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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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人民教育出版社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會議主題逃不過“江言”兩個字。
主編任梁清一開始本來也就是個吃瓜人，《蘭亭序帖》不是王羲之寫的，這個開題可是吸引了好多人眼球啊。
她也很久沒有見過歷史學界這麽熱鬧了, 為此還拉了社裏人開了個小群每天討論這件事的進展。
只是現在她看著群裏那些或理性或吃瓜的言論只想給當初看熱鬧的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你吃瓜！現在瓜砸身上了吧！
任梁清嘆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保溫杯裏的裝著的冰可樂，這才對她組裏的編輯們開口道：“沒跑了，這下是蓋棺定論了, 都別存著僥幸心理了，咱們這教材得改了。”
她話音未落就收獲了一堆“嚎叫”，還要加上許多唉聲嘆氣。
“怎麽偏偏就輪到我們了呢……這得要改多少啊不只是主流教材, 還給各種教輔書籍，還有字典這些……”
“最慘的難道不是快要參加高考的學生還有他們老師這又來一個大熱點, 又多了一些要背要理解的資料！”
“你怎麽這麽會為他人考慮呢先想想我們的工作量吧！”
任梁清聽著這些討論也不禁“老淚縱橫”, 知識得到了更完善更科學的更替她覺得很好, 只是一想到為此要增加的工作量，她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度數可能又要高一點了。
她看著面前手機上江言的照片，突然心裏升起一個怪異的想法：能不能讓江館長以後有什麽發現的時候先通知一下他們, 讓他們有所準備啊！
同樣有這樣想法的還有很多人。
不過江言現在也不好受。
“他們還在門口”
江言滿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剛在門口溜了一圈打探敵情的黑貓。
卻見黑貓抖了抖身上的毛，不知不覺“可能”超重的肉肉微微晃動，尾巴倒是一如往常輕輕搖晃。
“在, 而且越來越多了, 他們手裏的那些機器差點晃傷了我的眼睛，這必須算是工傷, 今晚加菜，水煮魚！”
他已經看好要點哪一家的外賣了, 只是差一個契機而已，現在正好有了。
“……”
江言沒有理會黑貓趁機敲竹杠的行為, 而是嘆了一口氣，這群記者還真是難纏啊。
以往她鬧出那些新聞也沒有見他們跑來采訪啊，怎麽這次這麽不一樣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林家軒的電話又來了。
江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點了接聽，這種事還是問問過來人好。
只是不等她開口，林家軒就在那邊如同開機關木倉一般說道：“小江啊！你這次的勝利可是坑苦了好多出版商啊，你知道他們要重新修訂版本是多麽麻煩的事情嗎”
他今天都接到了好多老友來的訴苦電話，其中還有一個當時和他信誓旦旦地爭執江言的觀點肯定是不對的老頭。
現在看那老頭被迫加班他只覺神清氣爽，甚至故意給人發了好幾次自己五點打卡下班的小視頻。
不過這些事他就不用給江言說了。
聞言江言也是一楞，還有這回事
她轉念一想確實也是，這種肯定是需要修訂的，但是……這工作量應該很大吧，估計沒個一兩年市面上關於《蘭亭序帖》的資料都不能完全更新完。
“……”
江言默默給那些打工人們點了一根溫馨的蠟燭。
林家軒繼續說：“你這次在學術界算是徹底闖出名堂了，你的學術演講準備安排在什麽時候啊”
“啊什麽學術演講”
還有這東西嗎
聽到這個回答林家軒在電話那頭一拍腦門，他倒是忘了江言不知道這個規矩啊！難怪這幾天她這邊都沒有什麽動靜，他還以為她已經選定好演講學校了呢。
林家軒馬上道：“一般在學界一個新的發現被證實後都是要開一場演講的，都是我各大大學，也算是給自己的觀點刷一下臉。”
也是順便將觀點完全科普下去，雖然江言這次的發現完全不用科普已經是全民皆知了，不過一些程序還是要走的。
江言沈思了兩秒，然後問：“能不能不開”
她還想在博物館裏偷懶呢，而且這個又不能換錢，沒什麽用。
“小江啊……”
林家軒這一刻幾乎要有一點恨鐵不成鋼了，怎麽這小妮子這麽視名利如糞土呢這要是換了別人可不得開個巡回演講
江言讀出了林家軒話裏意思，還是想拒絕，她可是無利不起早的，絕不打白工，唔……對一些文物除外，嗯……對國家也除外！
只是她突然想到，這不就是現成的給她要辦的技術學校的宣傳途徑嗎
這可是能省一大筆錢啊！
想了想江言馬上變了口風：“林館長，我演講就選在我們自己的學校吧。”
不花錢的免費宣傳，安排！
江言掛了電話，本來還興高采烈的神情沒一會兒就垮了下來，宣傳是有了，可她學校呢
她學校現在還是一塊荒地啊。
因為太忙，國家給她發的那塊地一直空置在那裏，還什麽都沒有呢。
至少得先有棟樓。
江言看了看APP，又罵了一句沒用東西然後轉身按住察覺了危險下意識要逃跑的黑貓。
“玄哥！拔幾根毛吧！就幾根！江湖救急啊！”
“”
黑貓滿臉難以置信，就連胡須都因為太震驚而發抖。
這個財迷又想拿他的毛換什麽！
就在一人一貓對峙的時候，陶五走了出來，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顆亮晶晶的珠子。
“師父，可以用這個。”
江言雙手按著黑貓沒有松手，狐疑問：“這是什麽”
能換鐵錘他們來給她修一棟樓嗎
現在可不是一間展廳那麽簡單了啊，升級了啊。
陶五神色如常：“龍珠。”
這兩個字一出，江言小明還有黑貓都被震在原地，這東西也能拿出來換錢嗎
江言雖然偶爾是江扒皮，卻也還是停留在薅點毛的尺度上，她連忙擺手：“這麽貴重的東西……”
“不是我的，是以前別龍送的。”
和他打架輸了被他拿走龍珠怎麽就不算是白送呢
和江言相處久了，陶五的腦回路也不自覺地往她靠攏了。
江言到嘴邊的拒絕突然就咽了回去：“真的你還有這樣的龍朋友嗎”
這麽大方可不得多來幾個。
陶五想了想答：“如果師父想，也可以有。”
他確實還知道幾條龍現在的住所。
“……”
這個答案聽起來怎麽哪裏不對的樣子
江言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深問了，這也是為了她的小心臟好。
她拿起那顆看起來很小的龍珠在手裏把玩兩下，然後就滿臉笑意地點開了鐵錘的新信息欄。
【江言：錘錘！最近有空接個大活嗎】
【鐵錘（檔期已滿版）：江館長，看我的名字。】
最近她的便宜師父難得不出去惹事，他們的債務稍微不那麽緊了，可以不用拼命接活了。
江言看著鐵錘的名字不置可否，她拍了一張龍珠的照片發過去。
下一秒回覆就來了。
