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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蝴蝶過境: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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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蝴蝶過境:捉奸

殿內, 蓮鏡已起了身,坐在灰黑色的大床上,她見旁邊的案幾上放著藥膏, 便提步上了前去,拿起那藥瓶來,打算為他塗藥。

“大膽!為殿下上藥這種事一直是霍心大人做的,你這丫頭膽子也忒大了吧。”一個侍女指著她大聲道。

塗鈴想一楞,拿著藥瓶不知所措。

“你這丫頭怎麽感覺以前沒見過呢?”那人又說。

塗鈴想立即解釋:“我是樞彥大人剛分撥過來伺候殿下的。”

“難怪這麽沒規矩,還不快把藥放下。”

塗鈴想忙不疊放回藥,偷瞟了一眼旁邊的蓮鏡, 見他始終面無波瀾,心想自己這是蒙混過去了。

她在給自己改變容貌的時候,還特地變了嗓音。

她隨即轉了方向,去到一旁擦拭桌椅了,她暗暗打量蓮鏡的寢殿,殿內熏著好聞的香, 昨晚桑月一整夜都是待在這裏面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心裏就像是打翻了醋瓶一樣,酸溜溜的。

蓮鏡靜坐在床邊, 右手腕微擡, 一只藍色的蝴蝶落在他的指尖,不過今日他卻沒了逗弄蝴蝶的心思, 他一直在出神。

關於昨晚的那個夢, 他又沒抓住。

少女又從他指尖溜走了。

她說她會再回來的,是騙他的麽?

他抿了抿唇, 昨晚親吻的感覺依稀還在,那麽真實,她的唇舌是甜的,甜得人心口發芽。

霍心姍姍來遲,進了房間裏來:“公子,你醒了?近日事情太多了,外面來了好多其他族的人,公子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可熱鬧了呢。”

他走到了蓮鏡的身邊,拿起那瓶白玉藥瓶,替蓮鏡上藥。

“不去。”蓮鏡懶懶地答。

“那行吧,公子你就在屋子裏好好養蝴蝶吧。”殿內正在打掃的幾個丫頭忍俊不禁了起來,皆皆掩著唇偷笑。

塗鈴想離得最近,看見蓮鏡沈著臉,但卻也沒有生氣,他似乎很喜歡那只蝴蝶,安靜讓它佇立在自己手背上。

“你,去廚房把早飯端來。”霍心指著她道。

“是。”

她立即走了出去,好在她已經摸清了廚房位於何處,她走去將蓮鏡的早飯端了回來,等回到宮殿的時候,發現那些侍女都打掃完屋子退了出去,霍心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整個大殿內就只剩下蓮鏡一人。

“公子,飯來了。”

床邊的人眉梢微動,因為她喚的這聲“公子”。

魔宮內的人都叫他殿下或者少主,也只有霍心還會喚他公子。

她的這聲“公子”令他又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她。

“你不知道我眼睛看不見麽?”

他冷冷的調子在宮殿內響起,塗鈴想楞了片刻,立刻跑了過去:“公子,我扶你。”

她攙扶起他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蓮鏡走得很慢,冷聲提醒:“你當叫殿下。”

“殿下。”塗鈴想試著喚了一聲。

蓮鏡輕“唔”了一聲,但是卻總覺得不滿意,他被她扶到了桌子前坐下,少女在身旁為他布菜,一如當時的塗鈴想。

“二叔讓你來的?”

塗鈴想緊張地回答:“嗯,嗯。”

“讓你來做什麽?”

塗鈴想覺得他問得奇怪,回答:“讓我來……照顧殿下呀。”

“哼。”蓮鏡輕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他舉起玉箸,去夾碟子中的一個水晶湯包,塗鈴想怕他眼睛看不見夾不住,立即拿起筷子幫他,將水晶包餵到他的嘴邊,蓮鏡卻楞了楞。

“殿下,我餵你。”

他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口,真的就著她的筷子將那水晶包含進了嘴裏。

隨後,他又道:“你這丫頭,實在大膽!”

塗鈴想蹙起眉,心道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

餵他吃東西也有錯?

“殿下,你還要吃麽?這個小菜也很香的。”她又為他夾了一筷子涼拌的蕨菜。

蓮鏡卻猛然拉住了她的手,嚇得她手中的菜掉在了桌上,他將她拽近了些,另一只手擡起來似是要扼住她的喉嚨。

塗鈴想呼吸一滯,連忙說道:“求殿下饒恕!”

不過疼痛卻並未襲來,他的手並沒有扼住她的脖頸,而是撫上了她的臉。

她驚呼了一聲,難道自己暴露了?

不可能的呀。

蓮鏡眉心皺了皺,不是她的臉,也不是她的聲音,可是為什麽他覺得那麽熟悉呢?

“叫什麽名字?”他問。

她訝然回答:“窕窕。”

她也不知為何就說了這樣一個名字,許是因為先前聽到那個妖族公主名叫窈窈吧,令她想起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哪個窕?”

她話音一轉,答:“迢迢牽牛星的迢。”

蓮鏡輕嚼著這兩個字,松開了手,真的不是她麽?

