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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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驚！
一夜之間多了上萬粉絲並且隨手拍的風景被自來水的熱度送上了熱門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陳玉：謝邀，手機差點甩飛出去。
嗚嗚嗚太可怕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對，為什麽一打開手機就這麽刺激，還是說自己錯拿了別人的手機？
他的室友好像都是網紅，如果是他們的手機……或許能夠解釋得通。
陳玉把手機翻過來，發現確實是他的定制手機殼。
是他的手機……
等等，室友？
陳玉突然清醒過來。
昨天晚上，他好像和幾個室友互關之後就睡著了。
因為都是大一大二的學生，陳玉自動默認所謂的博主，可能就是有個幾千粉絲的那種……
畢竟高中的時候，班上的同學有幾百個粉絲都能吹牛吹半天了，他們學校有一個學生提克托克上有兩萬多粉絲，走路都是橫著走，經常有人偷拍那個學生，跟個小明星似的。
陳玉還以為自己的室友頂天了就和那個兩萬粉絲的校友差不多。
他打開了自己的關註列表……
寸言：4.7億獲讚，222關註，2369.1萬粉絲。
暗帝（會罵人）：5.2億獲讚，106關註，2113.9萬粉絲。
愛做飯的網友小明：6.3億獲讚，63關註，3043.7萬粉絲。
陳玉：當場昏厥，沒開玩笑。
他不怎麽玩提克托克，印象裏，能夠有幾十萬粉絲就很了不起了，而在他印象中，百萬粉絲的博主，基本上都和電視上經常看到的明星差不多。
千萬粉絲是個什麽量級……陳玉根本難以想象。
他反覆看了好幾次，確認這的確是他的互關列表，面帶覆雜地，點開了李瑉的賬號。
然後被那驚人的視頻數量嚇了一大跳。
這人從初中開始就有了自己的獨立賬號，從滿漢全席系列，到八大菜系，把所有常見的菜全部做完一遍之後，就開始進軍地方特色，甚至外國美食。
昨天吃的蔥燒海參就是前天晚上做另一道菜剩下的。那麽多好吃的飯菜竟然是邊角料……
陳玉突然覺得有點餓。
忽然，床腳被輕輕敲了兩下，陳玉探出半個腦袋，是李瑉。
“醒了嗎？”
想到那琳瑯滿目的菜，陳玉點點頭。
“給。”李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床，甚至煮好了一杯八寶粥。
“我……下來洗漱一下。”陳玉把遞到枕頭邊的杯子防盜床邊掛著的籃子裏，下床簡單洗漱了下，然後端起了那杯看上去就很有料的八寶粥。
………………
鹹的！
世界上怎麽會有鹹的八寶粥！
陳玉倒吸一口涼氣，但是看在李瑉的面子上，硬著頭皮接著吃。
然後從“八寶粥”裏面吃出了……蝦仁、魷魚須，還有不少叫不上名字的、切成小塊兒的海鮮。
這海鮮粥越吃越鮮，只有淡淡的鹹味，攪碎的紅棗讓其味道更加豐富卻又不違和，也不知道是怎麽調出這個味道的。
李瑉的桌子上海放著兩個巴掌大小的電煮鍋，上面壘著五層蒸屜，看上去像是在蒸饅頭？
為什麽要蒸這麽多？
“邦邦邦！”把宿舍裏另外兩個人叫起來的時候，李瑉可就沒那麽溫柔了，床架被敲得震天響，總算把兩個睡懶覺的給召喚了起來。
“我是醒的！醒的！”謝正則隔著床簾大叫道。
“醒了還不快點下來，要等我把飯給你送上去？”
“哈哈，這不就來了。”謝正則也不知道在鼓搗什麽，光著身子就跳下床，套好衣服湊過來，抓著海鮮粥湊到陳玉身邊，跟看牲口似的捏著他的臉左右看看。
“還不錯哎！”
“別在這兒擋道。”李瑉一把把他拎開。
“走，洗臉去。”
“我洗過了。”陳玉回答。
