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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我到現在才明白，威廉斯花錢如流水的真正原因。
今年的德比賽馬日開始得較早，瑪麗和我的父親很早就準備起了前往埃普瑟姆丘陵的行頭，管家已經裝好了馬車在樓下等候。我的父親關在書房閉門不出，我們一幹人像個結婚四年，等候太太梳妝打扮的丈夫，除了無奈地在客廳裏等候，別無他法。
我知道他正拿著放大鏡在《賽馬時報》研究每位“參賽選手”的孰優孰劣。我這個人雖然對賽馬沒有特別專業的研究，但我的腦子不會拐彎，就沒有進死胡同的可能，我總是撿一些常冠馬下註，盡管賠率太低，但畢竟穩賺不賠，就算輸了也不會太多。我實在不明白那個跟我半斤八兩的父親，既不是馴馬師也非騎手，到底能從那張小小的紙片裏看出什麽。
但是他滿臉紅光地背著手從書房踱步而出，外套口袋前還插著一朵玫瑰，讓我感覺事情並不如我門想象的這麽簡單。
好在我們及時趕到了賽馬會現場，賽事尚未開始，騎手尚未騎上馬匹，馬也還沒進閘門。父親一手攥拳，眼睛牢牢的盯著一匹渾身漆黑的的駿馬，編號是14，好極了，是外道。這是他十分看重的諾曼比*。
我則更傾向於名為王道*那一匹，它是一匹通體棕紅的英國純種馬，去年年僅兩歲出戰九場賽事，就拿下六冠，雖然在今年的兩千堅尼比賽中遺憾第三，但仍然是德比中的佼佼者。它父母也是英國國家賽事上的常勝選手，盡管賠率只有20:1，我還是那句話，我只做穩賺不賠的買賣。
有幾個熟人邀請我們去一邊吃些茶點，過一會兒一道來觀賽。
我跟他們一塊兒走了，我父親還戀戀不舍地端詳著他的諾曼比。等我吃完茶點回來，五顏六色的騎手們陸續騎上自己的愛馬，策馬進入閘箱。我父親鷹一般的眼睛牢牢地凝視著十四號閘門，這個時候我開始更為我的王道緊張起來，因為它在內道起跑，爆發力與力量遠不如4:9的麥基高*，今天它們兩個才是最大的競爭對手，我相信在最後彎道和直道上必然是它們二者惺惺相惜的較量，我必須盯緊麥基高這個家夥。不過比賽還沒開始，一切皆有可能。
我和父親一起站在最前沿的貼著廣告牌的展覽前，這是德比的雙數彎道處，所有馬兒都需途徑我們這裏進行中期的角逐和最後沖刺。我們兩個幾乎一起拿起望遠鏡觀望閘門口的情況，瑪麗卻焦躁不安地扇著扇子，在一眾淑女中裝作對賽馬興致盎然的模樣。其實她這個卑劣的家夥對賽馬有相當的研究，可她認為下註跟任何博-彩一樣，是非常邪惡的活動，賽馬這種美好純潔的活動就不該和任何金錢聯系起來。
當然我們沒有人理會她的牢騷，在比賽前一天我家所有的活人都通宵研究《賽馬時報》上的所有文字信息，就連管家托馬斯、車夫馬丁和廚娘伊萊紮都買了幾註彩票。我的父親比較遲鈍，他研究到了今天早上八點。
起跑欄一開，我的王道就落到了後面。司儀不斷強調領跑的麥基高已經領先所有馬匹三個馬身，我心中的怒火就燒得更旺，因為我很清楚地看到王道出閘時絆倒了前蹄，它起跑失誤，後續能再超過麥基高的希望渺茫。
我父親則咬牙切齒地盯著諾曼比，“該死的。”我聽到他低低罵了一句，諾曼比的騎手可能被大晴天的艷陽燒壞了大腦，在經過第一彎道的時候把諾曼比趕到了內道，這匹可憐的黑色駿馬被三匹壯碩的個位數編號選手死死地堵在內側。
但是到了第二直道，情況有變，王道似乎調整好了狀態，從外道開始發力，它從第十四名超越了第十三匹、第十二匹、第十一匹。它一直在加速，毫無疲憊的征兆。在第三直道的地方，它超越了諾曼比。現場如沸騰的熱水，人潮中嘆息不斷，但更多人正呼喊王道的名字！
“十號的王道超越了八號的駱駝*！十號的王道超越了八號的貴族*！十號的王道還在加速！王道還在加速！”
我扔下望遠鏡，幾乎感動得淚流滿面，這匹紅色的閃電已經來到第四彎道，絲毫沒有喘息的意思，騎手湯姆·弗倫奇幾乎沒怎麽加鞭，它像一道光，正要穿越一切。
