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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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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一個月後。

“不對, 你這個不能直接彎折,你要靠眼睛我判斷角度。”

“師父,這裏真的不能用角尺嗎我們的工具很先進……”

“咳, 好像也可以,你把你說那個什麽尺子拿給我看看,我也學習一下!”

江言照例來到巴黎聖母院修覆施工現場看進度,結果沒想到剛一走進來, 就看到華夏的工匠們被一群外國工程師團團圍住,一個一個變調的“師父”叫得格外賣力。

吳三木正叉著腰在給蒂姆講解榫卯的一些要點,而蒂姆則趁機告訴吳三木現代器具的運用。

他戴著老花眼鏡把那工具拿得有些遠, 手反覆撫摸:“你這個東西有點高級啊,我老了, 整不動咯……”

他雖然這麽說著, 可是眼裏卻寫滿了“求知與渴望”, 對那工具愛不釋手。

蒂姆一聽這話頓時不高興了,他十分高大,快一米九的大個子站在一米六多的吳三木面前更顯壯碩。

但是此時他卻彎著腰:“不!師父!你不能這麽想!您的技術那麽高超, 這些工具肯定信手拈來的。”

“而且它們很省力,可以幫助你完全更多的奇跡!”

對於吳三木的技藝,蒂姆只覺得神乎其神。

吳三木聽了這話臉上也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來, 他又看了看那工具:“我真能學會”

如果可以的話, 借助這些新工具他能把自己的技術發揮得更好,可以稍微彌補一點時間給他造成的影響。

畢竟, 他已經快七十歲了,很多時候其實已經力不從心了。

蒂姆一拍胸脯:“當然了!師父!你學會了可以繼續教我!”

吳三木一聽這話直接笑出聲, 他擡手拍著眼前這個大個人的手臂:“你小子在這裏等著我呢!”

蒂姆笑得一臉憨厚。

江言站在旁邊看著正拿著最先進鉆刻一體的鑿刀研究的吳三木一時有些恍惚。

這裏是什麽新老木工學習交流大課堂

不過,這很好。

而另一邊, 周亦墨也在神采奕奕地開課,只是他面前坐著的都是一群外國工程師。

這群工程師江言是認得的,他們本是來負責巴黎聖母院塔尖鉛粉等著色問題的。

只是現在他們一人抱著一筆記本正專註地看著周亦墨。

周亦墨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塊黑板,他的英語很好,所以板書上寫的也都是英文,但是有一些專業詞匯還是用的中文來代替。

“周教授!您這裏講慢一點,就是灰度這個調和公式,我還是沒有太理解。”

“周教授,這種華夏傳統的灰制材料怎麽能達到長久的附著效果呢”

周亦墨的面前擺著的正是他之前給那些學生上課時候準備的教案。

只是當時在教那些學生的時候可沒有一個有這些人的認真和專心。

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開始仔細地給這些工程師們解答。

所有人都沈浸在學習工作裏,沒有一個察覺到她來了。

江言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不要打擾他們的好。

她走出工匠們所在的地方,正好就碰到了勞倫斯,她正準備“陰陽怪氣”一句,就見勞倫斯對她深深鞠了一躬。

江言一楞,立馬跳到一邊,這什麽啊突然來這麽大禮,不是要放大招了吧

勞倫斯見江言這反應也是有些無奈,他站直身體對江言說道:“江館長,我為之前我的自負向您道歉,您提出的方案在現在看來確實是無可挑剔的。”

“嗯”

江言看著這個前幾天還和她不太對付的人,覺得這太陽可能真要從西邊升起了。

勞倫斯繼續說:“我們第一階段項目驗收已經告一段落了,您帶來的工匠完成的部分簡直……不可思議!”

他越說語氣就越激動:“這建築就是華夏船工工藝和我們西方現代器具的完美結合!”

“我現在已經能夠看到我們修覆計劃全面成功的曙光了!”

“而且,你們華夏工匠真的太無私了!他們居然願意將這麽重要的技術無條件地教授給我們的工程師們!”

“我們這邊已經有好幾個建築學院希望能夠聘請他們任教。”

江言這下明白了,合著這小子是在打他們華夏工匠的主意啊!

