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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反派大婚: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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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反派大婚:逃走

今日成親, 蓮鏡並沒有將他的傀夢鈴佩戴在身上,因為需要祭很多神明,不僅僅是在這座祭祀臺處祭祀, 還要去往山上各個小廟祭祀,那只傀夢鈴煞氣太重,他是不能夠戴在身上的,所以傀夢鈴一定是放在霍心那裏保管的。

只要她將那只傀夢鈴毀掉,她就可以逃出苗疆了。

“阿鈴,我知道你跟你家公子感情一定很深,你舍不得也實屬正常, 別傷心了,總會經歷這一天的。”桑情擡起手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臺上的蓮鏡餘光瞥到這裏來,臉色沈了幾許。

長長的娶親隊伍繼續前往下一個祭祀點,等到全部地點祭祀完成後,整個娶親隊伍才伴隨著歡慶的嗩吶聲回到古月小寨。

古月小寨裏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正廳的燭臺上燃著大紅燭,貼著囍字的紅燈籠掛滿連廊,伴隨著檐下風鈴一起在夜風裏幽幽飄蕩。

蓮鏡同桑月一起牽著喜稠,並肩朝著正廳走去,塗鈴想走到了霍心身邊去, 悄聲問:“霍心, 你身上有吃的嗎?我早飯都沒吃,感覺要餓暈過去了。”

霍心搖了搖頭:“今天哪顧得上帶吃的?你再堅持一會兒, 馬上就要開席了。”

塗鈴想手捂著胃的地方, 彎著腰,面容苦痛:“不行了不行了, 我昨夜喝了酒,今日一整天都沒有進食,現在胃痛得不行,霍心,你陪我去找點吃的嘛。”

“可是……”

“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去,待會兒公子又會處罰我。”蓮鏡曾吩咐過要守好她,不讓她一個人亂跑。

霍心見她的樣子確是很難受,道:“那走吧走吧,公子馬上就要拜堂了,我還想親眼看著他拜堂呢,我們快些回來。”

“好,我們快去快回。”塗鈴想喜笑顏開,拉著他往人群後面去。

蓮鏡此刻已走進了大廳內,桑捩坐在上首的座椅上,他的註意力都停在了桑捩身上,是以沒有註意到塗鈴想與霍心的離去。

塗鈴想帶著霍心去了後面的廚房,廚房裏空無一人,丫鬟們都去前廳觀看婚禮了,她在廚房裏找著吃的,指著一個盤子裏的燒雞說:“霍心,你快來幫我把這個雞腿掰下來。”

霍心沒有絲毫懷疑地走了過來,在他低頭幫她掰雞腿的時候,她拿起廚房裏一根燒火的木棍朝著他後腦勺用力敲了去。

霍心兩眼一黑,朝著地上滑倒,徹底暈了過去。

“霍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丟了木棍,向他道了好幾聲歉,蹲在他身旁,在他袖口裏找到了一個烏木鏤空盒,她打開木盒一看,果真看見了那只銀色的傀夢鈴。

她露出欣喜的表情來,捧著那個盒子跑去了外面,在花園裏尋到了一顆大石頭。她將傀夢鈴輕輕地從盒子裏取了出來,放在地上,搬起那顆石頭用力朝著它砸了下去。

只要毀了它,蓮鏡就沒有辦法操控她回來,這樣,她就可以有多遠跑多遠了。

“你在那裏做什麽?”

桑雲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後方,她轉過身去就看到他朝著這裏走來。

她被嚇得一抖,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地上已經被砸碎的銀球,嘴角露出一個大功告成的笑來,她答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隨後,她便朝著花園外跑了出去。

“你砸的那是什麽東西?”桑雲朝著她大步追了來。

塗鈴想見他追來,心道不妙,不能讓他打亂自己逃跑的計劃。

她回頭說:“那是我家公子的東西,是以前一個姑娘送他的,今日他既已決定娶你姐姐,所以便讓我幫他砸掉。”

“是這樣?”桑雲疑心重,不像桑情那般單純。

“不然呢?還能怎樣?”她轉移話題說:“你姐姐馬上就要拜堂了,你不在那邊看著,跑來這裏做什麽?”

“哼。有什麽好看的?又不會幸福。”

他看著她,挑眉又道:“我知道你喜歡你家公子,今晚他就要與姐姐成婚了,你就跟我走,咱們也去洞房。”說著他還上手來攬她。

“誰說我喜歡我家公子了?”塗鈴想避開一步,大聲反問。

“小婢女喜歡自家公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像你這種女子,我見得多了。”

“???”塗鈴想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又想起了那時候他給那個婢女下催情蠱的事情,“你這話可真好笑,什麽叫像我這種女子,你是覺得所有的奴婢都應該喜歡高高在上的主人嗎?你們有任何需求,我們就得滿足?而且還得心甘情願地滿足?”

桑雲不屑地說:“你別告訴我,你在蓮鏡床上的時候也這麽牙尖嘴利,還是說這是你欲拒還迎的手段?”

塗鈴想要氣死了!

