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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tHill(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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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t Hill(6)

桑伊並不知道三角頭要去哪裏。

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大,他目前也就去過療養院,游樂場和兩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建築物,還有湖泊。

桑伊微微轉過頭。

雖然不知道三角頭的表情現在怎麽樣,但是他總覺得現在三角頭很高興。

他似乎很容易就能感知到三角頭的情緒。

察覺到桑伊的視線,三角頭微微低頭,金屬頭盔散發著沈重的氣息。

桑伊有些好奇,這個頭盔下是什麽呢?人類的腦袋嗎?還是別的什麽東西呢?

不過想了想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或許是什麽奇怪的東西……畢竟三角頭是一個怪物。

桑伊不再胡思亂想,他問,“現在去哪裏?”

三角頭指了指不遠處。

那裏停著一輛卡車。

三角頭沒有耐心打開車門,一刀劈了下去,卡車分裂開來。

桑伊:“……”

也許,卡車是無主的。

在這裏的東西,很有可能都是無主的,他們的主人也許已經不在了。

桑伊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

他看著三角頭在車裏找到了食物。

桑伊有一種,自己在過末日生活的錯覺,而現在,他的夥伴在尋找物資來投餵他。

想到這裏,桑伊心塞了一下。

算了,好歹他的夥伴很厲害,比他厲害太多了。

三角頭找到了食物後轉過身遞給桑伊,它帶著桑伊回到了那間屋子。

桑伊一睜眼就能看見掛在墻上的那塊染血的白布,他指了指那塊布問,“三哥,能丟掉嗎?”

三角頭輕易地扯下來丟掉了。

它又要伸手去牽桑伊,桑伊手一縮,“剛剛碰了臟東西,你得洗手。”

洗手,得去湖泊。

桑伊小聲,“沒洗手不能握手。”

三角頭指了指外面。

桑伊沒有一個人留在這裏的意思,他站起來跟三角頭一起出去。

三角頭情緒不高。

桑伊不讓它抱,又不讓它牽手,這讓三角頭格外苦惱。

[笨。]

三角頭忽然想,它明明可以牽著桑伊的。

觸手格外歡快地纏到了桑伊的手上。

桑伊看了一眼觸手,臉色有些木,他現在對這根觸手已經不忍直視了。

這次順利地來到了湖泊旁,三角頭跳下水,水花嘩啦啦地濺了桑伊一身。

桑伊:“……”

三角頭立刻意識到自己幹了壞事,它伸出手來,握住了桑伊的手,像是要讓桑伊下水。

桑伊:“……”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都濕了。”

襯衫被打濕了貼在身上,黏糊糊地很不舒服。

桑伊說,“我可沒有帶衣服出來,三哥。”

三角頭把桑伊抱起來。

它這才覺得舒服了,自從桑伊不讓它抱之後它總覺得懷裏空蕩蕩的。

它的所有物,還是最適合待在它的懷裏。

“三哥……”

桑伊的話又卡在喉嚨裏,三角頭愉悅的情緒讓他說不出話來,他本來想讓三角頭把他放下去的。

算了。

桑伊想,就這一次。

寂靜嶺的晚上是有月亮的,只是它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

桑伊趴在窗上看了一會兒又收回視線來。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的三角頭問,“三哥睡覺嗎?”

他已經接受了這間屋子,至少有三角頭在,其他的地方不會比這裏更安全了。

三角頭不需要睡覺,它本來也很少休息,但是人類需要睡覺,需要休息,需要補充能量,所以它會在這裏守著桑伊。

桑伊躺在床上,他蜷縮著身子,喃喃著低語,“三哥,我好困。”

三角頭的手落在了桑伊的手臂上。

他睡著了。

三角頭緩緩地靠近桑伊,然後把桑伊抱進懷裏。

桑伊不讓它抱,它會在桑伊睡著的時候,偷偷地抱起來。

它的觸手食髓知味地繞到桑伊身上。

[我可以嗎?]