“清水洗的？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你做完了吧。”
“嗯。”
“可以。”謝正則比了個OK，然後發現衛生間的門被陸端鎖了，扭頭去盤自己的頭發。
“坐吧，灌湯包馬上好了。”李瑉看著陳玉杵那兒手足無措的，把人領回了自己的床位。
好像知道為什麽謝正則他們為什麽調侃李瑉是312唯一的媽了。
陳玉沒什麽事做，把自己的手機摸下來，打開屏幕就是李瑉的提克托克界面。他心虛地擡頭，發現沒人註意他，然後偷偷把手機調整成靜音，接著打開了視頻。
李瑉的視頻基本不露臉，頂多會拍攝手部畫面，攝像機也大部分是第一視角，經常能看到這人抱著個攝像機做飯。
聲音是後期配的，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後期用聲卡調過，李瑉在視頻裏的聲音和現實中差距還挺大。
要不是這個號的粉絲有三千多萬還關註了他，陳玉都要懷疑號主是不是本人了。
從李瑉的賬號退出來，陳玉又打開了陸端的提克托克號。
陸端在網絡上和現實生活中的形象差別也蠻大的。
比如現實中為人十分有禮貌，話雖然不多，但是還挺隨和的。
網絡上的陸端就不同了。
制定掛著幾十個游戲的最高成就截圖，自我簡介也拽得上天，聲稱沒有他不會的游戲。
人送外號黑之肝帝，經常游戲剛公測，測評攻略就擺上了主頁，好像住在了互聯網上似的。
至於為什麽是“黑之”，因為陸端抽卡的臉特別黑，特別黑，特別黑。
別人一個648結束，他回回氪到吃保底。別人打網游裝備靠爆，他打網游裝備靠肝。
慘，實在是慘。
不過技術也是真的強，不然也不會經常在直播時罵人罵到直播間被關，還有那麽多粉絲。
看完了陸端的賬號，陳玉終於點開了最後關註的謝正則的賬號。
一般來說，美妝博主的粉絲和熱度都不會很高。
但是一點開謝正則的賬號，陳玉就差點被一個暴擊打得倒地不起，手機差點都沒捏住。
滿屏的美男變裝和腹肌。
hello？這是什麽正經的美妝博主嗎？！
根本不是啊！！！
陳玉都還沒點進任何一個視頻，就想退出，卻被隔壁床的謝正則抓了個正著。
謝正則咻地吹了個流氓哨：“怎麽樣，哥帥吧。”
陳玉差點把手機給丟出去。
李瑉淡定走過來：“來，我教你怎麽設置屏蔽此人動態。”
謝正則舉著拳頭抗議：“李小明！你不要太過分！”
當然最後還是沒有取關，也沒有屏蔽，畢竟拿人手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關註了謝正則之後，陳玉的提克托克推送裏就多了很多“美男扭腰”。
這個號算是養廢了。
他還得一個個長按然後選擇不感興趣。
陳玉不好意思說自己漲粉的事情，畢竟那點兒粉絲在另外三個室友眼中啥也不是。他設置了不接受陌生人消息之後，後臺才終於安靜下來。
雖然賬號的粉絲數一直在漲，他那些只有幾十個播放量的視屏也積累了上萬的點讚。但陳玉不怎麽上提克托克，上面也沒什麽個人信息，只要他不打開這個軟件，那些人的話就傷害不到他。
澈老師說得很不錯，文字上的傷害雖然能傷人，但他只要不去看，就沒人能夠傷害他。
陳玉退出了提克托克，李瑉的灌湯包也蒸好了。
但是……誰能解釋一下哪家灌湯包一個就一整屜的？這包子看上去比他臉都大！
“你拎著這個地方，然後……”
“我、我可以拍個照片發給我媽看嗎？”在李瑉下吸管之前，陳玉舉起了手。
他昨天晚上因為emo了沒給家裏發消息，感覺不論怎麽解釋，媽媽都會擔心，不如直接拍個視頻告訴她，他的室友對他很好。
李瑉被他這個小學生舉手給逗樂了：“你拍吧。”
“嗯，謝謝。”
陳玉知道李瑉拍視頻不露臉，因此攝像頭壓得很低，也選擇了一個十分精巧的角度，沒有把雜亂的背景拍進去，卻能夠將灌湯包的細節拍得很細致。
畫面幹凈主體突出，李瑉手藝很好，那皮兒本就趕得薄，蒸籠上蒸熟之後，都快透明了，甚至都能看見下面流動的湯汁。
