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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媳婦在臥室裏鋪了地毯,不然自己這把老骨頭怕是要被摔散了。

“說吧。”李密可不管李鐵頭摔成什麽樣了,這家夥不值得他同情半點。

李鐵頭實在是怕了,他搞不懂自己到底什麽時候得罪過這樣的煞星了,又或者是嚴達標得罪的人,自己只是池魚之殃?

不管是哪樣,他現在只想把人打發走再說。

“天上宮,海北區的天上宮。”

啪!李鐵頭結結實實又挨了一個耳光。

“忽悠我麽?嚴達標怎麽可能就一處產業。”

李鐵頭簡直要哭出來了,哭喪著臉喊冤:

“高人,標哥有多少產業,只有他的秘書才可能都知道吧。

我只是個小人物,和標哥認識也沒多久,這些秘密是真的不知道啊。

我知道這處天上宮,還是因為標哥帶我去過一次,別的真不清楚。”

安靜,安靜地可怕。

李鐵頭正以為馬上要經受更狂暴的攻擊時,卻聽見媳婦哆哆嗦嗦的聲音:

“老……老公,他走了。”

窗簾被夜風吹得呼啦啦響,窗前的那個人早已半個影子都沒有了。

李密趁著夜色離開了小龍鎮,鎮上的兩個攝像頭全被他避了過去,他走地神不知鬼不覺。

一小時後,他到了天上宮的門口。

夜裏十點,正是夜總會、俱樂部營業的高峰時段,天上宮建在一條夜市商業街的路口,門面裝潢十分地高大上。

幾百米外都能看到天上宮炫光閃耀的大招牌,隔著玻璃大門,寬敞的大廳裏一群鶯鶯燕燕。

只要有客人進去,立刻就是異口同聲的‘歡迎光臨’,讓來客感覺倍有面子。

這樣的一間俱樂部,可想而知裏面有多少正規的生意,也可想而知每天能帶給嚴達標多少的利潤。

李密站在大門前凝視了幾分鐘,伸手輕輕拍了拍肩頭的嬰寧。

“我們要進去了。”

“恩,家主放心!”嬰寧用力點了點頭,顯然已經和李密商量好了一些事。

戴上面具,暗先生再次出現。

“歡迎光,臨……”天上宮內,迎賓小姐們整齊的歡迎聲突然像被紮破了的氣球一樣漏了氣。

沒辦法不漏氣啊,誰見過這種客人,戴著面具,還穿著緊身衣,當這裏是化裝舞會麽?

但如果真是客人,就算把這裏當成化裝舞會,那也得陪他玩啊。

領班比較鎮定,直接在眾迎賓忐忑的目光中迎了上去:

“這位先生,您是來消費還是來找人呢?”

李密向左右看了看,呵呵一聲冷笑。

他的笑聲通過面具變化,出來時尖細地讓人心底發毛。

“我不消費,也不找人,我就問你一句,這裏的老板是嚴達標對吧?”

領班下意識就感覺不對,但還是應了一句:

“沒錯,這裏是嚴總的產業,您是嚴總的……”

沒等她最後一句‘什麽人’問出口,李密已經一聲長笑往裏走。

“那就沒錯了,你回頭告訴嚴達標,他惹錯人了!哈哈哈!”

“什麽?您把話說清楚才能,哎喲!”

領班哪是沒聽清楚,她只是不想把這個擺明要進去搗亂的家夥放過去。

然而她的手才要搭上對方胸口,就被對方先抓住了單薄的胸衣,隨後整個人就飄了起來。

李密把人甩出去後也詫異了一下,這一把手的力氣超過平常的自己太多了。

是身體素質變化的結果麽?還是因為穿上了百變?

大廳裏鶯鶯燕燕的美女們頓時炸鍋,別看她們個個氣質非凡,受到驚嚇了也和其他女人一樣瞬間做鳥獸散。

李密眼前自然就剩一條康莊大道,他直接就奔著一樓最大的迪廳去了。

“攔住他,別讓他進去!”

