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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上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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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上半夜

躡手躡腳,輕輕地,慢慢地……嗯?等等——他是回自己家為什麽還要像小偷一樣從窗進入!

把懷裏的人兒小心翼翼地放入大床中央,拉克薩斯轉身把身上的衣服翻找了一遍——呃,總算找到鑰匙了。不過反正都進屋了,鑰匙也沒啥用了吧。

把家門鑰匙和抹上了奶油的大衣一起扔上了沙發,他便也跟著坐了上去。伸展四肢放松全身,終於靜下心來環顧起自己的房間。

這間屋子,是他當初和老爺子鬧不愉快時租起來的,這一住就要十來年了。一開始租的只有這一間屋子,而後是一層,到之後是這一整棟兩層公寓。他住二樓,一樓則是菲力德和畢古斯羅經常住的地方。在他被逐出公會後,這裏便由雷神眾的那兩人負責房租。可惜之後發生了天狼島事故,整屋被原屋主再次清理出租,只留了二樓的三間房,放置他們三人的行李家具,這大概是房東太太最大的仁慈了吧。如今他們歸來,這棟公寓又最終全是他們的了。

雖說地方越來越大,但拉克薩斯始終中意的卻只有這個房間。他是個看似不拘於傳統,卻又十分守舊的人。無論在哪個方面盡管在他看來這房間已經變得狹小,但相比起某個丫頭的租屋,這裏依然要大上不少。近乎落地的大窗戶與恰好能被月光照到一半的大床,能欣賞到月景的窗邊長沙發,這些都是拉克薩斯很滿意的地方。倒上一杯高級酒,坐在沙發上側顏看滿地的月光,豈不愜意?

然而今晚的月光下,雖沒有美酒,卻多了美人。

拉克薩斯這才留心到今晚的露西一身十分淑女惹人憐愛的淺色連衣裙,這並不像愛穿時髦偏搖滾、時而熱辣又俏皮的她一貫的風格。

若問他平時露西的裝扮美不美,他當然說美,比基尼也好低胸裝也好,都最能凸顯她的身材與活潑。再者,從他的高度望下去,那真是天然福利——不看白不看。但如今不同以往的她,依然讓他心動。

其實他是喜歡淑女型?還是說只是因為形象的轉變感到新鮮?也許和穿著無關而和穿的人有關吧!

如此盲目的感情,叫拉克薩斯無法否認。只有嘗過其滋味的人才知道,這是需要跨越多大的障礙——將任何附加條件都無視的盲目,只因眼前淺眠的少女——

“……露西。”他無意識地呢喃道。

夜深人靜之時,即使只是這輕微的呼喚仍然顯得響亮,這聲呼喚混在他略帶酒味的呼吸裏,倒把他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引了上來。當拉克薩斯回過神來自己正俯視身下的人。

凝視近在咫尺的臉蛋,他無意識地咽了下口水,舔起了嘴唇。

——這麽做不太好吧?

首先制止他的是及時清醒過來的理智,不過這理智才冒出一句話,血液裏的酒精就帶著任性和沖動一起發動了魔法——

“管他的!”他垂頭吻了下去。

這是時隔好多天的觸感了,因夜晚的空氣而有些涼意的柔軟唇瓣,終於在他帶著酒味兒的供暖下溫熱起來。變熱的除了嘴唇,還有拉克薩斯全身的感官,汗水、唾液、鮮血……體內的液體似乎都隨之沸騰,只待爆發。

他邊在少女的臉頰落吻,邊斷斷續續地問:“現在…我要是…做了什麽……你可別怪…我沒提醒啊……”想當然,昏睡過去的露西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他不禁想為此時本能的機智叫好。

反正不管怎麽說,先抱暖會兒再說咯。

拉克薩斯不禁自得,一翻身便把躺倒的露西徹底擁入懷中。

然而軟香在懷,倒讓他反而無措了。

是第一次那麽毫無顧忌地親密靠近,也是第一次……要用自己不怎麽智慧的理智去壓抑本能。

萬幸的是由於一次又一次地躑躅不前,此刻的他也並不急在這一刻的不理智上。只是肌膚相接觸的部分,都像是被滾燙的火焰燒過一般,知覺飄忽不定,但又確實是壓抑而讓人萬分喜悅的。

感情這個東西,可真麻煩啊。

他苦笑著,又不自覺地喚了聲對方的名字。

“露西……”

卻在下一刻感受到了異樣——懷裏的身體急促地震了下。

糟糕……不會接著就飛來一巴掌吧?

