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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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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戰

林長生拿著柳青絮給的帖子,笑得十分開心,屁顛屁顛地跑去找高史,他最喜歡湊這種熱鬧了。

夜幕低垂,高史和林長生才從外面趕回來。

林長生還特地去找柳青絮,手舞足蹈地描述今天看到的人和事:“我們去了一個四層高的樓閣,有好大一個後院,後院的湖面結冰了,很多人在上面滑雪,穿著五彩斑斕的衣裳,像春天的彩蝶一樣,湖邊還有梅花,開出來是紅色的,一簇一簇的,像紅雲一樣。”

柳青絮聽他講完,目光平和,聲音平靜地問道:“那你玩得開心嗎?”

林長生臉上的笑都遮擋不住,身上掛著的骷髏頭都顯得有幾分可愛了,“當然開心了,可惜柳姐你沒去啊。”

“沒有妖氣吧?”

“啊?”林長生楞住。

柳青絮重覆了一遍,“你沒感覺到妖氣吧?”

林長生回憶了一番,“有,舞女身上有,但高史說乾城一向喜歡用漂亮的女妖做舞女,她們有妖氣是正常的。”

柳青絮這才放下心,她就怕自己的天才成名之路又被妖怪破壞了。

論道大會正式開始了,和瀘州的比武大賽不一樣,論道大會是在乾城的城郊舉辦的。

柳青絮一行人來到城郊,此時這裏已經人山人海了,除了來比武的人外,還有很多商販在路旁擺攤,熱鬧非凡。柳青絮甚至看到有一個算命攤子,算命的人身高八尺,體型壯碩,身上的道袍仿佛要被撐破了一樣。

柳青絮眼一沈,這道袍有點眼熟啊,這不是三清觀的道袍嗎?李光明穿得道袍就是這樣的,靛藍色,麻布,很是樸素。

她想過去看看,順便打聽一下三清觀是不是已經商議好事了,可是遠遠的,一聲鑼響傳來,大會似乎要開始了。

沒辦法,柳青絮只能記住算命攤的位置,順著人流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擠到擂臺前,柳青絮擡眼就看到擂臺前方坐著的一排人,不用說,這些都是武林中出名的前輩,各個身懷絕技,武功高強。還有穿著官服的人,柳青絮認出這官服和青州軍署署長的衣裳顏色很像,都是朱砂紅黑邊,一直藍色的青鳥在後背展翅。

只是臺上坐著的那兩個人身上的青鳥羽毛更多,顏色更豐富。

寒風呼嘯,刮得擂臺上的旗子獵獵作響,紅邊黑底的旗子上寫著隸書的“武”字。

論道大會很盛大,比得東西也很多,除了對戰外,還會考一些亂七八糟的天文地理,每次論道差不多要一個月的時間。

而論道的第一關卻簡單粗暴,就是擂臺戰,十個擂臺,自主選擇其中一個進行擂臺戰,擂主主要能在擂臺上待到第三天。

雖然簡單粗暴,但這一關是淘汰人數最多的一關,第一輪過後就只剩十個人可以繼續接下來的論道。

柳青絮聽父母講過,第一輪是很多天才大放異彩的一輪,有人守住擂臺三天,最後被打的都看不出人樣了,而有些人卻可以神采奕奕地站到最後,身上幹凈無暇,沒有一點塵埃。

柳青絮深吸了一口氣,感到涼風灌進鼻子裏,耳朵裏也灌進了管事的最後一句話:“擂臺戰開始。請各位登上擂臺,待鑼響後,論道正式開始。”

柳青絮也不挑,朝離自己最近的擂臺走去,小廝記下她的名字後,微笑著讓她登上擂臺。

再看擂臺前的旗子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壹”字。

高史反應稍慢,看到柳青絮登上了壹字號,擂臺,他毫不猶豫地往旁邊的擂臺走去,他才不要這麽早就和柳青絮打,怎麽說他們也算是自己人,自相殘殺算什麽事。

柳青絮剛上臺就有人沖上來了,柳青絮看過去,看到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少年站在對面,一手拿著一把巨大的斧頭,和他清秀的長相十分不搭。

怎麽一上臺就逼她欺負小孩啊。

少年很明顯讀出了柳青絮眼神裏的意思,惡狠狠地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像一只炸毛的小狗。

這時,鑼響了。

少年拿著斧頭就沖了過來。

柳青絮沒抽刀,還在心裏默默點評了一句,不錯,很快。

但可惜,沒她快。

在少年的斧頭快劈到她臉上時,柳青絮一個這些一個飛身來到了少年的身後,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握著一把刀,刀背狠狠地朝少年砸去。

少年後背一涼,沒等他轉身防禦,自己就被一個重擊,直接飛出了擂臺。

擂臺下面的雪還沒化,少年直接栽到雪裏,後背卻一點也不疼,好像剛才的重擊都是錯覺。

臺下圍觀的人群歡呼起來。

少年站了起來,看到一個穿著玄衣,手持長槍的男子走到擂臺上。

用一招就輕飄飄把他打下臺的人依舊是那幅沈靜的表情,好像不管面前站著的是什麽敵人,都不能讓她感到恐懼或者退縮。

柳青絮是一個驕傲的人,但她並不自大,每一個上擂臺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她都會認真對待。

越來越多的人被她一招制勝,圍觀的百姓和其他擂臺上下來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她是誰?很強啊,還很認真,難道她不知道擂臺戰要持續三天嗎?一直這麽認真,最後力竭,被人撿了便宜怎麽辦?”

