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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油扔下的孩子和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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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油扔下的孩子和貓

(九十八)

被夏油傑帶回來的兩個女孩子姓枷場,黑頭發的那個叫美美子,金色頭發的那個叫菜菜子。她們告訴我她們是雙胞胎姐妹,已經六歲了,但是從外表看起來瘦小得只有四歲左右的樣子,家入硝子還說給她們做檢查時還看到了她們身上滿是細小的擦傷青紫,美美子的一只眼睛都腫起來了。

“村子裏的人叫我們‘怪物’,打我們,還把我們關在籠子裏……”美美子性格好像更膽小內向一些,再三詢問她身上的傷時才用奶貓一樣的細小聲音說。

“然後夏油大人就像神明一樣出現了!”菜菜子插話,眼裏閃著崇敬的光,“夏油大人告訴我們不要怕,把我們救了出去,還說會帶我們到一個溫柔的姐姐這裏來——”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就像小動物一樣有點兒忐忑不安又壓抑不住對親近的渴望。

“嗯,不用怕,”我摸摸她們倆的頭,“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們了。”

家入硝子幫美美子的眼睛貼紗布:“你啊,這可真是,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多了三個孩子,明明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呢。”

“有什麽辦法,前男友臨終托孤,總不能不管吧。”我嘆了口氣,“硝子前輩幫我照看她倆一會兒,我去給她們收拾個房間出來。”

“嗯。”她猶豫一下,又說,“櫻,你也別太怪夏油,雖然是人渣,不過他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夏油是誰?”我微笑著問,“聽起來好耳熟,前輩今天解剖的屍體的名字嗎?但是死人就是死人,不需要名字呢。”

她一臉果然如此,看了一眼擠在一起的姐妹倆:“你啊,別嚇到孩子。”

我肯定不在未成年人面前殺人分屍就是了。

回到寢室,毫不意外看見一團白毛。

五條悟穿著茶色印著五條家紋的甚平跪坐在地毯上,正趴在床邊看著睡著的十六夜,頭發半濕不幹的,洇得領口都濕了一塊。聽見動靜,他扭頭看過來,用氣聲悄悄問:“你去哪兒了?”

“去聽醫囑。”我也用氣聲回答,“你怎麽不吹頭發就到處亂跑啊?”指了指浴室:“進來,我給你吹一下。”

他表情有點迷茫,眨了眨眼,乖順地起身跟我進了浴室,在馬桶蓋上坐好,雙腿並攏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像一年級的小學生。

我輕輕關上門,這才恢覆正常音量說話,回身看他這幅樣子不禁失笑:“你怎麽回事又不是要罰你不用坐這麽端正吧?”

“阿櫻以前都沒給我吹過頭發的……”他頓了頓,突然緊張起來,眼睛都瞪大了,“還是要走嗎?”

他這樣草木皆兵讓我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發安慰:“別自己胡思亂想,我畢業證還沒拿到呢,走什麽走。”摘下吹風機插上電源:“你那麽忙,夜蛾老師又沒讓我和你一起出過任務,哪兒有機會給你吹頭發。”

是啊,他們倆我一般都是和夏油傑一起出任務的。

他沈默了,大概是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低頭讓我擺弄著頭發,盯著自己的手出神地想著心事。

“做我的輔助監督不行嗎?”

“什麽?”我關了吹風機低頭看他。

“我說,阿櫻來做我的輔助監督吧,”五條悟仰臉看著我,湛藍的眼睛裏滿是認真,“我是最強的,又會下帳,阿櫻要做的工作簡單又安全,這樣很好啊!”

“既然簡單又安全幹嘛還用我去做,”我繼續給他吹頭發,“木林先生就可以。”

“不行,只有阿櫻才可以!”他抓住我的手腕,執意叫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雖然工作簡單又安全,但是非常非常重要,我想要阿櫻在我身邊,這樣我才能安心工作啊!”

“沒了我你就不會開無限了嗎?”我無奈地用手遮住他過分漂亮的眼睛,“別鬧了悟,輔助監督要做的事情很多,還要負責和上面溝通,需要很有經驗才能應對你搞出的爛攤子,夜蛾老師不會同意叫我跟你一起胡——”

“我去和正道說!他會同意的!”五條悟不肯罷休,扒下我的手,“阿櫻說過的吧,讓我想要什麽就說出來,不好意思說就用眼睛盯著看,我現在一邊盯著你一邊直說的,一點彎彎都沒有拐,阿櫻應當要答應我!”

他凈是記這些沒有用的。

“我……”我嘆了口氣,“你給我點時間緩緩,好嗎?”

