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會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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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會再愛了！
謝正則剛玩這個游戲, 不太懂這個火球的含義，還以為是有人幫他打怪，但是一回頭, 又看不出剛才是誰給他把小怪秒了。
而陸端和陳玉正把控著場面，來不及註意這邊的小角落發生的事情, 都沒怎麽在意這點兒不足為道的細節。
只有楚子瑜看向了火球的來源，但他負責全隊的指揮，所有人都在聽他的團隊語音, 因此並沒多說什麽。
陳玉的防禦buff給了謝正則莫大的勇氣, 這家夥平時就喜歡打輸出位, 很快就熟悉了問鼎天道的游戲環境，開始朝前排躥。
而問鼎天道的副本屬於推進式副本，越到後面小怪的傷害就越高，需要的操作難度也越大，身為信任的謝正則湊上去就是送死。
被最低級的小怪啃一口就掉了大半管血, 謝正則吱哇亂叫地叫陳玉：“玉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一旁是池越十分囂張的爆笑。
陳玉正打團呢，正是關鍵的時候，謝正則一叫他, 他還真勻了個技能出來, 一口將謝正則奶滿了。
池越看笑話看到一半, 發現自己才是那個笑話。
“玉崽！你這也太不公平了！之前讓你救我你都假裝沒聽到！”
陳玉本來就在計算技能，被謝正則和池越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說相聲，頓時頭都大了, 隨手勻了個技能給池越。
池越這才滿意了, 雖然他拿著這個技能啥用都沒有。
因為這兩個團隊的累贅瘋狂當顯眼包, 陳玉差點沒顧過來，得虧隊伍裏的另一個輔助北燕幫他補上了技能, 再加上李瑉那及時跟進的治療，才把局面給挽回過來。
團隊的節奏亂了，身為指揮的楚子瑜卻沒指責誰，倒是陸端1v2，把謝正則和池越罵了個狗血淋頭。
謝正則：“我就浪我就浪我就浪！咋滴我有玉崽護著你嫉妒了嗎！”
隊伍裏的人突然聽到一聲悶響，然後陸端和謝正則的角色就沒動了。
麥克風那頭還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叫聲。
宿舍裏，陸端和謝正則小學雞打架，陳玉往一旁靠了靠，貼著楚子瑜被擠到了角落，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兩個人力挽狂瀾，總算把最後的boss給過了。
結算之後，就聽到隊伍裏另一個人也關了麥克風。
李瑉一拳一個把倆撓癢癢攻擊的幼兒園水平的幼稚鬼給揍服了。
陳玉靠著身旁的楚子瑜開始看熱鬧，陸端和謝正則被李瑉罵得腦袋頭擡不起來。
楚子瑜見他看熱鬧看得起勁，還給他偷偷塞了一顆之前沒拿出來的薄荷棍兒。
這玩意兒學校附近的餐館吃完飯都會送，吃了油膩的東西來一顆就很解膩。
陳玉被薄荷棍兒掰成兩截，和楚子瑜一人一半，一邊咬著薄荷棍兒一邊看熱鬧。
隊伍裏的其他人都把聲音給調到最大了，試圖聽點兒什麽八卦，可惜沒聽清。
池越：＠知玉 ！快給我直播一下！誰輸誰贏了！
北燕：看熱鬧＋1
安安：＠知玉拍個照來給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啊。
懷書：早打完了，平局。
池越：？？？這麽快？
黑帝是不是不行！
打完了還不回來嗎？再打兩把知玉該下線了吧。
陳玉看了看時間，好像也對，不過網友看不了熱鬧，他們卻能看。
不過好在李瑉還是很懂分寸的，訓完話就坐了回去，看了一眼被兩個撓癢打滾兒給擠到角落的陳玉和楚子瑜，招了招手。
“過來繼續。”
“來了。”
幾個人坐回去，重新開始了游戲。
謝正則被教訓完之後只老實了五分鐘，就又跑到陳玉面前打轉了。
原因無他，陳玉的占位是比較合適的，前後都能顧到，是隊伍的核心，其他人都會防著小怪進入這片區域。
雖然一把游戲結束之後，謝正則連升了好幾級，但依舊是被小怪啃一口就會掉大半管血的程度。
謝正則雖然不添倒忙了，但也煩人得緊，這兒看看那兒瞧瞧，跟只耗子似的在隊伍裏亂竄。
關鍵是他看上去挺煩人的，實際上除了最開始，就再沒被小怪傷到過了。
就跟隔著蚊帳在你耳朵旁邊飛的蚊子似的。
煩人，但不完全煩人。
幾把游戲下來，眾人也發現了，謝正則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快的，甚至連技術也很不錯，就是等級太低了……
人家畢竟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的新手，雖然也有陳玉一直在顧著的緣故，但總歸是有技術在身上的。
其實仔細觀察就能發現，謝正則在隊伍裏亂竄的時候，也不是無所事事，鍛煉走位操作的同時，還熟悉了其他職業的技能，到後面，都不會覺得他影響視線了。
謝正則在隊伍裏逛了兩圈兒，又繞回到陳玉這邊，想和陳玉換手機玩。
前期的小怪打起來輕松，陳玉都沒猶豫，就和謝正則交換了手機，拿著那個十來級的小號跟在隊伍裏當透明人。
一旁的楚子瑜把手機遞給了陳玉：“哥，你要試試我的號嗎？”
在隊伍裏閑得都快長草的陳玉想了想，和楚子瑜換了手機。
玩游戲這麽久，他還從來沒玩過輸出。
以前都是陸端和楚子瑜在前面輸出，他來當後盾的。
輔助玩久了，都快忘記殺怪的快.感了。
楚子瑜這個號裝備特別豪華，還有群體攻擊技能，掃蕩起來就一個字，爽。
他們就這麽推著本，很快就觸發了前期第一個小boss。
陳玉平時打本的時候話不多，但此時他拿著楚子瑜的角色，指揮麥在他身上，被楚子瑜提醒過後，這才開口指揮戰局。
他的聲音從楚子瑜的游戲角色嘴裏傳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嚇了一跳。
？？？
不是，指揮怎麽換人了？
池越最先發現，在語音裏叫到：“玉崽！是你嗎玉崽？”
“嗯。”陳玉應了一聲，繼續下大指令。
“臥槽，我只是打個游戲而已，你們為什麽要餵我吃狗糧！”池越哀嚎道。
陳玉：？
不是，他就拿楚子瑜的手機玩會兒輸出，怎麽就是撒狗糧了。
“那現在玩你號的是懷書大佬？”
謝正則開麥：“不好意思哦，是你們的嬌花我呀。”
隊伍裏的其他人：“……”
池越：“哈哈哈哈哈！救命，看到知玉這個號自稱嬌花，我要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陳玉：“……”
他感覺自己的號臟了。
謝正則拿著他的號玩了會兒，即使他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一上手就進行這麽高難度的操作，在一連串的失誤之後，楚子瑜手裏的手機就被陸端搶走了。
不過陸端並沒有把自己的手機和謝正則換，而是把謝正則的手機還了回去，將陳玉的手機拿給了楚子瑜。
楚子瑜雖然也沒玩過輔助，但平時經常和陳玉一起玩，再加上意識足夠，倒是有驚無險地輔助著打完了第一波boss。
隊伍裏其他人松一口氣。
還是黑帝威武！
但經過幾輪的手機更換，最終變成了陳玉和楚子瑜互換了手機。
輸出玩著是真的爽，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霸著楚子瑜的號，問到：“你把手機拿回去？”
楚子瑜看出他想玩輸出了：“你玩吧，我想試試輔助。”