僵硬著姿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拉克薩斯小心地又輕呼一聲“露西”。果然,近在身前的少女緩緩有了動作。

——還好剛才沒做傻事。拉克薩斯心中默默為理智君點了個讚。這下最多就解釋下“哎呀忍不住抱了親了反正以前都有過啦不要在意嘛哎嘿☆”應該能糊弄。

“我……”還沒等他想好如何解釋,一雙玉手卻就已飛來,他忙喊道,“餵餵我可沒……!”

“拉克薩斯~~好想見你~”

……嗯?嬌軟的觸感讓剛才嚇得閉上眼的拉克薩斯偷偷睜開了一只眼,被眼前的場景再次怔住。

他竟然被露西主!動!抱!住!了!由於太過驚訝,害得感嘆號都多了幾個,他拼命吞著口水,好讓自己不至於沖動成了魔鬼。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先考慮下現在的情況:小姑娘喝了點酒醉得不行,說點胡話什麽的很正常,大概也就是撒撒酒瘋沒有任何特別的意思。嗯?幾秒前是不是有個誰打算對酒醉的小姑娘做什麽壞事?真是個禽獸!人渣!變態雷丘(?)!露西快清醒過來好好罵罵他!

“……等等,我腦子裏怎麽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用力用手掌拍了下腦袋,好不容易把自己打醒了的拉克薩斯,試圖推開身上的少女——也就是輕輕推一推,真推開還是舍不得的。

“露西?”

蹭蹭。少女發動磨人神技。

等等等等……放下胸器有話好好說!

“你……你醒啦?”

繼續蹭蹭。“嗯~你都不理人家~”

餵餵!不要撩漢!這都是誰教的……

“我—咳咳……我只是……有、有點忙……”

明知道對方是個酒醉的女孩也還是會老實作答的拉克薩斯,對於自己是個老實人的事實感到悲哀。

露西迷離的雙眼往他臉上盯了一會兒,又埋頭到他胸口上了:“笨蛋雷丘笨蛋雷丘!”

只好隨她怎麽來了= =拉克薩斯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

和喝醉的女人說話?卡娜、米拉、艾露莎那裏留下了妖尾眾男人的悲慘傳說——根本就是一言不合就打了過來好麽!

考慮到年輕無知時曾數度卷入被卡娜灌醉的米拉與艾露莎的戰場,拉克薩斯發現自己其實還是留了不少心理陰影的——比如某個小丫頭當年不再出現這事,導致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好吧那不過是他自己在那邊瞎扯(zhong)騰(er)而已。

趁這個時間拉克薩斯再次打量了露西全身,在發現還留有奶油汙漬時,好心替她擦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以為安定下來的露西忽然又有了動作——“你什麽意思嘛!”直沖他耳朵嬌呼。

這……就只是幫忙抹去奶油而已啊,他又做錯了什麽……

這才發現露西盯著他的眼神中,似乎有著一股魔力。難道星靈魔導士喝醉了酒會魔力溢出……沒聽說過啊。那就是酒精在她,或者在他身上,下了一道魔法?

在眼神交流間,拉克薩斯剛才好不容易平覆的血液,又似乎高速翻騰了起來。

想想也是窩囊!他到底在糾結個什麽?親都親過抱都抱過,現在也就是ABC一步步進行下來——並沒有什麽不對啊???但他就是——無法完全變身成野獸。

“……我看還是先送回去好了。”為了兩人的身心健康,這個提議比較好啊。

可就在他這麽嘟噥的時候,雙臂間擁著的女孩又行動起來——再次把他抱得更緊!

