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憬側過頭瞥了一眼寧思，隨後收回視線。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向別人解釋的人，哪怕寧思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會事無巨細地向她解釋。

宋懷憬拿著手機上了樓，去房間收拾東西。

寧思坐在沙發上，聽著電視機裏歡騰的聲音，一點兒興致都提不起來。

還是睡覺吧，她想了想，然後關上電視上樓。

寧思對宋懷憬的行程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他要去哪裏都是他的事情，而且她也沒資格過問。

既然他走了，她也沒必要再看無聊的春晚了。

寧思回到房間躺下來，頭剛挨著枕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宋懷憬是什麽時候走的，她根本不知道。

**

宋懷憬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拿了護照，之後就出門了。

機票是在路上買的，最近的一班是在淩晨三點鐘。

宋懷憬過去機場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宋懷憬抵達舊金山機場的時候，當地時間也是淩晨。

宋懷憬在機場打車到了酒店，在酒店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才出門。

宋懷憬對新環境的適應能力很差，所以他這些年都很少出國，能避免就要避免。

……

抵達療養院的時候，他的頭疼還沒緩過來。

對他來說，倒時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懷憬來到程九思的房間門口，正好碰上了抱著衣服回來的蔚然。

蔚然看到宋懷憬的時候，立馬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宋先生，你來了？”

“她醒了麽。”宋懷憬看了眼房門，問道。

“醒了醒了，剛剛醒。”蔚然很激動，“一直吵著要見你的。”

宋懷憬沒有回應她的話，手覆上門把準備進去。

“宋先生，先讓我進去吧。”

蔚然想了想，自己手裏還抱著衣服，等她進去把衣服放下了，就趕緊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省得當電燈泡。

聽到蔚然的話，宋懷憬往後退了幾步，為她讓開。

蔚然先進門，將衣服掛到了櫃子裏。

說是衣服，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款式。

在療養院裏，為了方便管理，所有的人都只能穿病號服。

十幾套，來回換著穿。

蔚然進去的時候，程九思正站在窗戶邊發呆，蔚然也沒有打擾她，將衣服掛好之後就離開了。

蔚然出來以後，又對宋懷憬說：“宋先生，我去樓下幫忙，您有事情給我打電話就好。”

“知道了。”宋懷憬微微頷首，然後推門走進房間。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對面那個消瘦的背影。

很瘦，瘦得極其病態，比他上次來的時候還要瘦。

宋懷憬關上門，朝著她走過去。

程九思聽到關門的聲音，以為是蔚然，有些不耐煩：“一會兒進來一會兒出去，你到底——”

她一邊轉身一邊罵，看到宋懷憬的那一刻，瞬間失聲。

一個字都說不出，眼眶憋得通紅。

“懷憬，你終於來看我了。”她呆了足足三分鐘，終於有力氣開口說話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哽咽的。

程九思擡起手抹了一把淚，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她很慌亂地朝著鏡子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都沒有打扮，我現在太醜了，你等著，我馬上換衣服，不穿這個了……”

宋懷憬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程九思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想從裏頭找一件漂亮的衣服，發現根本沒有。

她在這裏已經住了好些年了，一年四季都穿著這種衣服，曾經那些衣服都離她而去了。

程九思將櫃門關上，情緒崩潰地坐到地上，開始大哭。

宋懷憬皺眉，走到她面前蹲下來，伸手去拉她。

程九思一下子撲進了宋懷憬懷裏。

“懷憬，你終於來了……我等了好久。”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抖得厲害，“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我結婚了。”宋懷憬只用了一句話就打破了程九思的幻想。

聽到“結婚”兩個字，程九思的情緒更加激動了，她抓住宋懷憬的手，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說什麽？我不相信，你不會的……”

宋懷憬知道她聽得很清楚，所以並沒有重覆。

程九思猛地站起來，兩只手死死地圈住他的腰，整個身子緊緊地貼著他。

“我不信的，懷憬，她會配合你嗎？”程九思一邊說一邊動手解他的皮帶。

察覺到她的動作以後，宋懷憬的一把摁住她的手。

“不需要。”他的聲音陰冷而低沈。

程九思聽完哭得更厲害了，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她整張臉煞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程九思使出渾身解數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她推開宋懷憬，走到床頭櫃前，從裏頭拿出了一堆東西。

