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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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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拉烏爾為什麽在卡爾洛塔眼裏作死至今還沒有被打死,在克裏斯汀日後看來都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並不是說她對自己的心上人有所偏見,而是的確如此:拉烏爾仿佛總是在卡爾洛塔的底線邊緣跳舞,卻從來沒有越過界。

包括這一次也是,福爾摩斯版村民就這麽出現在了舞臺上,尤其對方還演技頗佳,只略微縮了一下脖子身形佝僂了一些,就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那位大偵探。

“難道他同意您上臺的原因是因為當初您在墓地那邊演技太好了麽?”卡爾洛塔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還真是什麽都算好了啊福爾摩斯先生。”

“畢竟身為被委托的對象,我需要考慮好一切可能存在的變故。”福爾摩斯瞥了一眼卡爾洛塔,很是無所謂:“您現在難道不應該在化妝間麽?”

“化妝間?我在這部歌劇裏只是個小配角,沒必要和娜娜擠在一塊兒,隨便弄弄就行了。”

卡爾洛塔打了個哈欠,她臉上的妝容因為是舞臺妝的緣故畫的很是濃烈,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上去甚至於可以稱得上是可怕。不過大偵探也差不多,只不過作為男性村民這種龍套職業,還是連一句唱詞的都沒有,看上去還是比卡爾洛塔好得多。

“中間有一段詠嘆調,場上的人唯有在這個時刻只有戴葉小姐和男高音皮爾吉兩個人,如果魅影選擇頂替的話,這個時刻最符合。”

卡爾洛塔在腦子裏面過了一遍劇本,她的角色正好到前一幕徹底完畢,把妝容洗掉然後換掉一身稱得上是累贅的舞臺裙正好可以蠢蠢欲動磨刀朝魅影。

“不過頂替……”

“皮爾吉這一段,會用黑色的頭罩蓋住臉,到時候我會藏在舞臺上那個他用來換衣服的舞臺道具裏面。”

福爾摩斯很是隨意地開口,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皺了下眉頭:“萊斯特爾小姐,您還記得那只可憐的綿羊麽?”

她怎麽可能不記得,皮爾吉作為男高音演唱這一出可能會置他於死地的歌劇完全算得上是勇氣可嘉,更不用說他在昨天還自嘲自己已經立好了遺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魅影想要把皮爾吉,吊死?”

“那個手法是旁普遮繩索的手法,要破解很簡單卻也很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心理素質。”

福爾摩斯將村民的那一件外套套在了身上,對著卡爾洛塔眼神明亮:“不過我相信有我的協助,皮爾吉先生絕對能夠逃離這個死劫的。”

“就不能……”

“萊斯特爾小姐。”

福爾摩斯嘆了口氣,他自認為能夠找到所有的線索,卻總是看不明白面前這位女高音:“皮爾吉先生的傾盡全力,是有著足夠勇氣和極大付出的。您放心,還有我在。”

“那麽請您務必成功。”

灰色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笑意,大偵探帶著一點促狹的表情張開了雙手:“那麽萊斯特爾小姐不來個預祝的擁抱麽?”

卡爾洛塔發誓如果抓不住魅影她絕對會抓著福爾摩斯的領子把他塞進化妝室的鏡子裏然後炸了整個劇院。

雖然說給觀眾呈現的舞臺永遠是燦爛輝煌的,但是後臺絕對是吵吵嚷嚷甚至於還時不時傳來一聲尖叫。服裝的更換道具的交替還有各種各樣可能存在的突發事件永遠讓舞臺統籌處在崩潰的邊緣,尤其現在還有魅影的壓力在,更是差點就潰不成軍。

然而或許也正是這種壓力,所有人都爆發出了十二分的激情去對待這一部歌劇。卡爾洛塔所扮演的角色是領頭的類似村長夫人的角色,而克裏斯汀則是在類似舞臺的“二樓”做準備。或許也是因為全力一搏的關系,卡爾洛塔格外將自己的唱詞演繹地富有節日氣氛,同時趁著舉杯的時候環顧了一圈,在克裏斯汀所在的角落投去了一個信任的眼神。

“你可以的。”

卡爾洛塔收回目光,隨著自己的退場將自己手上的酒杯倒扣而下,有力的收尾以及飽滿的情緒贏得了開場的第一次掌聲之後才退場。

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妹妹,也相信她能夠活著回來。所以在出演之前她一腳踩在了馬上就要脫口而出“演完這出戲我們就去結婚“的拉烏爾腳上,硬生生讓他把這句話給憋了回去。