保安終於姍姍來遲,三四個穿著西裝的大漢從各個方向狂奔過來,作勢就要給李密一個記憶深刻的超重疊羅漢。

李密只是瞥了他們一眼,半點沒收住腳步,反而走地更快。

‘單身力場,打開。’

三個大漢幾乎同時起跳,但就在撞到李密身上的 同時,李密只是一個往前跨步的動作,三人竟齊齊倒飛回去。

加起來五百多斤的大漢,落在地上那是砰砰作響,地板仿佛都在震動。

差點也要跳起來的第四個保安直接被嚇住了,他瞪著眼睛仿佛不相信剛才看到的畫面,嘴裏喃喃道:

“這TM演電影麽?”

他楞住了,李密可不會收住腳,幾步就推開兩重大門進了迪廳。

到了這裏才知道什麽叫群魔亂舞,幾百個男男女女擠在一起扭來扭去,音樂像爆炸,燈光像油彩,要怎麽亂就怎麽亂。

李密估計自己就算撒開了嗓門喊話也不會有人聽到,他站在人群最高處左右看了看,徑直奔向DJ所在。

舞池裏所有的音樂都是DJ在放,什麽功放、喇叭的控制器也都在他那。

“哎喲,你這人怎麽回事?”

“你踩我啦!”

“哎喲,誰推我!”

李密單身力場一直開著,所經之處自然一路通暢。

但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舞池裏被這麽一股力量擠進來,其他人自然就慘了。

77、不現實的怪物

臺上的DJ正沈醉在自己的音樂節奏中,聽到各種噪音越來越響,非常不爽地怒睜開眼。

“吵個……,我艹,這TM什麽情況?”

他眼前的舞池就像被人一刀劈開了一樣,中央一條空隙筆直延伸過來,舞池兩旁不少人被擠了出去,摔在一起,扭在一起,亂成一鍋粥。

劈出空隙的那把‘刀’還在繼續前進,DJ眨眨眼,終於發覺自己好像才是目標。

“什麽鬼?這是什麽人啊。”

DJ有點慌了,起身想跑,那身影瞬間已經到了眼前。

黑暗中的小醜面具加漆黑緊身衣,在五彩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恐怖詭異。

DJ嚇得兩腿發軟, 伸手抓起手邊的凳子狠砸過去,然而彈回來地更快,他自己反而被碰暈了。

李密才不管他,走到DJ臺上,伸手就把音樂開關關了。

之前舞池裏的混亂並沒有影響到整個迪廳,但音樂一停,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了李密。

李密也不發怵,這本來就是他要達到的目的。

他拿起麥克風:

“你們可以叫我暗先生,不用管我為什麽來,只需要知道我是來找嚴達標麻煩的。

現在派對結束了,所有人都回家吧。”

當然不會有人聽李密的話,憤怒的人群反而沖著DJ臺湧過來,特別是那些之前被擠下舞池受傷的。

“他說要找標哥麻煩,哈哈哈,要笑死人了。”

“神經病啊,揍他!”

“快把音樂打開,找死啊!”

“啊啊啊,我的腿快斷了,我的腿要斷了!先讓我過去!”

……

亂七八糟的叫喊聲混成一片,李密迎著聲浪混不在意,默默在心底計算了一下,‘恩,還有十二分鐘。’

他隨即從DJ臺上跳下,直接撲進人群。

就像巨石落進河水,人群則像浪花一樣被輕松掀起。

沒人能擋住李密落地的腳步,也沒人能擋住不讓他繼續行動。

撲上去的人,掀飛了,一拳砸過去的,拳頭折了,人也飛了。

有用酒瓶砸的,酒瓶彈飛,用椅子砸的,椅子彈飛。

沒有音樂,沒有環境,人的瘋狂終究有著時限。

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這詭異的一幕,最終沒被彈飛的人紛紛 停下了手,用驚駭的目光圍繞著李密。

李密已經走到了酒吧的櫃臺前,一翻身跳了進去。

還有些職業道德的酒保下意識攔了下:

“這裏不能進來。”

李密瞥了他一眼,就像沒聽見一樣問:

“最貴的酒都在哪裏?”

