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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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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嘉聿哥, 你瘋了?!”陳佳玉失聲低吼,太清楚這個男人的肢|體語言,他的貪求昭然若揭,危險又真實地挑釁著她。

鐘嘉聿關上車門, 也關住她的嘴, 用他同樣軟和的地方, 含化了櫻唇之上無形的雪, 親手將溫度送進她的長裙裏。

“這在路邊……”陳佳玉負隅頑抗,關節發虛,撐不起一個拒絕的動作, 理智早已先投降。

鐘嘉聿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水意卷弄著她的耳垂, “你什麽時候變矜持了?”

金三角神秘而混亂, 實屬道德瘠田, 讓一切離經叛道見怪不怪, 撇開阿嫂與小弟的身份, 他們只是一對嗜欲的普通男女。重歸太平與安穩,沃土滋養了道德,他制服加身, 肩負榮辱, 一舉一動皆在人民群眾的雪亮雙眼裏, 萬不可再混賬行事。

“跟我穿同樣衣服的人, 有人貪汙, 有人行賄, 有人出軌, 我跟我女人關起門做事妨礙誰了。——車門也是門。”

鐘嘉聿及時堵住她的討饒,揉爛了打底襪似的, 在灰褐的芯部析出一個深色斑塊。

“你別跟爛人比爛……”陳佳玉在久旱的內澇中妥協,用僅存的零星意志催促他除掉外面一件藏藍色,然而裏面竟然還有一件天藍色,雖沒配飾,口袋繡著POLICE,神聖光輝無處不在,照清他們所有的茍且。

鐘嘉聿一並扔在駕駛座,只剩一件黑色打底長袖。

陳佳玉驚道:“才三件,你不冷嗎?!”

“我很熱。”鐘嘉聿抽開她的輕薄羽絨服,用自己的懷抱,給她編織一件更為厚實與溫暖的外套。

他五指溜進她灰色打底衫中,空間逼仄,熱度循環,幾乎像一只熨鬥。她冬天的空檔提供了捷徑,他毫無阻隔包握變了形,剪上了韌挺的粉丁。

陳佳玉疼出一片雞皮疙瘩,感知隨之敏銳,放大了每一絲每一毫的快樂。鐘嘉聿猶覺不足,卷起她的灰衫,托起一團白色暄柔直接入口。她哼聲切切,變了調,添了味,卻恨不得他多長一張嘴,同時照顧受冷落的另一邊。

鐘嘉聿放趴了副駕的椅背,推至最前方,從扶手箱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塑封紙盒。

她楞了楞,時移世易,不再如以往悉聽尊便,問:“什麽時候買的?”

“上高速前買煙酒,”鐘嘉聿刮開紙盒拉線,跟拆煙盒一樣熟稔,從裏抽出一片放後窗邊上備用,其餘扔回扶手箱,“有備無患。”

“你這叫未雨綢繆。”陳佳玉笑道,一定程度上講,避孕工具促進了金三角重逢後的情誼,與他們的命運息息相關,雖然並非直接影響——

熟悉的金屬相擊聲傳來,在回憶裏走神一瞬的陳佳玉不由脊梁僵直。天光暗淡,車廂昏昧,她的驚懼仍是無處可藏。

“別怕,”鐘嘉聿低聲寬慰,拉過她按在半溫不涼的皮帶金屬扣,“我們平安回家了,你看上面的徽標。”

陳佳玉的觸感先替她“看清”了警徽的浮雕,下方藏青處早已怒意沖帳。

“你來解開。”他是命令也是引誘。

哢噠聲不再刺耳,而是愛人發出的安全信號,陳佳玉懼意漸消,拉出皮帶頭,釋放他的一帳怒意。鐘嘉聿敞膝而坐,只豁開一塊三角區域,她像貓一樣橫趴在座椅,沈腰低肩,嗅食那截綿骨頭。

鐘嘉聿抽空警惕窗外,細雪薄敷,視物不良,為他們在濁世辟出一方秘密的小世界,快樂在密閉空間發酵,濃度成倍飆漲。

他一邊替她抓攏散亂的頭發,另一邊滑過她有致的脊背,掀開朝向窗戶的長裙,扒下一截打底襪。

陳佳玉後方一涼,無形擠壓了他的指端,被他輕賞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激得她口角酸麻,人中微癢,喉嚨嚴嚴實實堵滿,堵不住的涎意化成男人黑叢上的星星點點。

鐘嘉聿不由靠向頸枕,倒抽著氣,直接摳出一捧暗泉。不覆光潔的觸感比水量更為驚喜,第三個人雕琢的痕跡消失,陳佳玉逐漸還原成天然璞玉,他肆意敷蓋,感受毛茬茬的微妙,“長回來了。”