“你玩吧~我想試試輔助~”池越在隊伍語音裏酸言酸語地學起楚子瑜的話。
謝正則哈哈大笑，一塊兒跟著學了一遍。
這兩個湊到一起屬實是臭味相投了，一唱一和地在那兒演起來。
池越：“噢！我的寶，你想玩什麽我都給你~”
謝正則：“噢！親愛的！你對我真的好好哦~”
安安：“嘶，你們兩個不要發癲，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北燕：“直播間裏的觀眾說讓你們在一起算了。”
謝正則一聽，八卦的癮就上來了：“誰和誰？”
北燕：“你和池越。”
謝正則白眼一翻：“拉倒，吃飯都吃不到一鍋去。”
被隊伍裏其他人揶揄的陳玉：“……”
他連指揮麥都交給了楚子瑜，低著頭都快把臉按屏幕裏去了。
原本隊伍裏只有一個池越偶爾調侃兩句就算了，現在還加上一個謝正則，就差沒把他和楚子瑜按頭綁一塊兒了。
關鍵是楚子瑜跟沒聽到似的，也不反駁。
他可以有所期待嗎？
楚子瑜是怎麽想的呢？會不會也和他一樣，有那麽一丁點，是希望這些調侃變成真的，所以才不加以制止的？
陳玉心裏不免小小地期待起來，卻又擔心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明顯不在狀態，手頭卻打得越來越狠，連套的極限操作甩出去，輸出都快比陸端高了。
不知情的看了，還以為是無聲的生悶氣。
就連池越逗察覺出來不對勁，以為是開玩笑開過頭了，換了個話題和謝正則講單口相聲。
一切都像是沒發生過一樣。
快到十點的時候，楚子瑜才踩著門禁的時間下線回宿舍。
倒不是不能在這邊睡，他還有郵件需要處理，電腦又不在這邊，得回宿舍加班。
“還有工作沒做完就早點回去嘛，要熬夜嗎？”陳玉送楚子瑜下樓的時候，不免心疼地關心道。
“就是檢查郵件轉發出去就行了，而且原本是九點的截止日期，多寬限一會兒其他人也沒那麽趕。”楚子瑜見宿舍外面的風太冷了，順手把陳玉外套的拉鏈給拉到最上頭。
陳玉平時穿各種外套很少拉拉鏈或者扣扣子，不論風衣夾克羽絨服，全都是敞著穿，因為拉起來看上去有點兒傻。
而且秋冬的外套本來就偏長，拉上拉鏈整個人看上去跟五五分似的。
陳玉鼓起一張包子臉，往後躲了躲，還是被捉著將外套嚴嚴實實穿好了。
“過兩天要降溫了，宿舍裏有圍巾嗎？”
“還不至於吧，這才剛到十一月。”
兩個人站在宿舍樓下的風口，分明馬上就要到門禁的點了，風也吹得有些冷，但就是不太舍得分開。
“鼻子都凍紅了還說不冷，正好我要買圍巾，到時候多給你帶一條？”楚子瑜說著，就捏了一下陳玉的鼻頭。
光是想想這副形象就覺得自己肯定很醜的陳玉捂著鼻子，聲音悶悶的：“明明是你捏的！”
他聽見楚子瑜笑了聲，那聲音很輕，像是這夜裏難以捕捉的風，聽不太真切。
“快上去吧，明天多加件衣服出門，周末還要出去參加聚會，別感冒了。”
“我每天早上都還晨跑呢，身體好多了，沒那麽容易感冒。”陳玉低頭看了眼時間，“你快點回去啦，等下要趕不上門禁了。”
楚子瑜摸著他的頭頂呼嚕一把：“沒事，跑兩步就趕上了。”他對此並不是很著急，“圍巾有沒有喜歡的顏色？”
陳玉想了想：“就灰色或者黑色吧，不要格子的。”
“那純色的？”
“可以有。”
“多備一條換著，白色可以麽？搭衣服也不錯。”
要是換陳玉自己選，他肯定不會選這種紮眼的顏色，但那是楚子瑜給他挑的。
陳玉點了點頭：“你看著來就行，我相信你的審美。”
楚子瑜別的不說，日常穿著的欣賞水平和他的專業完全聯系不到一塊兒，根本不像個直男。
好吧，本身也不是直男了，都和他坦白了。
兩個人黏黏糊糊地又說了幾分鐘的話，最後陳玉看時間實在趕不上了，才讓楚子瑜快點兒回去。
“那明天見。”臨走前，楚子瑜又捏了捏他凍得有些發涼的耳朵。
“嗯，晚安。”陳玉說道。
他目送著楚子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耳朵上被捏過的地方微微發著燙。
他發現楚子瑜最近好像越來越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仔細想想，倒是和小時候的相處模式差不多。
能貼著他就絕不站旁邊，能牽著他的手就不會去牽其他人，沒事就黏到他身上。
小時候還能解釋為家裏人擔心他走丟，所以習慣性貼著陳玉，那現在呢？
為什麽還是這麽喜歡肢體接觸。
他記得楚子瑜在外的時候還是不怎麽喜歡別人觸碰的，就連各種飾品都會親自佩戴，要不是不會化妝，估計連這些都能自己完成。
怎麽就偏偏喜歡粘著他呢？
陳玉一路想著這個事情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之後滿腦子都是那些親昵的相處。
陳玉把被子一卷，手腳並用地抱著，把臉埋進去。
他感覺楚子瑜應該也是，即使不是喜歡，那大概也是最依賴最親近他的。
一想到這個，陳玉就覺得開心。
他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高高興興地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甜到發膩的夢。
清晨。
“……玉崽？玉崽？”
“快起來了，馬上七點了。”
“……陳玉？”
陳玉模模糊糊地聽著有人在喊他，但他的腦子裏跟煮了漿糊似的，混混沌沌的，眼皮也重得睜不開。
半夢半醒的應了一聲，都還沒思考出來時誰在叫他，叫他做什麽，就再次熟睡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已經變了，屋頂是純白的天花板，四周的藍色帳子拉著，手上還吊了針。
陳玉：“……”
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清醒，第一反應就是無語。
楚子瑜怎麽說什麽準什麽。
不對……
陳玉仔細回憶了下，好像是昨天晚上在床上打滾兒，抱著被子就睡了，身上是一點被子都被蓋。
十一月的天，他睡衣又穿得薄，睡覺還睡得死，一晚上過去沒把他燒傻都算他命大。
“哥？”楚子瑜剛給他打了熱水過來，見他醒了，把水杯放在床頭，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陳玉張口，聲音啞得根本發不出聲兒。
楚子瑜嘆了口氣。
“燒是退了一些下來了，頭暈嗎？”
陳玉認真分辨了下，點點頭。
“那餓不餓。”
陳玉思考了會兒，搖搖頭。
“想吃東西嗎？”
這個陳玉不用想，搖了搖頭。
楚子瑜問話問得很慢，雖然眼睛裏的關心都快溢出來了，依舊沒有失去理智一般一股腦問他一堆的話題，而是輕聲細語地一點點慢慢詢問。
在問清他的狀況之後，又和他說了目前的情況，之後也沒按護士鈴，親自出去找的護士。
後面醫生過來給陳玉檢查了下，說是沒什麽大問題，陳玉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吊完液體休息會兒就能出院了。
他是臨時走急診進來的，醫院裏床位緊張，住的是八人間，楚子瑜幫他換了個靠窗的床位，通風相對好點兒，空間也比較寬敞，即使住院也不會那麽難受。
等醫生檢查完離開，楚子瑜才在群裏給其他人發了消息報平安。報完還把手機屏幕拿給陳玉看。
陳玉有點兒怪不好意思的。
一旁的楚子瑜做到他輸液這側手的床邊，輕輕拉著他的手，給他捂了會兒因為輸液而不得不裸口露在外的指尖、手腕。
難怪手上輸液也不覺得冰冷難忍，原來是楚子瑜一直在照顧他。
“昨天晚上不該拉著你吹風的。”楚子瑜給他暖著手指，看上去有些自責。
稍微清醒一會兒之後，陳玉也漸漸能發出一點聲音了。
“不是在樓下……咳咳咳，吹的。”陳玉開口就咳嗽，因為是躺著的，咳不通暢，聽著就難受。
