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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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新學期是真的新氣象
歲歲讀書這麽多年了, 還是頭一回遇上這麽熱鬧的學期，真是
刺激啊
首先就是班級裏頭號給她們找事情的何盼月了，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溫老師的一番話打通了任督二脈，認清楚老師不好招惹以後, 也不當面搞事情了, 在老師面前一副嘴臉, 私底下又是一副嘴臉
一會兒說何雙夏當班長針對她，她不公正不合格，反正不適合當班長
一手針對何雙夏這個現任班長, 一手拉攏班上的學生和她一起
作為何有望的孩子，何盼月雖然嬌縱蠻橫，但也深知送禮的好處，在接連不斷的大手筆送吃的送喝的還有承諾之下，她迅速收獲了一堆‘朋友’
雖然說歲歲原班上的孩子收買不了, 但是後面轉過來各地零散的她倒是收買的差不多了
也因此，本來好好的班級, 沒幾天就兩極分化，開始井水不犯河水
哦也不是, 何盼月時不時還要犯一下河水, 雖然每次都被掀回去了, 也不妨礙她再接再厲
整個就是一勇氣可嘉
但是真的所有轉過來的人她都能收買嗎？
那當然也不, 她收買的人就只是些普普通通, 性子普通成績普通沒什麽主見的人，但是持有中立立場、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情的還是有的，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很有主見, 看不上何盼月
還有一部分人性情敏感
對何盼月的行為只會反感
怎麽，用這麽點東西就想收買人, 這是看不起我？
我在她眼裏就這麽廉價？
李紅梅就是這樣的人，她也就是開學時候看著歲歲坐車而心有不甘的人
這個世界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為什麽有的人生下來條件就這麽好？想吃什麽吃什麽，想用什麽用什麽，而她卻什麽都有沒有
勉強上學，勉強溫飽，每日還要為家裏的情況擔憂
別人都能穿的漂漂亮亮的，有新衣服，新書包，新文具，新鞋子，而她只能穿著各種補丁破破爛爛的衣服
就連鋼筆，也是人家不用了淘汰下來的，漆掉了一半。鉛筆也只有手指這麽長，拿在手裏不是很方便
她的貧窮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她是何盼月最開始爭取的人物，在她看來就這種貧窮的、破破爛爛的、指不定連吃的都吃不飽的人，肯定不能拒絕她的示好
“紅梅，這個給你吃，我看你光顧著喝水，肯定是沒吃飽”何盼月倨傲地把吃剩的饅頭放到李紅梅桌子上，帶著幾分不屑，赤裸裸說道
“我看你平時都是一個人的，你要是和我們一起，我每天都給你帶點吃的”
“我家裏還有多的鉛筆，你要的話我下午給你帶”
李紅梅坐在桌子上，手上握著那支只有食指長的鉛筆，上面的橡皮擦已經磨平了，她的手很粗糙，上面帶著各種繭子，是長期幹活和寫作業導致的
聽到何盼月的話，李紅梅死死盯著課本，手緊緊地握著筆，心中燃著濃濃怒火，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有很多人看向她，他們的目光肯定充滿了同情嘲笑冷漠
李紅梅恨不得現在就跑出教室，或者把腦袋埋在桌子上，這樣就沒人能看到她了，但是她不能
“不用，我有筆”李紅梅按捺住心中的羞惱，按捺住內心的自卑不甘和恨意，
咬著牙，從牙縫裏說出話
“怎麽不用？你看你那筆跟從垃圾堆裏撿回來似的，有什麽好用的？”何盼月嫌棄
雖然說何有望何沈曼因著尤月月的插手一路向下沒有撲棱起半點水花，但是好歹兩人都是雙職工，工齡也這麽多年了，一個月算下來工資也不低。家裏就兩個孩子，她的生活也不算差，只是不能和那些領導家孩子日子比，日子還是中等的
再加上沈曼一直慣著她，別的不說，這讀書紙筆這些是完全不缺的
眼看著她幾次找上來，李紅梅都不給面子，何盼月感覺被下了臉也不樂意了
她從少就被慣得無法無天，在學校也是個喜歡欺負人的，自覺已經給夠了李紅梅面子，她還給臉不要臉的，她直接不耐煩道
“ 還是說你這住垃圾堆的人就是喜歡撿垃圾用？也不怪你穿得破破爛爛扶不起來，窮鬼就是窮鬼”
她身邊的人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笑裏滿滿都是嘲笑，看向李紅梅的目光都帶著了然
李紅梅感覺自己像是被扒了衣服一樣，赤裸裸接受這些人都審視，從她的家庭到她的穿著到長相到性格到學習，都沒有拿得出手的
她一張臉通紅，臉都擡不起來，手有些顫抖，心裏滿是憤恨不甘
憑什麽啊，憑什麽這些人這麽說
就因為她窮？
憑什麽她這麽窮，憑
“砰”一聲敲桌聲傳來，白悠悠把凳子一推就站了起來
“窮怎麽了，窮吃你家大米還是穿你家衣服了，需要你這大張旗鼓地說出來？”
“就你們一個個，從開學到現在一天沒事找事這拉人那拉人就想跟人對抗的，還挺驕傲的？你們看誰理你們了？一天天不著四六，那豬圈裏的豬都比你們幹的活多”
“我們就窮了怎麽了？我們家庭條件不好，一樣考上高中，到時候一樣考上大學，窮只是一時的。但是就你們這種看不起人的醜陋模樣，那是一輩子的”
“呵呵”何盼月也拍拍桌子，嘲諷，“窮鬼，那就等你有那天再來說這話，這大話誰不會說，我就看不起你們了，怎麽了？”
“一天到晚就穿這麽一件衣服，一雙鞋子，垃圾坑裏一樣，臭都臭死了”