戳破湯包之後，就可以用吸管把裏面的汁水給喝掉，然後再吃剩下的皮肉。
不過因為畫面湊得近，李瑉低頭喝湯的時候，攝像頭就會拍到臉。陳玉趕緊拉開鏡頭並且調高，雖然會把人拍進去，但只能看到頭頂，看不見人長什麽樣的。
並且及時切斷了視頻畫面。
“拍得怎麽樣？我看看？”謝正則這個愛湊熱鬧的跑過來，肩膀挨著肩膀貼在他旁邊。
直男，一種恐怖的生物。
“咦，不錯啊玉崽，昨天晚上我就想說了，你的畫面和運鏡看上去非常專業啊。”
謝正則這邊一叫喚，陸端也湊了過來，在看完陳玉拍的視頻之後點了點頭。
“確實。”
“什麽？讓我看看？”終於把湯喝掉的李瑉也忍不住了。
“嗯……還真不錯，比我拍的看起來還好吃，你看著下面還能看到水波在晃。”
“我看看我看看。”
三個人湊一塊兒，仔細評價了陳玉隨手拍的這個小視頻。
“玉崽，你老實說，之前是不是偷偷學過攝影？”
“沒、沒有。”陳玉被三個人盯得有些磕巴。
“那就是天才了。”謝正則下定論。
李瑉若有所思。
陸端已經在喝湯包了。
“趁熱吃，等下皮泡化了湯會流出來。”
“好……”陳玉趕緊端過來他的那屜包子，回到了坐位上，感覺得到了拯救。
“玉崽啊。”李瑉走過來，給他加了個小菜，“你今天有哪些課？”
陳玉正在嗦湯，聞言停了下來：“上午一二節，下午三四節。”
“等於說你九點半就下課了？”
“呃……是。”
“那你等會兒放學回來幫我拍下視頻行不行。”
陳玉：！！！
他根本沒拍過這種視頻好吧！
那可是三千多萬粉絲要看的哎！
“沒事，別擔心，咱們嘗試一下。”李瑉十分擅長順毛，“反正我也經常換拍攝風格，就算失敗了也沒事。”
這話的確有把陳玉安慰到一點。
李瑉的主頁視頻的確很多，除了精心拍照的封面以外，經常會有奇怪角度的視頻。
“你不是早八嗎？該出門了，不然等下得用跑的。”
“啊，好……謝謝。”不得不說，又這樣溫柔體貼的室友，真的很難讓人拒絕。
要不然等會兒趁課件看看拍攝入門教程好了？
陳玉收拾好要去上課的書，慢吞吞下樓，思考著要怎麽才能對得起室友的期待。
雖然他覺得室友對於他偶爾拍攝的小視頻評價太高了。他拍照純粹憑直覺，覺得某個角度最順眼，最好看，根本不懂什麽構圖和各種參數。
一想到今後還要白蹭室友這麽多頓飯，陳玉就覺得……他或許可以努力努力。
他的家庭不算特別富裕，普通教師家庭，父母收入加起來每個月不到一萬，會拿兩千生活費給他。
陳玉因為看心理醫生花了不少錢，而且又是休學又是覆讀，今年都二十歲了，雖然他才大一，但總覺得拿著家裏的錢心裏會不安。
能節約下來夥食費的話，再自己找點家教兼職做做，應該能把錢存下來，早點將家裏的貸款還清。
覆讀學校收費也好貴……他不想看到父母接近五十歲的人了還要每天為了生活奔波。
陳玉越想越是低沈，走出寢室樓時，看見門口的花臺上蹲著個人。
楚子瑜正在那兒拿著根樹枝逗貓。
巴掌大剛剛睜眼不久的小橘，一雙眼鏡藍幽幽的，兩只小爪子撲在樹枝上，尖尖的小指甲用力地摳在上面，抱著小樹枝打滾兒。
陳玉還沒走近，那小橘貓就因為受到驚嚇，唰地跳起來，躥進了花臺裏的草叢中。
但沒跑遠，悄悄躲在一叢矮矮圓圓的初生灌木後面，兩只藍幽幽的眼睛因為光線變暗而睜得溜圓，雖然它本身不大只，但那剛分支出來的小樹枝們也稀稀拉拉得，小橘一個屁股都露在外面，看上去並沒有受到驚嚇，還因為好奇甩動著小指長短的尾巴。
陳玉有個奇怪的體質，特別不受小動物的歡迎，小學的時候養的蠶寶寶都不吃他餵的樹葉的那種。
那時候陳玉哭得特別傷心，還沒上小學的楚子瑜會用手指把他臉上的淚珠給一顆顆“捉”掉，然後陪著他在小區裏到處找桑葉。
楚子瑜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樣，餵的桑葉都會被蠶寶寶們哢哧哢哧吃掉。
陳玉看得羨慕，但不敢餵，怕蠶寶寶們不吃，要是餓死了怎麽辦。