聽覺加劇了恥感,陳佳玉略嗆了一口,紅著臉吐掉他,擡頭睨他一眼,“非要說出來。”

“不但要說,我還要看。”

鐘嘉聿揩去她口角的一抹狼狽,三兩下消除打底襪的束縛,讓她靠著車門支起兩邊膝頭,一腳踩座椅,一腳搭扶手箱,開成拱門,僅餘的長裙成圈下滑成堆。

禁獵區裂開扁長的一道,薄薄的芯部粉而細潤,豐美的外廓黑絲疏狂,呈現一種原始的健康。

陳佳玉汗毛倒豎,不知突然受涼,還是害臊,以前他們鮮有機會靜靜互相欣賞。

“還要操。”

鐘嘉聿盯住她,修長的兩指在陳佳玉眼皮底下縮短,隱匿進毛叢,引出一汪剔透的暗泉。

陳佳玉不禁扣住鋼鐵般的腕部,更像將他往裏迎,不一瞬註滿了他的掌心。

“還要吃——”

“你別說了……”

鐘嘉聿低頭,旋即忙得說不出話,只剩狼狗咀水般的動靜。

陳佳玉背對靠馬路的一側,小雪糊窗,無法觀察車外動靜,他們隨時可能被撞破。高壓之下,所有感|官的敏銳度放大,亢|進得幾乎叫人癲狂。

鐘嘉聿撈過後窗邊的備用品,撕開戴上,抱她坐上來,黑絲匯合成叢,均攤雨露,共享甘泉,難舍難分。

他故意將她的打底衫擡至腋下,半箍住兩只躍動的雪球,低頭迎接它們扇臉,偶爾精準叼住其一,蓋上屬於他的紅章。

堆疊的藏青卡在膝頭,卻卡不住他的動作。陳佳玉才發現不是自己顛動,而是他不斷往上托。

汽車關閉所有燈光,盡可能隱藏在暮色暗沈的小雪中。

空調送出暖風,焐熱了他們每一寸無遮無擋的肌膚,後心隱隱發汗。引擎帶起車體微顫,讓失智的情侶混淆判斷,以為不是他們造成的惡果。

倏然之間,一道醒目的光亮自車頭而來,顯然是其他車的大燈,似將他們的罪惡照得毫發畢現。

鐘嘉聿和陳佳玉不約而同僵住,牢牢互擁,鎖得越發嚴實,齊齊屏氣凝神,盯住迷蒙玻璃。

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光亮從車頭掃向車尾,像特地打過的探照燈,一無所獲,然後隨著胎噪聲淡出視聽範圍。

他們相視一笑,默契不言而喻,被打斷後續上的溫情顯得尤為珍貴。陳佳玉捧著他的雙頰,低聲說:“記得嗎,在第三洗手間那次也這樣。”

“你提醒了我,那次從後面。”

鐘嘉聿嫌熱拎著領口,扯掉黑色長袖,暴露一派年輕的力量感,以及肩頭的槍傷。數月以來,他早已習慣多出的這朵不規則的小梅花,一時忘記對一個不設防的人的視覺沖擊。

陳佳玉怔怔探向那個粉得異常的傷疤,猶猶豫豫,不敢觸碰,還是鐘嘉聿一把拉近她,正正按上。

“沒事,不疼了。”他輕描淡寫,甚至擡腰繼續安慰她。

陳佳玉黯然,“除了這處,還有嗎?”

他拉過她的指尖親了親,“你男人又不是靶子。”

“這是勳章。”

陳佳玉低頭在小梅花出烙下屬於她的親昵,幹啞的聲音沾上淚意,愛人的悲憫撫平心底褶皺,與原始的躁動融匯成世間極樂,鐘嘉聿何其有幸能同時擁有。這才是他最特別的勳章。

鐘嘉聿拽過她腕部,讓她抱住副駕放趴的椅背,蹬著後座地板,便一手支著副駕車窗,一手繞至前面兜住扁扁的她,便蓋上去。

車廂春意漸濃,溫度高升,蒸得他們雙頰緋紅,香汗涔涔,熱流如註,濺落在卡住鐘嘉聿腳踝的衣物。

“嘉聿哥,你叫我。”

陳佳玉很少聽過他喚名,在金三角時沒有機會,阿嫂也可以是叫其他人,回來後終於盼來良機。

“你叫我。”她鼻息淩亂,嗓音暗啞如嘆,承受著如狼似虎的撲食。

“佳玉,”他叼住她飽滿的耳垂,像呼喚心底的另一個自己,“我的佳玉。”

白色SUV像個老煙槍,劇烈咳嗽,無聲而有形,不住震顫。走近,是壯景,遠觀,只是茫茫冬雪的一隅,渺渺人生的一個段落,濁濁紅塵裏微不足道的歡樂。

車廂一片淩亂,浮動著荷爾蒙特別的混合味道,陳佳玉穿回衣物,偶爾動作過大,撞了腦袋,鐘嘉聿含笑順手給揉幾下。他換下警服上裝,穿上一件夾克。

“真不冷?”陳佳玉擔憂地扯扯他的衣角,卻給一把攬進懷裏。

“不冷,”鐘嘉聿抱緊了專屬暖寶,“我在隊裏家屬院分到一套一房一廳,等領證後會申請兩居室以上房子,再在外面買一套。你什麽時候能過來?”