這些工匠們確實是人形瑰寶,他們的技藝就是他們最大的名片。

不過……

江言看著勞倫斯,她也不準備刁難他巔,而是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但是你們可以去詢問他們本人的意見。”

她知道這些工匠在國內的情況,他們大多數都沒有一個真的技藝傳承人,並且生活過得很是貧困。

本來江言是準備等回國就給他們搞一個技術學校的,但是看現在這個樣子,她覺得還是讓他們自己來選擇更好。

他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未來。

勞倫斯一聽這話頓時愉悅起來,他看著那群正在教他們工程師的老工匠們信心十足。

只要他們能給足夠好的待遇,這些工匠肯定會留下的!

他這麽想著就派人去問了。

很快,這個消息也傳回了國內。

微博熱搜榜一:F國多所建築學院高薪聘請華夏老工匠任教。

【什麽情況啊這是外國人跑來挖我們墻角了我們的技術要外流了絕對不行啊!】

【笑死,要被別人挖走了知道要保護了!在這之前幹嘛去了】

【這真的有點諷刺了,我們的好東西我們自己不知道不珍惜,結果一出國就被人家發現了要往家裏搬了,這我們還真的反駁不了啊。】

吳金水看著手機裏這些消息有些不敢相信,他看著這個微博熱門上他爺爺被那些外國人簇擁著的畫面覺得格外陌生。

那真的是他的爺爺嗎他在教一群國外工程師學木工

吳金水覺得一切有些錯亂,明明在一個多月前,他的爺爺還在逼著他學這些“沒用的東西”。

可是一轉眼這就成了外國人搶著要學的技術了

還要讓他爺爺去建築大學當老師

他那個一輩子沒有讀過書只會做一手木工活的爺爺要去大學當老師了……

吳金水的臉上全是震驚。

而這時他家的門響了,他爸跑去開門,就見門口站著的是他們村長和幾個一看是領導的人。

村長笑得滿臉都是褶子:“這就是我們吳三木同志的家人!”

說著他又介紹起那幾個人來:“這是市裏來的……”

吳爸一楞,趕緊擦幹凈手去握手,他拿手肘頂了頂吳金水做口型:啥子情況喲

吳金水心裏隱約有一個猜測,但是他卻不敢肯定。

那幾個市裏來的領導滿臉笑意:“這就是金水吧我們聽說過你,你就是吳三木吳老爺子現在唯一的傳人吧”

吳金水蒙蒙地點了點頭又馬上擺手:“不是什麽傳人,就是和我爺爺學過……”

那人一拍手:“好!學過就好!有出息啊,能把吳老爺子的技術學起來就好!”

說著他臉上又露出一點羞愧來:“是我們之前做得不好,對於這種傳統技藝的認知不夠,沒有做好保護,讓老爺子這一手技藝沒有用武之地,還差點……”

“但是以後不會了。”

“金水啊,希望你們能讓吳老爺子回國,我們是絕對不會讓他的技術再埋沒了的!”

吳金水聽著這些話,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木木地跟著點頭。

等送走了這些人,關上門他爸爸媽媽馬上圍過來問他:“金水!咋回事啊你爺爺不就是去國外做個木工活嗎”

他們不知道什麽是巴黎聖母院,只覺得吳三木就是折騰,一大把年紀還上國外接活兒。

不過更多的也是對老人的擔憂。

“我爸這也真是,去一個多月了,就我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是一次不打來啊,每次還嫌我啰嗦,要不是有村長保證是正規的事,我都擔心死了!”

吳爸碎碎念著,又感嘆一句:“我爸這不是那什麽……樂不思蜀了”

吳媽一巴掌拍他背上:“胡說什麽呢!”

而吳金水卻低聲說道:“可能是真的。”

他爺爺可能不想回來了。

吳爸噌的一下站起來:“啥意思”

“人家F國那邊的建築大學要請爺爺留在那裏當老師了!”

