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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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蘇淩心知皇後已經看懂了那份屍檢報告, 立刻再接再厲補刀：
“法醫鑒定報告中顯示，四弟被餐刀刺入喉嚨之後因為有冰鎮的關系，他全身的血液流的很慢，在某種程度上, 兇手把四弟擺在冰臺符合醫學中的低溫冷凍模式, 雖然已經無法自主呼吸，但因為精神力足夠強大, 那時只要將四弟及時送醫, 他還能活！”
“可惜......”蘇淩的語氣愈發沈痛：“從失血過多到徹底腦死亡，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四弟才被送進急救室。”
一旁的蘇墨如遭雷擊，一下也明白過。
“那時三妹你在幹什麽？”話鋒陡然一轉, 蘇淩提高嗓門，雙眸憤怒中飽含淚光盯向蘇墨：“你只顧著在花園裏殺人, 洩憤！你喊來所有侍衛跟仆從圍觀你如何處決斬首那對兄妹，將他們的屍體剁碎餵給狼犬，腦袋吊上樹幹。”
“厲害呀，立威呀！可憐整個過程中，四弟的身體就那樣放在廚房，只是幹等著警察的到來。”
“是你！”蘇淩指著蘇墨的鼻尖, 這刻正義使者附體般怒吼：“耽誤了救活四弟的最佳時機！”
“三妹到底是不小心”此時，蘇淩俯身貼近淚盈於睫, 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凱瑟琳皇後耳邊輕輕吐出一句：“還是故意的？”
親生兄妹也存在競爭關系，誰都知道四王子從出生那天起就是凱瑟琳皇後的心頭肉, 因為四王子是難產而生, 凱瑟琳皇後為了生他吃了最多的苦, 在生下王子後，皇帝心懷愧疚, 為了補償她便將通往神廟地宮的兩把鑰匙其中的一把交給皇後保管。
凱瑟琳皇後一貫認為是四王子帶了給她權利跟好運，再加上四弟從小就有返祖特征，被帝都科學院鑒定為最有可能突破精神力的純血黑龍族，因此極得皇後寵愛。
“母後，我，你不要聽大姐瞎說”蘇墨真的慌了，她立刻沖到皇後面前。
啪——一記重重的巴掌狠狠甩到蘇墨臉上，蘇墨猝不及防被皇後這巴掌直接打到坐在地上，她捂住半邊臉，驚恐的望著母親:“母後”。
“夠了！”凱瑟琳皇後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跟雍容，她滿目通紅渾身微微顫抖的站起身，蘇淩想過去攙扶，卻也被她一下甩開。
皇後擦掉眼淚，冷冷看向蘇淩：“淩淩，從小你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想要離間一對親母女，就憑區區幾句話，我會信你嗎”
這幾乎是撕破臉的質問，蘇淩楞了楞，心中明白皇後已經氣急敗壞。
皇後一氣蘇墨是個蠢貨，只顧著處置無足輕重的雪人族Omega兄妹，而耽誤了四王子的救治機會。二氣這個把柄竟被她蘇淩抓在手心，只要善加利用，那幫善於想象的媒體一定能發掘出皇室更多骨肉相殘的故事，蘇墨將再無翻身之地，又拿什麽跟她爭？
可撕破臉不是蘇淩想要的結果，她有些難過的看向凱瑟琳皇後：“母親，難道您以為我會利用這件事攻訐三妹？”
“難道不是嗎，屍檢報告在你手上。”
“不，我絕對沒有想要破壞三妹的名譽，更不想讓任何一位皇親貴族們看我們家的笑話。自從父親失蹤，到現在四弟身亡，我們這個家只剩下咱們三個女人。母親，您也是從小看我長大的呀，我要什麽你都從未拒絕過，您待我比待三妹跟四弟還要好，我怎麽忍心做出讓您傷心的事呢？”
蘇淩一番話說的懇切，配合著洋蔥汁再次擦上眼瞼，她的眼淚很快在眼底打轉。
凱瑟琳皇後似乎有些動容，她也放軟語氣，主動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蘇淩的頭發，像一個真正慈愛的母親那樣柔聲問：“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那你到底想要什麽呢？”
“我只想要四弟重新活過來，我想要找回父親，我想要我們這個家恢覆往昔的笑聲跟融洽。”一顆眼淚滑落臉頰，蘇淩神情無比誠懇，突然湊近皇後像一個真正依戀母親的女兒那樣將額頭靠向凱瑟琳皇後肩膀：“母後，我有辦法讓四弟活過來！”
皇後瞳孔地震，驚疑不定的扭頭看向她，卻被蘇淩一下緊緊抱住，湊近耳畔：“只要母後拿出進入神廟地宮的另一把鑰匙，我就能......”
