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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話 作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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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話 作保

一聽這話,眾人趕忙跑過來,團團將小尾圍住。

其中一侍衛道:“將她拿下,帶回去聽候三殿下審問!”

阿撿怕他們的舉動激怒小尾,忙擋在她面前:“我探、探過鼻息了,那、那人還有救!你們先、先別激動,小尾會好好和你走的!”

“你起開!”

這城府衙門的衙役們慣來蠻橫,他們倆這鬧的,害得他們東跑西跑還要被上頭的罵,心裏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了,這邊自然就對著阿撿發了出來:“你算個什麽東西,這時候瞎湊什麽熱鬧?”

阿撿被用力推到了地上。額頭磕在邊上的破磚石上,他疼得咧嘴又齜牙。

那衙役罵罵咧咧還想上前再補上幾腳,然而忽的一閃,人影突然沒了。

等旁人反應過來,他已經被踢飛到了遠處的矮墻上。

沒有了剛才囂張的姿態,他整個人變得歪鼻子斜眼睛,沒意識地從墻上掉下來,摔趴在了地上。而他的身後邊,那被砸得深深凹了一個洞的圍墻,正簌簌往下掉著粉末。

以凹洞為圓心盤旋著延伸開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痕,細微的崩裂聲頓了片刻,而後便是“轟”的一聲巨響。

——整個墻壁倒了下來。

阿撿看得捂著腦袋忘記喊疼了。

別的衙役看著坍塌的矮墻,手裏的刀落在了地上,“咣當~”。聲響驚得眾人回過神來,看著隨手撣了撣褲腿上灰塵的小尾,侍衛也忙抽出了腰間的刀。

昨天在牢裏的時候,阿撿解釋了半晌才讓小尾明白,這監牢不是游玩的地方,是犯了錯的人才會被關進來的。

小尾其實很能理解“把犯錯的人關起來”這個道理,因為她看守的芙蓉池,就是主人封印墮神夜玨的地方。

但她不是很能理解的是:“你們這的人怎麽如此矯情又多管閑事,人家隨便打個架,就要找木頭柵欄關起來啊?”

還好她不是人族,不然豈不是要天天在那柵欄裏蹲著了。

阿撿明白小尾對法律法令什麽的並不感冒,只能就著她的認知說:“這是這兒的風俗。”

這樣說,小尾便沒有異議了。

小尾喜歡這人界的“風俗”,因為在金縷別館吃東西的時候,阿撿告訴過她,那亮晶晶香甜甜的“寶塔”是瑞安的風俗特產糖葫蘆,咬起來香甜酥脆、齒頰留香的是青州的風俗特產貓耳朵,那拔絲帶糖色醬汁的是翰州風俗特產紫玉卷……

風俗這個詞,小尾聽見的時候都好像能聞見甜香,心情也會變得好起來。

因而,當那侍衛說要將她抓起來的時候,小尾並沒有沖動想打他。

她心念著這白子言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自己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不如在牢裏再吃幾日的花生米。然而……

竟然敢當著她的面傷她的人,當她吃素的嗎?!

眼看風雲變幻,一場大戰在即。阿撿顧不得額上的傷,他慌忙沖過去攔人:“有話好好說,別、別隨意打人!”

小尾擼著袖子:“我可沒隨便,他們先打的你,我報仇理所應當。”

阿撿忙擺手:“我、我沒事,我不在意的。”

“你在不在意與我何幹,我不高興,”小尾磨磨牙:“我就想打他!”

阿撿繼續苦口婆心:“冤冤相報何時了。”

小尾卻是躍躍欲試:“很快就了了,等我打他個半死不活,他就揍不到你了。”

阿撿急中生智:“有、有東西吃!”

小尾果然停了下來:“在哪裏?!”

“在……大牢裏。”阿撿突然好像下了什麽決心,他鼓起勇氣問道:“那、那個張阿六是不是你殺的?”

小尾搖搖頭。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阿撿松口氣:“那你信不信我?”

小尾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看她這樣子,阿撿心裏有些不忍,但還是問道:“你之前說我救了你,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那話還作數嗎?”

小尾又點點頭:“我說的話自然作數。”

“那你能……回到牢裏去嗎?”阿撿的表情很誠懇,“你現在是衙門的嫌犯,這樣不管不顧地直接逃走事情會越來越嚴重的。你跟他們回去,好好呆在牢裏,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出來可好?”

小尾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突然說:“那你轉過去。”

“哎?”阿撿不知道她想做什麽,還是老老實實地轉過身去。

突然感覺身後一重,小尾環著他的脖子跳上了他的背,他忙伸手托住她。

身後的人說:“回去可以,但你得背我。”

看小尾孩子氣地晃著腳,衙役和侍衛們淌著汗的額角才松懈了下來。

他們收了手裏的刀,亦步亦趨地跟在晃悠著往前走的阿撿身後,防備再出什麽變故。

小尾:“那你要什麽時候來找我啊?”