情|欲冷卻,理智歸位,這還是鐘嘉聿第一次清晰與陳佳玉展望未來。

噢,那封信當然也算,面對面的瞬間沖擊性非文字能夠比擬。

她想了想,“沒領證今晚可以去你那裏住嗎?”

鐘嘉聿習慣性刮她秀氣的鼻梁,“以前不也住過?又不是軍區家屬院,沒那麽嚴。”

陳佳玉安下心,莞爾道:“我還要跟完幾個單,六七八月老外大多休假,外貿生意清淡,我大概五月底六月初過來,行嗎?”

鐘嘉聿沈默片刻。

“哎——”陳佳玉搖他手臂,“雖然久了一點,節假日我可以飛過來。”

鐘嘉聿攬緊她,“春節過來玩雪,我給你訂機票。”

“我自己訂,”陳佳玉想著到時鐘嘉聿說不定一級備勤,來了說不定真就自己玩雪,期待與失落參半,也知道這會是以後的生活常態,“你給我的錢還沒用完。”

鐘嘉聿似有不悅,“消費能力不行,怎麽刺激我掙錢養你?”

“那時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到你,花得慢一點,念想留得久一點。”

剛才消耗頗多,陳佳玉揉揉肚子,再度爬向前排駕駛座,後方給賞了不輕不重一巴掌。

“你還爬習慣了嗎。”鐘嘉聿笑斥道。

陳佳玉調整座椅,利索系好安全帶,下頜往副駕擺了擺,“老司機請上座,下一段高速我來開。”

鐘嘉聿暫時不動,冷笑:“你有駕照嗎?”

陳佳玉回頭剜了他一眼,風情不減,“現在知道問駕照了?”

在金三角時,可是他慫恿她無證駕駛。

鐘嘉聿看穿她的架勢,下車調整座椅換到副駕,“準備當警嫂的人,可不能知法犯法。”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陳佳玉微揚下巴,一派美人常見的自如與驕傲,“擋風玻璃太多雪,要怎麽辦?”

……

路積薄雪,鐘嘉聿不放心她開高速,改道到路上一個風評不錯的飯店,像普通情侶在城市周邊自駕游一樣,慢條斯理晃悠。

回到家屬院已近十點,若不是路邊停著一輛輛警用摩托,略上年紀的低調建築跟普通小區差不離。

小雪初歇,呵氣成霧,陳佳玉下車便不由搓手。鐘嘉聿下車關門,不急拿行李箱,繞到她身旁,拉過她的手就要往臉上焐。

陳佳玉下意識要躲,便給他一針見血。

“我穿的便服。”鐘嘉聿解開一顆夾克扣子,將她的手塞進赤熱的心口。

陳佳玉便笑,“快拿行李上樓吧。”

鐘嘉聿也不松手,隔著夾克按住她,單手開後備箱拎行李。陳佳玉瞧準時機收手,待他呵斥前,塞進他夾克的口袋。

“嘉聿哥,”陳佳玉聲音清淩淩的,像小雪落在鼻尖的欣喜,“差不多八年前,我也是這個時間點跟你進家屬院。”

鐘嘉聿張臂攬住她,“現在是我把你拐進家屬院。”

陳佳玉忍俊不禁,“非要把自己說成流/氓。”

鐘嘉聿偏頭,含暖了她的耳廓,“誰讓你喜歡。”

不遠處忽然飄來一道年輕而陌生的聲音,“聿哥,這麽晚才回來。——哦喲,還真有女朋友啊!”

申請宿舍時,鐘嘉聿直接跟當時的領導說,他是外地人,以後對象要來看他,需要一間單人宿舍。其實就算他不說,憑著剛立一等功的榮耀,領導自然會照顧有加。

“這種人生大事不能吹牛。”鐘嘉聿笑罵道,轉頭跟陳佳玉介紹這是他同事。

“晚上好,”對方忽然神情嚴肅,就差來一個敬禮,抑揚頓挫道,“阿嫂!”

陳佳玉在熟悉的稱呼裏怔忪一瞬,兜兜轉轉,一切似乎回到起點,隱隱達成一種曲折的圓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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