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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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離不開
期中考試的三天, 失去了李瑉做的飯，312寢室的人感覺人生都黯淡了。
別說食堂的飯，就是外面的餐館點的菜, 都很難比上李瑉做的。
周五期中考試完，李瑉打算出門找素材, 被謝正則抱著大腿嚎啕大哭要留下來。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拋下我和孩子們離去！沒有你我們可怎麽活啊！你想過嗎？你沒有！你眼裏只有你那些更新素材！”
李瑉捂著腦袋只覺得頭疼，誰能把這戲精給叉出宿舍。
面對謝正則的吱哇亂叫, 宿舍裏其他人竟然十分默契地都沒有制止。
畢竟他們已經快一周沒吃上李瑉做的飯了, 再加兩天, 恐怕真的得餓到半夜狼嚎了。
“我高鐵都訂好了。”李瑉一巴掌按住謝正則的臉，試圖把人推開，“要不你們跟我一起？”
這個提議好！
謝正則眼睛一亮，就從地上跳起來：“高鐵票？這次去的地方近嗎？”
李瑉嘆一口氣：“期中考試有點累，就打算去隔壁蘇州看看。”
“這個好啊！江南水鄉, 我想去劃船！”
李瑉翻了個白眼：“這個天劃船沒有夏天景色好，蘇州那邊的飲食碳水和糕點比較多，你確定？”
謝正則身形一頓, 認真思考了下：“也不是不行, 那邊好吃的多嗎？”
“是蘇州不是杭州, 網上很火的三蝦面就是蘇州的。”
“如果吃的多，我們來拍個大學生特種兵旅游怎麽樣？”謝正則眼珠子一轉，就想出了新的花活。
李瑉：“……”
能不能來個人管管他？把他網線給拔了？
“這個可以有。”原本的泡面之神陸端已經徹底被養刁了嘴, 說隨便都只是客套話了, 連著吃了一周學校門口的餐館, 現在就想狂吃一頓。
“玉崽呢？”謝正則回頭。
“我也沒問題……不過我很久沒出門旅游了，之前也是跟著爸媽, 什麽都不會。”陳玉其實是有一點小期待的，他還是第一次和室友一起出去旅游！
“那沒事，我把咱們贅婿叫上，讓他伺候你，哈哈哈哈！”謝正則掏出手機就給楚子瑜打了個電話。
陳玉被調侃得耳朵通紅。
電話撥出去好一會兒才接通：“餵，咱們打算這周末去蘇州拍個大學生特種兵式旅游，你來一起啊。”
“啊？這事兒換到你負責了嗎？”謝正則臉色不太對，陳玉看著，心裏突然咯噔了下，想要湊近聽聽發生了什麽。
“哦……那確實，唉之前也沒聽你提，你早說我還能幫幫你。”
宿舍裏安靜下來，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穿出來的聲音不太聽的真切。
最後謝正則掛斷了電話，才解釋道。
“最近學生會不是說要在萬聖節舉辦一個化裝晚會嗎？你們知道這個吧。”
這事兒在半個月前學生會就貼了海報宣傳，時間就正在即將到來的周二。據說這次晚會的場地和規模都比往年的大，好像是因為外聯部拉到了不錯的讚助。
但是他們竟然都不知道，這次的萬聖節晚會是由楚子瑜主策劃的。
不是，剛上大一就組織這麽大型的活動嗎？
聽說很多用人單位會註重學生能力，評判標準之一就是大學在校期間有沒有組織過什麽活動。
像是各種晚會活動的組織策劃都是很搶手的，大二的學生都不一定能排的上號，更別說大一的新生，能參與到活動裏學點經驗就不錯了。
這麽大個項目交給楚子瑜，而且還是會借用整棟教學樓和一間體育館的規模，晚會還會提供酒水餐食，其中活動的優秀參與者也有豐厚的獎品。這些肯定不是由學生會出，大多都是拉的讚助。
但區區一個校內活動，又能拉來多少讚助？
據校園論壇裏說，以往他們連獎品都不怎麽看得到，最大的一次規模就是聖誕節狂歡夜每個參與的學生都能領到一瓶水一個蘋果還有一些糖果了，現在卻是目前在校學生的記憶裏規模最大的一次，很難想象楚子瑜到底經過了多少的努力。
難怪前段時間忙成那樣，就只剩考試周前幾天才有空學習，甚至經常還在白天就要去拉讚助應酬……
除了更加深刻地認識到和這麽優秀的人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陳玉更多的是心疼。
特別是之前有一次，楚子瑜大白天就醉得站都站不穩了……
真的有必要這麽辛苦嗎？
“贅婿看樣子是去不了了，咱們還去嗎？”謝正則看向陳玉。
陳玉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所有人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我肯定是要過去的，你們去不去都可以。”李瑉對謝正則說話的時候，語氣冷得像是在面對普通人，但對陳玉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又溫和下來。
“不過只是過去狂吃兩天的話，少個人也沒關系，這次先過去踩個點，等楚子瑜有空了，或者來年景色好的時候再去不也是一樣的，他不會介意的。”
“嗯。”謝正則搭腔，“他也是讓我們過去玩的開心就行，說下次可以一起出門旅游。”
謝正則說完，拍了拍陳玉的肩頭：“期中結束了犒勞一下自己，哥哥們帶你飛啊。”
李瑉冷笑一聲：“你自己都照顧不好還照顧別人。”
謝正則：“我怎麽就照顧不好了！我跟你說……”
兩人拌起嘴來，陸端一臉無語地回過頭，竟然是已經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了。
在看到陸端往行李箱裏塞了一臺筆記本加鼠標鍵盤平板和好幾個充電寶，甚至還想再裝臺游戲機進去的時候，李瑉終於出手了。
“這次出門特種兵式旅游狂吃兩天，每天都在跑去下一家門店的路上，東西越少越好，別說打游戲了，你一天跑三萬多步是不可能還有精力玩游戲的。”
陸端塞游戲機的手一頓：“多少？”
“兩三萬步是標配吧，明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六點的高鐵六點半抵達，早餐店七點過去可能都得排隊了。”
陸端一臉的大受震撼。
就是說，這次團建，他是真的非去不可嗎？
“你行李箱裏帶一套換洗衣物一套睡衣和洗漱用品就足夠了，拉個小行李箱可以比背包輕松一點，別的能去當地買就超市解決。不過如果你不購物的話，拿書包背一套衣服……這個天你不背也行，反正就一個周末，帶個手機就能出門，反正高鐵半個多小時，跟你出門去市區玩一天也差不多。”
正在那兒刷旅行攻略，出門該帶些什麽的陳玉手頭一頓。
不愧是每個周末都會出門一趟的李瑉，實在太有經驗了。
現在旅游不比以前，簡直太方便了，頂多就是價格貴點，沒什麽事錢解決不了的，沒必要讓自己這麽累。
帶個手機就去隔壁省玩這種事，給他帶來的新鮮感完全不亞於小學生第一次春游。
就是可惜楚子瑜這次不在。
訂好同一班次的高鐵票之後，陳玉把所有翻出來的東西都放了回去。
他本來還想多帶套衣服換，聽李瑉說已經把酒店換成了總統套房，就聽從安排地只帶了體恤短褲當睡衣，以及兩條一次性內.褲。
陳玉以前也是不怎麽用這種一次性衣物的，後面李瑉補貨的時候問他要不要拼單，想著楚子瑜每次過來留宿都是找謝正則拿的，鬼使神差地就囤了一些下來。
他就往書包裏裝了最薄的T恤和一條五分褲，兩雙襪子和一次性底褲，以及最近新買的一臺便攜微單和一臺運動相機，配套的充電器，還有謝正則給他的一堆旅行裝小樣。
陳玉拎了拎自己輕飄飄的書包，思考這樣出省玩兩天真的沒問題嗎？
算了，反正還有室友，到時候出去買或者蹭室友的就行了。