雖然蘇淩聲音很小，但坐在地上的蘇墨也聽到了長姐對皇後說的一切，覆活四弟的計劃太過瘋狂且匪夷所思，但聽起來又似乎有一定的合理性。
同一時間，這間辦公室裏聽到蘇淩計劃的不止皇後與三公主，還有躲藏在書櫃後屏息凝神的解雨洋。
芥子空間在龍族是個新興的稀罕物，可在人族軍事學院呆了三年多，解雨洋對芥子空間非常熟悉，這幾天蘇淩進出並沒有避著他，解雨洋稍微留心就發現了進出芥子空間的機關。
在屠齊屠麗兄妹二人被蘇淩親口證實已經死亡時，他腦子嗡的一下，劇烈的刺痛襲來。
一副新的記憶畫面不由分說湧上心頭，他突然想起十三歲之前的“狐貍”是見過那對Omega兄妹的。可那時，“狐貍”還沒有成為“狐貍”，只是敦刻爾克區孤兒院一名不服管教的刺頭。
那日烈陽高照，他被孤兒院管教關入了院子裏靠欄桿的鐵籠裏暴曬，鐵籠很矮只能蹲坐在裏面。幾個小時下來他嘴唇幹裂，渾身大汗淋漓，卻滿目倔強的看著欄桿外的一切：扭曲的空氣，搖曳的樹木，無盡的黃金沙灘，還有沙灘上嬉鬧的人群。
人群的笑聲讓他極度心煩，嫉妒，恨！
他覺得自己那時就是坐牢，甚至比坐牢還慘，總有一天他要出去，跑到欄桿外頭，然後回頭用一切辦法砸光孤兒院所有的欄桿跟鐵籠。
正這樣想著時，他突然看到一副奇怪的畫面，有一群過路的沙灘車，最後一輛車的車尾拖著一個比關著他籠子還要小的鐵籠，而那個鐵籠裏竟有兩個小孩背靠背蜷縮在裏面，就算被關在籠子裏，他們似乎也沒有憤怒，沒有哀傷，有的只是一片毫無感情的空茫，但那空茫中卻還夾著一絲對外界的探究。
真是奇怪的兩個家夥。
沙灘車停在孤兒院外，那個小籠子正好離他的鐵籠不太遠，對面的籠子裏，兩個小孩側身始終背靠背，所以解雨洋只能看到他們完美無瑕的側臉，穿著最簡單的灰色布袋衣，像一對雪白的瓷娃娃。
“餵，你們！”他伸手勾了一顆石頭扔過去，石頭哐當砸在對面的鐵籠上，兩個小孩果然將臉轉向他，被小孩正面驚艷到的解雨洋這才發現，他們僅僅只能轉過腦袋，後背竟是連在一起。
他嚇了一跳，卻也因此跟那對兄妹交談起來，得知他們是生化人，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因為他們是被定制的產品，老板想要先驗驗貨：“雪人族生化人很值錢，等我們長大了，或許會被賣個好價錢。”其中的哥哥如此說。
“一百萬對生化人中才能出一對我們這樣的。”妹妹說。
“籠子外面的世界，原來也不過是個更大點籠子呀！”哥哥看到他呆在籠子裏，發出如此感嘆：“是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只能住在籠子裏。”
“可我討厭籠子，等我長大了，我要砸光世界上所有的籠！”妹妹恨恨的說。
“對，不自由，毋寧死！”哥哥小小年紀，本該清澈的黑眸中竟也有成年人的怨毒：“生化人也是人，等我長大，我一定要殺光所有人族，尤其是基因實驗裏那幫研究員。”
“哈哈，我也是，等我長大了......”當有了說話投機的朋友時，太陽似乎都散去了毒辣。
三名小孩談的很投機，雖然只有短短半個小時。
初次見面的記憶很模糊，但那對兄妹說過的話卻一直被“狐貍”牢牢刻在記憶的某個角落，也許是因為幼年這次遇見，讓狐貍在後來的某次相遇中幫助過雪人兄妹，所以屠齊才會告訴解雨洋，他們是朋友。
他過去的記憶只停留在十三歲，之後的事只剩一片空白。
解雨洋貼著櫃面緩緩坐倒在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拳頭，不敢發出一聲哽咽。
就如蘇淩所說，現在的解雨洋跟那對兄妹並不熟悉，甚至屠麗還差點將他在海面射死，但他的良心依舊備受譴責。
那一對Omega兄妹曾跟年幼的“狐貍”有過共鳴，是他的朋友，因幫他而死。
如今，他失手殺死四王子的事卻被蘇淩故意推到了Omega兄妹頭上。蘇淩今天在辦公室裏的所有表現既在解雨洋料想內，又在他的期待外。
