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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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枯井下傳來嗚嗚的風聲，聽起來像是一個人在哭。
塵卓染還在看著她，目中無神，但面上透著期待，就好像穆向子的答案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就不了吧。”
穆向子還是拒絕了他，心裏並不輕松。
塵卓染楞了下，轉瞬即逝的失落，很快眼角又帶上了微笑，他低聲應了句好，然後加快腳步爬下樓梯，手腳略微笨拙的躺進黑色棺材裏，雙手規矩放在胸前，睜著大眼睛看著枯井上頭的穆向子：“我要睡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又乖又可憐，穆向子有些難受，想著一個盲人每天躺在棺材裏，在等一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人，生活一點樂趣都沒有，比她還慘。
穆向子回了他一句：“我也要睡了，晚安？”
塵卓染閉上眼睛，應了句：“晚安。”
穆向子走到門口，只猶豫2秒又放緩腳步回頭，枯井下一片黑暗，就連剛才的風聲都隱匿了蹤跡，穆向子其實是想看他的棺材蓋上了沒，但下頭伸手不見五指，她也不好打開手機光線查看，只能沈默的關上1號房的門。
直到關門聲響起，棺材裏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直楞楞的盯著原先穆向子站的位置，沒有動作，也不說話。
穆向子一夜睡得很舒服，沒有奇怪的風聲和細微的敲擊聲，也沒有詭異的吟哼，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似是知道她醒來，手機鈴聲適時的響了起來，穆向子看了眼屏幕沒說話，只是臉上原本的慵懶變成了陰霾，透著一股子不悅，目光沈甸甸。
鈴聲執著的響了好久，直到掛斷都沒等到接通，果然沒過幾秒，鈴聲再度響起，只是這回換了個人，穆向子扶額，無奈的按了接通。
“你死去哪裏了？這麽久都不接電話，我養你這個女兒有什麽用？幹啥都不成，真是丟我和你媽的臉......”
“爸。”穆向子忍無可忍的打斷，她背靠著墻，看著落在陽臺下的陽光，眉眼緊擰，“你們打電話來有什麽事？”
對面換了一個人：“有事才能找你？呵我生的女兒多大條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大人物，只不過是一個沒工作的瘋子。”
穆向子的食指輕輕敲擊手機殼，嘴角勾起，卻看不出一丁點的笑意：“我有工作。”
“你找到工作了？”對面明顯楞了下，“什麽工作？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工資多少？”
穆向子輕輕吐出一句話：“你們都把我掃地出門了，我還有必要告訴你們嗎？”
“為什麽沒必要？我們把你養這麽大，你就想拍拍屁股什麽都不管了？你爸的腿不好，你弟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你......”
又來！
穆向子忍著掛斷電話的沖動，再度無情的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說的那麽高尚幹什麽？說吧，要多少錢才能不再來煩我？”
對面靜了一下，終於吐出一個數字，穆向子冷笑，真敢獅子大開口，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省得一天天的不安生。
“沒可能。”
她說：“你們就當家裏沒我這個人吧。”
啪的一聲，穆向子果斷掛斷電話，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弟弟的微信轟炸，大意就是說她沒良心之類的，還說會跑到她工作的地方來鬧，反正誰都別想好過。
無所謂了，穆向子毫不猶豫的拉黑了他，放下手機那一刻，心裏松了口氣，她呆呆地看著陽臺，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融入那抹暖黃色的光裏，然後散去。
咚咚......
誰在敲門？穆向子楞了下，警惕的盯著上了鎖的門，放低聲音問：“誰？”
“是我。”
塵老板？穆向子顯得更迷茫，這人怎麽會大早上來敲她的門？她簡單收拾下才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就見塵卓染掛著一副笑臉站在門口，衣服換了一身，是那種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和昨天一身暗沈的長衫相比看起來年齡更小，也更乖。
“怎麽了？”穆向子問他。
塵卓染面上帶著笑，似是有點不好意思：“我餓了。”
“什麽？”穆向子覺得自己聽錯了，“你餓了，然後呢？”
塵卓染瞪著眼睛安靜看著她，雖然什麽都看不到：“我餓了，你能再給我泡點昨天的面嗎？”
“......”