“隔壁酒倉。”酒保被面具後的那雙眼睛一掃,全身一僵,嘴巴立刻失去了控制。

“很好,你也滾吧,和他們一起。”李密一伸手,酒保就被丟出了櫃臺,不過並沒有受傷。

隨後,他拿起酒櫃裏的整瓶酒就往外丟。

其實他碰不到酒瓶,靠的是單身力場的擠壓力。

酒瓶唰唰唰地往外飛,速度快地像是被投球機打出來的一樣。

乒乒乓乓,有人躲閃不及被砸中了,抱著腦袋慘叫。

更多的酒瓶則是砸在地上,價值幾百夏幣或者幾千夏幣的好酒四處流淌。

漸漸冷靜下來的人們終於怕了,陸陸續續往外跑。

畢竟附近還有不少能跳舞的地方,完全不必硬擠在這裏受罪,還要經受恐嚇。

也直到人群越來越少,天上宮的保安們才終於能擠進來,氣急敗壞地一個個拿著電棍要制裁李密。

“還有八分鐘。”李密自言自語地繼續扔酒瓶,直到把整個酒櫃都扔空。

而撲過來的保安們,下場一點不比之前的客人好。

“我艹,靠不進啊,碰上去就會被彈飛!”

“到底怎麽回事,這TM太不科學了!”

“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附在他身體上,電棍也沒用,碰不到他。”

摔了一地後,保安們才紛紛靠在一起總結經驗。

然並卵,他們依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直到一個臉上留著刀疤的黑衣漢子走進來,指著鼻青臉腫的保安們破口大罵:

“TM的,一個個養你們吃幹飯的啊!

這麽大的損失,我回頭怎麽向標哥交代!”

保安裏也有帶頭的,哭喪著臉喊冤:

“豪哥,真不關我們的事,這人,這人根本就是刀槍不入啊。”

“刀槍不入?”豪哥露出個猙獰的笑,手往背後一掏,竟是掏出把黑黝黝的五四手槍。

“關門,我來看看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

“好咧!豪哥!”見到槍,保安們立刻像有了主心骨,分散出去瞬間關掉了迪廳的兩扇大門。

豪哥則已經擡起槍口指向正往舞池中央走的李密,冷笑道:

“裝神弄鬼。”

砰!砰!

接連兩槍,豪哥是沖著腿的方向打的,然而預想中對方倒地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怎麽回事?”

不等他疑惑出聲,另一個方向卻傳來了保安的慘嚎。

“啊,我中槍了,我中槍了,救命!”

“我艹,真能刀槍不入,還把子彈反彈了?”豪哥臉色驟變,但仍不信邪地準備繼續扣扳機,槍口也往上挪了挪。

李密聽到槍聲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射擊了,不過只有腿上傳來一點點震感,子彈並沒能穿透力場。

但這點震感還是讓李密的心跳提了提,槍擊不是拳擊,震感雖小,萬一力場沒擋住,那就要裝X不成成傻X了。

他目光一瞥便找到了開槍的家夥,看起來他還想再來幾槍。

李密伸手沖那個方向一指:“去。”

空氣中仿佛有股無形的波紋顫動,豪哥用力扣下扳機卻沒了預想中的反應,一陣叮叮當當,手裏的槍居然只剩個柄了。

“見鬼了,見鬼了!”

再膽大的人碰到這麽不自然的事都得慫,豪哥臉上的刀疤都在顫,後退兩步就想跑。

可他才一動,就感覺兩條腿不像是自己的了,腳後跟處劇痛無比,手一摸,濕淋淋的全是血。

“啊!我的腳,誰TM切了我的腳!”

他的腳當然沒斷,只是腳筋被挑了,嬰寧出手還是比較有分寸的。

中槍的保安已經被同事擡了出去,兩個還算忠心的保安又把豪哥擡了出去,迪廳裏終於再無一人。

78、大損失

李密可不會覺得自己就成功了,他的目的是把嚴達標的會所狠狠折騰下沒錯,但這間天上宮可不止有一個迪廳而已。

所以這迪廳雖然沒人了,他卻不打算完事。

而且他也不能在這呆太久,不說十五分鐘時限的單身力場快需要充電了,再呆一會警察可就要來了。

“給你們增加點喜慶吧,呵呵呵。”

李密邁步走向迪廳大門,快走出去前,手心一晃冒出個打火機。

迪廳的地面上此時淌滿了芬芳的酒液,都是好酒,度數也都非常之高。

度數高的酒自然還有另一個特性,非常易燃。

迪廳敞開的大門外並不是一個人都沒了,保安們還要吃這碗飯呢,身體沒怎麽受傷的自然還得守著,不然嚴達標問起沒法交代。

但鎮場子的豪哥也被送去醫院了,沒了主心骨,除了守著,他們也不知道該幹點啥。

然後就看到李密向外走,同時拿出個打火機打著了。

大部分人沒覺得這有個啥,可能只是抽煙。

但總有兩個聰明人聞到了迪廳裏散逸出來的酒香,然後就嚇尿了。

“我艹,他要燒房子啊!”