【鐵錘（只為江館長服務版已上線）：館長大人～請問您有什麽需求呢我們鐵錘施工隊一定包君滿意！】
江言看著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笑了笑，剛想打字說自己的訴求，突然就停下了。
看鐵錘這表現，這龍珠比她想象中值錢多了啊！
那必須每一分都花到刀刃上。
【江言：錘錘你覺得這個能讓你們修多少東西呢】
“……”
對面的鐵錘看著江言這條回覆拍了拍大腿，就知道她不好對付啊！
本來鐵錘還想趁著江言不懂“物價”稍微賺一點點“小差價”的。
果然是不好忽悠的江館長。
鐵錘細細思索一番，最後決定文裏長期合作還是別太貪心了。
【鐵錘（只為江館長服務版本已上線）：館長大人～不瞞您說，這龍珠確實貴重，起碼能讓我給您再修十間你們博物館。】
江言震驚，要不是她多留個心眼，差點就被帶溝裏去了啊！
怎麽同樣是修士，她家小明就那麽單純呢還是得繼續教育啊，看看人家鐵錘這老奸巨猾的樣子。
她一邊感嘆一邊回覆。
【江言：那就先給我修個利息吧我想要一棟教學樓。】
江言把自己的要求和鐵錘說了一下，很快兩個人就愉快地溝通好了。
最後江言還又薅了一把羊毛讓鐵錘順便幫她把障眼法也給解決了。
畢竟那麽大一棟樓突然拔地而起可是會上新聞的，必須稍微遮掩一下。
解決完這件事，江言美滋滋地重新躺回了躺椅。
這時小明又走了過來：“館長，況慧找您。”
江言這才想起，那些專家都走了，況慧還沒有走呢。
她立馬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進了辦公室。
此時的況慧正提著她那個保險箱站在裏面，一見江言來了她也沒有多說，只是把保險箱往江言桌上一放。
江言看著況慧那張純良的臉，就想起了也是頂著這張臉把蕭翼給騙得團團轉的辨才。
她對智永和辨才這師徒兩已經有一點ptsd了。
不等她開口，況慧直接道：“江館長，這幅《蘭亭序帖》是您發現了真正作者，所以我決定把它捐贈給您。”
況慧說話的時候，她左右兩邊站著的書老師和另一幅《蘭亭序帖》。
他們正一臉看自家小孩長大了的表情看著況慧。
“……”
幸好況慧看不到，不然得覺得這兩人變態了。
不過她也不打算拒絕。
“那就謝謝您了況小姐，這邊來辦一下手續吧。”
等辦好一切，況慧好似松了一口氣一般臉上又露出了一點喜色。
她剛走出山海博物館就迫不及待地和律師聯系。
她已經按照遺囑捐了那幅畫，那接下來她就該領錢了吧
況慧心裏還是有一些忐忑，這一切來得太離奇了，又完成得太順遂了，她也有些拿不定。
只是那律師很快就應承下來，然後說讓她去事務所那一封委托人留下的信之後就可以得到錢了。
況慧將信將疑地去了。
律師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遞了一封已經有些泛黃的信給她。
況慧拿著那封信，只見封面上寫著幾個格外靈動飄逸的字——
山海居主人留贈。
“……”
她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想到江言的山海博物館。
鬼使神差的她拆開了那份信。
信很短，甚至沒有擡頭的稱呼，而是很直接的就進了正文。
【別害怕，這只是買你字的錢，不過記得繳稅喲。】
況慧看著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更覺得疑惑，她又翻了翻那信，卻發現背面還有一句。
【別告訴江言，我怕她心疼。】
句末還畫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臉，看上去倒不是怕江言心疼，而是寫這封信的人自己心疼了。
況慧依舊摸不著頭腦，而這時她的手機收掉一條短信，是銀行發來的大額轉賬匯入通知。
“……”
況慧楞在當下。
而此時的江言在那張躺椅上曬著太陽睡著了。
她睡得極沈，卻不知不覺聽到了下棋的聲音。
她尋著聲音看去，發現是在智永那間寺廟的靜亭裏，智永正在和辨才下棋。
辨才滿臉苦惱，好像是被這步棋給難住了無從下手，而智永卻在他對面故意哼著小調。
那調子格外輕快，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笨蛋小徒弟。
沒一會兒辨才便開口喊了一聲“師父”，那語氣格外委屈。
智永這才哈哈大笑，然後伸手去拿了一顆辨才執的黑子放到了棋盤上：“看看，這不就活了”
辨才看了看棋盤上現下的棋局大呼厲害。
“師父，我要是有你這般厲害就好了！”
智永撚了一顆白棋在指尖又笑道：“這難度恐怕有些高了。”
聽了這話辨才鼓起了臉：“師父！”
智永這才話鋒一轉：“如此……那若有來世就讓為師用你這副皮囊吧。”
“讓為師幫你笨上一笨。”
“……”
聞言辨才更氣了。
江言看著這下著棋入了她夢的師徒倆突然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智永用了辨才的皮囊
所以況慧是……
下一刻江言醒了，她下意識去拿了手機，卻發現APP裏跳出了一條兌換提示。
【館長已成功消耗10點功德值。】
“嗯”
她什麽時候兌換的兌換什麽了
江言檢查了一下自己兌換的東西，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系統bug了這破APP怎麽還吞積分啊！能不能來個投訴渠道啊，她要投訴！
※
“江館長的學校這麽快就建好了效率真高啊，不知道找到什麽施工隊啊”
“你難道就好奇這個我可是好奇江館長這學校長什麽樣啊，畢竟可是打著要傳承各種失傳技術的藝術學校，可不能太難看吧”
“如果是普通教學樓我真的會失望的。”
受邀來參加江言第一次學術講座的記者們坐在最前面擺渡車，而後面的都是一些專家學者和各大高校派來的學生們。
林家軒和項懷風也在其中。
“老項啊，這學術界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吧文史類的講座也很少看到這麽多人啊。”
林家軒看著身前身後那烏泱泱的一大片人滿臉的驚喜。
項懷風難得沒有和他鬥嘴，而是點了點頭：“是啊，現在在大學裏不動員宣傳就能滿座的講座大多數都是些企業家回校演講吧。”
這也怪不得學生們，畢竟在這個經濟利益至上的社會，更想知道怎麽賺錢完全不是個羞恥的事情。
不過項懷風還是為了江言的講座能有這麽多人而感到高興。
林家軒也深以為然，不過還是稍稍抱怨了句：“小江這小妮子不厚道喲，悄悄就把學校修了，好歹我們兩個還是要去當老師的啊，結果還是最後知道，也不知道能修個什麽……”
樣子。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棟古香古色的園林建築出現在他們面前。
林家軒擡手揉了揉眼睛：“是我老眼昏花了小江把山海博物館給搬來了”
項懷風也趕緊戴上老花眼鏡：“好像還真是……”
一座名為“山海學院”的圓林建築群出現在眾人面前。
而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是小明。
她照例如同以往在博物館門口檢票一樣挨個歡迎。