說著她扇了扇鼻子，裏面的惡意不要太明顯了，白悠悠何李紅梅兩個氣得滿臉通紅，眼睛都紅了幾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咦，毛蛋，她在說誰臭呀？就她這一天到晚到處噴糞的，還能有人比她臭？”
“我們以前家的豬圈都沒這麽臭過，這圈裏的豬好歹只有吃飯的時候翁兩下，哪像這，一天到晚就沒停過”
“你快去給我找點棉花塞鼻子，哦，還有耳朵，好煩”
眼看著這邊局面緊張起來，那邊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聲音中帶著赤裸裸的嫌棄，但是卻像是冰塊一樣直接澆滅這邊的火氣
“她應該在說他自己，不過有的人吧，對著外人的時候，恨不得拿10塊8塊鏡子把人從裏到外照得清清楚楚，面對自己那就又聾又瞎，不知道自己嘴多臭”何雙夏站在歲歲旁邊，聲音帶著濃濃嘲諷
“你們幾個家裏條件很好嗎？論條件不過就是中等，論成績就是下等，誰給你們的勇氣去嘲笑別人？”
“怎麽，我說錯了嗎？這年頭說實話還要又錯了？本來就又窮又臭，我就不信你們聞不到她們身上的臭味”何盼月拍了拍桌子，說話聲音更是加大了幾分，讓全班人都能聽到
“就因為自己是班長就了不得了？不過是個暫代的，指不定誰笑到最後，呵，親爹都不要的賠錢貨”
何雙夏臉色冷了下來，想要說什麽呢，一只小手拉住了她
歲歲沖她甜滋滋一笑，眨了眨大眼睛，站到前面看著何盼月，一副無害模樣
“你是說實話嗎？”歲歲小手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狡黠，聲音清清脆脆
“你是說那種，嗯，你身上衣服褲子鞋子發夾加起來還沒有我一雙鞋子貴的實話？還是說你那吃剩的糙糧饅頭是我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還是說你這人自不量力的實話？亦或者是，你眼睛小臉盤大腿粗一臉痘很難看的實話？”
“你”何盼月一下子惱羞成怒，眼睛瞬間紅了，一張臉和脖子氣紅，帶這些哭腔大喊
“你憑什麽這麽說？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放前些年你們就是資本主義，舉報一個抓一個，小心我去舉報你”
“哦，你也說了是前些年了，我現在就是有錢，怎麽了？你就是醜陋又怎麽啦？這有的人啊，細看是一種折磨，說得就是你”歲歲悠哉悠哉毫不擔憂
“你”何盼月一下子氣哭了出來，擦著眼淚哭道，“你等著我要告老師”
“咦？我說錯了什麽嗎？不是你說的要說實話嗎？”歲歲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反問
“難道這是不對的嗎？做人不就是應該說實話嗎？你們幾個不是這麽想的嗎？”
歲歲看向跟著何盼月一夥的幾個女生，歪著小腦袋，看著天真無害的模樣
眼看著歲歲，把目光對準了他們幾個，剛才跟在何盼月身邊笑的人僵硬了起來，然後飛速搖著腦袋
她們可不想像何盼月一樣被說哭
這別的人就算了，歲歲的話，還真沒幾個人敢招惹她
校長親戚，班主任親戚，家裏有車，身邊幾個固定青梅竹馬死忠，學校團寵，隨便出去拉一個人就沒有不認識她的
他們這些人就算是欺負人也是分人的
要麽就是家裏條件差的，要麽就是性子軟的，要麽就是沒朋友的
歲歲一樣不占
看見他們點頭了，歲歲眼睛彎彎，歪歪腦袋，人畜無害，道
“那我們應該保持適當的社交禮儀，並且明白什麽叫善意的謊言吧？”
“但是她們就是臭死了，臭死了臭死了，我要讓老師給我調座位，我不和他們一起”何盼月眼看著說不過歲歲就咬死李紅梅和白悠悠兩個
她們倆家裏條件都不好，衣服合身的也就這麽一兩套，鞋子更是只有一雙。這經常洗衣服壞得快，所以身上是容易有些味道，但是
臭真不至於
“哦”歲歲點了點頭，在李紅梅和白悠悠羞憤當中，又開口了
“臭就臭唄，咱們班上誰不臭了？”歲歲睜大眼睛，無辜而嫌棄地看著他們
所有人
“尤其是那幾個打籃球的男生，對，說得就是你們幾個，一天天臭氣熏天的”歲歲瞪了瞪那邊二狗子幾個
“汗臭腳臭哪哪都臭”
“嘿，哪裏臭了？這明明是男人味，懂不懂？”二狗子嬉皮笑臉叫囂
“就是就是，男人味，咱們男人身上有男人味多正常啊”
“哪裏臭了？你們女生就是矯情，誰沒點味道了？”
“就是，歲歲你這香得還嗆咱們鼻子，還汙染咱們的男人味，這怎麽說？”
……
男生嘛，大都是沒臉沒皮的，根本不在意這點小問題，一個個嬉皮笑臉應和著歲歲的話給兩個女生解圍
歲歲狠狠翻了個白眼，雙手抱在胸前，沖著何盼月眼睛彎彎，聲音清脆，直接掃射大片人群
“既然你這麽喜歡管衛生，不如先去把這群害蟲管一下？這真的臭的沒見你管，這正常上課的你話倒是不停，不就是專門欺負人嗎？就你這樣，什麽都不是就知道挑人欺負，真讓你班長，那還不得公報私仇？我看，也只有那些個腦袋進水眼睛瞎了的蠢貨才會選你當班長”
何盼月流著眼淚，哇一下大哭，跑回位置趴在桌子上繼續哭
歲歲撇了撇嘴，半點不覺得自己過分了，說哭了一個人，再看向其他幾個女生，眨眨眼睛，無害道
“不然你們去管？剛好後面還可以競選一下衛生委員？”
“對，對不起，我們沒這個意思”
“李紅梅你別生氣，我們就是開個玩笑”
“我，我，你繼續寫作業，我們不打擾了”
幾個人手忙腳亂亂七八糟說了一通趕緊回到自己位置上，哪有之前的模樣
“尤歲歲，你好厲害”白悠悠雙眼發光地看著歲歲，很是崇拜
“沒想到你小小的軟軟的，說話這麽厲害。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小小軟軟小公主，別人說大氣就會哭的那種……”
白悠悠很好奇
她剛來第一天就看到歲歲從車子上下來，當時還以為就是個小學生呢，沒想到變成了自己的同學，更沒想到本來以為是軟乎乎紅眼睛的小白兔，這會兒突然卻變成了大老虎
“我果然還得再鍛煉鍛煉，我剛才都沒說過何盼月她們。別看我窮，但是我以後肯定會不一樣的，我一定會考大學當大領導，最後也能有你家那種車子，到時候帶我爸媽出去轉一圈，他們肯定賊驕傲”