“攔住他,別讓他點火!”

單身力場能阻擋外物進入,卻不會阻擋拋出去的東西,李密手腕一抖,打火機劃了個漂亮的弧線飛入滿地的酒液裏。

天藍色的火焰先是一點點地延伸,然後就開始了成片的蔓延。

兩個第一時間想沖過去救火的家夥,被李密一巴掌一個又拍了回去,等遲鈍的那些人反應過來,這火勢已經別想再控制住。

“呵呵呵呵,這只是開始。”

留下這讓人心底發毛的一句話,李密走出了天上宮大門,下一刻,轟隆一聲巨響,迪廳炸了。

這巨響把李密也嚇了一跳,他已經躲進了某條巷子的陰影中變回原貌,望著連大門都被轟成渣的一樓一腦袋問號。

嬰寧同樣一腦子問號地問李密:

“家主在迪廳裏放了炸彈麽?”

“別鬧,我哪來的炸彈。”李密好歹讀過大學,仔細一想就明白了。

“我知道了,是熱膨脹效應。

那幾個傻子保安把迪廳的門全關了起來,迅速爆發的熱量找不到出口,最終就砰!

哈哈,這可不關我的事,不過效果不錯。”

嬰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拋出另一個問題:“那家主,我們現在去哪?”

“呃。”李密眨眨眼,有點傻眼。

接下來當然要去嚴達標的下一個場子,可問題是李密只知道嚴達標的這一處產業,剛才玩爆炸是玩爽了,也不記得先找個人問問。

不過眨眼他就有了主意:

“沒事,我們守株待兔,待會抓個人問問。”

天上宮一樓的爆炸驚動了整條商業街,幸好天上宮建造時的可燃物不多,火勢並沒有蔓延開造成更大的災難。

但天上宮的生意算是徹底完蛋了,一樓迪廳被毀,二樓三樓各個貴賓廳裏的大人物們差點被嚇成智障。

這些大人物半點形象沒有地從天上宮後門狼狽逃走,可想而知他們以後還會不會來光顧了。

客人都跑了,小姐少爺們自然也得放假回家,大家怨聲載道地做鳥獸散。

“走走走,喝酒去!”

“喝酒喝酒,天天陪那些臭男人喝,正好今天放松下,我們幾個姐妹自己喝。”

有人三四個成團,有人五六個一夥,但也有只一個人晃晃悠悠回家的。

“喝酒喝酒,喝個屁,一天天還沒喝夠啊?”

小娟拒絕了姐妹的拉扯和幾個少爺的勾.引,自顧自往家裏走。

她住的地方很近,唯一的缺點就是公寓樓前沒有燈,拿手機只能照亮中間一截路,走的時候總讓人心慌慌的。

今天更是如此,小娟走在黑暗裏就忍不住想起那個自稱暗先生的家夥。

那張小醜面具似乎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感覺今晚要失眠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太可怕了,也不知道這個禮拜還能不能上班。

不行我就回海西區好了,反正過來也才一個月。”

走著走著,小娟突然停下腳步往身後看。

身後是長長漆黑的巷子,什麽都看不見,但她就是感覺好像有人跟著自己。

“誰在那!”小娟唬了一句,沒得到任何回應。

“M的,自己嚇自己。”

她自嘲一笑,轉頭繼續往前。

黑暗中一雙手無聲無息地伸了出來,突然捂住小娟的口鼻,一把拽走。

五分鐘後,李密拍著手從小巷裏走了出來,已經拿下了面具。

“嚇我一跳,剛才我還以為這個女的發現我了。”

“是家主走地太快啦,雖然腳下沒有聲音,但身體會帶起風啊。”

嬰寧坐在李密肩頭晃腳,幫李密一起總結之前的行動。

“好吧好吧,是我太急了。”李密撇撇嘴,承認了自己的失誤,轉瞬又高興起來。

“還好行動很成功,這女人居然在嚴達標的好幾個場子都呆過,這就叫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

“家主,我們現在去哪一個?”

李密想了想,指了個方向:

“就去最近的這個好了,在嚴達標徹底反應過來前,能破壞他幾個場子就破壞幾個,逼他現身!”

