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時所見少女的容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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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那時所見少女的容顏2
→6月30日
白日坐馬車顛簸而來的眩暈感總算在休息了半日後完全消失了。像是納茲那樣習慣了以交通工具出行的話或許能很快恢覆活力，但對於難得一次暴露自身弱點的拉克薩斯，這種久未嘗過的痛苦要遲些才能消散。
只有這種時候很佩服納茲那小鬼的堅韌啊……
比起因戰鬥滿身瘡痍或是訓練後肌肉僵硬之類的□□創傷，拉克薩斯反倒對這種只有腸胃和感覺不適的癥狀更沒轍。若不是老爺子要求他盡可能不要引人註目地到達庫洛卡斯，他才不會選擇馬車——列車就更不作考慮。
在幸好只有雷神眾陪伴的馬車上暈車，到了王都才得知住的旅館與參賽的公會成員並不是同一處，又為了保密的情況下不能在城內閑逛——盡管他也沒那個心情去逛——自然也不能佯裝巧遇去見誰一面。
這是只能待在拉起窗簾的客房內喝酒的糟糕的一天。
不過，也有聊以慰藉的事讓他不至於對這一天印象太差，比如住宿條件比起A隊而言更為舒適，不是全隊合住一間也就不用聽米拉嘮叨他喝酒費錢的事了——或是同行的人裏有讓人頗為感興趣的人物讓他找到可以下酒的話題來。
“越獄在逃通緝犯——老爺子也盡會找麻煩啊……”想起曾從雷神眾每周的八卦聚會裏聽得的消息，拉克薩斯痞痞一笑，“對—了，你可別因為女人捅出什麽漏子啊。”
被他說得狼狽的青年即刻拉起了蒙面巾：“咳……沒問題。”
“希望如此吧。……話說，你這樣怎麽陪我喝酒= =”
“呃……抱歉，我不想飲酒。”
“哼，真是無趣的家夥。”
拉克薩斯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
如果喝完這杯酒期待的第二天就能到來，那便不算是太差的一天。
“——不過，稍微有些胃疼啊。”
盡管期待，卻還是有點膽怯的再會。
時隔一天，也不知對方會對昨晚的事做何種想法。
——果然那時候該順勢告白的麽……都做到那種程度了結果直到告別都沒解釋，那家夥一定會胡思亂想些什麽的吧。
但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煩悶的心思與暈車後遺癥一起在胃中翻騰，酒精則催化著腦中糾結的思緒。
直至深夜24時，大魔鬥演武開始。
→7月1日
大魔鬥演武第一日。
原本還在回味上午入場式上B隊出現時A隊每個人的有趣反應，卻在下午的對戰賽上讓拉克薩斯徹底喪失了對這一天的任何期待。
“拉克薩斯，露西她……！”
正打算拿上午的事調侃蒙面青年的拉克薩斯在聽到艾芭葛琳推開門時的呼喊臉色一變。
“——出去再說。”他掃了在場的傑拉爾一眼，跟著艾芭走出B隊休息室的大門，這才註意到雷神眾的另兩人也站在走道上。
看三人的神情也猜到發生了什麽事，他皺緊了眉頭迅速向屬於B隊的參賽者看臺走去：“說吧！”
“露西不知為何陷入了苦戰。”菲利德疾步緊隨，邊說明道，“單就前半場的表現而言，顯然該是露西的實力更強才對。”
“看起來絕對有問題啊！”畢古斯羅也接著說道。
拉克薩斯側頭看了看三人：“也就是說對方果然使詐了麽……！”
艾芭葛琳點頭回應：“可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所以我們才想叫拉克薩斯你去瞧瞧情況！”
他哼了聲，隨著對話的結束也已走到了B隊的看臺，除了在休息室內等待之後出場的傑拉爾，B隊另三位成員米拉珍妮、伽吉魯和朱碧亞早已在看臺觀戰許久。
第一個發現他出現的是米拉：“拉克薩斯？！啊咧，‘密斯特崗’呢？”
“他還在休息室。”隨口回答著，拉克薩斯望向場內，眉頭舒緩。
還以為是什麽危機情況——這不是很精神嘛。
露西與另一個只圍著浴巾的她一齊引來觀眾的歡呼聲。
“……這是啥。”雖然很養眼但叫好的人也太多了吧餵！
“雙子座的星靈哦。”
“不是這個問題。”
“據說是變成露西的話能讓魔力加倍哦。雖然剛才一度很危險不過這下看來是沒問題了呢~”
正說著，場內湧出的魔力化作了宇宙在整個會場上空旋轉，讓米拉她們連連讚嘆“好漂亮~”“露西很厲害呢~”
這樣的讚美連拉克薩斯都覺得很受用，他不禁揚起了嘴角。
“啊啊，是啊。”
