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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囚情蠱: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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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囚情蠱:宗門

“快點變。”伯徙的嗓音變得很沈。

“好。”白蘞向他走去, 幻化成了一只白狐的模樣,跳上了他的膝蓋,道:“殿下, 看吧。”

伯徙這才轉過頭來,看見她尾椎處光禿禿的一截,心立即軟了下來,揉了揉她的狐貍毛發,問:“還疼嗎?”

“疼……常常隱隱作疼。”少女忍著淚回答。

他拿出藥瓶來,指尖抹了一點藥膏,輕輕地擦上她的尾椎骨:“忍一忍, 我幫你上點藥。”

“殿下,你真好……”

殿下,你知道嗎?我已經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了。

伯徙聞言手頓了頓,須臾,又繼續將藥膏抹開,“我對每個病人皆是如此。”

白蘞再沒了聲, 伯徙看了一眼她的狐貍眼,見她閉著眸,一顆碩大的淚珠滾落下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遂道:“要是還疼, 你可以回來讓我幫你看。”

白蘞吸了一把淚, 直到他擦完藥,仍不舍得離開。她的狐貍身體在他腿上蹭了蹭, 尋找著舒服的位置趴好, 不過無論她怎麽動,他的腿都不會有任何知覺。

他能醫她的斷尾, 可是卻醫治不了自己的斷腿。

“殿下,這些年,你有過女人嗎?”

少女的一句話讓他腦子轟了一下,耳根也不自然地紅了,斥責道:“你再胡說,我就把你推下去。”

“這怎麽是胡說?我關心你呀。”

她竟然又變回了人形,但好在是穿了衣裳的,可是她整個身子都坐在了他的腿上,玲瓏的身段以白紗裙包覆,烏發中一張小巧的臉擡了起來,柔嫩的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美目如一泓秋水,不依不饒地看著他,問:“有過嗎?”

伯徙在心裏暗道:妖精。

他閉上了眸,渾身上下都熱了起來,像是被丟進了沸騰的鍋爐裏一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腿廢了。”

“那就是沒有咯?”懷裏的少女竟然笑了,笑聲比鈴聲還要清脆。

伯徙覺得這麽丟臉的事情,她卻在笑,莫不是在嘲笑他?

“下去!”他忿忿道。

少女卻搖著頭,不肯下去,問:“殿下,我能摸摸你的腿嗎?”

“不行!”伯徙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兩條被廢掉的腿,是他永遠都不願意展露給人看的缺陷。

少女卻已經在他膝蓋處輕按了一下,問:“沒有感覺嗎?”

“白蘞!”伯徙臉上肉眼可見的憤怒。

白蘞立即收回了手,仰起頭在他臉頰上淺親了一下:“殿下,你想不想……”

伯徙大腦轟然一炸,怎麽都沒想到她會這樣大膽地來親他,不知為何,想起塗鈴想白天說的那些話,他有些生氣,“你就是這樣勾引那些凡人的麽?”

白蘞微微一楞,解釋道:“沒有的,你信我。”

他們狐族是天生放浪形骸了一點,可是這種事情,她只想和他做。

從很多年前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想這樣做了。

可是那時候的他是魔城殿下,是她永遠都觸及不到的人。

魔城裏想要去自薦枕席的人都可以排到城門口去,又哪裏輪得到上她?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靠他這麽近,她怎麽能夠輕易放棄這個機會呢?

她看向他兩瓣水蜜色的唇,好想親一親,於是她就真的貼過去了。

伯徙瞳孔猛張,按住她的肩膀,道:“我說過了,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那又怎樣?”白蘞固執地頂開他的手,朝著他的唇落了下去。

伯徙腦袋發懵,這次竟忘記了推開她,心裏暗暗罵道:果真是個狐貍精。

他有些惱火地擒住了她的柳腰,發怒道:“你要吸走我的精魄嗎?”

少女輕舔了舔他的唇瓣,滿足地笑道:“不,我想服侍殿下。殿下這三百年一定過得很苦……”

“苦?”伯徙覺得這狐妖定是又在嘲笑他,生氣地問:“哪裏苦了?”

“殿下曾經身邊有一大把的魔姬美人兒,可是現在卻一個都沒有了,不苦嗎?”

伯徙更加生氣了:“誰跟你說我身邊有一大把的魔姬美人?”

白蘞水亮的眸子對上他的眼,問:“沒有麽?”

