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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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綠化好的地方，蚊蟲也更多。燈光下，肉眼可見飛聚在一起的不知名小蟲，像一團黑色的霧。
顧謹聽著耳邊蚊子的嗡嗡叫聲，煩躁地蹙了蹙眉，視線掃過地上自己和秦紀陽的影子。
他跟在後面，總是落後她一步，距離不遠也不近，存在感不高，很容易忽視，但側頭時又能看到。
微妙的距離，不會令人反感。
這讓她想起過去。
那天她出門逛街，同行的朋友臨時有事，只剩她自己。她沒逛夠，便坐在商場裏的甜品店拿手機約人。問了一圈女性朋友，要麽來不了，要麽離得老遠，需要她等2個小時以上。
不知怎的，她逛街的癮實在大，不肯放棄，於是把性別放寬。她認識的異性不少，能稱得上朋友的卻不多。那時候和她關系最好的就是秦紀陽，她給他打了電話，正巧他就在附近，很爽快地答應陪她逛街。
他很快就趕來了，但身上帶著煙味。
她一下子不想讓他陪了。
她不喜歡煙味，更討厭抽煙的人。在那個年紀的她眼裏，抽煙是惡習，抽煙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哪怕救命之恩，秦紀陽在她心裏很特別，但她不會忘了他是不良少年這事。一方面經過相處，她發現他這人不像表面那麽兇惡，其實很溫柔，一方面又生氣他為什麽小小年紀不學好。
秦紀陽看出她不高興，問她原因，她覺得朋友間不該說謊，沒瞞著，直白說了不喜歡。其實這種個人愛好，就算是好朋友，也沒多大資格幹涉，她說完沒想要什麽結果，但秦紀陽聽進去了，並對她承諾，說他不會再抽煙。
她當時很是開心，決定犧牲下，忍受他身上的煙味兒。他們一起逛街，秦紀陽很有耐心，她說什麽，問什麽，他都會有反饋，逛著逛著，她發現他們中間隔了足有兩個人，每次說話都要放大音量。
就算異性間的安全距離也太遠了點。
問完原因，才知道秦紀陽是不想讓她聞到煙味兒，所以特意站的遠些。
她本想表示不在意，上前一步，煙味兒鉆進鼻腔，刺鼻難聞，登時又退了回去，也發現秦紀陽留的距離剛剛好。
男生大多粗線條，秦紀陽的體貼入微讓她印象深刻。
那次單獨外出，讓她對他的好感急速上升，之後，約他的次數也多起來。
隨著越發熟悉，他們偶爾也會吵架，或者說是她單方面發脾氣。秦紀陽會哄她，但氣頭上，沒多大用，看著他，只會讓她更煩，如果正巧在外頭，秦紀陽就會默默走在她側後方，讓她眼前清凈，又不會離她太遠。
秦紀陽對分寸感的拿捏一向很精準，準確說，他對她的脾氣和底線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會直到他告白，她才發現他喜歡自己。
顧謹嘆了口氣。
苦夏的夜晚，拂面的風都是熱的。
她心不在焉地走著，如果他們還是朋友，又剛好鬧了變扭，那現在這種距離真是恰到好處。
可惜他們不是。
那天在咖啡廳，她說的足夠清楚，顯然，秦紀陽完全沒聽進去。
她搞不懂追在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身邊，到底有什麽意思，但被不喜歡的人追，她倒是深有感觸。
她停下，不耐煩道：“別跟著我。”
秦紀陽跟著停下，嘴唇動了下，什麽都沒說出來。
“我都說了當陌生人了吧，你是聽不懂嘛。”顧謹看向秦紀陽，他個子高，她需要仰著頭，“別再追著我，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秦紀陽抿住嘴唇，討厭這個詞，從喜歡的人口中說出，不留情面，寸寸鋒利。他忽然不敢直視顧謹，害怕從她清淩淩的眼睛裏看到厭惡。