吳爸吳媽瞪圓了眼睛,隔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國外的人瘋了請個老頭當大學老師”

吳金水嘆口氣:“沒聽剛村長他們說嗎爺爺的木工手藝終於……有人……”

說著他有些哽咽。

他爺爺當了一輩子木工,一直想找個人傳承下來,臨到老了終於找到他自己的天地了。

吳爸在吳金水的指導下看了微博這才琢磨過味來:“怪不得……那他們剛才意思是讓我們勸我爸回來”

吳金水點了點頭。

吳爸的臉卻沈了下來,他坐在家裏的那張雕刻得格外精致的木椅上,手撫摸著木把手長嘆一口氣。

這是他爸吳三木做的。

“金水啊,我以前也學跟你爺爺學過木匠,但是我嫌這東西賺不了錢,早早就跑出去打工了。”

“那時候你爺爺提著木棍追了我二裏地。”

“我知道他一直想找個傳人,可是啊,我這不得養家糊口嗎這木工哪裏能賺什麽錢啊。”

“我就看著我爸到了這歲數還在培養你,我想你學,又不想你學,我想完成我爸這個心願,但是又怕你以後怨他。”

說著他又嘆了一口氣,他想起自己小時候跟著爸爸學木工活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喜歡的。

“你看他現在好不容易要去當大學老師了,還是在國外,我們就別拖他後腿了。”

“讓他開心點。”

吳金水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爸爸,隔了很久也才點了點頭。

父子倆一時相顧無言。

倒是吳媽給兩人的背一人一巴掌:“哭喪著臉還沒完了爸這是給咱們家爭光都爭到國外去了,你們還不高興”

“行了,一會兒再給爸打個電話,讓他安心,想留哪裏留哪裏!”

一家三口在這時達成了共識。

而另一邊,周亦墨任教的學校論壇裏有個帖子被頂到了首頁。

【熱帖】華夏古建築史的周教授不回來了

一樓:還有人不知道周教授被F國好幾所建築學校聘請的事嗎聽說那些學校開的條件一個比一個高,我覺得他可能不會回來了。

二樓:啥最近都在埋頭學校,沒有通網,周老頭有啥特殊技能能被外國學校搶啊,他課一般都沒有人選的吧。

三樓:也不是什麽特殊技能,就是“平平無奇”的傳統建築技藝,全國都只能找出十幾個人會那種。

四樓:剛去吃了瓜,你們看那個視頻了嗎全是人家工程師在聽周教授上課,裏面還有幾個我常看的論文的作者!我簡直一個大震驚……

五樓:其實吧,看到這個我有點心虛了,就怎麽人家國外比我們還重視這些傳統技術啊。

六樓:我想起之前課上那個懟周教授說這些不賺錢的,你現在來瞧瞧

七樓:周教授這完全就是昨天你對他愛答不理,今天他就讓我們高攀不起了啊。

八樓:說個更現實的問題,如果這些工匠們都留在國外的話……

九樓:應該不會吧

那個在課上懟周亦墨的學生看著這個帖子也陷入了沈思。

是他太功利了嗎

好像不是,他和很多學生的思想是一樣的,他們要學就只學有用的,以後能變現的。

而這些“老掉牙”的技術不行。

他是真的否定這個技藝嗎不是,作為華夏人他知道傳統技藝的偉大。

可是要他去學那就不太可能。

因為沒有一片土壤可以讓他學以致用。

只是他依舊有些內疚,不只是對周教授,還有對這一門傳統技藝。



F國巴黎。

“你就不怕那些工匠真的全部都留下嗎那這些技藝就徹底在華夏失傳了。”

黑貓趴在桌上,面前是他精挑細選的幾款F國小魚幹,他一邊挨個品嘗一邊和在一旁練字的江言說著。

江言放在毛筆:“那也是之前大家不珍惜的原因。”

“人就是這樣的,你一個勁告訴他們這個東西好,需要保護,他們可能還是嗤之以鼻。”

“但是你告訴他們有人來搶了,他們馬上就會重視起來了。”

總該讓國內的人有一點危機感才對。

黑貓晃著尾巴:“你就不怕玩脫了,他們真的不回去了嗎”

江言語氣帶笑:“放心,不會的。”

她可是留了一手的呢。



勞倫斯領著那幾個大學的人又一次把這一群華夏工匠們給帶到了會議室來。

他這舉動可謂是大張旗鼓了,他本來以為江言會阻止,畢竟他要是真的成功了,對江言和她背後的華夏都不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這代表江言在這個項目上的領導力會減弱,一方面他們能把這些技術徹底收入囊中。

可是江言那裏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覺得很奇怪,按照江言的性格可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啊。

難道她真的放任這些老工匠們自己選擇

那她這次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他們可是帶著最好的條件來的,沒有誰會拒絕這樣優厚的職位邀請的。

勞倫斯想著就對坐在會議室的老工匠們開口道:“不知道各位考慮得怎麽樣了我們滿懷著最大的誠意邀請你們。”

他話說得格外自信滿滿。

而吳三木卻擰著眉:“啥子啊留這裏啊那不得行!”