她以為有好多呢。

伯徙見她嘴角抑制不住地翹起,心裏火冒三丈,這個狐貍精絕對是在嘲笑他。不僅嘲笑他是個廢人,還嘲笑他以前沒有女人。

他的眸光忽然變得陰沈:“既然你要服侍,那便服侍吧。但,我不會娶你的。”

白蘞神色一喜,只要能夠服侍他,她就已經很滿足了,關於嫁給他,那是她從來都不敢想的。

“殿下,我一定會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讓你往後都離不開我。

伯徙見她笑得這麽開心,眉頭皺得更緊,他都說那樣的話了,她竟然還願意?

白蘞朝著他耳邊湊去,低聲問:“殿下,那個……那個……你……還行嗎?”

她聽說腿廢的男人一般都不太行了。

伯徙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踐踏,一句“滾”到嘴邊又說不出去,如果這個時候讓她走,那豈不是真的證實了她口中的不行?

白蘞從寬大的衣袖中倒出來一些瓶瓶罐罐,兀自說道:“殿下沒關系的,我寶貝多著呢,就算你再不行,也能讓你行。”

她沒註意到男人的臉色有多黑沈,打開一個瓶子,倒出一顆白色小藥丸來,餵到他嘴邊:“來,先吃一顆這個。”

伯徙是醫者,一聞便知這是何物,擡手拂掉了她手裏的藥丸,咬牙切齒道:“看來你在來之前準備得挺充分的嘛。”

這是早就打定主意了要來吃掉他了。

白蘞沈浸在狂喜中,絲毫沒發現他語氣裏的怒氣,只道:“你不喜歡吃藥啊?那沒事兒,我這兒還有其他的。”

伯徙將她手中的藥瓶全部掃去了地上,然後強硬地朝她吻了下來。

白蘞怔了好久,他在主動親她欸。

她心裏喜不勝收,被喜歡的人親的感覺真的太美妙了。

伯徙松開了她,眸色裏是異於平常的光,冷聲道:“不是要服侍嗎?開始吧。”

忽然間,白蘞覺得這人不似平常的那般溫潤如玉,她似乎將他身體裏隱藏的那匹狼喚醒了出來,現在的他,才是當年那個魔城的大殿下,渾身都透著魔性。

有那麽一瞬間,她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伯徙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像個王者一般發話:“不開始嗎?那就滾。”

完蛋了,白蘞發現自己好像惹到他了。

他怎麽感覺很生氣呢?

她仰頭吻上了他的喉結,低低呢喃:“無論殿下如何,我都喜歡。”

就算是廢人,她也喜歡。

*

傲月當空,一個紅影如同鳳凰一般翩飛於夜色中,最後落在一座黛青色的屋頂上。

“是魔頭來了!”

“蓮鏡來了!”

叫喊聲餘音繞梁,紅衣少年慵懶地靠在屋頂旁的一棵大樹上,銀色項圈下墜著的蝴蝶銀片左右晃動,仿若要展翅高飛一般。

少年長指拎著一個銀光鏤空球,輕輕搖晃裏面的紅鈴,悅耳之音在神圖道的上空幽幽回蕩,將那些淒慘的叫喊聲都壓制了下去。

兩個穿著道服的男子朝著下面的院子走來,面向著他而跪,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海名與元致道。

其餘的弟子見到這一幕,皆是心驚膽戰,有膽子大的人指著房頂上的蓮鏡吼道:“魔頭,是你將兩位師兄害成這樣的?”

聞到動靜的軒轅琨及時趕來,站在院子裏,冷目看向上面的少年,滿臉難以置信:“蓮鏡,你真的覆活回來了。”

昔日見過他的屍體,如今看到他又活生生地立在那兒,多少有些不真實。

靠在樹上的少年並未看他,而是低頭把玩著手裏的傀夢鈴,冷幽幽地問:“曇花樓裏的人呢?”

他去過曇花樓,可是那裏早已人去樓空,姨母又被這軒轅琨不知藏到哪裏去了。

下面的軒轅琨眼球倏地一縮:“什麽人?那裏面哪有什麽人?只有一只怪物罷了。”

蓮鏡遽然閃身落下地面,來到了軒轅琨的面前,冷白的臉龐仿若吞人的惡鬼,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道:“怪物?堂堂桐花寨聖藍大祭司被你說成是怪物。我倒想問問,軒轅掌門究竟是怎樣讓一只怪物為你生了一個女兒的?”