他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虛握著，腕骨線條淩厲，修剪整齊的指甲用力紮向掌心。
顧謹見他一言不發，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無力感更甚。
和一個糊塗人說話，講不清時，還能用對方腦袋有問題自我安慰，可偏偏秦紀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什麽都知道，就是不肯放棄。
明明她很努力了，卻絲毫沒成效，顧謹心累又沮喪。
這時的秦紀陽並沒做錯什麽，只是喜歡了一個不喜歡他的人，所以她不想把事情做絕，因為她知道夢想對一個人的重要，就像舞蹈之於她。
一陣舒緩的鋼琴曲響起。
是她的手機鈴聲。
顧謹蹙了下眉，低頭看向手機。
來電人崔浩軒。
這位怎麽會給她打電話？
她滑動屏幕上的小電話，接通後把手機放在耳邊，聽筒裏傳來男人焦急的聲音。
“你跑哪兒去了？”
顧謹楞了楞，聽出是韓哲寧的聲音，心裏一突：“我在……”
她環視四周，之前沒註意，一看才發現四下無人，除了路燈外，只有前頭不遠，一排排、類似廠房的建築。
這是哪？
凱撒宮在郊區，附近都是山林，她隱約能看到不遠處的山腳，在夜色下，寂靜到可怕。
秦紀陽擡頭，視線落在顧謹茫然、有些慌張的臉上，溫聲安慰道：“別怕，我認識這裏。你跟他說你在花園。”
顧謹聞言看向他，見他神情篤定，飄忽的心安定下來，對電話那頭的韓哲寧說道：“哲寧哥，我在花園裏。”
對面明顯松了口氣：“那你別亂走，我讓人下去接你。”
顧謹一慌，那不就露餡了。
聽筒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有崔浩軒，還有別人，因著離得遠，內容聽不太清，但能聽出對方的急迫，她忙說道：“哲寧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回去，找不到路，我會問工作人員的。拜拜。”
說完掛斷電話。
顧謹不常說謊，松口氣的同時，心臟跳的有些快。
她擡頭看向秦紀陽，直直撞進他那雙桃花眼裏，瀲灩深情，柔化他身上棱角，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下意識錯開眼，想著如果不是他提醒，她真不知道怎麽瞞過韓哲寧，謝謝兩字在脫口而出前，又因他們尷尬的關系吞回肚子裏。
秦紀陽向來敏銳，自然知道顧謹在糾結什麽，此時她臉上的冷漠褪去，紅潤的唇緊抿，唇角是上揚的，梨渦淺現，像她的小名一樣，很甜。
這些細微變化，足以讓他心情大好，他擡起胳膊指了下對面：“前面是庫房。”
顧謹回頭看了眼，根本想不起是怎麽走到這來的，便迷迷糊糊哦了一聲。
秦紀陽唇角極快地勾了下，聲音清澈，有些漫不經心：“你走的都是小路，準確說是野路，平時只有員工會這麽走。不過挺厲害的，新來的員工也常迷路。”
顧謹赧然，這是誇還是諷啊，也忽視了為什麽秦紀陽對凱撒宮這麽了解。
“我們走吧。”
聞言，顧謹盯了他幾秒，嘴唇微微抿起，十多分鐘前她才讓秦紀陽別跟著她，現在身份調換，有些拉不下臉。
秦紀陽了然：“再往裏走就是後山。”
顧謹眨了眨眼睛，表情很好懂，一臉求知欲。
秦紀陽狀似為難：“山裏小動物挺多的。”他故意頓了一下，在顧謹的註視下，壓低聲線，說道，“裏面蛇也不少。”
這話倒是沒騙她，蛇在山裏最常見，只不過這裏修建時便開始在附近噴驅蛇的藥，現在蛇都被趕進了林子深處。
顧謹打了激靈，如臨大敵。