楚子瑜把他扶起身，咳順了才讓他靠回去，然後將床頭給搖起來，方便陳玉半靠著坐會兒。
“先少喝點水。”楚子瑜拿起床頭放著的杯子，先是自己抿了一口，溫度合適，才遞到了陳玉嘴邊，就差沒拿勺子餵他嘴裏了。
陳玉沈默。
不是，他只是感冒了，不是手斷了，也不是重癥，為什麽搞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一樣。
但是陳玉還是張了口，一丁點兒一丁點兒小酌了半杯下去，最後楚子瑜還拿餐巾紙把他嘴邊的水漬給擦掉了。
服務特別到位。
陳玉當然還沒忘記之前的話題，等恢覆過來了，才繼續說：“是昨天晚上……嗯，睡覺的時候……咳，咳咳，踢被子……”
他本來是不想把自己這麽蠢的事情說出來的，但如果要讓楚子瑜內疚，那他丟臉就丟臉吧。
“踢被子？”楚子瑜有些無奈地給他順順氣，“不是沒有踢被子的習慣嗎？”
平心而論，陳玉的睡姿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從小到大很少有踢被子的習慣，除非是被熱的。
如今十一月的天，宿舍裏還沒開空調，陳玉正常睡覺，沒事也不會踢被子。
陳玉心虛地看向一旁。
總不能說是昨天晚上想入非非想得滿床亂滾然後以奇怪的姿勢睡著了忘記蓋被子吧。
“大概是……”他腦海裏滾過去好幾個借口，都被否定掉了。
怎麽說都很傻。
他可是為了風度冬天連衣服都敞開穿的人，怎麽IE能承認！
“反正就是沒蓋被子著涼的，不信你問李瑉他們。”陳玉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李瑉叫他起床吃飯，迷迷糊糊是聽到了李瑉的聲音。
不過後面就不太記得了。
他想到這兒，又心頭一驚。
等等，自己不會是被救護車送過來的吧！
他突然緊張地溫楚子瑜：“我是怎麽過來的？”
楚子瑜見他註意點完全歪了，無奈地笑了笑：“放心，我開車送你過來的。”
陳玉：“……”
不要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好不好！他也是要面子的！
陳玉看向一邊，但還是說了聲謝謝。
被戳穿是被戳穿，他又不是沒長嘴的傲嬌，該說的話還是會說的。
“沒事，現在頭還暈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剛剛我看到附近有永和豆漿的外賣，想不想吃小餛飩？”
陳玉：？
他原本還以為楚子瑜問他要不要吃白粥，那他可能沒胃口。
但是小餛飩……
“醫生不是說要吃清淡一點嗎？”
“少吃一點沒關系，還有別的想吃的嗎？小籠包？豆沙餅？”
陳玉：“……”
本來一點兒胃口都沒有的，怎麽說著說著就有點兒餓呢。
他小心翼翼看向楚子瑜：“你吃了沒？”
“還沒有。”
“那就都點吧。”
楚子瑜給他下單了外賣，中途液體到底了，叫護士來換了新的吊瓶。
沒多會兒，外賣就送到了。
陳玉還發著燒，不怎麽聞得出味道，但看著還是有點兒饞。
新鮮的餛飩還有點兒燙，楚子瑜就打開放旁邊晾著，把其他東西都掰給一兩口給陳玉嘗嘗味兒，然後再將剩下的吃掉。
原本一點食欲都沒有的陳玉莫名其妙每樣都嘗了一口，雖然因為沒胃口吃下去的時候不是很好受，但能量的攝入讓他恢覆了不少體力，反而舒服多了。
楚子瑜是不是會魔法啊，為什麽光是看見他心情都會變好呢？
正想著，病房裏就來了一群人。
是謝正則他們。
李瑉給他帶了飯菜來，但陳玉剛吃飽。
“唉，那就可惜了，要不你看著我們吃吧。”謝正則不知道哪裏弄了張小桌子過來，三個人就擠在陳玉床邊的陪護椅上坐著，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老香了。
陳玉：“……”
就沒有人替我發聲嗎？
原本失去的嗅覺突然恢覆了工作。陳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也不是不能再吃一口。
“你們吃的什麽啊？”他探著脖子去看，可把其他人樂的。
小桌子被放到了陳玉的床上，宿舍裏的飯盒全被找出來了，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十多道菜。
雖然種類繁多，但量比較少，每道菜就兩三口，估計是看陳玉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
他那張床本來就不大，桌子擺到床上之後，幾個室友就全擠了過來。
陳玉：真的不會把床壓塌嗎？
他湊合著嘗了幾口，感覺胃口又恢覆了些，只是還沒吃多少，就被楚子瑜制止了。
“差不多了，再吃等下積食了。”
陳玉感冒之後不僅對味道不敏感，對飽餓的界定也不是很清晰，要不是楚子瑜提，他都沒發現，自己的肚子都快撐炸了。
陳玉一放筷子，桌面上的東西就被風卷殘雲掃光了。
吃飽喝足，他一口氣睡了十多個小時，要睡也睡不著。
“來打牌唄。”謝正則從口袋裏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副撲克牌，然後被李瑉給捶了。
“病人需要休息，你讓他打牌！”
謝正則捂著一腦袋的包：“病人還需要身心愉悅呢，再說了，玉崽你現在睡得早嗎？”
陳玉認真分辨了下，搖搖頭：“睡太多了，現在精神得很。”
楚子瑜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有點兒低燒，坐著玩會兒嗎？”
陳玉想了想，搖頭：“我腦子還不是很清醒，要不我看你們玩吧。”
“也可以。”
現在正是中午，房間裏的其他人早就醒了，甚至還有人在看電視，電視的聲音還不小，他們在這邊說話完全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休息。
謝正則把小書桌收拾幹凈，就開始洗牌發牌，本來說有四個人打算打跑得快的，楚子瑜說他還有別的事做，讓他們三個打鬥地主。
結果三個人開牌了，楚子瑜也沒做別的，就是去洗了水果過來，削皮切塊兒，收拾好餵了陳玉兩口。
然後就坐在陳玉旁邊陪他一起圍觀。
他們這邊三個讓你打了會兒撲克，大概是被房間裏的其他人聽見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湊過來，站在一旁圍觀。
陳玉：“……”
他還從來沒住過這麽熱鬧的院。
但怎麽說呢？
就還……嗯，雖然這麽說不太恰當，但真的挺好玩的。
比起一個人在房間裏安安靜靜地吊瓶裏的液體數水滴，或者跟著病房裏其他人看抗.戰.片。
他頭一次在住院的時候吃上好吃的東西，有室友熱熱鬧鬧地給他打發時間，還有楚子瑜給他輸液的手捂熱，不會被冰冷的液體凍得發疼。
分明是生病了，但是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難受。
陳玉坐得有些累，就靠到了楚子瑜的肩頭，舒舒服服地窩著。
後面即使幾個室友打牌打得很熱鬧，他依舊睡得很踏實。
睡著的時候甚至嘴角都是勾著的。
後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液體就輸完了，醒來的時候李瑉和謝正則都擠在窄窄的陪護床上睡午覺，陸端縮在床腳打游戲，楚子瑜靠在他身旁，好像是睡著了。
陳玉不知道第幾次感慨。
這輩子能遇到他們真的太好了。
他原本是想等楚子瑜他們睡醒的，沒想到不出半分鐘，就想起來自己是為什麽醒過來的了。
陳玉感覺自己的膀胱就像一個倒計時只剩三秒的定時炸彈。
難繃。
他張口給陸端打了個信號，原本是想叫陸端幫忙，一旁的楚子瑜就醒了。
