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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心魔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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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心魔境內

昊向池被扔到了天水山莊的玄星迷步陣內,叫苦不疊地憤恨轉頭看向燕青黎。

燕青黎拿著剩餘的一壇白露清秋瞇眼笑著對著他晃了晃,“想要這酒嗎?把陣破了,我給你溫一壺熱的。”

昊歆冷眼看著,心裏不爽,道:“還和他瞎說什麽話,不過為何要把他帶來,我看這陣法也沒什麽特殊的。”

燕青黎說:“鬼道之法非正派凡修道法,走的便是“詭”“邪”二字,皆歸不空鬼城所管,能使死人躲過陰差,拒喝孟婆湯留存現世記憶,此修行功法,跳出天道生死輪回,魂身不滅……但有死向生醒來的怎會是人?不是魔,那便是邪物。”

“功法劍走偏鋒,想想那鬼修必然陰冷毒辣,這陣法肯定兇惡極了!”昊歆面露忌憚,乖乖跟在燕青黎的後頭,生怕把小命丟在熟悉的天水山莊。

天水、寒源雙城的布陣與這天水山莊並不相同,山莊入口靜默蕭條,雜役來回走動,還維持著布陣前的原狀。正因如此,她才如此忌憚,鬼道之首不空鬼城的鬼母已然幹涉北滇修煉之地內亂,楊沙村被困在仙冥之眼的修士,背後也有鬼道的影子。

昊向池剛要踏入迷陣,便被燕青黎在背後貼了道尋蹤符,此符可用靈識追尋到目標方位。

園林勝景在鬼道赤途中顯得更為迷離難測,左邊新嫁之景,紅燈籠高掛,右邊則白事之景,挽聯高掛,回廊曲折,步步暗藏殺機。

燕青黎示意昊歆緊跟著昊向池,解釋道:“玄星迷步陣並非妖魔人三界術法,‘玄星’為煉獄之匙,可依照布陣之人瞬開鬼修六道幻象,‘迷步’二字便是字表所說,生路迷渺,舉步維艱。”

假山廊亭,昊向池忽而轉身,眼神狐疑地擡頭在燕青黎臉上打量,對方閑庭信步,似乎對他了如指掌。

昊向池陰柔邪孽的臉直對著她,侏儒般的小身板卻帶著莫名的壓迫感,“我就奇怪了,你小子關在烙山沒被嚇破膽罷了,竟還認識鬼道的詭陣,我回想,昊晟從小到大在我面前都唯唯諾諾的,可沒你這番氣度,所以,你真是昊晟那個懦夫嗎,還是有人偽裝的?”

燕青黎知曉是在詐她,冷淡看了昊向池一眼,拂袖單手背後而走,故弄玄虛說:“玄星迷步陣還未走出,你便提出後知後覺的問題,無論我回答是還是不是,你的處境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昊向池皺眉,昊歆向來看不起這個哥哥,如今卻如此依賴他,這昊晟真像是被奪舍過了。

汩汩的泉流從假山墜落,濺入寒池水牢卻被縷縷強大的真氣凝結成冰,紅濁的心魔戾氣繚繞在一把長十尺的蛇形長戟。

年邁的男人靜坐冥想,雖鬢發已白,他眉目仍英挺端正,面相沈穩,有年輕時清逸俊朗的影子。

突如其來闖入結界內的三人並未驚動他的冥想,流水牢籠在真氣屏障下仍堅不可摧。

神識海內魅玄音道:“他已修煉入魔,此蛇形長戟名為紫煞斬天戟,是上古惡蛟玄霓的法器。”

燕青黎審視這怪誕的蛇形長戟,紅濁戾氣還隱隱散發著烏黑的蛟血氣息,昊氏老族長和昊夫人顯然已交手過。

走出迷陣,昊歆匕首抵住昊向池的脖頸,見寒池水牢的怪景,說道:“天水城九仙樓都等著老族長出現主持大局,皆傳舅舅是病重臥在床榻,原來竟是修煉遇瓶頸,被惡人引入心魔,我分身乏術,現在只能靠你了!”

流水牢籠本可用劍氣便可斬斷,但有了紫煞斬天戟這般一等法器,水牢毫無破綻可言,結界難以近身。

燕青黎沈思著,後頭的昊歆焦慮道,“可是水牢難破?我需要來幫你嗎?”

水牢破解之法倒是有,只是……昊夫人既留下法器,那必然會回來取,法器和其主必然有所感應,偷襲他們就糟糕了。

“你看住昊向池就行,我擔心他要逃跑,一有動靜馬上告訴我,其餘的交給我。”

燕青黎掌心運轉滄海馭靈訣中的縱物術,操控住符咒用真氣融成靈力,昊向池背後黃符發燙,恨恨地看向了她,靈力化作捆繩將他眨眼變成了個粽子。

用劍砍,用真氣攻擊,對一等紫品法器而言皆為無效。

“紫煞斬天戟是五行屬水的法器,那便把這寒池的水都燒幹了,看它還願不願意待著。”

