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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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天遇王朝‘天武’年號只有經短短十年，卻是個非常動蕩的時代。
初期，南方旱災，北方洪水，西域眾小國結兵入侵中原，東宮……生變。
本就天災人禍，內憂外患，大內後宮再出死而覆生此等怪異現象。皇帝當即就視此情形為極妖惡象。
剛要下令將‘妖女’火燒祭天時，就聽人來報，南方開始降雨，旱情緩解。北方堤壩終於搶修成功。而西邊敵兵敗退，並送來降書。也因此讓東宮那名與敵國串通的奸細暴露出弒君奪位的意圖。
如此一系列的大驚變，足以讓皇帝暫時忘記那名死而覆生的‘妖女’。
妥善處理好一切事務之後，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朝庭官員大洗牌，變得煥然一新，就連皇帝的心情也高昂起來。
他才發現，前朝動蕩，也影響後宮。就比如，最從前最寵愛的淑貴妃，也因有份參與東宮計劃，從而被滿門操斬。
如今後宮再不見心儀佳麗，即便新人花容月貌，他也興趣缺缺。
如此，他再回書房，見角落裏有以前一旨不曾擬完，這才想起那‘死而覆生’的‘妖女’之事還沒了結。
喚來心腹太監劉公公詢問詳情。
原來此女名喚‘蘇妙兒’，江城一名小縣令之女，本是長相貌美，意圖進宮選秀。她沒有背景，也欠缺人□□故，畫師沒有將她畫好，她也就只能當了宮女，分派到從前淑貴妃宮中。後被貴妃打發出去做了苦工，染病身亡。
皇帝得知前情，又問她如何覆生。
劉公公是皇帝身邊得力的助手，早在皇帝忙於政事時，自己便抽空親自去探過蘇妙兒。
蘇妙兒當初是被關押在天牢之中，本是要被皇帝處死的極刑犯，住著最差勁的牢房。但劉公公得知政事有變，且是往好的方向變化後，以他在皇帝身邊多年的觀察，皇帝在龍顏大悅後都會變得特別寬容。
於是，劉公公早已將蘇妙兒調到待遇較好的單間牢房。
蘇妙兒雖然死而覆生，但身體還是很虛弱，得知自己要被當作妖女即將燒死時，也是日日喊冤。
她曾跟劉公公說，自己病入膏肓時，意識迷糊，什麽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是自己身體硬朗才挺了過來。更是指燈發誓自己真是正常人，並不是妖怪。
劉公公當時曾端詳她許久，不似作假。離開時又命獄卒悄悄觀察她，後經上報，她確實沒有怪異之處。
如此，皇帝打消疑慮。時因天下大勢日漸趨於穩定，加上太後大壽在即，便擬旨大赦一些輕罪但對朝庭有用的人才。其中也包括蘇妙兒。
蘇妙兒本可以借‘疾病’緣故出宮歸家去，但她親娘早逝，又沒有同母兄弟，自是不得父親看中。想家中無人庇護，自知此番一遭家族必不待見，也只能硬著頭皮在宮中找份差事。
她長相不差，勤勞肯幹，手工也做得極好，但畢竟是‘死’過的人，人人嫌她晦氣，便就沒有哪個地方肯收她，即便是那最苦力的部門，也覺得她不祥。
走投無路下，她求到劉公公面前，雖只一面之緣，劉公公從未像他人一樣對她流露惡意。
劉公公是皇帝身邊紅人，身份自當顯赫，對下屬也十分嚴厲，卻也是心懷善意之人。他幫蘇妙兒打點，去花房養花去了。
花房養花是個技術活，有些花澆水時辰不同，施肥不等，維護方式也奇特。同時也是個辛苦活，因日曬有差異，他們得每日一盆盆端到太陽底下曬，曬好了，又一盆盆端回花房。待花期到時，又得及時送到禦花園更換，還要將花盆擺出各種好看形狀。一些珍貴花種要是養死一枝都可能領罰，更有可能掉腦袋。