“今天的王道能給我們帶來奇跡嗎？十號的王道與一號的麥基高相差半個馬身！帕默斯頓*！九號帕默斯頓的騎手開始加鞭，九號帕默斯頓開始加速了！九號帕默斯頓超過了四號的威爾士親王*！九號的帕默斯頓！九號的帕默斯頓與十號的王道並駕齊驅！還有兩百米，麥基高依然領先！九號，不，十號！十號的王道超過了！超過了一號的麥基高！十號王道——領跑！”
潮水般的歡呼巨浪一般壓向賽馬場，我急忙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超過了四分之一、二分之一、四分之三……超過了整整一個馬身！絲毫沒有停下！九號的帕默斯頓也超過了一號麥基高！九號帕默斯頓第二！十號王道抵達終點！領先九號帕默斯頓五個馬身！”
一切都結束了，我開始籌計要怎麽安排我贏下的那兩萬一千英鎊。在鼎沸人聲中，我這才註意到我父親按著柵欄的顫抖的雙手和那張跟他的胡須一樣慘白的臉龐。我感覺大事不妙，瑪麗已經先我一步，眼疾手快地將父親扶住。
方才的喜悅一掃而光，我意識到我的賭金很快就要交代在這裏。我好像聽到諾曼比得了第十還是第九的名次，他們正在用照片確認哪匹馬兒的鼻子最先擦進終點線。其實這對於第一名的賽馬開外而言，第二和第十四沒有根本性的差別。
我神色尷尬地問父親，“你賭了多少？”
我父親捏了捏鼻子，如果家裏不出現重大變故，一般而言他不會做出這個動作。
“沒多少，小事一樁。”他臉上多少恢覆了點血色，推開瑪麗的臂彎。“你贏了多少？”
“這個……我隨性下了點小註，根本沒多少錢，還不夠你買一雙鞋。”
瑪麗無情地當場揭穿了我的謊言，“剛才王道沖線那會兒，我看見你都高興得哭了，我想不明白還有什麽好事能讓你情緒如此激動。”
我的父親伍德勳爵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多少？”他不怒自威。
“不、不，真的沒有幾鎊零錢，但是我認為今年下半年莊園的修繕我可以墊付一般，你知道我也到了為家裏分攤責任的年紀……我看見我一個朋友在那兒！”
要掙開這個老頭的鉗制簡直易如反掌，我一溜煙地從那個絕佳觀賽地逃跑出來。但其實我並沒有睜眼說瞎話，我在另一側的柵欄邊看到了威廉斯的身影。這會兒他正要穿過觀眾席，朝賽道外邊走。我飛奔到他面前，我們兩個都吃了一驚。
“我還以為你一定不屑來參加這種活動。”
他支支吾吾地點頭，跟我說要先離開這個地方。
“為什麽？還沒有到頒獎環節，你不想和馬合個影嗎？或者照張相什麽的？”擺脫我那個不堪大用的父親之後，我的興趣高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威廉斯表現奇怪。這畢竟很難分辨，他高不高興都是那副樣子。
“我不拍照。”
“好吧，你下註了嗎？”
“嗯。”他側過腦袋，看向別處，突然又扭過頭正面朝我，“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什麽？”我沒聽清。
“不需要很多，等我賺夠馬上還你，你清楚我有穩定工作。”他說這話的口吻簡直是個標準的賭徒加老賴。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賭了多少？”我用低沈的聲色議論的嚴肅話題簡直與這全民狂歡的喜悅氛圍格格不入。大多市民輸了幾鎊後往往拍拍褲子口袋，一笑了之地回家，像我父親那樣自信過甚的貴族賭徒在輸掉比賽後，佯裝悲痛欲絕的模樣，其實他們口袋裏的錢比全倫敦城的銀行加起來都要多。可能除了賽馬之外，演戲也不失為他們獨特的興趣。
我聯想到了威廉斯那棟破舊的診所小樓，他沒有額外的收入租賃更好的住處以至於全家都必須生活在那兒。煉金的原料也需要花費他大量的積蓄。
“不是很多。”
“你說個數。”
“我給駱駝下了註。”
我隱約記得一個數字，然後楞楞地脫口而出：“100：9？”
“沒錯。”
我感覺眼前一黑。
“它可是金色的，你看它隨風飄揚的金色鬃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金毛皮。”他振振有詞。
“你根本不懂賽馬，你這個蘇格蘭的土老帽！”我憤怒地大吼，好幾個人都不懷好意地回過頭來看我，我連忙抓住威廉斯的胳膊，幾步擠出人群。