那月洞門兩旁沒有尋常開業會有的各色花籃，而是一些他們叫不出名字但是一看就很是珍貴的奇珍異草。
那些都忘修真界的人送來的。
江言一時還沒有找到地方放於是就隨意堆在了門口，卻沒有想到那些花草的靈氣直接就讓這大門口都自成一派盛景。
那群“沒見識”的記者的閃光燈已經開始閃個不停了。
所有記者心裏都升起一個想法：這趟值了！肯定大新聞了是！
光是這學校建築他們都能寫一篇報道了！
他們正激動著，就見在門口迎賓的高挑女人向他們投來了一個寒星一般的眼神。
那莫名其妙的壓迫感讓所有記者們都格外乖巧的放下設備。
小明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拿出了江言事先給她寫好的歡迎詞。
她拿著紙條直接照本宣科：“歡迎各位領導，老師，朋友們蒞臨……”
“……”
林家軒捂住額頭：“小江這裏的員工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
這歡迎詞都硬生生被她念出幾分“奉天承運”的既視感了。
不過幸好江言的歡迎詞寫得不長，小明很快念完，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知道是不是被小明身上的“高人”氣質所震懾，所有人都自覺排隊進場，格外井然有序。
這一進來，熟悉山海博物館的人就知道這裏面還是和山海博物館有一些區別的。
舍棄了一些大型景觀，換上了一些更實用的建築，但是總體上依舊古香古色。
一些當老師的學者已經在心裏想著，這山海學院要是開了學，那以後的最美校園評比可都不用比了。
舍這其誰啊
小明沒有讓他們瞎逛，而是直接將他們領進了今天演講的場館裏。
他們進了場館，只見內部陳設也沒有一絲松懈，只是又將傳統的審美和現代稍作融合。
他們按照位置上的名牌落了座。
等整個會場都坐滿，就見長身玉立卻穿著繡著山海學院字樣的圍裙的陶五推著餐車挨個給他們發了一杯茶和一碟中式點心。
只是陶五通身的氣度路過他們身邊就已經有一些小年輕自覺站起來雙手恭敬地接了茶。
等陶五推著餐車走過去，他們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不過看到其他人也這樣他們才稍微心安了一點。
“這茶湯白成這樣……不是什麽好茶吧”
一個記者終於逮到一點自以為的爆點，還想說什麽，就見他前後左右的人都轉過頭來看“猴子”一樣看他。
他砸吧了一下嘴道：“怎……怎麽了”
“你喝喝看”
記者沒有多想，直接仰頭牛飲一口，然後呆住了……
所謂的唇齒生香，餘味悠長就是這樣的嗎
這可太好喝了！
他又我拿了一塊糕點，只一口就差點感動出眼淚來：“這能續嗎能打包嗎對外出售嗎太好吃了！”
而這時，黑貓正跟在陶五身後。
“龍，你再給我一塊！”
“不行，剩下要留給師父。”
“江言吃不了那麽多。”
“那剩下的再給你。”
黑貓看著這條油鹽不進的龍氣不打一處來，這龍好不容易調味正常一次，還不給他吃個夠那他以前喝那些難喝的粥都白喝了嗎
他一會兒就去找江言告狀！
江言正在後臺準備演講，說是準備其實是依舊在追查她那神秘失蹤的十點功德值。
發完茶水糕點的陶五這時走了進來，拿了一碟從餐具上就和那些人用的不一樣的茶水糕點放到江言面前。
江言仰頭問：“是不是時間差不多了”
陶五回答：“不急，可以先吃完。”
“……”
江言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明明距離演講開始就只有五分鐘了，陶五的時間觀念有點不同尋常啊。
她喝了一口茶就站了起來。
“講完再吃吧，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說著江言就往演講臺走。
江言長得很美，只是因為她的學識和成就經常讓人忽略了她的美。
她本人倒是不在乎這點。
只是這一次她從那帷幕後走出來，到演講臺那麽短短一截路，燈光落在她身上都仿佛是溫柔聖光一般。
下面的閃光燈再次不停閃爍。
江言站定，她沒有多廢話，而是直接開始了正題。
“我很高興能揭開這個千年的“騙局”，到今天終於可以說《蘭亭序帖》作者智永。”
“只是今天我並不想說自己的這個發現，畢竟大家現在就可以在網上搜索到一大堆相關論文，很多學者其實已經比我考究得更深入了。”
“而我今天只是想和大家講一個故事。”
江言面帶微笑開始給下面的人們講起了智永的一生，從他被迫臨摹王羲之到他開了這麽一個持續千年的玩笑江言都一一道來。
不為別的，她只是想讓更多人去知道智永的心路歷程。
可以不只是討論和驗證《蘭亭序帖》裏他的筆風，而是去說——
“天下第一行書是智永寫下的。”
“在某種程度上，他超越了王羲之。”
臺下，況慧正坐在第一排，她聽著江言嘴裏的故事卻不知為何淚流滿面。
她驚訝的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只是心底好似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你終於得到了你想要的。
等江言講完，臺下寂靜了幾秒然後發出了如雷一般的掌聲。
林家軒滿臉欣慰：“小江聰明啊，知道現在研究這個的人多幹脆另辟蹊徑當起心靈導師了，很成功的演講嘛！”
項懷風瞪他一眼：“人家江館長這是以事喻人，很適合今天來的學生們聽！而且這裏面的一些歷史知識你沒有聽出來就是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然後放大招才厲害，沒看到都有老家夥在記筆記了嗎”
他一說完就發現林家軒狐疑地看他然後說：“你孫女最近也迷上打游戲了你都會說放大招這種詞兒了！”
“……”
項懷風不想理他。
而江言的演講就這樣落下來圓夢的帷幕。
很快網上就開始流傳起這個演講視頻了。
【我以前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江館長顏粉可是她還那麽有才華，我在顏粉和事業粉身份中我無法取舍啊！】
【江館長這個故事講得真好，心疼故事裏的智永，幸好千年後有江館長這樣的學者能幫他揭開真相。】
【一個被前人光環掩蓋住的天才，好可惜啊。】
【雖然很可惜，但是大家先心疼一下因為他的“惡作劇”要改各種出版書的編輯們吧哈哈哈哈，聽說教材都要改了，很多老師連夜改PPT，學生連夜背熱點。】
【不要說了，考公考研黨也在背好嗎】
【英語閱讀都逃不了好嗎我已經開始絕望了，只能發出腐朽地聲音說：江館長不為什麽不晚點爆出來啊！】
【江館長的學校也太牛了，不對，以後是不是就要叫江校長了啊】
【什麽時候可以招生啊！聽說是好多學校的聯合項目，生源應該都是交換生去吧我也好想報名啊！我真的想去當個木工……】
不管網上的人怎麽玩梗，事情都如江言所料一般發展了，既讓智永的事為大眾所知，又宣傳了一波她的學校，兩全其美。
江言正看著那些言論樂呵呵的時候，APP裏又跳出了兩則提示。
一則是執念果實的，一則居然是她的建築技能的。
江言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連忙點開。