然後楚子瑜就拉著他的手一起餵，感受到小蠶寶寶啃食桑葉時傳遞到指尖的動靜，陳玉覺得特別稀奇。
這是有楚子瑜在才能體驗的。
他真的很懷念那些日子。
“想摸嗎？”十多年過去，分明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陳玉那點心思依舊藏不住。
但他已經是可以克制情緒的成年人了，澈老師都誇他能夠做得很棒。
陳玉搖搖頭：“上課要遲到了。”
“今天的課在北樓，距離這邊最近。過來吧。”
楚子瑜向他招手，他還是忍不住走過去。
“上來。”
宿舍樓下的小花壇不高，剛過膝蓋多一點，陳玉能夠很輕易地就上去。
他看了看伸向自己的手，在思考之前，就握了上去。
等他蹲下之後，那只手就松開了，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兩只小手相互攥著，膩上一層汗都不松開地那種。
當然，那時候不松手，是因為楚子瑜還太小了，媽媽說他要好好照顧弟弟，不能讓弟弟走丟，所以必須牽好。
可現在的楚子瑜，早就不用他牽著了。
“給，這上面有它的味道，你可以拿這個逗逗它。”
陳玉接過來那截不長的小樹枝，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有用。
那小貓因為他也爬上了花臺蹲著，跑到了楚子瑜那邊的花叢裏，陳玉得伸直了手臂才能湊近些。
他拿著小樹枝晃了晃，小橘一開始還往後躲，後面就有些蠢蠢欲動，探著個小腦袋張望，好像就快被引誘成功了。
陳玉逗貓逗得忘我，於是患上了每個逗貓人都會犯的病。
對小橘喵喵叫。
眼看著小家夥就要鼓起勇氣出來了，一道聲音的突然出現，讓一切前功盡棄。
“你們倆在這兒蹲小樹林兒呢。”走路自帶一陣香風的謝正則直接把小貓又嚇了回去。
陳玉差點沒當場石化。
他的小橘啊！！！
楚子瑜淺淺笑了一聲：“逗貓呢。”
“貓？哪兒呢。”
愛湊熱鬧的謝正則也跟著爬上花臺，蹲在了陳玉旁邊。
剛從宿舍樓出來的陸端：“你們在做什麽。”
“老陸快來，有貓！”
……
於是宿舍樓下面不大的小花壇上，蹲了一溜兒的男大學生。
發出詭異的喵喵嘬嘬的亂叫。
被宿管阿姨一掃帚給趕去上課了。
四人並排走在路上，只有謝正則在那一刻不停地張嘴叭叭：“哎你不是睡回籠覺麽，早飯沒吃飽？”
對於尚且在青春期的男生們來說，早飯就一碗粥加個包子其實不一定能頂飽，但陸端通宵打游戲要睡回籠覺，謝正則要控制體形，李瑉這個做飯的胃口又小，早上隨便墊點兒倒也湊合。
“拿快遞。”陸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說話風格，不打游戲的時候，言簡意賅。
“對了玉崽，你早上吃飽了嗎？前面就是食堂。”
“呃，我吃飽了的。”臉盤那麽大個包子，雖然量不算多，但再加上一大杯海鮮粥，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謝正則嘴上說著要控制體重，飯量其實並不小，早上的湯包他一個人就炫了倆。
哦……想想那一塊塊的腹肌，好吧，健身的人食量大些也不容易胖。
自己要不要跟著運動下呢？
但是想到健身房那麽多人，還會有教練過來指導……
算了，想想社恐就要犯了。
四人在路上走了沒幾分鐘，陸端就要分路去拿快遞了，剩下三個早八人繼續往教學樓趕。
陳玉正琢磨要不要晚上出來夜跑，忽然聽到四周傳來的不小的討論聲，擡頭一看，發現很多人都在對著這邊偷偷說話。
什……
