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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古怪村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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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古怪村落(二)

老板娘一提到口中的那位凡人,見多了大世面的她忽然打了個哆嗦。

燕青黎和雁遲雪心有靈犀地互相對視了一眼,能讓見多識廣鬼火川客棧的老板娘露出幾分怯意,這位凡人必有不同尋常之處。

夜乾也察覺到了老板娘的不對勁,言語逐漸和氣,道:“玉老板,我看你面色不對,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必再為難自己了,這一匣子的海青仙種,就當是我時隔幾年給老朋友的見面禮罷。”

老板娘搖了搖頭,說道:“玉奴既然收了這份禮,也應當將知曉的與你們一說,方才我有所遲疑,並非不想告訴王爺和諸位俠士,而是我所遇到的那位凡人,我曾見了一次,卻回憶不出那人的臉,更忘記了那人的衣著打扮。”

老板娘又道:“我們做這行的,向來對來客過目不忘,但記不起一個凡人……這也太古怪了。”

三人沈思著,小貓捕捉到話中不經意的一點,它蹲在燕青黎的肩膀上,尾巴來回晃著,嘀咕著,“槐樹屬陰,鎮宅有養魂之效,古槐村……有意思,這個村是有一堆的槐樹嗎?”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冰雹在客棧的頂上霹靂啪啦的一頓砸下,好似幾十根細枯的琴絲刮擦在硬石硯,嘈雜嘶啞。

劃拉的刮擦……。

客棧的門被呼嘯的風大力吹開,冰渣子混著雨水啪嗒地濕了一地。

沾著水痕的腳印詭異的在地面浮現逆著風的朝向溜跨過客棧的門檻。

“客官又來了?今個兒又是來喝玉奴新釀的桃花酒嗎?”

老板娘朝著空氣熱情招待著,臉上堆滿了客氣的笑意,她彎腰在地上捧起了一壇酒,迎面朝著並不存在的空氣走去。

地上的水漬逐漸朝著樓梯下的木桌蔓延,玉老板放上的桃花酒尚開封,被一雙無形的手詭異的拋在空氣中。

酒壺懸空一歪,酒香順著杯盞中的水流汩汩迂回,醇美地飄在空中。

這裏哪來的客人,燕青黎心想著。

如若是鬼魅,按著他們的修為也應當看得見。

小貓用小尾巴輕輕拍了拍燕青黎的臉頰,輕聲說道:“像這種漂泊世間的野鬼,鬼體往往只能被同樣執念深重的有緣人所見。野鬼無常易怒,地府都不敢亂收。”

燕青黎看著玉老板替著那位看不見的來客倒著茶,說道:“按玉老板的說法,她見到的是位凡人,以我們現在的修為,我卻看不見它,師父你呢,你能看得見嗎?”

魅玄音搖了搖頭,說道:“我也看不見。”

一人一貓略為惆悵望向彼此,再轉頭看向那空蕩蕩的食桌,忽而也不知怎回事,面前有一道亮光閃過,雙目所見瞬間開闊。

食桌上放著一把油紙傘,有位獵戶打扮的健壯男子與坐在對桌的玉老板相聊甚歡。

一壇的桃花酒下肚後,那位獵戶拿起了虎皮包了一圈的油紙傘,沖著玉老板感激憨厚地笑了笑,似乎是沒看見燕青黎他們,從人群中間穿梭而過,濕漉漉的靴底在地面扣上一連竄的腳印消失在了門口。

燕青黎詫異了一下,轉頭偷偷在雁遲雪耳邊問道:“師姐,你看到那人了嗎?”

雁遲雪墨眸黑深,似在思量那團陰影為何物,她玉扳指在輕旋,酌一口茶,說道:“玉老板能看得到,我也與她看到的如出一轍,那團東西我姑且稱之它為“人”,只是,那‘人’走後,我也如玉老板一般想不起那人的容貌和裝扮了。”

燕青黎回想了會兒,若有所思道:“那人的模樣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獵戶的裝束打扮,估摸二十餘歲,曾受過黥面之刑,在左半張臉上有烙印的痕跡。”

雁遲雪瞥向了燕青黎,率先動身,拿起桌上的劍,說道:“那就是說,進來的那個‘人’曾犯過事,黑風荒漠屬於寒源都督府的管轄範圍內,我認識寒源城的人,這就去那邊的衙府內查查案底,應該能找出什麽線索來。”

她看向了夜乾,笑著又說:“王爺,你身份特殊還是不必親自前往,這便告辭,落日前,我們在這間鬼火川客棧重聚,師妹就托你照顧了。

一說完,雁遲雪手持劍,推門而出,她指尖掐出一道訣,本命法劍化作了把傘飛旋在半空,落在肩頭,風雨皆被隔絕在身後。

踏過雪地的腳印痕跡逐漸被雨水融化,還沒走幾步,就一道暗影默默追隨上了雁遲雪的身側。

雁遲雪收回了法術,軟劍別在腰側,眸光微側,聲音冷了幾個度,“丁乙,你還有臉來覆命。”

丁乙持著傘頂在了雁遲雪的頭頂,低頭默聲道:“少宗主,昊夫人的真身已經來到北滇之地,你同她實力懸殊,屬下擔心夫人發現端倪,不得不按著命令辦事。”

“她還真有膽子敢來。”

雁遲雪思索著,一句隨口的“她”,毫無尊敬昊夫人之意,冷笑道:“連偷竊宗祠內老祖宗的骨灰的事都能幹的出,還有什麽大逆不道的,是她昊笙做不出來的。”

那日昊笙拍向她和師妹的那無情的一掌還在腦海之中,令她遍體發寒之中帶著一絲懼怕。

瘋子,那人就是個瘋子!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連親生女兒也會真的下得了手!

