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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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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

“底盤要穩。”

“對,穩住……”

思思一遍一遍回顧越俞懷交給她的要點。

她撐了一會兒,腿腳些許酸軟,一只懸在空中的腳抖得厲害。每過一刻,她便換上一只腿練習。

練習的差不多後,她又練習左腳瞪地前空翻,屈膝下蹲後空翻。三十多個來回,她翻到了下雪的山間。

常思蕓:“咋還跑遠了呢?”

思思疑惑的撓撓後腦,蹲坐在地上。

她並不知道這是個妖物縱橫的時代,衣物中的扳指也不知何時掉哪兒去了。

思思眼睛半闔著,下彎的唇角十分疲憊。她總感覺身前不是紅的就是黑的,來回交替,很是詭異。

蒼穹爆發出淡粉的光耀,一群妖物盡數吸引過來,將思思團團包圍。

排頭的黑衣貓妖嘴角的血液有些滲人,吸溜著口水,想走上前,卻遲遲不知所措。

原來是個修為不高的貓妖啊!

再看看剩下那些,大差不差,基本都是奔著她一介剛入門的修仙者。

先從哪裏下手呢?是人頭、脖子、還是背心,又或者是大腿呢

妖物掃視她的行為逐漸變態起來,她渾身不自在的埋頭望向一邊。

鏗鏘的步伐由遠及近,身前的人衣著華麗,披一件貓裘。應該……不是普通的貓毛。

囂張的貓妖明顯後退了許多。

他伸出手,卻聽到思思咬牙切齒道:“陶翼,你真是對不住我呀。”

太子沒有收手,思思也沒順勢扶過去,硬起身與他對視。

“你來做什麽不辯解一下嗎”

“還是……我摔跟頭的模樣挺可笑”少女不屑一顧,“我恐怕才是被你蒙騙在骨子裏的人,那時我怎麽沒發現。嗯”

當初我一腔熱忱,竟成了你利用的武器。

太子理會的招呼一句,圍繞思思一周的妖怪頻頻退下。他二話不說將人推到深藍的洞內。

藍洞泛起層層珠光,一眨眼將人傳送至太子府中。

一眼望去,寶座上躺著一位墨發玄衣的少年,姿勢慵懶,目若寒星。那雙眼睛異常冰冷,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厭煩的出了聲:“拖出去。”

吐息間全是冰冷,與他妖冶的長相十分違和。

太子這類前途大亮的人物沒理由投靠在他旗下,他絕非什麽善茬。

但……等等!拖出去啥意思

還沒等她思考完逃生策略,兩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甭頭輕聲問道,還挺慫:”陛下,是直接殺了還是丟殿門餵狗。”

漢子們四目相對。

他嘴唇緊閉著,微微下壓,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努力壓抑著翻湧而出的氣血。他沙啞的聲線懾人,片刻後便又恢覆,頓了頓才道:“殺了。”

他是怎麽做到連”殺人”這種話都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思思雙手反扣住,壓去殿外。

站在臺下的男子手指動了動,突然道:“淩國皇帝身體每況愈下,數日必會喪命黃泉,您看您還需動用什麽手腳。”

少年垂眸一笑,眼底的黯淡一閃而過,蒼白消瘦的指骨克緊了一瓶白瓷瓶,扔了過去。

“讓他當解藥喝了。”他換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躺下。

思思怒視殿前,發狠的指甲陷進肉裏。目光隨即轉向兩名壯漢,梨花帶雨道:“兩位大哥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堂弟姊妹,您們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一具女子計較。”

也不知道小暴君用了什麽狠毒的法子,把仆人們馴服的無動於衷。這下別說是逃命,想把她砍到死無全屍的心都有。

好!是你們逼我的。

少女不懷好意的“哼”了一聲,解開腰帶抽出一塊小金條丟在地上。

誰也來不及反應,小姑娘便像離弦的箭一般沖出去了。

“咳咳……”

“咳……什麽鬼東西!”

