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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話 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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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話 血光之災

“小尾。”

聽聲音,好像是阿撿在叫她。

迷糊中,小尾睜開眼,就看見阿撿笑瞇瞇站在自己面前。

他牽著只豬,遞過來其中一個爪子,傻憨憨地笑著看著她:“小尾,餓了吧?來,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小尾不客氣地張口就是一嘴咬,然而叼著豬蹄的時候,她突然想到阿撿說的話。

東西不能生吃,還是要煮熟了好吃,尤其是加點鹽巴加點酒腌一腌去去腥味……

這時,突然“轟隆”一個悶雷劈在了牢房頂上,將小尾真正給驚醒了。

耳邊,人的慘叫聲變得滿滿清晰起來:“哇啊啊!她咬人啊!”

小尾迷迷糊糊再睜眼,發現自己正叼著一個人類的手。

他誇張地“哇哇哇”地大叫著,用力想把手給拔回去,邊上一圈人正扯著那人的胳膊拼命往後拽著,並且對她叫著:“松開!松開!你給我松開!”

“啊~”小尾從從容容松了口,看他們一幹人因為沒能收住力氣,人仰馬翻倒了一地。

這些人是哪來的,怎麽會在她的牢房裏呢?

小尾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打了個哈欠,仰頭對著屋頂上的陣陣驚雷道:“別吵了,這人我又沒吃著,只是不小心咬了一口。”

小尾咂砸嘴,“呸呸”吐了嘴裏的血沫子,自己嘀咕著:“都沒有阿撿香甜。”

張癩子握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抵著柵欄還想往後退:“她、她說的什麽?吃、吃什麽人?沒有什麽香甜?”

頂上的雷又轟隆響了幾道。

小尾沒睡醒,起床氣上來了,站起身叉著腰就吼那屋頂上的無端由:“他自己將手伸過來的,你也要劈我?我做個夢都不讓我吃人了?!你下來,我再和你說說理!”

“哄隆隆哄哄隆隆……”

“這裏又沒鹽巴又沒火,瞧他……頭上還掉毛,肯定哪有毛病,想想也不好吃。再說了,阿撿說生吃肉會拉肚子的,要加點鹽巴加點酒腌一腌,再煮熟才行。”

“哄隆隆哄哄哄隆隆……”

“我隨便說說,又沒真想把他煮了……”

張癩子一行人就看小尾一個人叉著腰一本正經地對著屋頂說著“吃人”之類的話,更讓他們覺得心慌的是:天上的悶雷聲忽大忽小忽高忽低,竟然好像和她還有回有應的,真邪門!

“她是不是腦子有病?!”

張癩子忍著手上的疼,突然想到前幾日被他揍過的那個長眉師父的話:“吾觀這位施主的面色,印堂發黑,目色無光,近日恐有血光之災啊。”

心下經不住一哆嗦。

難不成那真是位大師?這一劫讓他算中了?!

身後住在隔壁牢房的犯人嘿嘿笑著湊近他道:“張癩子,你都沒查清楚,就敢進來啊。”

別的牢房的犯人也笑道:“程牢頭是怎麽跟你說的,讓你來欺負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還給錢?哈哈,也不動腦子想想,沒犯點事的會被關到這裏來?”

“他有沒有告訴你,這牢裏的他都問過一遍了,沒人敢接這活,所以找了你們外頭的人來?”

“世界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的嘲笑當中,張癩子的表情更慌了:“她到犯了什麽事?”

“張阿六的案子你沒聽說啊?”壞心眼的人故意作虛了聲音道:“據說啊張阿六整個人都被燒化了,煮成了一鍋肉湯,湯汁純白,骨肉分明……”

張癩子頓覺頭皮一陣發麻,他和他的手下幾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拼命搖著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而那外頭,賴皮老樹的樹蔭之下,程牢頭正和幾個手下玩著牌九。

他臉上被墨筆畫了幾個黑叉子,手裏的牌又剩下了,他啐一口:“啊呸,我就不信了,再來!”

一群人圍著矮石頭吵吵嚷嚷的,聲音完全蓋過了牢門那頭的喧鬧聲。

張癩子叫了半天,發現外面完全沒有應答,料到程牢頭那群不靠譜的衙役定是玩樂了,顧不上他們的。

他轉念一想:不對啊,他慌張個啥,吃人又怎麽了,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那麽多人一起上還擺不平她?

念想那白花花的銀子,張癩子一咬牙,指著小尾說:“兄弟們,怕什麽,一起上!拿了她,把事情給辦了!”

日過晌午,陰雲消散了些許,一輪光暈渾濁的日頭幽幽探在雲層後頭,地上的人影被襯得時隱時現。

酒足飯飽的九殿下邁著紈絝子弟的標準步伐,大搖大擺地踹開了衙門府的大牢。

他是過來驗收他銀子買到的成果的:“所以,裏頭怎麽樣了?”