他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左邊是謝正則，右邊是楚子瑜，整個大一最具話題性的兩個男性，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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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多了上萬粉絲並且隨手拍的風景被自來水的熱度送上了熱門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陳玉：謝邀，手機差點甩飛出去。
嗚嗚嗚太可怕了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對，為什麽一打開手機就這麽刺激，還是說自己錯拿了別人的手機？
他的室友好像都是網紅，如果是他們的手機……或許能夠解釋得通。
陳玉把手機翻過來，發現確實是他的定制手機殼。
是他的手機……
等等，室友？
陳玉突然清醒過來。
昨天晚上，他好像和幾個室友互關之後就睡著了。
因為都是大一大二的學生，陳玉自動默認所謂的博主，可能就是有個幾千粉絲的那種……
畢竟高中的時候，班上的同學有幾百個粉絲都能吹牛吹半天了，他們學校有一個學生提克托克上有兩萬多粉絲，走路都是橫著走，經常有人偷拍那個學生，跟個小明星似的。
陳玉還以為自己的室友頂天了就和那個兩萬粉絲的校友差不多。
他打開了自己的關註列表……
寸言：4.7億獲讚，222關註，2369.1萬粉絲。
暗帝（會罵人）：5.2億獲讚，106關註，2113.9萬粉絲。
愛做飯的網友小明：6.3億獲讚，63關註，3043.7萬粉絲。
陳玉：當場昏厥，沒開玩笑。
他不怎麽玩提克托克，印象裏，能夠有幾十萬粉絲就很了不起了，而在他印象中，百萬粉絲的博主，基本上都和電視上經常看到的明星差不多。
千萬粉絲是個什麽量級……陳玉根本難以想象。
他反覆看了好幾次，確認這的確是他的互關列表，面帶覆雜地，點開了李瑉的賬號。
然後被那驚人的視頻數量嚇了一大跳。
這人從初中開始就有了自己的獨立賬號，從滿漢全席系列，到八大菜系，把所有常見的菜全部做完一遍之後，就開始進軍地方特色，甚至外國美食。
昨天吃的蔥燒海參就是前天晚上做另一道菜剩下的。那麽多好吃的飯菜竟然是邊角料……
陳玉突然覺得有點餓。
忽然，床腳被輕輕敲了兩下，陳玉探出半個腦袋，是李瑉。
“醒了嗎？”
想到那琳瑯滿目的菜，陳玉點點頭。
“給。”李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床，甚至煮好了一杯八寶粥。
“我……下來洗漱一下。”陳玉把遞到枕頭邊的杯子防盜床邊掛著的籃子裏，下床簡單洗漱了下，然後端起了那杯看上去就很有料的八寶粥。
………………
鹹的！
世界上怎麽會有鹹的八寶粥！
陳玉倒吸一口涼氣，但是看在李瑉的面子上，硬著頭皮接著吃。
然後從“八寶粥”裏面吃出了……蝦仁、魷魚須，還有不少叫不上名字的、切成小塊兒的海鮮。
這海鮮粥越吃越鮮，只有淡淡的鹹味，攪碎的紅棗讓其味道更加豐富卻又不違和，也不知道是怎麽調出這個味道的。
李瑉的桌子上海放著兩個巴掌大小的電煮鍋，上面壘著五層蒸屜，看上去像是在蒸饅頭？
為什麽要蒸這麽多？
“邦邦邦！”把宿舍裏另外兩個人叫起來的時候，李瑉可就沒那麽溫柔了，床架被敲得震天響，總算把兩個睡懶覺的給召喚了起來。
“我是醒的！醒的！”謝正則隔著床簾大叫道。
“醒了還不快點下來，要等我把飯給你送上去？”
“哈哈，這不就來了。”謝正則也不知道在鼓搗什麽，光著身子就跳下床，套好衣服湊過來，抓著海鮮粥湊到陳玉身邊，跟看牲口似的捏著他的臉左右看看。
“還不錯哎！”
“別在這兒擋道。”李瑉一把把他拎開。
“走，洗臉去。”
“我洗過了。”陳玉回答。
“清水洗的？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你做完了吧。”