“怎麽了？”
陸端剛回過頭，看見楚子瑜醒了，又轉回去打游戲去了。
陳玉：“……”
他沈默了下，聲音小得蒼蠅飛過都能蓋過去：“我想上廁所……”
楚子瑜呼一口氣，陳玉今天的液體已經輸完了，沒有吊針，完全可以一個人去，不過兩個人靠在一起，大概是為了不吵醒他，才打算讓陸端過來幫忙。
楚子瑜這邊的走道被陪護床給堵死了，兩個人只能走另一頭。
他從床下把兩人的鞋子提出來，和陳玉一起從另一頭下去。
病房裏就有衛生間，楚子瑜完全沒必要跟著起來。
但大概是擔心陳玉躺了這麽久，起身會暈，先陳玉一步下床將人手臂扶著。
陳玉身體恢覆得差不多了，還被當成重癥患者伺候著，臉皮有些發熱。
“我一個人可以去的。”他剛走出一步，就覺得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眼前一黑暈過去。
難道他真的這麽虛？
楚子瑜扶著他緩了會兒，直到財政所門口。
陳玉想一個人進去，但楚子瑜不讓。
兩個人僵持了會兒，最終陳玉還是沒拗過楚子瑜。
不是，為什麽。
這和公開處刑有什麽區別。
關鍵是他是真的站不穩。
就是很想死，現在立刻馬上。
楚子瑜扶著他的手臂，背對著他，並沒有做過多的打探。
但是光是被關在同一個空間，陳玉就尷尬得快要窒息了。
他哆哆嗦嗦的手差點兒被拉鏈夾到，甚至半天沒哥動靜，楚子瑜也沒催他，只是看向其他地方安安靜靜等著。
陳玉好想哭。
水聲響了很久。
洗完手出去的時候，陳玉的心都已經死了。
他已經不會再愛了！！！
他的肚子裏是藏了一個皮球嗎？！怎麽這麽能存的！仿佛連接了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足足一兩分鐘！比過去了幾個世紀都還要漫長！
陳玉整個人都快脫色了，他感覺自己的追妻之路越發遙遠了。
他一臉生無可戀地想著。
沒事，他以後也是要做一的人，這不是正面反應了他的腎功能很好麽。
呵呵。
他們回床位的時候，謝正則已經醒了。
那陪護床實在太小了，恐怕連他們宿舍的床的一半都沒有，一個人睡上去翻身都困難，兩個人睡上去就只能同側側睡了，背對背側睡都沒辦法。
謝正則貼在李瑉身後先睡醒了，就撐在那兒姿勢別扭地憋著氣，在李瑉的頭頂紮小揪揪。
他是長頭發，隨身帶皮筋很正常。
但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謝正則你是真的勇啊！
連一開始還會再陪護床擠著打游戲的陸端都跑去病床床腳坐著打游戲了，生怕李瑉醒了會遭到牽連。
陳玉已經在心底給謝正則敲沐浴加功德了。
願他能走得安詳。
陳玉住了一天的院，甚至當天晚上就辦理好出院手續回宿舍了。
為此，李瑉還在宿舍樓下給他辦了個什麽儀式去晦氣。
謝正則被揍得滿頭包，直到回宿舍了都十分安分。
陳玉回宿舍洗了澡，原本還不算冷的天，洗完澡出來空調都已經開著了。
宿舍裏的其他人更是就穿了件短袖。
“還睡得著嗎？要不要打游戲。”陸端生怕他無聊，提議道。
“我打！我打……”謝正則剛冒個頭出來，就沒底氣地縮回去了。
然後跟個賊似的湊到陸端邊上，對陳玉招招手。
陳玉剛打算湊過去，李瑉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打什麽游戲，先把你那個頭給我洗了，別又大半夜在哪吹頭發。”
謝正則嘴裏罵罵咧咧，沒敢出聲，嘴皮子邊動邊去找衣服準備洗澡去了。
“頭發吹幹了嗎？”李瑉走過來檢查，發現陳玉穿得也不多，讓陳玉再加一件衣服。
陳玉莫名想到一句話。
有一種冷，叫你媽覺得你冷。
李瑉再確認陳玉穿得夠多之後，就沒說什麽了，收拾自己書桌上的食材開始做晚飯。
陳玉跟著陸端上號打了會兒游戲。
他沒叫楚子瑜來，楚子瑜陪了他一天，學校裏的事情全都推了，今天晚上說不定還要加班，他不可能再任性讓人陪著自己打發時間。
陳玉病懨懨地窩在床上，跟陸端開黑打了會兒王者。
問鼎天道玩起來太費腦子了，陳玉大病未愈，腦袋生銹似的轉不動，幹脆選了個瑤掛陸端頭頂上當掛件。
其實他剛上游戲，就收到了楚子瑜的消息，讓他別玩太晚，要是睡不著可以適當推遲一點睡，明天的假條楚子瑜都給他準備好了。
大概是心裏面甜滋滋的，以至於陳玉都沒想起來，為什麽他剛一上線楚子瑜就知道他打游戲去了。
他給楚子瑜發消息：『李瑉在做晚飯，你要過來吃嗎？』
那頭回得很快：『我現在不在宿舍這邊，你們吃吧，別吃太多。』
陳玉嘟囔，自己又不是佩奇，才不會吃很多。
雖然楚子瑜沒給他交代吃清淡一點，但從今天李瑉帶來的菜他就知道了，肯定是提前交代過的。
陳玉喜滋滋地往被子裏窩了窩，打了會兒游戲，感覺身上都出了層汗。
李瑉給他裹太多衣服了。
陳玉晃了晃身子，掛在陸端頭頂拿斬殺搶人頭，那叫一個舒坦。
打了會兒游戲下去還有好吃的飯菜。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舒適地度過生病的時候最難受的時期。
有著室友的照顧，陳玉竟然不到周末就差不多痊愈了。
除了嗓子還有點兒啞，偶爾會咳嗽兩聲之外，全部恢覆正常。
聚會開始是在周六下午，克林克大酒店包了一層樓當作活動場地，從下午茶到晚飯都是自助餐形式，自由度非常高。
陳玉還是第一次去這種場合，他早上就被謝正則抓起來做臉、護膚，然後整個宿舍一起出門去理發店剪了頭發，做完頭發回來又由謝正則當主策劃，給他們每個人都化了個淡妝。
男生化妝的步驟並不覆雜，但只是簡單的修整，就可以讓一個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形象徹底改變。
誰不喜歡和幹凈得體的人交往呢？
因為是近距離社交場合，謝正則給的妝不再是表演妝。
簡單的隔離和粉絲調整膚色狀態，輕微的腮紅調整氣色，淺色的眼影加深眼部輪廓，修剪幹凈流暢的眉毛，高光和修容都給得很淡，稍微修飾下臉型。
網上最為流行的偽素顏妝，即使近距離社交也不會發現化了妝，但是整體看上去就是精致不少。
謝正則還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款古龍水，味道很淡，可能到會場就已經散幹凈了，但是如果會有近距離接觸，肯定能夠聞到領口袖扣間淡淡的味道。
整個一心機boy！
五個！
等謝正則把他們全部收拾好，往宿舍門口不大的穿衣鏡面前一站，五個平均身高一米八收拾打扮幹凈潮流的大帥哥，說是男團出行都有人信。
但凡等會兒出門有人偷拍，肯定會有人以為他們是什麽十八線男團，然後引來越來越多的人拍他們。
李瑉：“少看點娛樂圈網文。”
謝正則：“我哪裏說錯了？你是不是忘記你的粉絲數有多少，別說十八線了，有些老牌一線的明星粉絲都沒你多吧。”
李瑉：“……”
該死的，竟然無法反駁。
他們一宿舍的人粉絲數加起來，還真可以和娛樂圈大部分男團的粉絲數PK了。
陳玉基本上只刷短視頻，還沒怎麽了解過娛樂圈明星，直到聽到謝正則這話，才終於對他幾個室友的粉絲數有了一定的認識。
不過現在再怎麽認識都沒用了，他們的關系已經不是簡單的某些外界因素就能改變的了。
臨出門前，楚子瑜給了陳玉一個口罩。
“實在不適應可以戴上這個，反正你感冒也沒好。”
陳玉點了點頭，戴上口罩之後拉了拉鼻尖前的柔軟布料。
心中籠罩的淡淡不安好像瞬間就被驅散了。
沒事的，他一定可以。
“走吧。”謝正則滿意地欣賞完自己的傑作，拍了張照片紀念才離開的宿舍。
為了出場拉風一些，今天也是楚子瑜開他那輛越野出門的。
臨下車時，陳玉才終於又感受到了一丁點緊張。
但更多的是興奮。
他好像終於要走出第一步了。