“不要啦~笨蛋雷丘!”

喲呵,這酒醉得還能讓對話成立啊?

“呃,但是你在我這裏總不太好……”拉克薩斯倒也是老實,就繼續對話下去了。

不滿的表情又出現在露西的臉上,明明還是一臉的酒後潮紅,卻又似乎和往常一樣沒有半點茫然:“我不要。”

“……那你要怎樣。”

“人家想在你這裏啦!”

他忍不住擡起一只手直直往自己臉上拍去。“啪”地一聲毫不留情,天靈蓋仿佛都震動了。——要是這句話是在清醒狀態下說的,那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看來他的內心掙紮又動搖了不少。

“我……我只是怕我欺負了你……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啊……”他都把自己說成個流氓了,行行好清醒下尖叫下打他一頓唄。

然而,並沒有誰回應這個想被打的男人的心情。

“那你試試啊~”露西反倒是毫不介意地主動把臉湊到他眼前,就差多說幾句話就碰上了。

好想伸出另一只手再拍自己一臉的拉克薩斯,感覺自己的理智似乎被拉成了一根細線,越來越細,越來越緊,隨時要崩斷了般。他忽然悲哀自己不好好學習點有文化的學術著作,要不然此刻至少能靠著回想著作來喚回理智。隨著理智逐漸消亡,他已經連再開口說什麽都沒個主意了。

他就這麽癡癡地看著挑釁自己的少女,等待理性徹底崩壞。

“笨蛋雷丘,你怎麽啦~”

“你不是想做什麽嗎?你來我不怕~”

“哼,我知道了……反正我就是不討你喜歡!”

連續的撒嬌攻擊,理性已死。

露西的聲音,慢慢地比剛才輕柔了。

“為什麽呢……你為什麽總是這樣呢……”

“一直都是我一個人期待,又一個人失望……”

“真討厭……我啊,討厭不懂浪漫的男人,”

“我也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

“討厭舉步不前的男人,”

“討厭高高在上的男人,”

“討厭會對我露出無奈表情的男人,”

“討厭愛躲著我什麽都不說的男人,”

“討厭明明很笨拙還假裝成熟的男人,”

“可是……”

她那被月色朦朧的臉上,卻在這時出現了微笑。

“我卻喜歡你。”

一個翻身,拉克薩斯俯視著露西。

——就這樣放縱吧!讓本能沖出牢籠!

“呀……!拉克……!”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露西的驚慌,但卻根本不想再去顧慮她的心思。被打死的理智身上站著的,是他體內那只雷獸——此時正向身下的女孩發起野獸的侵襲。

比之前幾次更深入的親吻,更野蠻的擁抱,還有更急促的呼吸,他沒有理睬露西任何的驚呼,不放過一絲機會地進攻著。

他忽然緩慢下來的動作轉了方向——目標變成了露西的衣服,這件連衣裙明明在剛才還讓他如此心動,現在除了易脫之外,沒有任何別的優點了。這件有最大優點的裙子就這麽敞開了——華麗蕾絲裏衣照在了月光之下。

盡管平日總是看著她穿比基尼的模樣,但這一刻,拉克薩斯還是仿佛初見月光女神一般發自內心地臣服。

夜晚、月光、酒精、戀愛,這是無數自然界的魔力交織在一起產生的魔法——讓他無法逃脫的魔咒。

露西羞澀的臉龐也似乎在魔法中變得妖嬈而成熟,散發著從未有過的誘人魔力。再加上她忽然沈默下來任憑欺負的行為,這讓很久沒有過這種沖動的拉克薩斯失了魂魄。

今晚,她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拉克薩斯無法抑制自己高亢的興奮,終於低吼一聲,再次行動起來。

他的唇下、手間的是一具美的化身,在他一次次的塑形下,這美的女神從敏感拘謹中逐漸放開,終於也跟著他的節奏回應了他——這又催化了他的野性,已經什麽都無法聽進耳中,他只是在為自己想做的事做足準備。

“露西……只屬於我吧……”

他用最後能拼湊出話語的理智低語著,幾乎就要沖往野性之中。

就在這一瞬,他感覺到了對方一陣劇烈顫動。

理智,猛然驚醒,踢飛了正張著血盆大口的雷獸。

“……露西?”