空氣中一下充斥著大片動蕩的霧霭,氤氳了漢子們的面容。

太子擡腳走出來,瞪著眼前這一幕,竟有點兒不知所措,但好在她也逃走了。

他悠悠走向長安殿,禦醫和仆人逢見太子,便紛然行禮。

“既然太子殿下勞駕,微臣就告退了。”禦醫跪坐在床前,站起身出了殿門。

龍床上皺巴巴的老皇帝扯下嗓音,儼如用銼刀在磨鐵器一般,沙沙的使人頭皮發麻。

“快,救我……”

太子眉宇彎彎,坐在龍床上,從懷中摸出一瓶白瓷瓶。確認一下沒人,才倒出一顆黑丸放到老皇帝嘴邊。

太子摸摸老父親的背,上演父慈子孝,有些難過的撇下嘴:“哎喲父皇,您沒事兒吧!兒臣給您倒杯水……”

老皇帝強撐著笑容,連連點頭:“快。”

一口水還沒餵進,老皇帝便覺眼前昏厥。

他見狀閃退到門外,迅速嚷嚷道:“快上禦醫!”

一排禦醫齊齊跪下,同陛下把脈的禦醫大驚失色:“陛下病重後中毒了,史書記載此毒無解啊!”

禦醫們忙不疊磕頭求罪,額角滲出一抹血來也不敢作聲。

下一刻,老皇帝驟然睜大了眸子,渾濁的眼睛布滿血絲,一針見血的紅。

太子撤去禦醫,躲在暗角的少年才悄然出現。

老皇帝只覺得渾身冷的要命,遍布的疼,仿佛別千萬只看不見的毒舌啃噬撕咬,四肢百骸也鉆空了心。他面部精神萎靡,兩眼空洞無神,氣息奄奄。

時間的流逝也不過數秒,他發瘋似的抱起少年白凈細膩的臂膀啃咬起來。

他眨也不眨的瞅著這個到死也滿頭裝著權利與榮耀的老皇帝,平靜道:“父皇,是孩兒。”

老父親聽到是禦王的聲音,松開他慘叫道:”殺了我,殺了我吧……”

“殺我……殺我!”

他痛苦凝視對方,隨後帶著怨恨轉移視線。這一刻,他只覺得肺部的空氣仿佛全被吸幹,喘不過氣。

少年睫翼濃密如鴉羽,在眼瞼下方蓋住淡淡的青灰。

他緩緩開口道:“父皇乃一國之君,死了豈不可惜,您忍忍便過去了。”

老皇帝思緒混亂,聽不進別人的話,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懇求他殺了自己。

“殺我,你就是皇帝……桌上……有聖旨……”

大概是這句話徹底取悅了他,他沒反駁,轉了轉手腕,拔劍刺過他的心脈。

龍床上溢出一攤血。

他捏劍的手頓了頓,有不過癮的補了一刀:“下葬。”

奚景赫彈彈袖口,森寒的目光很是駭人,他宣來太醫,禦醫瞥見龍床上的一攤血,舌頭僵的說不出話來。

持久,小暴君微微嘆氣道:“陛下有旨,殺了他不讓他飽受萬蛇噬咬之人即是新君。”

“你們只需恪守本分,不把其中的事說的彎彎繞繞。懂”奚景赫挑眉,磨蹭著手中銀白鉆的扳指。

禦醫連連稱是:“微臣明白。”

一排禦醫彼此攙扶著,磕磕絆絆的勉強站直了身。

皇帝駕崩一事在宮裏宮外很快傳開,新君上任的消息也隨之而來。

百姓紛紛議論,是哪個皇子上了任。帝王死的蹊蹺,想來事情必然不簡單。

登基大典,定在三日之後。

思思走在半路上,沒有穿越門,只能繞道而行。

雲夢澤夜闌珊,雪不知何時已停了,灰雲散盡,星鬥在天。

思思迎著凜冽的東風,拂在臉上飄飄然有高處不勝寒之感。

西邊老板叫賣,思思的目光停留在竹竿上邊插滿的棉花糖。

老板娘細看這位花季少女,笑意在唇邊蕩漾。

“姑娘買一根棉花糖吧,它寓意著幸福美好。”

思思掏掏腰包,只摸索到幾塊銀兩,神色登時大變。

我靠!扳指呢我的扳指呢!

