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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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蘇青州的眉心有些松散，我就聽到了這麽一句，整個人就被蘇青州一把拉起。
太陽慢慢沈沒至深藍的海水裏，半邊橙紅半邊映在水裏。雲霞慢慢退席散場，給太陽騰空屬於它的主場。
“蘇青州？”
“嗯？”
我笑著，整個人的醉意依舊很明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我這人八成是喝醉了。特別容易被人拐走的那種，我撐著眼睛看了看旁邊這個一米八多的人販子，巴巴地說。
“你說的是不是它好看，不是我好看啊？”
我兇他，指著非常無辜下沈的太陽。
太陽:我沒有，我不是，我什麽也沒幹。還是讓我淹死在海裏吧。
蘇青州看著我，突然拉我到他的懷裏，我聽到他重重嘆息了一聲，像是無奈又像是十分滿足。
“沒有，是你好看，你討人喜歡。”
他說著，做了一個唇形，但是什麽都沒有說。
“討我喜歡。”
後來，蘇青州把我帶了回去。
夜風怎麽吹我都該酒醒了，可是我的腦袋還是很亂，下次還得讓容姨多給我調點度數低的，就摻一點點酒，一點點就好了。
我站在樓底下，看著那戶亮著的燈，頓時產生了退縮的想法。
我往後悄咪咪地邁了一步，蘇青州就站在我的後方，他可是把我的路擋的死死的。
“幾，幾點了？”
蘇青州看了一眼表，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八點半。”
我認命地垂下了腦袋，那我能怎麽辦呢，周安女士肯定幫我圓謊了，不然說不準110.早就找上我了……
我上了樓，在剛要敲門進去的那一刻，被蘇青州拍了拍肩膀，他勾了勾唇，對我說，
“桂花釀我給你收了。下次和容姨說給你調低度酒。”
我點了點頭，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聲音突然沈了下去，氣氛變得也有些認真起來，
“魏漣，還記得我為什麽帶你逃課嗎？好好想想，除了改變周安女士的人生，對於你自己，你魏漣來說，你還想幹些什麽。”
“幹些什麽？”
不得不承認，我現在的腦子有些遲鈍，不過蘇青州還是很耐心地給我解釋。
“對，有沒有什麽你一直都很喜歡，很想嘗試的領域，一項技能，一個連你自己都已經遺忘的不甘。”
說著的時候，他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他看著我。
就像音樂對蘇青州嗎？
我也看著他，燈泡在樓道裏一閃一閃的，老舊昏黃的燈在我們中間打下，我聳著肩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蘇青州看我這樣，突然笑了。
“那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了再說。日子還長著呢。”
我垂了垂腦袋，歪著頭對他笑了一笑。渾身酒氣地敲了敲門，迎門我就看到了我親愛的周安女士。
蘇青州看著門開了，自然而然就往樓上走了，結果下一秒他的腳就頓在了那裏。
我半個身子就那樣扒拉在周安女士身上，在她身上整個人軟糯一般，活像找到了懷抱的小孩兒。
“媽，我好想你啊。”
蘇青州轉過頭，動作像極了一個放慢的鏡頭，他非常成功地和我媽周安女士產生了對視。
周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把我拖進了屋裏，大門嘭一聲關上，讓人心臟都猛地一顫。
蘇青州看著包裏的兩瓶花釀，笑出了聲，聲音清亮。
我舔了舔唇，整個人都基本癱在了我媽懷裏，我感覺空氣中有一股飯菜的香味，但是我很害怕我外婆還在。
不然肯定不好交代啊……
周安感覺到我扯著她背上衣服的動作，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帶著些溫柔。
“我媽今天工作忙，很早就睡了，給你留了一碗炒面，還熱著呢。”
周安也沒有把我一個人扔在餐桌那兒，只是把我安安穩穩地放在了那兒，坐到了我的對面。
“魏漣？”
周安眼裏有點嚴肅，聲音帶著些審視。雖然她的聲音依舊聽上去帶著溫柔，但是在我清醒以後我一度懷疑她是在使用懷柔政策。
“怎麽了？”
我吃著面條，現在胃裏面空落落的，我整個人的眼裏仿佛只有面前一盤面條。
“你從逃課以後到哪兒去了，足足五六個小時，你去哪兒了？”
我的酒品我自己尚且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蘇青州和周安女士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我晃悠著腦袋，整個人頭暈乎乎的，
