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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往事隨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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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往事隨煙

大辛皇城派使者前往北滇修煉之地沒幾天,動亂已結束,雲都城主被除族籍,妻孩以及牽連的各宗親皆被驅逐出北滇境內,因昊氏一族老族長經此動亂元氣大傷即將離世,遂北滇世子昊傑繼承北滇世襲爵位,改日便隨使者前往大辛皇城,由大辛皇帝親授令牌,隨即修煉之地徹底避世,關閉與人界的通道,凡人修煉逐漸成了遙不可及的傳說。

青天衍宗主隕落,為平惡蛟,隱世許久的靈墟聖門在百年之後再度入世,且出手參與了北滇內亂,引起修真各界的註意。

北滇靈緣山之宴後,有眾多修士曾記憶混亂,曾言青天衍宗主為靈墟聖門仙人出現後,被天上一朵怪異的佛蓮所殺,反而對惡蛟記憶尚淺。青天衍青雲峰主慕容溯繼任青天衍掌門,為查明前任掌門死亡真相,與各宗商議審問宗派下弟子,並依照眾人親訴描繪出佛蓮的樣子,發覺此物是青天衍宗前身青木宗消失了足足五百年的禁物——佛琉香。

佛琉香出世,能扼制此物的唯有北冥老祖所創北淵仙宗的獨家功法,一時間,得病的眾修士紛紛擠滿了北淵仙宗的問道廣場。

北淵仙宗掌門雁江崖接連痛失愛妻摯友,又被宗門瑣事所操勞,幾經折騰後,於一日突然發狂,屠殺宗門弟子十餘人,被少宗主雁遲雪控制住,用重重鎖鏈關押在後山的禁地內。

北淵仙宗眾長老蠢蠢欲動想趁著宗主之位空缺趁機而入,卻在密謀的一夜皆頃刻暴斃,取而代之的是北淵仙宗少宗主突破金丹中期桎梏,面臨最後的金丹第五境,凡塵虛度境。

凡塵虛度境在這幾百年,所能渡過之人寥寥無幾,此境兇險異常,唯有心無雜念,徹底斬斷惡念純潔無垢之人,方可渡過此境。

北淵仙宗的宗廟內,雁遲雪再度打開了密室,當她看到北冥老祖在冰棺內容顏不朽的軀殼時,還是忍不住再度驚嘆了聲。

佛琉香的存在被眾人所知後,整個修真界便人心惶惶,都將北淵仙宗當成了救命稻草,祈求北冥道祖能再度顯靈,救人於水火。

雁遲雪的臉緊貼著冰棺,端詳著棺內人的臉,之前與娘親初來此處時,她太過於緊張,沒有去看這北冥道祖真容,仔細一看,果然和她心心念念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燕青黎……你真的是你嗎?還是那副軀殼早就被另一人占據了,大能的元神不會消散,如若不在你的身體裏,那北冥老祖究竟在哪裏呢?”

“掌門,又有人強行想破開宗門結界,我上前詢問,那人邊說我們北淵仙宗必定藏了北冥道祖的秘籍,只是藏著掖著不交出來,邊在我們靈山偷雞摸狗,偷了好幾株仙草。”丁乙在密室外叩了叩門,喊道。

雁遲雪冷笑了下,說道:“北冥道祖已隕落了千年,北淵仙宗也都疊代了五六位掌門,秘籍如若尚在,我們北淵仙宗又為何被青天衍宗壓了一頭,整整五六百年都未曾修真第一大宗。告訴那些魚目混珠想來討點好處的小宗門宗派,佛琉香為青天衍宗前身宗門所煉,解鈴還須系鈴人,來我們這撒潑,還不如去青天衍宗找到佛琉香的研制方法,研制出解藥來。”

丁乙立刻答道:“是掌門,我這就按照您所說,修書一封給各大宗門,表明北淵仙宗的態度。”

雁遲雪又說了句“等等”,叫住了丁乙。

丁乙停住腳步,不解地撓了撓後腦勺,“掌門還有何吩咐。”

雁遲雪背手而立,道:“拿了我們的仙草也要等價留下什麽,你看前來鬧事之人身上帶了什麽法寶,在靈山皆是我們的迷陣,嚇一嚇他們,把那些好東西都留下。”

丁乙立即拱手道:“掌門請放心,他們既然來挑釁,我們待客之道也不得疏忽,光溜溜的來,也應該褲衩不剩,赤膊著回去。”

雁遲雪滿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辦事去了,心思卻飄遠了,愈發沈重。

從北滇修煉之地回來的第一天,雁江崖這老頭竟然坦言知道她的蛟族真身,還以此要挾想要得到她的蛟丹,覆活娘親。為自保,她只能用蛟毒讓雁江崖神志不清癲狂發瘋,將他囚禁於後山。