一旁跟著勞倫斯一起來等結果的蒂姆也是一楞,他以為吳三木肯定會留下的。

蒂姆趕緊說:“師父!為什麽不留下,你不是說過在華夏沒有人願意和您學您的手藝嗎”

吳三木看著這個自己的半個弟子搖了搖頭:“那是以前咯!”

蒂姆一楞,這還分以前現在他還想繼續勸,就聽其他工匠也都發聲表示了拒絕。

勞倫斯的臉瞬間好似裂開了,他不敢相信現在的局面。

還不等他問為什麽,周亦墨就開口解釋道:“抱歉勞倫斯先生,其實我們一早已經商量好了答應江館長的邀請了。”

“”

這裏面還有江言什麽事

勞倫斯握緊了拳頭看向周亦墨,這也是他們最想爭取的一個人選,這個周教授又會e語,學歷又高,還有任教經驗,技術也一流。

是他們名單上的前幾名。

周亦墨笑著說:“在我們剛到的時候,江館長就和我們說了她希望和一些高校聯動,創辦一個進修學校,專門著力於我們華夏傳統技藝的傳承。”

“當然,也對外招收有天賦有興趣的學生。”

“江館長已經邀請我們去當老師了,而我們早就答應她了。”

“……”

勞倫斯的臉瞬間氣紅了!

他就說當時他提出要邀請這些工匠的時候江言為什麽不為所動呢!結果是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她早就在防備他們了,狡猾!實在是太狡猾了!

勞倫斯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他還是試圖扭轉一切:“周教授,我們的待遇……”

周亦墨又搖了搖頭:“恕我直言,江館長給的待遇比你們更高。”

那就是一個頂尖學科的教授能那拿到的待遇了。

勞倫斯滿臉“他不信”。

而一旁吳三木聽完翻譯說了之後也跟著開口:“其實重點也不是錢的事情!是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是有點“封建”的,我們華夏的技藝還是想我們華夏的年輕人來繼承。”

“我們不想自己的手藝在自己的國家斷了根。”

他們不介意這些外國人跟著他們學習,本來也是一個交流,但是他們更想的還是華夏年輕人來學習這些。

只有這樣,這些好不容易傳承下來的老手藝才能繼續在華夏土地上開花結果。

他們這些老家夥最想看到的其實也就是這樣了。

聽完這話,勞倫斯知道他再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

他只能領著那些人往外走了。

誰知道剛出去就正好遇到江言,勞倫斯憋著一口氣上前:“江館長,按照那你們華夏的話來說您還真是算無遺策啊!”

江言一挑眉,她覺得眼前這個像是要把她吃了的勞倫斯其實是想說她“老奸巨猾”吧

不過,既然人家說的是誇獎,她必須照單全收啊。

江言笑意盈盈:“哪裏的話啊還要感謝勞倫斯你啊。”

要不是他們不遺餘力大力宣傳,國內那邊怎麽能引起重視呢要是不能引起重視,她想辦進修學校的事情那肯定不可能像現在這麽順利啊。

可以說勞倫斯才是她這次計劃裏最大的底牌。

勞倫斯咬牙切齒,最終還是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江言對他的怒火視若無睹:“為了感謝您的支持,勞倫斯先生,要不要做個雙贏交易啊”

“……”

勞倫斯額角一陣狂跳,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江言還能說出什麽不要臉的話來!

江言繼續道:“咱們進修學校也會面向海外招生的嘛,你們那一匹工程師要不要來交換學習一下”

江言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這些國際頂尖工程師去了他們學校不但能一舉打響他們學校的知名度,還能給他們帶去國際一流的技術手段和先進工具。

只有新與舊的結合才能讓這些傳統技藝能繼續發光發熱。

這也是她在老工匠們和這些工程師的交流中得出的結論。

勞倫斯也不傻,他一下就明白了江言的意思,可是他好像不能拒絕。

因為這確實一個很好的機會,在這一個月裏,他對這些老工匠可以給他們工程師帶來的進步是看在眼裏的。

不等他開口,蒂姆已經一個健步沖了上來:“可以嗎真的可以嗎江館長我可以現在報名嗎需要選課嗎我能選到我師父的課嗎”

蒂姆萬分激動,本來他以為自己再也不能和吳三木學習了很失落,結果峰回路轉了!