他這是怎麽了?隨便揪著一個人就覺得是她。

可是她說過會回來找他的。

她不能騙他。

他道了一句:“你下去吧。”

塗鈴想扭頭就走,她摸著自己的左臉,走了兩步,轉念又一想,他這樣一個人吃飯,能吃得好麽?

他怕是連菜都夾不起來吧。

她回過頭去:“殿下,我還是伺候你吃完飯再走吧。”

“不必。我向來不需要人伺候。”

塗鈴想一怔:“那你……先前……是怎麽……”吃飯的?

其實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正式地用過飯了,塗鈴想死後,他整日都沒有食欲,也是最近因為有了這只蝴蝶,霍心見他心情不錯,才為他備了飯菜。

塗鈴想見他在發呆,走了回去:“還是我伺候殿下你用飯吧。”

一個瞎子,也怪可憐的。

其實她很想問問他,他的眼睛究竟是怎麽瞎的。

等伺候他用完早飯後,她便端著空碗盤子走了出去,廚房裏有個小丫頭在忙活,她見四下無人,便湊過去與她套近乎。

“姐姐,我是新來的,我能不能問你個事兒啊?”

那姑娘擡起頭來,一張臉木木的,但眼神很純澈,道:“你是哪裏來的妖女?霍心大人吩咐過,不準打探少主的事情。”

“我不是。”塗鈴想連忙搖頭晃腦,“我是樞彥大人安排過來伺候殿下的,就是想問問那個戴面紗的銀發姑娘是殿下什麽人啊?我早上見她從殿下房間出來,我怕往後沖撞了貴人,便提前了解清楚。”

“哦,你說那個呀。”她擺弄著案板上的一份糕點,說:“那是少主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大家都喚她桑姑娘,往後你也記得這樣喚她。”

塗鈴想急急又問:“那她怎麽早上從殿下房間出來?”

“這話可不興說啊,那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你這話要是讓桑姑娘聽到了,小心她給你下蠱。”

“心知肚明?”

“是啊,她待在殿下房間裏一宿不出,已經不是一兩次了,這事可千萬別在背後嚼舌根。”

塗鈴想的臉冷了下來,她腦袋亂哄哄的,她不信,還是不信,不親眼看到她就不信。

傍晚時分,她瞟了一眼蓮鏡沒在殿內,便悄悄從窗戶爬了進去,在殿內尋到了一個適合

藏人且視角正對著床榻的八扇屏風,她躲到了那高大寬闊的桐花屏風後面,靜靜等待著蓮鏡回來。

她倒要看看,他與那桑月,是否真的在屋子中做了什麽。

最後一縷斜陽退去窗臺時,殿門被人從外推了開,一道纖長似玉的人影緩緩步了進來,一只藍色小蝴蝶縈繞於他身側,少年眼覆紅帶,走得很慢,朝著內殿走來。

她屏住呼吸,從屏風的縫隙看到那道紅影緩步而來,看著他這番模樣,她會控制不住心疼,為什麽霍心不扶著他進屋,萬一摔著了可該怎麽辦?

少年走到了屏風前,靜立了一會兒,她有些忐忑地捂住了嘴,不知道他站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小蝴蝶,你且去自己玩會兒。”

他溫柔地說了句,那只蝴蝶便就飛跑了。

他在床榻上坐下,兀自解開了眼睛上的紅絲帶,他的一張臉如往常那般似玉清冷,如一尊石像一般坐在那裏,許久未動。

塗鈴想盯著他看了好久,一雙腿都要蹲麻了,也不見他有任何動靜。

這在發什麽呆呢?

蓮鏡心情並不好,他在楓樹林等了整整一天,都沒有等到她來,看來那真的是一場夢,是假的。

她不會再來了。

他一顆心沈入了谷底,揚手揮掉了旁邊案幾上的一個藥瓶,瓶子直朝屏風落來,嚇得塗鈴想閉緊了眼。

那瓶子墜落向地面的時候,又被蓮鏡及時救了回去,穩穩地落回了他的手中。

塗鈴想籲了一口氣,睜開眼看向他,心說真是個怪人,莫名其妙發什麽脾氣。

床榻上的少年站了起來,他一雙眸輕闔下,鴉青色的睫毛在眼窩下籠下一片好看的陰影,他走到了屏風面前來,竟是擡手解起了腰間的衣帶。

塗鈴想與他僅一扇屏風之隔,她蹲在地上,透過縫隙仰望面前的少年,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流鼻血了。

少年的手指似出水筍尖,嫩白無暇,很快便就解開了束腰的烏黑色金邊腰封,褪掉了一身紅艷外袍。

此時,殿門外響起了一聲不重的敲門,一聲柔柔的“少主”從外面飄進來。

距離有些遠,塗鈴想下意識覺得那就是桑月。

她來了!

然而蓮鏡此刻正在寬衣,她來得也未免太過湊巧了吧。

要是蓮鏡敢放她進來,那……那……

哼!自己就再也不理他了。

蓮鏡淡淡地回了外面一句:“今日你且回去。”

“嗯?”外面的人錯愕了一下,隨後就離開了。

不僅僅是外面的人吃驚,屏風後面的塗鈴想也在吃驚,蓮鏡怎麽讓桑月回去了?