半個鐘頭後,天上宮五公裏外的一座地下賭場燃起熊熊大火。

當然,大火沒燒死半個人,至於燒掉了多少鈔票和籌碼就天知道了。

第二個產業付之一炬,這時獨自在家喝酒的嚴達標才收到消息,擡手就摔了酒杯:

“天上宮燒了?閑客居也燒了?今天不是TM的愚人節,你別跟我開玩笑!

在天上宮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到天上宮前,嚴達標還抱有一絲僥幸,等看到漆黑一片的一樓大廳,他的臉瞬間漲成了醬紅色。

“誰幹的,誰TM幹的!鐵豪呢?!”

領班誠惶誠恐地回應:

“豪哥被挑斷了腳筋,現在還在醫院,他說包紮後就過來。

事情的經過有錄像能看,標哥要看麽 ?”

嚴達標幾乎湊到她臉上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廢TM什麽話,還不快帶我去看!?誰幹的,我要把他的皮活活剝下來。”

79、一頭霧水

“視頻拍到的就這些東西?”

嚴達標的臉色沈地像是立刻要劈下雷電風暴的烏雲,陪著他一起看的領班,額頭都要抵到自己胸口去了。

“標哥,真沒辦法,這個暗先生從頭到尾都沒拿下過面具,豪哥想靠近都做不到。”

嚴達標一言不發,領班便更是心下揣揣。

還好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領班大喜過望,趕緊跑去開門。

進來的是拄著拐杖的豪哥,他滿臉羞愧,進來就要下跪。

“標哥,我對不起你!我是真沒想到,這人,這人怎麽會這麽瘋!”

嚴達標深吸口氣,強扯出一個笑容把鐵豪攙扶起來。

“我怎麽會怪你,你也受了重傷。

你還是去醫院好好休息,後面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嚴達標現在真地很火大,但又真地不能對鐵豪撒氣,不能讓其他的手下寒心。

把鐵豪送出去後,他回頭狠狠瞪了領班一眼,但情緒也終於不像之前一樣一點就爆了。

“這個暗先生,他離開的時候說這只是個開始,你確定他是這麽說的?”

“確定,我確定!”領班點頭如搗蒜,小心臟那叫一個砰砰亂跳,慶幸又熬過一關。

嚴達標的臉皮微微抽動,打開一旁的電腦調出一張本市地圖。

這張地圖是特制的,用很顯眼的標記標註出了嚴達標目前在海都擁有的二十多家產業的位置。

其中一多半都是會所和俱樂部,他畢竟是靠玩這個起家的,雖然現在搞會所的利潤比以前少多了,但會所本身卻是極好的中介場所。

小龍鎮的地皮就是他通過天上宮與某某某聯絡上後輕易搞到手的,若要在其它地方搞定這件事,他需要花費的代價至少超過一倍不止。

而且這些會所本身所在的位置就是黃金區域,建築本身的值錢程度也就不用多說了。

現在僅僅一個鐘頭,天上宮和閑客居兩個大型會所居然同時被燒,這簡直就是在他的心口上挖肉啊。

嚴達標的手指在地圖上的天上宮和閑客居位置點了點,隨即咬牙:

“這個混蛋倒是得了不少情報,知道這兩個地方相隔最近。

王八蛋,他有沒有說還要繼續?”

“不知道啊。”領班趕緊搖頭,閑客居那邊的事她哪知道。“那邊的錄像是直接網絡傳來的,負責人聽說傷地比豪哥重多了,是燒傷。

現在只能躺在醫院,哪都去不了。”

“好吧,無所謂了。”嚴達標深吸口氣,把一臉的戾氣全都壓了下去。

他沖門口一揮手:“你出去。”

等領班一臉輕松地離開,嚴達標才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電話沒多久就通了,傳出個明顯帶著醉意的聲音。

“喲,標哥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有好活動?”

嚴達標瞬間擠出諂媚的語氣:

“牟少,活動肯定什麽時候都有,但今天我是跟你求救來啦。”

“怎麽,有人攪你的場子?”牟少就是牟有道,他白天是警察,晚上嘛,也不知現在在哪喝了個半醉。

他含糊地頓了一會才又問:

“你沒報我的名字?還有條子敢惹我?告訴我他是哪個片區的,叫什麽,警號多少?”