戰勝那個懦弱病態的自己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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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正則剛玩這個游戲, 不太懂這個火球的含義，還以為是有人幫他打怪，但是一回頭, 又看不出剛才是誰給他把小怪秒了。
而陸端和陳玉正把控著場面，來不及註意這邊的小角落發生的事情, 都沒怎麽在意這點兒不足為道的細節。
只有楚子瑜看向了火球的來源，但他負責全隊的指揮，所有人都在聽他的團隊語音, 因此並沒多說什麽。
陳玉的防禦buff給了謝正則莫大的勇氣, 這家夥平時就喜歡打輸出位, 很快就熟悉了問鼎天道的游戲環境，開始朝前排躥。
而問鼎天道的副本屬於推進式副本，越到後面小怪的傷害就越高，需要的操作難度也越大，身為信任的謝正則湊上去就是送死。
被最低級的小怪啃一口就掉了大半管血, 謝正則吱哇亂叫地叫陳玉：“玉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一旁是池越十分囂張的爆笑。
陳玉正打團呢，正是關鍵的時候，謝正則一叫他, 他還真勻了個技能出來, 一口將謝正則奶滿了。
池越看笑話看到一半, 發現自己才是那個笑話。
“玉崽！你這也太不公平了！之前讓你救我你都假裝沒聽到！”
陳玉本來就在計算技能，被謝正則和池越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說相聲，頓時頭都大了, 隨手勻了個技能給池越。
池越這才滿意了, 雖然他拿著這個技能啥用都沒有。
因為這兩個團隊的累贅瘋狂當顯眼包, 陳玉差點沒顧過來，得虧隊伍裏的另一個輔助北燕幫他補上了技能, 再加上李瑉那及時跟進的治療，才把局面給挽回過來。
團隊的節奏亂了，身為指揮的楚子瑜卻沒指責誰，倒是陸端1v2，把謝正則和池越罵了個狗血淋頭。
謝正則：“我就浪我就浪我就浪！咋滴我有玉崽護著你嫉妒了嗎！”
隊伍裏的人突然聽到一聲悶響，然後陸端和謝正則的角色就沒動了。
麥克風那頭還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叫聲。
宿舍裏，陸端和謝正則小學雞打架，陳玉往一旁靠了靠，貼著楚子瑜被擠到了角落，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兩個人力挽狂瀾，總算把最後的boss給過了。
結算之後，就聽到隊伍裏另一個人也關了麥克風。
李瑉一拳一個把倆撓癢癢攻擊的幼兒園水平的幼稚鬼給揍服了。
陳玉靠著身旁的楚子瑜開始看熱鬧，陸端和謝正則被李瑉罵得腦袋頭擡不起來。
楚子瑜見他看熱鬧看得起勁，還給他偷偷塞了一顆之前沒拿出來的薄荷棍兒。
這玩意兒學校附近的餐館吃完飯都會送，吃了油膩的東西來一顆就很解膩。
陳玉被薄荷棍兒掰成兩截，和楚子瑜一人一半，一邊咬著薄荷棍兒一邊看熱鬧。
隊伍裏的其他人都把聲音給調到最大了，試圖聽點兒什麽八卦，可惜沒聽清。
池越：＠知玉 ！快給我直播一下！誰輸誰贏了！
北燕：看熱鬧＋1
安安：＠知玉拍個照來給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啊。
懷書：早打完了，平局。
池越：？？？這麽快？
黑帝是不是不行！
打完了還不回來嗎？再打兩把知玉該下線了吧。
陳玉看了看時間，好像也對，不過網友看不了熱鬧，他們卻能看。
不過好在李瑉還是很懂分寸的，訓完話就坐了回去，看了一眼被兩個撓癢打滾兒給擠到角落的陳玉和楚子瑜，招了招手。
“過來繼續。”
“來了。”
幾個人坐回去，重新開始了游戲。
謝正則被教訓完之後只老實了五分鐘，就又跑到陳玉面前打轉了。
原因無他，陳玉的占位是比較合適的，前後都能顧到，是隊伍的核心，其他人都會防著小怪進入這片區域。
雖然一把游戲結束之後，謝正則連升了好幾級，但依舊是被小怪啃一口就會掉大半管血的程度。
謝正則雖然不添倒忙了，但也煩人得緊，這兒看看那兒瞧瞧，跟只耗子似的在隊伍裏亂竄。
關鍵是他看上去挺煩人的，實際上除了最開始，就再沒被小怪傷到過了。
就跟隔著蚊帳在你耳朵旁邊飛的蚊子似的。
煩人，但不完全煩人。
幾把游戲下來，眾人也發現了，謝正則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快的，甚至連技術也很不錯，就是等級太低了……
人家畢竟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的新手，雖然也有陳玉一直在顧著的緣故，但總歸是有技術在身上的。
其實仔細觀察就能發現，謝正則在隊伍裏亂竄的時候，也不是無所事事，鍛煉走位操作的同時，還熟悉了其他職業的技能，到後面，都不會覺得他影響視線了。
謝正則在隊伍裏逛了兩圈兒，又繞回到陳玉這邊，想和陳玉換手機玩。
前期的小怪打起來輕松，陳玉都沒猶豫，就和謝正則交換了手機，拿著那個十來級的小號跟在隊伍裏當透明人。
一旁的楚子瑜把手機遞給了陳玉：“哥，你要試試我的號嗎？”
在隊伍裏閑得都快長草的陳玉想了想，和楚子瑜換了手機。
玩游戲這麽久，他還從來沒玩過輸出。
以前都是陸端和楚子瑜在前面輸出，他來當後盾的。
輔助玩久了，都快忘記殺怪的快.感了。
楚子瑜這個號裝備特別豪華，還有群體攻擊技能，掃蕩起來就一個字，爽。
他們就這麽推著本，很快就觸發了前期第一個小boss。
陳玉平時打本的時候話不多，但此時他拿著楚子瑜的角色，指揮麥在他身上，被楚子瑜提醒過後，這才開口指揮戰局。
他的聲音從楚子瑜的游戲角色嘴裏傳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嚇了一跳。
？？？
不是，指揮怎麽換人了？
池越最先發現，在語音裏叫到：“玉崽！是你嗎玉崽？”
“嗯。”陳玉應了一聲，繼續下大指令。
“臥槽，我只是打個游戲而已，你們為什麽要餵我吃狗糧！”池越哀嚎道。
陳玉：？
不是，他就拿楚子瑜的手機玩會兒輸出，怎麽就是撒狗糧了。
“那現在玩你號的是懷書大佬？”
謝正則開麥：“不好意思哦，是你們的嬌花我呀。”
隊伍裏的其他人：“……”
池越：“哈哈哈哈哈！救命，看到知玉這個號自稱嬌花，我要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陳玉：“……”
他感覺自己的號臟了。
謝正則拿著他的號玩了會兒，即使他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一上手就進行這麽高難度的操作，在一連串的失誤之後，楚子瑜手裏的手機就被陸端搶走了。
不過陸端並沒有把自己的手機和謝正則換，而是把謝正則的手機還了回去，將陳玉的手機拿給了楚子瑜。
楚子瑜雖然也沒玩過輔助，但平時經常和陳玉一起玩，再加上意識足夠，倒是有驚無險地輔助著打完了第一波boss。
隊伍裏其他人松一口氣。
還是黑帝威武！
但經過幾輪的手機更換，最終變成了陳玉和楚子瑜互換了手機。
輸出玩著是真的爽，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霸著楚子瑜的號，問到：“你把手機拿回去？”
楚子瑜看出他想玩輸出了：“你玩吧，我想試試輔助。”
“你玩吧~我想試試輔助~”池越在隊伍語音裏酸言酸語地學起楚子瑜的話。
謝正則哈哈大笑，一塊兒跟著學了一遍。
這兩個湊到一起屬實是臭味相投了，一唱一和地在那兒演起來。