【恭喜館長完成了《蘭亭序帖》的執念，下面發放獎勵。】
【獎勵一：全年代書畫鑒賞大全。
獎勵二：書法技藝升至二級。】
APP這次居然不摳門了連學習大禮包裏的都幫她升級了
江言看著不斷閃爍的學習大禮包馬上點開看了看，就見裏面的書法一欄此時閃動金光。
【形為神聚，恭喜館長成功掌握書法之形。】
看到這裏江言嘴角一抽，果然這個APP不做人，它怎麽不摳門呢她自己最近領悟的東西居然還不被APP當獎勵來邀功！
要知道江言在智永的閱讀裏看著他臨帖就已經有了一些意動，後面因為在博物館裏無事她就天天練習，果然覺得自己的字形意之間多了幾分風骨。
她本來以為是錯覺，結果APP現在告訴她那不是。
算了，也不指望這個會吞她功德值的破APP有多大方了。
江言又點來了另一個提示。
【巴黎聖母院塔尖成功落成，恭喜館長建築技能升級。】
暫時收回剛才罵APP的話，這倒是一個好事啊！
建築技能終於升級了，就讓她來看看會成什麽樣子吧。
江言搓了搓手愉快點開了亮著金光的建築技能，她發現裏面板塊除了先前的“設計繪圖”、“材料分析”、“古法”，“建造”幾個之外，又多了一個“結構覆原”。
她面上馬上一喜，這可是一個很有用的板塊啊。
要知道在古建築的修覆裏，結構上一個逃不開的話題，特別是華夏傳統建築結構本身的覆雜多變，有了這個結構覆原可以幫她省很多事。
正高興著，江言又看到這個技能的修覆範圍也由之前的一百平變成了一千平。
這可是質的飛躍啊！這波是真的不虧了！
江言領完了獎勵面色格外紅潤起來，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下她離可以修覆圓明園又近了一步了啊。
這麽想著江言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而這時她卻瞥見自己窗外出現了兩個光頭。
其中一個她認識，正是她家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佛家電子搖滾樂愛好者覺緣。
但是另一個光頭她不認識啊，難道他們樂隊又加新人了
發展得這麽迅速的嗎
江言悄悄走過去想一探究竟，就看到兩顆光頭齊刷刷轉過來，她這才看清了另一個光頭的樣子。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是蒼老的和尚，身上布滿了類似皸裂一樣的痕跡，他的脊椎也好似是受了什麽傷，整個人都是歪著的。
只是他的神色卻格外的慈悲，還有一只小鳥在他肩頭蹦蹦跳跳。
APP又跳出來了提示。
【野生展品】
名稱：佛宮寺釋迦塔（應縣木塔）。
現主人：無
人形形態：和尚。
習性：樂天知命，喜歡小動物。
狀態：損壞嚴重。
江言微微皺了皺眉，看到損壞這兩個字她就知道不好了，這文物應該是來求救的。
她正準備開口卻聽那應縣木塔道：“江施主，阿彌陀佛，貧僧多有打擾了，此次只是聽聞覺緣他們的樂隊有新表演，所以特來叨擾……”
“”
這居然不是來找她修覆的，而是真的來聽覺緣他們的搖滾的
你們這些佛家文物的心這麽難琢磨的嗎
根本把握不住啊。
不過江言還是開口問道：“你損壞很嚴重，需要我幫忙嗎”
應縣木塔了然一笑：“貧僧早就聽聞江館長功德無量，只是貧僧不需要，松樹千年終是朽，槿花一日自為榮，人有生老病死，我亦有興衰交替。”
江言聽著這猛然一聽看上去格外有哲理的話卻嘴角向下撇。
“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一天是一天，哪有還沒有死就先放棄的道理！”
“再說了，你死了可就聽不到覺緣的新作了，還有你肩上那鳥怎麽辦……”
江言話音剛落，就見她面前的應縣木塔“嘭”地一聲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那只小鳥。
小鳥撲閃著翅膀急切開口：“江館長！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們的木塔！”
“……”
哦，鳥妖啊。
鳥妖也不管江言反應，一股腦繼續說：“他現在已經不能離開應縣了都只能靠我們幫他傳遞影像，他身上都裂開了變形了，他要壞掉了。”
鳥妖說話很快，雖然說著人言卻依舊像是在嘰嘰喳喳，可是江言卻聽得很清楚——
他在幫應縣木塔向她求救。
江言擡眼笑道：“好吧，這個委托我接了。”
“不過我得先到地方去看看他的具體情況。”
大話她是不能說的，她怕說了又不能完成這只鳥肯定是會傷心的。
而且……按照應縣木塔剛才表現出的態度，他大概率不會配合的。
估計還要做一做工作了呢。
那鳥妖一聽江言答應立馬撲閃著翅膀沖向她，只是剛飛到半道就被一只靈巧但是身軀“龐大”是黑貓飛撲到地上。
黑貓一爪子摁住那只鳥妖，嘴角微微上揚：“這是給我的新玩具嗎鳥妖啊，好久……”
“……”
你怎麽都是貓妖了還改不了捉鳥的毛病，怪不得他們博物館裏除了那些很貴的“本土鳥”之外就沒有一只鳥敢飛來了。
這下罪魁禍首找到了呢。
江言一把上前把黑貓爪子給挪開，然後義正言辭道：“玄哥，扣你三天小魚幹啊！”
這給別人家的寵物要是給弄傷了要賠錢怎麽辦這妖怪受傷看病肯定很貴！
他們博物館什麽家庭啊，可沒有這個多錢，要知道她可是才被莫名克扣了十點功德值，而且還沒有追回來呢。
本不“富裕”的家庭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
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扣小魚幹的黑貓“嗷”地一聲跳了起來：“為什麽”
江言瞥他一眼：“收拾收拾吧，咱們又要出門了。”
聞言小明和陶五探頭進來似乎是在確定，江言對他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江言的APP好友裏來了一個添加信息，她一看發現是應縣木塔。
江言看了看剛被拍在地上的小鳥心裏一跳，不是吧，家長這就來要賠償金了
要拔玄哥多少毛才能賠得起啊！
江言咽了咽口水，還是點了通過，不等她開口道歉，那邊應縣木塔已經發來了一條消息。
【應縣木塔：江館長，其實我想請您修另一件東西。】
你自己壞成那個樣子了還讓她來修別的
不過幸好不是來要賠償金的。
江言松了一口氣然後回覆道：讓我修什麽呢
【應縣木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記得我想要修一件東西，但是我忘了那是什麽了。】
“”
江言覺得這應縣木塔肯定是故意在逗她，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修什麽就讓她去修
修空氣嗎
所以她這次不但要去給這個不想被修的文物做思想工作，還要幫他找回記憶
江言嘴角一抽，她現在需要管的閑事還真是越來越多了呢。
算了，還能怎麽辦，也不能不去啊。
江言一邊搖頭一邊按住要求悄悄偷下魚幹的黑貓。