白悠悠碎碎念念，也不知道是真熱情還是想強調自己會很厲害的
歲歲站在原地，聽著她說著自己的理想，目光從她身上破舊衣服鞋子一晃而過，最後來到她的臉上
神色堅定目光明亮，裏面仿若燃燒著火一樣
是和她姐一般堅定的人
“你肯定能做到的”等到她說完了，歲歲眼睛彎彎，沖她點了點頭，話裏全是信任
“你肯定沒問題的”
白悠悠松了口氣，但是那股想成功的心卻是越發堅定了
她以後，一定不會讓人這般瞧不起她的
不過
“我真的臭嗎？”白悠悠聞聞自己的衣服，又湊過去聞聞李紅梅的衣服，不確定的喃喃
“不臭啊，不都是這個味嗎？”
李紅梅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紅意又起來了，忍不住瞪了瞪她
能不能別提這茬了
這人不在意自己家境，她還是很在意的，一點都不想提起
“我臭嗎？”白悠悠還是忍不住湊到歲歲旁邊，想聽聽她的話
她是真不覺得自己臭
她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是也不是說差到洗澡洗衣服都沒辦法的那種，她就是自己也覺得還好
三五天洗一次澡洗衣服的
見她又這般說起，歲歲神色莫名地看著她，看得白悠悠都懷疑自己了，就見到歲歲非常確定地說道
“臭的，臭臭的，是衣服沾了汗水的潮濕臭嗚唔唔”
歲歲話說到一半了，就被何雙夏捂住了嘴，她道
“別聽她的，她這人有潔癖，愛幹凈到有病的那種，在她眼裏誰都是臭的，我們也一樣”
果不其然，何雙夏說完話把人一放開，歲歲第一件事就是呸呸幾下，嫌棄地拿出手絹擦嘴
她純粹一視同仁地嫌棄所有人罷了
白悠悠李紅梅：……
好吧，也不是很意外了
**
因著這次英雄救美，白悠悠和李紅梅兩人倒是最先一批倒頭轉向歲歲她們這一邊的
雖然，歲歲她們其實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啦
班裏老同學是在太多了，這是他們的主場，繞是何盼月再多的心思，再想拉攏人來孤立她們
那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哦，倒也不是，如果她能給一人買一個大件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那也是歲歲該有的主場了，也只有她有這個財力，但是她又不傻，怎麽可能幹這種事
自開學這段時間以來，她看熱鬧看的可是津津有味咧
要知道以前的班裏都是一夥人，大家就算吵架，那也是今天吵明天好的，哪像現在
是大孩子的世界啊
歲歲感嘆，每天回家就興沖沖地和尤年年她們說起了新班級的事情
那簡直就是一團亂，也就歲歲還能高興得起來了
尤年年聽著她說到何盼月又怎麽搞事情又怎麽被打臉，聽著班上從一份成二到三到四，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帶著幾分預計失敗的感慨
她真沒想到還有何盼月這攪屎棍出現
要是早知道能這麽巧，這人也考到過來，她一早的時候就安排把人分到別的班去了
但是沒有早知道
尤其是看著歲歲看八卦看得起勁的樣子，尤年年更是愁了
小閨女八卦的模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咧
但是吧
看著自家崽子雙眼亮晶晶的活力滿滿的模樣，尤年年還是嘆了嘆氣
“算了，你開心就好，那人不欺負到你頭上就無所謂，毛蛋是個聰明孩子，她自己能處理好的”
“是哦，毛蛋可厲害了何盼月一點便宜都占不到……”歲歲又嘀嘀咕咕說著何雙夏和何盼月兩個的鬥爭
一般來說呢，就是何盼月惹事，何雙夏反擊，何盼月吃虧
總體來看
“她好笨哦”歲歲搖頭，“這本來是大人的事情，這本來是大人的事情，也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她就算不樂意不理人就是了，非要找麻煩”
給自己弄得同學同學不喜歡老師老師看不上
這才剛開始就這樣，她還想選班長，只能說
“所長都選不上的”歲歲感嘆
“……什麽所長？”尤年年還沒聽過這個班幹部職位
“嘻嘻，就是廁所所長，溫老師說他們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上廁所，幹脆去守廁所算了”歲歲笑嘻嘻說著
“……吃你的飯”尤年年沒好氣地看著她，道，“吃飯時候別說這些”
歲歲狡黠笑了笑，不提這個話題了，又說到了蘇淑芬的事情
“毛蛋說蘇嬸子和呂叔叔相處得挺好的，可能過幾個月就結婚了”歲歲小口小口嚼碎嘴裏的青菜咽下去，感嘆
“好快哦”
這才兩個月呢
“有什麽快的？相親嘛，本來就是打算結婚的，看看條件看看人，合適也就差不多了。這還有幾個月呢，算下來也半年了，這以前大隊上，見面看對眼就在一起了，那才叫快”
尤年年晲了晲歲歲，道
“也是現在日子好，是在城裏，這以前啊，在鄉下就你這個年齡都可以開始搜莫對象了”
當然也就是開始準備，正常再怎麽早也是十四五歲，再早一些也有，但是也是會被笑話的
“哇哦，我嗎？我這個年齡？”歲歲震驚道，“我還是個崽崽咧”
這人吧，沒事時候是大孩子，有事兒就是崽崽了
“那可不是呢，不過吧，就你這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洗衣做飯樣樣不會的”
尤年年眼中帶著笑意，調侃，“那是傻子人家都看不上的”
歲歲鼓了鼓嘴，請哼一聲，道，“我自己能賺錢，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尤年年輕輕笑了笑，用手杵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歲歲，問道