這人的嘴臉比蓮鏡還可惡。

可惡多了。

她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想跟他再多說半句。

“你怎麽還惱羞成怒了?脾氣還真是跟蓮鏡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我告訴你,蓮鏡娶了我姐姐後,若是被我發現還與你糾纏不清,我一定會讓他過得很慘。”

“哦?是嗎?”塗鈴想諷笑了起來,“那我也告訴你,他說了以後還要娶我當小妾的,你可一定不要讓他好過哦。”

桑雲真信了她的話:“什麽?他竟然這樣說?咱們苗疆可不比外面,他還想娶兩個?簡直是做夢!”

塗鈴想回頭沖他道:“你再跟著我,我要喊人了!”

桑雲終是停住了腳步,今日若是惹出事來,桑捩不會輕饒他的。

她立即朝著外面跑去,此刻正廳的蓮鏡與桑月正轉過了身來,面向著門外拜天地,蓮鏡的視線在人群中掃過,卻沒有看到塗鈴想,她人呢?

就在這時,他看到在那人群最末的地方,一個紅裙身影閃現,少女回過了頭來,隔著遙遠的距離與他對望,用僅僅他能聽見的密語對他道:“公子,你說過的,今日要聽我的,這場拜堂儀式你一定要完成,喜酒我就不喝了,祝你和桑月小姐……新婚快樂。”

說完後,她便頭也不回地提著裙尖朝著寨門口的方向跑了去。

“塗鈴想……你給我回來。”蓮鏡雙瞳變黑,冷冷地註視她離去的背影。

胸中一口悶氣積聚,他險些氣倒下去。

塗鈴想其實也是在賭,她賭他不會追出來。桐花鏡即將到手,他不會因為一個她,而放棄得到桐花鏡,只有完成這場婚禮,桑捩才會將桐花鏡送與他。

蓮鏡攥著大紅喜稠的雙手狠狠握緊成拳,望著她離去的方向,那個紅影逐漸消失成煙,他一遍一遍地在心裏喊著“回來”。

“公子,該拜天地了。”身旁的司儀見他始終昂著腦袋,沒有拜下去,便小聲提醒了一遍。

他這才彎下腰,朝著前方拜了下去。

他擡起頭來時目光又去尋找霍心,可是卻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他心覺不妙,太陽穴突突地跳,今夜好像有大事要發生般。

“塗鈴想,你這個騙子,不是說喜歡我嗎?喜歡我為什麽又要跑?”

他氣得對這場婚禮失去了興致,腦海中只期待能夠快點拜完堂,快點拿到桐花鏡,然後去把那個死丫頭捉回來。

等把她捉回來後,他一定要折斷她的腿,看她還能不能再跑。

塗鈴想發了瘋一樣地狂奔,內心的激動刺激著全身的神經,她兩只腿都在顫抖,不敢相信自己這次是真的要逃出去了。

蓮鏡沒有追來,他選擇了桐花鏡,這與她想象中的一樣。

傀夢鈴也沒有響起,她不會被召喚回去了。

現如今,只有最後一個大敵,就是蓮鏡的那些屬下,如果他們追上來的話,她打不過他們的,還是只有被抓回去的份。

她只有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百裏昔身上,他應該快趕到苗疆了吧。

她得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只有見到了他,自己才算是真的得救了。

她拼盡全力地奔跑,後面,有兩個人朝著她追了來,他們是蓮鏡安插在苗寨裏的眼線,定是剛剛看到她在街道上奔跑,所以才追來的。

怎麽辦?怎麽辦?

他們要追上她了。

“百裏昔,你怎麽還不來啊?”

***

古月小寨。

蓮鏡終於熬過了夫妻對拜,旁邊的桑榆擰著柳葉眉,跺了一下腳,這百裏昔是死哪裏去了,怎麽還不來?

蓮鏡與桑月都拜完堂了,這下,可是板上釘釘的夫妻了。

她扭頭在四周尋找著塗鈴想,咦,這丫頭怎麽不見了呢?

“桑情,小鈴子去哪兒了?”

“好像是和那個叫霍心的走了。”

司儀高唱著:“送入洞房。”

蓮鏡見到堂都拜完了,可是桑捩卻並沒有把桐花鏡拿出來,他問道:“岳丈大人,不是說要將桐花鏡一並送與小婿嗎?”

桑捩笑了一聲,他那張冷肅的臉不常笑,即使是在今天這樣喜慶的日子裏,也不見他笑過幾次。

“別著急,不要耽擱洞房。”

洞房?

