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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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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起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情兒急著跪在我面前,我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我又沒死。”

“你放心他不會怪你的,我們做到了!”我撫摸著她的臉頰安撫道。

情兒撲在我懷裏面,抱著我的腰哭泣:“若不是小姐把我帶在身邊,情兒哪有命活到現在。”

“嗯,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擦拭著她的眼淚,心中酸澀難耐。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看著這個宮殿,我不禁疑惑道。

情兒擦拭著眼淚回答道:“小姐放心,皇後鳳體抱恙,賞花宴後日繼續進行。”

“我怎麽在這?”我摸著床簾忍不住繼續詢問。

“徐將軍把你救了回來,這是他之前在宮中住的地方。”

古代女子最重名節,我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傳出去估計他不娶我便嫁不出去了。

——

傅府。

“你可算回來了妙兒!”傅大夫人抱著我不肯松手,我的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娘,陛下已經請禦醫給我看過了,沒事。”我看著她蒼老的臉龐,幾年沒見日漸憔悴,心中很不是滋味。

“傻孩子哭什麽!”她的冰冷的手放在我溫熱的臉頰上,其實她也是愛著我的對吧?

“沒什麽,就是很想娘。”

“不過就是幾個時辰沒見罷了。”

我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擡頭看著這個多年沒見的家,一切都和小時候一樣,可是這個家早就已經淡忘了我這個女兒,世上再無四小姐。

——

我坐在窗邊發著呆,情人給我拿了一件披風蓋在身上道:“小姐可不要著涼為好。”

“嗯。”看著擡頭望月的我,情兒不好說什麽,就坐在我旁邊給我沏茶,汩汩流水,泠泠作響,茶香沁人心脾,凝神靜心。

“公子說了,姑娘不要勉強自己,今日是他對不住了。”

“他還說什麽了嗎?”我拿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不曾。”情兒為我整理了一下披風就這樣陪著我說著話。

“小姐,不高興嗎?”她頓了頓還是問了出來。

“為什麽這樣說?”我看著她呆呆的樣子,也倒了一杯茶推倒她面前。

“小姐都沒有笑過。”

我看著外面月黑風高,心中思緒萬千。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我抱著腿緩緩念了出來。

——

將軍府。

徐逸文正批閱著軍中文書,突然想起今日賞花宴之景。

看見她落水他不顧一切都想救她,懷中女子嬌滴滴地輕聲說著什麽,但他並未聽清,只是感覺有一股特別的香氣吸入鼻中,抱著女子嬌軟的身子,他竟有些怕摟著她的手會弄疼她。

女子面帶紅暈,臉上的水珠還沒有擦幹滑落在粉嫩如花瓣般飽滿的唇上......

“啪嗒——”一滴墨水濺到了公文上。

似乎有一只爪子在瘋狂撓著他的心,他把女子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就這樣看著她,歲月靜好有你足矣。

現在女子應該已經醒了過來吧,她也在想著他嗎?

“啪嗒噠——”又是一滴墨水,不過這一次賤在了他的手心。

他感受到手心蔓延著冰冷的觸感,仿佛回到了那個雪夜,他把她抱回家的時候心情也是如現在一樣,焦急難耐,他想把女子抱在懷中,貪婪地想要她一直這樣待在他身旁不再離去。

想到兒時認真地擡頭看著他的大眼睛,柔情似水,認真地對他說道:“我願意嫁給你。”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忍不住觸碰她嬌嫩的臉頰,很可愛,很軟。

“逸文發什麽呆呢?還笑的這麽開心?”徐母走了進來把一碗姜湯放到了他的手邊。

“你看你,墨水都濺到手上了也沒發現。”

徐逸文看著那碗姜湯,想到她氣急敗壞對他說道:“我也討厭你!”的純真模樣,想到坐在他腿上被他一塊塊餵糕點的貪吃模樣,想到她一臉軍師神情的小大人模樣,這些他都喜歡,只要是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想參與。

“娘和你說話你也發呆!笑什麽啊!”徐母拿起手在徐逸文面前晃了晃十分不解地問道。

“沒什麽。”徐逸文拿起姜湯一飲而盡。

“你老實和娘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徐母慈祥地笑著。

“娘你想那麽多幹什麽。”徐逸文低下頭繼續批閱公文,看著手心和公文上的墨汁,不禁出了神,原來他剛剛一直都在想她。

“你不說娘怎麽去提親?”徐母焦急地問道。

“娘你就別摻和了。”徐逸文擦了擦手心的墨水敷衍道。

“你總要給人家一個名分吧!”徐母有些不悅地說道。

“我會給她名分的。”徐逸文擡頭淡淡地回答。

“還說沒喜歡的姑娘!娘都懂!”徐母看著徐逸文面帶紅暈的臉笑道。

“你今日在宮中是不是救了一個姑娘?不管怎麽樣你們有了肌膚之親,這輩子你若是不娶她,那她恐怕是嫁不出去了,”徐母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可惜我兒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恐怕給不了她想要的,真是可憐了。”

“你問她有何幹系?”徐逸文翻開另一本公文查看著。

“你要娶她啊,不能不負責。”徐母試探性地問道。

“我會娶她的。”

徐母一聽來了興趣,繼續詢問道:“你喜歡的姑娘是不是她?”