下一站，應縣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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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教育出版社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會議主題逃不過“江言”兩個字。
主編任梁清一開始本來也就是個吃瓜人，《蘭亭序帖》不是王羲之寫的，這個開題可是吸引了好多人眼球啊。
她也很久沒有見過歷史學界這麽熱鬧了, 為此還拉了社裏人開了個小群每天討論這件事的進展。
只是現在她看著群裏那些或理性或吃瓜的言論只想給當初看熱鬧的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你吃瓜！現在瓜砸身上了吧！
任梁清嘆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保溫杯裏的裝著的冰可樂，這才對她組裏的編輯們開口道：“沒跑了，這下是蓋棺定論了, 都別存著僥幸心理了，咱們這教材得改了。”
她話音未落就收獲了一堆“嚎叫”，還要加上許多唉聲嘆氣。
“怎麽偏偏就輪到我們了呢……這得要改多少啊不只是主流教材, 還給各種教輔書籍，還有字典這些……”
“最慘的難道不是快要參加高考的學生還有他們老師這又來一個大熱點, 又多了一些要背要理解的資料！”
“你怎麽這麽會為他人考慮呢先想想我們的工作量吧！”
任梁清聽著這些討論也不禁“老淚縱橫”, 知識得到了更完善更科學的更替她覺得很好, 只是一想到為此要增加的工作量，她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度數可能又要高一點了。
她看著面前手機上江言的照片，突然心裏升起一個怪異的想法：能不能讓江館長以後有什麽發現的時候先通知一下他們, 讓他們有所準備啊！
同樣有這樣想法的還有很多人。
不過江言現在也不好受。
“他們還在門口”
江言滿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剛在門口溜了一圈打探敵情的黑貓。
卻見黑貓抖了抖身上的毛，不知不覺“可能”超重的肉肉微微晃動，尾巴倒是一如往常輕輕搖晃。
“在, 而且越來越多了, 他們手裏的那些機器差點晃傷了我的眼睛，這必須算是工傷, 今晚加菜，水煮魚！”
他已經看好要點哪一家的外賣了, 只是差一個契機而已，現在正好有了。
“……”
江言沒有理會黑貓趁機敲竹杠的行為, 而是嘆了一口氣，這群記者還真是難纏啊。
以往她鬧出那些新聞也沒有見他們跑來采訪啊，怎麽這次這麽不一樣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林家軒的電話又來了。
江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點了接聽，這種事還是問問過來人好。
只是不等她開口，林家軒就在那邊如同開機關木倉一般說道：“小江啊！你這次的勝利可是坑苦了好多出版商啊，你知道他們要重新修訂版本是多麽麻煩的事情嗎”
他今天都接到了好多老友來的訴苦電話，其中還有一個當時和他信誓旦旦地爭執江言的觀點肯定是不對的老頭。
現在看那老頭被迫加班他只覺神清氣爽，甚至故意給人發了好幾次自己五點打卡下班的小視頻。
不過這些事他就不用給江言說了。
聞言江言也是一楞，還有這回事
她轉念一想確實也是，這種肯定是需要修訂的，但是……這工作量應該很大吧，估計沒個一兩年市面上關於《蘭亭序帖》的資料都不能完全更新完。
“……”
江言默默給那些打工人們點了一根溫馨的蠟燭。
林家軒繼續說：“你這次在學術界算是徹底闖出名堂了，你的學術演講準備安排在什麽時候啊”
“啊什麽學術演講”
還有這東西嗎
聽到這個回答林家軒在電話那頭一拍腦門，他倒是忘了江言不知道這個規矩啊！難怪這幾天她這邊都沒有什麽動靜，他還以為她已經選定好演講學校了呢。
林家軒馬上道：“一般在學界一個新的發現被證實後都是要開一場演講的，都是我各大大學，也算是給自己的觀點刷一下臉。”
也是順便將觀點完全科普下去，雖然江言這次的發現完全不用科普已經是全民皆知了，不過一些程序還是要走的。
江言沈思了兩秒，然後問：“能不能不開”
她還想在博物館裏偷懶呢，而且這個又不能換錢，沒什麽用。
“小江啊……”
林家軒這一刻幾乎要有一點恨鐵不成鋼了，怎麽這小妮子這麽視名利如糞土呢這要是換了別人可不得開個巡回演講
江言讀出了林家軒話裏意思，還是想拒絕，她可是無利不起早的，絕不打白工，唔……對一些文物除外，嗯……對國家也除外！
只是她突然想到，這不就是現成的給她要辦的技術學校的宣傳途徑嗎
這可是能省一大筆錢啊！
想了想江言馬上變了口風：“林館長，我演講就選在我們自己的學校吧。”
不花錢的免費宣傳，安排！
江言掛了電話，本來還興高采烈的神情沒一會兒就垮了下來，宣傳是有了，可她學校呢
她學校現在還是一塊荒地啊。
因為太忙，國家給她發的那塊地一直空置在那裏，還什麽都沒有呢。
至少得先有棟樓。
江言看了看APP，又罵了一句沒用東西然後轉身按住察覺了危險下意識要逃跑的黑貓。
“玄哥！拔幾根毛吧！就幾根！江湖救急啊！”
“”
黑貓滿臉難以置信，就連胡須都因為太震驚而發抖。
這個財迷又想拿他的毛換什麽！
就在一人一貓對峙的時候，陶五走了出來，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顆亮晶晶的珠子。
“師父，可以用這個。”
江言雙手按著黑貓沒有松手，狐疑問：“這是什麽”
能換鐵錘他們來給她修一棟樓嗎
現在可不是一間展廳那麽簡單了啊，升級了啊。
陶五神色如常：“龍珠。”
這兩個字一出，江言小明還有黑貓都被震在原地，這東西也能拿出來換錢嗎
江言雖然偶爾是江扒皮，卻也還是停留在薅點毛的尺度上，她連忙擺手：“這麽貴重的東西……”
“不是我的，是以前別龍送的。”
和他打架輸了被他拿走龍珠怎麽就不算是白送呢
和江言相處久了，陶五的腦回路也不自覺地往她靠攏了。
江言到嘴邊的拒絕突然就咽了回去：“真的你還有這樣的龍朋友嗎”
這麽大方可不得多來幾個。
陶五想了想答：“如果師父想，也可以有。”
他確實還知道幾條龍現在的住所。
“……”
這個答案聽起來怎麽哪裏不對的樣子
江言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深問了，這也是為了她的小心臟好。
她拿起那顆看起來很小的龍珠在手裏把玩兩下，然後就滿臉笑意地點開了鐵錘的新信息欄。
【江言：錘錘！最近有空接個大活嗎】
【鐵錘（檔期已滿版）：江館長，看我的名字。】
最近她的便宜師父難得不出去惹事，他們的債務稍微不那麽緊了，可以不用拼命接活了。
江言看著鐵錘的名字不置可否，她拍了一張龍珠的照片發過去。
下一秒回覆就來了。
【鐵錘（只為江館長服務版已上線）：館長大人～請問您有什麽需求呢我們鐵錘施工隊一定包君滿意！】