陳玉又把所有的東西檢查了一遍，洗頭洗澡爬上了床。
他已經好久沒有上問鼎天道了。
打開游戲，就發現，自己已經徹底不認識自己的號了。
這些等級和裝備都是怎麽回事？
陸端是除了考試的時間全在肝副本嗎？
陳玉甚至沒看懂很多新裝備的技能描述，太覆雜了，還是實戰去玩玩看吧。
他找到一處野區地圖，然後拉了個小怪開始練手，看看這些裝備是怎麽用的。
可惜他只是一個輔助，大部分技能都是加buff的，得找個隊友來當小白鼠才行。
陳玉第一反應就是給楚子瑜發消息，然後才想起來，楚子瑜正忙著策劃萬聖節晚會的事情，失落地嘆了口氣。
正當他在思考要不要照著裝備名稱去視屏網站上搜攻略的時候，一條好友上線提醒就跳了出來。
自從跟著陸端組隊之後，陳玉加了不少一起打游戲的朋友，因此把一開始加他的不認識的人全刪了。
他列表裏都是熟人，陳玉直接戳開上線提示的對話框，對面的消息就先他一步發過來了。
『上線怎麽不叫我。』
陳玉一頓，是許遷。
自從之前要準備期中考試開始，陳玉就在群裏請了假，除了偶爾池越艾特他以外，他很久沒在群裏冒泡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他這個月期中考，也就沒拉他打游戲。
更何況陳玉這個號陸端給他找了代練，就更不用陳玉親自上號了。
群裏不少人和他本來就不算特別熟，他的游戲時間也和大部分人不一樣，陳玉都以為自己快被遺忘了，許遷卻發現他在線，就戳了過來。
不對，最近不是代練在號嗎？許遷怎麽知道是他。
『代練。』陳玉皮了那麽一下。
『知道你今天考完試，代練上線會掛狀態，別演。』
陳玉：“……”
尷尬了。
這段時間聽說許遷也有考試，這人平時本來就是先學習後打游戲的，如今一個多星期沒怎麽刷本了，等級卻沒比陳玉的賬號低多少。
就是一身裝備有點過時。
『你是不是找代練了？』
『嗯，刷了下等級，好久沒抽卡了。』
『那你現在要去抽卡？』
『都行，刷副本？』
陳玉在游戲裏和許遷聊起來。
自從加上微信之後，他和許遷基本上每天都有互發消息，也都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偶爾分享一下生活中遇到的小事。
這是上大學之後，陳玉在互聯網上認識的第一個關系這麽好的朋友。
『你先抽吧，我太久沒上線了，還不知道新裝備怎麽玩。』他想，反正抽卡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等許遷抽完換好裝備，兩個人開個簡單的五人副本刷一下，熟悉熟悉新裝備，就可以和其他人一起下本了。
許遷給他發了一張截圖，上面的充值點長到陳玉一楞。
『你確定？』
陳玉隨口計算了一下，也就三百多抽而已……
什麽人啊你們打游戲充的不是人.民.幣嗎？到底什麽家庭條件才把游戲幣當不花錢一樣充。
陳玉大受震撼。
『那你慢慢抽，我開副本了。』
許遷給他發了個組隊邀請，在隊伍裏發言道：“等我十分鐘。”
陳玉：“……”
他是什麽離了別人就不會走路的人類幼崽嗎？
就這麽隊伍裏掛機很無聊的好不好。
“你要我幹等你十分鐘嗎？”關系好之後，陳玉說話也不像一開始那般保持著陌生人之間的客氣，語氣甚至有些直白。
“那我給你開直播？”
陳玉：？
正思考著這句話什麽意思，許遷的微信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陳玉：！！！
這個人怎麽回事啊！
他趕緊關掉了攝像頭，輕咳一聲清清嗓子，然後接通了視頻。
畫面裏出現了展示著熟悉游戲界面的電腦屏幕，不過上面的角色卻是頂著一頭亂碼，正是許遷的賬號。
微信視頻攝像頭會自動拉近畫面，因此陳玉也看不到其他地方，只是流光的機械鍵盤和高級配置的電腦屏幕他還是識貨的。
畢竟陸端也有臺型號一樣的。
是所有家裏有錢的富二代都喜歡用這個型號的電腦打游戲嗎？
許遷沒多說什麽，點進卡池就開始抽卡。
這家夥抽卡速度確實快，點了十連就直接跳過，點擊屏幕再十連，根本不看出了些什麽武器，一口氣就抽光了所有的點券。
是有一點地主家的傻兒子的氣質在身上的。
等把所有的卡都抽完，時間才不過六七分鐘，之後就是進倉庫看看有些什麽能用的，裝扮到自己身上。
問鼎天道這長著深淵巨口的無底洞卡池是不能選定屬性的，所有職業的裝備道具服裝都混合在一起，能出什麽純粹靠命，因此也有很多人因為抽不出能用的武器而被迫轉職業。
許遷的手氣還算不錯，三百多抽下去，抽到了好幾件適用的裝備和服裝，更換之後，整個人煥然一新，總算不像之前那麽拮據了。
他還抽到一些其他職業的裝備，不過這個游戲卡池的特殊性，玩家可以在交易平臺將不需要的武器賣出去，或者以物易物。
“這幾個還不錯，你拿去玩吧。”許遷說著就把幾件多出來的輔助有用的裝備以一個幣的價格交易給了陳玉。
陳玉有些無語，他現在還在微信界面看抽卡呢，也沒收：“不用了，你拿去換點需要的不也行。”
“沒那個時間去討價還價，反正都不是什麽罕見裝備，丟倉庫還占位置。”
陳玉真的很想說：那你不能直接賤賣隨機抽個幸運兒讓他感受一下上天的眷顧嗎？
不過那樣做好像有點擾亂市場。
陳玉嘆了口氣，幾千塊對許遷這家夥來說都是小錢，這人恐怕真不在意這些東西的價格，反倒是需要一個人幫忙處理，只不過恰好他符合分類罷了。
認識這麽久，客氣了一兩句，陳玉就沒多推脫，直接將東西收下了。
他看了看許遷給他的裝備，確實是隨手點的，裏面就一兩件比他現在身上的裝備好，毫無心理負擔地換上之後，就關掉了視頻進入了游戲隊伍。
二人開了個越級五人副本，卻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許遷在前面大殺特殺，陳玉跟在後面劃水。
他的buff自帶治療，兩個人就能把整個需要消耗的副本刷穿了，陳玉也大致熟悉了新裝備的技能。
“去群裏拉人刷多人本？”他問。
兩個人刷五人本的性價比還是太低了，就算楚子瑜不在，有陸端和許遷，加上他還能節約一個治療位，隨便組個隊收益都比現在高。
團隊語音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像是沒聽到似的，過了十多秒才回答：“都行。”
想到許遷只和熟人話多，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張臉冷得跟鋼鐵雕的一樣，陳玉這個很久都沒冒泡的人終於在群裏發了消息。
現在正是晚上吃過晚飯後不久的點，在線人數很多，池越這個一天二十五個小時都在互聯網上滿地亂爬的家夥第一個就報名。
然後是很早之前就加了好友的女輸出安安也說自己要來。不過有個人陳玉還蠻意外的，是之前直播過他們刷本的小主播，職業也是輔助，和陳玉配合得很愉快的那個，名字叫北燕。
陸陸續續的也有其他人冒了泡出來。
『黑神不來嗎？』
群裏的普遍印象，大概是陳玉這個號基本都是陸端借他玩的，陸端和陳玉的號基本上沒有分開打過游戲。
『他睡了……』
陳玉實話實說，因為陸端那個西式作息，明天早上早起肯定是起不來的，為了調整作息，只能吃褪黑素。
但褪黑素也不是吃了就能控制自己想睡就睡想起就醒的，吃了褪黑素之後起床會比較困難，陸端幹脆七點過就睡覺，就算他睡十個小時，五點也能自然醒，不會耽誤明天去趕高鐵。
這家夥真是在拿生命團建。
不過能看出，陸端也是很喜歡這個宿舍的室友的。
群裏頓時問號一片。
整整齊齊的問號刷了好幾十條。
池越：？？？
是今天的太陽從東邊落下了還是明天就要迎來世界末日了。
二黑生病了？
陳玉委婉解釋：沒有，這周末我們宿舍團建，特種兵旅游，他提前吃了褪黑素睡覺調生物鐘。