她最怕這種軟體動物了，面子哪有命重要。剛想叫秦紀陽快走，就聽他說道：“我們再待下去，等會它們出來覓食，我膽子小，要是遇見，就拜托你了。”
拜托什麽？！她還想要人保護呢。
“那你還不快點走！”顧謹擡頭氣道。
見秦紀陽眼中含笑，反應過來自己被他擺了一道，她憤憤瞪他一眼。
秦紀陽微低頭，食指屈起，指節搭在眉心，手臂擋住臉，在顧謹看不到的地方，薄唇溢出一聲極輕的笑。
顧謹看著腳下水泥地面，不管秦紀陽說的是真是假，謹慎點總沒錯，於是擡腳往回走。
少女背影纖細，一身綠色長裙，在夜色中像一道生機勃勃的光，秦紀陽楞了楞，擡起手臂，下意識想要抓住。
握著手中空氣，桃花眼中閃過一瞬失落，他搖頭自嘲一笑，擡腿大步跟上去：“走右邊，那邊是上山的路。”
夜深如墨，雲層散去，星星露出頭。
顧謹起初走得快，到後面有些累，額頭沁了一層薄汗。
北郊環境很好，空氣清新，帶著淡淡草木香，如果能徹底消滅蚊蟲就更好了。
擡頭間，她發現天空星光點點，寧靜、安逸，是在市裏看不到的景色。
她漸漸慢下來。
秦紀陽走在前面帶路，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放緩，眉梢挑了下，回頭去看。
少女仰著頭，頸肩線條優美，鎖骨中間是一顆星型鉆石項鏈墜，發著燦亮的光，和它的主人一樣。
顧謹喜歡星星，英文名和她名字發音相近，叫Jane，正式場合用，私底下則喜歡別人叫她Stella。
夜空繁星。
但他覺得，比起星星，她更像太陽，熱烈、耀眼，是他的渴望與夢想。
他不知道是否終有一天能得償所願，還是顧謹真的會喜歡上另一個人，徹底拋棄他。但像現在這樣，只要能守在她身邊，看著她的喜怒哀樂，他的心便沒那麽痛了。
少年站在夜色中，五官棱角分明，高挑修長，桀驁恣意，他凝望著喜歡的女孩兒，眼中溢滿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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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化好的地方，蚊蟲也更多。燈光下，肉眼可見飛聚在一起的不知名小蟲，像一團黑色的霧。
顧謹聽著耳邊蚊子的嗡嗡叫聲，煩躁地蹙了蹙眉，視線掃過地上自己和秦紀陽的影子。
他跟在後面，總是落後她一步，距離不遠也不近，存在感不高，很容易忽視，但側頭時又能看到。
微妙的距離，不會令人反感。
這讓她想起過去。
那天她出門逛街，同行的朋友臨時有事，只剩她自己。她沒逛夠，便坐在商場裏的甜品店拿手機約人。問了一圈女性朋友，要麽來不了，要麽離得老遠，需要她等2個小時以上。
不知怎的，她逛街的癮實在大，不肯放棄，於是把性別放寬。她認識的異性不少，能稱得上朋友的卻不多。那時候和她關系最好的就是秦紀陽，她給他打了電話，正巧他就在附近，很爽快地答應陪她逛街。
他很快就趕來了，但身上帶著煙味。
她一下子不想讓他陪了。
她不喜歡煙味，更討厭抽煙的人。在那個年紀的她眼裏，抽煙是惡習，抽煙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哪怕救命之恩，秦紀陽在她心裏很特別，但她不會忘了他是不良少年這事。一方面經過相處，她發現他這人不像表面那麽兇惡，其實很溫柔，一方面又生氣他為什麽小小年紀不學好。
秦紀陽看出她不高興，問她原因，她覺得朋友間不該說謊，沒瞞著，直白說了不喜歡。其實這種個人愛好，就算是好朋友，也沒多大資格幹涉，她說完沒想要什麽結果，但秦紀陽聽進去了，並對她承諾，說他不會再抽煙。
她當時很是開心，決定犧牲下，忍受他身上的煙味兒。他們一起逛街，秦紀陽很有耐心，她說什麽，問什麽，他都會有反饋，逛著逛著，她發現他們中間隔了足有兩個人，每次說話都要放大音量。
