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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父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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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父女重逢

靈鳥捎著信箋飛向步雲樓呈上名單中陳列的被困失蹤弟子所在的各宗各派。

慕容溯突然叫住了步雲樓,問道:“你們少宗主發生了何事?我發出傳音符多時,她未曾有任何動靜,她和昊晟道友可平安出來否?現在人在何處?”

步雲樓的臉色一白,如實說道:“他們皆被困在陣法內還未逃出,少宗主被妖魔附身,當時情況緊急,我和昊晟兄弟決定片刻,便由我先帶著一眾被困的俠士們出來,而他去尋救少宗主的法子。”

他邊說著邊回憶起當時的狀況,突然覺得昊晟道友男扮女裝的身形,沖著他說話的語氣,像極了一人……那位背叛師門的青梅竹馬,同門師妹燕青黎。

“我下去看看。”慕容溯皺眉,掐訣喚劍,還未邁出一步,洐嶺搖晃震動,天地旋轉似要傾覆。

天晴將轉陰,狂風欲下驟雨,山內又有地震之兆,一行弟子留在此處怕是有危險。

慕容溯本是帶著弟子們前去開采靈石礦,這般空手折返若幹弟子必被青天衍掌門慕容卓責罰,但帶上這救來的各宗派弟子,也算是將功抵過了。

故而這名單上的所有人,他慕容溯必須帶回。

慕容溯見狀,不由打消了念頭,吩咐一眾人撤退,帶著受傷饑餓的被困俠士從洐嶺的伏龍丘中撤退。

清點著人數,步雲樓護送著各種弟子,擔憂地看向在細雨飄搖中逐漸模糊成墨點的洐嶺,山路險峻,他的一顆心也七上八下跳個不停,腦海中徘徊著雁遲雪的異樣,誅邪劍陪伴他長大的前輩也因附身師妹身上的邪魔被害。

若昊晟一死,線索皆斷,他身上如死屍般令人作嘔的香氣便再無人可解釋。

慕容溯放出信號彈,卻見步雲樓調轉禦劍,重歸洐嶺。他這表弟心思頗重,自私自利,可不會為個女人豁出性命,必然是這洐嶺尚有重要的事等著他。

神器仙冥之眼已被楊沙村的守墓神女封印,仙法消散,地下宮也被歲月侵蝕的七七八八,幸而結構堅固並未坍塌,五百餘根支撐穹頂的石柱只碎裂了五十餘根。

寬闊的空殿,燕青黎以神器為誘餌,利用地宮地形上石柱的布局,繞柱織成道密密麻麻的捕網,嚴實地將已化蛟的雁遲雪束縛。

銀芒如游魚,汩汩熱流沖擊熾熱的蛟血,流經之處穢氣皆祛……

燕青黎運轉真氣,催動真訣,卻發覺雁遲雪的頑疾是無底洞,反而逐漸反噬吸融她的內力,冤魂化作黑霧時不時在她耳畔抱怨呢喃,時而百人低語,淒厲尖叫,窒息掙紮,好似處十八層地獄。

待她想收回內力,卻被黑霧牢牢吸住動彈不得,漸而一雙赤紅的大手破霧而出掐住脖頸!就在危急時刻,鐵劍破空而出,硬生生斬斷赤手,只聽一聲哀嚎,黑霧縮回顫顫巍巍徘徊在雁遲雪身側,夜乾手持滅魂劍一把將燕青黎推向安全之處,反手凝聚出安魂咒拍在雁遲雪頭頂,黑霧逐漸消散,蛟龍逐漸現出人形。

燕青黎見到夜乾驚喜不已,拱手相謝,“多謝夜乾前輩相救!”

“靈墟聖門的封印竟然在這!”

夜乾擡頭,看著逐漸崩裂的神器,見多識廣的他一眼便認出了此神器便是傳聞中能逆轉輪回的仙冥之眼,他焦急道:“靈墟聖門為防止黑風荒漠的封印破除,特設神器仙冥之眼,此神器非同一般,一旦崩裂,永墜虛空,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我們速速離開此處。”

燕青黎斬斷捕網,結界粉碎,她剛攙扶住雁遲雪,便被夜乾一把拉住上了飛劍,地動山搖,雲霧被強風吹散,鳥群黑壓壓驚措亂逃,氣流連根拋卷起如波濤般的樹林,巨大沖力令禦劍的速度宛如飛彈,模糊而疾速。

待他們離開,洐嶺沿著山谷川流被仙冥之眼的神力碎裂成幾塊山體,強大的靈鏡法陣再度籠罩在伏龍丘的上空,活著的生靈皆被隔絕拋丟在外,黑夜白晝皆自行輪轉,困在陣內的萬物雖成了某種意義的永生,卻終將無法踏出鏡面,成為其的傀儡,無知無覺。

燕青黎遠遠凝望著,心下想著,“靈鏡裏的世界就像是一場夢,玉老板費盡心機,終食惡果。蒼天不負有情人,最後二人雖困在靈鏡內,但慶幸也另一種相守。”