劈裏啪啦的聲音格外刺耳，宋懷憬聞聲看過去，看到木地板上的鐐銬和皮鞭時，目光驟然變暗。

“你不想嗎？”程九思坐到床上，拿起腳鐐來將自己的雙腳拷上，然後看向宋懷憬。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樣的嗎？”她解開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上半身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她的肚子上有一道很長的疤，是前些年做手術的時候留下來的。

看到那道疤的時候，宋懷憬又想起了那場轟轟烈烈的背叛。

“懷憬。”程九思將衣服扔到地上，赤著腳走到他面前。

她腳上戴著鐐銬，走路的時候會發出聲音。

程九思在宋懷憬面前停下來，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她的身上瘦得可怕，皮包骨頭，肋骨都看得一清二楚。

和以前比起來，胸也縮水不少。

難怪蔚然會那樣說。

“這些東西一直都在，我每天都在等你過來。”程九思對他說，“不管你怎麽對我我都會配合，像以前一樣。”

“你不是我的M，沒必要。”宋懷憬依然很冷靜。他的目光極其冷淡，一點溫度都沒有。

“你以前明明很喜歡的！”程九思似乎是被他冷漠的態度傷到了，陡然提高了聲音，眼淚掉得越來越兇。

“是你帶我進去這個圈子的，是你讓我上癮的，為什麽你又不管我？”程九思抓住他的衣服，歇斯底裏地質問他。

“你心裏有答案。”宋懷憬捏住她的下巴，食指摩擦著她的皮膚，“你我早已沒關系。”

“沒關系你為什麽還來看我？”

程九思權當宋懷憬在說氣話，她在他身邊跟了那麽多年，她那麽了解他……

他們當初那麽相愛，怎麽可能因為那點小意外就分開？

他只不過是在跟她賭氣而已。

他的脾氣一直都這樣。

程九思不顧一切地勾住他的脖子，將嘴唇貼上去，主動吻著他。

她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著他唇部的輪廓。

“懷憬，原諒我一次好嗎？”她軟軟地求著他。

宋懷憬有片刻失神，但也只是幾秒鐘的事情。

隨後，他腦袋中閃過那些刺眼的畫面。

他下意識地抓住程九思的頭發，反身將她推到衣櫃上。

程九思身上是光著的，這一下剛好磕到了櫃子的把手，後背上磕出了血。

程九思依然不罷休，兩只手再次朝著他身下摸過去。

“我就知道你還是想要我的……”她無視後背上的疼痛，笑著望向他的眼睛。

宋懷憬無話可說。他不是性無能，怎麽可能沒反應。

但是，有反應並不代表他想做。

宋懷憬此生最討厭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當初程九思背叛他，他就沒有再打算碰她。

留她到今天，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臟。”宋懷憬緩緩闔上眼睛，同時吐出一個字。

程九思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來了。她楞楞地看著他，許久都沒有出聲。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比療養院的墻紙都要白。

“是他……他強-暴我的。”程九思抱住自己的身子，聲音低如蚊喃，“我沒有勾-引他，我愛的只有你。”

“程九思。”宋懷憬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底帶著薄怒，“我不是傻子。”

那張碟片裏的內容，他到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

程九思在那個男人身上坐著，眼上戴著眼罩。

前所未有的主動，聲音放蕩到了極點。

說出來的話幾乎不堪入耳。

“懷憬……”程九思哭得嗓子都啞了，“我愛你，我愛的只有你，這些年從來沒變過。”

啪。

她話音剛落下，宋懷憬在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男人手勁大，程九思現在又沒什麽力氣，這一耳光下去，她的頭直接偏到了一邊。

嘴裏滿是血腥味。

“是他強-暴我的，我從來沒想過背叛你。”程九思倔強地重覆了一遍。

宋懷憬沒再理會她。

他松開手，從兜裏的拿出手機，給蔚然打了一通電話。

“宋先生，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蔚然的態度很好。

“打鎮定劑，馬上。”宋懷憬看著坐在地上自殘的程九思。

……

宋懷憬松手以後，程九思就坐在地上不停地用腦袋撞墻，宋懷憬根本沒辦法上去攔她。

這樣的情況之前不是沒有出現過，越攔，她撞得越狠。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註射鎮定劑。

蔚然帶著療養院的工作人員進來，強行給程九思註射了鎮靜劑。

藥效很快，程九思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宋懷憬將她抱到床上，用被子遮住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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