陳玉沒說，陸端就是期中考試都是熬夜打游戲，天亮了補覺中途抽空去考個試的人，竟然會為了團建吃褪黑素調睡眠。
真的很偉大了。
群裏的反應五花八門。
這時候游戲裏的隊伍已經來了不少人了，陳玉突然收到了許遷給他發的微信私聊。
『去哪裏旅游？』
陳玉想也沒想：『蘇州。』
許遷：『那還挺近的。』
陳玉回覆：『嗯，周一還趕回來上課，就沒走多遠。』
許遷：『我是說，離我們這邊挺近的。』
陳玉一頓：『你們也在包郵區？』
已經徹底忘記當初加許遷的時候，資料顯示附近的人這回事了。
許遷：『對，你也在蘇州附近？』
陳玉：『高鐵半個多小時。』
許遷：『那以後有空可以出來玩。』
陳玉：！！！！！！！
怎麽突然之間就發展成網友見面了！
但是，他竟然，莫名有一點兒小小的期待。
陳玉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怕社交了。要是換做以前病情嚴重的時候，別說沒見過面的網友，就是班上的同學約他月假一起去買參考書他都不敢答應，現在竟然對面基期待起來！
『好啊，等之後有空吧，我們宿舍最近還有一次團建，之後空下來就來找你。』
消息剛發完，群裏又有人艾特他。
池越：@知玉懷書不來嗎？
知玉：他最近在忙學生會活動。
池越：學生會？臥槽，現充！
陳玉：……
對於他們這群網癮少年少女們來說，楚子瑜確實稱得上是個現充了。
現充，百度上的詞條解釋：現實生活很充實的人生贏家。
和他們這些“窩在宅子裏打死不出門”的“死宅”來說，是兩種不同的生活狀態。
阿宅們常常因為現充充沛的精力和飽滿的精神以及充實的生活而感到和現充格格不入。
甚至聲稱自己身上長的蘑菇會被現充的光芒給曬化。
陳玉不太清楚其他人對於阿宅和現充的劃分，反正覺得池越是在誇楚子瑜厲害，就沒多解釋什麽。
要是讓池越知道楚子瑜不僅是學生會的人，還在大一就組織了這麽大型的活動，肯定能給懂行的人一些小小的震撼吧！
因為今天的大腿只有許遷，下本的時候人比平時多幾個，打本的速度也沒平時那麽快。
而且失去了陸端的指揮，雖然陸端真的不怎麽擅長交流指揮，但好歹也是領頭羊，隊伍裏經常有人傳來失誤的道歉聲。
效率好像更低了。
即使眾人也比較支持讓許遷這個全隊輸出最高的人來指揮，但就許遷的性子，除了陳玉，對其他人的話基本都不帶搭理的。
難搞。
“要是不介意，讓我來試試指揮？”隊伍裏的小主播輔助，北燕開口了。
北燕是隊伍裏除了池越以外粉絲數最多的，倒是比較令人信服。
但其實，這個第二其實是建立在陳玉不知道自己的粉絲數已經突破百萬的基礎上的。
陳玉大概是害怕看到某些互聯網臭蟲的惡意，所以基本上很少關註自己的提克托克數據，包括後臺私信和視頻點讚、播放量，以及評論。
自從他開始在提克托克上發一些拍攝的日常之後，原本停滯的粉絲數就重新活躍起來，最近更是突破了百萬。
但戲劇性的是，陳玉沒在平臺上透露出任何個人信息，以至於那些想找他簽約的公司私信全都聯絡不到人。
指揮權交到北燕手中之後，隊伍裏的突發狀況終於沒那麽多了。
一把副本出來，竟然也沒比平時多花太多時間。
“走走走，抓緊時間多來幾把。”大夥們熱情地進本，有一個人卻遲遲沒同意。
而沒進本這人，正好是真個隊伍的核心，也是輸出主力的大腿——許遷。
許遷似乎在思考什麽，頻道裏想起了淡淡的嘆氣聲：“我覺得你的指揮不是很行。”
他一個素人跑來指責一個好幾十萬粉絲的游戲博主，就算他游戲打得確實不錯，但好久沒出現在直播間，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很快就激怒了北燕直播間裏的觀眾。
『他以為他是誰啊？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逼逼好嗎？』
『好無語，哪裏來的懂王指手畫腳，也沒見他操作多逆天啊。』
『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說你來了？真是普信。』
北燕連忙關掉了團隊語音，在直播間裏說道：“大家別生氣，這人是我朋友，說話比較直，希望大家別說他不好的話行嗎？”
『主播就是太溫柔了才總被欺負的，人家都這麽說你了，你竟然還幫他講話！』
『憋屈死我了，我們家小北還要受多少委屈才能被世界發現他是寶藏的事實啊。』
北燕無奈地打開了團隊麥：“不好意思，剛剛我確實有些失誤，你要指揮嗎？”
就和北燕的直播間裏的彈幕說的，北燕性格確實挺軟，跟在隊伍裏打游戲從來都沒什麽怨言，還打得很認真，不少人都對他很有好感。
但一邊是大腿，一邊是溫柔隊友，眾人實在是向著哪邊說話都不行。
許遷大概也不是故意找茬，只是說話冷慣了，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而已。
“我不會指揮，你把指揮權交給知玉吧。”
正在一邊兒研究他新裝備屬性的陳玉：？
你好，不是本人，勿cue。
他現在說自己是代練到底來不來得及。
對於這個常年在微信群潛水，出現就是陸端大腿上的掛件，隊伍裏的人是不大認同的。
反倒是北燕，這個根本就沒和陳玉打過幾把的人，當即就把指揮權交給了陳玉。
“那就辛苦你啦。”
北燕把指揮權交得相當幹脆，其他人都來不及反應。
“哎喲，崽崽你來指揮呀，給我安排個C位！”池越吆喝著耍寶，緩和隊伍裏的氣氛。
陳玉：“我沒指揮過，還是讓北燕來……”
安安：“你指揮一把看看吧，我覺得你可以。”
陳玉：不！！！我不行！！！
你們到底是哪裏來的對我的自信啊！
可雲抱頭.gif
“快開快開快開。”池越招呼著眾人準備。
最終，陳玉點了開啟副本。
他感覺自己的社恐隱隱又有了覆發的趨勢，一開始說話都有些結巴，聲音小得自己都快聽不見了，給人的感覺就是在心虛。
『這指揮的還不如北燕呢，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小團體報團唄，也就欺負我們家小北才進群沒多久。』
『呃，這個a什麽的到底怎麽想的，他請了個蚊子來當指揮嗎？』
因為不用一直出聲指揮了，北燕幹脆關掉了隊伍語音，在直播間裏勸起來。
“知玉也是我朋友啦，他打得挺好的，大家也不要說他，可以嗎？”
彈幕裏又是一頓恨鐵不成鋼，好像北燕越給陳玉說話，彈幕就越帶入自己是看到女兒戀愛腦發作的親媽，恨不得讓自家小主播清醒一點。
而陳·薛平貴·玉在經過了最開始的適應期，漸漸地恢覆了以往的狀態。
他在打游戲的時候觀察的地方是很多的，現在的指揮不過就是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
不僅詳細，還很貼心，甚至有人失誤了還會抽空鼓勵安撫一下，然後迅速想好彌補的辦法。
簡直比豪門花重金聘請的資深管家還貼心。
北燕直播間裏的彈幕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個叫“玉。”的，好像還真的，有點東西！
第一把，因為和隊伍裏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熟，陳玉還出現了幾次錯誤判斷，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陸端那種級別的，甚至不少人連池越這個花瓶的技術都不如。
但第二把，陳玉心裏就有了數。他每天早睡早起，幾乎沒怎麽損傷過大腦，記憶力也還不錯，很快就對隊伍裏的人的實力建立起了認知，甚至在第一把的最後已經能夠給每個人分配適合的任務了。