“德比賽馬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這不僅涉及到馬匹的總和實力，騎手的技術，馬匹最擅長的場地和賽程距離，馬的血統——你明白嗎？賽馬講究血統。最重要也是最簡單的，難道你這個家夥看不懂賠率嗎？”盡管我不知道現在再跟他說這個還有什麽用，但是我依然想死馬當活馬醫。
“管他的，我覺得駱駝漂亮，漂亮的馬自然會贏。”
“好吧，現在駱駝和它的騎師就在那兒，你盡管去和它合個影，一路走好。”我沖他揮手致意。
“等一下，伍德，”他急忙拉住我的衣角，“我富有的朋友並不是很多，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
“我也是一時興起，看到這麽多美麗的生物在泥地上奔騰飛翔，我實在情不自禁……”
“好吧。”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其實駱駝今天跑的不算糟糕，它與第五名的威爾士親王只有鼻息之差。在某個方面威廉斯可能是對的，因為王道也是一匹非常漂亮的三歲馬。但是威廉斯巨大的開銷還是讓我吃了一驚，加之我父親的慘敗，（諾曼比甚至還不如駱駝）我賺的那一筆錢很快被他們兩個劫匪分了個幹凈。
我盯著九月份的聖烈治錦標賽，陷入久久的沈思。我想下一次我最重要的任務，應該是防止我父親和威廉斯在我不知道的前提下下註。這時我突然產生一個疑問，為什麽到這種時候，威廉斯的預言功能失去了效用？這樣的能力到底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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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我到現在才明白，威廉斯花錢如流水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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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正拿著放大鏡在《賽馬時報》研究每位“參賽選手”的孰優孰劣。我這個人雖然對賽馬沒有特別專業的研究，但我的腦子不會拐彎，就沒有進死胡同的可能，我總是撿一些常冠馬下註，盡管賠率太低，但畢竟穩賺不賠，就算輸了也不會太多。我實在不明白那個跟我半斤八兩的父親，既不是馴馬師也非騎手，到底能從那張小小的紙片裏看出什麽。
但是他滿臉紅光地背著手從書房踱步而出，外套口袋前還插著一朵玫瑰，讓我感覺事情並不如我門想象的這麽簡單。
好在我們及時趕到了賽馬會現場，賽事尚未開始，騎手尚未騎上馬匹，馬也還沒進閘門。父親一手攥拳，眼睛牢牢的盯著一匹渾身漆黑的的駿馬，編號是14，好極了，是外道。這是他十分看重的諾曼比*。
我則更傾向於名為王道*那一匹，它是一匹通體棕紅的英國純種馬，去年年僅兩歲出戰九場賽事，就拿下六冠，雖然在今年的兩千堅尼比賽中遺憾第三，但仍然是德比中的佼佼者。它父母也是英國國家賽事上的常勝選手，盡管賠率只有20:1，我還是那句話，我只做穩賺不賠的買賣。
有幾個熟人邀請我們去一邊吃些茶點，過一會兒一道來觀賽。
我跟他們一塊兒走了，我父親還戀戀不舍地端詳著他的諾曼比。等我吃完茶點回來，五顏六色的騎手們陸續騎上自己的愛馬，策馬進入閘箱。我父親鷹一般的眼睛牢牢地凝視著十四號閘門，這個時候我開始更為我的王道緊張起來，因為它在內道起跑，爆發力與力量遠不如4:9的麥基高*，今天它們兩個才是最大的競爭對手，我相信在最後彎道和直道上必然是它們二者惺惺相惜的較量，我必須盯緊麥基高這個家夥。不過比賽還沒開始，一切皆有可能。