江言看著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笑了笑，剛想打字說自己的訴求，突然就停下了。
看鐵錘這表現，這龍珠比她想象中值錢多了啊！
那必須每一分都花到刀刃上。
【江言：錘錘你覺得這個能讓你們修多少東西呢】
“……”
對面的鐵錘看著江言這條回覆拍了拍大腿，就知道她不好對付啊！
本來鐵錘還想趁著江言不懂“物價”稍微賺一點點“小差價”的。
果然是不好忽悠的江館長。
鐵錘細細思索一番，最後決定文裏長期合作還是別太貪心了。
【鐵錘（只為江館長服務版本已上線）：館長大人～不瞞您說，這龍珠確實貴重，起碼能讓我給您再修十間你們博物館。】
江言震驚，要不是她多留個心眼，差點就被帶溝裏去了啊！
怎麽同樣是修士，她家小明就那麽單純呢還是得繼續教育啊，看看人家鐵錘這老奸巨猾的樣子。
她一邊感嘆一邊回覆。
【江言：那就先給我修個利息吧我想要一棟教學樓。】
江言把自己的要求和鐵錘說了一下，很快兩個人就愉快地溝通好了。
最後江言還又薅了一把羊毛讓鐵錘順便幫她把障眼法也給解決了。
畢竟那麽大一棟樓突然拔地而起可是會上新聞的，必須稍微遮掩一下。
解決完這件事，江言美滋滋地重新躺回了躺椅。
這時小明又走了過來：“館長，況慧找您。”
江言這才想起，那些專家都走了，況慧還沒有走呢。
她立馬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進了辦公室。
此時的況慧正提著她那個保險箱站在裏面，一見江言來了她也沒有多說，只是把保險箱往江言桌上一放。
江言看著況慧那張純良的臉，就想起了也是頂著這張臉把蕭翼給騙得團團轉的辨才。
她對智永和辨才這師徒兩已經有一點ptsd了。
不等她開口，況慧直接道：“江館長，這幅《蘭亭序帖》是您發現了真正作者，所以我決定把它捐贈給您。”
況慧說話的時候，她左右兩邊站著的書老師和另一幅《蘭亭序帖》。
他們正一臉看自家小孩長大了的表情看著況慧。
“……”
幸好況慧看不到，不然得覺得這兩人變態了。
不過她也不打算拒絕。
“那就謝謝您了況小姐，這邊來辦一下手續吧。”
等辦好一切，況慧好似松了一口氣一般臉上又露出了一點喜色。
她剛走出山海博物館就迫不及待地和律師聯系。
她已經按照遺囑捐了那幅畫，那接下來她就該領錢了吧
況慧心裏還是有一些忐忑，這一切來得太離奇了，又完成得太順遂了，她也有些拿不定。
只是那律師很快就應承下來，然後說讓她去事務所那一封委托人留下的信之後就可以得到錢了。
況慧將信將疑地去了。
律師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遞了一封已經有些泛黃的信給她。
況慧拿著那封信，只見封面上寫著幾個格外靈動飄逸的字——
山海居主人留贈。
“……”
她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想到江言的山海博物館。
鬼使神差的她拆開了那份信。
信很短，甚至沒有擡頭的稱呼，而是很直接的就進了正文。
【別害怕，這只是買你字的錢，不過記得繳稅喲。】
況慧看著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更覺得疑惑，她又翻了翻那信，卻發現背面還有一句。
【別告訴江言，我怕她心疼。】
句末還畫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臉，看上去倒不是怕江言心疼，而是寫這封信的人自己心疼了。
況慧依舊摸不著頭腦，而這時她的手機收掉一條短信，是銀行發來的大額轉賬匯入通知。
“……”
況慧楞在當下。
而此時的江言在那張躺椅上曬著太陽睡著了。
她睡得極沈，卻不知不覺聽到了下棋的聲音。
她尋著聲音看去，發現是在智永那間寺廟的靜亭裏，智永正在和辨才下棋。
辨才滿臉苦惱，好像是被這步棋給難住了無從下手，而智永卻在他對面故意哼著小調。
那調子格外輕快，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笨蛋小徒弟。
沒一會兒辨才便開口喊了一聲“師父”，那語氣格外委屈。
智永這才哈哈大笑，然後伸手去拿了一顆辨才執的黑子放到了棋盤上：“看看，這不就活了”
辨才看了看棋盤上現下的棋局大呼厲害。
“師父，我要是有你這般厲害就好了！”
智永撚了一顆白棋在指尖又笑道：“這難度恐怕有些高了。”
聽了這話辨才鼓起了臉：“師父！”
智永這才話鋒一轉：“如此……那若有來世就讓為師用你這副皮囊吧。”
“讓為師幫你笨上一笨。”
“……”
聞言辨才更氣了。
江言看著這下著棋入了她夢的師徒倆突然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智永用了辨才的皮囊
所以況慧是……
下一刻江言醒了，她下意識去拿了手機，卻發現APP裏跳出了一條兌換提示。
【館長已成功消耗10點功德值。】
“嗯”
她什麽時候兌換的兌換什麽了
江言檢查了一下自己兌換的東西，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系統bug了這破APP怎麽還吞積分啊！能不能來個投訴渠道啊，她要投訴！
※
“江館長的學校這麽快就建好了效率真高啊，不知道找到什麽施工隊啊”
“你難道就好奇這個我可是好奇江館長這學校長什麽樣啊，畢竟可是打著要傳承各種失傳技術的藝術學校，可不能太難看吧”
“如果是普通教學樓我真的會失望的。”
受邀來參加江言第一次學術講座的記者們坐在最前面擺渡車，而後面的都是一些專家學者和各大高校派來的學生們。
林家軒和項懷風也在其中。
“老項啊，這學術界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吧文史類的講座也很少看到這麽多人啊。”
林家軒看著身前身後那烏泱泱的一大片人滿臉的驚喜。
項懷風難得沒有和他鬥嘴，而是點了點頭：“是啊，現在在大學裏不動員宣傳就能滿座的講座大多數都是些企業家回校演講吧。”
這也怪不得學生們，畢竟在這個經濟利益至上的社會，更想知道怎麽賺錢完全不是個羞恥的事情。
不過項懷風還是為了江言的講座能有這麽多人而感到高興。
林家軒也深以為然，不過還是稍稍抱怨了句：“小江這小妮子不厚道喲，悄悄就把學校修了，好歹我們兩個還是要去當老師的啊，結果還是最後知道，也不知道能修個什麽……”
樣子。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棟古香古色的園林建築出現在他們面前。
林家軒擡手揉了揉眼睛：“是我老眼昏花了小江把山海博物館給搬來了”
項懷風也趕緊戴上老花眼鏡：“好像還真是……”
一座名為“山海學院”的圓林建築群出現在眾人面前。
而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是小明。
她照例如同以往在博物館門口檢票一樣挨個歡迎。
那月洞門兩旁沒有尋常開業會有的各色花籃，而是一些他們叫不出名字但是一看就很是珍貴的奇珍異草。
那些都忘修真界的人送來的。