她接過老板娘遞來的兩朵棉花糖,遲疑的握在了手心。

思思輕舔著糖絲,甜味在舌尖化開,卻有點索然無味。

思思:“另一個就留給阿姐吧。”

少女悵然若失去了離宗門不過三裏的攬月軒。

陸綰晚愁眉苦臉的趴在桌面,盯著這盆擺了又擺的花束,犯了難。

燭火忽明忽暗,映在綰晚臉上幾分憔悴。

“阿姐!”少女忍不住出聲道。

她打斷了阿姐的沈思,乖乖坐在對面,佯裝有興致的問道:“阿姐,我也想試試好不好”

陸綰晚回神,主動讓出座位。

思思將棉花糖塞到她掌心:“不,阿姐你坐下。”

思思捧起花束,抿唇思考,不一會兒就擺好了花束的形狀。

“好看!”陸綰晚嫣然一笑。

時間一長,思思努力掩蓋的好心情終是藏不住了。

“思思,你到底怎麽啦?”

思思紅著眼眶呆呆答道:“祖母給的扳指弄丟了。”

她不覺想起了什麽,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女,低聲詢問:“你沒見到什麽吧”

思思艱難的咽了下口水:不是吧,怪物真被我遇到了!

陸綰晚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其實……我早該告訴你。魔界前年剛宣戰不久,卻一直群龍無首,內部分外混亂。上月竟不知何緣故,好似出了一位魔族首領,正是修為最高的魔神。他統治殘暴,不順心的直接活活整死。你說那刑法用在修為底下的魔修身上都死不了,何況一般的鬼怪。他無非就是想靠這些酷刑征服六界。”

“但好在半月前三大宗門聯合在昊天塔內封印住了魑魅魍魎的魔力,跟凡人沒啥區別。”

思思似懂非懂的頷首,向阿姐湊近了些:“所以那魔神到底長啥樣啊有我好看嗎”

陸綰晚盯著思思“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的相貌,斬釘截鐵道:“還是你好看。”

“仙界傳聞他醜陋無比,青面獠牙,面目猙獰。”

一共搬了三個形容詞,有這麽誇張嗎

“還很老。”

綜上所述,她能得出的結論就是又老又醜。

”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有一大非常顯著的特征。他後頸椎骨突出的地方有三個菱形的魔印。”

“哦,”思思恍然大悟,抓了把書桌上的瓜子,“原來如此,那阿姐這麽好看,攻略他一定不在話下。說不準他會為阿姐放下這些貪婪呢?”

陸晚晚很佩服思思有這麽好的心態,開心的配合著她回答:“不可能的,他那種人絕不可能真心待一個人的。”

思思蹬起來,挺直腰桿,嘴裏塞滿了瓜子粒,含糊道:“不會吧,為啥啊難道魔神註定會像傳說中一樣殘忍”

“那見到他,我一定要狠狠地打他。”

語畢,一記雷劈下魔域,少女安坐在床頭毫不知情。

魔尊喉間一陣哽咽,手扶在玉質寶座上,生生掐出三條杠來。

他詫異望向扳指,幾星微弱的火光一閃而過。

他抹了把唇邊滲出的血,神色十分駭人。

“魔界萬年前丟失了四大神器,解開封印必須集結齊全。”

思思一臉認真:“什麽哪四大神器”

“分別是噬魂鼎,昆侖鏡,霍天印,斬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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