“嗯。”
“可以。”謝正則比了個OK，然後發現衛生間的門被陸端鎖了，扭頭去盤自己的頭發。
“坐吧，灌湯包馬上好了。”李瑉看著陳玉杵那兒手足無措的，把人領回了自己的床位。
好像知道為什麽謝正則他們為什麽調侃李瑉是312唯一的媽了。
陳玉沒什麽事做，把自己的手機摸下來，打開屏幕就是李瑉的提克托克界面。他心虛地擡頭，發現沒人註意他，然後偷偷把手機調整成靜音，接著打開了視頻。
李瑉的視頻基本不露臉，頂多會拍攝手部畫面，攝像機也大部分是第一視角，經常能看到這人抱著個攝像機做飯。
聲音是後期配的，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後期用聲卡調過，李瑉在視頻裏的聲音和現實中差距還挺大。
要不是這個號的粉絲有三千多萬還關註了他，陳玉都要懷疑號主是不是本人了。
從李瑉的賬號退出來，陳玉又打開了陸端的提克托克號。
陸端在網絡上和現實生活中的形象差別也蠻大的。
比如現實中為人十分有禮貌，話雖然不多，但是還挺隨和的。
網絡上的陸端就不同了。
制定掛著幾十個游戲的最高成就截圖，自我簡介也拽得上天，聲稱沒有他不會的游戲。
人送外號黑之肝帝，經常游戲剛公測，測評攻略就擺上了主頁，好像住在了互聯網上似的。
至於為什麽是“黑之”，因為陸端抽卡的臉特別黑，特別黑，特別黑。
別人一個648結束，他回回氪到吃保底。別人打網游裝備靠爆，他打網游裝備靠肝。
慘，實在是慘。
不過技術也是真的強，不然也不會經常在直播時罵人罵到直播間被關，還有那麽多粉絲。
看完了陸端的賬號，陳玉終於點開了最後關註的謝正則的賬號。
一般來說，美妝博主的粉絲和熱度都不會很高。
但是一點開謝正則的賬號，陳玉就差點被一個暴擊打得倒地不起，手機差點都沒捏住。
滿屏的美男變裝和腹肌。
hello？這是什麽正經的美妝博主嗎？！
根本不是啊！！！
陳玉都還沒點進任何一個視頻，就想退出，卻被隔壁床的謝正則抓了個正著。
謝正則咻地吹了個流氓哨：“怎麽樣，哥帥吧。”
陳玉差點把手機給丟出去。
李瑉淡定走過來：“來，我教你怎麽設置屏蔽此人動態。”
謝正則舉著拳頭抗議：“李小明！你不要太過分！”
當然最後還是沒有取關，也沒有屏蔽，畢竟拿人手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關註了謝正則之後，陳玉的提克托克推送裏就多了很多“美男扭腰”。
這個號算是養廢了。
他還得一個個長按然後選擇不感興趣。
陳玉不好意思說自己漲粉的事情，畢竟那點兒粉絲在另外三個室友眼中啥也不是。他設置了不接受陌生人消息之後，後臺才終於安靜下來。
雖然賬號的粉絲數一直在漲，他那些只有幾十個播放量的視屏也積累了上萬的點讚。但陳玉不怎麽上提克托克，上面也沒什麽個人信息，只要他不打開這個軟件，那些人的話就傷害不到他。
澈老師說得很不錯，文字上的傷害雖然能傷人，但他只要不去看，就沒人能夠傷害他。
陳玉退出了提克托克，李瑉的灌湯包也蒸好了。
但是……誰能解釋一下哪家灌湯包一個就一整屜的？這包子看上去比他臉都大！
“你拎著這個地方，然後……”
“我、我可以拍個照片發給我媽看嗎？”在李瑉下吸管之前，陳玉舉起了手。
他昨天晚上因為emo了沒給家裏發消息，感覺不論怎麽解釋，媽媽都會擔心，不如直接拍個視頻告訴她，他的室友對他很好。
李瑉被他這個小學生舉手給逗樂了：“你拍吧。”
“嗯，謝謝。”
陳玉知道李瑉拍視頻不露臉，因此攝像頭壓得很低，也選擇了一個十分精巧的角度，沒有把雜亂的背景拍進去，卻能夠將灌湯包的細節拍得很細致。
畫面幹凈主體突出，李瑉手藝很好，那皮兒本就趕得薄，蒸籠上蒸熟之後，都快透明了，甚至都能看見下面流動的湯汁。
戳破湯包之後，就可以用吸管把裏面的汁水給喝掉，然後再吃剩下的皮肉。
