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次數比酒樓還多……陳未名微微一楞，不知道這話中意思。

老蔡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惑，慢慢解釋道：“李青蓮是個奇人，也可以說是個狂人，他雖然不至於猖狂無度，但也絕不是一個自謙的人。在西海之洲時，他還不叫李青蓮，與你們一般也只有別號。”

“他當年給自己取的別號叫三絕，意思是絕頂有三：酒詩劍。按他自己解釋，若無酒，則無法吟詩，若無詩就無法使劍。雖然這話有些玩笑成分，但其好酒如命，也是人人皆知。當年他離開煙雲閣後，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酒樓。”

“而根據當年得到的情報來看，李青蓮每個月都會去盤古神廟不下兩次。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去那裏幹什麽，但毫無疑問，那定然是個不一般的地方。”

“這告訴我……有什麽意義嗎？”陳未名突然問道，他發現老蔡這些話可不是隨便說說。

老蔡微微一笑：“你能領悟青蓮劍歌，也許在那裏也能領悟什麽。”

“是嗎？真是多謝了！”陳未名笑笑，正兒八經的躬身一禮。

他不蠢，自然知道對方的用意。若自己過去發現了什麽，得到的人不會是自己，而是煙雲閣。若自己在那裏又領悟了什麽，對煙雲閣也沒有壞處。畢竟有噬心蠱在，自己就是煙雲閣手中的一把劍，要自己對著哪個方向，自己就只能對著哪個方向。

老蔡自然也聽出陳未名揶揄之言，似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遲疑了一下後，低聲數道：“你找到陣法經有功，我會上報為你請賞，你有什麽需要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去申請。”

“無論什麽要求？”陳未名問道。

老蔡搖頭：“自然不是，比如要去掉你體內的噬心蠱就不用提了，那絕不可能。”

陳未名想了想說道：“我想要知道關於九陽真人的所有事情。”

“這個……其實你這個要求並不難，書庫之中就有記載九陽真人一生的書籍，以你的身份是可以借閱的，沒必要浪費。”

老蔡說道此處，停了一下，再是說道：“我提醒你，其實也是為了告訴你，我對你沒有惡意，你也不用將我當做敵人。噬心蠱之事是邪靈道君的意思，誰也不能違背。作為你的引導者，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為你謀取該得的福利。”

“抱歉，我很難相信！”陳未名也沒有藏著，直接說道：“其實我此刻都在懷疑，你得到這本書會不會自己私吞，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你能直接將這話說出來，我很高興，意味著又有了一個好的開始！”老蔡微微一笑：“我們之間本就應該如此，可以猜疑，但無需隱瞞，有什麽直接說就是。你懷疑的事情不會是事實，我對煙雲閣的感情與你們不同。”

“你們是從小就在此處長大，而我是半路進來的，恐怕煙雲閣如我這般的殺手再難找出第二個了。在加入煙雲閣之前，我在魔門當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奴隸。你以為煙雲閣的生活暗無天日，但我可以告訴你，魔門奴隸過著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暗無天日。”

“在哪裏，我這樣的奴隸甚至都沒有資格被稱作是人，我們是頂著牲畜的稱號，過著牲畜不如的生活。煙雲閣的殺手學徒競爭雖然慘烈，但至少還有希望，而我們能等待的只有絕望。”

聲音低沈，說的讓陳未名都有些愕然，忍不住問道：“那你是如何到煙雲閣來的？”

老蔡淡淡一笑：“是我運氣好，一個去執行任務的煙雲閣殺手當時受了重傷，需要人照顧，正好就將我帶了出來，然後就到了煙雲閣。那個殺手後來死了，而我成為了殺奴。之後因為立了一些功勞，被提拔成為殺手學徒，然後一步步走來。”

“與你們不同，我很感激煙雲閣，若沒有煙雲閣，我想……我早就已經死了。你之所以在我面前敢表現一些不快，自是因為感覺我對你不錯。而我也不瞞你，對於你，我其實是見獵心喜。不是因為你是覺醒者，而是因為你也有天生的瞳術。”

“我的壽元不長了，希望能在死前為煙雲閣訓練出一個好殺手來。你跟我一樣都有天生瞳術，這就是緣分，所以我選擇了你。”

饒是陳未名並不想當一個殺手，但還是為老蔡所言動容，這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

修行雖然可以增加修行者的壽元，但增加有限，除非能破碎虛空成為仙人，不然哪怕是到了渡劫期，若無特殊手段，壽元也就是兩萬年到頂了。

李青蓮是一萬年前的事情，而當時的老蔡就已經是煙雲閣傑出殺手，算來此人年齡怕是已經有一萬五六千歲了。如今又是被鹿門山人打的修為盡喪，縱然還有元神在，恐怕也活不過多少年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陳未名本是因為試煉之事，對老蔡這個盯梢者各種不滿，此刻聽完這些，雖然不說多麽感動，但感覺已經沒有多少怨恨了。

此時老蔡又是說道：“看得出，你對九陽真人祖師的事情很有興趣！”

陳未名沒有否認，點了點頭：“確切點說，是對九陽真經很有興趣，我喜歡陣法和煉器這些，一直都想學。”

老蔡點頭，略有所思，好一會才說道：“若不是我，這本書你已經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了。說到底，是我壞了你的機緣。既然你對九陽真經感興趣，那我便與邪靈道君申請，讓他將符經借你觀閱三月。你失了一本書，卻是可以看兩本書，也算不虧了，如何？”

“這樣可以嗎？”陳未名大喜，不曾還有這等好事，第一時間竟是不敢相信。可以說，他對這本符經比陣法經更有興趣，因為本身就會符印之術，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相似的地方。

老蔡點了點頭：“應該可以說服，畢竟你多學些東西，對煙雲閣沒有壞處。”

“多謝前輩了！”陳未名躬身一禮，這次倒是真情實意。

“你去修養一下吧，三天後我就要給你和冥刀安排訓練了。”

“明白！”

陳未名點了點頭，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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