他說的很認真，穆向子覺得自己但凡猶豫一秒良心都過不去。
穆向子坐在昨晚的位置，看著他低著頭慢條斯理的吃泡面，眉眼很是疑惑，這人也真是的，明明吃的是幾塊錢的泡面，但卻吃出了大餐的感覺，看著就像是沒受過苦的有錢人家的少爺。
但是住在棺材裏，眼睛也看不見，或許是位落魄的公子哥？家裏出現了變故之類的，穆向子腦補了一大堆豪門狗血套路，等塵卓染終於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時，她才忍不住問：“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塵卓染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規規矩矩拿著泡面盒想要丟到垃圾桶裏，穆向子提醒他垃圾桶就在收銀臺旁，收拾幹凈後，塵卓染才正襟危坐的看著穆向子這邊，擰眉不太確定道：“不是，我腦子裏很混亂，無法拼湊成一件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這是一個令人傷心的話題，穆向子沒有再問，她轉移了話題：“你昨天一天都去哪了？”
塵卓染歪了歪頭，像是在思考，過了大約3秒，他才說：“不知道，應該在睡覺吧。”
不清楚他是不記得了還是有什麽在隱瞞自己，穆向子看著這個一身秘密的男人，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最終只是道：“你下個月確定能給我發工資嗎？”
這話說完塵卓染就笑了，目光清澈的看著她：“當然。”
穆向子也盯著他，努力在找著破綻：“你確定？我可是錄視頻了的。”
穆向子肯定的點頭：“確定。”
“那好吧。”
得到保證的穆向子松了口氣，她並沒有錄視頻，只是騙騙小瞎子而已。
白天棺材鋪不開門，兩人無所事事，穆向子問他：“要出去走走麽？”
塵卓染搖了搖頭：“不要。”
“為什麽？”穆向子還是問了出來，她好奇的事情太多了。
過了好久，久到穆向子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塵卓染幾乎微不可聞的說道：“我怕她來了找不到我。”
“誰？”穆向子問。
這回塵卓染不說話了，只說困了想睡覺，起身就往屋裏頭走去，沒事幹的穆向子幹脆跟在他後頭，想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麽。
塵卓染和昨晚一樣，爬下樓梯正要躺進棺材裏時，耳邊傳來別的動靜，他終於忍不住回頭用空洞的眼睛看著穆向子:“你跟下來是想和我一起睡棺材嗎？”
穆向子腳才剛下到地面，被他這麽一問楞在原地，有一股沖動想要逃跑，但想著來到來了，不搞清楚狀況又有點不甘心。
她在原地看著塵卓染，昏暗的環境下幾乎看不清他的五官，但穆向子知道他在看著自己:“你，為什麽想要我一起睡棺材？”
塵卓染似乎是在想答案，過了一會才回答:“可能，你和我一起睡了就知道答案了。”
穆向子看著他:“什麽答案？”
塵卓染這次回答的很快:“我也不知道，你跟我一起睡了不就知道了？”
竟然還有心思反問自己？穆向子有些好笑，但看著不遠處大的幾乎可以躺下兩個人的棺材，她覺得塵卓染可能沒有騙她。
穆向子:“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睡在棺材裏的，還記得嗎？”
果然，塵卓染搖頭:“不記得了。”
狹隘的地方有些沈悶，穆向子才站了一會就覺得有些熱了，她忍不住問:“這裏那麽熱，你是怎麽睡得著的？”
塵卓然低頭，看著棺材:“躺在棺材裏很涼快的。”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試一試。”
他又邀請了一遍，甚至上前走了一步。
穆向子心頭一悸，頭皮有些發麻，她低頭看了眼鮮明的白色“囍”字，再擡眼看著沈默的塵卓染，害怕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穆向子往後退了一步，撒腿就往樓梯爬上去。
後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很快，穆向子腳腕被握住，那一瞬間太冰了，激得她倒抽一口氣，想抽出腳但失敗了，穆向子低下頭，看著握著自己腳的塵卓染，近乎哀求的語氣看著他:“對，對不起～我是真的，真的不想睡棺材。”
底下的人很沈默，沒說話也沒松開手，只是擡著頭固執的看著她的方向。
在外頭微微的光線下，可以看得清塵卓染的模樣。
有點可憐。
穆向子沒有心軟:“你放手，不然我就報警了！”
塵卓染還是沒放手，空洞的目光盯著她:“報吧。”
穆向子掏出手機真報了警，等她掛了電話後，塵卓染終於松開了手，低著頭沈默躺進棺材裏，低聲說:“我要睡了，你走吧。”
“別，你可別睡，一會警察就來了，你還是想想怎麽和警察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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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井下傳來嗚嗚的風聲，聽起來像是一個人在哭。