他一回神,才發現不知何時,露西的表情上已寫著害怕與無措。

也許,這是每個初嘗□□的女孩都會有的表情——但應該不包括一個醉得胡言亂語的家夥!

這個意識,就如冷水從他心頭澆下,他直到剛才還滾燙的肌膚,立即像掉入了冰窖般寒毛直立,連連發麻。

她現在是清醒的,臉上顯然也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那剛才——

“你是說……真的嗎?”

露西瞪大的雙眼,閃耀著不可思議的星光。這讓拉克薩斯一時沈迷,沒理解她的提問。

“啊?”

“只屬於你……是我想的意思嗎?”

看著她因他的沈默而濕潤的雙眼,他總算理解今晚的情況了。

——她沒有醉。至少,沒有直到剛才才清醒。在之前說出那番讓他失去理性的話語時,她就是清醒的狀態。

她是在等……等他語言上的深入,甚至用身體上的深入作為誘餌——她在等他沒有說出口的那些話!

是啊,親都親了,抱都抱了,還差點……但他竟連最開始那一步都還沒做!

讓女人先告白還是用這樣的方法……他真是今晚最沒用的男人啊。

拉克薩斯的理性徹底覆活。

他替露西小心穿回了連衣裙,又整了整自身半開的襯衫後,拉起躺在床上的少女。

就這樣繼續著雙手拉著雙手的狀態,兩人面對面坐在床上,在月光的見證下。

“露西。”

“嗯。拉克薩斯?”

“啊。”

很好,兩人都很清醒。

“露西,和我在一起吧,直到你不想了的時候。”

“……好狡猾,我說了那麽多,你就這一句話啊?”

“我可是不懂浪漫的笨拙男人啊……放過我吧。”

“稍微努力一下嘛……!”

“別要求那麽高,女人。”

“……笨蛋雷丘。”

“那你就是笨女人。”

“笨蛋雷丘。”

“笨女人。”

“笨蛋雷丘。”

“笨女人。”

就這麽面對面正坐著,說著這樣無聊的對話,別說是月亮,就是兩個當事人都不禁失笑。

“沒想到我們也會有變成笨蛋情侶的一天呢……”露西甜甜地笑著還不忘吐槽,纖細的手指悄悄玩起了包裹著的粗大手掌。

大手迅速掌握了主動,將玉指纏繞不放,只能束手就擒。“那也不壞,反正我早就知道自己也和那些家夥一樣是個笨蛋了。”拉克薩斯滿足地望著她。

“笨蛋雷丘。笨蛋雷丘。笨蛋雷丘。笨蛋雷丘。……”

她念叨著,起了興致,連著喚了許多次。這讓拉克薩斯又好氣又好笑,邊“嗯”“嗯”地回應著,邊趁她不備拉動手指——露西就在第七聲的呼喚中,落入了他的懷裏。

這間屋子,再次變得寂靜了。

夜晚確實有一種魔法,能把時間變得緩慢,將一秒拉長成了永遠——

“‘雷丘’?”

“那是什麽啊?”

“我想應該是一種吃的吧。”

“我以為是一種動物哎。”

“是魚啦肯定是魚!”

“你除了魚還知道什麽嗎?”

咣——咣——咣——

如此如此熟悉的聲音,襯著熟悉的背景音樂,在熟悉的人登場時,形成了熟悉的場景。

和哈比一起躍入屋內的納茲,坐在窗臺上的格雷,站在窗臺邊的艾露莎,被飛翔的夏露露帶著的溫蒂。

真是標準配置陣容。

此時,正看著在永遠被打破的一瞬間就猛然推開對方的露西,和被推到床尾一臉錯愕的拉克薩斯。

這大概是今晚最尷尬的場面了。

但卻不過才月正當空,剛到零時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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