池越：“噢！我的寶，你想玩什麽我都給你~”
謝正則：“噢！親愛的！你對我真的好好哦~”
安安：“嘶，你們兩個不要發癲，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北燕：“直播間裏的觀眾說讓你們在一起算了。”
謝正則一聽，八卦的癮就上來了：“誰和誰？”
北燕：“你和池越。”
謝正則白眼一翻：“拉倒，吃飯都吃不到一鍋去。”
被隊伍裏其他人揶揄的陳玉：“……”
他連指揮麥都交給了楚子瑜，低著頭都快把臉按屏幕裏去了。
原本隊伍裏只有一個池越偶爾調侃兩句就算了，現在還加上一個謝正則，就差沒把他和楚子瑜按頭綁一塊兒了。
關鍵是楚子瑜跟沒聽到似的，也不反駁。
他可以有所期待嗎？
楚子瑜是怎麽想的呢？會不會也和他一樣，有那麽一丁點，是希望這些調侃變成真的，所以才不加以制止的？
陳玉心裏不免小小地期待起來，卻又擔心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明顯不在狀態，手頭卻打得越來越狠，連套的極限操作甩出去，輸出都快比陸端高了。
不知情的看了，還以為是無聲的生悶氣。
就連池越逗察覺出來不對勁，以為是開玩笑開過頭了，換了個話題和謝正則講單口相聲。
一切都像是沒發生過一樣。
快到十點的時候，楚子瑜才踩著門禁的時間下線回宿舍。
倒不是不能在這邊睡，他還有郵件需要處理，電腦又不在這邊，得回宿舍加班。
“還有工作沒做完就早點回去嘛，要熬夜嗎？”陳玉送楚子瑜下樓的時候，不免心疼地關心道。
“就是檢查郵件轉發出去就行了，而且原本是九點的截止日期，多寬限一會兒其他人也沒那麽趕。”楚子瑜見宿舍外面的風太冷了，順手把陳玉外套的拉鏈給拉到最上頭。
陳玉平時穿各種外套很少拉拉鏈或者扣扣子，不論風衣夾克羽絨服，全都是敞著穿，因為拉起來看上去有點兒傻。
而且秋冬的外套本來就偏長，拉上拉鏈整個人看上去跟五五分似的。
陳玉鼓起一張包子臉，往後躲了躲，還是被捉著將外套嚴嚴實實穿好了。
“過兩天要降溫了，宿舍裏有圍巾嗎？”
“還不至於吧，這才剛到十一月。”
兩個人站在宿舍樓下的風口，分明馬上就要到門禁的點了，風也吹得有些冷，但就是不太舍得分開。
“鼻子都凍紅了還說不冷，正好我要買圍巾，到時候多給你帶一條？”楚子瑜說著，就捏了一下陳玉的鼻頭。
光是想想這副形象就覺得自己肯定很醜的陳玉捂著鼻子，聲音悶悶的：“明明是你捏的！”
他聽見楚子瑜笑了聲，那聲音很輕，像是這夜裏難以捕捉的風，聽不太真切。
“快上去吧，明天多加件衣服出門，周末還要出去參加聚會，別感冒了。”
“我每天早上都還晨跑呢，身體好多了，沒那麽容易感冒。”陳玉低頭看了眼時間，“你快點回去啦，等下要趕不上門禁了。”
楚子瑜摸著他的頭頂呼嚕一把：“沒事，跑兩步就趕上了。”他對此並不是很著急，“圍巾有沒有喜歡的顏色？”
陳玉想了想：“就灰色或者黑色吧，不要格子的。”
“那純色的？”
“可以有。”
“多備一條換著，白色可以麽？搭衣服也不錯。”
要是換陳玉自己選，他肯定不會選這種紮眼的顏色，但那是楚子瑜給他挑的。
陳玉點了點頭：“你看著來就行，我相信你的審美。”
楚子瑜別的不說，日常穿著的欣賞水平和他的專業完全聯系不到一塊兒，根本不像個直男。
好吧，本身也不是直男了，都和他坦白了。
兩個人黏黏糊糊地又說了幾分鐘的話，最後陳玉看時間實在趕不上了，才讓楚子瑜快點兒回去。
“那明天見。”臨走前，楚子瑜又捏了捏他凍得有些發涼的耳朵。
“嗯，晚安。”陳玉說道。
他目送著楚子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耳朵上被捏過的地方微微發著燙。
他發現楚子瑜最近好像越來越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仔細想想，倒是和小時候的相處模式差不多。
能貼著他就絕不站旁邊，能牽著他的手就不會去牽其他人，沒事就黏到他身上。
小時候還能解釋為家裏人擔心他走丟，所以習慣性貼著陳玉，那現在呢？
為什麽還是這麽喜歡肢體接觸。
他記得楚子瑜在外的時候還是不怎麽喜歡別人觸碰的，就連各種飾品都會親自佩戴，要不是不會化妝，估計連這些都能自己完成。
怎麽就偏偏喜歡粘著他呢？
陳玉一路想著這個事情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之後滿腦子都是那些親昵的相處。
陳玉把被子一卷，手腳並用地抱著，把臉埋進去。
他感覺楚子瑜應該也是，即使不是喜歡，那大概也是最依賴最親近他的。
一想到這個，陳玉就覺得開心。
他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高高興興地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甜到發膩的夢。
清晨。
“……玉崽？玉崽？”
“快起來了，馬上七點了。”
“……陳玉？”
陳玉模模糊糊地聽著有人在喊他，但他的腦子裏跟煮了漿糊似的，混混沌沌的，眼皮也重得睜不開。
半夢半醒的應了一聲，都還沒思考出來時誰在叫他，叫他做什麽，就再次熟睡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已經變了，屋頂是純白的天花板，四周的藍色帳子拉著，手上還吊了針。
陳玉：“……”
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清醒，第一反應就是無語。
楚子瑜怎麽說什麽準什麽。
不對……
陳玉仔細回憶了下，好像是昨天晚上在床上打滾兒，抱著被子就睡了，身上是一點被子都被蓋。
十一月的天，他睡衣又穿得薄，睡覺還睡得死，一晚上過去沒把他燒傻都算他命大。
“哥？”楚子瑜剛給他打了熱水過來，見他醒了，把水杯放在床頭，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陳玉張口，聲音啞得根本發不出聲兒。
楚子瑜嘆了口氣。
“燒是退了一些下來了，頭暈嗎？”
陳玉認真分辨了下，點點頭。
“那餓不餓。”
陳玉思考了會兒，搖搖頭。
“想吃東西嗎？”
這個陳玉不用想，搖了搖頭。
楚子瑜問話問得很慢，雖然眼睛裏的關心都快溢出來了，依舊沒有失去理智一般一股腦問他一堆的話題，而是輕聲細語地一點點慢慢詢問。
在問清他的狀況之後，又和他說了目前的情況，之後也沒按護士鈴，親自出去找的護士。
後面醫生過來給陳玉檢查了下，說是沒什麽大問題，陳玉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吊完液體休息會兒就能出院了。
他是臨時走急診進來的，醫院裏床位緊張，住的是八人間，楚子瑜幫他換了個靠窗的床位，通風相對好點兒，空間也比較寬敞，即使住院也不會那麽難受。
等醫生檢查完離開，楚子瑜才在群裏給其他人發了消息報平安。報完還把手機屏幕拿給陳玉看。
陳玉有點兒怪不好意思的。
一旁的楚子瑜做到他輸液這側手的床邊，輕輕拉著他的手，給他捂了會兒因為輸液而不得不裸口露在外的指尖、手腕。
難怪手上輸液也不覺得冰冷難忍，原來是楚子瑜一直在照顧他。
“昨天晚上不該拉著你吹風的。”楚子瑜給他暖著手指，看上去有些自責。
稍微清醒一會兒之後，陳玉也漸漸能發出一點聲音了。
“不是在樓下……咳咳咳，吹的。”陳玉開口就咳嗽，因為是躺著的，咳不通暢，聽著就難受。
楚子瑜把他扶起身，咳順了才讓他靠回去，然後將床頭給搖起來，方便陳玉半靠著坐會兒。