“我和蘇青州去了容姨家，我們喝了奶啤嘿嘿，可好喝了，下次我一定帶給你。我們還去燈塔那裏看了日落看了海。”
周安嘴角帶著笑，可是眼裏卻越來越沈，她咬了咬後槽牙，看著我有點無可奈何的樣子。
而我腦子裏卻突然盤旋著蘇青州對我說的那句話。
有沒有一項你特別喜歡卻一直沒有嘗試的領域？
有嗎？
“那容姨是誰？”
“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周安聽到稱呼的時候整個人在原地楞住了，她說的話說了半截就被我打斷了。
我看著她，眼睛裏面帶著覆雜的情緒，眼淚在眼眶裏來回打轉著，我扯了扯嘴角，然後嘆了一口氣，肩頓時就松了下去。
“如果可以，你當年會讓我學畫畫嗎？”
周安雖然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可是此時此刻她看著我，整個人的情緒仿佛就凝固在了那裏，已經被熔在了雕塑裏面，澆築。
她什麽都沒有說，我突然垂了垂頭，一滴眼淚頓時就打了下來。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在家裏做美術作業的時候，拿了我媽的眼影盒，畫了一幅畫。
周安女士向來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苛責我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用的那一盤剛好是已經過期的，不然可能結果就直接變了一個樣了。
具體畫了什麽，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可是我能記住周安女士眼裏發著光芒，她低頭看我時眉間的讚嘆，甚至牽著我的手走到了美術補習班，把那張輕飄飄的紙遞給了裏面的教課老師。
“小孩對色彩的把握很強，很有個性，我覺得如果經濟條件允許的話，可以讓她來這裏補習，我可以給她找最適合的老師。”
經濟條件允許。
我當時能感覺到周安女士握著我的手突然緊了緊，她詢問了價格以後禮貌地和老師告別，牽著我到了門外。
她蹲下來和我平視，摸了摸我的頭。
她張了張嘴，聲音帶著哽咽，想說什麽卻又仿佛一瞬間什麽都說不出來一樣。她揚了揚眉間，拉著我的小手說。
“只只啊，在家裏媽媽陪你畫好嗎？媽媽教你吉他，唱歌，畫畫好不好？”
當時的我確實還小，對於母親依賴很深，欣喜大過了對一切未知事物的好奇。
等我長大以後，才發現很多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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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州的眉心有些松散，我就聽到了這麽一句，整個人就被蘇青州一把拉起。
太陽慢慢沈沒至深藍的海水裏，半邊橙紅半邊映在水裏。雲霞慢慢退席散場，給太陽騰空屬於它的主場。
“蘇青州？”
“嗯？”
我笑著，整個人的醉意依舊很明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我這人八成是喝醉了。特別容易被人拐走的那種，我撐著眼睛看了看旁邊這個一米八多的人販子，巴巴地說。
“你說的是不是它好看，不是我好看啊？”
我兇他，指著非常無辜下沈的太陽。
太陽:我沒有，我不是，我什麽也沒幹。還是讓我淹死在海裏吧。
蘇青州看著我，突然拉我到他的懷裏，我聽到他重重嘆息了一聲，像是無奈又像是十分滿足。
“沒有，是你好看，你討人喜歡。”
他說著，做了一個唇形，但是什麽都沒有說。
“討我喜歡。”
後來，蘇青州把我帶了回去。
夜風怎麽吹我都該酒醒了，可是我的腦袋還是很亂，下次還得讓容姨多給我調點度數低的，就摻一點點酒，一點點就好了。
我站在樓底下，看著那戶亮著的燈，頓時產生了退縮的想法。
我往後悄咪咪地邁了一步，蘇青州就站在我的後方，他可是把我的路擋的死死的。
“幾，幾點了？”
蘇青州看了一眼表，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八點半。”
我認命地垂下了腦袋，那我能怎麽辦呢，周安女士肯定幫我圓謊了，不然說不準110.早就找上我了……
我上了樓，在剛要敲門進去的那一刻，被蘇青州拍了拍肩膀，他勾了勾唇，對我說，
“桂花釀我給你收了。下次和容姨說給你調低度酒。”
我點了點頭，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聲音突然沈了下去，氣氛變得也有些認真起來，
“魏漣，還記得我為什麽帶你逃課嗎？好好想想，除了改變周安女士的人生，對於你自己，你魏漣來說，你還想幹些什麽。”
“幹些什麽？”
不得不承認，我現在的腦子有些遲鈍，不過蘇青州還是很耐心地給我解釋。
“對，有沒有什麽你一直都很喜歡，很想嘗試的領域，一項技能，一個連你自己都已經遺忘的不甘。”
