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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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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先坐在那裏別動。”

陳佳玉剛上皮卡後座, 屁股還未坐熱時,鐘嘉聿只瞥了一眼後視鏡,便出聲提醒。

“我們有兩個小尾巴。”

陳佳玉乖順安坐,不禁攥了下手袋, 想張望又不敢太張揚。她在尾巴的眼裏應該是端莊的阿嫂。

鐘嘉聿捕捉到她的緊張, 隨口緩解氛圍, “今天怎麽穿絲襪?”

陳佳玉的正兒八經之下, 憋著三天份量的愉悅,只有離開周宅才有釋放的機會。

唇角微揚,顧盼生姿, “好看嗎?”

她鮮少有機會問出這一句話。

“一般。”

“……”

陳佳玉別過頭, 看窗外流動的綠色, 錯落的居民樓, 遠處莽莽群山, 實在按捺不住, 才偷瞥後視鏡。

執拗的側臉映進後視鏡, 鐘嘉聿特意掃一眼,與白眼相逢,“脫了更好。”

“流氓!”

陳佳玉咬住唇, 咬不住的笑意從眼角和唇角溢出, 清淡又歡心。

鐘嘉聿講這些騷話時雲淡風輕, 既無勢在必得的油膩, 又不至於冷漠如套路, 勾引若有似無。她若貼近, 好像吃了主動的虧, 有一點不甘心,她若無視, 又可惜了調情的機會,叫她又愛又恨。

後邊小尾巴緊盯,皮卡的前排和後排如隔楚河漢界。火燒不到她身上,陳佳玉放肆道:“今天這一身行頭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是全新的,有本事你來脫。”

“先給你買一套全新的備用,免得撕爛。”

鐘嘉聿片刻不猶豫,令人懷疑他滿腹妄念,表情依然無波無瀾,吊起陳佳玉的胃口,又不給一個確切的說法。

陳佳玉一直沈浸在真真假假的猜測裏,心火漸旺,偶然撫過耳背,觸感都是他留下的回憶。

“你不要說大話。”她有些鬧心,撒嬌或指責也真假難辨。

後視鏡中的雙眼浮起明顯笑意,比剛才稍為真誠,“我帶你去一個秘密的地方。”

陳佳玉反而興致缺,認定他在開玩笑,隨口道:“你先甩開小尾巴。”

“不用甩,”鐘嘉聿口吻更為明快,“他們會自動走開。”

鐘嘉聿當真覆制一整套陳佳玉的行頭,除了看不見的內襯部分,幸好每個采購的商店相隔不遠。買鞋子時陳佳玉猶豫,擋了一下,“這個不至於吧。”

“你聽我的。”鐘嘉聿把所有東西放進同一個袋子,提著跟在她身後一米,當真稱職保鏢。

然後,鐘嘉聿示意陳佳玉去第一次接頭商店的試衣間。

陳佳玉緊張得汗毛倒豎,不可置信凝視他,人來人往不便交頭接耳,只能寄希望於他的讀心能力。

“秘密的地方”不會就是試衣間吧?

鐘嘉聿堅定地請她進去,自己隨手拎了一件待試穿衣服當通行券,然後把袋子交給一個個頭、發型和身材跟他差不多的陌生男人。

陳佳玉恍然大悟,楞楞註視覆制出的阿嫂和張維奇離開服裝店,身後綴著兩條眼熟的尾巴。

做戲做全,陳佳玉去了一家美甲店,然後跟鐘嘉聿來到這套比之前初見千裏的小樓普通許多的房子,漆了紅甲油的雙手攀上厚實的肩膀。

鐘嘉聿吻著她的耳垂和下頜,胡茬微微刺癢,是她喜歡的真實觸感。

她倉促打量房子,面積不大,幹凈單調,樸素的裝修喚醒了記憶,仿佛回到鐘嘉聿家屬院的小家。

鐘嘉聿輾轉到了她的脖頸,細致溫柔,像敷了半圈隱形的藥膏,塗抹時泛暖,離開後微涼,療愈那些曾經觸目驚心的勒痕。

陳佳玉有些透不過氣,生理上是,心理上更是。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胸膛,鐘嘉聿節節矮身,咬在離她心跳最近也最出挑的地方。

黑色布料藏住了暗色的齒印,藏不住的瘋狂力度擠變形了她,每一口都帶著爆漿的勢頭。

陳佳玉便掀他的衣尾,不住熨帖他一板整齊堅實的腹肌,年輕的生命力在她掌心流淌。鐘嘉聿拎著領口一把抽掉了整件短袖,隨手扔地上。

小時候陳佳玉覺得自己的癖好很變態,冬天喜歡除得只剩三角褲鉆進被窩,享受大面積肌膚相觸的美妙。

眼前的鐘嘉聿就是這樣一個誘惑的被窩,蠱惑她重溫美好。

她無需再自己動手,鐘嘉聿將她掉了一個面按門板上,拉開連衣裙後心的拉鏈,赤露的倒三角區域細如白瓷,柔韌有澤,如今獨屬於他。他利落捏開正後心的金屬搭扣,松開她的禁錮,繞至前方兜住她。