江言一時還沒有找到地方放於是就隨意堆在了門口，卻沒有想到那些花草的靈氣直接就讓這大門口都自成一派盛景。
那群“沒見識”的記者的閃光燈已經開始閃個不停了。
所有記者心裏都升起一個想法：這趟值了！肯定大新聞了是！
光是這學校建築他們都能寫一篇報道了！
他們正激動著，就見在門口迎賓的高挑女人向他們投來了一個寒星一般的眼神。
那莫名其妙的壓迫感讓所有記者們都格外乖巧的放下設備。
小明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拿出了江言事先給她寫好的歡迎詞。
她拿著紙條直接照本宣科：“歡迎各位領導，老師，朋友們蒞臨……”
“……”
林家軒捂住額頭：“小江這裏的員工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
這歡迎詞都硬生生被她念出幾分“奉天承運”的既視感了。
不過幸好江言的歡迎詞寫得不長，小明很快念完，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知道是不是被小明身上的“高人”氣質所震懾，所有人都自覺排隊進場，格外井然有序。
這一進來，熟悉山海博物館的人就知道這裏面還是和山海博物館有一些區別的。
舍棄了一些大型景觀，換上了一些更實用的建築，但是總體上依舊古香古色。
一些當老師的學者已經在心裏想著，這山海學院要是開了學，那以後的最美校園評比可都不用比了。
舍這其誰啊
小明沒有讓他們瞎逛，而是直接將他們領進了今天演講的場館裏。
他們進了場館，只見內部陳設也沒有一絲松懈，只是又將傳統的審美和現代稍作融合。
他們按照位置上的名牌落了座。
等整個會場都坐滿，就見長身玉立卻穿著繡著山海學院字樣的圍裙的陶五推著餐車挨個給他們發了一杯茶和一碟中式點心。
只是陶五通身的氣度路過他們身邊就已經有一些小年輕自覺站起來雙手恭敬地接了茶。
等陶五推著餐車走過去，他們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不過看到其他人也這樣他們才稍微心安了一點。
“這茶湯白成這樣……不是什麽好茶吧”
一個記者終於逮到一點自以為的爆點，還想說什麽，就見他前後左右的人都轉過頭來看“猴子”一樣看他。
他砸吧了一下嘴道：“怎……怎麽了”
“你喝喝看”
記者沒有多想，直接仰頭牛飲一口，然後呆住了……
所謂的唇齒生香，餘味悠長就是這樣的嗎
這可太好喝了！
他又我拿了一塊糕點，只一口就差點感動出眼淚來：“這能續嗎能打包嗎對外出售嗎太好吃了！”
而這時，黑貓正跟在陶五身後。
“龍，你再給我一塊！”
“不行，剩下要留給師父。”
“江言吃不了那麽多。”
“那剩下的再給你。”
黑貓看著這條油鹽不進的龍氣不打一處來，這龍好不容易調味正常一次，還不給他吃個夠那他以前喝那些難喝的粥都白喝了嗎
他一會兒就去找江言告狀！
江言正在後臺準備演講，說是準備其實是依舊在追查她那神秘失蹤的十點功德值。
發完茶水糕點的陶五這時走了進來，拿了一碟從餐具上就和那些人用的不一樣的茶水糕點放到江言面前。
江言仰頭問：“是不是時間差不多了”
陶五回答：“不急，可以先吃完。”
“……”
江言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明明距離演講開始就只有五分鐘了，陶五的時間觀念有點不同尋常啊。
她喝了一口茶就站了起來。
“講完再吃吧，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說著江言就往演講臺走。
江言長得很美，只是因為她的學識和成就經常讓人忽略了她的美。
她本人倒是不在乎這點。
只是這一次她從那帷幕後走出來，到演講臺那麽短短一截路，燈光落在她身上都仿佛是溫柔聖光一般。
下面的閃光燈再次不停閃爍。
江言站定，她沒有多廢話，而是直接開始了正題。
“我很高興能揭開這個千年的“騙局”，到今天終於可以說《蘭亭序帖》作者智永。”
“只是今天我並不想說自己的這個發現，畢竟大家現在就可以在網上搜索到一大堆相關論文，很多學者其實已經比我考究得更深入了。”
“而我今天只是想和大家講一個故事。”
江言面帶微笑開始給下面的人們講起了智永的一生，從他被迫臨摹王羲之到他開了這麽一個持續千年的玩笑江言都一一道來。
不為別的，她只是想讓更多人去知道智永的心路歷程。
可以不只是討論和驗證《蘭亭序帖》裏他的筆風，而是去說——
“天下第一行書是智永寫下的。”
“在某種程度上，他超越了王羲之。”
臺下，況慧正坐在第一排，她聽著江言嘴裏的故事卻不知為何淚流滿面。
她驚訝的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只是心底好似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你終於得到了你想要的。
等江言講完，臺下寂靜了幾秒然後發出了如雷一般的掌聲。
林家軒滿臉欣慰：“小江聰明啊，知道現在研究這個的人多幹脆另辟蹊徑當起心靈導師了，很成功的演講嘛！”
項懷風瞪他一眼：“人家江館長這是以事喻人，很適合今天來的學生們聽！而且這裏面的一些歷史知識你沒有聽出來就是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然後放大招才厲害，沒看到都有老家夥在記筆記了嗎”
他一說完就發現林家軒狐疑地看他然後說：“你孫女最近也迷上打游戲了你都會說放大招這種詞兒了！”
“……”
項懷風不想理他。
而江言的演講就這樣落下來圓夢的帷幕。
很快網上就開始流傳起這個演講視頻了。
【我以前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江館長顏粉可是她還那麽有才華，我在顏粉和事業粉身份中我無法取舍啊！】
【江館長這個故事講得真好，心疼故事裏的智永，幸好千年後有江館長這樣的學者能幫他揭開真相。】
【一個被前人光環掩蓋住的天才，好可惜啊。】
【雖然很可惜，但是大家先心疼一下因為他的“惡作劇”要改各種出版書的編輯們吧哈哈哈哈，聽說教材都要改了，很多老師連夜改PPT，學生連夜背熱點。】
【不要說了，考公考研黨也在背好嗎】
【英語閱讀都逃不了好嗎我已經開始絕望了，只能發出腐朽地聲音說：江館長不為什麽不晚點爆出來啊！】
【江館長的學校也太牛了，不對，以後是不是就要叫江校長了啊】
【什麽時候可以招生啊！聽說是好多學校的聯合項目，生源應該都是交換生去吧我也好想報名啊！我真的想去當個木工……】
不管網上的人怎麽玩梗，事情都如江言所料一般發展了，既讓智永的事為大眾所知，又宣傳了一波她的學校，兩全其美。
江言正看著那些言論樂呵呵的時候，APP裏又跳出了兩則提示。
一則是執念果實的，一則居然是她的建築技能的。
江言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連忙點開。
【恭喜館長完成了《蘭亭序帖》的執念，下面發放獎勵。】
【獎勵一：全年代書畫鑒賞大全。