嚴達標苦笑:

“牟少仗義,但這回找事的不是警察。

一個戴面具的莫名其妙家夥,一小時連著燒了我兩家會所,在其中一家還用了炸藥。

您是沒看到現場的那個狀況,慘啊,我好幾個忠心的員工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那個慘狀就別提了。

我本來想馬上報警,但怕一般警察搞不定這家夥啊,這不就想到牟少了。

那家夥現在肯定去我下一家會所了,牟少,牟少可一定得幫幫我!”

“恩?縱火,還有炸藥?”牟有道的酒意瞬間散了一半,他那邊原本還在偶爾響起的音樂聲很快停了。

再開口時,牟有道的語氣已經認真了很多:

“你確定這人還要去你下一家會所?他是瘋的麽?你那麽多手下都抓不住他?”

“根本無可奈何。”嚴達標嘆氣道:“十多個保安,手持電棍,全連把他留一下都做不到。

從進門到爆炸,僅僅十五分鐘不到就離開了,這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呸,現代社會哪來武林高手!”牟有道有些不信,但也沒有全數否認,畢竟他知道嚴達標不敢跟他開這種玩笑。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給我個地址,我馬上帶人過去。”

放下手機,牟有道身旁跟著的一個親信伴當問道:

“牟少,真的要帶人去?”

“去,為什麽不去。”牟有道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興奮的光。

“嚴達標敢騙我,我直接就把他帶回來。他要是沒騙我,呵呵,一個惡性縱火爆炸傷人的現行犯,應該能換我肩膀上一道杠了吧。”

一道杠就是一級警銜,也難怪牟有道答應嚴達標答應地那麽爽快。

伴當也興奮起來:

“那趕緊出發吧?牟少,我去多叫些今天不當班的人。”

“別別別,叫他們有個球用。平時吃飯耍的時候叫他們是湊湊熱鬧,現在是去抓暴徒不是玩啊,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穩妥。”

牟有道的拳頭緊了緊後猛一咬牙:“看來得求一次我的便宜老爸了。”

另一頭,嚴達標掛掉電話後半躺在那自言自語:

“他會來麽?肯定會。

這麽一個大案要犯丟在這沒人來搶,他不吃就不姓牟了。

嘖,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得罪了這樣的家夥,現代社會裏怎麽會有這麽生猛的人,不會是機器人吧?

呸,我也是小說看多了。

反正讓這兩個人對上,我的損失才能小點。

要是能把牟有道再送上一級,就是個大人情了,哈哈哈。

不行,要出發了,暗先生是吧,哼哼哼,你有本事就把牟有道幹掉啊,那我更是求之不得。”

兩方各按心思擦拳磨掌,被他們惦記著的李密現在在做什麽呢,他在充電。

一家YOYO手機的線下直營店裏,李密一邊假裝地擺弄手機,一邊從袖口裏拉出一根鐵絲纏在手機的充電線上。

這是單身力場的充電接頭,另一頭則連著力場的電池。

李密感受著店員傳來的N道審視目光,肚裏充滿了對小班的腹誹。

“啊啊啊,為毛充電一定要找電線啊,不能設計成太陽能的麽?

充一次只能給單身力場供電兩次,太浪費時間了有沒有!”

80、換條路

李密的咆哮聲小到只有嬰寧聽得見,小家夥抿著嘴笑得開心:

“家主放心,奴家一定會把家主的感言告訴小班,讓她下次制作工具的時候用心一些,讓家主用地更舒服。”

“沒錯沒錯,呃,還是算了。”李密的臉皮終究沒厚到那個程度,單身力場還是非常好用的,吹毛求庇有些沒必要。

開開玩笑還行,上綱上線就過了。

“終於要沖完了,還有一分鐘,六十秒,五十九,五十八……”

雖然身在手機店裏,但一直把玩一部啥APP都沒有的手機也著實無聊了點。

所以李密才會註意到某個一直關註他的店員,目光好像突然變得灼熱起來。

“恩?那個店員看我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奴家去看看。”嬰寧聞弦知意,咻一下便飛到店員頭頂。

沒一會嬰寧就飛了回來,嘻嘻笑道:

“家主,我們可能要逃跑了喲,那人手裏拿著你的通緝令。”