陳佳玉心裏觸發了相同的情結,不由自主的心戰全被他的胸膛吸收,取而代之是情動的戰栗。她扭頭回應他迫不及待的深吻,後腰多了一把蓄勢待發的槍。

鐘嘉聿曾教誨她即使槍口頂住也要專心,她做到了專心在槍口上,一遍又一遍體會那份剛中帶柔的磨挲,不自覺挨得更近、更近……

來不及開空調,酷暑的溫度滲透進室內,蒸騰出荷爾蒙的迷魂香。

鐘嘉聿用殘存的理智將她橫抱進臥室,摁開空調,畢竟他們不能有第二套替換衣物,他確實很想撕掉她的絲襪。

陳佳玉輕輕掉在抻平的被單上,另一份體溫迅速壓上來。她窒息,又食髓知味。鐘嘉聿的腰堪比狼狗,哪怕只以雙膝鉗住,也能測量出優越的曲線與彈性。

鐘嘉聿擦起了火,利索剝掉她黑漆漆的外殼,只留了黑絲和同色三角蕾絲。

當皮帶金屬扣相似的叮當聲響起,陳佳玉轉瞬即逝的驚惶無處可藏。鐘嘉聿頓了頓,沒著急解扣開鎖,反而是一只細膩的小手爭著完成動作。

異己的潮潤彈到她的臉頰,粉與白相鄰,同樣細膩與脆弱,充了血越發囂張,卻是她不曾見識的規格。

陳佳玉的每一次發楞,都像往鐘嘉聿心口捅一刀,偏偏他又不能向她示弱求寵,她早已遍體鱗傷自顧不暇。

“看著我。”

鐘嘉聿單膝跪床沿,彎腰單手托起陳佳玉下頜,低頭深深凝視那雙無辜又風情的小鹿眼。

“記著我。”

“嘉聿哥……”

陳佳玉小心包握他的綿骨頭,看住那顆吐露的獨眼之冠在虎口進退,體驗特殊的手套感,突破陰影張口那一瞬,鐘嘉聿梗在心頭的微妙統統消散。他們看見彼此的痛苦,又只能各自體會與掙紮,幸好偷來半日,可以一同在簡單的快樂裏浮沈。

鐘嘉聿扣住她的後腦勺,撩開擾神的發絲,輕輕別到小巧的耳背,一如在醫院給她餵粥,只是換了俯視的角度,餵了質地相異的東西,不再軟乎,一樣黏稠,一樣偶爾滑落嘴角。那雙小鹿眼蒙眬欲醉,當明明白白仰視時,仰慕、傾心與依賴洶湧而來,鐘嘉聿被封了無冕之冠。

承受不起愛慕的重量一般,鐘嘉聿輕推一把,捧住她親了親,像一張封口膠將陳佳玉粘上被單。

小蕾絲撥到了一側,束縛感強調了重點區域,每一份體悟瞬間放大,包括他眼裏的覆雜。

她的光潔是第三個人癖好與作品。

陳佳玉難過地撇開眼,膝蓋大張等待他,卻等來了他的臉龐。她暗暗一驚,恥骨處近乎攣縮,史無前例地慌張。一簇簇喜悅從接縫處擴散,她理智潰敗,無法指揮手腳,只知道快樂去哪,她就去哪。

喜興滔天,陳佳玉不曾目睹,便似缺憾。她梗起脖子看過去,黑絲斜立,似雲霧繞山谷,托起半張沈醉的臉龐,鐘嘉聿輕嗅慢拱,筆直的鼻梁激活另一種用法,不斷掃刷,鼻尖不住點動半隱半現的豆豆。

鐘嘉聿似有所感,睜眼瞧她那一瞬,眼眸深邃潮潤,是憐愛也是動情。他壞意揉了揉,指尖拉開一道亮閃閃的銀絲。畫面亢進而難堪,羞得她腦袋重重砸回枕頭。

鐘嘉聿刮掉小蕾絲,扶著自己彈打水汪汪的豆豆,一下又一下,敲出淋漓白泉,敲亂了她的鼻息。

“嘉聿哥……”

陳佳玉扣住他的手腕,他默契地挪上來與她齊平,壓扁了兩團暄柔,與她交頸相磨,毫不客氣將她的味道物歸原主,當然她也是。

鐘嘉聿拉開邊桌抽屜拿東西時,陳佳玉眼神閃過一絲異色,想法昭然若揭,彼此均是一楞。

他只停頓一瞬,依然沈默而決絕地戴上。

她悄悄偏開臉,為那一瞬間的想法羞恥,她不能自私地拿他們的孩子擋災。

鐘嘉聿猛然沈腰喚回她的註意力,嚶然淺哼又反哺了他。黑絲猶在,誘惑具象為修長的形狀,鐘嘉聿沒忘,只是格外喜歡,肩挑一邊秀氣的腳踝,偏頭親了一口,不住輕憮。

黑與白交接,內澇沖垮了陳佳玉的所有苦澀,只剩飆血般的滿足,她頻頻收縮與舒張,承納著愛意與野性的纏磨,忍不住喚他:“嘉聿哥……”

