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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命中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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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命中有時

同族被攔,屋外有法陣,顯然這一切都有預謀,雁遲雪大腦一空,步伐不穩,能知道她那麽多事的,除了昊笙,那也就只有師妹了。

莫非……這一切真的是師妹所為,她真的恨她入骨。

“逐燈大師已死,金頂佛寺已滅。這山上的亡魂留下來的寥寥無幾,冥頑不靈不願意遁入輪回的,早就向著世人洩露出消息了,你北淵仙宗掌門變成蛟龍,屠殺那群和尚是事實,此事靈墟聖門不出手,其餘的修真界三大宗門亦會對你追殺,事已至此,你便隨我同去華山。”

龍潭道君深知閨女被人盯上了,對雁遲雪的處境感到擔憂,立馬就想帶著閨女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

此人莫名其妙出現在她的身邊,還說了一堆有的沒的,著實可疑。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幫我?”雁遲雪猶疑地看向身旁之人,謹慎地甩開了手。

她低頭,指尖放出一縷蠱蟲靈絲試探著青天衍宗主和步雲樓的情況,步雲樓身上的蠱蟲已消失,他此人在金頂山,但她來的這一趟卻沒見到人,也絲毫感受不到他的靈力波動,估計是已經死了。

慕容溯的尋蹤在逐漸靠近,必定是三大宗門聞訊趕來了。

龍潭道君一把抓住雁遲雪的肩頭,焦頭爛額地看著周圍,“好閨女,我是你老爹!這些都來不及解釋了,嗐,跟那堆說不清話,講不了邏輯的正道人士,被抓起來如果要解釋那也解釋不了,還不如先跟我去華山的洞府,一切尚可說。”

雁遲雪一楞,“哈?”她一臉懵然地表情還未消失,便飛速和龍潭道君化作兩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青天衍宗,修真三宗門渡崆山天煞門、皓正山莊天兵堂緊跟著隨後趕到。

各宗各派在金頂山來來回回搬下數百具屍體,慕容溯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忽有只血淋淋的手拉住了他的腳,那人的喉嚨似是喊啞,“慕容溯,我還活著,快扶我起來。”

那人衣物臟兮兮,但四肢完好,看清楚相貌後,是北淵仙宗的弟子步雲樓無疑。

“我師妹雁遲雪,她是蛟族,是她滅了金頂佛寺滿門,表哥,就由你帶著其餘宗門的人前去靈墟聖門告發此事。”

慕容溯要扶助他的手忽而停滯片刻,隨之將人從地上拉起,安慰道:“你現在身體如何?有什麽不適?”

步雲樓摸了摸喉嚨,總覺得像是有根魚刺堵在喉嚨,又疼又有點說不出話來。“有水嗎?疼死老子了,嗓子都喊啞了。”

慕容溯遞給步雲樓水袋,又從袖子裏取出藥瓶,“先喝水,我手上這瓶丹藥可治愈內傷,你若覺得不適就多服幾粒。”

“慕容溯,沒看出來嘛,你這表哥當的還不錯,本來還以為你不近人情。”步雲樓感激地接過水袋,他之前沒少在心底裏羨慕嫉妒慕容溯,也偷偷在下人面前吐槽他裝逼,內心不由有點愧疚,覺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步雲樓打開藥瓶,一股冷香迎面襲來,令他神清氣爽,又忍不住多服了幾粒,忽而有股紫黑色的霧氣從腳底往上冒,不一會兒,霧氣就籠罩住他的全身,腐蝕和灼燒交錯的感覺在心臟蔓延後,他左右兩只眼無法控制轉動,化作紫色豎瞳來回翻動。

“啊……。”雙目的突然失明和刺銳的痛感讓步雲樓發出痛苦的呻丨吟,他不知道,此刻的他已不知不覺吞了妖物的妖丹,這枚妖丹是由蛟尊雁遲雪的三縷妖氣和蛇妖的元神煉化的。吞服丹藥後,他已逐漸變成一只不人不鬼帶著蛇尾的怪物,頭部還因蛟尊的魔氣長出單只崎嶇的犄角。

“對不住了,但不是你死,那便是我的主上死,步雲樓,現在你就是滅了金頂佛寺的蛟族,如果你不想被三宗圍剿的話,那就逃吧,逃得越遠越好。”慕容溯雙目呈現出詭異的紫光,笑容也莫名瘆人。

“主上?是雁遲雪派你來的?她究竟是什麽怪物,為什麽連你都著了她的道!”

