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霧散去，天機上人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次是徹底死去。

陳未名一陣悵然，心中莫名難受，感覺好像是自己的到來給對方帶來了死亡一般。

一時間安靜沈默，無人說話，好一會後，茱萸抹去眼角的淚花，對陳未名說道：“不用多傷心了，其實……老頭子活著才是對他的殘忍。他的身體早已失去活力，猶如活死人一般。”

“正常來說，他早該死去的。只是心中有執念，想要見你，所以一直堅持。天機上人最不缺的就是毅力，不過對於他而言，沒多活一天就是多承受一天的痛苦。你的到來，才讓他是終於解脫了。”

解脫嗎……陳未名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你跟你師父，關系很好啊！”

“好個屁！”茱萸呸了一聲：“一天到晚教我裝神弄鬼，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也是。可憐我一個大好少年，被他弄得天天裝深沈，老人家一樣，渾身不自在。”

見他那義憤填膺的模樣，陳未名忍不住一笑：“可你還不是答應他要去完成最後的心願了！”

“哎，你也說了，最後的心願！”茱萸嘆了口氣：“好歹養了我這麽多年，也沒為他做過什麽，就當報恩吧！這後事都交代了，我們走吧！”

“現在還走不了！”陳未名搖頭：“傳送陣要一年才能用一次，這才過去幾個月，還要等大半年才行……”

隨即將星辰盤和傳送陣的關系，以及自己使用的各種問題都簡單解釋了一下。

“大半年？”茱萸睜大了眼睛：“可老頭子說只要精通空間道紋，就應該可以隨意使用啊！”

“可問題是，我並不精通空間道紋啊……”陳未名正要解釋，突然一楞。

以前是不會空間道紋，但現在不同了，更重要的是，現在就在空間神國，自己完全可以好生學習空間道紋之後再做打算。

一想到學習空間道紋，又是想起天機上人死前說的那些話。

“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還是山，水還是水！”

這話究竟要如何理解，苦僧當年又是如何想明白的？

陳未名百思不得其解，總感覺好像觸摸到了什麽，但仔細一想卻又是什麽都沒有，極為痛苦。

“餵餵餵！你什麽情況？肚子痛？”

見陳未名表情糾結，甚至猙獰，茱萸也不知道生了什麽，急忙叫喊幾聲。

“沒，沒什麽！”陳未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只是對修行的一些事情感覺迷惘。”

“修行？”茱萸撇了撇嘴：“就是剛才老頭子說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話？我跟你說，想不明白，就別多想。我家老頭子本就喜歡神神叨叨，一旦說起苦僧，那就更婆婆媽媽了。”

“雖然我沒見過苦僧，但想都不用想，也是一個故作深沈，糾結難過的人。他們有他們的活法，不一定適合我們。我跟你說，我這輩子就佩服兩個人修行。”

“嗯？”陳未名看向他：“哪兩個！”

“一個是三尺劍！”茱萸說道：“這家夥天賦太變態了，心態也太逆天了。屬於什麽東西都能想明白的那種，所以就不多說他。另一個是楊竹……嗯……也就是你們人族的燧人氏。”

“燧人氏？”陳未名一楞：“他有什麽典故嗎？”

茱萸點了點頭：“在洪荒時代之前，也就是我上輩子還活著的那個時代。陳磐和他的幾個兄弟，也就是如今的有巢氏、燧人氏、倉頡和緇衣氏。他們幾個如同彗星一般崛起，進而左右天下。”

“他們幾個，若說天賦，該是倉頡稍微出那麽一丁點，不過的也不多。要說聰慧和對於世界的領悟能力，陳磐肯定第一，他常常能想到他人想不到的事情。論刻苦的話，緇衣氏是最用心的，只要能變強，任何磨煉都可以接受。而論先天條件，有巢氏是最驚艷的，在他們幾個中是領袖一般的人物。”

“但就這麽一群人，最後卻是相對什麽都不突出的燧人氏第一個突破到了至尊，而且他突破至尊的方式還很荒謬。”

“什麽方式？”陳未名急忙問道。

“燧人氏修煉的是火之道紋！”茱萸說道：“他突破至尊時想的不是要打敗什麽人，或者修煉到什麽程度，當時的他只有一個目的：要把那塊肉給烤熟了。”

“他當時應該是抓了一只混元帝皇境界的火行妖獸，自己也是混元帝皇境界，用的火烤不熟那妖獸。他是一個為了吃可以大費苦心的人，美味在前，不願放棄，一心就想把那肉烤熟。”

“具體如何做的沒有人能理解，總之，最後肉烤熟了，他也突破到至尊了。若問他經過和心得，他也說不清楚。”

“這……”陳未名目瞪口呆。

太史記上雖然有關於這位至聖先師的記載，可並沒有說過這些事情。因為想烤肉，所以成至尊了，這恐怕是最荒謬的突破途徑了。

“三尺劍是屬於什麽都要想明白，也能想明白的那種，而燧人氏就是屬於什麽事情都不去多想，能達到目的就行。燧人氏的方式不適合三尺劍，但三尺劍的方式也不適合燧人氏。所以嘛……”

茱萸咧嘴一笑：“你若想不明白就別想了，這修行，有道心通明之法，也有自然隨性之法。所以……趕緊想辦法離開吧！我在這住了幾百萬年了，我住夠了。”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陳未名不由得啞然失笑。不過再回想一下，對方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隨即對茱萸說道：“你且在這再等候一些時間，我去傳送陣那試試。若可以了，便回來找你。”

“不行！”茱萸睜大了眼睛毫不猶豫的搖頭：“你休想，要是你不小心觸了怎麽辦？你自己都說了，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到時候你被送去其他地方了，又不能再準確傳回來，那我不是得等一輩子？”

這……陳未名愕然，一時間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對方那麽清楚的。

無奈之下，只能點頭應下一起去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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