她還想親眼捉奸呢。

蓮鏡將褪下的長袍往屏風上一放,帶著他身上獨特清香的衣擺垂落至她的頭頂,遮住了她半個腦袋。她看見外面的人還在寬衣,她立即閉上了雙眼,不能看不能看,真的會流鼻血的。

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那邊傳來,她不禁紅了耳,聽到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被他搭在了屏風上,腦海裏冒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她覺得自己一顆心咚咚咚的,仿佛要跳出來,她腦子又亂了,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離開這處。

過了會兒,外面響起了水聲來,她知道是他去沐浴了。

腦海裏閃現過少年修長筆直的腿走下水池,她往後一仰,真的感覺要流鼻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突然響起一聲悶響與水聲,還有一聲男子的低吟,聽起來好像是摔了。

她一時擔憂,出了屏風,朝著水池邊跑了去,果真見到少年摔在了水池邊,他頎長的身體倒在池壁,墨發披散,身上並非□□,而是穿了一件深絳色的長衫。

“蓮鏡,你沒事吧?”她脫口而出地問道,蹲下身去扶他,也忘記了要隱藏身份。

她的術法有限,變幻身形是有時效的,所以此刻的她,是自己原本的模樣與聲音。

“摔哪了?磕疼了嗎?”

水下的少年卻突然伸出長臂,將她攬入了懷中,低沈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似乎還帶著笑:“你來啦。”

塗鈴想被迫貼近他的濕身,聽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慌了神,一時沒站穩,竟是朝著水下滑了去,穩穩地落進了他的懷裏。

她擡眼一看,才發現他的衣襟半開,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而她的臉,此刻就正貼在他有些微熱的胸膛處。

“唔……”

面對如此美色,她可做不到面不改色。

她驚得想逃開,可是蓮鏡卻用力將她擁住,松開半分都不願意。

少年好像很開心,因為她聽見了他喉嚨溢出的低低笑聲。

“蓮鏡,你摔哪裏了?先給我看看。”

他松了幾分,道:“摔到腰了,你幫我看看。”

“腰?”

她低頭一看,他的腰身沒入水中,且被衣袍覆蓋,並不能看到傷口。

她猶猶豫豫地拉開了他的衣裳,紅著臉說:“我幫你看看摔得重不重。”

“嗯。”少年含笑應道。

她拉開了他的衣袍,微微彎下腰,目光朝他水下的腰部看去,果真見到了一個很大的紅痕,慢慢化為淤青,想必就是他剛才磕到池壁磕出來的傷。

“痛不痛?要不你先出來,我給你擦點藥?”

蓮鏡溫順地點了點頭:“我聽娘子的。”

“嗯?”塗鈴想擡起火熱的臉來,對於這兩個字楞了半晌,皺眉說:“你還是先把澡洗完了再出來吧。”

說著,她便要從池子裏出去。

蓮鏡卻按住了她的腰肢,聲音壓抑:“別走。”

“我衣裳都濕了,我去上面等你。”全身濕漉漉的,好不舒服。

“那你陪我一起洗吧。”

塗鈴想杏眼張大:“啊??”

他手指游到她腰際,幫她解衣裳帶子:“我又看不見的。”

塗鈴想楞住了,一晃神的功夫,衣裳就被他剝開了。

“幫我拿一下澡豆。”

塗鈴想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去撿那個掉落在地板上的圓盒子,先前蓮鏡應該就是為了拿這個盒子,才摔倒的吧。

她有些窩火地道:“你要沐浴為何不叫人來伺候你?你這樣得摔多少次啊?”

“霍心近日忙。”他答了句。

“除了他,別人呢?你這魔宮不是有那麽多侍女伺候你嗎?”

蓮鏡卻拉住了她的手,問得委屈:“你想我被別人瞧了去嗎?”

他現在眼睛未睜開,一張臉就失去了往日的囂張跋扈,也失去了許多妖孽之氣,整個人都變得溫良無害,每每說一句話都透著楚楚可憐。

塗鈴想今日沒看到他與桑月在一處,但是卻也沒有消除所有的懷疑。

她將澡豆往他懷裏扔,道:“關我什麽事。”

“痛……”

他十分虛弱地揉了兩下胸口。

塗鈴想癟癟嘴,昔日大魔頭變成這樣一個嬌柔的大美人了?

他取了兩顆乳白色的澡豆子出來,卻不是往自己身上抹,而是抹向了她的背。

這澡豆遇水即化,香甜的氣味在氤氳的水汽中散開,塗鈴想呆了好久,臉上熱度不減,他竟然在幫自己洗澡?

一個瞎子都自顧不暇了,還來幫她?

“你別抹了,我自己來。”

“不。”蓮鏡卻沒有收回手,“幫娘子洗澡,乃天經地義的事。”

“誰是你娘子啊?”塗鈴想不滿地偏過了頭。

蓮鏡抹到她後腰的手突然加重了幾分力道:“怎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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