不過是去華夏學習而已,為了知識去哪裏都值得。

江言點頭:“當然可以,給你一個優先錄取。”

說著她又看向勞倫斯:“所以勞倫斯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勞倫斯冷哼一聲格外傲嬌地回答:“我們需要回去再商量。”

就算要答應也不能現在!

江言笑得更燦爛了,她知道目的達到了。



熱搜一:#傳統技藝進修學校正在籌備中#

【啊啊啊啊江館長真的從不讓我們失望啊!嗚嗚嗚真的把所有工匠們都留下了,還給了他們新舞臺,這可太好了!】

【其實我們很多傳統技藝就是雖然保護了,但是沒有舞臺也是沒有用的,就只能淪為小眾。】

【感覺有了學校,學的人多了市場就能建立起來了,我看了吳三木老師傅前幾天那個視頻,榫卯這還能當樂高玩嗎咱們高低也要樂高賣一個價啊!】

【這樣真的很好,又保護了咱們傳統技術,引起了大家重視,又開始開辟新的市場,我必須要說一句:江館長yyds!】

【江館長真的永遠走在文物歷史保護的第一線啊!!】

【只有我是看了巴黎聖母院修覆進度采訪裏所有人都在誇江館長而驕傲無比嗎】

【哈哈哈哈那個視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江館長的誇誇大會呢!真給咱們長臉!】

【但是江館長誇的是我們的老工匠們!大國工匠!以後誰再天天舔什麽國外的工匠精神我就甩這個視頻,看到了沒我們的工匠能修巴黎聖母院,他們的能嗎】

而此時江言對國內網友們的狂歡一無所知。

江言正在和林家軒等一些專家們商量辦學校的事情,她主要是出錢,至於其他的事還是想找更專業的人來辦。

畢竟她可不想再給自己攬這麽大一個活,她可真的會累死的。

眼看著巴黎聖母院的第一期修覆完成得很好,後續其實也不需要她怎麽看著了,一切都走上正軌了。

她決定……回國給自己放個長假了!

她最近東奔西跑那可是太累了,高低得給自己一個愉快假期,並且這次誰都別想打擾她!

她訂好機票就往沙發上一躺:“玄哥,這次我們奢侈一把!帶著咱們家所有熊文物一起去海島上玩……”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那些海島酒店,唉,怎麽就那麽貴呢她可是才花了一大筆錢去辦學校啊!

怎麽才能節省一點呢

她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是鄭士兆打來的。

江言心裏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她不想接聽!

而一旁的黑貓甩著尾巴一下跳過來,金色豎瞳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他伸出爪子幫江言按了接聽。

“”

江言滿臉震驚。

黑貓深藏功與名地直接跳走,去海島他才不要呢,他討厭水!

電話那頭的鄭士兆馬上說話了:“江館長,我這邊有個朋友最近遇到了一點棘手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請您出山”

“……”

江言很想說不能,因為一聽鄭士兆這個神神叨叨的語氣,她就知道這等著她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沒準又是什麽鬧鬼呢!

但是一想到上次她去香江的佳士得拍賣會的時候鄭士兆的招待,她又不能“忘恩負義”,只好滿臉悲憤地瞪著黑貓然後說:“鄭總,您先說說是什麽事吧”

鄭士兆:“江館長,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是開海島酒店的,他很喜歡收藏古木,前段時間他收藏了一塊說是上千年的桐木,簡直愛不釋手,然後他就想著把這個木頭在他的各家酒店巡展,結果……”

結果就鬧鬼了!

江言立馬就想要拒絕,這事情她可幹不了!

“結果才巡到他第一家海島酒店,就出事了。”

“入住他酒店的客人開始挨個做夢,而夢到的內容都一樣,就是有人非要教他們談古琴。”

“啊”

一聽這個江言心裏的害怕稍微消了一點,這不就和她博物館裏那幾個老師一樣嗎

難道也是什麽文物在“好為人師”

江言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鄭士兆又道:“江館長,這事情您要是能解決,我那個朋友肯定是不會讓您白走一趟的。”

江言可恥的心動了。

而且她還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

“鄭總,你剛剛說你的朋友是開海島酒店的”

鄭士兆不愧是坐大生意的,馬上心領神會:“江館長要是喜歡可以去玩一玩,我朋友很好客的,特別是江館長這樣的客人,肯定隨時歡迎!”