就算異性間的安全距離也太遠了點。
問完原因，才知道秦紀陽是不想讓她聞到煙味兒，所以特意站的遠些。
她本想表示不在意，上前一步，煙味兒鉆進鼻腔，刺鼻難聞，登時又退了回去，也發現秦紀陽留的距離剛剛好。
男生大多粗線條，秦紀陽的體貼入微讓她印象深刻。
那次單獨外出，讓她對他的好感急速上升，之後，約他的次數也多起來。
隨著越發熟悉，他們偶爾也會吵架，或者說是她單方面發脾氣。秦紀陽會哄她，但氣頭上，沒多大用，看著他，只會讓她更煩，如果正巧在外頭，秦紀陽就會默默走在她側後方，讓她眼前清凈，又不會離她太遠。
秦紀陽對分寸感的拿捏一向很精準，準確說，他對她的脾氣和底線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會直到他告白，她才發現他喜歡自己。
顧謹嘆了口氣。
苦夏的夜晚，拂面的風都是熱的。
她心不在焉地走著，如果他們還是朋友，又剛好鬧了變扭，那現在這種距離真是恰到好處。
可惜他們不是。
那天在咖啡廳，她說的足夠清楚，顯然，秦紀陽完全沒聽進去。
她搞不懂追在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身邊，到底有什麽意思，但被不喜歡的人追，她倒是深有感觸。
她停下，不耐煩道：“別跟著我。”
秦紀陽跟著停下，嘴唇動了下，什麽都沒說出來。
“我都說了當陌生人了吧，你是聽不懂嘛。”顧謹看向秦紀陽，他個子高，她需要仰著頭，“別再追著我，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秦紀陽抿住嘴唇，討厭這個詞，從喜歡的人口中說出，不留情面，寸寸鋒利。他忽然不敢直視顧謹，害怕從她清淩淩的眼睛裏看到厭惡。
他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虛握著，腕骨線條淩厲，修剪整齊的指甲用力紮向掌心。
顧謹見他一言不發，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無力感更甚。
和一個糊塗人說話，講不清時，還能用對方腦袋有問題自我安慰，可偏偏秦紀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什麽都知道，就是不肯放棄。
明明她很努力了，卻絲毫沒成效，顧謹心累又沮喪。
這時的秦紀陽並沒做錯什麽，只是喜歡了一個不喜歡他的人，所以她不想把事情做絕，因為她知道夢想對一個人的重要，就像舞蹈之於她。
一陣舒緩的鋼琴曲響起。
是她的手機鈴聲。
顧謹蹙了下眉，低頭看向手機。
來電人崔浩軒。
這位怎麽會給她打電話？
她滑動屏幕上的小電話，接通後把手機放在耳邊，聽筒裏傳來男人焦急的聲音。
“你跑哪兒去了？”
顧謹楞了楞，聽出是韓哲寧的聲音，心裏一突：“我在……”
她環視四周，之前沒註意，一看才發現四下無人，除了路燈外，只有前頭不遠，一排排、類似廠房的建築。
這是哪？
凱撒宮在郊區，附近都是山林，她隱約能看到不遠處的山腳，在夜色下，寂靜到可怕。
秦紀陽擡頭，視線落在顧謹茫然、有些慌張的臉上，溫聲安慰道：“別怕，我認識這裏。你跟他說你在花園。”
顧謹聞言看向他，見他神情篤定，飄忽的心安定下來，對電話那頭的韓哲寧說道：“哲寧哥，我在花園裏。”
對面明顯松了口氣：“那你別亂走，我讓人下去接你。”
顧謹一慌，那不就露餡了。
聽筒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有崔浩軒，還有別人，因著離得遠，內容聽不太清，但能聽出對方的急迫，她忙說道：“哲寧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回去，找不到路，我會問工作人員的。拜拜。”
