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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女則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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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女則剛-7

府城附近的小鎮,比之周口鎮繁華。盧氏惦念著丈夫,無心逗留,兩人找了間食肆,用過午飯,買一些米糧幹糧。

看盧氏的興致不高,祝樂拉著她到成衣鋪裏買了一套襦裙。

“娘,今晚咱們找個客棧坐下,痛痛快快地洗個澡。等明日午時咱就看到爹了,爹看到你打扮得齊齊整整,漂漂亮亮一定很開心。”

盧氏摸著新買的衣服,心情舒暢了一些。

祝樂一邊駕著馬車,一邊和車廂裏的盧氏聊天,“娘,今日你和我爹都說些什麽了?”

這一路,鳳娘穿著男裝,一恍惚,盧氏覺得自己生的真是兒子了,能駕馬車,風餐露宿也不怕,還能照顧好自己。更重要的是,還救下了她爹。兒子也不過如此吧!

這樣的大方的女兒,對她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早上的事情盧氏一股腦兒地訴給女兒聽了。

“敢貪墨爹給的銀子,讓我知道是誰,一定痛揍他一頓。”

說說笑笑中,度過了一下午,順利地在天黑前投宿客棧。

翌日一早,慢悠悠的出發了。

到了午時到了永昌城的城門口,姜老三並沒有派人來接,母女倆交了兩文錢給,並將路引拿出來給守衛看。只見守衛手一擡一揮,他身後一列五六人的守備兵小跑過來,手上的矛頭對準馬車和車廂,又有兩人過來接手了馬車的韁繩,讓祝樂上馬車車廂。

“what?”這是姜老三說的有人接應?怎麽看像是抓犯人呢?

“這位小官,我們初次到永昌城,這……為何要這樣對我們?”祝樂慢吞吞地走向車廂,問趕馬的守備兵。

守備兵面無表情地道:“將軍府找你們問話,不必多言,去了就知道了。”

“原來是將軍府啊?可我和娘不認識將軍府的人,緣何帶我們過去,還是這般不客氣?”祝樂大聲道,引來周圍的人頻頻回頭。

“杜將軍待人寬慈仁厚,他家眷請你們過去自然是有原因的。”守備道。

“原來如此啊,那恭敬不如從命。”祝樂故意大聲,讓人知道自己是被帶走的,不能無緣無故地消失在將軍府。

說著不等祝樂坐穩,就駕著馬車跑起來。

盧氏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剛才她一掀簾布,看到尖尖的矛頭,嚇得立馬放下手,縮回車廂。此時見到女兒進來,差點掉下去,連忙拉住她,問:“鳳娘,這是怎麽了?”

祝樂甫一坐定,寬心道:“娘,沒事。是將軍府有情,正好咱們也不識路,有人帶最好。”

來者分明不善,盧氏咬了咬牙,不忍讓女兒再擔心自己,沒說話。

“娘,若果有人問咱們的馬車怎麽來的,你就說是咱們養蜜蜂攢下的銀子買的。”

盧氏不明所以,但她一路已經習慣聽從女兒的話了,點點頭。

馬車一路疾馳,祝樂扶住盧氏,怕她不適。

行了有一刻鐘左右,緩下來,好似進了哪裏,祝樂掀簾子一角,悄悄地看。前面是一扇很寬的大門,兩旁還有石獅子,看來是將軍府無疑了,祝樂放下了簾子。

馬車緩緩行了半刻多鐘,前方停下馬車。有一位丫鬟等候在一側,母女二人掀開簾子看見,丫鬟微微躬身:“請姜山家眷隨我去見夫人。”

還算是有禮貌,祝樂微微放下心來。兩人隨著丫鬟東拐西繞,來到一處僻靜的院子,上面寫著“永安院”。

丫鬟將人帶到門口,對門口的藍衣婆子點點頭,藍衣婆子領著人進去。

盧氏見一個足有她家三個堂屋的堂屋裏,上首坐著一個年齡和她差不多大的貴婦人,緋色襦裙,隨雲髻上的步搖是黃金的,上面還嵌著寶石。姣好白皙的面容,唯有眉間有一股淡淡的憂愁。

婆子小聲說道,這是將軍夫人。

盧氏母女倆行了禮,給將軍夫人道好。剛由婆子帶在旁邊站好,突聽那貴婦人厲聲道:“你們為何要害我兒?”

盧氏莫名,但將軍夫人厲害起來著實下人,盧氏就要跪下,被祝樂攙扶著,依舊站好。淩氏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祝樂上前一步,擡手行禮道:“杜夫人,不說我們先前不認識杜公子,且我和母親二人第一次到永昌城,談何害人之說?我母親一心尋找一年多無音信的丈夫,哪裏會有害人的心思?即便我們能害人,我們和杜公子已無冤,二無仇,為什麽要害他?”

“你爹已經招了,說他利用我兒對他的新人,將他騙到城外,就是因為提前和你們說好了。你們接應著,好合謀讓將軍府拿錢贖人。”淩氏緩緩說道。

“夫人,我爹已經一年多沒有給家裏音信了,憑將軍府的能力這點應該能查到。何況,我們為什麽要綁架杜公子,敢綁架皇親貴族,一不小心,就是要滅九族的事情。我與娘雖然清貧,但在鄉下,憑著養蜂的本事,一年四季不愁吃穿,何必去做那被殺頭的事情?”祝樂恭謹地陳訴道。

“人總是不知足,吃飽了肚子想綾羅綢緞,嬌妻美妾,你就不想?”淩氏徐徐道。

祝樂一臉正氣道:“夫人,我雖不是男兒身,我想穿綾羅綢緞,但也絕不想為銀子做昧良心的事情!”