塵卓染還在看著她，目中無神，但面上透著期待，就好像穆向子的答案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就不了吧。”
穆向子還是拒絕了他，心裏並不輕松。
塵卓染楞了下，轉瞬即逝的失落，很快眼角又帶上了微笑，他低聲應了句好，然後加快腳步爬下樓梯，手腳略微笨拙的躺進黑色棺材裏，雙手規矩放在胸前，睜著大眼睛看著枯井上頭的穆向子：“我要睡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又乖又可憐，穆向子有些難受，想著一個盲人每天躺在棺材裏，在等一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人，生活一點樂趣都沒有，比她還慘。
穆向子回了他一句：“我也要睡了，晚安？”
塵卓染閉上眼睛，應了句：“晚安。”
穆向子走到門口，只猶豫2秒又放緩腳步回頭，枯井下一片黑暗，就連剛才的風聲都隱匿了蹤跡，穆向子其實是想看他的棺材蓋上了沒，但下頭伸手不見五指，她也不好打開手機光線查看，只能沈默的關上1號房的門。
直到關門聲響起，棺材裏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直楞楞的盯著原先穆向子站的位置，沒有動作，也不說話。
穆向子一夜睡得很舒服，沒有奇怪的風聲和細微的敲擊聲，也沒有詭異的吟哼，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似是知道她醒來，手機鈴聲適時的響了起來，穆向子看了眼屏幕沒說話，只是臉上原本的慵懶變成了陰霾，透著一股子不悅，目光沈甸甸。
鈴聲執著的響了好久，直到掛斷都沒等到接通，果然沒過幾秒，鈴聲再度響起，只是這回換了個人，穆向子扶額，無奈的按了接通。
“你死去哪裏了？這麽久都不接電話，我養你這個女兒有什麽用？幹啥都不成，真是丟我和你媽的臉......”
“爸。”穆向子忍無可忍的打斷，她背靠著墻，看著落在陽臺下的陽光，眉眼緊擰，“你們打電話來有什麽事？”
對面換了一個人：“有事才能找你？呵我生的女兒多大條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大人物，只不過是一個沒工作的瘋子。”
穆向子的食指輕輕敲擊手機殼，嘴角勾起，卻看不出一丁點的笑意：“我有工作。”
“你找到工作了？”對面明顯楞了下，“什麽工作？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工資多少？”
穆向子輕輕吐出一句話：“你們都把我掃地出門了，我還有必要告訴你們嗎？”
“為什麽沒必要？我們把你養這麽大，你就想拍拍屁股什麽都不管了？你爸的腿不好，你弟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你......”
又來！
穆向子忍著掛斷電話的沖動，再度無情的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說的那麽高尚幹什麽？說吧，要多少錢才能不再來煩我？”
對面靜了一下，終於吐出一個數字，穆向子冷笑，真敢獅子大開口，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省得一天天的不安生。
“沒可能。”
她說：“你們就當家裏沒我這個人吧。”
啪的一聲，穆向子果斷掛斷電話，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弟弟的微信轟炸，大意就是說她沒良心之類的，還說會跑到她工作的地方來鬧，反正誰都別想好過。
無所謂了，穆向子毫不猶豫的拉黑了他，放下手機那一刻，心裏松了口氣，她呆呆地看著陽臺，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融入那抹暖黃色的光裏，然後散去。
咚咚......
誰在敲門？穆向子楞了下，警惕的盯著上了鎖的門，放低聲音問：“誰？”
“是我。”
塵老板？穆向子顯得更迷茫，這人怎麽會大早上來敲她的門？她簡單收拾下才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就見塵卓染掛著一副笑臉站在門口，衣服換了一身，是那種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和昨天一身暗沈的長衫相比看起來年齡更小，也更乖。
“怎麽了？”穆向子問他。
塵卓染面上帶著笑，似是有點不好意思：“我餓了。”
“什麽？”穆向子覺得自己聽錯了，“你餓了，然後呢？”
塵卓染瞪著眼睛安靜看著她，雖然什麽都看不到：“我餓了，你能再給我泡點昨天的面嗎？”
“......”