本來是抱著“混賬老爸一定會作弊”的想法而不願看這場註定會輸的對戰，但那個金發少女的實力似乎比他印象中的更為強大——
視野內身側的米拉珍妮正在為露西加油，拉克薩斯不由地懷念起了少年時期。
——對女性魔導士的印象，大部分都來自米拉、艾露莎和艾芭葛琳。說得難聽些，除了這三人外的女性魔導士在拉克薩斯看來都很弱小，接近於一無是處。
運氣好的話能自保——只是這種程度的力量而已。
即使是能夠重視所有同伴的如今，他依然這麽認為。
只有這三個女人比較特別——是可以和男性並肩作戰的存在。除此以外的都不過是，普通的女人而已。
艾芭葛琳是親信，艾露莎是後輩，米拉珍妮則是——
“啊！露西！”米拉的驚呼讓他回了神。
當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四周已是滿場噓聲。
“竟然作弊……！”“果然還是被他們……！”“可惡！”
雷神眾的憤憤不平昭示一切，結果還是如他所料——他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結局。
失去所有魔力而戰敗的露西蜷縮在場內顫抖著，不難想象那是多麽難堪的痛哭。
然而之前還因雷神眾的通知一時慌了神的拉克薩斯，此時卻一臉冷漠地看著那裏。
他知道會這樣，他知道對方會使出卑劣的手段，他知道她還依然不夠強大——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
他不想知道的正是這一點。
不過是有點可愛的普通女人而已。
不過是還很弱小的公會同伴而已。
不過是——
在那將弱者逼上絕路的戰場上，有一個少年走向了敗北者。
納茲·多拉古尼魯，站在那裏。
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緊緊握住了。
就是這樣。
也不過是……而已。
“被對方得手了嗎……”
身後傳來傑拉爾的感嘆，拉克薩斯回想起了昨天折騰自己一下午的不暢快感。
——膽怯。
除此以外別無其他。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普通的男人。
他也還是面對不了弱者的敗北。
他也只會從表面評價他人。
他並沒有面對無能為力的自己的勇氣。
——他連像納茲那樣沖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拉克薩斯！”“拉克薩斯！”“拉克薩斯！”
“……幹嘛……？！”
被拉扯的力量拽回現實的拉克薩斯看向身側的三名親信。菲利德、艾芭葛琳、畢古斯羅，哪一個都是多年跟隨自己無怨無悔的人。
“去吧！”“快去！”“現在！”
三人的默契是經常獨自戰鬥的自己都難以企及的程度——正同時直視著他。
“現在已經——”
“為時不晚！”“你必須去！”“這是男人的責任啊！”
拉克薩斯怔怔地瞪大了眼。
……啊啊，是這樣。
原來就是這樣。
普通的男人就是這樣的吧……！
邁開的步伐逐漸加速，加速。飛奔於長廊。
他在自命不凡個什麽勁！
強大什麽的——都是從弱小開始的啊啊！
勝利什麽的——總會有失敗的時候啊啊！
力量什麽的——不是衡量人的標準啊啊！
不，不對，不是這樣——
蜿蜒交錯的長廊裏，他根本辨不清方向，即使是普通人也需要考慮一會兒的岔路，在他這個路癡面前完全就是迷宮的樞紐。
但是這一次，奇跡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能看見牽掛著的少女的淚顏。
他向她張開了雙臂。
她撲向了他的懷抱。
——就是這樣。
不過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而已。
強大與否、勝利或是失敗，根本與這些無關。
戀愛，根本不需要什麽衡量標準——不是誰配得上誰，誰值得誰。
就是這樣毫無顧忌。
甚至不用顧忌不遠處的少年殺人般的眼神。
撫摸少女的臉龐，用粗糙的拇指擦去她的淚水，然後將她輕擁入懷——
“……對、對不……起……我、我……輸了……”
抽泣聲混雜在其中，話語變得十分緩慢。
拉克薩斯卻耐心地聽完了。
“沒關系。”
“……讓你……最、最重要的……公會……被笑、話了……”
“沒關系。”
“……對不起……我……那麽沒、用……”
“沒關系的，露西。”
拉克薩斯的口中說著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溫柔話語：
“比起這個，我遲到的問題比較嚴重啊。你打算怎麽懲罰我？”
這就是普通的戀愛。
彼此錯過、彼此在意、彼此膽怯、彼此依偎。