獎勵二：書法技藝升至二級。】
APP這次居然不摳門了連學習大禮包裏的都幫她升級了
江言看著不斷閃爍的學習大禮包馬上點開看了看，就見裏面的書法一欄此時閃動金光。
【形為神聚，恭喜館長成功掌握書法之形。】
看到這裏江言嘴角一抽，果然這個APP不做人，它怎麽不摳門呢她自己最近領悟的東西居然還不被APP當獎勵來邀功！
要知道江言在智永的閱讀裏看著他臨帖就已經有了一些意動，後面因為在博物館裏無事她就天天練習，果然覺得自己的字形意之間多了幾分風骨。
她本來以為是錯覺，結果APP現在告訴她那不是。
算了，也不指望這個會吞她功德值的破APP有多大方了。
江言又點來了另一個提示。
【巴黎聖母院塔尖成功落成，恭喜館長建築技能升級。】
暫時收回剛才罵APP的話，這倒是一個好事啊！
建築技能終於升級了，就讓她來看看會成什麽樣子吧。
江言搓了搓手愉快點開了亮著金光的建築技能，她發現裏面板塊除了先前的“設計繪圖”、“材料分析”、“古法”，“建造”幾個之外，又多了一個“結構覆原”。
她面上馬上一喜，這可是一個很有用的板塊啊。
要知道在古建築的修覆裏，結構上一個逃不開的話題，特別是華夏傳統建築結構本身的覆雜多變，有了這個結構覆原可以幫她省很多事。
正高興著，江言又看到這個技能的修覆範圍也由之前的一百平變成了一千平。
這可是質的飛躍啊！這波是真的不虧了！
江言領完了獎勵面色格外紅潤起來，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下她離可以修覆圓明園又近了一步了啊。
這麽想著江言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而這時她卻瞥見自己窗外出現了兩個光頭。
其中一個她認識，正是她家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佛家電子搖滾樂愛好者覺緣。
但是另一個光頭她不認識啊，難道他們樂隊又加新人了
發展得這麽迅速的嗎
江言悄悄走過去想一探究竟，就看到兩顆光頭齊刷刷轉過來，她這才看清了另一個光頭的樣子。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是蒼老的和尚，身上布滿了類似皸裂一樣的痕跡，他的脊椎也好似是受了什麽傷，整個人都是歪著的。
只是他的神色卻格外的慈悲，還有一只小鳥在他肩頭蹦蹦跳跳。
APP又跳出來了提示。
【野生展品】
名稱：佛宮寺釋迦塔（應縣木塔）。
現主人：無
人形形態：和尚。
習性：樂天知命，喜歡小動物。
狀態：損壞嚴重。
江言微微皺了皺眉，看到損壞這兩個字她就知道不好了，這文物應該是來求救的。
她正準備開口卻聽那應縣木塔道：“江施主，阿彌陀佛，貧僧多有打擾了，此次只是聽聞覺緣他們的樂隊有新表演，所以特來叨擾……”
“”
這居然不是來找她修覆的，而是真的來聽覺緣他們的搖滾的
你們這些佛家文物的心這麽難琢磨的嗎
根本把握不住啊。
不過江言還是開口問道：“你損壞很嚴重，需要我幫忙嗎”
應縣木塔了然一笑：“貧僧早就聽聞江館長功德無量，只是貧僧不需要，松樹千年終是朽，槿花一日自為榮，人有生老病死，我亦有興衰交替。”
江言聽著這猛然一聽看上去格外有哲理的話卻嘴角向下撇。
“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一天是一天，哪有還沒有死就先放棄的道理！”
“再說了，你死了可就聽不到覺緣的新作了，還有你肩上那鳥怎麽辦……”
江言話音剛落，就見她面前的應縣木塔“嘭”地一聲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那只小鳥。
小鳥撲閃著翅膀急切開口：“江館長！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們的木塔！”
“……”
哦，鳥妖啊。
鳥妖也不管江言反應，一股腦繼續說：“他現在已經不能離開應縣了都只能靠我們幫他傳遞影像，他身上都裂開了變形了，他要壞掉了。”
鳥妖說話很快，雖然說著人言卻依舊像是在嘰嘰喳喳，可是江言卻聽得很清楚——
他在幫應縣木塔向她求救。
江言擡眼笑道：“好吧，這個委托我接了。”
“不過我得先到地方去看看他的具體情況。”
大話她是不能說的，她怕說了又不能完成這只鳥肯定是會傷心的。
而且……按照應縣木塔剛才表現出的態度，他大概率不會配合的。
估計還要做一做工作了呢。
那鳥妖一聽江言答應立馬撲閃著翅膀沖向她，只是剛飛到半道就被一只靈巧但是身軀“龐大”是黑貓飛撲到地上。
黑貓一爪子摁住那只鳥妖，嘴角微微上揚：“這是給我的新玩具嗎鳥妖啊，好久……”
“……”
你怎麽都是貓妖了還改不了捉鳥的毛病，怪不得他們博物館裏除了那些很貴的“本土鳥”之外就沒有一只鳥敢飛來了。
這下罪魁禍首找到了呢。
江言一把上前把黑貓爪子給挪開，然後義正言辭道：“玄哥，扣你三天小魚幹啊！”
這給別人家的寵物要是給弄傷了要賠錢怎麽辦這妖怪受傷看病肯定很貴！
他們博物館什麽家庭啊，可沒有這個多錢，要知道她可是才被莫名克扣了十點功德值，而且還沒有追回來呢。
本不“富裕”的家庭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
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扣小魚幹的黑貓“嗷”地一聲跳了起來：“為什麽”
江言瞥他一眼：“收拾收拾吧，咱們又要出門了。”
聞言小明和陶五探頭進來似乎是在確定，江言對他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江言的APP好友裏來了一個添加信息，她一看發現是應縣木塔。
江言看了看剛被拍在地上的小鳥心裏一跳，不是吧，家長這就來要賠償金了
要拔玄哥多少毛才能賠得起啊！
江言咽了咽口水，還是點了通過，不等她開口道歉，那邊應縣木塔已經發來了一條消息。
【應縣木塔：江館長，其實我想請您修另一件東西。】
你自己壞成那個樣子了還讓她來修別的
不過幸好不是來要賠償金的。
江言松了一口氣然後回覆道：讓我修什麽呢
【應縣木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記得我想要修一件東西，但是我忘了那是什麽了。】
“”
江言覺得這應縣木塔肯定是故意在逗她，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修什麽就讓她去修
修空氣嗎
所以她這次不但要去給這個不想被修的文物做思想工作，還要幫他找回記憶
江言嘴角一抽，她現在需要管的閑事還真是越來越多了呢。
算了，還能怎麽辦，也不能不去啊。
江言一邊搖頭一邊按住要求悄悄偷下魚幹的黑貓。
下一站，應縣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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