客棧的門敞開,大風剎那灌滿,將室內的溫熱一並卷吹而走,氣溫轉瞬下降了幾度。

“方才你們也看見了那位奇怪的來客,他來時客棧就冷了許多,來這兒取暖的客人少不了抱怨斥責,再者,那‘怪人’其他人也看不見,有些客人以為鬧了鬼,爭相要退銀子另擇下榻之處。鬼火川客棧本有不少人聞名而紛至沓來,現在逐漸生意也沒了,我這小客棧可經不住這般的折騰。”

玉老板憂心忡忡地坐在他們的對面,看向夜乾,又看向了燕青黎,誠懇道:“王爺,這位小道友,本不想麻煩你們,但方才你們也瞧見了這些古怪之事,若是去古槐村,希望也能找到這人的來歷,勸勸他,別再來了,我這一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好親自下逐客令。”

她從懷裏取出一根狼皮卷軸遞給了燕青黎,道:“這是那位‘怪人’某一日遺落的,也請小友物歸原主。”

燕青黎接過了狼皮卷軸,腰間所佩戴的鏡花法扇剎那亮起,夜乾似有所感應皺了下眉頭,看了眼她。

狼皮卷軸上灰撲撲的還略帶有燒焦的痕跡,打開來,是一張黑風荒漠的地形圖,還有一些用動物的血染紅的地域形狀。

在圖中,還有個被戳破了的洞,在上面的字依稀可看出是古槐二字。

這張狼皮卷軸上的破洞,可能就是古槐村落的位置。

“徒弟,那凡間男人怎麽一直在盯著你瞧,盯得為師也雞皮疙瘩起來了。”

魅玄音吐槽地說著,貓耳不自然地豎起,琥珀的貓眸警惕地看向了夜乾。

雖說這凡人是徒弟的親爹,但現在他們還未相認,這時候那麽關註她徒弟,不會心裏也在打著小九九吧?

燕青黎看向了夜乾,夜王爺正在和玉老板聊著,有意要將鬼火川客棧的風水改一改,多種一些海青仙樹驅逐汙穢之物。

燕青黎無語地轉回視線,心裏嫌著魅玄音多事,拿起卷軸認真地比對起了玉老板提供的黑風荒漠的圖紙。

她意外地發現,這張狼皮卷軸還有點貓膩在其中,血紅的那幾塊都是氣溫頗高飛鳥走獸較多的山脈,應當是適合打獵之處,幾塊山脈串連的半山腰的正中,有一座叫槐音禪寺的寺廟,但在狼皮卷軸上並無標識,那寺廟一塊突兀地並無動物的血沾染上,也被輕輕戳了個小洞。

夜乾走到了燕青黎的背後,長輩姿態地微微俯頭,看了下那張狼皮卷軸的內容,話語卻偏離了卷軸,“昊晟小友,我方才看見你身上的一件法器在散發著不詳之光,可否將法器與我一觀?”

燕青黎的手下意識護住鏡花寶扇,心生警覺,疏遠一笑道:“王爺,這是我的珍藏之物,恐怕不便與你一看。”

這位昊晟小友佩戴的法扇一看便是邪祟依存的法器,哪有一件法器反而向持有者吸收仙靈之氣息的。

夜乾看得分明,但想著燕青黎與他也只是寥寥幾面,還不至於到剖心置腹的程度。

東萊國皇族子弟的身份,他也還未告知於她,一時半會兒再告訴她所用的法器非正派弟子該有,昊晟小友未必會信。

想到這,夜乾也便作罷了。

嘩啦,大雨又淅瀝地飛入半開的門內,雷電閃爍,面前的姑娘細碎泛白的鬢發也紛亂而飛,她擡手將發絲別向耳後。

夜乾瞳孔微震,他清晰可見,小輩的耳後有個眼熟無比的水滴狀胎記。

這個胎記,他絕不會認錯!

風雨交加之中,有一女子收傘腳步匆匆地跨入了客棧。

燕青黎一看,驚喜地迎上前去,道:“師姐,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可是找到了那位‘怪人’的線索?”

雁遲雪點了點頭,她的後頭有個俊朗的青年也邁步進來,一見燕青黎,眼睛一亮,就上前套近乎。

“昊兄弟,幾日不見,你這頭發雖白了,但高手的氣質也從內而外的散發而出,太霸氣了!”

“……。”燕青黎沈默地看向了步雲樓,又面帶疑惑地看向了雁遲雪。

雁遲雪面露為難,說道:“我去寒源都督府,正巧碰到了步師兄,他一聽說我們要去古槐村,也執意要一同而來,還說他認識你,和你也有約定。”

“思來想去,我只能把他也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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