不過因為畫面湊得近，李瑉低頭喝湯的時候，攝像頭就會拍到臉。陳玉趕緊拉開鏡頭並且調高，雖然會把人拍進去，但只能看到頭頂，看不見人長什麽樣的。
並且及時切斷了視頻畫面。
“拍得怎麽樣？我看看？”謝正則這個愛湊熱鬧的跑過來，肩膀挨著肩膀貼在他旁邊。
直男，一種恐怖的生物。
“咦，不錯啊玉崽，昨天晚上我就想說了，你的畫面和運鏡看上去非常專業啊。”
謝正則這邊一叫喚，陸端也湊了過來，在看完陳玉拍的視頻之後點了點頭。
“確實。”
“什麽？讓我看看？”終於把湯喝掉的李瑉也忍不住了。
“嗯……還真不錯，比我拍的看起來還好吃，你看著下面還能看到水波在晃。”
“我看看我看看。”
三個人湊一塊兒，仔細評價了陳玉隨手拍的這個小視頻。
“玉崽，你老實說，之前是不是偷偷學過攝影？”
“沒、沒有。”陳玉被三個人盯得有些磕巴。
“那就是天才了。”謝正則下定論。
李瑉若有所思。
陸端已經在喝湯包了。
“趁熱吃，等下皮泡化了湯會流出來。”
“好……”陳玉趕緊端過來他的那屜包子，回到了坐位上，感覺得到了拯救。
“玉崽啊。”李瑉走過來，給他加了個小菜，“你今天有哪些課？”
陳玉正在嗦湯，聞言停了下來：“上午一二節，下午三四節。”
“等於說你九點半就下課了？”
“呃……是。”
“那你等會兒放學回來幫我拍下視頻行不行。”
陳玉：！！！
他根本沒拍過這種視頻好吧！
那可是三千多萬粉絲要看的哎！
“沒事，別擔心，咱們嘗試一下。”李瑉十分擅長順毛，“反正我也經常換拍攝風格，就算失敗了也沒事。”
這話的確有把陳玉安慰到一點。
李瑉的主頁視頻的確很多，除了精心拍照的封面以外，經常會有奇怪角度的視頻。
“你不是早八嗎？該出門了，不然等下得用跑的。”
“啊，好……謝謝。”不得不說，又這樣溫柔體貼的室友，真的很難讓人拒絕。
要不然等會兒趁課件看看拍攝入門教程好了？
陳玉收拾好要去上課的書，慢吞吞下樓，思考著要怎麽才能對得起室友的期待。
雖然他覺得室友對於他偶爾拍攝的小視頻評價太高了。他拍照純粹憑直覺，覺得某個角度最順眼，最好看，根本不懂什麽構圖和各種參數。
一想到今後還要白蹭室友這麽多頓飯，陳玉就覺得……他或許可以努力努力。
他的家庭不算特別富裕，普通教師家庭，父母收入加起來每個月不到一萬，會拿兩千生活費給他。
陳玉因為看心理醫生花了不少錢，而且又是休學又是覆讀，今年都二十歲了，雖然他才大一，但總覺得拿著家裏的錢心裏會不安。
能節約下來夥食費的話，再自己找點家教兼職做做，應該能把錢存下來，早點將家裏的貸款還清。
覆讀學校收費也好貴……他不想看到父母接近五十歲的人了還要每天為了生活奔波。
陳玉越想越是低沈，走出寢室樓時，看見門口的花臺上蹲著個人。
楚子瑜正在那兒拿著根樹枝逗貓。
巴掌大剛剛睜眼不久的小橘，一雙眼鏡藍幽幽的，兩只小爪子撲在樹枝上，尖尖的小指甲用力地摳在上面，抱著小樹枝打滾兒。
陳玉還沒走近，那小橘貓就因為受到驚嚇，唰地跳起來，躥進了花臺裏的草叢中。
但沒跑遠，悄悄躲在一叢矮矮圓圓的初生灌木後面，兩只藍幽幽的眼睛因為光線變暗而睜得溜圓，雖然它本身不大只，但那剛分支出來的小樹枝們也稀稀拉拉得，小橘一個屁股都露在外面，看上去並沒有受到驚嚇，還因為好奇甩動著小指長短的尾巴。
陳玉有個奇怪的體質，特別不受小動物的歡迎，小學的時候養的蠶寶寶都不吃他餵的樹葉的那種。
那時候陳玉哭得特別傷心，還沒上小學的楚子瑜會用手指把他臉上的淚珠給一顆顆“捉”掉，然後陪著他在小區裏到處找桑葉。
楚子瑜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樣，餵的桑葉都會被蠶寶寶們哢哧哢哧吃掉。
陳玉看得羨慕，但不敢餵，怕蠶寶寶們不吃，要是餓死了怎麽辦。
然後楚子瑜就拉著他的手一起餵，感受到小蠶寶寶啃食桑葉時傳遞到指尖的動靜，陳玉覺得特別稀奇。
這是有楚子瑜在才能體驗的。