不需要任何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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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坐馬車顛簸而來的眩暈感總算在休息了半日後完全消失了。像是納茲那樣習慣了以交通工具出行的話或許能很快恢覆活力，但對於難得一次暴露自身弱點的拉克薩斯，這種久未嘗過的痛苦要遲些才能消散。
只有這種時候很佩服納茲那小鬼的堅韌啊……
比起因戰鬥滿身瘡痍或是訓練後肌肉僵硬之類的□□創傷，拉克薩斯反倒對這種只有腸胃和感覺不適的癥狀更沒轍。若不是老爺子要求他盡可能不要引人註目地到達庫洛卡斯，他才不會選擇馬車——列車就更不作考慮。
在幸好只有雷神眾陪伴的馬車上暈車，到了王都才得知住的旅館與參賽的公會成員並不是同一處，又為了保密的情況下不能在城內閑逛——盡管他也沒那個心情去逛——自然也不能佯裝巧遇去見誰一面。
這是只能待在拉起窗簾的客房內喝酒的糟糕的一天。
不過，也有聊以慰藉的事讓他不至於對這一天印象太差，比如住宿條件比起A隊而言更為舒適，不是全隊合住一間也就不用聽米拉嘮叨他喝酒費錢的事了——或是同行的人裏有讓人頗為感興趣的人物讓他找到可以下酒的話題來。
“越獄在逃通緝犯——老爺子也盡會找麻煩啊……”想起曾從雷神眾每周的八卦聚會裏聽得的消息，拉克薩斯痞痞一笑，“對—了，你可別因為女人捅出什麽漏子啊。”
被他說得狼狽的青年即刻拉起了蒙面巾：“咳……沒問題。”
“希望如此吧。……話說，你這樣怎麽陪我喝酒= =”
“呃……抱歉，我不想飲酒。”
“哼，真是無趣的家夥。”
拉克薩斯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
如果喝完這杯酒期待的第二天就能到來，那便不算是太差的一天。
“——不過，稍微有些胃疼啊。”
盡管期待，卻還是有點膽怯的再會。
時隔一天，也不知對方會對昨晚的事做何種想法。
——果然那時候該順勢告白的麽……都做到那種程度了結果直到告別都沒解釋，那家夥一定會胡思亂想些什麽的吧。
但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煩悶的心思與暈車後遺癥一起在胃中翻騰，酒精則催化著腦中糾結的思緒。
直至深夜24時，大魔鬥演武開始。
→7月1日
大魔鬥演武第一日。
原本還在回味上午入場式上B隊出現時A隊每個人的有趣反應，卻在下午的對戰賽上讓拉克薩斯徹底喪失了對這一天的任何期待。
“拉克薩斯，露西她……！”
正打算拿上午的事調侃蒙面青年的拉克薩斯在聽到艾芭葛琳推開門時的呼喊臉色一變。
“——出去再說。”他掃了在場的傑拉爾一眼，跟著艾芭走出B隊休息室的大門，這才註意到雷神眾的另兩人也站在走道上。
看三人的神情也猜到發生了什麽事，他皺緊了眉頭迅速向屬於B隊的參賽者看臺走去：“說吧！”
“露西不知為何陷入了苦戰。”菲利德疾步緊隨，邊說明道，“單就前半場的表現而言，顯然該是露西的實力更強才對。”
“看起來絕對有問題啊！”畢古斯羅也接著說道。
拉克薩斯側頭看了看三人：“也就是說對方果然使詐了麽……！”
艾芭葛琳點頭回應：“可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所以我們才想叫拉克薩斯你去瞧瞧情況！”
他哼了聲，隨著對話的結束也已走到了B隊的看臺，除了在休息室內等待之後出場的傑拉爾，B隊另三位成員米拉珍妮、伽吉魯和朱碧亞早已在看臺觀戰許久。
第一個發現他出現的是米拉：“拉克薩斯？！啊咧，‘密斯特崗’呢？”
“他還在休息室。”隨口回答著，拉克薩斯望向場內，眉頭舒緩。
還以為是什麽危機情況——這不是很精神嘛。
露西與另一個只圍著浴巾的她一齊引來觀眾的歡呼聲。
“……這是啥。”雖然很養眼但叫好的人也太多了吧餵！
“雙子座的星靈哦。”
“不是這個問題。”
“據說是變成露西的話能讓魔力加倍哦。雖然剛才一度很危險不過這下看來是沒問題了呢~”
正說著，場內湧出的魔力化作了宇宙在整個會場上空旋轉，讓米拉她們連連讚嘆“好漂亮~”“露西很厲害呢~”
這樣的讚美連拉克薩斯都覺得很受用，他不禁揚起了嘴角。
“啊啊，是啊。”
本來是抱著“混賬老爸一定會作弊”的想法而不願看這場註定會輸的對戰，但那個金發少女的實力似乎比他印象中的更為強大——
視野內身側的米拉珍妮正在為露西加油，拉克薩斯不由地懷念起了少年時期。