繞指紅繩微微顫動,燕青黎偏過頭,便見肩膀有個毛茸一團的圓球伸了個懶腰,貓眸水潤眨了眨,打了個哈欠。

“這是什麽時辰了?你們已破除洐嶺的法陣了?魅玄音趴在她的肩頭懶洋洋地翻著肚子曬日光,慵懶說道:“本座做了個好長的夢,許久都未做過如此清晰鮮明的夢了。”

燕青黎淡淡一笑,將儲物戒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已找到昊氏少族長的魂魄,雲萍和黑風客棧的玉老板合謀,迫害修士百餘人,被困的人已經托步雲樓找青雲峰主處理了。我們被她帶入到仙冥之眼的靈境內,險些也被她當作養料餵了神器,幸而師尊提點一二,我才從險境中脫身。”

魅玄音一楞,又鉆入燕青黎的蓮花內丹裏來回搜尋,訝異道:“滄海馭靈訣是哪個混蛋教你的?莫非是那位人界皇者?你可知此功法與你修習的月上仙道相斥,你內丹元神本就不穩,兩種功法修煉會有丹毀人亡的危險。”

燕青黎摸不著頭腦,說道:“可是師尊,你明明在靈鏡裏有說,我身上有海禹一族的血脈,修煉滄海馭靈訣事半功倍,還親自指點過我。”

夢境的內容在燕青黎的這句話提起時,細節越發地在魅玄音的腦海裏記起。

她猶記得,她和燕青黎在晨殿內驅趕毒屍並肩作戰……也記得,那膽大妄為的徒弟在槐樹下朝著醉醺醺的她口是心非地說出“喜歡”二字。

說起喜歡……魅玄音低頭看著毛絨絨的爪子發呆。為何溫師叔是她前世所愛,而她記不得分毫,卻唯獨記起了繼陸景後,她的第二任師父溫知遷。從東萊仙島回到烙山後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強大如她會被囚困在烙山,還背叛了靈墟聖門。

丟失的記憶零碎,唯有她與東萊祭司華容吟的對話還印在腦海,她的徒兒曾找到過華容吟的屍體,華祭司臨死前留下的暗號正是表示她是被靈墟聖門所害,這東萊究竟留下了什麽秘密,讓靈墟聖門如此忌憚?

華容吟被害前夕曾與她在鎮壓仙冥之眼的地宮尋找溫師叔的覆生之法,莫非是這件事敗露才使靈墟聖門追殺她們,抹去了她的一部分記憶,篡改她的情感,讓她心甘情願在烙山做替他們守門的山主。

但華祭司也曾去見過青玉師弟,難不成是青玉師弟看出端倪告的密?可是青玉師弟也足足尋了溫師叔的魂魄幾百年啊!

魅玄音想著想著,面容忽然凝重,“看來這並非是夢,靈墟聖門對本座的記憶動了手腳,華祭司之死頗為微妙,背後必有隱情,現在,仙冥之眼神器被破壞,那妖邪的元神碎片已經逃出關押它的地宮了,算上烙山的封印被解,邪魔再度蘇醒降世,已是火燒眉毛的大事。”

燕青黎說:“這邪魔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何眾人皆忌諱,也不講清楚那邪魔究竟是何物?難道這邪魔威懾世人卻並無它的名號嗎?”

魅玄音小爪子拍了燕青黎的後腦勺一下,說道:“都說是上古邪魔了,上古眾神之事又豈是我們這些未飛升的小仙所能知曉的?我只在溫師叔游歷修真界各處上古遺跡後編撰的史書內所知,這邪魔來歷非凡,懂得蠱惑人心的一套,之前,我們所在的修真界可上雲梯與上界的強者往來,但卻被邪魔給毀了,如今的雲梯只留下靈墟聖門的這一小段路,上不去了。”

燕青黎聽著,思量會兒,又問道:“我還有一事存在疑惑,師姐曾說,除了黑風荒漠、烙山牢殿,東萊島天禁城,北炘大漠聚魔樓皆是上古邪魔封印之所,但師尊又曾對我說,封印邪魔的佛印之地共五處,那師尊可知最後一處封印的地點是在哪裏?”

魅玄音說:“這事你就不用去思考了,五道佛印被破四道,邪魔已經出來了,最後一道佛印據說在邪魔的心裏,封住了它的惡念,也防止在邪魔逃出後,又神志不清血洗修真界。”

燕青黎笑道:“這封印之人是個智者,封武力值只是淺表,封心才是重中之重,惡人沒了惡念,也不會行惡事了。”

天色逐漸變暗,馬車向著天水城疾馳而去,燕青黎和小貓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也引來了夜乾的側目。

“燕道友,你與誰在說話?”夜乾奇怪燕青黎的自言自語,又吩咐手下給燕青黎煮了壺上好的茶,小心翼翼地端到她的面前,一臉慈愛。他和華祭司的女兒已失蹤多年,今生卻有機會能與她面對面席地而坐,共同飲茶,這著實是一件幸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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