“先少喝點水。”楚子瑜拿起床頭放著的杯子，先是自己抿了一口，溫度合適，才遞到了陳玉嘴邊，就差沒拿勺子餵他嘴裏了。
陳玉沈默。
不是，他只是感冒了，不是手斷了，也不是重癥，為什麽搞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一樣。
但是陳玉還是張了口，一丁點兒一丁點兒小酌了半杯下去，最後楚子瑜還拿餐巾紙把他嘴邊的水漬給擦掉了。
服務特別到位。
陳玉當然還沒忘記之前的話題，等恢覆過來了，才繼續說：“是昨天晚上……嗯，睡覺的時候……咳，咳咳，踢被子……”
他本來是不想把自己這麽蠢的事情說出來的，但如果要讓楚子瑜內疚，那他丟臉就丟臉吧。
“踢被子？”楚子瑜有些無奈地給他順順氣，“不是沒有踢被子的習慣嗎？”
平心而論，陳玉的睡姿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從小到大很少有踢被子的習慣，除非是被熱的。
如今十一月的天，宿舍裏還沒開空調，陳玉正常睡覺，沒事也不會踢被子。
陳玉心虛地看向一旁。
總不能說是昨天晚上想入非非想得滿床亂滾然後以奇怪的姿勢睡著了忘記蓋被子吧。
“大概是……”他腦海裏滾過去好幾個借口，都被否定掉了。
怎麽說都很傻。
他可是為了風度冬天連衣服都敞開穿的人，怎麽IE能承認！
“反正就是沒蓋被子著涼的，不信你問李瑉他們。”陳玉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李瑉叫他起床吃飯，迷迷糊糊是聽到了李瑉的聲音。
不過後面就不太記得了。
他想到這兒，又心頭一驚。
等等，自己不會是被救護車送過來的吧！
他突然緊張地溫楚子瑜：“我是怎麽過來的？”
楚子瑜見他註意點完全歪了，無奈地笑了笑：“放心，我開車送你過來的。”
陳玉：“……”
不要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好不好！他也是要面子的！
陳玉看向一邊，但還是說了聲謝謝。
被戳穿是被戳穿，他又不是沒長嘴的傲嬌，該說的話還是會說的。
“沒事，現在頭還暈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剛剛我看到附近有永和豆漿的外賣，想不想吃小餛飩？”
陳玉：？
他原本還以為楚子瑜問他要不要吃白粥，那他可能沒胃口。
但是小餛飩……
“醫生不是說要吃清淡一點嗎？”
“少吃一點沒關系，還有別的想吃的嗎？小籠包？豆沙餅？”
陳玉：“……”
本來一點兒胃口都沒有的，怎麽說著說著就有點兒餓呢。
他小心翼翼看向楚子瑜：“你吃了沒？”
“還沒有。”
“那就都點吧。”
楚子瑜給他下單了外賣，中途液體到底了，叫護士來換了新的吊瓶。
沒多會兒，外賣就送到了。
陳玉還發著燒，不怎麽聞得出味道，但看著還是有點兒饞。
新鮮的餛飩還有點兒燙，楚子瑜就打開放旁邊晾著，把其他東西都掰給一兩口給陳玉嘗嘗味兒，然後再將剩下的吃掉。
原本一點食欲都沒有的陳玉莫名其妙每樣都嘗了一口，雖然因為沒胃口吃下去的時候不是很好受，但能量的攝入讓他恢覆了不少體力，反而舒服多了。
楚子瑜是不是會魔法啊，為什麽光是看見他心情都會變好呢？
正想著，病房裏就來了一群人。
是謝正則他們。
李瑉給他帶了飯菜來，但陳玉剛吃飽。
“唉，那就可惜了，要不你看著我們吃吧。”謝正則不知道哪裏弄了張小桌子過來，三個人就擠在陳玉床邊的陪護椅上坐著，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老香了。
陳玉：“……”
就沒有人替我發聲嗎？
原本失去的嗅覺突然恢覆了工作。陳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也不是不能再吃一口。
“你們吃的什麽啊？”他探著脖子去看，可把其他人樂的。
小桌子被放到了陳玉的床上，宿舍裏的飯盒全被找出來了，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十多道菜。
雖然種類繁多，但量比較少，每道菜就兩三口，估計是看陳玉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
他那張床本來就不大，桌子擺到床上之後，幾個室友就全擠了過來。
陳玉：真的不會把床壓塌嗎？
他湊合著嘗了幾口，感覺胃口又恢覆了些，只是還沒吃多少，就被楚子瑜制止了。
“差不多了，再吃等下積食了。”
陳玉感冒之後不僅對味道不敏感，對飽餓的界定也不是很清晰，要不是楚子瑜提，他都沒發現，自己的肚子都快撐炸了。
陳玉一放筷子，桌面上的東西就被風卷殘雲掃光了。
吃飽喝足，他一口氣睡了十多個小時，要睡也睡不著。
“來打牌唄。”謝正則從口袋裏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副撲克牌，然後被李瑉給捶了。
“病人需要休息，你讓他打牌！”
謝正則捂著一腦袋的包：“病人還需要身心愉悅呢，再說了，玉崽你現在睡得早嗎？”
陳玉認真分辨了下，搖搖頭：“睡太多了，現在精神得很。”
楚子瑜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有點兒低燒，坐著玩會兒嗎？”
陳玉想了想，搖頭：“我腦子還不是很清醒，要不我看你們玩吧。”
“也可以。”
現在正是中午，房間裏的其他人早就醒了，甚至還有人在看電視，電視的聲音還不小，他們在這邊說話完全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休息。
謝正則把小書桌收拾幹凈，就開始洗牌發牌，本來說有四個人打算打跑得快的，楚子瑜說他還有別的事做，讓他們三個打鬥地主。
結果三個人開牌了，楚子瑜也沒做別的，就是去洗了水果過來，削皮切塊兒，收拾好餵了陳玉兩口。
然後就坐在陳玉旁邊陪他一起圍觀。
他們這邊三個讓你打了會兒撲克，大概是被房間裏的其他人聽見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湊過來，站在一旁圍觀。
陳玉：“……”
他還從來沒住過這麽熱鬧的院。
但怎麽說呢？
就還……嗯，雖然這麽說不太恰當，但真的挺好玩的。
比起一個人在房間裏安安靜靜地吊瓶裏的液體數水滴，或者跟著病房裏其他人看抗.戰.片。
他頭一次在住院的時候吃上好吃的東西，有室友熱熱鬧鬧地給他打發時間，還有楚子瑜給他輸液的手捂熱，不會被冰冷的液體凍得發疼。
分明是生病了，但是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難受。
陳玉坐得有些累，就靠到了楚子瑜的肩頭，舒舒服服地窩著。
後面即使幾個室友打牌打得很熱鬧，他依舊睡得很踏實。
睡著的時候甚至嘴角都是勾著的。
後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液體就輸完了，醒來的時候李瑉和謝正則都擠在窄窄的陪護床上睡午覺，陸端縮在床腳打游戲，楚子瑜靠在他身旁，好像是睡著了。
陳玉不知道第幾次感慨。
這輩子能遇到他們真的太好了。
他原本是想等楚子瑜他們睡醒的，沒想到不出半分鐘，就想起來自己是為什麽醒過來的了。
陳玉感覺自己的膀胱就像一個倒計時只剩三秒的定時炸彈。
難繃。
他張口給陸端打了個信號，原本是想叫陸端幫忙，一旁的楚子瑜就醒了。
“怎麽了？”
陸端剛回過頭，看見楚子瑜醒了，又轉回去打游戲去了。
陳玉：“……”
他沈默了下，聲音小得蒼蠅飛過都能蓋過去：“我想上廁所……”