——對女性魔導士的印象，大部分都來自米拉、艾露莎和艾芭葛琳。說得難聽些，除了這三人外的女性魔導士在拉克薩斯看來都很弱小，接近於一無是處。
運氣好的話能自保——只是這種程度的力量而已。
即使是能夠重視所有同伴的如今，他依然這麽認為。
只有這三個女人比較特別——是可以和男性並肩作戰的存在。除此以外的都不過是，普通的女人而已。
艾芭葛琳是親信，艾露莎是後輩，米拉珍妮則是——
“啊！露西！”米拉的驚呼讓他回了神。
當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四周已是滿場噓聲。
“竟然作弊……！”“果然還是被他們……！”“可惡！”
雷神眾的憤憤不平昭示一切，結果還是如他所料——他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結局。
失去所有魔力而戰敗的露西蜷縮在場內顫抖著，不難想象那是多麽難堪的痛哭。
然而之前還因雷神眾的通知一時慌了神的拉克薩斯，此時卻一臉冷漠地看著那裏。
他知道會這樣，他知道對方會使出卑劣的手段，他知道她還依然不夠強大——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
他不想知道的正是這一點。
不過是有點可愛的普通女人而已。
不過是還很弱小的公會同伴而已。
不過是——
在那將弱者逼上絕路的戰場上，有一個少年走向了敗北者。
納茲·多拉古尼魯，站在那裏。
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緊緊握住了。
就是這樣。
也不過是……而已。
“被對方得手了嗎……”
身後傳來傑拉爾的感嘆，拉克薩斯回想起了昨天折騰自己一下午的不暢快感。
——膽怯。
除此以外別無其他。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普通的男人。
他也還是面對不了弱者的敗北。
他也只會從表面評價他人。
他並沒有面對無能為力的自己的勇氣。
——他連像納茲那樣沖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拉克薩斯！”“拉克薩斯！”“拉克薩斯！”
“……幹嘛……？！”
被拉扯的力量拽回現實的拉克薩斯看向身側的三名親信。菲利德、艾芭葛琳、畢古斯羅，哪一個都是多年跟隨自己無怨無悔的人。
“去吧！”“快去！”“現在！”
三人的默契是經常獨自戰鬥的自己都難以企及的程度——正同時直視著他。
“現在已經——”
“為時不晚！”“你必須去！”“這是男人的責任啊！”
拉克薩斯怔怔地瞪大了眼。
……啊啊，是這樣。
原來就是這樣。
普通的男人就是這樣的吧……！
邁開的步伐逐漸加速，加速。飛奔於長廊。
他在自命不凡個什麽勁！
強大什麽的——都是從弱小開始的啊啊！
勝利什麽的——總會有失敗的時候啊啊！
力量什麽的——不是衡量人的標準啊啊！
不，不對，不是這樣——
蜿蜒交錯的長廊裏，他根本辨不清方向，即使是普通人也需要考慮一會兒的岔路，在他這個路癡面前完全就是迷宮的樞紐。
但是這一次，奇跡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能看見牽掛著的少女的淚顏。
他向她張開了雙臂。
她撲向了他的懷抱。
——就是這樣。
不過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而已。
強大與否、勝利或是失敗，根本與這些無關。
戀愛，根本不需要什麽衡量標準——不是誰配得上誰，誰值得誰。
就是這樣毫無顧忌。
甚至不用顧忌不遠處的少年殺人般的眼神。
撫摸少女的臉龐，用粗糙的拇指擦去她的淚水，然後將她輕擁入懷——
“……對、對不……起……我、我……輸了……”
抽泣聲混雜在其中，話語變得十分緩慢。
拉克薩斯卻耐心地聽完了。
“沒關系。”
“……讓你……最、最重要的……公會……被笑、話了……”
“沒關系。”
“……對不起……我……那麽沒、用……”
“沒關系的，露西。”
拉克薩斯的口中說著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溫柔話語：
“比起這個，我遲到的問題比較嚴重啊。你打算怎麽懲罰我？”
這就是普通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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