膝的花海中,已不知所蹤。

她該不是想要借機逃走吧?

元淺月只是轉念一想,便不由分說地朝前走了幾步。

一聲慵懶嫵媚,嬌柔入骨的痛吟在她的腳邊響起。

在這及膝高的花海之中,一條肌膚光滑柔嫩的手臂攀附著元淺月的腿,一個躺在花海中的曼妙胴體慢慢地坐了起來。

十六城一絲未掛地坐臥在這片花海之中,她嘴氣得幾乎哆嗦,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瞎了,你踩到我的手了!”

她極盡全力的痛斥,一出口的語調就立刻變成了嬌吟,哪怕是呵斥,都是這樣的酥麻入骨,綿軟無力。

元淺月立刻退後一步。

十六城慢慢地爬了起來,她身段窈窕,纖柔動人,那媚態橫生的嬌軀,配上那一副傾國傾城的臉蛋,更是攝魂奪魄。

她肌膚皓白如凝脂,嫩的能掐出水來,每一個身段起伏都令人心跳加速,曲線完美得如同神邸造物。

元淺月別過頭不看她:“把衣裳穿上!”

半響,沒聽到十六城回答,元淺月轉過頭去,卻看到十六城根本沒有撿起地上的金縷衣,而是雙臂輕展,正在起舞。

這偌大的絢爛花海中,銀發藍瞳的美人展開背後絢爛美麗的三對蝶翼,身形輕盈動人,纖腰一束,舞姿動天下,只是臉上表情分外窘迫。

她臉漲得通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盯著元淺月。

元淺月只是匆匆地掃了她一眼,刻意將自己的目光註意力只放在十六城的臉上,再次別過頭:“十六城,你不穿衣裳在這裏跳舞,是在發什麽瘋?”

十六城面目猙獰地冷笑道:“這就是我們化蝶的儀式!”

即使她惡聲惡氣,可說出來的話還是這樣柔柔弱弱,柔若無骨的手臂在空氣中跳動著,旋轉著,很快又舞到了元淺月的面前來。

她雙臂輕舒,舞姿妖嬈而動人,在花海中翩翩起舞,銀發閃耀,十六城輕旋著,一邊不受控制地起舞,一邊厭恨交加地冷笑道:“我們蝶族在成年禮的時候會經歷一次化繭成蝶,而這褪下的絨毛就是催情的花種,每當化蝶的時候,就是我們被催發欲望,選擇伴侶交合的時候!”

“那你可別選擇我!”元淺月立刻警覺地閉上眼睛,隨手胡亂撿起地上的金縷衣,給她囫圇披上,任由她繼續跳舞,“我什麽都沒看見!”

十六城勃然大怒道:“誰要選擇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的話一出嗓子便變得溫溫柔柔,慵懶嬌媚。她一邊不受控制地圍著元淺月起舞,一邊惡狠狠地嘲諷道:“別以為我會是那種被本能征服的卑劣螻蟻,只是跳完這舞,我就可以熬過去!你放心,我絕不會選擇你!”

濃烈好聞的花香在鼻尖縈繞,元淺月雙眸緊閉,一心盼著她早點結束這場舞。

而於此時,在十六城舞步漸停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卻使得元淺月如臨大敵,猛然睜開了眼睛。

“姐姐?”

瞳斷水站在不遠處的花海邊緣外,她訝然地低頭看了看地上挨挨擠擠數不勝數的金藍色花朵,繼而看向圍著元淺月正在起舞的十六城。

在這絢爛花海中,十六城眸光瀲灩,俏臉緋紅,和瞳斷水的目光相對,立刻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瞳斷水臉色一沈,幾乎是立刻猜到了這滿地的鮮花到底是什麽東西。

元淺月面色一喜:“阿溪!”

她剛想往前走一步,圍在她身邊翩翩起舞的十六城卻忽然倒進了她的懷裏。

元淺月下意識一接,那柔若無骨的嬌軀,立刻讓她摟了個軟玉溫香滿懷。十六城胡亂披著衣裳,在她的懷裏,一改剛剛那面目扭曲的憤怒模樣,此刻換上了濃情蜜意,嬌弱不自勝的可憐模樣,輕喘道:“劍尊閣下,我好難受,我好熱。”

她攀附著元淺月的手,肌膚滑膩的手心輕輕地貼上元淺月的手指,眼神朦朧含霧,欲說還羞,不由分說地呢喃道:“你助人為樂,這個,借我用一下,好嗎?”

元淺月僵硬了一瞬,她不由分說地抽回自己的手,將十六城推開讓她自己站穩:“不好。”

“姐姐,我頭好暈,”瞳斷水不知何時已經主動踏入了這花海範圍之中,一路走到了她的面前,在花海中,她頭暈目眩,臉上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緋紅,含情脈脈,秋水剪瞳,欲說還羞,“這蝶族的催情花,好像對我也有作用。”

她絢爛的粉金色瞳孔微微緊縮,輕輕地喘息著,臉上泛起潮紅:“姐姐,我想——”

元淺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根本是在借題發揮,立刻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你不想!”

眼看著十六城又要嬌軀微顫地貼上來,瞳斷水也不甘示弱,柔情萬種,眉心微蹙,她捧著心口,眼含淚光:“可是姐姐,阿溪真的好難受——”

元淺月頭痛不已,她無可奈何,只得深深地嘆了口氣:“既然你們倆都中了這催情花,又都很難受,那要不,你倆互相?”

聞言,十六城立刻站直了身體,小臉拉得跟驢一樣長。

瞳斷水也悻悻地放下了手,和十六城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彼此深深的忌憚和厭惡。

十六城毫不在意地輕哼了一聲:“這一點催情花,對我其實根本沒什麽影響。”

瞳斷水擡起手來信誓旦旦:“姐姐,我再堅持一會兒,效力就會散了。再說,也不是那麽難受。”

元淺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們一眼:“那就好。”

瞳斷水往前走了一步,她喜不自勝地摟著元淺月的手,盡管那澎湃的欲望仍在心中徘徊,卻絲毫不敢造次,只得關切備至地說道:“姐姐,你有沒有受傷啊?!”

十六城:我就喜歡掠奪別人心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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