步雲樓頭痛欲裂,他明顯感覺身體有奇怪的變化,視線越變越廣闊,頭頂竄出的犄角過於沈重,他艱難地揚起下巴勉強擡個頭,尾巴也在半空中翹卷,形態像個巨型蠍子。

三宗弟子一到,慕容溯故意承受步雲樓掙紮的揮手一擊,臥倒在地,五臟六腑因沖擊吐了一口血,青天衍宗弟子見掌門被重創,上前攙扶,護法在側。

慕容溯在弟子的簇擁下,眼瞳轉為暗紫色,擡臂指向步雲樓,冷聲道:“步雲樓早已不是人修,他修煉成半蛟半妖,我來時,他已殺光了佛宗的修士,是他殺人後嫁禍北淵仙宗掌門!各位道友務必將其誅殺!”

三宗嚴陣以待,天煞門弟子祭出降妖符陣,天兵堂弟子圍成一個圈手持盾,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將已化作半妖的步雲樓困在其中。

漫天飛來的利箭紮向已化作半蛟的步雲樓,他拼勁全力摧毀利箭,終有兩支箭順著臉頰劃過,一支成功躲去,另一支則深深從他瞳孔貫穿,後腦鉆出。

“嘶……。”哀嚎聲皆在劇痛下在步雲樓的喉嚨中化為嗚咽,背叛的憤怒和那群愚蠢修士不明爭相的進攻,令他的理智在獸性下逐漸奔潰。

半蛟在空中一躍而下墜落到手持光盾的修士中,擰斷了就近兩位天兵堂弟子的脖頸,粗壯的尾巴一甩,將陣型打亂,龐大身軀一屁股坐下,黑壓壓的符修在頃刻碾成肉泥。

天煞門、天兵堂兩宗掌門見此境況,坐不住了,紛紛出手。

天兵堂掌門陸劍逸認出步雲樓的原身,回想起這孩子幼年曾指導過煉器之術,手中的千鈞鼎猶豫著落下。

天煞門掌門方書榮施展法器萬符輪,十餘條條束縛的法咒在半空中化作鎖鏈,從天而降織成法網,大聲道:“陸掌門,此妖孽連殺你我兩宗弟子,又將慕容掌門打成重傷,而今正發狂,現在可不是慈悲心腸的時候,必須將他囚禁起來帶回靈墟聖門審問,此蛟還逃,那必須得殺之解宗門之憤!”

陸劍逸猶豫了會兒,一咬牙將千鈞鼎擲出。

千鈞鼎在念咒聲中愈來愈大,逐漸在空中形成一道圓形的巨大陰影,各宗弟子紛紛退讓,萬符輪的鎖鏈已將半蛟困住逐漸鎖緊。

步雲樓殺紅了眼,被萬符鏈束縛成粽子時,他的神識海忽然有了一瞬間的清明,念咒聲隱約讓他想起逐燈大師的諄諄教誨。

“修煉之道本就隨著本心,施主所認為,便是施主將成為。順其自然便為好!”

從上頭逐漸縮小的千鈞鼎沈重下砸,步雲樓的神志逐漸恢覆,他喃喃重覆著,忽然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萬符輪的鎖鏈突然寸寸斷裂,方書榮定睛一看,那半蛟被一團黑霧吞噬,有暗黑赤紅的咒靈語不斷湧現。

“不好,這惡蛟要化魔!蛟族化魔,人間有難!”

陸劍逸右手心忽而傳來劇痛,他一看,掌心已有魔氣溢入,這魔氣一旦延伸到胳膊,那他的經脈中的血液皆會轉化為魔血腐蝕體內真氣,一身修為就廢了!