哼,人心險惡,那群平日裏長輩自居的長老們,一聽雁江崖出了事,竟無半點哀痛之情,反而在想著如何從中取得最大的資源收益,更有甚者還想娶了她坐一宗之主,簡直可笑。

雁遲雪回想起北淵仙宗各個長老洞府內,被她剖走內丹、魂魄吸食的老古董們,心裏不知為何還有一絲爽快至極的感覺。

娘親慘死,爹爹發瘋,她的心並未有一絲波瀾,從小到大,她便是個覆興蛟族的傀儡和宗門聯姻的工具,並無任何的溫情,也感受不到一點的愛……

故而,就算手刃他們,那也不會有任何一絲負罪感,本就是同一屋檐的陌生人,除了買賣交易,並無感情。

她處處被壓制,心愛之人被迫分離,膝蓋的傷,渾身上下曾留下的傷痕,早就刻在了心裏。

雁遲雪的眼神透著絲兇狠和戾氣,清麗淡雅的容顏似蒙上了層穢氣,直至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試探性的碰了碰她的臉蛋,她心中的怨恨才消除了幾分。

“斯糊,你是腫麽惹,青青肚子餓了。”胖乎乎的女孩睜著葡萄般的大眼睛,小腦袋歪著頭,疑惑地看向她。

北淵仙宗靈氣充沛,人界女嬰資質尚可,被餵了靈丹後,身形變成了兩歲歲的幼童,可愛極了,每天便鴨子步搖搖晃晃地跟在雁遲雪的後頭,甩也甩不開。

“小見青,你是怎麽進來的?丁乙沒告訴你這裏是禁地嗎?”若是尋常人,雁遲雪早就把對方一招斃命了,但對她帶來的白乎乎一團的糯米娃娃,她卻異常的有耐心,臉上的戾氣也消失不見,不自覺浮出微笑。

見青迷茫的搖了搖頭,不懂師父在講什麽,但一想到宗廟內擺放的糕點,便開心咧了咧嘴,小臉蛋圓乎乎的,可愛極了。“糕點……糕點好香,斯糊,吃……吃。”

雁遲雪好笑地彎了彎嘴,嘆了口氣,一把將見青抱在懷裏,心情略好,她一改脾性,真去宗廟的香案前取了幾塊糕點,親手餵給了女孩。

女娃興奮地捧住糕點啃咬了起來,雁遲雪盯著她津津有味地模樣,又將她和年幼的師妹聯想在了一塊兒。

她已將師妹叛宗門一事平反,並寄信一封,希望燕青黎能再回一次宗門,兩人把酒言歡。

也不知她的師妹現在人在何處,至於步雲樓,她已將特制佛琉香的蠱蟲催動,不出半天,此人便可將她那位卑賤虛榮的妹妹,在人世間的痕跡抹殺的一幹二凈。

雁遲雪心想著,愉悅地揚起眉,她看了看宗廟外喜人的溫暖日光,打算過一會兒便去見見瘋老頭子,順便……算了算日子,馬上便是蛟血覆發之時,也是時候將蛟血註入雁老頭子的體內了。從小灌輸靈丹到大,這無能懦弱的雁老頭子倒是有固若金湯的軀殼,經得起她這番的折磨。

和煦的微光落下,優雅的掌門半蹲著溫柔看向年幼的小女童,微甜的糕點被她捏在指尖,良善的光輝充斥在整個眼簾中。

丁乙看著這一幕,內心也迎來了久違的平靜,好天氣以及好心情的主人,這真是難得一見的組合啊……

再度來到烙山,可能是烙山之主便是她可愛的師尊的緣故,燕青黎看著守在門口面目醜陋羊頭人身的守衛,竟覺得有幾分的親切感。

昊斐看著烙山牢獄的大門,“這裏便是關押著龍潭道君的烙山?”

燕青黎點了點頭,“幾個月前,我從烙山逃出,私放了些被惡意抓來的道友們,如今這裏守衛森嚴了許多。”

昊斐擺了擺手,笑道:“燕小輩莫慌,我為北滇修煉之地的前主,手中有通往烙山的令牌,你隨我一同通過,這羊頭小怪必不會來為難你。”

原來有令牌,本來她還想著要不要也喬裝易容再進去。

燕青黎松了口氣,便聽昊斐又說道:“燕道友在烙山必然有一段不願回憶的記憶,如今,我想見楚兄一面,又讓你陪著故地重游,為難你了。”

燕青黎說:“老族長,龍潭道君與我有恩情,我本就答應過他,替他去尋那位叫煙煙的姑娘,如今,北淵仙宗掌門夫人已死,這事也水落石出,此間諸多的誤會與糾葛也只有您能跟龍潭道君解釋清楚,你們舊友重逢,我看著也挺樂呵的,哪有什麽為難的。”

一提起龍潭道君,昊斐的臉上有一絲忐忑,對這位被欺瞞許久的摯友,他既渴望與他見面,又怕兩人見了面,對方會徹底厭惡自己。但他經脈全斷,修為逐漸散盡,時日不多,能撐到今天已是僥幸,不見楚兄,他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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