有人在門口通風報信,程牢頭忙收拾了外頭的牌九攤子,早一步就在牢房門口候著了。他見著陳子耀還特意嘻嘻笑著迎過來邀功:“鎖了一上午了,嘿嘿,動靜還很大,我估

計,嘿嘿嘿……”

陳子耀冷笑一聲:“哼,敢跟我鬥!去瞧瞧吧。”

推開牢門,裏頭的氛圍卻好像有些不對頭。

程牢頭嘀咕著:“今兒個牢裏怎麽那麽安靜啊。餵,張癩子?”

沒有聲音回應他,兩側牢房裏的犯人要麽睡著,要麽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

和犯人打了這多年的交道,程牢頭從這些幸災樂禍的眼神裏看出了些端倪。

怎麽著?該不是出了什麽岔子了吧?

他心裏“咯噔”一聲,忙就快幾步先走過去。

可這一瞧,滿心的忐忑變成了滿頭的問號。

小尾背對著他們躺在牢房正中央的地上,本來她的衣服就亂糟糟的看不出淩亂不淩亂,不過瞧起來倒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所以,這事情是辦成了還是沒辦成呢?

等下,他們這是怎麽回事呢?

張癩子和他手下一個個背著身子縮在角落裏,肩擦肩腳踩腳,但是挪都不敢大挪一下,模樣看起來簡直比書院的孩童被夫子罰站的樣子還要老實。

程牢頭奇怪道:“這玩的是哪出啊?你們幹嘛呢?”

張癩子一群人忙回頭作噓聲狀,見到說話的人是程牢頭他們,頓時一個個像見了救星一樣,一面小心翼翼避開中間的小尾,一面爭先恐後地挨著墻壁往門口挪過來:“鑰匙,給我鑰匙!”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鼻青臉腫、缺牙斷腿的張癩子等人死死揪著程牢頭衣服。

“我開我開我開!別搖了!”

程牢頭被晃得夠嗆,一時都拿那鑰匙捅不開鎖,還錯手給掉在了地上。

張癩子忙撲倒地上去撿,但是七腳八腳的,他非但沒撿到鑰匙,受傷的手還被踩了好幾腳,他疼得罵咧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喧鬧聲似乎驚醒了地上的小尾,她轉身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坐起身來,迷糊著眼說:“好吵,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剛才竟然是只是睡著了!

牢房內的地痞流氓們頓時大驚,張癩子一聲大吼將人往後推開:“都給我起開!”

然後,他用力用腳踹了那門,旁人見頭頭如此,紛紛也學著踹。

“哎哎,你們要幹嘛?這裏是牢房!”

程牢頭身上挨了好幾腳,他剛喝了幾聲,整個牢門就被那群漢子整個給踹翻了下來、

一群人哄然湧出了牢房,小尾懵懵懂懂睜開眼睛掃了一眼。

咦,牢房的門怎麽塌了?

門底下壓著的那兩個人是誰?

等她瞧清楚門板下那齜牙咧嘴的兩人的臉,便嘀咕著:“不是阿撿。”

隨即,她躺下又睡了起來,“……想吃蜜餞果子,糖葫蘆果子,肉汁豆幹,貓耳朵,驢打滾,紫玉卷……”

如此,第三次從衙門後堂的板床上醒來,陳子耀竟然沒有像之前一樣對著衙役們大發雷霆,他只是抱著手陷入了沈思當中。

程牢頭小心翼翼湊過去問:“九殿下,要不要教訓張癩子那群人,竟然敢把您當人肉墊子踩。”

陳子耀飛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覺得我可能饒了他們嗎?”

程牢頭嚇得一哆嗦:“不能不能,肯定是不能!”

深呼吸,又長吐一口氣,陳子耀沈聲道:“不過現在關鍵不是他們,而是那個妖女!”

他的這口氣說什麽都咽不下,可是那妖女實在太厲害了,怎麽才能對付她呢?

程牢頭獻計道:“明的不行我們來暗的?”

“說說。”

“下毒毒死她!”

話音剛落,程牢頭故作狠厲的臉上,立馬挨了陳子耀一腳。

“她是我三哥在羈的犯人,弄殘了還好,我要這麽明目張膽地弄死她,按我哥那六親不認的樣子不弄死我!”

“那就迷暈她,然後不就任我們擺布了嗎?嘿嘿嘿。”

“成,就這麽辦!”

陳子耀一掌定了下來,隨即就遣人到外頭買了蒙汗藥,加在了肉裏給小尾送了去。

沒多會,程牢頭端著空碗盤走了出來,計劃成功。

貓著腰躲在門口看好戲的陳子耀大笑三聲,一腳踹門進了牢房,大搖大擺地走到小尾面前:“哈哈哈,哈哈哈,你剛剛吃的東西裏可有我親自加的料,這次看你死不死,哈哈哈哈哈……”

小尾手裏還拿著那個加了料的大鴨腿,邊啃邊問:“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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