三角頭問道。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和懷抱,青年的腦袋輕輕地動了動。

[可以。]

三角頭當做桑伊答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角頭的觸手幫他那什麽過,桑伊最近總是做一些相關的夢。

現在他又夢到了。

今天的觸手已經不滿足於只在一個地方,甚至試探著去了更多地方。

不僅僅是那個地方,還有胸膛。

黏膩的觸感讓桑伊難受的不行。

他無意識地輕輕地嗚咽著,手指抓緊了他能抓到的東西。

顯然,只能抓到三角頭的身體。

他恍恍惚惚地想,快醒來。

他不想再夢到這種事情了。

這實在太詭異太羞恥了。

他甚至感受到了布裙下的東西,這是桑伊第一次這樣清晰的感受到怪物的這個東西。

這個夢有點過於嚇人了。

桑伊呢喃著,“三哥。”

懷裏的青年在顫抖著,三角頭默默地把觸手收了回來。

觸手行動的時間到此為止。

它只能讓桑伊愉悅一會兒,它不會做更多的事情,至少得是在桑伊清醒的時候。

桑伊睜開眼,看著昏暗的房間有些恍惚。

他想,也許是被三角頭那一次勾起了欲望,所以做夢都會夢到這樣破廉恥的事情。

他也許得避免和三角頭有更多接觸。

但是怎麽避免呢?

他不敢一個人待在一起,只要和三角頭一起,他無可避免地要和三角頭接觸。

牽手或者三角頭想要抱他,又或者,那根觸手總是牽著他。

三角頭依舊坐在旁邊一動不動,桑伊每次醒來它都是這副模樣,一副守護者的模樣。

桑伊從床上坐起來,他說,“三哥,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嗎?”

休息。

三角頭想,它已經休息過了。

它伸出觸手,一如既往地想要牽著桑伊。

桑伊倏地收回手,在觸手茫然的時候笑得尷尬,“三哥,我們先不牽了。”

不能碰到桑伊了。

半夜那點觸碰如同隔靴搔癢,完全無法滿足三角頭的渴望,它想要和桑伊接觸,它想要觸碰桑伊,它想要擁抱桑伊。

它還想,還想和桑伊進行性-愛。

三角頭一下子明悟了,它為什麽如此渴望著桑伊,也許這是人類口中的愛。

一只怪物愛上了一個人類。

這是它的,它的所有物,它的桑伊,它為什麽不能愛他呢?為什麽不能渴望他呢?為什麽不能和他做人類夫妻可以做的所有事呢?

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

當然,這需要桑伊的同意。

它是一只怪物,桑伊會同意嗎?

僅僅是撫摸之後桑伊都已經不允許它觸碰他了。

三角頭陷入了茫然之中。

但是很快,它又想到了桑伊對它的態度,在它撫摸他的時候,他沒有多少抗拒,他是愉悅的。

他對它的容忍度很高,底線也會一點點地往後退。

所以,就算是那種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它只需要耐心地試探著。

反正,它的所有物只能跟它待在一起,早晚會接受的。

這只怪物,這樣籌謀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角頭避開了那些怪物,或者那些怪物避開了三角頭,桑伊覺得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看見怪物出現了。

他有一種寂靜嶺其實很正常,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只是只有他和三角頭兩個人的錯覺,安靜但是又足夠安全。

三角頭可不喜歡那些怪物來打擾它和桑伊的相處,更不喜歡那些怪物覬覦桑伊。

桑伊身上很香,有怪物很喜歡的味道,最初的時候,三角頭就是被這樣的味道吸引著留下了桑伊。

它的手很粗糙,落在桑伊的後頸,讓桑伊覺得有些發麻。

“三哥,別碰。”桑伊推了推三角頭的手。

三角頭收回手,有些急躁起來。

桑伊完全不讓它觸碰了。

它不高興,它一點都不高興。

[我的。]

它的,為什麽不能碰。

桑伊偏頭看了一眼三角頭,斟酌著開口,“三哥,我覺得我們可能稍微的適當的要拉開一下距離。”

三角頭的低落清晰可見。

桑伊頓了頓又說,“我的意思是身體上的接觸,稍微地拉開一點好嗎?”

[不好。]

[不可以。]

[要抱。]

三角頭覺得自己被桑伊冷落了。

它這次伸出手強硬的把桑伊摟進了懷裏。

桑伊:“……”

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對牛彈琴。

但是他只是掙紮了一下,在感受到三角頭的心情好起來後又心軟了。

好吧,那就再抱一次好了。

畢竟不然三角頭碰之後,三角頭的情緒一直不高。

說不定也是因為突然拉開距離自己才會做那樣難以啟齒的夢。

這只怪物也許也是習慣了和他接觸,一下子拉開距離肯定不行,還是得慢慢來。

桑伊這樣想著,幽幽地嘆了口氣。

三角頭忽然停下來了。

桑伊微微擡起頭,“怎麽了?”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古怪的氣息,桑伊心頭莫名跳動,難道是……有怪物出來了?