“你們班上哪個男生最好看？”
“當然是溫獻呀，其他人差遠了，又臟又吵一點不靠譜”歲歲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小子這麽好呢？當初沒白幫他”尤年年挑了挑眉，繼續調侃地看著自己小崽子，道
“這相當於咱家養大的了，讓我想想，這放以前是得叫童養夫吧？”
歲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對此相當無語了，氣鼓鼓道
“這叫封建糟粕，什麽童養夫童養媳的，現在是自由戀愛的年代”
“哦”尤年年又挑了挑眉，看著自家白白凈凈的小崽子眼中全是笑意，然後放下碗筷，帶著最溫柔的笑容，說著最冷的話
“你以後要是敢給我自由一個，我把你腿都打折”
“……什麽嘛，我還是小崽子呢”歲歲小聲嘟囔，在尤年年的目光下癟癟嘴，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自己先提的嘛”
“這不是先提前更你說一聲嘛，畢竟某些小崽子可是一口一個長大了的”尤年年輕笑，看著可就更唬人了
“我還是小崽崽呢”歲歲繼續嘟囔
小崽子才不興想這些咧
再說了，她就算是有這個想法，那也得有這個身板啊
就像何雙夏她們調侃的，她要是早戀的話，就得去找小學生了
她要不要面子哦
那是必須要的
不過嘛，因為尤年年的話，歲歲後面幾天看向溫獻的目光都怪怪的
“你看什麽呢？”在歲歲第n次把目光看向後面的溫獻時候，何雙夏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看溫獻呢”歲歲瞧瞧摸摸的，憋了幾天了，最後還是沒忍住，偷偷摸摸在四周看了看，然後聲音小小，樂咯咯說道
“我娘說溫獻是童養夫咯咯”
何雙夏一時語噎，看著歲歲明顯看樂子的模樣，慢慢沈默了
啊這個
依據尤年年往日的做派，她怎麽感覺不全是開玩笑呢？
何雙夏也忍不住回頭看看溫獻，還別說，這人長得是一頂一的好，劍眉星目英姿勃勃，性子沈穩，學聰明優秀，學習優異，武力值一頂一的
雖然說原身家庭很一般，但是現在被收養了，也是書香門第
他親弟弟溫樹是數學方面天才，這會就跟著國內出了名的數學教授學習，他本人的話喜歡電腦編程
這一行業，在未來幾十年都是火熱的
何雙夏一點也不擔心他幹不出一番事業，他們出來的時候，也是建設的好風口
所以
“……你娘說的挺對的，這個童養夫很不錯”何雙夏拍拍歲歲腦袋很是讚成
“嬸子不愧是嬸子，眼光就是好”二妞也跟著點頭，覺得這眼光不錯
“什麽啊”歲歲翻了個白眼，繼續嘀咕，道，“我就和你們說，你們別亂說，不然到時候溫獻生氣就不好了”
在歲歲看來，不管是童養夫還是童養媳，都不是什麽好詞
要是有人說她是誰的童養媳，她會氣得想打人的
這下輪到何雙夏何二妞翻白眼了
她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
這邊幾個女孩子在這小聲嘀咕，視線也引起了後面人的註意
溫獻手杵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幾個女孩子嘀嘀咕咕
幾個人湊在一起就是話很多，至於上面的老師，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只要不要太過分鬧出聲音來，再把內容學會了老師不會很在意這些小細節的
溫獻正看得有意思呢，手就被拐了一下，他轉頭，就看到好兄弟莊和裕遞了個本子過來，上面寫著
‘你在看何雙夏？你喜歡她？’
本子上黑白字跡抹了好幾遍，最後才寫下這行字，看得出來他也很糾結
溫獻嘴角一抽，瞥了瞥自家兄弟，用筆在上面寫了個大大的
‘不’
莊和裕狠狠松了口氣，他就害怕溫獻也喜歡何雙夏咧
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邊是多年好兄弟，他也很糾結咧
現在確定溫獻不喜歡何雙夏了，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立馬又八卦了起來
‘那你再看何雯雯，你喜歡她？我感覺他也喜歡你，你這麽厲害，剛好二狗子也喜歡她，你們要是在一起準得氣死這人……’
這一大通的，溫獻看了一眼嘴角一抽，直接用鋼筆劃掉，寫
‘歲歲’
“……”莊和裕沈默了一下，然後痛心疾首寫下
‘你變態！！！’
‘兄弟，你要作死我也救不了你’
溫獻看得額頭一跳一跳得，再看向莊和裕的目光跟看智障似的
‘有病就去治’
莊和裕委屈了，這都什麽兄弟啊，一點開不得玩笑，這麽多年了怎麽一點他的優點都沒學到呢？
愁人
不過憂愁只是一會兒，莊和裕這人心理戲多得很，在腦中各種想象的一番以後又繼續八卦回去
‘她們在說什麽？’
他可是知道他這兄弟這些年沒少往福利院去幫忙，那邊有聾啞殘障孩子，這人還學了一手手語，唇語也懂了一些，可太適合八卦了
想到看到的，溫獻嘴角勾了勾，帶著幾分好笑地寫道
‘她們說我是歲歲的童養夫’
莊和裕：……
‘你果然變態！！！’
溫獻聳了聳肩，直接把一頁紙撕掉塞兜裏等下課毀屍滅跡，然後繼續看書去了
想到歲歲剛才說的讓她們別亂說的話，他還有些好笑，他這人哪有這麽脆弱
不過童養夫這個說話，想想還是挺有意思的
笑過之後，溫獻也每當這是一回事，繼續拿著書看。
他又要照顧弟弟又要練武又要上課又要看編程又要想辦法賺點小錢還要抽時間去獻愛心，忙得團團轉的，可沒時間像莊和裕一樣還能春心懵懂的
再說了，今天也才滿了十四歲，還是孩子咧
更別說歲歲了
大家開玩笑歸開玩笑，也不會真去想這些問題，說到底，她們學生的首要事情就是學習了，雖然中間也是少不了八卦的
剛進高一的課程還不緊，在悠閑的學習吵鬧八卦之中，很快就到了一個月之約