第二把，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打副本打得好順手，仿佛之前犯錯的不是自己一樣！
他們甚至以為是自己進步了，絲毫沒察覺到這是在陳玉的指揮下，共同合作的結果。
因此，在陳玉到時間收拾去睡覺之後，隊伍裏那種從容就蕩然無存了。
一開始人們還以為是許遷離開之後輸出跟不上，後來換了其他厲害是技術主播似乎也沒感受到多大的改善。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叫知玉的人指揮得好？
不就是一個輔助嗎？
陳玉並不知道之後游戲的人對他怎麽想的，他睡前接到了楚子瑜打來的電話。
“休息了嗎？”
陳玉把枕頭調整了下，靠了起來：“剛上床。”
“明天出發？”
“嗯。”一聊到這個，剛才還因為打游戲而愉悅的心情頓時就變得有些低落。
不是和李瑉他們一起出去不開心，他很喜歡自己的這些室友，特別特別喜歡。
但他最最喜歡的人不在，好像連旅行的樂趣都會減少一半。
要是楚子瑜也在就好了。
他是真的越來越……離不開這個人了。
不過陳玉不會說。
“這段時間早上冷，出門多穿點，別感冒了。”楚子瑜說，“我給你看了天氣預報，那邊這幾天都是晴天，傘這些增加重量的就別帶了，實在要應急臨時買一把，特種兵式旅游很累的。”
楚子瑜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疲憊，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話的時候，好像把剩下的整顆心都交到了他身上。
這樣的溫柔，又怎麽抗拒得了呢。
“我知道的。”陳玉很想多和他說說話，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什麽都好，想什麽都告訴他，也想多聽聽這個人的聲音。
“李瑉經常出門，都跟我說了，這次我們去住總統套房，每個人都有一個套間，而且酒店還有洗衣幹衣的服務，只用帶一套短袖睡衣過去就行了，中央空調開著不會感冒。”
他把那些微不足道甚至不算什麽值得說的事情全都細細說了一遍，電話那頭認真地聽著，偶爾傳來溫柔的回應，讓陳玉忍不下心停下。
好想這麽一直下去。
他要是以後都改不掉該怎麽辦啊……
“這次實在走不開，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給我帶禮物回來好嗎？”
陳玉嘟囔：“肯定會給你帶的啊。”
電話那頭笑聲很輕，像是生怕吵醒了他的睡意似的，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真的有溫熱的氣息撒在耳側。
好想見楚子瑜啊。
要一個周末都見不到楚子瑜了。
他真的很想去拉上楚子瑜就跑，但他也只是想想。他不會這麽自私，楚子瑜有自己的人生，他不會在這種大是大非上幹擾到楚子瑜，這是在把人往下拉，他不能讓楚子瑜墮落。
所以縱使心裏有著陰暗占有的念頭，陳玉也只會鼓勵楚子瑜放手去做。
“萬聖節晚會你要加油啊，我還沒參加過這種節日呢。”
“哥期待嗎？”
“很期待。”陳玉說，“你肯定能夠辦得特別好。”
電話那頭笑了好幾聲，好像特別開心：“我盡量不讓你失望。”
陳玉想說，不論你辦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失望的。
但他覺得這樣說太肉麻了，最後只嗯了一聲。
“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們再一起出去旅游怎麽樣？”
“好啊。”陳玉提到這個，心情明顯好了起來，因為楚子瑜答應他的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
“到時候看看去哪兒玩，這段時間川渝那邊的天氣還挺宜人的，找個合適的時間，去廣州那邊趕海也不錯，嗯……現在農歷十月還沒過，哥要是想吃大閘蟹，去蘇州的時候可以順帶去陽澄湖吃。”
楚子瑜一個景點一個景點地數著，陳玉想的卻是，其實去哪裏都好，但重點是要有楚子瑜，還有他們宿舍的人一起，才是最快樂的。
不然風景會變得孤獨，美食也會變得無味。
楚子瑜跟他數了一會兒，都快把他給數餓了。
“你別說了，挨著去都行，我都聽餓了。”陳玉說，“信不信明天直播吃給你看，讓你看得見吃不著。”
“好啊。”楚子瑜說，“哥替我吃了，我看看就好。”
陳玉：“……”
這家夥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說話都跟吃了糖似的。
“那你等著吧。”
“要給我直播啊。”
“知道了！”真是，還怕他放他鴿子不成嗎？
都忙成那樣了還硬要看他們吃了什麽雲旅游一下，看來楚子瑜是真的很喜歡旅游了。
“十點了，明天還五點就起床呢，快睡覺吧。”
“哦……”陳玉不太舍得掛電話，但這只有他一個人苦惱的心事，他是不會讓楚子瑜知道的。
“那我睡了。”
“晚安。”
“晚安。”
楚子瑜說：“做個好夢。”
陳玉就真的在夢裏夢到了楚子瑜。
具體內容記不清了，反正早上起來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陸端破天荒的是宿舍裏第一個醒的，已經收拾好在座位上打游戲了。
陳玉和李瑉謝正則輪流去洗漱，一人背了個書包就輕裝上陣了。
他跟著室友沐浴著還未破曉的晨光下樓，就看到了等在樓下的楚子瑜，驚訝落在臉上特別明顯。
“沒看群嗎？”楚子瑜捏了一下他呆呆楞楞的臉，然後往他手裏塞了一杯暖融融的皮蛋瘦肉粥。
陳玉被塞上楚子瑜車上的時候，人都還是懵的。
他沒敢問，偷偷打開了群消息，才看到楚子瑜說今天送他們去高鐵站。
“這個點開門的早餐店不多，湊合著吃。”
今天起得早，李瑉都沒來得及做早飯，楚子瑜雖然說是湊合，但買的東西是真不少。
陳玉還以為楚子瑜要和他們一起去，心裏的希望被澆滅，但沒表現出來。
能多和楚子瑜待一小會兒，他也很滿足了。
“但是你起這麽早沒問題嗎？學生會那邊會不會很累啊。”
楚子瑜開著車，回了下頭，也不知道是在看陳玉還是在看右後視鏡。
“今天可是周末。”楚子瑜的聲音聽上去帶著愉悅，“我又不是什麽華爾街之狼，上午開會十點才開始，送了你們回去還能睡個回籠覺。”
陳玉聽到這個梗，差點沒繃住。
“華爾街之狼？”
後排的謝正則和陸端發出爆笑，但李瑉顯然沒get到梗，大概是他網上沖浪的強度還不夠大。
謝正則被這個梗笑得倒在了李瑉身上，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解釋道：“你可以簡單理解為資口本家。”
李瑉：“……”
這種話題可不興說啊。
眾人在車上解決完早餐，隨意地聊著天，很快車就到了高鐵站。
“還有一會兒高鐵才進站，上去坐著休息會兒麽？”李瑉看了眼時間對楚子瑜發出了邀請。
陳玉還擔心楚子瑜睡眠不足。
“那我上去坐坐，開了會兒車有點累了。”
陳玉擔心起來。
昨天晚上楚子瑜和他差不多時間睡的，今天卻這麽早就起來，還給他們買了早餐，現在還說累……
陳玉是在真心實意擔心楚子瑜會不會疲勞駕駛。
“沒問題嗎？太累的話去旁邊的酒店休息會兒再回去吧。”陳玉擔憂地把楚子瑜拉到一旁說話。
楚子瑜卻拉著他的手，輕輕捏著他的指腹，目光之中都帶著笑意。
“沒事的，我沒困。”他說，“就是一個周末都見不到你了，想和你多待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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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的三天, 失去了李瑉做的飯，312寢室的人感覺人生都黯淡了。