他的意思是該不會要明日才將桐花鏡給他吧?等到明日,塗鈴想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小婿早就聽聞桐花鏡可窺世間百態,可入飛花幻境,心中念念,還請岳丈大人現在就給小婿看上一眼吧。”

“行。”桑捩略一招手,便有一人端著一個方形托盤走了來,那烏木托盤上蓋著一塊紅布巾,遮住了裏面的東西。

蓮鏡的心跟著緊張,馬上他就要得到桐花鏡了。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便將這面桐花鏡送給女婿你吧。蓮鏡,你且走近些。”

蓮鏡難掩心裏的澎湃,他朝著前方踏近,桑捩揭開了那塊紅布,一面鏡子便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鏡子似圓盤般,邊沿刻著桐花的紋路,平靜地躺在托盤上,他瞳孔微張,眼底的喜色難以掩飾,這真的是桐花鏡。

是他們魔族的桐花鏡。

“蓮鏡,你把手放在鏡面上來。”

他依言擡起了手,張開手掌,寬大的手心放在了那光滑的鏡面上,冰涼之感浸透手心,隨後那面鏡子便從漆黑變得明亮,一下子有了生命般。

在那鏡面裏,出現了白雲飛花,青蔥古樹,淡淡的清香從鏡子裏飄出來,蓮鏡仿若回到了那個名叫桐花寨的寨子裏,這漫天飛舞的桐花,都是來自那個古老的寨落的。

“阿鏡,桐花寨美嗎?這裏,也是你的家。”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畔縈繞,他答道:“美……桐花寨是最美的地方。”

他拉著那人問:“姨母,娘親為何不跟爹爹回魔城住啊?”

“因為,你娘她……不能夠離開桐花寨。”

她曾向天許過誓言,一生都不能出桐花寨,就算是死,也只能夠埋葬在桐花樹下,她的骨灰亦不能夠被帶出去。

掌心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吸他,他的掌心裂開了一條痕,鮮紅的血液流散開,染紅了手心下的鏡面。

更染紅了鏡子裏的漫天桐花。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姨母便再也不來接他了,他也再沒去過桐花寨。

那個地方,如雪的桐花恐怕早就如這鏡中一般,被血染成了地獄之花吧。

他擡起長睫來看向桑捩,眸色露出不解,桑捩同他解釋:“桐花鏡太久未出世,剛打開需要以血獻祭,蓮鏡,你稍忍耐一下。”

蓮鏡凜了神色反問:“是獻祭,還是結契?”

桑捩眼皮一顫,隨即擠出笑容來,道:“當然是獻祭,只需要獻出一點血而已。”

“哦?我倒想跟它結契呢。”說著,他的手掌便擡了起來,帶血的指尖在光亮的鏡面上劃動,畫出一個覆雜的血圖紋。

隨著他指尖的勾劃,桑捩眼球凸得越來越大,驚駭萬分:“蓮鏡,你怎麽會桐花鏡的結契之法?”

一旦結契,他便會成為這桐花鏡的主人。

不過沒關系,因為他結不了的,這桐花鏡早就與自己結過契了。

可是為什麽那鏡面上會飛花湧動、血紋發亮呢?

他驚恐地道:“怎麽會?你怎麽還會跟它結上契?”他試著控制那面鏡子,可是卻發現自己已經控制不了了。

是蓮鏡將他這個主人擠掉了。

不可能。

絕不可能。

“蓮鏡,你快給我住手!”

面前的少年卻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反問:“岳丈大人你不是把桐花鏡送我了嗎?我跟它結契有什麽不對嗎?”

桑捩看著那些染了血的桐花從鏡子裏飛了出來,圍繞著蓮鏡周身旋轉,好似在歡迎他這個新的主人,他震驚道:“蓮鏡,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跟它結上契?”

飛花明艷中的少年面如顏玉,眸似銀月,紅衣獵獵飛揚,項圈下的蝴蝶銀花叮嚀交響,臉上攀上一抹狀似無邪的笑意,說道:“因為,我的血比岳丈大人你更正宗啊。”

桑捩如遭雷劈,往後栽倒,還是一旁的桑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桑月至今還被蒙在了鼓裏,不知道這場招親實則只是一場陰謀。

桑捩的眼睛盯在蓮鏡身上,不敢相信內心的那個猜測,桐花寨裏的人都死了,魔城裏的人也死了,沒有人還會活著。

“你到底是誰?”

“岳丈大人,我是你的小婿吶,你都忘了嗎?”蓮鏡居高臨下,自有一派高貴氣質,用下巴視人,“昔年,不是你帶著女兒說要來找我母親結親的麽?”

桑捩聽到這話,面色齊齊刷白,一瞬間失了魂,癱倒在桑月的手臂中。

怎麽會……

他苦心安排一場招親大會,怎麽會招到這樣一個惡魔?

他以為他早死了。

可沒想到他還活得好好的。

“蓮鏡,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桑月仰頭望著對面的少年,此時此刻的他,宛如一個從血窟裏爬出來的妖孽,渾身的陰冷。

“這話,你還是去問你的爹吧。”蓮鏡轉身欲走,他望著古月小寨外面的天空,唇角邪勾:小奴鈴,你跑不了了。

桑情與桑榆也沖了過來扶起地上的桑捩,桑情問道:“大伯父,那蓮鏡到底是誰啊?為什麽他的血比你正宗?”

桑捩受驚過度的眼睛急劇收縮,望著蓮鏡的高挑背影,多年前他還只是個不及自己胸膛的小男孩,可是沒想到現在已經長成了這樣高的一位少年。

他認命地道:“那是……桐花寨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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