她可不希望這個時候來個什麽詭異的致死flag,不然的話那就真的是絕望了。

回到後臺之後卡爾洛塔直接洗掉了自己臉上的濃妝,把裙子扔掉抓起一條褲裝就往身上套,完全不去理會旁人驚愕的表情。順手再把槍.套綁在腿上,檢查了一下自己昨天保養好的德格林,再往褲兜裏面扔去了兩顆子彈。

舞臺上傳來了隱隱的樂聲,皮爾吉已經進了那個讓他在頭上帶上黑色面罩的舞臺道具中,卡爾洛塔站在帷幕邊緣隱隱看到了那個木質小房間的背後透出的一塊衣角。

那是皮爾吉的戲服。

在觀眾看不到的另一面,卡爾洛塔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的註意力都聚集在了聽覺上,細微地捕捉那個“衣櫃”中所有的動靜,在她極其輕微地聽到一聲仿佛是人倒在地上的聲音的時候,下意識地抓緊了腿上的手.槍。

劇院首席男高音烏巴爾多·皮爾吉是一個意大利男高音——或者說現在大部分的劇院首席男高音都是意大利人。他沒有結婚,帶著一點口花花,認為自己不婚是放不下一大片森林。但是很出乎意料的是他從來不會去影響到劇院裏的同事們,工作起來也很嚴謹。

比如說這次為了飾演唐璜,還特意去減肥了,而且瘦下來的他的確能夠算得上英俊。

她與他已經共事了三年,算是非常默契的搭檔,她不希望他為之而死。

一聲悶哼從衣櫃裏傳來,然後很快地變成了倒抽的一口涼氣。而這個時候舞臺上的魅影已經出現,讓卡爾洛塔瞬間松了一大口氣。

還有聲音,也就是說皮爾吉被救下來了。

被,救下來了。

差點腳一軟倒在地上,卡爾洛塔拉著帷幕勉強撐住了自己,在魅影尚未被克裏斯汀識破的時候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和克裏斯汀的詠嘆調之中。

不得不說魅影的確能夠被稱一句天才,聲音的切換以及口音的轉換的確稱得上是完美,如果不是她提前知道這個人是魅影,怕是也會認錯。

這一首劇中的詠嘆調名為不歸的原點,當然在卡爾洛塔看來就是一首小黃歌。歌詞有些過於露骨但是也算得上並不糜爛。只不過在看到魅影的手差點放在克裏斯汀的胸上的時候,卡爾洛塔差點就直接一槍上去了。

還好克裏斯汀比較機敏,一下子就躲了過去同時也開始懷疑了起來。要知道皮爾吉這家夥雖然口花花但是絕對不會在舞臺上越界,因此距離克裏斯汀發現男高音換人估計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

卡爾洛塔摩挲著自己的德格林,完全不顧及同事們看著自己完全就是傻眼的表情思考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好像確實是除了等待之外別無辦法。

“萊,萊斯特爾小姐?”

身後一個輕微的聲音讓卡爾洛塔隨意轉過了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手上的家夥是真的。”

所以您當年在倫敦打傷了開膛手傑克也真的是真的啊!

後面的兩位經理倒吸一口冷氣,更是把自己縮在了陰影裏面。然而就是在卡爾洛塔轉頭的時候,克裏斯汀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了臺上演員的臉部,感受到了一點堅硬的東西。

面具。

要逃麽?要離開麽?還是要繼續下去?

克裏斯汀下意識地往外直接跑了兩步,手卻直接被抓著按了回來。唱著歌詞中的“最後的門檻”,克裏斯汀感覺到抓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著,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一點乞求的意願。

他是怎麽代替了皮爾吉先生上臺的?他能夠把一只綿羊剝皮倒吊在舞臺上威脅所有人,能夠對著自己父親和比才先生的墓地動手腳,那麽對著皮爾吉先生,他又做了什麽?

乞求?為何會在臺上乞求?帶著引誘的唱詞和哄騙的話語,蒙著頭出現在舞臺上,卻害怕陽光?

毫不猶豫伸手拽下了他的鬥篷,克裏斯汀沒有壓抑住自己喉嚨裏的驚叫,但是依舊註視著那張帶上了面具的臉。

她剛才的餘光就掃到拿著小手槍的卡爾洛塔,看著她嚴肅卻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的表情為此差點還笑了出來。而現在兩個人在臺上太近了,近到她被抓著手,直接被戴上了另一枚戒指。

克裏斯汀能夠感覺到這樣卑微而又痛苦的愛,也能夠察覺到他乞求的表情。音樂已經停止,但是那個帶上面具的人卻持續著他的演出。

“你願意和我……”

“不。”

克裏斯汀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同時迅速而堅定地伸手,摘下了他所有的偽裝。

我已有所愛,我已有所念。

我不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歸的原點這首真的能夠算是小黃歌了【。歌詞就不說了,會教壞小朋友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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