別說食堂的飯，就是外面的餐館點的菜, 都很難比上李瑉做的。
周五期中考試完，李瑉打算出門找素材, 被謝正則抱著大腿嚎啕大哭要留下來。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拋下我和孩子們離去！沒有你我們可怎麽活啊！你想過嗎？你沒有！你眼裏只有你那些更新素材！”
李瑉捂著腦袋只覺得頭疼，誰能把這戲精給叉出宿舍。
面對謝正則的吱哇亂叫, 宿舍裏其他人竟然十分默契地都沒有制止。
畢竟他們已經快一周沒吃上李瑉做的飯了, 再加兩天, 恐怕真的得餓到半夜狼嚎了。
“我高鐵都訂好了。”李瑉一巴掌按住謝正則的臉，試圖把人推開，“要不你們跟我一起？”
這個提議好！
謝正則眼睛一亮，就從地上跳起來：“高鐵票？這次去的地方近嗎？”
李瑉嘆一口氣：“期中考試有點累，就打算去隔壁蘇州看看。”
“這個好啊！江南水鄉, 我想去劃船！”
李瑉翻了個白眼：“這個天劃船沒有夏天景色好，蘇州那邊的飲食碳水和糕點比較多，你確定？”
謝正則身形一頓, 認真思考了下：“也不是不行, 那邊好吃的多嗎？”
“是蘇州不是杭州, 網上很火的三蝦面就是蘇州的。”
“如果吃的多，我們來拍個大學生特種兵旅游怎麽樣？”謝正則眼珠子一轉，就想出了新的花活。
李瑉：“……”
能不能來個人管管他？把他網線給拔了？
“這個可以有。”原本的泡面之神陸端已經徹底被養刁了嘴, 說隨便都只是客套話了, 連著吃了一周學校門口的餐館, 現在就想狂吃一頓。
“玉崽呢？”謝正則回頭。
“我也沒問題……不過我很久沒出門旅游了，之前也是跟著爸媽, 什麽都不會。”陳玉其實是有一點小期待的，他還是第一次和室友一起出去旅游！
“那沒事，我把咱們贅婿叫上，讓他伺候你，哈哈哈哈！”謝正則掏出手機就給楚子瑜打了個電話。
陳玉被調侃得耳朵通紅。
電話撥出去好一會兒才接通：“餵，咱們打算這周末去蘇州拍個大學生特種兵式旅游，你來一起啊。”
“啊？這事兒換到你負責了嗎？”謝正則臉色不太對，陳玉看著，心裏突然咯噔了下，想要湊近聽聽發生了什麽。
“哦……那確實，唉之前也沒聽你提，你早說我還能幫幫你。”
宿舍裏安靜下來，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穿出來的聲音不太聽的真切。
最後謝正則掛斷了電話，才解釋道。
“最近學生會不是說要在萬聖節舉辦一個化裝晚會嗎？你們知道這個吧。”
這事兒在半個月前學生會就貼了海報宣傳，時間就正在即將到來的周二。據說這次晚會的場地和規模都比往年的大，好像是因為外聯部拉到了不錯的讚助。
但是他們竟然都不知道，這次的萬聖節晚會是由楚子瑜主策劃的。
不是，剛上大一就組織這麽大型的活動嗎？
聽說很多用人單位會註重學生能力，評判標準之一就是大學在校期間有沒有組織過什麽活動。
像是各種晚會活動的組織策劃都是很搶手的，大二的學生都不一定能排的上號，更別說大一的新生，能參與到活動裏學點經驗就不錯了。
這麽大個項目交給楚子瑜，而且還是會借用整棟教學樓和一間體育館的規模，晚會還會提供酒水餐食，其中活動的優秀參與者也有豐厚的獎品。這些肯定不是由學生會出，大多都是拉的讚助。
但區區一個校內活動，又能拉來多少讚助？
據校園論壇裏說，以往他們連獎品都不怎麽看得到，最大的一次規模就是聖誕節狂歡夜每個參與的學生都能領到一瓶水一個蘋果還有一些糖果了，現在卻是目前在校學生的記憶裏規模最大的一次，很難想象楚子瑜到底經過了多少的努力。
難怪前段時間忙成那樣，就只剩考試周前幾天才有空學習，甚至經常還在白天就要去拉讚助應酬……
除了更加深刻地認識到和這麽優秀的人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陳玉更多的是心疼。
特別是之前有一次，楚子瑜大白天就醉得站都站不穩了……
真的有必要這麽辛苦嗎？
“贅婿看樣子是去不了了，咱們還去嗎？”謝正則看向陳玉。
陳玉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所有人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我肯定是要過去的，你們去不去都可以。”李瑉對謝正則說話的時候，語氣冷得像是在面對普通人，但對陳玉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又溫和下來。
“不過只是過去狂吃兩天的話，少個人也沒關系，這次先過去踩個點，等楚子瑜有空了，或者來年景色好的時候再去不也是一樣的，他不會介意的。”
“嗯。”謝正則搭腔，“他也是讓我們過去玩的開心就行，說下次可以一起出門旅游。”
謝正則說完，拍了拍陳玉的肩頭：“期中結束了犒勞一下自己，哥哥們帶你飛啊。”
李瑉冷笑一聲：“你自己都照顧不好還照顧別人。”
謝正則：“我怎麽就照顧不好了！我跟你說……”
兩人拌起嘴來，陸端一臉無語地回過頭，竟然是已經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了。
在看到陸端往行李箱裏塞了一臺筆記本加鼠標鍵盤平板和好幾個充電寶，甚至還想再裝臺游戲機進去的時候，李瑉終於出手了。
“這次出門特種兵式旅游狂吃兩天，每天都在跑去下一家門店的路上，東西越少越好，別說打游戲了，你一天跑三萬多步是不可能還有精力玩游戲的。”
陸端塞游戲機的手一頓：“多少？”
“兩三萬步是標配吧，明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六點的高鐵六點半抵達，早餐店七點過去可能都得排隊了。”
陸端一臉的大受震撼。
就是說，這次團建，他是真的非去不可嗎？
“你行李箱裏帶一套換洗衣物一套睡衣和洗漱用品就足夠了，拉個小行李箱可以比背包輕松一點，別的能去當地買就超市解決。不過如果你不購物的話，拿書包背一套衣服……這個天你不背也行，反正就一個周末，帶個手機就能出門，反正高鐵半個多小時，跟你出門去市區玩一天也差不多。”
正在那兒刷旅行攻略，出門該帶些什麽的陳玉手頭一頓。
不愧是每個周末都會出門一趟的李瑉，實在太有經驗了。
現在旅游不比以前，簡直太方便了，頂多就是價格貴點，沒什麽事錢解決不了的，沒必要讓自己這麽累。
帶個手機就去隔壁省玩這種事，給他帶來的新鮮感完全不亞於小學生第一次春游。
就是可惜楚子瑜這次不在。
訂好同一班次的高鐵票之後，陳玉把所有翻出來的東西都放了回去。
他本來還想多帶套衣服換，聽李瑉說已經把酒店換成了總統套房，就聽從安排地只帶了體恤短褲當睡衣，以及兩條一次性內.褲。
陳玉以前也是不怎麽用這種一次性衣物的，後面李瑉補貨的時候問他要不要拼單，想著楚子瑜每次過來留宿都是找謝正則拿的，鬼使神差地就囤了一些下來。
他就往書包裏裝了最薄的T恤和一條五分褲，兩雙襪子和一次性底褲，以及最近新買的一臺便攜微單和一臺運動相機，配套的充電器，還有謝正則給他的一堆旅行裝小樣。
陳玉拎了拎自己輕飄飄的書包，思考這樣出省玩兩天真的沒問題嗎？
算了，反正還有室友，到時候出去買或者蹭室友的就行了。
陳玉又把所有的東西檢查了一遍，洗頭洗澡爬上了床。
他已經好久沒有上問鼎天道了。
打開游戲，就發現，自己已經徹底不認識自己的號了。
這些等級和裝備都是怎麽回事？
陸端是除了考試的時間全在肝副本嗎？
