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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達西先生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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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洛塔的家在修道院附近,嬤嬤們人都很好也很和善。可能是因為附近就是修道院的關系,房子並不顯得華麗,在巴黎能夠稱得上一句樸素。鄰裏雖然不多說話,但是都是比較虔誠的教徒,因此雖然沒有警衛巡邏,但是依舊有著不錯的安全感。

克裏斯汀沒有搬過來和卡爾洛塔一起住,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她當年到劇院的時候有過十年的長約,而且她覺得劇院的住宿也不錯更不用說還有那讓卡爾洛塔咬牙切齒的“音樂天使”在,便婉拒了卡爾洛塔的邀請。不過在空閑的時候,她也會過來小住一個晚上,算是讓卡爾洛塔放心。

公寓不大,但是能夠讓卡爾洛塔規劃出一個客廳一個廚房一間書房和一個臥室也算是不錯的選擇。等自己坐的人力車到了之後卡爾洛塔與他簡單地說了兩句,目送那位人力車司機離開之後才緩步向前走去。

劇院的事情她已經解決了,如果說勒法爾先生在退休之前回一趟辦公室的話就應該看到自己去英國演出的信件在他的桌子上。至於路費問題……

她輕笑了一聲,不管如何,達西先生和賓利先生,還是很有誠意的。

站在門口看著那些仿佛是送給自己的花朵,卡爾洛塔嘆了口氣,彎下腰把那些花朵給拿了起來。想必之後她能夠收的花就應該少了不少了。

至於這些……卡爾洛塔歪了歪頭,決定送給住在她隔壁的一對父女。

隔壁的那對父女看上去不算富裕,但是也稱不上清貧。父親有點上了年紀不過禮儀修養還可以,女兒的話只能說連卡爾洛塔都能看得出來,兩個人應該不是親生的。三年前那位女兒還瘦弱地很,看不出什麽特別的風貌,但是現在長大了,相貌很是優雅而親切,和她的父親也太不像了。

不過別人家的事情卡爾洛塔並不是很關註,回身敲了隔壁維爾瓊家的大門之後開口:“維爾瓊先生,請問您在家麽?”

隔壁的那位父親馬德蘭·維爾瓊似乎是一名木工,他的手上仿佛永遠缺少不了傷痕。卡爾洛塔見過一次他的手藝,把一只貓雕刻地栩栩如生讓她喜愛無比。為此,她特意和自己的鄰居提議過,可惜這位優秀的木工先生並不是對此很感興趣,而是揮了揮手把那只貓咪送給她了。

兩家人倒是因為這一只貓咪的關系熟悉了起來,主要還是卡爾洛塔時不時因為家裏出現的一點小問題而找到馬德蘭,至於女兒珂賽特……

雖然她的教育是修道院教育,不過天性倒是有些活潑的意味,只要在家便會央求自己唱兩句歌劇。當然這也不是白費的——那些卡爾洛塔無法處理的鮮花,便歸她了。

“嗯,稍等。”

“這些鮮花麻煩您了。”

房門打開,卡爾洛塔對著隔壁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一個抱歉的微笑,配合著她深藍色的眼睛顯得格外誠懇:“另外,接下來一個月我受邀前往英國參加演出,房子可能要麻煩您。”

“好的,我知道了。”

那雙粗糙的大手接過了卡爾洛塔手裏的鮮花,馬德蘭略有些警惕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同時對著卡爾洛塔難得說出了點送別的話。卡爾洛塔笑瞇瞇地照單全收,然後揮了揮手:“維爾瓊先生今日心情不錯,日後希望您的心情如同今日一樣陽光。”

關上大門之後卡爾洛塔把自己的大衣甩在地上,癱在沙發上不肯起來。她在劇院裏就回了信,但是與此同時加深的還有一種額外的恐懼感。

掙紮著從沙發上爬起來,卡爾洛塔用一把精巧的小鑰匙打開了櫃門,看著裏面放著的一本筆記本沈默不語。

前兩年就有“那件事情”發生了,今年更不用說,甚至於在今年晚些時候還會有一次“那件事情”。翻動著記事本上記錄的東西,卡爾洛塔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時間表,突然有了一種自嘲的意味。

她還真是個死也不會拋棄祖國的偉大法國人,就這樣了還沒想著可能去別的國家避難什麽的,真是對法國愛得深沈。

不參與任何社交,不參與任何談論是她的生存法則。哪怕再愛戴自己的祖國,卡爾洛塔也不會完全信任他——上輩子所知的一切,都讓她明白法國也是那個最會罪名把推到女人頭上,尤其是女演員頭上的國家。

重新鎖上櫃子,卡爾洛塔坐在書桌旁邊給拉烏爾寫了封信。她找到克裏斯汀的時候拉烏爾可憐兮兮地在英國留學,好不容易完成學業可以回來繼承子爵爵位或許還能娶克裏斯汀了,她倒是要去英國了。

關照拉烏爾多留意克裏斯汀,不要去在意任何“那件事情”方面的情報。寫完這一封可以說全部都是暗語的信件,卡爾洛塔伸了個懶腰,很是隨意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提箱。

從英吉利海峽來回的船只一個星期兩次,而她需要從巴黎前往加來坐船。這一段路並不難走,不過路途因為火車的關系過於無趣了一些。而在趕上去英國的船只的時候,卡爾洛塔就已經聽到了關於巴黎人民劇院的新女高音消息了。

這年頭的八卦也是傳的特別遠,卡爾洛塔抽了抽嘴角,用扇子遮擋住自己的表情下了船。沒了她之後剩下的演出都可以繼續,所以說就不用自己去“自取其辱”。更何況拉烏爾也沒那麽廢柴——在自己那麽多年月的毆打下,這貨的戰鬥力應該直線上升才是。