班幹部正式選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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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是真的新氣象
歲歲讀書這麽多年了, 還是頭一回遇上這麽熱鬧的學期，真是
刺激啊
首先就是班級裏頭號給她們找事情的何盼月了，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溫老師的一番話打通了任督二脈，認清楚老師不好招惹以後, 也不當面搞事情了, 在老師面前一副嘴臉, 私底下又是一副嘴臉
一會兒說何雙夏當班長針對她，她不公正不合格，反正不適合當班長
一手針對何雙夏這個現任班長, 一手拉攏班上的學生和她一起
作為何有望的孩子，何盼月雖然嬌縱蠻橫，但也深知送禮的好處，在接連不斷的大手筆送吃的送喝的還有承諾之下，她迅速收獲了一堆‘朋友’
雖然說歲歲原班上的孩子收買不了, 但是後面轉過來各地零散的她倒是收買的差不多了
也因此，本來好好的班級, 沒幾天就兩極分化，開始井水不犯河水
哦也不是, 何盼月時不時還要犯一下河水, 雖然每次都被掀回去了, 也不妨礙她再接再厲
整個就是一勇氣可嘉
但是真的所有轉過來的人她都能收買嗎？
那當然也不, 她收買的人就只是些普普通通, 性子普通成績普通沒什麽主見的人，但是持有中立立場、不打算摻和這些事情的還是有的，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很有主見, 看不上何盼月
還有一部分人性情敏感
對何盼月的行為只會反感
怎麽，用這麽點東西就想收買人, 這是看不起我？
我在她眼裏就這麽廉價？
李紅梅就是這樣的人，她也就是開學時候看著歲歲坐車而心有不甘的人
這個世界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為什麽有的人生下來條件就這麽好？想吃什麽吃什麽，想用什麽用什麽，而她卻什麽都有沒有
勉強上學，勉強溫飽，每日還要為家裏的情況擔憂
別人都能穿的漂漂亮亮的，有新衣服，新書包，新文具，新鞋子，而她只能穿著各種補丁破破爛爛的衣服
就連鋼筆，也是人家不用了淘汰下來的，漆掉了一半。鉛筆也只有手指這麽長，拿在手裏不是很方便
她的貧窮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她是何盼月最開始爭取的人物，在她看來就這種貧窮的、破破爛爛的、指不定連吃的都吃不飽的人，肯定不能拒絕她的示好
“紅梅，這個給你吃，我看你光顧著喝水，肯定是沒吃飽”何盼月倨傲地把吃剩的饅頭放到李紅梅桌子上，帶著幾分不屑，赤裸裸說道
“我看你平時都是一個人的，你要是和我們一起，我每天都給你帶點吃的”
“我家裏還有多的鉛筆，你要的話我下午給你帶”
李紅梅坐在桌子上，手上握著那支只有食指長的鉛筆，上面的橡皮擦已經磨平了，她的手很粗糙，上面帶著各種繭子，是長期幹活和寫作業導致的
聽到何盼月的話，李紅梅死死盯著課本，手緊緊地握著筆，心中燃著濃濃怒火，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有很多人看向她，他們的目光肯定充滿了同情嘲笑冷漠
李紅梅恨不得現在就跑出教室，或者把腦袋埋在桌子上，這樣就沒人能看到她了，但是她不能
“不用，我有筆”李紅梅按捺住心中的羞惱，按捺住內心的自卑不甘和恨意，
咬著牙，從牙縫裏說出話
“怎麽不用？你看你那筆跟從垃圾堆裏撿回來似的，有什麽好用的？”何盼月嫌棄
雖然說何有望何沈曼因著尤月月的插手一路向下沒有撲棱起半點水花，但是好歹兩人都是雙職工，工齡也這麽多年了，一個月算下來工資也不低。家裏就兩個孩子，她的生活也不算差，只是不能和那些領導家孩子日子比，日子還是中等的
再加上沈曼一直慣著她，別的不說，這讀書紙筆這些是完全不缺的
眼看著她幾次找上來，李紅梅都不給面子，何盼月感覺被下了臉也不樂意了
她從少就被慣得無法無天，在學校也是個喜歡欺負人的，自覺已經給夠了李紅梅面子，她還給臉不要臉的，她直接不耐煩道
“ 還是說你這住垃圾堆的人就是喜歡撿垃圾用？也不怪你穿得破破爛爛扶不起來，窮鬼就是窮鬼”
她身邊的人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笑裏滿滿都是嘲笑，看向李紅梅的目光都帶著了然
李紅梅感覺自己像是被扒了衣服一樣，赤裸裸接受這些人都審視，從她的家庭到她的穿著到長相到性格到學習，都沒有拿得出手的
她一張臉通紅，臉都擡不起來，手有些顫抖，心裏滿是憤恨不甘
憑什麽啊，憑什麽這些人這麽說
就因為她窮？
憑什麽她這麽窮，憑
“砰”一聲敲桌聲傳來，白悠悠把凳子一推就站了起來
“窮怎麽了，窮吃你家大米還是穿你家衣服了，需要你這大張旗鼓地說出來？”
“就你們一個個，從開學到現在一天沒事找事這拉人那拉人就想跟人對抗的，還挺驕傲的？你們看誰理你們了？一天天不著四六，那豬圈裏的豬都比你們幹的活多”
“我們就窮了怎麽了？我們家庭條件不好，一樣考上高中，到時候一樣考上大學，窮只是一時的。但是就你們這種看不起人的醜陋模樣，那是一輩子的”
“呵呵”何盼月也拍拍桌子，嘲諷，“窮鬼，那就等你有那天再來說這話，這大話誰不會說，我就看不起你們了，怎麽了？”
“一天到晚就穿這麽一件衣服，一雙鞋子，垃圾坑裏一樣，臭都臭死了”
說著她扇了扇鼻子，裏面的惡意不要太明顯了，白悠悠何李紅梅兩個氣得滿臉通紅，眼睛都紅了幾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咦，毛蛋，她在說誰臭呀？就她這一天到晚到處噴糞的，還能有人比她臭？”