燕青黎心想著,說做便做,運轉滄海馭靈術將寒池流淌的水流皆匯聚在水牢上空結成冰球,隨即雙手結陣,用天訣錄上半部月上仙道第四重至陽心法,借日光消融的一幹二凈。

寒池內的水逐漸枯竭,紫煞斬天戟紋絲不動,但坐在正中的男人眼皮子動了動,感知到了外界的異常,有逐漸蘇醒的跡象。

心魔境內,竹林小徑,有兩位白衣居士煮茶品茗,談笑風生,另有一紫衣女子亭中撫琴,花葉飛旋與琴音合鳴。

“這茶的味道,似乎有所不同。”白衣居士掌心轉悠著聞香茶,視線則落在亭內彈琴的女子並未移開。

另一白衣居士拿起茶案上的茶罐,聞了聞,笑道:“明前龍井,春野生紫芽,往日楚兄皆喜巖茶,是吾妹煙煙弄錯了茶罐,這茶也屬上品,口齒別有一番香韻。”

楚飛雲被紫衣女子沖他的一笑看呆了,俊逸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是啊,這景,這人,還有這茶,都妙不可言,在華山待的太久,天下美食美景還是頭一次見,真想與昊兄一同暢游山川大海,見識見識凡塵各處的風土人情。”

昊斐一臉憂心忡忡道:“也不是不可,只是北滇局勢未定,煙煙與我皆身不由己,更不能閑游。此番形勢不妙,我需要你留在這裏。”

楚飛雲爽朗一笑,“阿斐有什麽心事,跟我說便行了!我看能不能幫上忙。”

昊斐一臉憂心忡忡道:“父親已入暮年,偏愛二弟昊佺,他驍勇善戰,北滇地界五城守軍皆信服他,我為下任大辛皇城欽定的世襲皇族世子,有一腔壯志熱血無處施展,還卻處處被他擠一頭。雲都城是懸在北滇修煉之地頭上的一把利劍,我繼任族長後仍後患無窮。為籠絡修真界各方勢力穩定北滇修煉之地的聖地名譽,父親無視我的阻攔,建修真界第一書院,欲將煙煙作為籌碼贈予北淵仙宗,飛雲,如我不是什麽狗屁世子,能與你同游便好了!”

楚飛雲收回視線,抿茶一口,素來開朗的臉上有了一絲猶豫,“我本是雲游散人,修妖已至半仙,與煙煙頗有緣分,後和昊斐兄一見如故才停留此處,但凡塵事非我修道人所能幹涉,如我助你,則有違天理。”

茶杯從手中落地,碎成幾片在地上,昊斐的手青筋暴起攔住了楚飛雲喝茶的手捏住,“飛雲,煙煙這般愛你,你忍心將她成為一個貨品,送給北淵仙宗的老頭子嗎?北滇局勢事關我和她的生死,你真的要在一旁看著,熟視無睹嗎?”

楚飛雲微微一笑,“昊兄,我可沒說不幫你,這事嘛,當然可以,但你要答應我,我助你成北滇修煉之地的主人,而你等塵埃落定,要帶我去大辛皇都看看。至於煙煙,我想帶著她離開,一同歸隱華山,她也已經同意了。”

忽有道熱風從竹林內刮來,熱浪席卷,竹影婆娑,已幻化為天水山莊的內景。

昊斐終是成了北滇修煉之地的主人,也做了和當初父親一樣的選擇,修建瀚海書城,為拉攏一眾修真勢力,娶了青天衍宗的大小姐,更將親妹妹嫁給了北淵仙宗掌門,而他,也和摯友楚飛雲之間徹底決裂。

這一生中唯一的知己,那位曾真心相對、互訴心扉的純真之人,北滇最大的助力,擁有他無數秘密的楚飛雲,要麽殺了他,要麽就將他囚禁瀚園一輩子。

昊斐閉眸清心,背手而立站在心魔境的瀚園內,回憶著過往的種種,龍潭仙君道行高深令他措手不及,九星結魄燈只能禁錮他部分記憶,每十年他的記憶就會破解桎梏,需重新封印,靈墟聖門傳令要將散修楚雲飛交至問仙臺,他縱是北滇之主,也保證不了楚雲飛的安全,唯有烙山才是最適合藏人之所。

“所以這便是你找的合理借口?”

瀚園苑林出口,黑衣的楚飛雲劍眉微挑,一臉不屑,抱著劍斜睨他,“為了你的霸業,你犧牲了親妹妹的愛情和性命,利用欺騙摯友;為向靈墟聖門投誠,你剝去了摯友的內丹,送他去烙山這鳥不拉屎囚禁惡徒的地方,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和承諾?昊斐,你可真是個溫文爾雅而殺人無形的謙謙君子啊。”

昊斐睜開眼睛,抽出了腰間所別的軟劍,劍鋒直指擋在出口的人,“我的心魔果然是你,楚飛雲,自摸到金丹門檻後,我最想見的人,最想交手的對手就是你!”

刀光劍影,鋒芒流轉,勢均力敵暢快淋漓幾個回合後,昊斐卻認輸了,他丟下軟劍,挺直脊梁,狂肆地笑著,“楚飛雲,此生還能與你論劍,死在心魔手上,也不算遺憾一場,你我的心魔境,果然還是在瀚園啊!”

封住瀚園的紫煞斬天戟被從天而降心魔境的火球燒灼成粉末,心魔境的出口瞬間出現,將已循環在回憶,放棄求生甘願被殺的昊斐吸出門外。

寒池水牢劇烈晃動,水中的紫煞斬天戟被沖力推開,在半空滾落後消失成一道光箭消失在空中,給原主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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