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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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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柏舟松開她的手,替她拿掉嘴裏的石頭,她驚慌失措的吼道:“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這就對了。”虞柏舟松開她,拍拍手上的灰塵,“說。”

“其餘幾位你們沒有找到屍首的將軍,都被我囚在林苑樓下的酒窖裏。”

“你為什麽不殺了他們?”虞柏舟問她。

“我是有打算殺了他們……可我覺得殺了他們太過便宜,所以我打算將他們送去大奴……我是替伊瓦塔報仇,大奴臣民一定會奉我為英雄!”

“說說你是如何謀殺的那幾位將軍。”虞柏舟看著她。

“我在那些丫鬟的香囊裏添重了一劑藥,加上油膩食物的作用,男女交媾時,男人便有很大可能猝死。九位將軍便死了四位,這已遠遠超出了我預計目標。

那個叫耿盛的將軍我本不想殺他,但他卻揚言說要殺了我們所有的丫鬟。郡守府守衛森嚴,我若想跑,還有些難度。於是我便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晚上給他送飯的功夫,引誘他,趁他防備最弱的時候殺了他,將他的屍體藏在荷塘內。而其它四位將軍吃了我送去的飯,暈倒在房內。郡守府後院的荷塘直通涼城河,我便趁著守衛換值的功夫,利用荷塘將他們一一帶出了郡守府。”

“容郡守在何處?”

“那個老頭,早在你們來的那一天,就死了。”

“你的計劃不算周密,必然是想一出做一出吧?”

“是,耿盛的屍體一直被我藏匿在荷塘裏,那日我拖著他的屍體往涼城河游,恰好看見了那個女人。我知道她就是騎著毛驢活捉伊瓦塔的人,當時有了機會,我便松開耿盛的屍體,將她給拉下了水。”秦紅說道。

“你抓住她之後,發現她是女人,就動了讓她生不如死的念頭?想讓她跟你一樣?”

“沒錯。”秦紅咧嘴笑了笑,滿臉血跡,“她比我幸運。”

“那是自然。”虞柏舟道:“因為,她有我虞柏舟,而你,沒有這種運氣。”

一旁的李大狗感嘆道:“老大好可怕,這時候還不忘秀恩愛。”

蘇周拍著胸脯點點頭:“我們以後千萬不能惹老大生氣啊,老大真的好……恐怖!”

虞柏舟咧開嘴輕松一笑,扭過頭吩咐李大狗:“大狗,你過來。”

李大狗不敢過去,非拉著蘇周跟他一起。

“老……老大,您吩咐。”

虞柏舟朝著院外走,留給他們一個清冷冷峻的背影。

“給她一個痛快。”

“是!”李大狗扭過身看著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秦紅,嘆息一聲,“人都已經這樣了,哪裏還有痛快?”

蘇周趁機踢了秦紅一腳,“你這種女人!該!讓你欺負我們素爺!”

“人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別踢了,趕緊痛快了結。”李大狗將刀子遞給蘇周。

蘇周又將刀給他推了回去,“老大讓你來,我怎好插手呢?你來,你一向是殺人不眨眼的。”

“臭小子,你殺人不眨眼啊!不眨眼眼睛會舒服嗎!”李大狗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你別打我腦袋,打笨了怎麽辦?”

就在兩人爭執間,秦紅奪過他們手中的刀,刺進了自己胸膛。

李大狗:“好了,姑娘自己動手了。”

蘇周:“呸,什麽姑娘,一個心狠手辣的老女人!”

虞柏舟從後院回來,坐在素素房間外的門檻上,等大當家出來。

宗河縣的夜晚風涼刺骨,他就那麽坐著,擡頭看著皎皎明月發呆。素素這些天,應該過的很苦吧?

他坐在門檻上,手放在膝蓋上耷拉著,坐姿有幾分瀟灑。他低低嘆了聲氣,心裏如同被什麽給堵著。

他方才對秦紅說,素素因為有自己而幸運。他又何嘗不是?他因為有素素而幸運。

他回頭思量在軍營裏的這些日子。被父親初帶入軍營時,他並沒有什麽遠大志向,想著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了。後來素素追隨他入營,他才開始漸漸改變自己的想法。

想要保護素素,他就必須讓自己強大。

這些日子他對自己很苛刻,為了素素,他怎樣都甘願。他每天能看見素素背著手一蹦一跳的走路,又或摟著他脖子說要“嘖嘖”,這樣簡簡單單的就夠了。

素素為他殺人,素素為他變成她自己心中的“壞女人”。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素素在為他付出,而他卻什麽也沒做。

他本以為在軍醫裏素素這樣的身手,保護自己是沒問題的。但人心險惡,素素始終玩不過那些有心人的手段。

秦紅這件事讓虞柏舟差點失去素素,雖然最後有驚無險,可他的現在一顆心都還懸著。

大概是,越在乎,越害怕失去。

八歲之後,虞柏舟就沒再流過淚。他深知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但他今日看見素素渾身的傷,心口某處便揪著疼,他的鼻子發酸,眼睛發澀。

他淌眼淚的時候,特別能理解為什麽他受了點小傷,素素都哭得那般傷心。

因為素素在乎他,素素害怕他受傷。正如,他擔心素素一樣。

情到深處所散發而出的力量可以隨時摧毀一切,亦能隨時被其摧毀。

虞柏舟一直在門檻坐到深夜大當家才從裏屋出來,大當家宴茴十五歲跟弟弟執掌晏家幫,醫術卓越。

宴茴見虞柏舟在門檻上坐著,輕咳了一聲。

虞柏舟這才起身給她讓開一條路,宴茴跨出門檻,沒走幾步又回過頭看他,說:“她體內的毒用我的藥清理幾日,便無大礙,只是她外傷內傷較重,內臟也出了血,得好生調理,你好好照看她。”

“謝過姑娘。”虞柏舟對宴茴拱了拱手。

“不必謝我,我也是替友人還恩情罷了。”宴茴說。

“姑娘,你所說的友人,是何人?”虞柏舟疑惑。

“破羅丹陽。”宴茴將手中的針包卷起來,用金絲線綁好。

這個名字倒是讓虞柏舟陌生的緊,這個破羅丹陽是誰?他還沒來得及追問,宴茴便轉身走了。

虞柏舟轉身走進素素房間,順手將正門關上,繞過屏風紗帳走進了裏室。他進去的時候,素素正側身抱著枕頭躺在榻上。

素素見是他來了,一雙清澈的眼睛巴巴望著他,就跟只可憐的小金魚似得。虞柏舟坐在她的榻上,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指,問她,“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素素搖頭,“疼。”即使宴茴姑娘給她上了藥,她還是覺得疼。

“哪裏疼啊?我給你吹吹?”虞柏舟的聲音潤如山澗溫泉,跟方才折磨秦紅的樣子截然不同。

“渾身疼。”素素側著身動了一下,“呀”了一聲,“柏舟,我背上的傷口跟衣服黏在一起了,好難受,給你我吹吹好不好?”

宴茴的藥清清涼涼,可那陣清涼之後,她的傷口便火辣辣的疼。

“好。”虞柏舟朝著她挪了一下,扶住她的肩膀,“你介意我看嗎?”

素素搖頭,“為什麽要介意啊,反正我以後要跟你生孩子。”

虞柏舟用手指小心翼翼褪掉她身上的薄衫,素素的薄衫越往下褪,他的一顆心便被揪得越緊。

素素的後頸往下,幾乎無一處白嫩的肌膚,全是淤紫一片,在她後胸那一塊起了血泡,被宴茴挑破擦了一種黃色的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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