他說的很認真，穆向子覺得自己但凡猶豫一秒良心都過不去。
穆向子坐在昨晚的位置，看著他低著頭慢條斯理的吃泡面，眉眼很是疑惑，這人也真是的，明明吃的是幾塊錢的泡面，但卻吃出了大餐的感覺，看著就像是沒受過苦的有錢人家的少爺。
但是住在棺材裏，眼睛也看不見，或許是位落魄的公子哥？家裏出現了變故之類的，穆向子腦補了一大堆豪門狗血套路，等塵卓染終於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時，她才忍不住問：“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塵卓染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規規矩矩拿著泡面盒想要丟到垃圾桶裏，穆向子提醒他垃圾桶就在收銀臺旁，收拾幹凈後，塵卓染才正襟危坐的看著穆向子這邊，擰眉不太確定道：“不是，我腦子裏很混亂，無法拼湊成一件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這是一個令人傷心的話題，穆向子沒有再問，她轉移了話題：“你昨天一天都去哪了？”
塵卓染歪了歪頭，像是在思考，過了大約3秒，他才說：“不知道，應該在睡覺吧。”
不清楚他是不記得了還是有什麽在隱瞞自己，穆向子看著這個一身秘密的男人，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最終只是道：“你下個月確定能給我發工資嗎？”
這話說完塵卓染就笑了，目光清澈的看著她：“當然。”
穆向子也盯著他，努力在找著破綻：“你確定？我可是錄視頻了的。”
穆向子肯定的點頭：“確定。”
“那好吧。”
得到保證的穆向子松了口氣，她並沒有錄視頻，只是騙騙小瞎子而已。
白天棺材鋪不開門，兩人無所事事，穆向子問他：“要出去走走麽？”
塵卓染搖了搖頭：“不要。”
“為什麽？”穆向子還是問了出來，她好奇的事情太多了。
過了好久，久到穆向子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塵卓染幾乎微不可聞的說道：“我怕她來了找不到我。”
“誰？”穆向子問。
這回塵卓染不說話了，只說困了想睡覺，起身就往屋裏頭走去，沒事幹的穆向子幹脆跟在他後頭，想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麽。
塵卓染和昨晚一樣，爬下樓梯正要躺進棺材裏時，耳邊傳來別的動靜，他終於忍不住回頭用空洞的眼睛看著穆向子:“你跟下來是想和我一起睡棺材嗎？”
穆向子腳才剛下到地面，被他這麽一問楞在原地，有一股沖動想要逃跑，但想著來到來了，不搞清楚狀況又有點不甘心。
她在原地看著塵卓染，昏暗的環境下幾乎看不清他的五官，但穆向子知道他在看著自己:“你，為什麽想要我一起睡棺材？”
塵卓染似乎是在想答案，過了一會才回答:“可能，你和我一起睡了就知道答案了。”
穆向子看著他:“什麽答案？”
塵卓染這次回答的很快:“我也不知道，你跟我一起睡了不就知道了？”
竟然還有心思反問自己？穆向子有些好笑，但看著不遠處大的幾乎可以躺下兩個人的棺材，她覺得塵卓染可能沒有騙她。
穆向子:“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睡在棺材裏的，還記得嗎？”
果然，塵卓染搖頭:“不記得了。”
狹隘的地方有些沈悶，穆向子才站了一會就覺得有些熱了，她忍不住問:“這裏那麽熱，你是怎麽睡得著的？”
塵卓然低頭，看著棺材:“躺在棺材裏很涼快的。”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試一試。”
他又邀請了一遍，甚至上前走了一步。
穆向子心頭一悸，頭皮有些發麻，她低頭看了眼鮮明的白色“囍”字，再擡眼看著沈默的塵卓染，害怕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穆向子往後退了一步，撒腿就往樓梯爬上去。
後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很快，穆向子腳腕被握住，那一瞬間太冰了，激得她倒抽一口氣，想抽出腳但失敗了，穆向子低下頭，看著握著自己腳的塵卓染，近乎哀求的語氣看著他:“對，對不起～我是真的，真的不想睡棺材。”
底下的人很沈默，沒說話也沒松開手，只是擡著頭固執的看著她的方向。
在外頭微微的光線下，可以看得清塵卓染的模樣。
有點可憐。
穆向子沒有心軟:“你放手，不然我就報警了！”
塵卓染還是沒放手，空洞的目光盯著她:“報吧。”
穆向子掏出手機真報了警，等她掛了電話後，塵卓染終於松開了手，低著頭沈默躺進棺材裏，低聲說:“我要睡了，你走吧。”
“別，你可別睡，一會警察就來了，你還是想想怎麽和警察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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