他好像也沒有指望我馬上答應,似乎得到這種讓步就已經滿足了,喜滋滋地點點頭,後面吹頭發時都放松愉悅了很多。

我知道他需要有人來治愈他失去摯友的傷痛,我很想幫他,但是我心裏也有傷,得先把自己治好,起碼先止住痛苦。

枷場姐妹倆暫時安頓在家入硝子隔壁的空寢室,實在是我的寢室太小了住不下這麽多孩子,而且叫她們和惠、十六夜一起住也不合適。至於惠和十六夜暫時送到五條悟那兒住一晚,等我徹底振作起來再思考怎麽安排這些孩子們,主要是其中有一個確實理論上算是我兒子,這麽小就讓他單親了我也很抱歉,只能叫惠多帶動帶動他別出現什麽心理問題。

說到惠……

“小姑姑不要傷心,”他放學回來還戴著小黃帽,認真對我說,“碰上壞男人是很正常、也沒有辦法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還有很多比男人更重要的事情。”

他從哪兒學到這麽沈重的道理的啊?

“小姑姑沒有傷心,男人嘛,就當他死掉了好了。”我把他抱起來,“是誰跟你說的呀?甚爾哥嗎?”

“嗯,爸爸說——”他可疑地停頓了一下,“爸爸說要我懂事一點,好好照顧小姑姑。”

看來是他手動把伏黑甚爾的話給美化了,我就不信那人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惠已經很懂事了,小孩子不用這麽懂事也可以。”我抱著他像抱著一塊熱乎乎的小年糕,“今天晚上跟悟哥哥住好不好?有新朋友在哦,他第一次到高專來,惠幫我照顧他一下。”

惠點點頭:“我知道,老爸說是小姑姑的私生子。”

伏黑甚爾這廝真是口無遮攔啊。

“算是也不算是吧,以後我再跟你解釋……”我打算先含糊過去。

“那……”惠仰頭看我,眼裏滿是憂愁,“秋哉還會回來嗎?”

他的話瞬間擊破了我本來就不堅固的心理防線,我鼻子一酸:“小姑姑也想知道啊……”摟著他哇哇大哭起來。

不知道惠的媽媽是怎樣一個三觀端正的大好人,在伏黑甚爾的汙染下還能把兒子生得這麽正直貼心,明明惠自己也很難過,還堅強地沒有哭,反過來安慰我,一直堅持到大狐貍來。

“沒事的,惠君,我來處理就好了,”大狐貍摸著我的後背,對惠說,“惠君去找五條君吧。”

惠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仿佛很不放心的樣子。

讓五歲的孩子擔心我,這麽一想我更想哭了。

“不用擔心,秋哉不會有事的,那孩子雖然看著隨和與世無爭,其實骨子裏藏著堅韌的鋼。”大狐貍用手帕包著冰塊幫我敷著眼睛,“天狗那種倔強的妖怪,如果他們自己不心悅誠服,什麽術都降服不了他們。”

“可要不是跟著我,秋哉本來不會遭遇這些事情的,”我用他的尾巴把自己裹成喪氣的團,“我怎麽去面對蒼之介啊……”

“秋哉是為了保護你才戰鬥到他的極限,玉章會為他驕傲的。”大狐貍摸摸我的頭,“阿櫻也是,打起精神來,秋哉也不會想看到他最喜歡的阿櫻垂頭喪氣呀。”嘆了口氣:“其實這樣也好,對於他也是一種磨煉,秋哉過去就是太懶散了,哪有天狗像他那麽悠閑的。”

還不是因為在那須野跟狐貍一起養壞了。

我默默吐槽一句,心漸漸放下了,轉而問他:“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找你們校長談了一點事情。”大狐貍輕描淡寫,“眼下這情況,爸爸怎麽能放心阿櫻一個人呆在這兒,不如像伏黑甚爾一樣謀個閑差,順便還能幫你帶帶那些幼崽。”

“你要到學校來教書嗎?”我瞪大眼,“夜蛾老師能同意嗎?”

“談判嘛,總得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咱們狐貍是很擅長的。”他笑了笑,根本沒放在眼裏的樣子,“不如說他如今反倒希望加深東京校和金羽宮一系的聯系,手裏的籌碼多一點,咒術師高層那邊做事也會有所忌憚。”

“這次的事,跟高層有關系?”

“我只知道只有大人無能才會叫未成年的幼崽承擔不屬於他們這個年齡的責任。”大狐貍冷哼一聲,“我不會讓我的阿櫻做他們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也不會讓阿櫻成為那種無能的大人。”

“嗚嗚……”我啪嘰一下撲進他懷裏,“爸爸你太好了,咱們別和人類一般見識了回那須野賣烏冬面吧爸爸……”

“沒關系的,”大狐貍摸著我的頭,“阿櫻想做什麽只管去做,爸爸永遠在你身後……不過嗅到危險要趕快躲到爸爸身後哦。”

決定了,畢業就回老家賣烏冬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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