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女朋友，估計現在還是個處男吧。”

這話一出，車上的聲音猛然一停，透出了一股極度尷尬的氣氛。

作為這氣氛的中心人物，方岸更是臉一紅，然後低聲嘟囔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再說我是……是不是處男也不關你的事吧。”

“陳曼兒。”

“唉？”

“我說我叫陳曼兒呦，這樣你就可以好好稱呼我了吧！”女孩擡頭看著方岸說道。

此時兩人的臉只有很近的距離，方岸自然是臉一紅，連忙轉過頭，而後刻意加大聲音說：“啊，既然你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那我也告訴你……”

方岸話還未說完，就被陳曼兒一下打斷：“方岸吧！你叫方岸吧！”

“為什麽你會……”

“是一個高中生告訴我的呦。”陳曼兒再度打斷方岸的話說道。

“高中生？我不記得認識這麽一個人……別打斷我說話。”這次方岸直接擺出手勢，怕再被陳曼兒打斷自己的話。

“我沒打算打斷你的話呀。”

“額……”這次雖然提前預防，沒有被陳曼兒打斷，但方岸卻發現這次自己還真沒說的，不由得只能尷尬一笑。

“嘿嘿……”

“那家夥和你早上做的是同一輛車，但你的名字為什麽會被他知道……”陳曼兒說著皺起了眉頭。

“哦，是那個少年呀，我早上在訓練打招呼的時候被他聽到名字了。”方岸笑著搖搖頭說道。

“哈？訓練打招呼？那是什麽鬼？”

“額……哦對了，你早上是被那些男人綁架了嗎？還是說只是個玩笑？”方岸實在想不到一個被綁架過的人會不報警，不回家，而是半夜裏在自己被綁架過的地方徘徊。

“玩笑？”陳曼兒的眼神在聽到方岸的問題後猛然變得淩厲，嘴角也不再揚起，而是用一種憤恨至極的語氣開口，“那這玩笑還真是過火了呢，你覺得一個玩笑會讓你被軟禁半年嗎？你覺得一個玩笑會讓你過得生不如死嗎？你覺得一個玩笑會讓你每天被蹂躪掠奪嗎？不可能的吧？！”

聽著陳曼兒的話，感受著從他身上傳出的悲哀，方岸沈默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他才輕聲開口道：“那你為什麽不回家，也不報警，而是在這個地方找我？”

“回家？我早就沒有家了，至於報警……已經沒必要了。”

“沒必要的意思是……”

“他們，死了！”

……

6.異變

“死……死了？！”這話讓方岸一驚。然後他連忙拿出手機，看到了秦州區的頭條新聞。

［北川驚現瘋狂殺人魔，四人被肢解。］

“這……這不會是他們吧？你看不是打著馬賽克嗎？”方岸顫抖著說道。

“我親眼看到的！”陳曼兒淡然出聲，確定了這四人的“歸屬”。

但方岸僅是想著那種場景，便不禁反胃起來。而反觀陳曼兒卻無比淡定，淡定得讓人恐懼。

“發生了這種事，你甚至親眼看到了那些人的慘狀，怎麽還能如此鎮定？”方岸皺眉問道。

陳曼兒一聽，緩緩松開了挽住方案的手，低下了頭，用方岸堪堪能聽到的聲音說：

“這裏畢竟還有別人的呀，如果我太過激動的話不好吧？如果我忍不住……哭出來的話。”

方岸看著陳曼兒微微顫抖著的身體，心想：

［她果然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如果親眼看到了那種慘狀，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鎮定得讓人疑惑呢？］

於是方岸拍了拍陳曼兒的肩膀，眼神飄到窗外，說道：“嘛，總歸是過去了，你也不要太過在意，畢竟這與你也沒有太大關系，這也算……也算是得到‘制裁’了……吧？”

方岸說罷，看著收回的手輕聲喃喃：“為什麽會是問句呢？”

陳曼兒依舊低著頭，只不過稍稍靠住了方岸。

方岸見此，也不拒絕，因為他還能感受到陳曼兒的身體在發抖。

一路無話。

很快，方岸就下車了，自然陳曼兒也是跟上了。

對此，方岸也是有口難言，再怎麽也不能把一個全身恐懼得發抖的女孩扔在街上吧？

但他住的地方只是個單人間，也不可能讓只有一面之緣的陳曼兒和他睡一起。

於是，他打算找間賓館把她暫時先安頓下來，等到來日再讓警察什麽的來處理。

“那個，我準備給你找間旅館，你就先住下，等到明天了你就去找警察吧。”方岸如是說道，並一遍看著四周，搜尋著合適的旅館。

這時陳曼兒拉住了方岸的袖口，頭也不擡，只是全身顫抖得更嚴重了。

方岸見此連忙問道：“餵，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陳曼兒擺擺手，說道：“沒事的，先去你住的地方吧，旅館什麽的待會再說。不然，我害怕我會……憋不住的。”