陳玉甚至沒看懂很多新裝備的技能描述，太覆雜了，還是實戰去玩玩看吧。
他找到一處野區地圖，然後拉了個小怪開始練手，看看這些裝備是怎麽用的。
可惜他只是一個輔助，大部分技能都是加buff的，得找個隊友來當小白鼠才行。
陳玉第一反應就是給楚子瑜發消息，然後才想起來，楚子瑜正忙著策劃萬聖節晚會的事情，失落地嘆了口氣。
正當他在思考要不要照著裝備名稱去視屏網站上搜攻略的時候，一條好友上線提醒就跳了出來。
自從跟著陸端組隊之後，陳玉加了不少一起打游戲的朋友，因此把一開始加他的不認識的人全刪了。
他列表裏都是熟人，陳玉直接戳開上線提示的對話框，對面的消息就先他一步發過來了。
『上線怎麽不叫我。』
陳玉一頓，是許遷。
自從之前要準備期中考試開始，陳玉就在群裏請了假，除了偶爾池越艾特他以外，他很久沒在群裏冒泡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他這個月期中考，也就沒拉他打游戲。
更何況陳玉這個號陸端給他找了代練，就更不用陳玉親自上號了。
群裏不少人和他本來就不算特別熟，他的游戲時間也和大部分人不一樣，陳玉都以為自己快被遺忘了，許遷卻發現他在線，就戳了過來。
不對，最近不是代練在號嗎？許遷怎麽知道是他。
『代練。』陳玉皮了那麽一下。
『知道你今天考完試，代練上線會掛狀態，別演。』
陳玉：“……”
尷尬了。
這段時間聽說許遷也有考試，這人平時本來就是先學習後打游戲的，如今一個多星期沒怎麽刷本了，等級卻沒比陳玉的賬號低多少。
就是一身裝備有點過時。
『你是不是找代練了？』
『嗯，刷了下等級，好久沒抽卡了。』
『那你現在要去抽卡？』
『都行，刷副本？』
陳玉在游戲裏和許遷聊起來。
自從加上微信之後，他和許遷基本上每天都有互發消息，也都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偶爾分享一下生活中遇到的小事。
這是上大學之後，陳玉在互聯網上認識的第一個關系這麽好的朋友。
『你先抽吧，我太久沒上線了，還不知道新裝備怎麽玩。』他想，反正抽卡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等許遷抽完換好裝備，兩個人開個簡單的五人副本刷一下，熟悉熟悉新裝備，就可以和其他人一起下本了。
許遷給他發了一張截圖，上面的充值點長到陳玉一楞。
『你確定？』
陳玉隨口計算了一下，也就三百多抽而已……
什麽人啊你們打游戲充的不是人.民.幣嗎？到底什麽家庭條件才把游戲幣當不花錢一樣充。
陳玉大受震撼。
『那你慢慢抽，我開副本了。』
許遷給他發了個組隊邀請，在隊伍裏發言道：“等我十分鐘。”
陳玉：“……”
他是什麽離了別人就不會走路的人類幼崽嗎？
就這麽隊伍裏掛機很無聊的好不好。
“你要我幹等你十分鐘嗎？”關系好之後，陳玉說話也不像一開始那般保持著陌生人之間的客氣，語氣甚至有些直白。
“那我給你開直播？”
陳玉：？
正思考著這句話什麽意思，許遷的微信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陳玉：！！！
這個人怎麽回事啊！
他趕緊關掉了攝像頭，輕咳一聲清清嗓子，然後接通了視頻。
畫面裏出現了展示著熟悉游戲界面的電腦屏幕，不過上面的角色卻是頂著一頭亂碼，正是許遷的賬號。
微信視頻攝像頭會自動拉近畫面，因此陳玉也看不到其他地方，只是流光的機械鍵盤和高級配置的電腦屏幕他還是識貨的。
畢竟陸端也有臺型號一樣的。
是所有家裏有錢的富二代都喜歡用這個型號的電腦打游戲嗎？
許遷沒多說什麽，點進卡池就開始抽卡。
這家夥抽卡速度確實快，點了十連就直接跳過，點擊屏幕再十連，根本不看出了些什麽武器，一口氣就抽光了所有的點券。
是有一點地主家的傻兒子的氣質在身上的。
等把所有的卡都抽完，時間才不過六七分鐘，之後就是進倉庫看看有些什麽能用的，裝扮到自己身上。
問鼎天道這長著深淵巨口的無底洞卡池是不能選定屬性的，所有職業的裝備道具服裝都混合在一起，能出什麽純粹靠命，因此也有很多人因為抽不出能用的武器而被迫轉職業。
許遷的手氣還算不錯，三百多抽下去，抽到了好幾件適用的裝備和服裝，更換之後，整個人煥然一新，總算不像之前那麽拮據了。
他還抽到一些其他職業的裝備，不過這個游戲卡池的特殊性，玩家可以在交易平臺將不需要的武器賣出去，或者以物易物。
“這幾個還不錯，你拿去玩吧。”許遷說著就把幾件多出來的輔助有用的裝備以一個幣的價格交易給了陳玉。
陳玉有些無語，他現在還在微信界面看抽卡呢，也沒收：“不用了，你拿去換點需要的不也行。”
“沒那個時間去討價還價，反正都不是什麽罕見裝備，丟倉庫還占位置。”
陳玉真的很想說：那你不能直接賤賣隨機抽個幸運兒讓他感受一下上天的眷顧嗎？
不過那樣做好像有點擾亂市場。
陳玉嘆了口氣，幾千塊對許遷這家夥來說都是小錢，這人恐怕真不在意這些東西的價格，反倒是需要一個人幫忙處理，只不過恰好他符合分類罷了。
認識這麽久，客氣了一兩句，陳玉就沒多推脫，直接將東西收下了。
他看了看許遷給他的裝備，確實是隨手點的，裏面就一兩件比他現在身上的裝備好，毫無心理負擔地換上之後，就關掉了視頻進入了游戲隊伍。
二人開了個越級五人副本，卻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許遷在前面大殺特殺，陳玉跟在後面劃水。
他的buff自帶治療，兩個人就能把整個需要消耗的副本刷穿了，陳玉也大致熟悉了新裝備的技能。
“去群裏拉人刷多人本？”他問。
兩個人刷五人本的性價比還是太低了，就算楚子瑜不在，有陸端和許遷，加上他還能節約一個治療位，隨便組個隊收益都比現在高。
團隊語音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像是沒聽到似的，過了十多秒才回答：“都行。”
想到許遷只和熟人話多，最開始見面的時候那張臉冷得跟鋼鐵雕的一樣，陳玉這個很久都沒冒泡的人終於在群裏發了消息。
現在正是晚上吃過晚飯後不久的點，在線人數很多，池越這個一天二十五個小時都在互聯網上滿地亂爬的家夥第一個就報名。
然後是很早之前就加了好友的女輸出安安也說自己要來。不過有個人陳玉還蠻意外的，是之前直播過他們刷本的小主播，職業也是輔助，和陳玉配合得很愉快的那個，名字叫北燕。
陸陸續續的也有其他人冒了泡出來。
『黑神不來嗎？』
群裏的普遍印象，大概是陳玉這個號基本都是陸端借他玩的，陸端和陳玉的號基本上沒有分開打過游戲。
『他睡了……』
陳玉實話實說，因為陸端那個西式作息，明天早上早起肯定是起不來的，為了調整作息，只能吃褪黑素。
但褪黑素也不是吃了就能控制自己想睡就睡想起就醒的，吃了褪黑素之後起床會比較困難，陸端幹脆七點過就睡覺，就算他睡十個小時，五點也能自然醒，不會耽誤明天去趕高鐵。
這家夥真是在拿生命團建。
不過能看出，陸端也是很喜歡這個宿舍的室友的。
群裏頓時問號一片。
整整齊齊的問號刷了好幾十條。
池越：？？？
是今天的太陽從東邊落下了還是明天就要迎來世界末日了。
二黑生病了？
陳玉委婉解釋：沒有，這周末我們宿舍團建，特種兵旅游，他提前吃了褪黑素睡覺調生物鐘。
陳玉沒說，陸端就是期中考試都是熬夜打游戲，天亮了補覺中途抽空去考個試的人，竟然會為了團建吃褪黑素調睡眠。
真的很偉大了。
群裏的反應五花八門。
這時候游戲裏的隊伍已經來了不少人了，陳玉突然收到了許遷給他發的微信私聊。
『去哪裏旅游？』
陳玉想也沒想：『蘇州。』
許遷：『那還挺近的。』
陳玉回覆：『嗯，周一還趕回來上課，就沒走多遠。』