或許是因為有三角頭在,桑伊竟沒有覺得有多害怕,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桑伊又回憶起被蜘蛛抓走的那一天,心頭的恐懼一下子就散發出來了。

人偶蜘蛛的動作嘎吱嘎吱地,像是許久沒有活動過一樣。

它的腦袋已經全部變成了光禿禿的人偶頭,除了能看到人類的五官,其實什麽都看不出來。

桑伊一下子抱緊了三角頭,聲音有些顫抖,“三哥,它,它活了,它重新活過來了。”

蜘蛛一下子彈跳出來。

桑伊害怕,又怕三角頭抱著自己會影響到三角頭。

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松了松手,三角頭卻收緊了手臂,舉著大刀迎上那只蜘蛛。

桑伊不敢說話了,他把腦袋埋在三角頭懷裏,恐懼讓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那只蜘蛛給他的心理陰影太大了,他看見就會發抖的程度。

三角頭走路的時候步伐顯得沈重,但是真正屠戮起怪物來時卻完全不受影響,甚至它抱著桑伊也沒有絲毫影響。

蜘蛛吐著絲,亂七八糟地掉了一地。

桑伊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小心翼翼地露出眼睛來。

除了和三角頭戰鬥的那只蜘蛛,桑伊似乎在迷霧中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如果不是錯覺的話,也許就是他第一次在游樂場看見的那個女孩。

這顯然不是什麽人類,在這種地方這樣自由來去的女孩肯定是怪物。

桑伊又不敢看了。

他聞到了一股味道,就在三角頭把那只蜘蛛斬殺的時候。

三角頭帶著桑伊離開了蜘蛛的屍體旁邊。

桑伊循著那股味看去,他睜大眼伸出手去摸三角頭的手臂,“你受傷了?”

只是被蜘蛛劃傷了,三角頭並不在意,因為它並不是沒有受過傷。

“你受傷了,你知道嗎?”桑伊又掙紮了一下,“你先放我下來。”

三角頭聽話地把桑伊放下來。

桑伊擡手去摸三角頭的傷口,他嘀咕著,“受傷了得包紮啊,怪物的傷口會感染嗎?”

[不會。]

三角頭甚至並不覺得自己這叫受傷,但是桑伊覺得是,桑伊很在意,三角頭又覺得高興起來。

它蹲下來讓桑伊能看得仔細。

桑伊還在嘀咕,“但是我不知道怪物能不能用人類的藥,而且看起來也沒有人類的藥,也許去找找有沒有車子什麽的……三哥?”

被關心的三角頭沒忍住讓觸手堵住了桑伊的嘴。

[喜歡。]

[好喜歡。]

它這樣說著。

桑伊遲鈍了一會兒,避開觸手,伸手摸了摸三角頭的頭盔。

三角頭僵硬了一下,然後更興奮了。

[喜歡。]

[桑伊。]

[桑伊。]

桑伊楞住,他遲疑地看著面前乖乖蹲著的怪物,好半晌才問,“三哥,你在說話嗎?你在叫我的名字嗎?”

三角頭也楞了一下,很快它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吾。]

“我能聽懂你說話了?”桑伊喃喃,“三哥,你再說話試試?”

[喜歡。]

“三哥你說話了嗎?”桑伊問。

三角頭點頭。

桑伊摸了摸耳朵,“聽不懂啊,好奇怪。”

[桑伊。]

桑伊眨了眨眼,他似乎明白了。

他只能聽見三角頭叫他的名字。

但是為什麽?

[桑伊。]

三角頭整個怪物都散發著格外愉快的信息,桑伊能聽見它叫他。

[桑伊。]

它重覆著。

桑伊笑起來,他微微矮身,貼上三角頭的腦袋,“三哥,你叫我名字,我聽見了。”

他能聽見三角頭叫他的名字,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至少不至於那麽孤獨,好像自己一直在自言自語一樣。

[桑伊。]

三角頭把人類青年抱起來,它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帶人類青年回巢。

“三哥,傷口……”

桑伊的話被觸手堵住。

三角頭可不在意什麽傷口,它現在愉悅極了,或許只有和桑伊做-愛能滿足它。

但是很可惜,桑伊現在肯定不允許的。

三角頭只能反反覆覆地叫著桑伊的名字。

因為桑伊只能聽見只能聽懂這個名字。

桑伊沒有再做那個讓他覺得難以啟齒的夢了。

果然,這才是正常的。

再做那種夢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一個怪物有什麽想法,也許是因為寂靜嶺沒有其他人的緣故?