而日日散步禦花園的貴人們卻不知其中艱辛，只知道今日花開極靚。
皇帝和純妃今日來得早，但更換花盆的工作已經到了尾聲，並不耽誤聖駕賞花。
也就是這樣，皇帝又看到了蘇妙兒。
當時，樸素如一張白紙的蘇妙兒抱著一盆換下的嬌艷紅牡丹，與一行宮人避退在一旁。
百花叢中，偏偏就是這一抹素艷相融的怪異，讓他目光流連在奇特的那一叢。
這位純妃和從前那位淑貴妃不同，沒有因為皇帝多看了宮女一眼，就對其發難。她將蘇妙兒調來自己的寢宮，做侍弄花草的活。只是每次在皇帝親臨時，讓下人將她支走。
本以為純妃如此待她是要在眼皮底下好防她，可純妃卻總是有意無意向她提起皇帝喜好，就好像在慫恿她做什麽事一樣。
經歷一次生死，她事事慎重，並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純妃在娘家失勢後她坐不住了，急於將蘇妙兒推到皇帝面前，才知純妃對她不過是‘施恩圖報’罷了。
蘇妙兒表面恭順，實早已在環境的打壓與排斥中，心態發生了變化。
擡頭望著上首九五至尊龍顏大悅，她便會即刻想到有一天他也會雷霆大怒。
她只想趁此抓住機會。
皇帝初得佳人，佳人趣致，寵愛無邊。
不管純妃是拉攏，還是利用，毫無背景的蘇妙兒自然應承。
皇帝的新歡舊愛暫結同盟，二人在宮自然勢不可擋。
雖只是個貴人，但恩寵蘇妙兒一朝得勢，感覺飄然，數次試探皇帝底線，就連皇後在她面前也不得不避讓三分，她的行為越發猖狂起來。
皇帝同樣也是因與西域敵國交戰多年，最終取得勝利，又除掉了前朝心頭之患，自信心爆棚。在蘇妙兒的攛掇下，幹了許多離奇之事。
她心中記恨過去為難過她的人，她命人將他們的手腕割破，以侍養花草。後發展成將他們活生生肢解做成花肥，又把他們頭顱嫁接於花樹之上。
花樹插人頭，其形她絲毫不覺恐怖，反觀那些路過嬪妃和宮人乍見此景，個個面露驚恐模樣，失態奔逃，深覺樂事非常。
此事被報於皇帝，皇帝本有意斥責蘇妙兒，卻讓蘇妙兒一起拉去觀摩，宮人被嚇時醜態百出，皇帝竟也覺有趣。特別是看到平時端莊沈穩的皇後，嚇得驚叫著從駕攆上滑落，連滾帶爬，落荒而逃，他當場就爆笑如雷。
後來，皇帝竟然把這種惡趣味帶到前朝，前朝官員下朝時，突見路旁花圃裏一矮花樹上插著一顆人頭，且還是從前同僚！雖說犯了事讓皇帝處死，卻也不至於死後被這樣□□吧？
他們害怕突然看見的死人頭，更心驚皇帝越來越吊詭的行為，多次稟請皇帝不要開這樣的玩笑，皇帝卻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在帶頭請願的官員府外也安插幾個如此樣的花樹人頭，死人頭居然還是自己府上的下人，不知幾時讓人安了罪名抓走，還沒來得及知會正主，就被如此處理。
官員們變得惶惶不可終日，甚至有幾個年邁者要告老還鄉，卻還要被皇帝威脅敢走的話，就要在沿路的兩邊立上花枝插人頭，為其送行。
就是年輕官員，也不乏借病不願再出門。
直到有一天，本因恩旨不用上朝的大將軍徐天佑，罕見出現在早上的大殿上。
與他出現的，還有那一摞小山似的恐怖死人頭。這是他從那些被整的官員處收集到的。他是征戰沙場多年的悍將，一點也不怕這種東西。
皇帝上朝，驚見這一人頭小山，卻不像往日般感覺好笑，他不止覺得不好笑，看到這些人頭個個面事怪異模樣盯著自己，他背後還滲出一層冷汗。
皇帝怒問徐大將軍意欲為何。