許遷：『我是說，離我們這邊挺近的。』
陳玉一頓：『你們也在包郵區？』
已經徹底忘記當初加許遷的時候，資料顯示附近的人這回事了。
許遷：『對，你也在蘇州附近？』
陳玉：『高鐵半個多小時。』
許遷：『那以後有空可以出來玩。』
陳玉：！！！！！！！
怎麽突然之間就發展成網友見面了！
但是，他竟然，莫名有一點兒小小的期待。
陳玉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怕社交了。要是換做以前病情嚴重的時候，別說沒見過面的網友，就是班上的同學約他月假一起去買參考書他都不敢答應，現在竟然對面基期待起來！
『好啊，等之後有空吧，我們宿舍最近還有一次團建，之後空下來就來找你。』
消息剛發完，群裏又有人艾特他。
池越：@知玉懷書不來嗎？
知玉：他最近在忙學生會活動。
池越：學生會？臥槽，現充！
陳玉：……
對於他們這群網癮少年少女們來說，楚子瑜確實稱得上是個現充了。
現充，百度上的詞條解釋：現實生活很充實的人生贏家。
和他們這些“窩在宅子裏打死不出門”的“死宅”來說，是兩種不同的生活狀態。
阿宅們常常因為現充充沛的精力和飽滿的精神以及充實的生活而感到和現充格格不入。
甚至聲稱自己身上長的蘑菇會被現充的光芒給曬化。
陳玉不太清楚其他人對於阿宅和現充的劃分，反正覺得池越是在誇楚子瑜厲害，就沒多解釋什麽。
要是讓池越知道楚子瑜不僅是學生會的人，還在大一就組織了這麽大型的活動，肯定能給懂行的人一些小小的震撼吧！
因為今天的大腿只有許遷，下本的時候人比平時多幾個，打本的速度也沒平時那麽快。
而且失去了陸端的指揮，雖然陸端真的不怎麽擅長交流指揮，但好歹也是領頭羊，隊伍裏經常有人傳來失誤的道歉聲。
效率好像更低了。
即使眾人也比較支持讓許遷這個全隊輸出最高的人來指揮，但就許遷的性子，除了陳玉，對其他人的話基本都不帶搭理的。
難搞。
“要是不介意，讓我來試試指揮？”隊伍裏的小主播輔助，北燕開口了。
北燕是隊伍裏除了池越以外粉絲數最多的，倒是比較令人信服。
但其實，這個第二其實是建立在陳玉不知道自己的粉絲數已經突破百萬的基礎上的。
陳玉大概是害怕看到某些互聯網臭蟲的惡意，所以基本上很少關註自己的提克托克數據，包括後臺私信和視頻點讚、播放量，以及評論。
自從他開始在提克托克上發一些拍攝的日常之後，原本停滯的粉絲數就重新活躍起來，最近更是突破了百萬。
但戲劇性的是，陳玉沒在平臺上透露出任何個人信息，以至於那些想找他簽約的公司私信全都聯絡不到人。
指揮權交到北燕手中之後，隊伍裏的突發狀況終於沒那麽多了。
一把副本出來，竟然也沒比平時多花太多時間。
“走走走，抓緊時間多來幾把。”大夥們熱情地進本，有一個人卻遲遲沒同意。
而沒進本這人，正好是真個隊伍的核心，也是輸出主力的大腿——許遷。
許遷似乎在思考什麽，頻道裏想起了淡淡的嘆氣聲：“我覺得你的指揮不是很行。”
他一個素人跑來指責一個好幾十萬粉絲的游戲博主，就算他游戲打得確實不錯，但好久沒出現在直播間，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很快就激怒了北燕直播間裏的觀眾。
『他以為他是誰啊？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逼逼好嗎？』
『好無語，哪裏來的懂王指手畫腳，也沒見他操作多逆天啊。』
『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說你來了？真是普信。』
北燕連忙關掉了團隊語音，在直播間裏說道：“大家別生氣，這人是我朋友，說話比較直，希望大家別說他不好的話行嗎？”
『主播就是太溫柔了才總被欺負的，人家都這麽說你了，你竟然還幫他講話！』
『憋屈死我了，我們家小北還要受多少委屈才能被世界發現他是寶藏的事實啊。』
北燕無奈地打開了團隊麥：“不好意思，剛剛我確實有些失誤，你要指揮嗎？”
就和北燕的直播間裏的彈幕說的，北燕性格確實挺軟，跟在隊伍裏打游戲從來都沒什麽怨言，還打得很認真，不少人都對他很有好感。
但一邊是大腿，一邊是溫柔隊友，眾人實在是向著哪邊說話都不行。
許遷大概也不是故意找茬，只是說話冷慣了，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而已。
“我不會指揮，你把指揮權交給知玉吧。”
正在一邊兒研究他新裝備屬性的陳玉：？
你好，不是本人，勿cue。
他現在說自己是代練到底來不來得及。
對於這個常年在微信群潛水，出現就是陸端大腿上的掛件，隊伍裏的人是不大認同的。
反倒是北燕，這個根本就沒和陳玉打過幾把的人，當即就把指揮權交給了陳玉。
“那就辛苦你啦。”
北燕把指揮權交得相當幹脆，其他人都來不及反應。
“哎喲，崽崽你來指揮呀，給我安排個C位！”池越吆喝著耍寶，緩和隊伍裏的氣氛。
陳玉：“我沒指揮過，還是讓北燕來……”
安安：“你指揮一把看看吧，我覺得你可以。”
陳玉：不！！！我不行！！！
你們到底是哪裏來的對我的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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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快開快開。”池越招呼著眾人準備。
最終，陳玉點了開啟副本。
他感覺自己的社恐隱隱又有了覆發的趨勢，一開始說話都有些結巴，聲音小得自己都快聽不見了，給人的感覺就是在心虛。
『這指揮的還不如北燕呢，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小團體報團唄，也就欺負我們家小北才進群沒多久。』
『呃，這個a什麽的到底怎麽想的，他請了個蚊子來當指揮嗎？』
因為不用一直出聲指揮了，北燕幹脆關掉了隊伍語音，在直播間裏勸起來。
“知玉也是我朋友啦，他打得挺好的，大家也不要說他，可以嗎？”
彈幕裏又是一頓恨鐵不成鋼，好像北燕越給陳玉說話，彈幕就越帶入自己是看到女兒戀愛腦發作的親媽，恨不得讓自家小主播清醒一點。
而陳·薛平貴·玉在經過了最開始的適應期，漸漸地恢覆了以往的狀態。
他在打游戲的時候觀察的地方是很多的，現在的指揮不過就是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
不僅詳細，還很貼心，甚至有人失誤了還會抽空鼓勵安撫一下，然後迅速想好彌補的辦法。
簡直比豪門花重金聘請的資深管家還貼心。
北燕直播間裏的彈幕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個叫“玉。”的，好像還真的，有點東西！
第一把，因為和隊伍裏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熟，陳玉還出現了幾次錯誤判斷，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陸端那種級別的，甚至不少人連池越這個花瓶的技術都不如。
但第二把，陳玉心裏就有了數。他每天早睡早起，幾乎沒怎麽損傷過大腦，記憶力也還不錯，很快就對隊伍裏的人的實力建立起了認知，甚至在第一把的最後已經能夠給每個人分配適合的任務了。
第二把，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打副本打得好順手，仿佛之前犯錯的不是自己一樣！