千鈞鼎護住飛回陸劍逸身旁,他不得不從鼎內的上千把刀劍中抽出一把,砍斷了右臂。

“陸掌門!”方書榮一見摯友陸劍逸斷臂求生,臉色煞白大汗淋漓,他顧不得那化魔的半蛟,收起鎖鏈便去替好友輸真氣穩住他的心脈。

黑霧汲取遍地的屍體,便匆忙逃離,慕容溯本以為木已成舟,但這步雲樓反在險境中悟得一條生路,他正要去追,卻被神識海裏傳來的聲音叫住了。

“不必去追,步雲樓已經坐實了是金頂佛寺滅門一案的主犯,他成了修真界的首要通緝犯,現在你只需要散布你眼見的‘事實’。”

神識海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華山九龍靈潭,龍潭道君府邸。

雁遲雪舉止優雅地倒著茶,面不改色地捏造著事實,引導著中了蠱蟲已成為傀儡的青天衍宗主,“步雲樓在金頂佛寺忽發獸性,擊傷北淵仙宗掌門,致使其下落不明,誣陷北淵仙宗掌門散播惡蛟流言蜚語,為防止嫁禍他人暴露,將匆匆趕來眼見一切的青天衍宗主重創,天兵堂、天煞門掌門隨後趕到,紛紛捉拿步雲樓,兩宗弟子死傷無數,天兵堂掌門自斷一臂險些隕落,步雲樓化魔逃離。”

“好一招一式二鳥,好狠毒的計謀。步道友是唯一在金頂山看到真相的人,但他吞下妖丹化為半妖後殺了那麽多人,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嘍,現在他必然百口莫辯了。”

龍潭道君在一旁聽著,接過閨女遞來的茶,心中則五味交雜,蛟族護法以蛟族利益為上,他的閨女自小便被當作蛟族尊上培養,眼中唯有蛟族覆興的宏大志向,這些年,他離開的日子,小遲雪自小便是在缺愛和壓力中勾心鬥角長大,她對生命毫無憐憫之情,凡事決定皆利字當頭,毫無底線,這一身功德皆無的汙氣,註定她將死在雷劫。

雁遲雪是他龍潭道君和昊煙的孩子,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會彌補這些年的虧欠,洗盡孩子的蛟龍戾氣,將這孩子從深淵給拉回來。

“怎麽?爹爹是覺得女兒這般做的不妥嗎?”

雁遲雪唇角輕揚,眼中卻一閃而過暗色,在龍潭道君的陳述以及那些父母留下的記憶磁石中得知了她的身世,但她毫無感情也並不在意,就當是多了個願意替她賣命的幫手,如果此人對她不利,算他曾出手救她且給她個地方養傷,她必然……。

這些想法忽然在一個溫暖的觸碰下截然而止,眼前“父親”角色的男人宛如珍寶般看著她,悔恨和疼愛在瞳孔中混雜著,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真氣皆源源不斷湧入了她額間的蛟印,暖意在四肢洋溢。

雁遲雪內心卻格外地害怕,就好似龍潭道君給予的父愛是一劑毒藥,驚懼地拍掉對方的手,有個念頭在大腦警惕閃過,這些溫暖都帶著毒,會腐蝕掉她的五臟六腑。

“你這孩子真沒安全感就像個小刺猬,怎麽對你的爹爹也要把全身的刺都展開。”龍潭道君輕聲嘆氣,真氣施完後將手背於身後,“都怪本道君,年少時過於魯莽愚蠢,不知修真界的險惡,未曾保護好你和煙煙,害得女兒你的身和心皆滿是傷,現在你的模樣,爹爹看在眼裏也疼在心裏,小遲雪,蛟族的使命是千年來的因果追溯造成的,這些本就不是你一人該背負的,你該選擇一條自己想走的路,你可以選擇跟著爹爹一起修行,修煉正道功法飛升才是我們修煉者一生的目標。”

這世間……龍潭道君是第一個人告訴她,蛟族的命運本就不該由她一人背負,她雁遲雪應該做她自己才對。

雁遲雪的眼眶泛紅濕潤,拍去龍潭道君施法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你算個什麽東西,我才剛認識你,就算你是我的父親,又憑什麽替我去選擇。”

龍潭道君慈愛地看向雁遲雪,聲音溫柔道:“小遲雪,我這當爹的從小也沒教過你什麽,沒能陪伴你度過最快樂的童年,你要做什麽阿爹都不會阻止,但你這身的濁氣務必會影響到你的結嬰,這身蛟族功法你且莫再修煉,也不要再去吸食魂魄,否則,縱使你躲過雷劫,必將背負著全族人的怨念化為邪魔!”