楚子瑜呼一口氣，陳玉今天的液體已經輸完了，沒有吊針，完全可以一個人去，不過兩個人靠在一起，大概是為了不吵醒他，才打算讓陸端過來幫忙。
楚子瑜這邊的走道被陪護床給堵死了，兩個人只能走另一頭。
他從床下把兩人的鞋子提出來，和陳玉一起從另一頭下去。
病房裏就有衛生間，楚子瑜完全沒必要跟著起來。
但大概是擔心陳玉躺了這麽久，起身會暈，先陳玉一步下床將人手臂扶著。
陳玉身體恢覆得差不多了，還被當成重癥患者伺候著，臉皮有些發熱。
“我一個人可以去的。”他剛走出一步，就覺得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眼前一黑暈過去。
難道他真的這麽虛？
楚子瑜扶著他緩了會兒，直到財政所門口。
陳玉想一個人進去，但楚子瑜不讓。
兩個人僵持了會兒，最終陳玉還是沒拗過楚子瑜。
不是，為什麽。
這和公開處刑有什麽區別。
關鍵是他是真的站不穩。
就是很想死，現在立刻馬上。
楚子瑜扶著他的手臂，背對著他，並沒有做過多的打探。
但是光是被關在同一個空間，陳玉就尷尬得快要窒息了。
他哆哆嗦嗦的手差點兒被拉鏈夾到，甚至半天沒哥動靜，楚子瑜也沒催他，只是看向其他地方安安靜靜等著。
陳玉好想哭。
水聲響了很久。
洗完手出去的時候，陳玉的心都已經死了。
他已經不會再愛了！！！
他的肚子裏是藏了一個皮球嗎？！怎麽這麽能存的！仿佛連接了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足足一兩分鐘！比過去了幾個世紀都還要漫長！
陳玉整個人都快脫色了，他感覺自己的追妻之路越發遙遠了。
他一臉生無可戀地想著。
沒事，他以後也是要做一的人，這不是正面反應了他的腎功能很好麽。
呵呵。
他們回床位的時候，謝正則已經醒了。
那陪護床實在太小了，恐怕連他們宿舍的床的一半都沒有，一個人睡上去翻身都困難，兩個人睡上去就只能同側側睡了，背對背側睡都沒辦法。
謝正則貼在李瑉身後先睡醒了，就撐在那兒姿勢別扭地憋著氣，在李瑉的頭頂紮小揪揪。
他是長頭發，隨身帶皮筋很正常。
但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謝正則你是真的勇啊！
連一開始還會再陪護床擠著打游戲的陸端都跑去病床床腳坐著打游戲了，生怕李瑉醒了會遭到牽連。
陳玉已經在心底給謝正則敲沐浴加功德了。
願他能走得安詳。
陳玉住了一天的院，甚至當天晚上就辦理好出院手續回宿舍了。
為此，李瑉還在宿舍樓下給他辦了個什麽儀式去晦氣。
謝正則被揍得滿頭包，直到回宿舍了都十分安分。
陳玉回宿舍洗了澡，原本還不算冷的天，洗完澡出來空調都已經開著了。
宿舍裏的其他人更是就穿了件短袖。
“還睡得著嗎？要不要打游戲。”陸端生怕他無聊，提議道。
“我打！我打……”謝正則剛冒個頭出來，就沒底氣地縮回去了。
然後跟個賊似的湊到陸端邊上，對陳玉招招手。
陳玉剛打算湊過去，李瑉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打什麽游戲，先把你那個頭給我洗了，別又大半夜在哪吹頭發。”
謝正則嘴裏罵罵咧咧，沒敢出聲，嘴皮子邊動邊去找衣服準備洗澡去了。
“頭發吹幹了嗎？”李瑉走過來檢查，發現陳玉穿得也不多，讓陳玉再加一件衣服。
陳玉莫名想到一句話。
有一種冷，叫你媽覺得你冷。
李瑉再確認陳玉穿得夠多之後，就沒說什麽了，收拾自己書桌上的食材開始做晚飯。
陳玉跟著陸端上號打了會兒游戲。
他沒叫楚子瑜來，楚子瑜陪了他一天，學校裏的事情全都推了，今天晚上說不定還要加班，他不可能再任性讓人陪著自己打發時間。
陳玉病懨懨地窩在床上，跟陸端開黑打了會兒王者。
問鼎天道玩起來太費腦子了，陳玉大病未愈，腦袋生銹似的轉不動，幹脆選了個瑤掛陸端頭頂上當掛件。
其實他剛上游戲，就收到了楚子瑜的消息，讓他別玩太晚，要是睡不著可以適當推遲一點睡，明天的假條楚子瑜都給他準備好了。
大概是心裏面甜滋滋的，以至於陳玉都沒想起來，為什麽他剛一上線楚子瑜就知道他打游戲去了。
他給楚子瑜發消息：『李瑉在做晚飯，你要過來吃嗎？』
那頭回得很快：『我現在不在宿舍這邊，你們吃吧，別吃太多。』
陳玉嘟囔，自己又不是佩奇，才不會吃很多。
雖然楚子瑜沒給他交代吃清淡一點，但從今天李瑉帶來的菜他就知道了，肯定是提前交代過的。
陳玉喜滋滋地往被子裏窩了窩，打了會兒游戲，感覺身上都出了層汗。
李瑉給他裹太多衣服了。
陳玉晃了晃身子，掛在陸端頭頂拿斬殺搶人頭，那叫一個舒坦。
打了會兒游戲下去還有好吃的飯菜。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舒適地度過生病的時候最難受的時期。
有著室友的照顧，陳玉竟然不到周末就差不多痊愈了。
除了嗓子還有點兒啞，偶爾會咳嗽兩聲之外，全部恢覆正常。
聚會開始是在周六下午，克林克大酒店包了一層樓當作活動場地，從下午茶到晚飯都是自助餐形式，自由度非常高。
陳玉還是第一次去這種場合，他早上就被謝正則抓起來做臉、護膚，然後整個宿舍一起出門去理發店剪了頭發，做完頭發回來又由謝正則當主策劃，給他們每個人都化了個淡妝。
男生化妝的步驟並不覆雜，但只是簡單的修整，就可以讓一個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形象徹底改變。
誰不喜歡和幹凈得體的人交往呢？
因為是近距離社交場合，謝正則給的妝不再是表演妝。
簡單的隔離和粉絲調整膚色狀態，輕微的腮紅調整氣色，淺色的眼影加深眼部輪廓，修剪幹凈流暢的眉毛，高光和修容都給得很淡，稍微修飾下臉型。
網上最為流行的偽素顏妝，即使近距離社交也不會發現化了妝，但是整體看上去就是精致不少。
謝正則還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款古龍水，味道很淡，可能到會場就已經散幹凈了，但是如果會有近距離接觸，肯定能夠聞到領口袖扣間淡淡的味道。
整個一心機boy！
五個！
等謝正則把他們全部收拾好，往宿舍門口不大的穿衣鏡面前一站，五個平均身高一米八收拾打扮幹凈潮流的大帥哥，說是男團出行都有人信。
但凡等會兒出門有人偷拍，肯定會有人以為他們是什麽十八線男團，然後引來越來越多的人拍他們。
李瑉：“少看點娛樂圈網文。”
謝正則：“我哪裏說錯了？你是不是忘記你的粉絲數有多少，別說十八線了，有些老牌一線的明星粉絲都沒你多吧。”
李瑉：“……”
該死的，竟然無法反駁。
他們一宿舍的人粉絲數加起來，還真可以和娛樂圈大部分男團的粉絲數PK了。
陳玉基本上只刷短視頻，還沒怎麽了解過娛樂圈明星，直到聽到謝正則這話，才終於對他幾個室友的粉絲數有了一定的認識。
不過現在再怎麽認識都沒用了，他們的關系已經不是簡單的某些外界因素就能改變的了。
臨出門前，楚子瑜給了陳玉一個口罩。
“實在不適應可以戴上這個，反正你感冒也沒好。”
陳玉點了點頭，戴上口罩之後拉了拉鼻尖前的柔軟布料。
心中籠罩的淡淡不安好像瞬間就被驅散了。
沒事的，他一定可以。
“走吧。”謝正則滿意地欣賞完自己的傑作，拍了張照片紀念才離開的宿舍。
為了出場拉風一些，今天也是楚子瑜開他那輛越野出門的。
臨下車時，陳玉才終於又感受到了一丁點緊張。
但更多的是興奮。
他好像終於要走出第一步了。
戰勝那個懦弱病態的自己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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