他們甚至以為是自己進步了，絲毫沒察覺到這是在陳玉的指揮下，共同合作的結果。
因此，在陳玉到時間收拾去睡覺之後，隊伍裏那種從容就蕩然無存了。
一開始人們還以為是許遷離開之後輸出跟不上，後來換了其他厲害是技術主播似乎也沒感受到多大的改善。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叫知玉的人指揮得好？
不就是一個輔助嗎？
陳玉並不知道之後游戲的人對他怎麽想的，他睡前接到了楚子瑜打來的電話。
“休息了嗎？”
陳玉把枕頭調整了下，靠了起來：“剛上床。”
“明天出發？”
“嗯。”一聊到這個，剛才還因為打游戲而愉悅的心情頓時就變得有些低落。
不是和李瑉他們一起出去不開心，他很喜歡自己的這些室友，特別特別喜歡。
但他最最喜歡的人不在，好像連旅行的樂趣都會減少一半。
要是楚子瑜也在就好了。
他是真的越來越……離不開這個人了。
不過陳玉不會說。
“這段時間早上冷，出門多穿點，別感冒了。”楚子瑜說，“我給你看了天氣預報，那邊這幾天都是晴天，傘這些增加重量的就別帶了，實在要應急臨時買一把，特種兵式旅游很累的。”
楚子瑜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疲憊，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話的時候，好像把剩下的整顆心都交到了他身上。
這樣的溫柔，又怎麽抗拒得了呢。
“我知道的。”陳玉很想多和他說說話，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什麽都好，想什麽都告訴他，也想多聽聽這個人的聲音。
“李瑉經常出門，都跟我說了，這次我們去住總統套房，每個人都有一個套間，而且酒店還有洗衣幹衣的服務，只用帶一套短袖睡衣過去就行了，中央空調開著不會感冒。”
他把那些微不足道甚至不算什麽值得說的事情全都細細說了一遍，電話那頭認真地聽著，偶爾傳來溫柔的回應，讓陳玉忍不下心停下。
好想這麽一直下去。
他要是以後都改不掉該怎麽辦啊……
“這次實在走不開，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給我帶禮物回來好嗎？”
陳玉嘟囔：“肯定會給你帶的啊。”
電話那頭笑聲很輕，像是生怕吵醒了他的睡意似的，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真的有溫熱的氣息撒在耳側。
好想見楚子瑜啊。
要一個周末都見不到楚子瑜了。
他真的很想去拉上楚子瑜就跑，但他也只是想想。他不會這麽自私，楚子瑜有自己的人生，他不會在這種大是大非上幹擾到楚子瑜，這是在把人往下拉，他不能讓楚子瑜墮落。
所以縱使心裏有著陰暗占有的念頭，陳玉也只會鼓勵楚子瑜放手去做。
“萬聖節晚會你要加油啊，我還沒參加過這種節日呢。”
“哥期待嗎？”
“很期待。”陳玉說，“你肯定能夠辦得特別好。”
電話那頭笑了好幾聲，好像特別開心：“我盡量不讓你失望。”
陳玉想說，不論你辦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失望的。
但他覺得這樣說太肉麻了，最後只嗯了一聲。
“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們再一起出去旅游怎麽樣？”
“好啊。”陳玉提到這個，心情明顯好了起來，因為楚子瑜答應他的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
“到時候看看去哪兒玩，這段時間川渝那邊的天氣還挺宜人的，找個合適的時間，去廣州那邊趕海也不錯，嗯……現在農歷十月還沒過，哥要是想吃大閘蟹，去蘇州的時候可以順帶去陽澄湖吃。”
楚子瑜一個景點一個景點地數著，陳玉想的卻是，其實去哪裏都好，但重點是要有楚子瑜，還有他們宿舍的人一起，才是最快樂的。
不然風景會變得孤獨，美食也會變得無味。
楚子瑜跟他數了一會兒，都快把他給數餓了。
“你別說了，挨著去都行，我都聽餓了。”陳玉說，“信不信明天直播吃給你看，讓你看得見吃不著。”
“好啊。”楚子瑜說，“哥替我吃了，我看看就好。”
陳玉：“……”
這家夥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說話都跟吃了糖似的。
“那你等著吧。”
“要給我直播啊。”
“知道了！”真是，還怕他放他鴿子不成嗎？
都忙成那樣了還硬要看他們吃了什麽雲旅游一下，看來楚子瑜是真的很喜歡旅游了。
“十點了，明天還五點就起床呢，快睡覺吧。”
“哦……”陳玉不太舍得掛電話，但這只有他一個人苦惱的心事，他是不會讓楚子瑜知道的。
“那我睡了。”
“晚安。”
“晚安。”
楚子瑜說：“做個好夢。”
陳玉就真的在夢裏夢到了楚子瑜。
具體內容記不清了，反正早上起來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陸端破天荒的是宿舍裏第一個醒的，已經收拾好在座位上打游戲了。
陳玉和李瑉謝正則輪流去洗漱，一人背了個書包就輕裝上陣了。
他跟著室友沐浴著還未破曉的晨光下樓，就看到了等在樓下的楚子瑜，驚訝落在臉上特別明顯。
“沒看群嗎？”楚子瑜捏了一下他呆呆楞楞的臉，然後往他手裏塞了一杯暖融融的皮蛋瘦肉粥。
陳玉被塞上楚子瑜車上的時候，人都還是懵的。
他沒敢問，偷偷打開了群消息，才看到楚子瑜說今天送他們去高鐵站。
“這個點開門的早餐店不多，湊合著吃。”
今天起得早，李瑉都沒來得及做早飯，楚子瑜雖然說是湊合，但買的東西是真不少。
陳玉還以為楚子瑜要和他們一起去，心裏的希望被澆滅，但沒表現出來。
能多和楚子瑜待一小會兒，他也很滿足了。
“但是你起這麽早沒問題嗎？學生會那邊會不會很累啊。”
楚子瑜開著車，回了下頭，也不知道是在看陳玉還是在看右後視鏡。
“今天可是周末。”楚子瑜的聲音聽上去帶著愉悅，“我又不是什麽華爾街之狼，上午開會十點才開始，送了你們回去還能睡個回籠覺。”
陳玉聽到這個梗，差點沒繃住。
“華爾街之狼？”
後排的謝正則和陸端發出爆笑，但李瑉顯然沒get到梗，大概是他網上沖浪的強度還不夠大。
謝正則被這個梗笑得倒在了李瑉身上，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解釋道：“你可以簡單理解為資口本家。”
李瑉：“……”
這種話題可不興說啊。
眾人在車上解決完早餐，隨意地聊著天，很快車就到了高鐵站。
“還有一會兒高鐵才進站，上去坐著休息會兒麽？”李瑉看了眼時間對楚子瑜發出了邀請。
陳玉還擔心楚子瑜睡眠不足。
“那我上去坐坐，開了會兒車有點累了。”
陳玉擔心起來。
昨天晚上楚子瑜和他差不多時間睡的，今天卻這麽早就起來，還給他們買了早餐，現在還說累……
陳玉是在真心實意擔心楚子瑜會不會疲勞駕駛。
“沒問題嗎？太累的話去旁邊的酒店休息會兒再回去吧。”陳玉擔憂地把楚子瑜拉到一旁說話。
楚子瑜卻拉著他的手，輕輕捏著他的指腹，目光之中都帶著笑意。
“沒事的，我沒困。”他說，“就是一個周末都見不到你了，想和你多待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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