坐在擂臺前觀察眾人的沈之清忍不住說道。

這姑娘也太實誠了,一點不藏手,他都看到好多在江湖上早有名號的人圍到她的擂臺那裏了,這麽打下來,撐三天很困難的。

他們這一排是江湖人士,還有官府的人,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主要就是來撐撐場面,也可以避免論道的人走火入魔,傷及無辜。

一旁長著一條長胡子,穿著道袍,眉毛雪白的人不慌不忙地喝了一杯熱茶,舒服地嘆了一口氣,睜開小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篤定道:“她肯定能贏的,內力很穩,氣息也沒亂,三天對她來說就是小意思。”

沈之清不說話了,管她呢,就算撐不住,那也和他沒什麽關系,只要別鬧出人命就行。

這時,一個身材瘦削,衣裳淩亂的女子在又一個人被打下壹號擂臺後,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擂臺上。

“喲,這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無影腳嗎?她怎麽一來就搞新人,不太合適吧?”一個知道這個女子名號的男子忍不住和站在一邊的同伴吐槽。

“這種事,誰知道誰搞誰,”他的同伴一臉看熱鬧的表情,“這個擂主可不一般,基本上都是一招制敵呢。”

無影腿名叫吳雙,家傳絕學就是那雙腿,一腳踢過去,可以把人的心肝脾肺腎提出來,速度還快,根本沒地方躲。

打不過了,這雙腿也可以帶著主人馬上離開,一去無影蹤。吳雙是吳家這一輩裏最出色的子弟,靠著嘴賤招惹了無數敵人,卻從來沒有被抓到報覆過,江湖人稱“無影腳”。

柳青絮聽父母說過她的名號,但不知道她叫吳雙,更不知道眼前這個衣裳淩亂,眉目惺忪的女子就是無影腳。

兩人一交手,柳青絮就發覺此人腳法特殊,朝她沖來時飄忽如風,很難判斷她會從哪個方向攻來。

吳雙一腳沖柳青絮的額頭來,被柳青絮躲開了,但肩膀上還是被重重地踢了一腳。

柳青絮被踢得一個踉蹌,動作卻絲毫不亂,迎著吳雙的攻勢提刀上前。

一把刀被柳青絮揮出了殘影,讓吳雙根本沒辦法靠近她。

吳雙再次跑動起來,卷起了一陣陣寒風。

她心中暗罵一聲:這小娘子真是精力充沛,怎麽連一滴汗都沒留。

柳青絮刀未停,眼睛卻閉了起來,聽著吳雙的腳步聲開始在心中畫出吳雙行動的軌跡圖。

“這邊。”柳青絮一腳踢出去,和吳雙踢過來的腳對上了。

兩人雙雙往後一退,隨即迅速纏鬥在一起。

吳雙忍不住嘴賤道:“真是少年英才,只可惜遇到了我。”

柳青絮抽空對她粲然一笑,直接把刀扔到地上,一只手如同鷹爪一般扼住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吳雙在空中翻了一個身,沒等她落地,就被飛起來的柳青絮踹出了擂臺。

在地上站穩的吳雙睜大了眼,眼裏滿是驚愕,剛剛柳青絮用的腳法怎麽那麽眼熟?這不是她剛剛踢她使出來的招式嗎?

怎麽有人會把自己的武器扔了,用別人的招式把人打下臺呢。

正午時分,太陽撥開厚厚的雲層,灑下一地陽光。站在擂臺上的柳青絮慢悠悠地撿起自己的刀,再次朝吳雙笑了笑。

吳雙第一次發現,有人就算不說話,也可以賤得獨出心裁,把人氣得七竅生煙。

接下來上來挑戰的人就比較平平無奇了,雖然都是習武之人,但沒有宗門功法,家傳絕學,上來就是給柳青絮送經驗值的。

到了晚上,眾人慢慢離開,只剩十個擂主還留在臺上。

柳青絮盤腿坐在自己的刀上,從懷裏掏出一塊燒餅,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真是餓死她了。論道這個賽制也太奇怪了,晚上都得待在擂臺守擂,這要是一般人,只怕不是餓死,就是被屎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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