徐天佑只笑道：“當然是以您最喜愛玩趣之物，逗您開心。陛下可覺驚喜否？”
皇帝笑不出來，速讓人將這些汙穢之物拿走。
徐天佑卻裝傻疑惑，“向來聽聞陛下最喜欣賞花樹插人頭，還喜歡將此物展示出來與皇後同樂，與宮人同樂，與大家同樂。怎麽現在臣將此物收集獻上，陛下臉色卻如此不悅？是否這些人頭您早已見膩，不覺得新鮮了呢？”他又說：“不如，我回一趟西城邊疆，將戰死場地的敵方人頭挖將過來，也算物盡其用……”
他越說越興奮，“只不過時隔許久，有的人頭已化成白骨，待精心雕琢一番還可以做個花瓶，或掛在您寢宮門口當個燈籠使。有的死人頭呢，沒這麽快腐化，倒是能留那大半塊肉掛在骨頭上，待我將腐肉上的蛆蟲清洗一番，也是能讓花樹紮得穩的。因是敵國人士頭顱，您看著也解氣不是嗎？”
皇帝的手已在暗中顫抖，若是旁人，他定當將這在大殿挑釁自己的人當場砍頭，但誰叫對方是三代將門之後，且剛剛得勝歸朝的大將軍。
皇帝處置他不得，氣慪在胸，當晚還做了個被死人頭追殺的惡夢至驚醒。
因此，身為稱職的枕邊人蘇妙兒自然也將這素未謀面的大將軍記恨上了。
徐天佑的妻子早年就被封做‘誥命夫人’，又與太後有遠親關系，於是每月初一都要進宮給太後請安。
這就讓蘇妙兒找到機會，她將一盆盛開得極為紅艷的花賞賜給徐夫人，命她將花好生愛護，並對她說，此花非同一般，該用鮮血供養。
徐夫人不得違逆，只將花帶回府中，卻是不信此花用鮮血餵養這件事，只予它同一般盆栽，用水澆灌罷了。不出半個月，艷花雕零。後又讓府中頑皮黑貓將盆栽推倒，大黑爪子又把泥土裏的花根踐踏稀爛。
再進宮向太後請安時，便被蘇妙兒問詢那花，徐夫人說花已枯死，倒讓蘇妙兒抓住把柄，要將她治個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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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遇王朝‘天武’年號只有經短短十年，卻是個非常動蕩的時代。
初期，南方旱災，北方洪水，西域眾小國結兵入侵中原，東宮……生變。
本就天災人禍，內憂外患，大內後宮再出死而覆生此等怪異現象。皇帝當即就視此情形為極妖惡象。
剛要下令將‘妖女’火燒祭天時，就聽人來報，南方開始降雨，旱情緩解。北方堤壩終於搶修成功。而西邊敵兵敗退，並送來降書。也因此讓東宮那名與敵國串通的奸細暴露出弒君奪位的意圖。
如此一系列的大驚變，足以讓皇帝暫時忘記那名死而覆生的‘妖女’。
妥善處理好一切事務之後，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朝庭官員大洗牌，變得煥然一新，就連皇帝的心情也高昂起來。
他才發現，前朝動蕩，也影響後宮。就比如，最從前最寵愛的淑貴妃，也因有份參與東宮計劃，從而被滿門操斬。
如今後宮再不見心儀佳麗，即便新人花容月貌，他也興趣缺缺。
如此，他再回書房，見角落裏有以前一旨不曾擬完，這才想起那‘死而覆生’的‘妖女’之事還沒了結。
喚來心腹太監劉公公詢問詳情。
原來此女名喚‘蘇妙兒’，江城一名小縣令之女，本是長相貌美，意圖進宮選秀。她沒有背景，也欠缺人□□故，畫師沒有將她畫好，她也就只能當了宮女，分派到從前淑貴妃宮中。後被貴妃打發出去做了苦工，染病身亡。
皇帝得知前情，又問她如何覆生。
劉公公是皇帝身邊得力的助手，早在皇帝忙於政事時，自己便抽空親自去探過蘇妙兒。