軒轅琨驚恐地往後退去:“你怎麽知道?”

那個秘密,幾乎沒人知道。

就連軒轅瑕自己都不知。

蓮鏡抓住了他的臂膀,指甲狠狠地掐住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敢做還不敢認嗎?”

“魔頭,放開師父!”後面,神圖道的弟子們齊齊朝他攻來。

蓮鏡對那些人的討伐視若無睹,而是抓著軒轅琨逼問:“我問你,我姨母人呢?”

“我不會讓你找到她的!”軒轅琨手中掌印飛出,朝著他胸口襲擊而去。

蓮鏡淩空向後翻了個跟鬥,墨發在濃稠的夜色裏飛揚,身上的銀墜翻轉晃動,仿若星子將暗夜攪動得天翻地覆。

隨著他翩移間,烏黑的魔氣從袖中散出,不消片刻,整座門派便被魔氣所浸透,他又再次落到了上面的屋頂處,罵了一句:“不識好歹。”

隨後,他輕搖起了手中傀夢鈴來,命令下面的張海名與元致道:“去,把你們的師父給我綁起來。”

張海名與元致道收到命令,立即機械地朝著軒轅琨走去,軒轅琨忙著用劍揮趕魔氣,卻不想竟被他們二人偷襲,長劍“哐當”一聲落地,而他自己也被兩人給擒住了雙手。

他被他們二人帶到了蓮鏡這邊來,被迫仰視著屋頂上的少年,一身苗衣的少年眉眼與當年的那個人有七八分像,但卻多了許多邪氣,早在他闖入曇花樓的那時起,他便知道安寧日子不會再有了。

他以為他早就死在三百年前的那場大戰裏了,可是他卻活了下來。

他不僅活了下來,還找到了曇花樓。

“人被你藏去哪兒了?”蓮鏡再次逼問。

軒轅琨搖著頭,口吻一如先前的堅持:“我不會讓你找到她的。”

蓮鏡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長鞭,用力朝著下面的人甩了一鞭:“說!”

軒轅琨朝著地上倒了下去,皮肉破開,強撐著身體仰頭:“我不會告訴你的。”

蓮鏡丟了手中鞭子,冷笑著跳下了屋頂,“不說是吧?那我自己找。”

他像個暴走的惡徒一般,在神圖道裏進行地毯式搜索,這模樣哪裏像是在找人,說是在拆房子也不為過。

*

“鬼焰大哥,我到了,你要上去坐坐嗎?”

塗鈴想站在山腳下,望著上面聳入雲端的層巒疊嶂,這裏便是天意宗了。

穿書這麽久,這還是她頭一次回自己的家呢。

身旁的男子望著頭頂的山巒失神,寬大青袖中的手暗暗握緊,控制著自己的不正常發抖,“你要請我上去嗎?”

“當然,走吧。”塗鈴想笑著朝臺階上走去。

鬼焰跟在後面,面色沈重覆雜,再次回到自己待了那麽多年的門派,他不知此刻是什麽心情,曾經,他一度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唯一的家。

可是,他的家將他拋棄了。

“等到了上面,你可不許說我是一只鬼。”

“放心吧,我就說你曾救過我的命,為此受了重傷,請你來是為了拿丹藥給你療傷的。”

鬼焰面色更加覆雜了,他哪裏救過她的命,他險些要了她的命才對,因為此,還在蓮鏡手下受了重傷。

未幾,兩人便來到了山頂,一座座巍峨氣派的宮殿佇立於雲間,守門的弟子見到她回來,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大小姐?你怎麽會回來?”

其餘弟子聽到動靜也圍了過來,驚道:“大小姐,真的是你嗎?”

“大小姐?你沒事?”

有年紀小的弟子甚至撲到她身上哭了起來:“師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塗鈴想對於這陣仗倒屬實是嚇到了,連連說道:“讓大家擔心了,我沒事,我還活得好好的,我回來了。”

眾人將她圍了裏三層外三層,全然忽略了那個跟著她一起回來的男子,鬼焰站在後面看著他們師兄妹情深似海,眼底流露出了一絲悵然的羨慕。

不知道這些弟子們可還記得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大師兄?

如果他們知道他是誰,會不會也像對待塗鈴想一樣對待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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