她是一名合格的龍族皇太女，從蘇淩的角度，讓蘇墨跟皇後咽下苦果不再追究人魚，而是把一切算在已死的Omega兄妹頭上，當然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但解雨洋只要一想到蘇淩剛才說的那些：死無全屍，被野狗分食，頭顱高懸於樹下......他腦子裏就會突然泛起幼年時那一面：孩童的雪人族Omega兄妹，他們迫切想要從牢籠裏出來的願望，咬牙切齒說：“不自由，毋寧死！”時憤恨的眸光。
即便今天的解雨洋已經失去了成年後的記憶，但他無法像蘇淩那樣心安理得利用那對兄妹的死亡。
他心裏很難受，某種程度上，他覺得自己跟屠齊和屠麗一樣，就算現在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蘇淩的註視，蘇淩的身體，蘇淩的寵愛，但依舊好像被無形的籠子困住。
“狐貍”到底是為什麽要重新回到她身邊？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做一個被主人疼愛的繁育Omega，永遠居於見不得天光的金屋中，祈求她的疼愛與激情來臨時的瘋狂撞擊，再像繁育機器一樣一胎胎下卵嗎？
蘇淩從騙他說屠齊屠麗沒事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讓他長居在芥子空間中。
雖然，那也是帶來快樂的一部分，但解雨洋不甘心。
就算是一輩子做被她囚禁的奴仆，但奴仆對主人也不是沒有要求。
他要的是全部的蘇淩，坦誠的蘇淩，即便真相血淋淋，也不要摻雜一絲欺騙的主奴關系。
否則，再如何被寵愛，都沒有意義。
解雨洋仰起頭，將幾欲漫出眼眶的淚花一點點重新憋回去，那雙漂亮又時刻呈現清澈與軟萌的碧眸中，頭一次閃現淩厲而幽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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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蘇淩的語氣愈發沈痛：“從失血過多到徹底腦死亡，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四弟才被送進急救室。”
一旁的蘇墨如遭雷擊，一下也明白過。
“那時三妹你在幹什麽？”話鋒陡然一轉, 蘇淩提高嗓門，雙眸憤怒中飽含淚光盯向蘇墨：“你只顧著在花園裏殺人, 洩憤！你喊來所有侍衛跟仆從圍觀你如何處決斬首那對兄妹，將他們的屍體剁碎餵給狼犬，腦袋吊上樹幹。”
“厲害呀，立威呀！可憐整個過程中，四弟的身體就那樣放在廚房，只是幹等著警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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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到底是不小心”此時，蘇淩俯身貼近淚盈於睫, 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凱瑟琳皇後耳邊輕輕吐出一句：“還是故意的？”
親生兄妹也存在競爭關系，誰都知道四王子從出生那天起就是凱瑟琳皇後的心頭肉, 因為四王子是難產而生, 凱瑟琳皇後為了生他吃了最多的苦, 在生下王子後，皇帝心懷愧疚, 為了補償她便將通往神廟地宮的兩把鑰匙其中的一把交給皇後保管。
凱瑟琳皇後一貫認為是四王子帶了給她權利跟好運，再加上四弟從小就有返祖特征，被帝都科學院鑒定為最有可能突破精神力的純血黑龍族，因此極得皇後寵愛。
“母後，我，你不要聽大姐瞎說”蘇墨真的慌了，她立刻沖到皇後面前。
啪——一記重重的巴掌狠狠甩到蘇墨臉上，蘇墨猝不及防被皇後這巴掌直接打到坐在地上，她捂住半邊臉，驚恐的望著母親:“母後”。