這意思很明顯了。

江言立馬一拍大腿:“行!不過我這邊要的房間可能有些多,而且規矩也多,不知道對方介意嗎”

有人請客她可必須把自家那種熊文物們都帶上了啊,就當他們博物館第一次團建吧。

不過她才不想和這些精力旺盛的文物們住一起,她得把他們丟其他房間去。

鄭士兆一聽江言答應得這麽爽快也馬上答:“江館長,我直接讓他給您留一層做好的房間。”

江言喜滋滋地掛了電話,她看向一旁的陶五和小明:“收拾收拾,咱們回國團建去!!”

不要錢就是香!

一旁黑貓一聽這話直接僵在桌上。



江言剛一進博物館,就被她家那群文物團團圍住。

“江言你這次也走太久了!”

“館長,帶了什麽特產了嗎”

“館長這次要在家留多久啊……”

“哢哢哢。”

江言看著這群宛如留守兒童一般的文物們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下一秒她故作為難:“唉,這次也留不了多久呢,馬上就要出門呢。”

“啊——”

在一片抗議和抱怨聲裏,江言又道:“不過啊,這次可不是工作喲,是要去海島度假呢~陽光沙灘海浪~”

她一邊描述就見自家文物們一個個黑了臉。

圖蓮花率先發起抗議:“你工作就算了!怎麽出去玩都不帶我們!我們要罷工了喲!”

洛神泫然欲泣:“……館長,真的不可以帶我們嗎”

海葡萄叉著腰:“我也要去!”

昭公主牽著馬:“度假是什麽”

骷髏假裝抹眼淚:“館長,我們很想你的。”

其他文物也紛紛開始表達著不同程度的抗議。

而江言臉色的笑容卻越來越深。

等他們都鼓著臉的時候她才開口:“我什麽時候說不帶你們了”

“快去收拾行李吧!不過……這次你們只能人形去啊,而且要保證不能惹事!”

至於博物館嘛,江言難得大方地想:稍微歇業幾天也沒事。

聞言,剛還在抱怨的文物們轉身就沖會了自己的房間。

“啊啊啊啊去海島要帶什麽誰知道嗎”

“是不是應該下單泳衣”

“海水能美容嗎”

“骷髏可以在海上浮起來嗎”

“我只在海底待過,這種海面上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咱們畫下水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江言聽著這些文物的對話站在院子裏臉上的表情很是溫柔。

還是回家好啊。

而這是黑貓一尾巴甩她腿上:“不就是不花錢嗎看你高興得。”

“……”

你還我剛才的感動!

江言低頭看著黑貓:“玄哥,承認吧,你怕水對不對”

“……”

黑貓炸毛。



鄭士兆的這個朋友叫做莊琪,是一個酒店大亨。

她最著名的一家酒店就是在著名的千島之國上修建的。

這次江言他們來的就是這座酒店。

江言從直升機上下來,看著那片碧藍海水就已經激動起來。

這次團建值了!!

這時一直在那兒等著的莊琪格外熱情地上前:“您就是江館長吧久仰大名,以前只知道您在歷史文物方面首屈一指,沒想到您在……也是這麽厲害!”

“……”

江言默默低頭,她已經完全能猜出鄭士兆是怎麽介紹她的了!

她真的不是神棍啊!

她尷尬地答:“沒有的事,只是……”

莊琪立馬一臉“我懂”:“你們學者對外要唯物!懂的!”