“我們以前家的豬圈都沒這麽臭過，這圈裏的豬好歹只有吃飯的時候翁兩下，哪像這，一天到晚就沒停過”
“你快去給我找點棉花塞鼻子，哦，還有耳朵，好煩”
眼看著這邊局面緊張起來，那邊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聲音中帶著赤裸裸的嫌棄，但是卻像是冰塊一樣直接澆滅這邊的火氣
“她應該在說他自己，不過有的人吧，對著外人的時候，恨不得拿10塊8塊鏡子把人從裏到外照得清清楚楚，面對自己那就又聾又瞎，不知道自己嘴多臭”何雙夏站在歲歲旁邊，聲音帶著濃濃嘲諷
“你們幾個家裏條件很好嗎？論條件不過就是中等，論成績就是下等，誰給你們的勇氣去嘲笑別人？”
“怎麽，我說錯了嗎？這年頭說實話還要又錯了？本來就又窮又臭，我就不信你們聞不到她們身上的臭味”何盼月拍了拍桌子，說話聲音更是加大了幾分，讓全班人都能聽到
“就因為自己是班長就了不得了？不過是個暫代的，指不定誰笑到最後，呵，親爹都不要的賠錢貨”
何雙夏臉色冷了下來，想要說什麽呢，一只小手拉住了她
歲歲沖她甜滋滋一笑，眨了眨大眼睛，站到前面看著何盼月，一副無害模樣
“你是說實話嗎？”歲歲小手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狡黠，聲音清清脆脆
“你是說那種，嗯，你身上衣服褲子鞋子發夾加起來還沒有我一雙鞋子貴的實話？還是說你那吃剩的糙糧饅頭是我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還是說你這人自不量力的實話？亦或者是，你眼睛小臉盤大腿粗一臉痘很難看的實話？”
“你”何盼月一下子惱羞成怒，眼睛瞬間紅了，一張臉和脖子氣紅，帶這些哭腔大喊
“你憑什麽這麽說？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放前些年你們就是資本主義，舉報一個抓一個，小心我去舉報你”
“哦，你也說了是前些年了，我現在就是有錢，怎麽了？你就是醜陋又怎麽啦？這有的人啊，細看是一種折磨，說得就是你”歲歲悠哉悠哉毫不擔憂
“你”何盼月一下子氣哭了出來，擦著眼淚哭道，“你等著我要告老師”
“咦？我說錯了什麽嗎？不是你說的要說實話嗎？”歲歲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反問
“難道這是不對的嗎？做人不就是應該說實話嗎？你們幾個不是這麽想的嗎？”
歲歲看向跟著何盼月一夥的幾個女生，歪著小腦袋，看著天真無害的模樣
眼看著歲歲，把目光對準了他們幾個，剛才跟在何盼月身邊笑的人僵硬了起來，然後飛速搖著腦袋
她們可不想像何盼月一樣被說哭
這別的人就算了，歲歲的話，還真沒幾個人敢招惹她
校長親戚，班主任親戚，家裏有車，身邊幾個固定青梅竹馬死忠，學校團寵，隨便出去拉一個人就沒有不認識她的
他們這些人就算是欺負人也是分人的
要麽就是家裏條件差的，要麽就是性子軟的，要麽就是沒朋友的
歲歲一樣不占
看見他們點頭了，歲歲眼睛彎彎，歪歪腦袋，人畜無害，道
“那我們應該保持適當的社交禮儀，並且明白什麽叫善意的謊言吧？”
“但是她們就是臭死了，臭死了臭死了，我要讓老師給我調座位，我不和他們一起”何盼月眼看著說不過歲歲就咬死李紅梅和白悠悠兩個
她們倆家裏條件都不好，衣服合身的也就這麽一兩套，鞋子更是只有一雙。這經常洗衣服壞得快，所以身上是容易有些味道，但是
臭真不至於
“哦”歲歲點了點頭，在李紅梅和白悠悠羞憤當中，又開口了
“臭就臭唄，咱們班上誰不臭了？”歲歲睜大眼睛，無辜而嫌棄地看著他們
所有人
“尤其是那幾個打籃球的男生，對，說得就是你們幾個，一天天臭氣熏天的”歲歲瞪了瞪那邊二狗子幾個
“汗臭腳臭哪哪都臭”
“嘿，哪裏臭了？這明明是男人味，懂不懂？”二狗子嬉皮笑臉叫囂
“就是就是，男人味，咱們男人身上有男人味多正常啊”
“哪裏臭了？你們女生就是矯情，誰沒點味道了？”
“就是，歲歲你這香得還嗆咱們鼻子，還汙染咱們的男人味，這怎麽說？”
……
男生嘛，大都是沒臉沒皮的，根本不在意這點小問題，一個個嬉皮笑臉應和著歲歲的話給兩個女生解圍
歲歲狠狠翻了個白眼，雙手抱在胸前，沖著何盼月眼睛彎彎，聲音清脆，直接掃射大片人群
“既然你這麽喜歡管衛生，不如先去把這群害蟲管一下？這真的臭的沒見你管，這正常上課的你話倒是不停，不就是專門欺負人嗎？就你這樣，什麽都不是就知道挑人欺負，真讓你班長，那還不得公報私仇？我看，也只有那些個腦袋進水眼睛瞎了的蠢貨才會選你當班長”
何盼月流著眼淚，哇一下大哭，跑回位置趴在桌子上繼續哭
歲歲撇了撇嘴，半點不覺得自己過分了，說哭了一個人，再看向其他幾個女生，眨眨眼睛，無害道
“不然你們去管？剛好後面還可以競選一下衛生委員？”
“對，對不起，我們沒這個意思”
“李紅梅你別生氣，我們就是開個玩笑”
“我，我，你繼續寫作業，我們不打擾了”
幾個人手忙腳亂亂七八糟說了一通趕緊回到自己位置上，哪有之前的模樣
“尤歲歲，你好厲害”白悠悠雙眼發光地看著歲歲，很是崇拜
“沒想到你小小的軟軟的，說話這麽厲害。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小小軟軟小公主，別人說大氣就會哭的那種……”
白悠悠很好奇
她剛來第一天就看到歲歲從車子上下來，當時還以為就是個小學生呢，沒想到變成了自己的同學，更沒想到本來以為是軟乎乎紅眼睛的小白兔，這會兒突然卻變成了大老虎
“我果然還得再鍛煉鍛煉，我剛才都沒說過何盼月她們。別看我窮，但是我以後肯定會不一樣的，我一定會考大學當大領導，最後也能有你家那種車子，到時候帶我爸媽出去轉一圈，他們肯定賊驕傲”
白悠悠碎碎念念，也不知道是真熱情還是想強調自己會很厲害的