說完掛斷電話。
顧謹不常說謊，松口氣的同時，心臟跳的有些快。
她擡頭看向秦紀陽，直直撞進他那雙桃花眼裏，瀲灩深情，柔化他身上棱角，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下意識錯開眼，想著如果不是他提醒，她真不知道怎麽瞞過韓哲寧，謝謝兩字在脫口而出前，又因他們尷尬的關系吞回肚子裏。
秦紀陽向來敏銳，自然知道顧謹在糾結什麽，此時她臉上的冷漠褪去，紅潤的唇緊抿，唇角是上揚的，梨渦淺現，像她的小名一樣，很甜。
這些細微變化，足以讓他心情大好，他擡起胳膊指了下對面：“前面是庫房。”
顧謹回頭看了眼，根本想不起是怎麽走到這來的，便迷迷糊糊哦了一聲。
秦紀陽唇角極快地勾了下，聲音清澈，有些漫不經心：“你走的都是小路，準確說是野路，平時只有員工會這麽走。不過挺厲害的，新來的員工也常迷路。”
顧謹赧然，這是誇還是諷啊，也忽視了為什麽秦紀陽對凱撒宮這麽了解。
“我們走吧。”
聞言，顧謹盯了他幾秒，嘴唇微微抿起，十多分鐘前她才讓秦紀陽別跟著她，現在身份調換，有些拉不下臉。
秦紀陽了然：“再往裏走就是後山。”
顧謹眨了眨眼睛，表情很好懂，一臉求知欲。
秦紀陽狀似為難：“山裏小動物挺多的。”他故意頓了一下，在顧謹的註視下，壓低聲線，說道，“裏面蛇也不少。”
這話倒是沒騙她，蛇在山裏最常見，只不過這裏修建時便開始在附近噴驅蛇的藥，現在蛇都被趕進了林子深處。
顧謹打了激靈，如臨大敵。
她最怕這種軟體動物了，面子哪有命重要。剛想叫秦紀陽快走，就聽他說道：“我們再待下去，等會它們出來覓食，我膽子小，要是遇見，就拜托你了。”
拜托什麽？！她還想要人保護呢。
“那你還不快點走！”顧謹擡頭氣道。
見秦紀陽眼中含笑，反應過來自己被他擺了一道，她憤憤瞪他一眼。
秦紀陽微低頭，食指屈起，指節搭在眉心，手臂擋住臉，在顧謹看不到的地方，薄唇溢出一聲極輕的笑。
顧謹看著腳下水泥地面，不管秦紀陽說的是真是假，謹慎點總沒錯，於是擡腳往回走。
少女背影纖細，一身綠色長裙，在夜色中像一道生機勃勃的光，秦紀陽楞了楞，擡起手臂，下意識想要抓住。
握著手中空氣，桃花眼中閃過一瞬失落，他搖頭自嘲一笑，擡腿大步跟上去：“走右邊，那邊是上山的路。”
夜深如墨，雲層散去，星星露出頭。
顧謹起初走得快，到後面有些累，額頭沁了一層薄汗。
北郊環境很好，空氣清新，帶著淡淡草木香，如果能徹底消滅蚊蟲就更好了。
擡頭間，她發現天空星光點點，寧靜、安逸，是在市裏看不到的景色。
她漸漸慢下來。
秦紀陽走在前面帶路，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放緩，眉梢挑了下，回頭去看。
少女仰著頭，頸肩線條優美，鎖骨中間是一顆星型鉆石項鏈墜，發著燦亮的光，和它的主人一樣。
顧謹喜歡星星，英文名和她名字發音相近，叫Jane，正式場合用，私底下則喜歡別人叫她Stella。
夜空繁星。
但他覺得，比起星星，她更像太陽，熱烈、耀眼，是他的渴望與夢想。
他不知道是否終有一天能得償所願，還是顧謹真的會喜歡上另一個人，徹底拋棄他。但像現在這樣，只要能守在她身邊，看著她的喜怒哀樂，他的心便沒那麽痛了。
少年站在夜色中，五官棱角分明，高挑修長，桀驁恣意，他凝望著喜歡的女孩兒，眼中溢滿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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