迷霧中若隱若現的黑袍身影讓桑伊站住腳步,他微微擡頭去看三角頭。

這個黑袍讓他想到了最開始遇到的那個怪物,但是好像並不是,這個黑袍看起來像是正常的人類。

但是正常的人類會穿著這樣的袍子在寂靜嶺游蕩嗎?

桑伊不由靠近了三角頭。

三角頭顯然也發現了那個黑袍人,它把桑伊抱在臂彎內,然後拖著刀往前面走去。

桑伊輕聲說,“三哥,那是人類嗎?還是怪物?”

三角頭一頓,那是……

不管那是什麽,桑伊這一問,他已經轉身消失在迷霧之中。

桑伊覺得有些瘆人,他摟緊了三角頭的肩,“那個會是……鬼物嗎?”

相比起看得見的怪物,鬼才是最讓桑伊害怕的東西,他一直覺得那種捉摸不透的東西給人帶來的是精神上的恐懼。

三角頭輕輕地搖頭。

寂靜嶺只有兩種東西,人和怪物。

人在這裏死了也只會變成怪物,或者怪物的一部分。

但是桑伊並不知道,他把怪物和鬼區分開來,因為在他的印象裏,怪物和鬼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他並不清楚寂靜嶺的本質。

得到三角頭的回答,桑伊才輕輕地松了口氣。

他不敢再往霧裏看了,如果不是一個人待在屋子裏會覺得害怕,或許他更願意待在屋子裏。

“有人嗎?”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別叫了,霧這麽大,肯定沒有人出門。”

迷霧中傳來男女的喊叫聲。

桑伊從三角頭身上跳下去,他擡眼看過去,發現來的是兩男一女。

三個人顯然也看見了桑伊,眼睛頓時一亮。

“兄弟,你也是來旅游的嗎?”

“你是本地人嗎?這裏難道不是寂靜嶺嗎?”

桑伊微微眨了眨眼,“這裏,是寂靜嶺,但是你們來這個地方……旅游嗎?”

“我們——”

“等等,那是什麽鬼東西?”

那個女人看見了三角頭,她嚇得一個哆嗦後退一步,目光下移到三角頭握著的大刀上面。

但是三角頭沒有絲毫的動作和反應。

“是什麽模型吧,也許是雕像。”白皮膚的男人笑起來,“不用擔心。”

桑伊擡眸看了一眼三角頭,他意識到三角頭是在給他留時間給這三個人說話。

“嘿,兄弟。”另一個黑人朝桑伊靠過來,“這個雕像也太嚇人了——”吧。

三角頭的大刀猛地一下落在黑人面前,它收斂的氣勢放出來,嚇得黑人連滾帶爬地回到他的同伴身邊。

“這是什麽鬼東西?”

“是在拍電影嗎?”

黑人遠離了桑伊之後,三角頭的大刀又收回去了。

它不允許這些人靠近桑伊。

桑伊見三個人擠成一團恐懼地看著三角頭竊竊私語,他遲疑了一下說,“這個地方很古怪,如果能離開的話,你們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

“兄弟,兄弟。”白人連忙問,“這到底是哪裏?你身邊那個……是什麽東西?”

桑伊說,“這裏是寂靜嶺。”

看了一眼三角頭,他實話實說,“這裏有很多怪物,它、也是。”

那三個人看他的目光變得古怪又詭異。

“兄弟,你別開玩笑了,如果真的是怪物,你還敢和他待在一起?這就是戴著頭盔的人吧?”

“就是長得高了點,但是也不是沒有長得高的人。”

說著那個白人又笑起來,“你和他混在一起,你也怪物嗎?”

桑伊:“……”

不信,也是正常的。

三角頭心情又糟糕起來,這些討厭的人類在嘲笑桑伊。

桑伊最後又說了一句,“我沒開玩笑,這裏真的有很多怪物,所以能離開的話最好不過……至於我,我不是怪物,我是人類。”

三角頭不想再聽桑伊和那些人說話了。

而且桑伊和那些人說話會冷落它,這讓它覺得那些人類更礙眼了。

它把桑伊抱起來,拖著大刀一步步的從三人身邊經過。

三個人被三角頭嚇了一跳,只覺得一股血腥味飄進鼻子裏

他們看見了三角頭染血的布裙。

那是剛才斬殺蜘蛛時留下來的。

這一刻,三個人的臉色才變得蒼白起來。

“那是……血?”

“那個東西,真的是怪物嗎?”

“如果真的是,為什麽那個人不害怕?”