說著的時候，他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他看著我。
就像音樂對蘇青州嗎？
我也看著他，燈泡在樓道裏一閃一閃的，老舊昏黃的燈在我們中間打下，我聳著肩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蘇青州看我這樣，突然笑了。
“那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了再說。日子還長著呢。”
我垂了垂腦袋，歪著頭對他笑了一笑。渾身酒氣地敲了敲門，迎門我就看到了我親愛的周安女士。
蘇青州看著門開了，自然而然就往樓上走了，結果下一秒他的腳就頓在了那裏。
我半個身子就那樣扒拉在周安女士身上，在她身上整個人軟糯一般，活像找到了懷抱的小孩兒。
“媽，我好想你啊。”
蘇青州轉過頭，動作像極了一個放慢的鏡頭，他非常成功地和我媽周安女士產生了對視。
周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把我拖進了屋裏，大門嘭一聲關上，讓人心臟都猛地一顫。
蘇青州看著包裏的兩瓶花釀，笑出了聲，聲音清亮。
我舔了舔唇，整個人都基本癱在了我媽懷裏，我感覺空氣中有一股飯菜的香味，但是我很害怕我外婆還在。
不然肯定不好交代啊……
周安感覺到我扯著她背上衣服的動作，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帶著些溫柔。
“我媽今天工作忙，很早就睡了，給你留了一碗炒面，還熱著呢。”
周安也沒有把我一個人扔在餐桌那兒，只是把我安安穩穩地放在了那兒，坐到了我的對面。
“魏漣？”
周安眼裏有點嚴肅，聲音帶著些審視。雖然她的聲音依舊聽上去帶著溫柔，但是在我清醒以後我一度懷疑她是在使用懷柔政策。
“怎麽了？”
我吃著面條，現在胃裏面空落落的，我整個人的眼裏仿佛只有面前一盤面條。
“你從逃課以後到哪兒去了，足足五六個小時，你去哪兒了？”
我的酒品我自己尚且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蘇青州和周安女士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我晃悠著腦袋，整個人頭暈乎乎的，
“我和蘇青州去了容姨家，我們喝了奶啤嘿嘿，可好喝了，下次我一定帶給你。我們還去燈塔那裏看了日落看了海。”
周安嘴角帶著笑，可是眼裏卻越來越沈，她咬了咬後槽牙，看著我有點無可奈何的樣子。
而我腦子裏卻突然盤旋著蘇青州對我說的那句話。
有沒有一項你特別喜歡卻一直沒有嘗試的領域？
有嗎？
“那容姨是誰？”
“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周安聽到稱呼的時候整個人在原地楞住了，她說的話說了半截就被我打斷了。
我看著她，眼睛裏面帶著覆雜的情緒，眼淚在眼眶裏來回打轉著，我扯了扯嘴角，然後嘆了一口氣，肩頓時就松了下去。
“如果可以，你當年會讓我學畫畫嗎？”
周安雖然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可是此時此刻她看著我，整個人的情緒仿佛就凝固在了那裏，已經被熔在了雕塑裏面，澆築。
她什麽都沒有說，我突然垂了垂頭，一滴眼淚頓時就打了下來。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在家裏做美術作業的時候，拿了我媽的眼影盒，畫了一幅畫。
周安女士向來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苛責我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用的那一盤剛好是已經過期的，不然可能結果就直接變了一個樣了。
具體畫了什麽，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可是我能記住周安女士眼裏發著光芒，她低頭看我時眉間的讚嘆，甚至牽著我的手走到了美術補習班，把那張輕飄飄的紙遞給了裏面的教課老師。
“小孩對色彩的把握很強，很有個性，我覺得如果經濟條件允許的話，可以讓她來這裏補習，我可以給她找最適合的老師。”
經濟條件允許。
我當時能感覺到周安女士握著我的手突然緊了緊，她詢問了價格以後禮貌地和老師告別，牽著我到了門外。
她蹲下來和我平視，摸了摸我的頭。
她張了張嘴，聲音帶著哽咽，想說什麽卻又仿佛一瞬間什麽都說不出來一樣。她揚了揚眉間，拉著我的小手說。
“只只啊，在家裏媽媽陪你畫好嗎？媽媽教你吉他，唱歌，畫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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