阿撿:“我不知道啊……別、別,你別呲牙,別生氣,我沒騙你,我會回來找你的!那個……那個牢房那不是有棵多子木,等、等它長出嘉應子,應該也許大概……啊啊啊,別咬我耳朵,我一定能來找你!”

根據李媒婆的說法。那天她晨起浣衣,看見一個紅衣姑娘坐在面攤子上吃東西,那時候張阿六還站在鍋子邊上用漏勺顛著面。

根據更夫王忠未瘋之前做的筆錄的說法。他去的時候紅衣姑娘正扒著那湯鍋眼巴巴地瞅著,而張阿六已經成為了鍋子裏被煮化的肉湯。

本來這兩人的證詞也沒什麽:

李媒婆老眼昏花都根本沒看清那姑娘的臉,而且根據她平日的說話習慣來看,當時看見的是不是紅衣還有待商榷;

王忠倒是看清了那身紅衣與姑娘的臉,但是給嚇瘋了,看見紅色衣服的都得“啊啊啊”叫上一番才肯罷休,神志不清的人的口供倒也算不得數。

不過,好在還有小尾呢。

——她的一番證詞,直接把自己給釘在了嫌兇的位置上。

根據小尾自己的說法。那日她確實有到張阿六那間鋪子裏吃過東西,但是她並沒有看到別的什麽人,也不承認自己把王忠推下了鍋。

她的理由是:“鍋子裏原本就有好吃的啊,我能吃飽啊,還推他下去做什麽?”

拿回小尾後,聽著證人再次的陳述,從頭到尾未發再表任何意見的三殿下陳子安,終於在小尾說了話之後再度挑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若是鍋子裏沒有吃的,若是你還沒吃飽,你就……”

小尾正欲點下的腦袋,被跪在她身側的阿撿給速度地按住了:“大、大人,小尾腦子不好使,想必這點你們都已經看出來了,她說的話你們可以當在開玩笑。”

小尾的腦袋被阿撿按著不能動,她便斜著眼睛認真瞅著他:“什麽啊?!我腦袋好使的很,風棲從來都誇我天資聰穎,什麽都一學就會!”

如何才能阻止小尾在害死自己的路上越走越遠呢?

阿撿沈思片刻,問道:“你從哪來的?”

小尾指指天空:“上面啊。”

“玉尾湖畔的那個大坑……”

“我砸的啊。”

小尾覺得這對話好像有些耳熟,之前閑聊的時候阿撿好像問過她,還因為不相信她被她咬過一口。

“你看!”阿撿忙指著小尾對著陳子安表赤誠,“這一聽就不對勁對吧。真不是我存心在護著她,只是她確實不太分得清狀況。”

陳子安問道:“那根據你的推測,事情是怎麽樣的呢?”

“據我推測,那天小尾確實到那鋪子裏吃了東西,不過很快就離開了。這時候,兇手悄悄逼近了張阿六,然後一掌給人推了下去,這時候看見有人來了他又來不及逃走,想到可以誣陷給小尾,就穿了紅衣往那角落裏一坐。我覺得這人一定是與張阿六有私人恩怨的,所以才下這樣的狠手……”

陳子安一邊習慣性地用食指點著桌面,一邊聽著阿撿說話。雖然這小子破案的邏輯有些牽強附會,不過從那說話的語氣可以聽得出,他確實很堅定地相信這不是小尾幹的。

而……對於小尾的腦袋不好使這點,陳子安並沒有什麽疑議。

“這案交由你來調查如何?”

神差鬼使的,這句話便說出了口,見眾人都驚訝地望著自己,陳子安也不好改口,只是沈靜著一張臉端出一副“我高瞻遠矚,我如此打算自有考量”的模樣。

阿撿楞了許久,才結結巴巴地說:“我、可我從來沒查、查過……”

“你可為她作保?”

“什麽?”

“你願擔保,便給你一月時間。找出兇徒,證明小尾是無辜的。”

“若我……找不到呢?”

“兩人同罪。”

“哎?!那……不保行嗎?”

“根據證人的證言和嫌犯自己打鵝證詞,張阿六遇害這段時間,唯一一直在現場的只有小尾一人。若無法找出第三人,按照宇夏的法令,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是小尾把人推下去的,也認定她夥同作案且包庇兇徒,可斬……”

“別!別!我保,我作保就是!”

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好嗎?苦喪著一張臉。阿撿弱弱地問:“那個,大人,那、那時辰能從明天開始算嗎?我想先回去補個覺……”

陳子安:“……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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