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路徑依賴法則”，指在人類社會中技術演進或制度變遷均與物理學中的慣性類似----一旦進入某一路徑，就可能對這種路徑產生依賴。

顧夢合上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擡起腕表一看，時針指向最高點。

周圍安靜而空蕩，她收拾了桌面，將書本放回原本的書架上，推開門離開。

厚重的木門被緩緩地推開，顧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鄔童。她下意識地停下來，“有事？”

鄔童轉過身，月光透過巨大的窗戶，將他的身影拉得細長。他大概也知道顧夢的態度的冷淡是因為什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走吧。”顧夢往前走了幾步，見鄔童沒有跟上，又停下等他。

鄔童才像如夢初醒一般，走向顧夢。兩人並肩，走在林蔭道路下。投射的影子，在腳下隨風晃動，像隱秘的心事。

“你又來做什麽呢？向我道歉嗎？你做錯了什麽嗎？我們只是走了不同的道路，又恰好是敵對的狀態而已。”

鄔童突然暴怒，一把扯住顧夢的手腕，使她整個人面對自己。他睜大了眼睛，企圖從顧夢的臉上找些什麽。

“不是的，不是的。”

連顧夢自己都可以聽出自己話裏的酸意和憤懣，可她又能抱怨什麽呢？強硬地要求鄔童站在自己的這邊，告訴他妤枝只是利用他。

顧夢笑了，“學長，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籃球場上，風華正茂，少年意氣。我承認，我很心動。”

鄔童明顯一怔，顧夢趁機將手抽出來，“那學長呢？你喜歡我嗎？”

顧夢沒有很好的耐性，更何況是將她的傷口，赤裸裸地展現給他人看。但是她更懂長痛不如短痛，更懂腐肉不剃除，他日就將損害根本。

她要徹底告別自己，告別自己青春的荒唐。

顧夢轉身不再回頭，一步接著一步，眼淚順著臉龐流下，又被她擦幹。

所以，一旦你走入錯誤的路徑，墜入錯誤的感情，想要拋棄，需要極大的勇氣，更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距離西格女王的死已經有一周的時間，周圍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發展著。只是校園裏的八卦從來不會缺席，關於妤枝一步登天的事情，使顧夢淪為了笑話。

“真是氣人。”陳玉茹有些憤憤地咬著嘴裏的薯片，哢嚓哢嚓，碎屑落了一桌子。

顧夢不得不提醒她，“小心點。”她並非不知道那些流言，但她向來認為，如果她不在意，便不會受到傷害。可是，陳玉茹不是這麽認為的。

陳玉茹的身份不低，是法院的一個審判長的女兒。家裏還有一個哥哥，所以對她的要求很低，難免養得心思單純又嬌氣。她一拍桌子，“不行，這些人太猖狂了。我看你最好出一份法律文獻，就由我哥來起草，讓那些人通通把嘴巴閉上。”

雖然對陳玉茹這種極為雙標的行為弄得哭笑不得，但是也是真的很感動於她對自己的一份偏愛。“得了吧你，平常說起八卦最來勁的就是你。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想法，別擔心了。”

“你別和我說，你的想法就是忍著。行吧，要有事，你要喊我。”

顧夢含笑點了點頭，妤枝這樣的行為，幾乎在向全校宣布自己是顧家的廢子，剩下的作用無外乎聯姻為自己的家族進行資源置換。因為任誰看，一個是才能卓絕的天之嬌女，一個是毫不起眼的中庸之輩。那就看看，是誰會笑到最後。

妤枝給自己設立人畜無害的小白花形象，暗中拿著自己做墊腳石，顧夢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所作的一切，都要以自己的痛苦作為成全。顧夢也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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