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知周氏想做什麽，秦暖暖絕壁會毒舌一句：娘，您這是多想不開，把自己畫成這副樣子？

可她知周氏想做什麽，周氏想炫耀變美了，想對村裏人說，這都是她秦暖暖的功勞，她柔聲：“娘，我幫你畫可好？”

周氏擡頭，先看了一眼秦暖暖黑不溜秋那半張臉，眸中有遲疑，可當她目光落在秦暖暖正常的那半張臉上時，頓時就點頭了。

秦暖暖正常那半邊臉，很美。

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娘，您等我一下。”秦暖暖轉身，走進她的房間，片刻後拿出洗面奶，柔膚水，精華液和面霜。

“娘，這些給您，您每天早晚用。”這些只是最基礎的東西，秦暖暖點了下洗面奶，“您先去洗臉，把臉上這些東西都洗了。”

在洗臉這方面，周氏無比信任秦暖暖。

當下起身，兌了盆熱水，站在堂屋桌子旁開始洗，秦暖暖坐在一旁，一邊用鐮刀削著木炭，一邊指點周氏洗臉的手法。

“輕一點，也不能太輕……用中指和無名指打圈圈……還記得我是怎樣給你打圈圈的嗎……從下巴兩側往上提拉……”

周氏像個學生似的，很聽話，很認真，待她洗完後，秦暖暖又告訴她怎麽用柔膚水，怎麽用精華液和面霜。

周氏用得很小心翼翼，生怕浪費一點。

秦暖暖笑，想起從前的自己，因為不缺錢，很是浪費呢！

“娘，感覺怎麽樣？”秦暖暖問。

“很舒服，說不出的感覺。”周氏喜滋滋的照著手上銅鏡。臉上沒有平時洗臉後的緊繃感，很柔和。

“是不是很滋潤，很光滑？”秦暖暖問。

“是。”周氏笑，從銅鏡照出的樣子來看，皮膚很有光澤，“感覺臉在發光。”

“既然在發光，我們何必抹粉？”秦暖暖笑，“這粉不是香粉，一旦臉上出汗，立即就變成稀面團了。”

她頓了一下：“娘，你要想抹粉，我以後給你我以前用的，保證抹到臉上半點看不出來。”

“你以前用的？”周氏眼睛一亮，食指指指天上，神秘兮兮問，“天上仙女用的？”

秦暖暖笑著點頭，她的笑容很是溫暖，給人信服的力量。

“暖啊，你以前很好看吧？”周氏再問。

秦暖暖再笑了下，笑容中有些苦澀。

從前的她，確實很好看，否則怎麽靠臉吃飯？每天直播都能收到禮物無數，追求她的人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可惜……呵。

“好看又怎樣？皮囊而已。”秦暖暖起身，站在周氏面前，用剛剛削好的炭條給周氏描眉。

這裏沒有修眉刀，家裏除了菜刀，砍刀，便是鐮刀，皆不適合修眉，秦暖暖不過將周氏的眉毛稍稍修了下形，再把顏色加重了點。

人體五官中，最提精氣神的便是眉毛。

“暖啊，你這技術可真好，就那麽描了兩下，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周氏聲音中全是喜色，她拿著銅鏡看了又看，“我剛畫了很久，怎麽都畫不好。”

“娘，化妝是要練的，你以後多練練，自然就能畫好了。”秦暖暖隨手將炭條往廚房裏一丟。

周氏忙站了起來，竄進廚房就開找：“哎，你把炭條丟哪裏去了？”

“要那東西幹嘛？”秦暖暖問，那種劣質品，做個鉛筆還可以，今兒也就湊合著用用。

“你剛修得好啊！我還想多用幾天。”周氏低著頭貓著腰，在廚房裏尋來找去，“你說怎麽找不到了呢？”

“娘，別找了，我過幾天給你更好的。”那種通關游戲，總是越低級越好過，她相信只要把給村裏女人洗臉的大門打開，系統任務很快就能升級。

“可我這幾天想用。”周氏還在找。

“要用的時候，我再給你削就是。”秦暖暖毫不在意，炭條這種東西，在他們這種燒柴火的農村，幾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周氏想了下，倒也不再堅持，直起腰桿。

“哇！”第一個發出驚嘆的是秦二，他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直朝周氏走來，語氣相當誇張，“娘，妹兒都給你用了什麽靈丹妙藥？你這張臉嫩得像要掐出水！”

秦暖暖不由朝秦二看去，秦二這張嘴啊，真是太適合賺女人的錢了！

原諒她，她想到的第一個職業是龜公，第二個職業才是賣護膚品化妝品，然後才是賣衣服……

“真的有那麽嫩嗎？”周氏滿臉驚喜，伸手往臉上摸去，還不忘問實誠的秦大，“老大，快過來幫娘看看，真的有你弟說的那樣嫩嗎？”

秦大很聽話走過去，在周氏臉上看了幾眼，這才下結論：“二弟太誇張了！哪有掐出水？也就年輕個七八歲。”

七八歲！那也很多了好不好？！

秦暖暖側頭，第一次覺得秦大真是太會說話了，一點不比秦二弱。

“對了，大哥，二哥，你們識字嗎？”秦暖暖忽的問。

秦大秦二皆是臉上一黯：“我們這種出生，哪有機會識字？”

“是啊，暖，我們村專門送到鄉上讀書的，不超過這個數字。”周氏伸出一個巴掌。

秦暖暖沈默了一會兒，問：“大哥二哥，你們想學識字嗎？”

秦大秦二心裏，識字與他們很遠，識字都是為了考秀才，考舉人，都是為了做官，他們從來沒想過做官，即便小時候曾對識字有過向往，但很快也被生活磨滅了。

“妹兒，我們沒想過做官……”秦大撓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哥這輩子，沒啥大出息，能娶個媳婦兒，再有點田就滿足了。”

“二哥，你呢？”秦暖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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