我和父親一起站在最前沿的貼著廣告牌的展覽前，這是德比的雙數彎道處，所有馬兒都需途徑我們這裏進行中期的角逐和最後沖刺。我們兩個幾乎一起拿起望遠鏡觀望閘門口的情況，瑪麗卻焦躁不安地扇著扇子，在一眾淑女中裝作對賽馬興致盎然的模樣。其實她這個卑劣的家夥對賽馬有相當的研究，可她認為下註跟任何博-彩一樣，是非常邪惡的活動，賽馬這種美好純潔的活動就不該和任何金錢聯系起來。
當然我們沒有人理會她的牢騷，在比賽前一天我家所有的活人都通宵研究《賽馬時報》上的所有文字信息，就連管家托馬斯、車夫馬丁和廚娘伊萊紮都買了幾註彩票。我的父親比較遲鈍，他研究到了今天早上八點。
起跑欄一開，我的王道就落到了後面。司儀不斷強調領跑的麥基高已經領先所有馬匹三個馬身，我心中的怒火就燒得更旺，因為我很清楚地看到王道出閘時絆倒了前蹄，它起跑失誤，後續能再超過麥基高的希望渺茫。
我父親則咬牙切齒地盯著諾曼比，“該死的。”我聽到他低低罵了一句，諾曼比的騎手可能被大晴天的艷陽燒壞了大腦，在經過第一彎道的時候把諾曼比趕到了內道，這匹可憐的黑色駿馬被三匹壯碩的個位數編號選手死死地堵在內側。
但是到了第二直道，情況有變，王道似乎調整好了狀態，從外道開始發力，它從第十四名超越了第十三匹、第十二匹、第十一匹。它一直在加速，毫無疲憊的征兆。在第三直道的地方，它超越了諾曼比。現場如沸騰的熱水，人潮中嘆息不斷，但更多人正呼喊王道的名字！
“十號的王道超越了八號的駱駝*！十號的王道超越了八號的貴族*！十號的王道還在加速！王道還在加速！”
我扔下望遠鏡，幾乎感動得淚流滿面，這匹紅色的閃電已經來到第四彎道，絲毫沒有喘息的意思，騎手湯姆·弗倫奇幾乎沒怎麽加鞭，它像一道光，正要穿越一切。
“今天的王道能給我們帶來奇跡嗎？十號的王道與一號的麥基高相差半個馬身！帕默斯頓*！九號帕默斯頓的騎手開始加鞭，九號帕默斯頓開始加速了！九號帕默斯頓超過了四號的威爾士親王*！九號的帕默斯頓！九號的帕默斯頓與十號的王道並駕齊驅！還有兩百米，麥基高依然領先！九號，不，十號！十號的王道超過了！超過了一號的麥基高！十號王道——領跑！”
潮水般的歡呼巨浪一般壓向賽馬場，我急忙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超過了四分之一、二分之一、四分之三……超過了整整一個馬身！絲毫沒有停下！九號的帕默斯頓也超過了一號麥基高！九號帕默斯頓第二！十號王道抵達終點！領先九號帕默斯頓五個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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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色尷尬地問父親，“你賭了多少？”
我父親捏了捏鼻子，如果家裏不出現重大變故，一般而言他不會做出這個動作。
“沒多少，小事一樁。”他臉上多少恢覆了點血色，推開瑪麗的臂彎。“你贏了多少？”
“這個……我隨性下了點小註，根本沒多少錢，還不夠你買一雙鞋。”
瑪麗無情地當場揭穿了我的謊言，“剛才王道沖線那會兒，我看見你都高興得哭了，我想不明白還有什麽好事能讓你情緒如此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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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真的沒有幾鎊零錢，但是我認為今年下半年莊園的修繕我可以墊付一般，你知道我也到了為家裏分攤責任的年紀……我看見我一個朋友在那兒！”
要掙開這個老頭的鉗制簡直易如反掌，我一溜煙地從那個絕佳觀賽地逃跑出來。但其實我並沒有睜眼說瞎話，我在另一側的柵欄邊看到了威廉斯的身影。這會兒他正要穿過觀眾席，朝賽道外邊走。我飛奔到他面前，我們兩個都吃了一驚。
“我還以為你一定不屑來參加這種活動。”