雁遲雪瞳心微微一震,袖下的雙手緩緩收緊,他說得沒錯,凡塵虛度境是不會讓她這樣的人過的,阻攔她的濁氣可能只有廢除她現在的功法才可。

龍潭道君取出九星結魄燈,凝視著雁遲雪,嚴肅道:“小遲雪,你不能再耽擱了,凡塵虛度境絕不會讓一個充滿著千年宿怨的蛟族安然渡過,你跟在阿爹身旁修煉,這回,阿爹絕對會護你好好的!縱使這千年修為被廢,本道君也必要讓你蛻化成神龍,飛升成仙,蛟族再如何,待你有一番正果了,回頭再看也不遲!”

北淵仙宗暫時回不去了,一旦渡雷劫,她是蛟族的身份便會被暴露,見青待在青天衍宗,有慕容溯相護,應當是安全的。

丁乙已接到她的命令,暫時化作她的模樣,坐鎮北淵仙宗。

現在,她的路皆被堵死,唯有相信這個素未謀面的爹爹。

“阿爹,謝謝你。”雁遲雪輕聲道謝,面前忽然出現一桌價值不菲的靈丹仙果,顯然是龍潭道君千年收集而來的靈器寶物。

龍潭道君說:“乖閨女,說什麽謝謝,你是阿爹的寶貝女兒,先吃飽了再說,這些都是爹爹收集來的靈器,你想要便拿去,看看哪個順手用哪個。”

“你這身衣服也臟了,爹爹去人間替你找一身好的,還有這是爹爹的功德衣,可幫你抵禦一次致命的襲擊,你且收好了。”

龍潭道君化成一條白青色的蛟龍消失在了水中。

雁遲雪的懷裏被塞了一件閃閃發光的功德衣,這件法衣上皆記錄了龍潭道君做過斬妖除魔的善舉,她態度冷漠地看著這件法衣,雖可以推斷出這個爹爹是個正派修士,從回憶磁石內也可以看出龍潭道君和昊煙感情真摯,是個正人君子,但他是好人,不一定對她也是好人的作為。

雁遲雪打量起洞府來,她擔心在這裏有暗器和監視她的法器,但她似乎是多慮了,用靈識打探了半天四周,這些她所想象的東西都並不存在。

洞府裏擺了張華麗的珊瑚床,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吊頂,貝殼流蘇水母珠簾時不時晃蕩發出一串美妙的音律,似乎是擔心雁遲雪第一天睡不著,枕頭上面有好聞的牡丹花香薰油,鋪好的被子上擺著昊煙縫制的幼童小靴,毛織衣物,床櫃擺著龍潭道君為她煉的防身武器。

祠堂前的挨打,從小無休無止的練功,不顧她意願強行定下的婚約……從生下開始,雁遲雪一直以為,她是不被他們所愛的,她只是個工具而已。

這些從小到大父母對孩子寄托的美好祝願,人生中缺失的物件,竟是在這種危難的困境中得到了。

雁遲雪拾起那雙小鞋子,上面精細而用心的繡紋可以看出她的娘親是多麽期盼她的到來,那枚金色長命鎖註入了爹娘的功力,在上面可以用靈識看到昊煙懷孕期間,龍潭道君與她恩愛的過往。

心門似是被撬開一個缺口,雁遲雪躺在溢滿花香的枕頭上,抱住功德法衣,她的心靈安寧無比,繃緊的腦神經在一瞬間放松下來,眼淚卻止不住從眼眶中流出。

這些都是真的嗎?她有了疼愛她的父親,如果是假的,那也請讓她在美夢中再停留一會兒罷。



一團暗紫色的魔氣在不空鬼城內徘徊著,被結界無數次擊落後,它無奈之下唯有現出原形,落在城外的大門口。

佛修的鬼魂拍擊著城門,魔修的突然出現,令他們受到驚嚇,慌忙散開。

突然有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來。

“步施主,你怎麽也來不空鬼城了,你也死了嗎?”小和尚內疚地“阿彌陀佛”了一聲,“都怪盡思,施主本來不該來這裏,是我求救害了你。”