歲歲站在原地，聽著她說著自己的理想，目光從她身上破舊衣服鞋子一晃而過，最後來到她的臉上
神色堅定目光明亮，裏面仿若燃燒著火一樣
是和她姐一般堅定的人
“你肯定能做到的”等到她說完了，歲歲眼睛彎彎，沖她點了點頭，話裏全是信任
“你肯定沒問題的”
白悠悠松了口氣，但是那股想成功的心卻是越發堅定了
她以後，一定不會讓人這般瞧不起她的
不過
“我真的臭嗎？”白悠悠聞聞自己的衣服，又湊過去聞聞李紅梅的衣服，不確定的喃喃
“不臭啊，不都是這個味嗎？”
李紅梅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紅意又起來了，忍不住瞪了瞪她
能不能別提這茬了
這人不在意自己家境，她還是很在意的，一點都不想提起
“我臭嗎？”白悠悠還是忍不住湊到歲歲旁邊，想聽聽她的話
她是真不覺得自己臭
她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是也不是說差到洗澡洗衣服都沒辦法的那種，她就是自己也覺得還好
三五天洗一次澡洗衣服的
見她又這般說起，歲歲神色莫名地看著她，看得白悠悠都懷疑自己了，就見到歲歲非常確定地說道
“臭的，臭臭的，是衣服沾了汗水的潮濕臭嗚唔唔”
歲歲話說到一半了，就被何雙夏捂住了嘴，她道
“別聽她的，她這人有潔癖，愛幹凈到有病的那種，在她眼裏誰都是臭的，我們也一樣”
果不其然，何雙夏說完話把人一放開，歲歲第一件事就是呸呸幾下，嫌棄地拿出手絹擦嘴
她純粹一視同仁地嫌棄所有人罷了
白悠悠李紅梅：……
好吧，也不是很意外了
**
因著這次英雄救美，白悠悠和李紅梅兩人倒是最先一批倒頭轉向歲歲她們這一邊的
雖然，歲歲她們其實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啦
班裏老同學是在太多了，這是他們的主場，繞是何盼月再多的心思，再想拉攏人來孤立她們
那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哦，倒也不是，如果她能給一人買一個大件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那也是歲歲該有的主場了，也只有她有這個財力，但是她又不傻，怎麽可能幹這種事
自開學這段時間以來，她看熱鬧看的可是津津有味咧
要知道以前的班裏都是一夥人，大家就算吵架，那也是今天吵明天好的，哪像現在
是大孩子的世界啊
歲歲感嘆，每天回家就興沖沖地和尤年年她們說起了新班級的事情
那簡直就是一團亂，也就歲歲還能高興得起來了
尤年年聽著她說到何盼月又怎麽搞事情又怎麽被打臉，聽著班上從一份成二到三到四，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帶著幾分預計失敗的感慨
她真沒想到還有何盼月這攪屎棍出現
要是早知道能這麽巧，這人也考到過來，她一早的時候就安排把人分到別的班去了
但是沒有早知道
尤其是看著歲歲看八卦看得起勁的樣子，尤年年更是愁了
小閨女八卦的模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咧
但是吧
看著自家崽子雙眼亮晶晶的活力滿滿的模樣，尤年年還是嘆了嘆氣
“算了，你開心就好，那人不欺負到你頭上就無所謂，毛蛋是個聰明孩子，她自己能處理好的”
“是哦，毛蛋可厲害了何盼月一點便宜都占不到……”歲歲又嘀嘀咕咕說著何雙夏和何盼月兩個的鬥爭
一般來說呢，就是何盼月惹事，何雙夏反擊，何盼月吃虧
總體來看
“她好笨哦”歲歲搖頭，“這本來是大人的事情，這本來是大人的事情，也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她就算不樂意不理人就是了，非要找麻煩”
給自己弄得同學同學不喜歡老師老師看不上
這才剛開始就這樣，她還想選班長，只能說
“所長都選不上的”歲歲感嘆
“……什麽所長？”尤年年還沒聽過這個班幹部職位
“嘻嘻，就是廁所所長，溫老師說他們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上廁所，幹脆去守廁所算了”歲歲笑嘻嘻說著
“……吃你的飯”尤年年沒好氣地看著她，道，“吃飯時候別說這些”
歲歲狡黠笑了笑，不提這個話題了，又說到了蘇淑芬的事情
“毛蛋說蘇嬸子和呂叔叔相處得挺好的，可能過幾個月就結婚了”歲歲小口小口嚼碎嘴裏的青菜咽下去，感嘆
“好快哦”
這才兩個月呢
“有什麽快的？相親嘛，本來就是打算結婚的，看看條件看看人，合適也就差不多了。這還有幾個月呢，算下來也半年了，這以前大隊上，見面看對眼就在一起了，那才叫快”
尤年年晲了晲歲歲，道
“也是現在日子好，是在城裏，這以前啊，在鄉下就你這個年齡都可以開始搜莫對象了”
當然也就是開始準備，正常再怎麽早也是十四五歲，再早一些也有，但是也是會被笑話的
“哇哦，我嗎？我這個年齡？”歲歲震驚道，“我還是個崽崽咧”
這人吧，沒事時候是大孩子，有事兒就是崽崽了
“那可不是呢，不過吧，就你這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洗衣做飯樣樣不會的”
尤年年眼中帶著笑意，調侃，“那是傻子人家都看不上的”
歲歲鼓了鼓嘴，請哼一聲，道，“我自己能賺錢，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尤年年輕輕笑了笑，用手杵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歲歲，問道
“你們班上哪個男生最好看？”
“當然是溫獻呀，其他人差遠了，又臟又吵一點不靠譜”歲歲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小子這麽好呢？當初沒白幫他”尤年年挑了挑眉，繼續調侃地看著自己小崽子，道