此話一出，方岸秒懂。

於是他便將她帶到了自己住的公寓。

方岸拿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道：“廁所呢，那個拐角過去就是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陳曼兒推進了屋子裏，而後又被她反手關上門。

等做完這些，陳曼兒便靠著門，慢慢坐下來，抱著雙膝哭了起來。

“為什麽呀？那些家夥為什麽會被殺呀？為什麽又讓我看到呀？怎麽能這樣呀……”

陳曼兒看起來哭得十分悲傷，方岸也不安慰，就站在她旁邊，像個騎士一般守護著她，包容著她。

“怎麽會這樣呀？雖然我想過，但我還是恐懼呀，不敢呀，你以為這樣我會開心……方岸，你看我，開心嗎？”陳曼兒說道此處，擡起了淚眼婆娑的臉，看向了方岸。

方岸在看到陳曼兒的表情後，猛然覺得全身一涼。

她皺著眉頭，哭得悲憫，嘴角卻在上揚。那在她臉上縱橫的淚水，沒有透出半分傷悲。

相反，她透出的是一種錯誤的，瘋狂的，暴躁的歡快！

那是喜極而泣！

並不是恐懼！不是悲傷！不是方岸所理解的一切！

“你不是在車上問我為什麽會這麽鎮定嗎？因為我怕哭呀，我害怕我會開心到哭呀！因為那些給我痛苦與罪惡的源頭永遠的消失了呀！

我曾經對我自己說過，我會吃了他們的肉，喝了他們的血，砸爛他們的骨頭，焚燒他們的靈魂。但當我親眼看到他們的屍體的時候，我卻什麽也沒有做。

‘大餐’就放在那兒，我卻沒勇氣去吃，你說，我是不是很軟弱呀？一如往昔？！”

陳曼兒此番的話語讓方岸徹底刷新了對她的印象，也讓他不禁後退了半步。

直到此刻，方岸才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女孩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之前對陳曼兒的話，有些不懂，但現在他懂了。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都是她親身經歷過的！

那被禁錮的半年歲月，無限的蹂躪與掠奪，生不如死的歲月，都是真實存在的！

因此才會構造出如今的陳曼兒。

在這一刻，一切都清晰了！他也終於明白了，在早上他為何能感受到那濃郁的絕望，在公交車上她明明有說有笑，為何卻散發著一堆負面的氣息。

一切的一切，她都沒有防備地展露在方岸眼前了。

這半年的時光，讓她沒有了家！

而她在親眼目睹到將她變成如此模樣的始作俑者死亡時，她就沒了尋求解脫的理由。

但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已經與這個社會脫節了，以前的人脈關系早已不見，身上更是沒有一分錢。

在這種情況下，她能依賴，不，是她能想到的，僅僅只有方岸一人。

所以他才會從傍晚開始，就在公交車上一輛接一輛地尋找著方岸。

原本的話，對於這樣經歷的陳曼兒是有憐憫之心的，但當她將一切都展露在方岸面前的時候，當他明白一切的時候。

那可憐的憐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卻是一種濃郁的厭惡！

因為她是個……瘋子！

瘋狂到想吃人嗜血，碎骨焚魂！瘋狂到對一切罪惡置若罔聞！瘋狂到在見到極惡的場景後，還能談笑風生！

這樣的陳曼兒，是被方岸拒絕的！

但方岸還是要做自己該做的，至少今晚他得找到她住的地方，然後一到明天便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她的事。

畢竟方岸不敢確信，如今的陳曼兒不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於是，他對著陳曼兒說道：“你就先在這兒待著，我出去給你找旅館。”

說罷，方岸便開門準備走了出去。

陳曼兒見此，不再哭泣，也不再笑著，而是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帶走一絲祈求地說道：“不要走！”

聽到這話，方岸怔了一下，而後又咬牙甩開了她的手，說道：“絕對不能從房間裏出來！知道了嗎。”

說罷，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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