他真的很懷念那些日子。
“想摸嗎？”十多年過去，分明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陳玉那點心思依舊藏不住。
但他已經是可以克制情緒的成年人了，澈老師都誇他能夠做得很棒。
陳玉搖搖頭：“上課要遲到了。”
“今天的課在北樓，距離這邊最近。過來吧。”
楚子瑜向他招手，他還是忍不住走過去。
“上來。”
宿舍樓下的小花壇不高，剛過膝蓋多一點，陳玉能夠很輕易地就上去。
他看了看伸向自己的手，在思考之前，就握了上去。
等他蹲下之後，那只手就松開了，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兩只小手相互攥著，膩上一層汗都不松開地那種。
當然，那時候不松手，是因為楚子瑜還太小了，媽媽說他要好好照顧弟弟，不能讓弟弟走丟，所以必須牽好。
可現在的楚子瑜，早就不用他牽著了。
“給，這上面有它的味道，你可以拿這個逗逗它。”
陳玉接過來那截不長的小樹枝，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有用。
那小貓因為他也爬上了花臺蹲著，跑到了楚子瑜那邊的花叢裏，陳玉得伸直了手臂才能湊近些。
他拿著小樹枝晃了晃，小橘一開始還往後躲，後面就有些蠢蠢欲動，探著個小腦袋張望，好像就快被引誘成功了。
陳玉逗貓逗得忘我，於是患上了每個逗貓人都會犯的病。
對小橘喵喵叫。
眼看著小家夥就要鼓起勇氣出來了，一道聲音的突然出現，讓一切前功盡棄。
“你們倆在這兒蹲小樹林兒呢。”走路自帶一陣香風的謝正則直接把小貓又嚇了回去。
陳玉差點沒當場石化。
他的小橘啊！！！
楚子瑜淺淺笑了一聲：“逗貓呢。”
“貓？哪兒呢。”
愛湊熱鬧的謝正則也跟著爬上花臺，蹲在了陳玉旁邊。
剛從宿舍樓出來的陸端：“你們在做什麽。”
“老陸快來，有貓！”
……
於是宿舍樓下面不大的小花壇上，蹲了一溜兒的男大學生。
發出詭異的喵喵嘬嘬的亂叫。
被宿管阿姨一掃帚給趕去上課了。
四人並排走在路上，只有謝正則在那一刻不停地張嘴叭叭：“哎你不是睡回籠覺麽，早飯沒吃飽？”
對於尚且在青春期的男生們來說，早飯就一碗粥加個包子其實不一定能頂飽，但陸端通宵打游戲要睡回籠覺，謝正則要控制體形，李瑉這個做飯的胃口又小，早上隨便墊點兒倒也湊合。
“拿快遞。”陸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說話風格，不打游戲的時候，言簡意賅。
“對了玉崽，你早上吃飽了嗎？前面就是食堂。”
“呃，我吃飽了的。”臉盤那麽大個包子，雖然量不算多，但再加上一大杯海鮮粥，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謝正則嘴上說著要控制體重，飯量其實並不小，早上的湯包他一個人就炫了倆。
哦……想想那一塊塊的腹肌，好吧，健身的人食量大些也不容易胖。
自己要不要跟著運動下呢？
但是想到健身房那麽多人，還會有教練過來指導……
算了，想想社恐就要犯了。
四人在路上走了沒幾分鐘，陸端就要分路去拿快遞了，剩下三個早八人繼續往教學樓趕。
陳玉正琢磨要不要晚上出來夜跑，忽然聽到四周傳來的不小的討論聲，擡頭一看，發現很多人都在對著這邊偷偷說話。
什……
他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左邊是謝正則，右邊是楚子瑜，整個大一最具話題性的兩個男性，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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