蘇妙兒當初是被關押在天牢之中，本是要被皇帝處死的極刑犯，住著最差勁的牢房。但劉公公得知政事有變，且是往好的方向變化後，以他在皇帝身邊多年的觀察，皇帝在龍顏大悅後都會變得特別寬容。
於是，劉公公早已將蘇妙兒調到待遇較好的單間牢房。
蘇妙兒雖然死而覆生，但身體還是很虛弱，得知自己要被當作妖女即將燒死時，也是日日喊冤。
她曾跟劉公公說，自己病入膏肓時，意識迷糊，什麽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是自己身體硬朗才挺了過來。更是指燈發誓自己真是正常人，並不是妖怪。
劉公公當時曾端詳她許久，不似作假。離開時又命獄卒悄悄觀察她，後經上報，她確實沒有怪異之處。
如此，皇帝打消疑慮。時因天下大勢日漸趨於穩定，加上太後大壽在即，便擬旨大赦一些輕罪但對朝庭有用的人才。其中也包括蘇妙兒。
蘇妙兒本可以借‘疾病’緣故出宮歸家去，但她親娘早逝，又沒有同母兄弟，自是不得父親看中。想家中無人庇護，自知此番一遭家族必不待見，也只能硬著頭皮在宮中找份差事。
她長相不差，勤勞肯幹，手工也做得極好，但畢竟是‘死’過的人，人人嫌她晦氣，便就沒有哪個地方肯收她，即便是那最苦力的部門，也覺得她不祥。
走投無路下，她求到劉公公面前，雖只一面之緣，劉公公從未像他人一樣對她流露惡意。
劉公公是皇帝身邊紅人，身份自當顯赫，對下屬也十分嚴厲，卻也是心懷善意之人。他幫蘇妙兒打點，去花房養花去了。
花房養花是個技術活，有些花澆水時辰不同，施肥不等，維護方式也奇特。同時也是個辛苦活，因日曬有差異，他們得每日一盆盆端到太陽底下曬，曬好了，又一盆盆端回花房。待花期到時，又得及時送到禦花園更換，還要將花盆擺出各種好看形狀。一些珍貴花種要是養死一枝都可能領罰，更有可能掉腦袋。
而日日散步禦花園的貴人們卻不知其中艱辛，只知道今日花開極靚。
皇帝和純妃今日來得早，但更換花盆的工作已經到了尾聲，並不耽誤聖駕賞花。
也就是這樣，皇帝又看到了蘇妙兒。
當時，樸素如一張白紙的蘇妙兒抱著一盆換下的嬌艷紅牡丹，與一行宮人避退在一旁。
百花叢中，偏偏就是這一抹素艷相融的怪異，讓他目光流連在奇特的那一叢。
這位純妃和從前那位淑貴妃不同，沒有因為皇帝多看了宮女一眼，就對其發難。她將蘇妙兒調來自己的寢宮，做侍弄花草的活。只是每次在皇帝親臨時，讓下人將她支走。
本以為純妃如此待她是要在眼皮底下好防她，可純妃卻總是有意無意向她提起皇帝喜好，就好像在慫恿她做什麽事一樣。
經歷一次生死，她事事慎重，並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純妃在娘家失勢後她坐不住了，急於將蘇妙兒推到皇帝面前，才知純妃對她不過是‘施恩圖報’罷了。
蘇妙兒表面恭順，實早已在環境的打壓與排斥中，心態發生了變化。
擡頭望著上首九五至尊龍顏大悅，她便會即刻想到有一天他也會雷霆大怒。
她只想趁此抓住機會。
皇帝初得佳人，佳人趣致，寵愛無邊。
不管純妃是拉攏，還是利用，毫無背景的蘇妙兒自然應承。
皇帝的新歡舊愛暫結同盟，二人在宮自然勢不可擋。
雖只是個貴人，但恩寵蘇妙兒一朝得勢，感覺飄然，數次試探皇帝底線，就連皇後在她面前也不得不避讓三分，她的行為越發猖狂起來。
皇帝同樣也是因與西域敵國交戰多年，最終取得勝利，又除掉了前朝心頭之患，自信心爆棚。在蘇妙兒的攛掇下，幹了許多離奇之事。
她心中記恨過去為難過她的人，她命人將他們的手腕割破，以侍養花草。後發展成將他們活生生肢解做成花肥，又把他們頭顱嫁接於花樹之上。