因為之前的來信,卡爾洛塔很快找到了前來接應的劇院成員,等第一次見到金主菲茨威廉·達西與查爾斯·賓利的時候 ,卡爾洛塔臉上的表情更是真誠了許多。

“您好。”

賓利首先開口,他的法語雖然並不是特別標準,但是至少能夠讓人聽了輕松不少:“歡迎您,遠道而來的藝術家。”

“這是我的榮幸。”

卡爾洛塔略一點頭,臉上雖然有些高傲但是更多的是真誠:“非常難得,您居然對《卡門》一劇擁有如此之大的興趣。”

“哦是的,或者說,並不是我對此很感興趣。”

賓利在卡爾洛塔看來都不像是個英國人——他很活潑,也有點俏皮,伴隨著這句話之後的眨眼也並不覺得輕浮,只覺得這個人非常可愛:“是我的妻妹對此非常感興趣。”

“您好,卡爾洛塔·德·萊斯特爾小姐。”

站在一邊的達西先生聲音一板一眼讓卡爾洛塔反而松了口氣。賓利這種非典型英國人她還真不知道怎麽打交道,菲茨威廉·達西就好多了:“我的妻子,她尤其鐘愛《卡門》。”

“我非常希望見這位女士一面,並想為她的好眼光幹杯。”

卡爾洛塔笑著點了點頭,在兩位金主的安排下住在離劇院不遠的酒店裏。她的英語還算不錯,雖然帶著濃厚的法國口音但是至少不會讓人感覺到不禮貌。不過哪怕今天見到了兩位主角,她也不是特別興奮。

她更想要和伊麗莎白見一面,尤其是當她聽到達西先生所說的:“我們尋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卡門》的作曲者比才先生。非常可惜的是,他所做的《卡門》並不受人歡迎,甚至於我們見到他的時候見到的也是最後一面。”

喬治·比才。

卡爾洛塔待在酒店裏沈默地打開了自己的歌詞本,菲茨威廉·達西所說的一切,她知道的。

或者說,當初在《卡門》上映的時候,她特意抽空帶著克裏斯汀一起去看了一場,在無數人痛罵的時候,她拉著克裏斯汀說,這是偉大的歌劇。

然而在法國在巴黎,沒有人敢於排演《卡門》,也沒有人想要看《卡門》。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卡爾洛塔看了一眼倫敦迷蒙的天空,然後倒在了酒店柔軟的床鋪上。她喜歡卡門,她也深愛著這一幕歌劇,她想要演。

本來以為至少要十年後才可能演出的劇目,居然因為伊麗莎白的喜愛而搬去了英國的劇院,卡爾洛塔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只不過她能夠肯定的是,英國也不怎麽可能喜歡她。

但是,她會讓所有人都愛上卡門。

翻了個身陷入沈眠,卡爾洛塔在第二天遇到了伊麗莎白的時候雖然對她有所想象,但還是被鎮住了。

至少你看到原著小說裏面不曾出現的達西夫婦的兒子的時候,你也會覺得震驚的。

感謝偉大的舞臺表演課程讓卡爾洛塔穩住了自己的表情,同時對著伊麗莎白·達西露出了一個笑容:“非常榮幸能夠見到您,達西夫人。”

“您就是比才先生生前提到過的卡爾洛塔·德·萊斯特爾小姐麽?”

生前,提到?

卡爾洛塔微微揚了揚眉毛,希望伊麗莎白給自己一個解答。伊麗莎白對此倒是並不疑惑,很是感慨地開口:“他的《卡門》在失敗之後,和我們提到過過您有給他寫去一封信安慰。”

“……”

哦,那是粉絲對偶像的支持,或者說,對一部偉大歌劇不被人看好而感覺失望。卡爾洛塔抽了抽嘴角,她還真不知道比才一直記得自己。而在拿到伊麗莎白遞過來的來自比才的信件的時候,卡爾洛塔的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

這封信百年後能賣多少錢?

好吧,那只是一個玩笑。卡爾洛塔鄭重地接過了這封信,不過她也不能在這裏拆開來自比才的信件,只能等到回到酒店再看了。

英國的樂隊已經將所有的曲目練習完畢,大型道具也近乎制作完全,只等著歌劇演員們的排演了。卡爾洛塔在上臺之前清了清嗓子,熱身完畢之後便開始演繹卡門的經典曲目。

卡門說,愛情是一只自由的鳥,她本人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卡爾洛塔倒是可以理解一點,不過她本人對愛情這玩意兒……

嘖,不信。

排演倒是很順利,一下子唱了近乎四個小時讓卡爾洛塔也感覺到了一點疲倦。臨走之前,伊麗莎白卻特意叫住了她,希望一起結伴離開。

“結伴?”

“是的,最近白教堂地區並不安穩。”伊麗莎白和達西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睛裏含著深深的憂慮:“雖然說很多細節並未對大眾公開,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保護德·萊斯特爾小姐的安全。”

“到底是什麽事情?”

卡爾洛塔的腦海裏面突然閃過了一道光亮,深深地看著這對夫妻一眼之後點了點頭。

她明白了。

這個時代,有著開膛手傑克。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件事情”指的是法國在十九世紀多到簡直可以說是讓人感覺隨時隨地都會打起來的革.命事件。有興趣的大家可以去查一下,簡直就是十年換個老大【。

隔壁家的大家應該知道啦=w=

卡門沒有那麽早,但是神奇的作者力量讓她提前出現了【。比才的話是卡門的作者,有名的鬥牛士進行曲的作者。非常有才華的一個人,可惜去世的時候只有37歲。

音樂的方面不會特別多,但是也不會很少,畢竟卡爾洛塔是個歌劇演員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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