“不過江館長,您這次真的得好好幫幫我,那塊木頭越來越邪門了。”

“不瞞您說,其實一開始我不信這些的,只是遇到這事兒的人越來越多我也不得不信了。”

“一開始還只是放木頭那一層的客人們會有那個夢,後來發展到整棟樓都做夢了……”

“現在就是其他我們這海邊的海景房都不能幸免了,要知道這中間距離很遠的。”

江言看了看海邊的那個臨海小屋,又看了看遠處只能看到一個小黑點的建築,那確實是有點遠。

這文物很執著啊。

江言問:“那你們試過把這塊木頭拿到其他地方去嗎”

“試過,但是……”

莊琪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我們每次都拿不走它。”

“……”

很好,還玩秦天青把些把戲,這說明可能這島上有那文物想找的人

不過這個暫時還不能確定就是了。

江言又問:“那現在島上還有些什麽人呢”

莊琪道:“我們已經暫時不接任何客人了,但是還有一個房間沒有到期,也不想提前退房的客人,好像他也不在乎做夢。”

“嗯”

難道關鍵就在這個人

江言想了想:“先帶我們去看看那塊木頭吧。”

總得看看是什麽才能決定接下來怎麽做啊,而且她希望這次能速戰速決,她好飛速投入這個不要錢的海島度假裏。

就在江言這邊“認真工作”的時候,她身後那群不知道為什麽批發了好多件花襯衫的人形文物們在那兒竊竊私語。

“原來館長工作就是這樣的。”

“怪不得賺不了錢。”

“你們猜這次文物會是什麽”

“館長肯定現在在想撂挑子去玩……”

聽著耳邊這些話的江言回頭怒瞪他們。

還好莊琪聽不到。

莊琪領著江言到了酒店的二層的一個收藏展覽室,一進門江言就看到了玻璃展櫃裏放著的各式各樣的古木。

江言看到其中一塊長方形古木旁邊坐著一個正翹著二郎腿的男人。

男人手裏拿著一個小冊子,正在上面塗塗寫寫。

“今天該去這個人房間了。”

江言湊近一看,發現那冊子上全是名字,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應該你是現在這所酒店裏所有人的名字了。

合著這文物在這裏玩死亡筆記呢

她倒是要看看這是什麽東西了!

這時APP的提示來了。

【野生展品】

名稱:十大名琴之號鐘(殘缺版)

現主人:無

人形形態:青年。

習性:生性散漫,話癆。

狀態:未契約。

江言直接震了,她是想過應該會是琴類的,畢竟除了這種文物不可能還有別的文物好夢裏教琴了。

就像他們家書老師也只是喜歡教人書法而已。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居然能是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的號鐘。

這琴還被現代人稱為十大名琴之首的,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可是周代的琴!

周代距今……

伯牙彈過,齊桓公收藏過,還做過出征之琴,歷史上很多典籍記載過它,所有人都以為它肯定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畢竟木制的琴確實很難保存。

可是它這居然還能存在至今

雖然是殘缺版,可是江言看這琴大致形狀還是很完整的,缺損最嚴重的應該是琴弦。

不過總的說來,這可是絕佳的運氣了啊!!

就在江言還沒有驚嘆完的時候,號鐘擡起頭:“餵你看夠了沒有啊再看收錢了啊”

“……”

很好,濾鏡碎了,她現在知道為什麽APP說他生性散漫了!

這和古琴的氣質完全不符合好嗎

江言壓下心裏的吐槽,正想讓莊琪先出去,就見號鐘站起來一下走到莊琪面前。

“你們客棧裏那個人晚上是不睡覺嗎我一次都入不了他的夢!”

“你幫我讓他晚上早點睡行不行”

“真是的,唉,你客棧裏其他人資質太差了,你多找一點新客人來吧,不然我怎麽……”

他絮絮叨叨地對著莊琪抱怨。

莊琪看著江言突然看過了地目光心裏一陣發毛,她張口就道:“大師……不,江館長,這路有什麽嗎”

沒別的,就是有一張生性散漫,沒有一點ac數,還碎嘴子的琴!

江言心裏默默吐槽,嘴裏卻說:“沒什麽,你先出去吧。”

莊琪一聽這話撒丫子就往外跑,見莊琪要走,號鐘也立馬跟上去,嘴裏依舊在碎碎念。

只是他剛走到門口,陶五和小明便一左一右關了門。

號鐘不以為意試圖穿門而過。

“啪!”

“哎喲!”

號鐘捂住額頭如同一只烏龜一樣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沒有起來,但是嘴卻一刻不停地輸出。

“什麽人敢暗算本琴!”

“信不信我今晚就入你的夢!”

“哎喲,我可是古琴!你們賠得起嗎”

還惦記著要折騰人呢看來又是一個熊文物。

江言一邊想一邊走了過去,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號鐘說道:“我,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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