花樹插人頭，其形她絲毫不覺恐怖，反觀那些路過嬪妃和宮人乍見此景，個個面露驚恐模樣，失態奔逃，深覺樂事非常。
此事被報於皇帝，皇帝本有意斥責蘇妙兒，卻讓蘇妙兒一起拉去觀摩，宮人被嚇時醜態百出，皇帝竟也覺有趣。特別是看到平時端莊沈穩的皇後，嚇得驚叫著從駕攆上滑落，連滾帶爬，落荒而逃，他當場就爆笑如雷。
後來，皇帝竟然把這種惡趣味帶到前朝，前朝官員下朝時，突見路旁花圃裏一矮花樹上插著一顆人頭，且還是從前同僚！雖說犯了事讓皇帝處死，卻也不至於死後被這樣□□吧？
他們害怕突然看見的死人頭，更心驚皇帝越來越吊詭的行為，多次稟請皇帝不要開這樣的玩笑，皇帝卻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在帶頭請願的官員府外也安插幾個如此樣的花樹人頭，死人頭居然還是自己府上的下人，不知幾時讓人安了罪名抓走，還沒來得及知會正主，就被如此處理。
官員們變得惶惶不可終日，甚至有幾個年邁者要告老還鄉，卻還要被皇帝威脅敢走的話，就要在沿路的兩邊立上花枝插人頭，為其送行。
就是年輕官員，也不乏借病不願再出門。
直到有一天，本因恩旨不用上朝的大將軍徐天佑，罕見出現在早上的大殿上。
與他出現的，還有那一摞小山似的恐怖死人頭。這是他從那些被整的官員處收集到的。他是征戰沙場多年的悍將，一點也不怕這種東西。
皇帝上朝，驚見這一人頭小山，卻不像往日般感覺好笑，他不止覺得不好笑，看到這些人頭個個面事怪異模樣盯著自己，他背後還滲出一層冷汗。
皇帝怒問徐大將軍意欲為何。
徐天佑只笑道：“當然是以您最喜愛玩趣之物，逗您開心。陛下可覺驚喜否？”
皇帝笑不出來，速讓人將這些汙穢之物拿走。
徐天佑卻裝傻疑惑，“向來聽聞陛下最喜欣賞花樹插人頭，還喜歡將此物展示出來與皇後同樂，與宮人同樂，與大家同樂。怎麽現在臣將此物收集獻上，陛下臉色卻如此不悅？是否這些人頭您早已見膩，不覺得新鮮了呢？”他又說：“不如，我回一趟西城邊疆，將戰死場地的敵方人頭挖將過來，也算物盡其用……”
他越說越興奮，“只不過時隔許久，有的人頭已化成白骨，待精心雕琢一番還可以做個花瓶，或掛在您寢宮門口當個燈籠使。有的死人頭呢，沒這麽快腐化，倒是能留那大半塊肉掛在骨頭上，待我將腐肉上的蛆蟲清洗一番，也是能讓花樹紮得穩的。因是敵國人士頭顱，您看著也解氣不是嗎？”
皇帝的手已在暗中顫抖，若是旁人，他定當將這在大殿挑釁自己的人當場砍頭，但誰叫對方是三代將門之後，且剛剛得勝歸朝的大將軍。
皇帝處置他不得，氣慪在胸，當晚還做了個被死人頭追殺的惡夢至驚醒。
因此，身為稱職的枕邊人蘇妙兒自然也將這素未謀面的大將軍記恨上了。
徐天佑的妻子早年就被封做‘誥命夫人’，又與太後有遠親關系，於是每月初一都要進宮給太後請安。
這就讓蘇妙兒找到機會，她將一盆盛開得極為紅艷的花賞賜給徐夫人，命她將花好生愛護，並對她說，此花非同一般，該用鮮血供養。
徐夫人不得違逆，只將花帶回府中，卻是不信此花用鮮血餵養這件事，只予它同一般盆栽，用水澆灌罷了。不出半個月，艷花雕零。後又讓府中頑皮黑貓將盆栽推倒，大黑爪子又把泥土裏的花根踐踏稀爛。
再進宮向太後請安時，便被蘇妙兒問詢那花，徐夫人說花已枯死，倒讓蘇妙兒抓住把柄，要將她治個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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