“夠了！”凱瑟琳皇後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跟雍容，她滿目通紅渾身微微顫抖的站起身，蘇淩想過去攙扶，卻也被她一下甩開。
皇後擦掉眼淚，冷冷看向蘇淩：“淩淩，從小你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想要離間一對親母女，就憑區區幾句話，我會信你嗎”
這幾乎是撕破臉的質問，蘇淩楞了楞，心中明白皇後已經氣急敗壞。
皇後一氣蘇墨是個蠢貨，只顧著處置無足輕重的雪人族Omega兄妹，而耽誤了四王子的救治機會。二氣這個把柄竟被她蘇淩抓在手心，只要善加利用，那幫善於想象的媒體一定能發掘出皇室更多骨肉相殘的故事，蘇墨將再無翻身之地，又拿什麽跟她爭？
可撕破臉不是蘇淩想要的結果，她有些難過的看向凱瑟琳皇後：“母親，難道您以為我會利用這件事攻訐三妹？”
“難道不是嗎，屍檢報告在你手上。”
“不，我絕對沒有想要破壞三妹的名譽，更不想讓任何一位皇親貴族們看我們家的笑話。自從父親失蹤，到現在四弟身亡，我們這個家只剩下咱們三個女人。母親，您也是從小看我長大的呀，我要什麽你都從未拒絕過，您待我比待三妹跟四弟還要好，我怎麽忍心做出讓您傷心的事呢？”
蘇淩一番話說的懇切，配合著洋蔥汁再次擦上眼瞼，她的眼淚很快在眼底打轉。
凱瑟琳皇後似乎有些動容，她也放軟語氣，主動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蘇淩的頭發，像一個真正慈愛的母親那樣柔聲問：“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那你到底想要什麽呢？”
“我只想要四弟重新活過來，我想要找回父親，我想要我們這個家恢覆往昔的笑聲跟融洽。”一顆眼淚滑落臉頰，蘇淩神情無比誠懇，突然湊近皇後像一個真正依戀母親的女兒那樣將額頭靠向凱瑟琳皇後肩膀：“母後，我有辦法讓四弟活過來！”
皇後瞳孔地震，驚疑不定的扭頭看向她，卻被蘇淩一下緊緊抱住，湊近耳畔：“只要母後拿出進入神廟地宮的另一把鑰匙，我就能......”
雖然蘇淩聲音很小，但坐在地上的蘇墨也聽到了長姐對皇後說的一切，覆活四弟的計劃太過瘋狂且匪夷所思，但聽起來又似乎有一定的合理性。
同一時間，這間辦公室裏聽到蘇淩計劃的不止皇後與三公主，還有躲藏在書櫃後屏息凝神的解雨洋。
芥子空間在龍族是個新興的稀罕物，可在人族軍事學院呆了三年多，解雨洋對芥子空間非常熟悉，這幾天蘇淩進出並沒有避著他，解雨洋稍微留心就發現了進出芥子空間的機關。
在屠齊屠麗兄妹二人被蘇淩親口證實已經死亡時，他腦子嗡的一下，劇烈的刺痛襲來。
一副新的記憶畫面不由分說湧上心頭，他突然想起十三歲之前的“狐貍”是見過那對Omega兄妹的。可那時，“狐貍”還沒有成為“狐貍”，只是敦刻爾克區孤兒院一名不服管教的刺頭。
那日烈陽高照，他被孤兒院管教關入了院子裏靠欄桿的鐵籠裏暴曬，鐵籠很矮只能蹲坐在裏面。幾個小時下來他嘴唇幹裂，渾身大汗淋漓，卻滿目倔強的看著欄桿外的一切：扭曲的空氣，搖曳的樹木，無盡的黃金沙灘，還有沙灘上嬉鬧的人群。
人群的笑聲讓他極度心煩，嫉妒，恨！
他覺得自己那時就是坐牢，甚至比坐牢還慘，總有一天他要出去，跑到欄桿外頭，然後回頭用一切辦法砸光孤兒院所有的欄桿跟鐵籠。
正這樣想著時，他突然看到一副奇怪的畫面，有一群過路的沙灘車，最後一輛車的車尾拖著一個比關著他籠子還要小的鐵籠，而那個鐵籠裏竟有兩個小孩背靠背蜷縮在裏面，就算被關在籠子裏，他們似乎也沒有憤怒，沒有哀傷，有的只是一片毫無感情的空茫，但那空茫中卻還夾著一絲對外界的探究。
真是奇怪的兩個家夥。
沙灘車停在孤兒院外，那個小籠子正好離他的鐵籠不太遠，對面的籠子裏，兩個小孩側身始終背靠背，所以解雨洋只能看到他們完美無瑕的側臉，穿著最簡單的灰色布袋衣，像一對雪白的瓷娃娃。