迷霧重重中,三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許久女人才說,“我們快走吧,離開這個地方,這裏好像真的不是可以旅游的地方。”

但是她的周圍一片寂靜。

她的同伴們沒有說話。

女人低下頭,看見了一個抱著娃娃的小女孩,她盯著那個女孩眼前一片漆黑。

“媽媽。”小女孩的聲音細細地,“我們把哥哥帶走好不好?”

她指向了三角頭離開的方向。

女人恍惚地點了點頭。

“三哥,你不喜歡人類嗎?”桑伊問。

[桑伊。]

三角頭回答。

桑伊目光微微閃爍,“你只喜歡我。”

[喜歡。]

桑伊很輕易地明白了三角頭的意思,他眉眼彎彎,“三哥,你可真是十分坦誠的怪物。”

[喜歡。]

“三哥很可愛。”桑伊說,“我也很喜歡三哥。”

三角頭愉悅起來。

它和桑伊是互相喜歡的。

它把桑伊摟緊了些。

“還是謝謝三哥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的幫助我,保護我。”桑伊呢喃,“如果不是你的話,我肯定已經死了。”

觸手輕輕地纏上桑伊的腰,表達著它的喜歡。

“我果然還是,最需要你了。”

桑伊這樣說著,笑了起來。

它懷裏的青年已經睡著了。

但是很快它發現桑伊睜開了眼睛,然後下了地。

三角頭不明所以地跟著桑伊出門。

“三哥。”桑伊的聲音輕柔地,“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做什麽?

三角頭下意識聽從桑伊的話停下腳步。

但是桑伊的身影很快被濃霧掩蓋。

[桑伊。]

[桑伊。]

三角頭焦躁起來。

它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它握緊了大刀,向著桑伊離開的方向而去。

桑伊的味道漸漸的淡了。

三角頭越來越急躁。

它已經逐漸的,聞不到那股味道了,這意味著桑伊已經離它很遠了。

但是依照桑伊的速度和桑伊的性格,他不會走遠的。

所以——

為什麽要停下腳步,為什麽不抱緊他,為什麽要在桑伊明顯不對勁的時候聽桑伊的話。

三角頭想要怒吼,想要殺人。

它有了目標,向著那個方向離去。

桑伊醒來的時候是在車裏,開車的他見過的那個黑人。

“哥們,你醒了?”他說,“別怕,我們馬上就要離開寂靜嶺這個鬼地方了。”

桑伊腦子還有些迷糊,茫然地看著那個黑人,“你說,什麽?”

“高興傻了吧?”黑人笑起來,“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不過你是怎麽找到我的車的?”

“你的車?”桑伊更茫然了。

他為什麽會在車裏?

三角頭呢?

他不是應該在午睡嗎?

“我和我其他兩個朋友走散了。”黑人叼著煙,“回來的時候發現你居然在我車上,我就順便把你一起帶走了。”

“把我帶走了?”桑伊像是還沒明白過來,重覆著這句話。

【你好像陷入了夢魘,我怎麽都叫不醒你……桑桑寶貝,對不起。】系統有些沮喪,【我果然不能幹涉太多。】

桑伊聽見系統的聲音才徹底清醒過來,他忙說,“停車。”

“什麽?”

“停車,我說停車。”桑伊說,“我要回去。”

“回去?”黑人張大嘴,煙掉了出來,“你瘋了吧?你回去做什麽?”

“我……”

對啊,他回去做什麽?他現在已經出來了,外面是正常的世界。

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想著,找機會和人類一起離開寂靜嶺。

那麽他現在要回去做什麽呢?

去找三角頭嗎?真的要在寂靜嶺和一個怪物一起待一輩子嗎?

就算是為了能量,真的要在那種陰暗的沒有人類出沒,並且全是怪物的地方一直待著嗎?

就算是三角頭會保護他,但是他能接受嗎?

【你可以自己選擇。】系統的聲音很溫和,【寶貝,你如果害怕,不想再回到寂靜嶺就在外面的世界也可以。】

就在外面的世界,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也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後開啟下一段人生。

“看見沒有,我們已經離開寂靜嶺了。”黑人很高興。

桑伊從車窗看出去。

石碑上的這一面寫著“歡迎來到寂靜嶺。”

“奇怪。”黑人喃喃著,“明明有車正常駛入,那為什麽我們出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看到呢?”

濃霧也漸漸地散了,陰暗褪去,有車子往來進入寂靜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平常的小鎮。

完全看不出來裏面是怪物橫行的場所,人類進去之後再難出來。

三哥:(老婆不見了發瘋)

(寂靜嶺有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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