淩氏一楞:“你是女兒家?”隨即大笑:“好大一場烏龍——來來來,讓我好生看看你。”

祝樂走近了,淩氏細看,“這眉眼,這白嫩的皮膚,難為你們母女行了百多裏路也不見變黑。是誰這麽愚蠢,才敢亂編排你們母子。”

一旁的婆子道:“夫人,是陳二。”

外面有喧嘩聲傳來,隨即,祝樂見到杜謹言跑過來,上來繞過她直奔她娘,撒嬌道:“娘,我要吃蜂蜜水。”

淩氏寵溺地摸著兒子的頭,柔聲道:“言兒,蜂蜜不好買,再過幾日,再過幾日,娘一定給你買來,好不好?”

蜂蜜珍貴,采摘也不容易,即便是將軍府也不容易買到。

杜謹言不依,“娘,你騙我,昨日不就給我喝了嗎?你先前還說沒有。”

淩氏疑惑道:“昨日?昨日也沒有啊?”

一旁的藍衣婆子小聲說道:“夫人,這姜家小娘子說她是養蜜蜂的,沒準她有。”

淩氏驚喜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姜小娘子,你可有帶蜂蜜?”

祝樂道:“有的,夫人,我這次帶了許多蜂蜜,就想著永昌城大,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的。夫人,我能不能見見我爹?”

淩氏拍拍腦袋,道“瞧我這記性。將這母女二人帶到“蘭馨院”,再讓人帶姜山過去。”

杜謹言鬧著要出去看熱鬧,嘗蜂蜜。出門,婆子將人交給丫鬟,叮囑了一番,才回夫人那裏覆命。

室內,藍衣婆子對淩氏道:“夫人,就這麽放過他們嗎?不再細查細查?你向來謹慎,他們真沒問題?”

淩氏一手襯著頭,擺擺手道:“奶娘,他們一家沒問題的。你看盧氏一進來,除了行禮,就不曾說過話。全是她女兒在說,這樣膽小的人,哪裏敢做那樣的事情。還有她女兒眼神清明,說話有條有理,是非分得清,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藍衣婆子道:“養蜂人難得,要是咱們扶持好姜家做大,老爺也不用成日地絞盡腦汁湊軍餉了。夫人……你的意思是,扶持那姜家小娘子?”

淩氏道:“奶娘,你別忘了,我是十五歲接管了淩家生意的。”

藍衣婆子垂下頭:“我自是知道夫人是能幹的,只是那姜家小娘子從小在鄉下……”

淩氏道:“總是要試試的,不試怎麽知道?”

外頭丫鬟過來稟告,帶著兩罐滿滿的蜂蜜。奶娘喜道:“這可夠公子吃好一陣子了。”

丫鬟打開瓷罐,淩氏聞了聞,“真香,還有股野菊花的香味。”

讓人仿佛看到漫山遍野的菊花似的。

丫鬟道:“夫人,那姜家小娘子說了,這個時節,她家後山上滿是野菊花,她每日背著裝著蜜蜂的箱子上山,讓蜜蜂采花蜜……”

那邊,盧氏見到了丈夫。

將軍夫人剛才的問話嚇到她了,“孩子他爹,咱們還是回家吧!這裏不是我們能久待的地方。不知道,今日若不是鳳娘扶著我,為我辯解,我可能要鬧笑話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將軍夫人怎麽會說我們要害她兒子?”

姜老三將事情原委講了。

原來昨日他帶著四人回到將軍府以後,夫人見了兒子很高興。而他,卻沒想到陳二四人異口同聲誣賴他,說他在將軍府待久了,知道夫人嫁妝豐厚,於是起了歹心。

陳二說姜老三將公子騙出府,到城外的丘陵中,目的就是想要將軍府拿錢贖人。並且因為兩人是同鄉,便把他叫上,另外又叫了兩人。陳二說怕自己不同意,姜老三會找其他人傷害工資,於是佯裝同意,一起去城外。

到了城外,姜老三有家人接應,且姜老三準備獨吞贖金。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加有蒙汗藥的水給他們喝,將自己藥倒以後,又綁了起來。

可能是姜老三怕殺人太多,留下疑點,這才威脅四人,將他們帶回將軍府,讓他們認罪。他們假裝受了脅迫,配合姜老三,為的就是回到將軍府,揭露姜老三的真面目。

這一番說辭,配上陳二滿臉的血,讓夫人信了。

不過,從十五歲就開始做生意的夫人哪裏是那麽好騙的,且陳二那番臨時想起的說辭,本就錯洞連篇。夫人一面吩咐那四人好好養傷,派人侍候,其實是監視。一面又讓人在外面查買蒙汗藥的人是誰。還有那留在公子房間裏的紙條筆跡,會寫字的人可不多。

於是,不到響午,一切就水落石出了,我被放了出來,陳二他們被關了起來。

“那,我們響午才進城,夫人為何還要詐我們母女?”盧氏難得聰明一次,難道是因為這一路和女兒在一起,變聰明了。

姜老三撓撓腦袋,“那我就不知道,夫人那麽聰明,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盧氏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不管怎麽樣,咱們一家三口團聚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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