魔修穿著一身滲人的赤袍,他掀開頭罩,卻蹲下身,收斂起一身魔氣抱起了小和尚,“盡思小師傅,這一切不該怪你,我既然來到了這裏,必然會為死去的你們討個公道。”

不空鬼城的大門簌然打開,鬼母葉芙寧大步流星而出,另有六位護法緊跟其後。

一堆的佛修冤魂中一襲紅衣的魔修格外顯眼,而這紅衣魔修還抱著個小和尚的鬼魂,顯得格外古怪。

葉芙寧一眼便盯上紅衣魔修,十指丹寇擺弄著,高傲而冷蔑地笑著,“這些佛修冤魂你們訴明來意便可進城,至於你,哪來的無宗無名的魔修,並無請柬便來我不空鬼城。”

步雲樓還未回答,懷裏的盡思小和尚連忙道:“葉施主,這位步施主為何成魔我們不知,但他來不空鬼城也必是有要事,也請城主行個方便。”

佛宗的師兄弟們眼見小師弟這麽說,也認定了步雲樓是個好人,向鬼母訴說了來意,“主持離世後,魂魄便消失了,我們脫離輪回來不空鬼城,便是希望鬼母能借助鬼城之力尋到逐燈大師魂魄的下落,這位步施主確乎是個好人,他此番化魔不知為何,來不空鬼城必是也來尋人。”

葉芙寧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徑直走到步雲樓的面前,道:“可本城主從修真界那頭傳來的消息聽說,金頂佛寺滅門之因,皆是你們口中的這位好人,北淵仙宗的弟子步雲樓所為。小魔修,在本城主面前,你可別耍什麽班門弄斧的花招,你蒙騙了這些小和尚,可堵不住修真界的悠悠眾口。”

“怎會?逐燈大師是北淵仙宗掌門所殺,我們是親眼所見。”

“步施主此番化魔,莫不成咱們死後,金頂山又發生了其他什麽事。”

“怎麽可能,步施主虛心向逐燈大師請教,如若要動手,早在二人一同打坐冥想之際就可動手。”

僧人冤魂紛紛不可思議地互望一眼,竊竊私語地討論。

步雲樓為自己辯解道:“我絕無可能殺了逐燈大師,正是我知道殺了逐燈大師,滅了整個金頂佛寺兇手是誰,我才慘遭對方的毒手,差點死在三宗的手裏,若非是我舍棄了修真之道,將元神硬生生扯出用金頂山的怨氣洗滌,九死一生幻化成魔,我早死在對方的暗算之下。”

葉芙寧將這些和尚的話都聽在了耳裏,見步雲樓說話時目光不卑不亢,他懷裏的小和尚也附和著替他辯解,再加上他一襲紅衣,不似尋常的魔修墮入魔道所修習的黑紫法衣,心中有了幾分判斷,又道:“既然你說你看到了那個滅了金頂佛寺滿門的兇手,那你不妨說一說,那個兇手是誰。”

“那個兇手是。”

步雲樓的目光突然看向了葉芙寧的身後,有兩個人撐著頂赤傘從天而降,指向了其中一位青衣女子,“就是她,我親眼看著是她殺了人,我認得她的臉,卻不確定是不是她!”

方在鬼市閑逛的魅玄音一聽到小道消息,就拉著燕青黎要去城門外看看那些佛修冤魂,誰料到,這一到城門,就被個紅衣魔修給汙蔑成了滅了金頂佛寺的兇手。

燕青黎按住了魅玄音的肩膀,制止她想上前口吐蓮花罵人的沖動,看向了那紅衣魔修,發現是步雲樓,驚訝不已,“步師兄,你怎麽會成現在這個模樣?”不該啊,男主這一生必然是人修得大道者,未來是劍尊飛升,怎麽會入得魔!

步雲樓緊張不已地看向燕青黎,身軀無意識地抽搐著,看到這張臉,他的身體已經記住了疼痛感,仍然控制不住會發抖。

這個氣息,還有這副樣貌,絕對是那個抽出他天命線的人,這是他的偽裝,還真是他的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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