他支支吾吾地點頭，跟我說要先離開這個地方。
“為什麽？還沒有到頒獎環節，你不想和馬合個影嗎？或者照張相什麽的？”擺脫我那個不堪大用的父親之後，我的興趣高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威廉斯表現奇怪。這畢竟很難分辨，他高不高興都是那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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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側過腦袋，看向別處，突然又扭過頭正面朝我，“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什麽？”我沒聽清。
“不需要很多，等我賺夠馬上還你，你清楚我有穩定工作。”他說這話的口吻簡直是個標準的賭徒加老賴。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賭了多少？”我用低沈的聲色議論的嚴肅話題簡直與這全民狂歡的喜悅氛圍格格不入。大多市民輸了幾鎊後往往拍拍褲子口袋，一笑了之地回家，像我父親那樣自信過甚的貴族賭徒在輸掉比賽後，佯裝悲痛欲絕的模樣，其實他們口袋裏的錢比全倫敦城的銀行加起來都要多。可能除了賽馬之外，演戲也不失為他們獨特的興趣。
我聯想到了威廉斯那棟破舊的診所小樓，他沒有額外的收入租賃更好的住處以至於全家都必須生活在那兒。煉金的原料也需要花費他大量的積蓄。
“不是很多。”
“你說個數。”
“我給駱駝下了註。”
我隱約記得一個數字，然後楞楞地脫口而出：“100：9？”
“沒錯。”
我感覺眼前一黑。
“它可是金色的，你看它隨風飄揚的金色鬃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金毛皮。”他振振有詞。
“你根本不懂賽馬，你這個蘇格蘭的土老帽！”我憤怒地大吼，好幾個人都不懷好意地回過頭來看我，我連忙抓住威廉斯的胳膊，幾步擠出人群。
“德比賽馬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這不僅涉及到馬匹的總和實力，騎手的技術，馬匹最擅長的場地和賽程距離，馬的血統——你明白嗎？賽馬講究血統。最重要也是最簡單的，難道你這個家夥看不懂賠率嗎？”盡管我不知道現在再跟他說這個還有什麽用，但是我依然想死馬當活馬醫。
“管他的，我覺得駱駝漂亮，漂亮的馬自然會贏。”
“好吧，現在駱駝和它的騎師就在那兒，你盡管去和它合個影，一路走好。”我沖他揮手致意。
“等一下，伍德，”他急忙拉住我的衣角，“我富有的朋友並不是很多，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
“我也是一時興起，看到這麽多美麗的生物在泥地上奔騰飛翔，我實在情不自禁……”
“好吧。”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其實駱駝今天跑的不算糟糕，它與第五名的威爾士親王只有鼻息之差。在某個方面威廉斯可能是對的，因為王道也是一匹非常漂亮的三歲馬。但是威廉斯巨大的開銷還是讓我吃了一驚，加之我父親的慘敗，（諾曼比甚至還不如駱駝）我賺的那一筆錢很快被他們兩個劫匪分了個幹凈。
我盯著九月份的聖烈治錦標賽，陷入久久的沈思。我想下一次我最重要的任務，應該是防止我父親和威廉斯在我不知道的前提下下註。這時我突然產生一個疑問，為什麽到這種時候，威廉斯的預言功能失去了效用？這樣的能力到底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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