“餵，你們！”他伸手勾了一顆石頭扔過去，石頭哐當砸在對面的鐵籠上，兩個小孩果然將臉轉向他，被小孩正面驚艷到的解雨洋這才發現，他們僅僅只能轉過腦袋，後背竟是連在一起。
他嚇了一跳，卻也因此跟那對兄妹交談起來，得知他們是生化人，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因為他們是被定制的產品，老板想要先驗驗貨：“雪人族生化人很值錢，等我們長大了，或許會被賣個好價錢。”其中的哥哥如此說。
“一百萬對生化人中才能出一對我們這樣的。”妹妹說。
“籠子外面的世界，原來也不過是個更大點籠子呀！”哥哥看到他呆在籠子裏，發出如此感嘆：“是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只能住在籠子裏。”
“可我討厭籠子，等我長大了，我要砸光世界上所有的籠！”妹妹恨恨的說。
“對，不自由，毋寧死！”哥哥小小年紀，本該清澈的黑眸中竟也有成年人的怨毒：“生化人也是人，等我長大，我一定要殺光所有人族，尤其是基因實驗裏那幫研究員。”
“哈哈，我也是，等我長大了......”當有了說話投機的朋友時，太陽似乎都散去了毒辣。
三名小孩談的很投機，雖然只有短短半個小時。
初次見面的記憶很模糊，但那對兄妹說過的話卻一直被“狐貍”牢牢刻在記憶的某個角落，也許是因為幼年這次遇見，讓狐貍在後來的某次相遇中幫助過雪人兄妹，所以屠齊才會告訴解雨洋，他們是朋友。
他過去的記憶只停留在十三歲，之後的事只剩一片空白。
解雨洋貼著櫃面緩緩坐倒在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拳頭，不敢發出一聲哽咽。
就如蘇淩所說，現在的解雨洋跟那對兄妹並不熟悉，甚至屠麗還差點將他在海面射死，但他的良心依舊備受譴責。
那一對Omega兄妹曾跟年幼的“狐貍”有過共鳴，是他的朋友，因幫他而死。
如今，他失手殺死四王子的事卻被蘇淩故意推到了Omega兄妹頭上。蘇淩今天在辦公室裏的所有表現既在解雨洋料想內，又在他的期待外。
她是一名合格的龍族皇太女，從蘇淩的角度，讓蘇墨跟皇後咽下苦果不再追究人魚，而是把一切算在已死的Omega兄妹頭上，當然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但解雨洋只要一想到蘇淩剛才說的那些：死無全屍，被野狗分食，頭顱高懸於樹下......他腦子裏就會突然泛起幼年時那一面：孩童的雪人族Omega兄妹，他們迫切想要從牢籠裏出來的願望，咬牙切齒說：“不自由，毋寧死！”時憤恨的眸光。
即便今天的解雨洋已經失去了成年後的記憶，但他無法像蘇淩那樣心安理得利用那對兄妹的死亡。
他心裏很難受，某種程度上，他覺得自己跟屠齊和屠麗一樣，就算現在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蘇淩的註視，蘇淩的身體，蘇淩的寵愛，但依舊好像被無形的籠子困住。
“狐貍”到底是為什麽要重新回到她身邊？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做一個被主人疼愛的繁育Omega，永遠居於見不得天光的金屋中，祈求她的疼愛與激情來臨時的瘋狂撞擊，再像繁育機器一樣一胎胎下卵嗎？
蘇淩從騙他說屠齊屠麗沒事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讓他長居在芥子空間中。
雖然，那也是帶來快樂的一部分，但解雨洋不甘心。
就算是一輩子做被她囚禁的奴仆，但奴仆對主人也不是沒有要求。
他要的是全部的蘇淩，坦誠的蘇淩，即便真相血淋淋，也不要摻雜一絲欺騙的主奴關系。
否則，再如何被寵愛，都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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