“啊?已經人手一份了麽?這麽誇張!”李密看了眼手裏的電源確認充滿,毫不猶豫轉頭就走。

他是不可能怕店員的,但怕隨時可能荷槍實彈沖進來的警察啊。

可還不等他離開這間店面,那店員竟像獅子撲兔飛快地沖到他面前,手裏正拿著他剛才把玩的那部手機:

“先生,剛剛註意到您非常喜歡這部手機,正好店裏有針對這款手機很大的優惠活動,您了解一下好麽,不會耽誤您很長時間的。”

李密詫異地看著這女店員,對方年紀不大,大概三十歲都不到。

但很有種要錢不要命的架勢啊,正常人就算發現了通緝犯,還是傷人案的通緝犯,敢打電話報警應該就是極限了吧。

這位居然敢攔過來,絕對是生了一顆豪膽。

他沒說話,女店員也不尷尬,竟自顧自地接下去了:

“活動呢有三種,一種是充話費送手機,一種是抽獎,還有一種最棒了,這部手機可以白送給您,但需要您填一些資料……”

這位手機銷售員果然是口舌如簧,幾句話說完,李密哪怕一點沒有買手機的想法,也不禁有些心動。

但他的回應卻是一巴掌拍在了對方肩上,在女店員沒反應過來前摟住她便往門口走去。

女店員在一瞬間的僵硬後就要掙紮,李密低聲在她耳邊道:

“不要亂動,不然我不保證會發生些什麽。”

欲要掙紮的身軀再次僵硬,但李密的手還能感覺到這僵硬下的顫抖。

李密沒再繼續往大街上亂跑,他直接一轉身進了小店隔壁的小巷,等身旁再沒什麽燈光時,他才稍稍松開摟住女店員的手。

女店員猛一掙開,拔腿就要跑。

然而跑了兩步才發現,自己眼前就是死胡同,唯一的退路就在李密那邊。

“你,你想要做什麽?這裏離街上很近的,我喊一聲救命肯定會有人聽見。”

“現在才知道害怕?剛才一直盯著我看的時候不是很大膽的嘛。”李密嘲弄地笑道。

女店員的眼睛陡然瞪大了,她本還抱著僥幸,以為李密只是想搶自己點錢跑路什麽的。

現在這不是明擺著對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目的,這是要死啊。

等看到女店員全身都開始發抖,李密才嗤笑一聲:

“先把心放下來,我只問你兩個問題,然後你就可以回去。”

“什麽,什麽問題?”

女店員背靠著墻,緊張地像只鵪鶉,眼裏滿是對李密的戒備。

李密只關心自己想關心的,無所謂女店員的情緒是怎樣:

“你從哪弄到的通緝令?”

“就論壇裏看到的,市論壇。”女店員不敢再想什麽幺蛾子了,趕緊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

“我就沒事刷論壇刷到的,是市公安局發布的帖子,在論壇上還標紅了。”

挖槽!李密心底瞬間就是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嚴達標和那個牟有道可真是怕他死太晚啊,一個連證據、證人都沒有的案子,已經快要鬧到滿城風雨了。

若他只是個普通人,這時候怕已經被勇敢市民綁著送到派出所去領獎了。

很好,現在又多了一個折騰嚴達標的理由了。

壓下心頭的火氣,李密繼續問第二個關鍵問題:

“你報警了沒有?”

女店員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

“報警了,我之前就報警了,警察可能很快就會到,你……”

她說著你字的時候才擡頭,可這才發現眼前已經是空空蕩蕩。

“哎?”

李密當然是跑了,明知警察馬上到,他傻啊還呆在這裏。

而且他恨不得立刻就飛到嚴達標的第三間會所,不好好發洩一番怎麽對得起論壇上發紅的通緝令。

不過在快跑到會所的時候,先去探路的嬰寧嗖地折了回來:

“家主家主,好像有埋伏哎。”

“埋伏?”李密在黑暗中帶上了面具,以暗先生的形態跑到附近的一棟三層樓房上往下觀望。

‘留仙宮’會所不是嚴達標產業中最大的一家,但絕對是最賺錢的一家。

註意到這家會所離被燒的閑客居最近時,嚴達標哪怕再財大氣粗也頓覺眼角抽筋。

所以他能調集的人手有大半聚集到了這裏,小心翼翼躲在各個巷口角落,打算第一時間就阻止暗先生進入留仙宮。

這些人不足為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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