“這相當於咱家養大的了，讓我想想，這放以前是得叫童養夫吧？”
歲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對此相當無語了，氣鼓鼓道
“這叫封建糟粕，什麽童養夫童養媳的，現在是自由戀愛的年代”
“哦”尤年年又挑了挑眉，看著自家白白凈凈的小崽子眼中全是笑意，然後放下碗筷，帶著最溫柔的笑容，說著最冷的話
“你以後要是敢給我自由一個，我把你腿都打折”
“……什麽嘛，我還是小崽子呢”歲歲小聲嘟囔，在尤年年的目光下癟癟嘴，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自己先提的嘛”
“這不是先提前更你說一聲嘛，畢竟某些小崽子可是一口一個長大了的”尤年年輕笑，看著可就更唬人了
“我還是小崽崽呢”歲歲繼續嘟囔
小崽子才不興想這些咧
再說了，她就算是有這個想法，那也得有這個身板啊
就像何雙夏她們調侃的，她要是早戀的話，就得去找小學生了
她要不要面子哦
那是必須要的
不過嘛，因為尤年年的話，歲歲後面幾天看向溫獻的目光都怪怪的
“你看什麽呢？”在歲歲第n次把目光看向後面的溫獻時候，何雙夏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看溫獻呢”歲歲瞧瞧摸摸的，憋了幾天了，最後還是沒忍住，偷偷摸摸在四周看了看，然後聲音小小，樂咯咯說道
“我娘說溫獻是童養夫咯咯”
何雙夏一時語噎，看著歲歲明顯看樂子的模樣，慢慢沈默了
啊這個
依據尤年年往日的做派，她怎麽感覺不全是開玩笑呢？
何雙夏也忍不住回頭看看溫獻，還別說，這人長得是一頂一的好，劍眉星目英姿勃勃，性子沈穩，學聰明優秀，學習優異，武力值一頂一的
雖然說原身家庭很一般，但是現在被收養了，也是書香門第
他親弟弟溫樹是數學方面天才，這會就跟著國內出了名的數學教授學習，他本人的話喜歡電腦編程
這一行業，在未來幾十年都是火熱的
何雙夏一點也不擔心他幹不出一番事業，他們出來的時候，也是建設的好風口
所以
“……你娘說的挺對的，這個童養夫很不錯”何雙夏拍拍歲歲腦袋很是讚成
“嬸子不愧是嬸子，眼光就是好”二妞也跟著點頭，覺得這眼光不錯
“什麽啊”歲歲翻了個白眼，繼續嘀咕，道，“我就和你們說，你們別亂說，不然到時候溫獻生氣就不好了”
在歲歲看來，不管是童養夫還是童養媳，都不是什麽好詞
要是有人說她是誰的童養媳，她會氣得想打人的
這下輪到何雙夏何二妞翻白眼了
她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
這邊幾個女孩子在這小聲嘀咕，視線也引起了後面人的註意
溫獻手杵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幾個女孩子嘀嘀咕咕
幾個人湊在一起就是話很多，至於上面的老師，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只要不要太過分鬧出聲音來，再把內容學會了老師不會很在意這些小細節的
溫獻正看得有意思呢，手就被拐了一下，他轉頭，就看到好兄弟莊和裕遞了個本子過來，上面寫著
‘你在看何雙夏？你喜歡她？’
本子上黑白字跡抹了好幾遍，最後才寫下這行字，看得出來他也很糾結
溫獻嘴角一抽，瞥了瞥自家兄弟，用筆在上面寫了個大大的
‘不’
莊和裕狠狠松了口氣，他就害怕溫獻也喜歡何雙夏咧
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邊是多年好兄弟，他也很糾結咧
現在確定溫獻不喜歡何雙夏了，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立馬又八卦了起來
‘那你再看何雯雯，你喜歡她？我感覺他也喜歡你，你這麽厲害，剛好二狗子也喜歡她，你們要是在一起準得氣死這人……’
這一大通的，溫獻看了一眼嘴角一抽，直接用鋼筆劃掉，寫
‘歲歲’
“……”莊和裕沈默了一下，然後痛心疾首寫下
‘你變態！！！’
‘兄弟，你要作死我也救不了你’
溫獻看得額頭一跳一跳得，再看向莊和裕的目光跟看智障似的
‘有病就去治’
莊和裕委屈了，這都什麽兄弟啊，一點開不得玩笑，這麽多年了怎麽一點他的優點都沒學到呢？
愁人
不過憂愁只是一會兒，莊和裕這人心理戲多得很，在腦中各種想象的一番以後又繼續八卦回去
‘她們在說什麽？’
他可是知道他這兄弟這些年沒少往福利院去幫忙，那邊有聾啞殘障孩子，這人還學了一手手語，唇語也懂了一些，可太適合八卦了
想到看到的，溫獻嘴角勾了勾，帶著幾分好笑地寫道
‘她們說我是歲歲的童養夫’
莊和裕：……
‘你果然變態！！！’
溫獻聳了聳肩，直接把一頁紙撕掉塞兜裏等下課毀屍滅跡，然後繼續看書去了
想到歲歲剛才說的讓她們別亂說的話，他還有些好笑，他這人哪有這麽脆弱
不過童養夫這個說話，想想還是挺有意思的
笑過之後，溫獻也每當這是一回事，繼續拿著書看。
他又要照顧弟弟又要練武又要上課又要看編程又要想辦法賺點小錢還要抽時間去獻愛心，忙得團團轉的，可沒時間像莊和裕一樣還能春心懵懂的
再說了，今天也才滿了十四歲，還是孩子咧
更別說歲歲了
大家開玩笑歸開玩笑，也不會真去想這些問題，說到底，她們學生的首要事情就是學習了，雖然中間也是少不了八卦的
剛進高一的課程還不緊，在悠閑的學習吵鬧八卦之中，很快就到了一個月之約
班幹部正式選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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