徐逸文頓住了筆道:“我現在沒心思想這些兒女情長。”

徐母笑了笑,一副看得通透了的樣子說道:“你就是喜歡她,前後都矛盾了,娘明日準備準備。”

他連忙制止道:“娘,你會嚇到她的。”

“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怎麽就嚇到她了?”徐母用著八卦的語氣問道。

“娘這些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也不用給我看錦都貴女的畫像,我不會娶的。”

“好,娘不操心你倒是趕快給我娶回家啊,別人像你這個年紀早就有了孩子,你呢?”

“好了娘,你去睡吧,過幾日你會知道的。”

——

“前幾日擾了眾卿的興致,今日特來了此遺憾。”吳軒笑著拿起酒杯自顧自喝了一口。

說完歌舞起,旁邊的雲年公主坐不住了,起身提議道:“父皇,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個歌舞,何不換個花樣?”

徐皇後一聽來了興趣道:“公主想怎麽換個花樣?”

“母後大病初愈,我為母後彈琴助興可好?”雲年公主揚起小臉瞥了一眼旁邊的徐逸文,此刻正是她表現的好機會!

我偷偷看了一眼吳從仁,他果真是料事如神,我去陛下面前再刷個存在感好好表現一下,說不定就給我了個封號。

吳從仁起身走到雲年公主旁邊附和道:“兒臣覺得妹妹說的正是,久聞傅三小姐翩若驚鴻,不如就讓公主為其伴奏?”

帝後點頭應允,我起身上前,為了掩蓋內心的緊張我朝他們微微一笑。

我聞聲舞動著身軀,揚袖拂面,在風中像一片飄落的花瓣般輕盈,逸態橫生,濃姿百出。宛若翾風回雪,恍如飛燕游龍。

一曲過後,眾人紛紛拍手叫好,吳軒一臉笑意地看著我讚揚道:“不負此詞。”

“謝陛下謬讚。”我微微笑著,任誰看都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閣閨秀,再加上這幾年吳從恩給我吃的一堆補品,氣色很好,是一種天然由內而外的美。

“傅三小姐,英勇果敢,救皇後於水火,能歌善舞,蕙質蘭心,朕銘記心中,特封昭和公主,賞黃金百兩,良田千畝。”說完他便使了一個手勢讓太監吩咐下去擬招。

他看了看旁邊坐著的徐逸文,笑著說道:“逸文乃我國之棟梁,以及弱冠之年,尚未娶妻,便將昭和公主許配給將軍,可好?”

徐逸文走到我旁邊跟著我一起謝主隆恩,眾人都紛紛祝賀著,沒有絲毫異樣,這一切都按照夢裏面發展了,我要嫁給徐逸文了!

“不好!憑什麽她能嫁給徐哥哥?”雲年公主不滿地吼道。

“顏兒,朕知道你和逸文是青梅竹馬,定有不舍之情,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吳軒訓斥道,這可是他蓄謀已久的,怎麽可以讓她一個小丫頭全部給毀了。

我害羞地低下頭,這還是我第一次結婚呢!擡起頭看見徐逸文也正在看著我的時候,我的眼神立馬躲了過去,臉紅成了一片。

——

傅府。

傅興尚早早就帶著全家人來門口迎接我回來,我看見他趕忙跑了下去。

“我的寶貝女兒不得了了哦!都成公主了!”他摸了摸我的頭欣慰地笑道。

“我還要嫁人了呢!”我擡起頭也對著他笑,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好喜歡!

看見旁邊的傅晚清我從馬車上拿下了一個木盒子給她。

“二姐,小時候都是你慣著我,這些東西我也不喜歡戴,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我打開木盒子裏面有各式各樣的簪子鐲子耳環,總有一件是她喜歡的吧?

“還有大哥哥,這個馬鞍是我一直在為你繡的,剛剛才繡好你看看喜歡嗎?”我從馬車上搬下來一件又一件東西分給家人,像是一個偷了腥的貓,趕忙叼回家。

“好了妙兒回家再說,外面風大不要吹壞我的寶貝女兒了!”說著傅大夫人便摟著我的手進了府。

後面獨留傅晚清和傅恒慎楞在原地,面面相覷。

“妙兒好似變了一個人。”傅晚清看著懷中的木盒子怔怔地說道。

“有幾分像卿卿。”傅恒慎望著女子遠去的背影嘀咕著。

“卿卿的死和我也有幹系,是我膽小不敢告訴她,如果我說了卿卿也不會死。”傅晚清低下了頭一臉愧疚。

“我總感覺卿卿回來了,那日我去她房中聽到了動靜,打開一看只有這個發飾了。”傅恒慎從懷中拿出了一支珠釵給傅晚清看。

“卿卿死了,妙兒還活著,她這樣不也挺好的?”傅晚清隨口應付了一句進了門。

——

躺在床上的雲年公主是根本無法入睡,煩躁地吼道:“憑什麽那個女人可以嫁給我的徐哥哥?”

“公主少安毋躁,徐將軍和她沒有感情,根本不會動搖您在將軍心中的位置。”

“不行!我忍不了!你快給我想個辦法,讓她知難而退。”雲年公主狂躁地抓著東西就亂砸。

“奴婢知道了。”說完她就附耳和雲年公主說著她的計策。

聽完的雲年公主嘴角勾起一層陰冷諷刺的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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