意動時卸下防備,塵封的名字像一劑猛藥,擴張鐘嘉聿對7情6欲的貪求。他越發想回歸這個名字的身份。

“嘉聿哥,你應我……”

陳佳玉的聲調同他們一起顛簸。

“你應我……”

“我在。”

鐘嘉聿堵住她,決心與諾言在口齒間完成傳遞。他爆發出絕佳的柔韌性和協調度,勁腰拱動,不住拍擊,像海浪一樣前赴後繼。

從此金三角在他們的詞典裏不止險情與苦情,更有一筆濃墨重彩的風情與柔情。

被單皺巴巴,內澇所過指出只剩涼津津,他們靠著枕頭,擁住彼此,同抽一支煙。黑絲還在原位,像鐘嘉聿的腿毛一樣穩固,既然相似,便兩者交錯磨挲,隱隱勾出又一次蠢蠢欲動。

“在想什麽?”陳佳玉問,剛剛松懈的嗓音略顯沙啞。

“上次你唱的歌。”鐘嘉聿的臂彎掛在她的肩膀,指縫有意無意剪一下那一顆紅挺挺。

“嗯?”沈醉的極限是囈語。

鐘嘉聿輕輕哼出兩句,嗓音柔和慵懶,像歌頌每一個不用出門的雨天午後。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陳佳玉咯咯笑,只欣賞,不打岔,偶爾獎勵性回應他。他們十指在眼前交纏,以異常緩慢的速度洗手,滑過對方每一寸肌膚,再相扣,反反覆覆,不知疲倦,一對對手指在擁抱、在跳雙人舞,溫度融合,難舍難分。

房間私人物品不多,乍看像旅店,多了活生生的他才像家。

狡兔三窟不足為奇,陳佳玉還是忍不住問:“這是你的房子嗎?”

“我們的。”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像鑰匙,開啟的是未來,也是久曠難耐的另一場深情。

鐘嘉聿用工具從後面撬起了她,某一瞬陳佳玉覺得自己變成了千裏,在他的引領下自願爬向極樂——無論生或死。

結束那一瞬,預期之外的水意凝固了一室的春意。

鐘嘉聿抹了一把臉上薄汗,異常冷靜,“我去拿藥。”

陳佳玉反應也不大,像塵埃落定,臉上又出現與剛才相似的異色,含糊吱了聲。

鐘嘉聿扳過她的肩膀,直視那雙閃爍的小鹿眼,“現在不是時候。”

陳佳玉輕輕嘆氣,淚眼不再是風情,皺了皺鼻子,“我知道……”

也知道鐘嘉聿一定會盯著她吞下那顆藥。

陳佳玉伸出無名指和小手指,一長一短像剛好像一大一小兩個人。

“你已經多了一個佳玉,”她敲敲無名指,口吻勉強輕快,再到小手指,“再來一個小jiāyù,擔子太重了。”

鐘嘉聿心底遽然一震,顛碎了以往所有憐惜陳佳玉的托詞,她的確美好而風情,但憑膚淺的表象不足以叫他銘記多年。那股陰暗裏不甘發黴的向陽力,才是她的魅力所在。而他何其有幸被她視為太陽。

“不叫jiāyù。”

鐘嘉聿含笑握住她無法自然並攏的兩根手指,鄭重收藏起她的願望。

陳佳玉的笑意少了幾分勉強,“那叫什麽?”

鐘嘉聿竟第一次走神,隨波逐流跟著她短暫思考一下,平淡而安穩的生活似在招手。

“等我回去翻一下詞典。”

刻不容緩,他們來不及溫存,倉促沖洗更衣,互相檢查儀容儀表。

“絲襪。”鐘嘉聿低頭看她光禿禿的長腿。

“哦——”陳佳玉折回浴室穿上,下意識想讓他多備幾雙,既用得上又用不上,便作罷。

“你真的很喜歡女人穿絲襪。”

陳佳玉抓緊最後的時間調情。

鐘嘉聿往她裙擺裏拍了一巴掌,“我喜歡你只穿絲襪。”

陳佳玉回頭瞪了他一眼,出了這道門,又變回了端莊阿嫂。

“去藥店買嗎?”她上了皮卡問,旋即補充,“好像有點危險……”

鐘嘉聿鎮定道:“去你第一次見千裏的房子,要問起來,就說順路接千裏。”

“你那裏、怎麽有藥?”出口便後悔,陳佳玉還是不夠謹言慎行,剛才的套都是一整盒新的。

鐘嘉聿蹙眉看了她一眼,大有埋怨之意。

陳佳玉還是低估了鐘嘉聿的情義,不由羞愧,“我上次只要了長效的,沒想到你那麽貼心備了好幾種。”

“見面不易,有備無患,”鐘嘉聿的松快裏很難說沒有一絲被美人誇獎的自得,“這次還是疏忽了,應該帶來這邊。”

陳佳玉還想再誇兩句,“疏忽”的懲罰憑空而降。

手機響起,屏幕上閃現周繁輝的名字。

“老板。”

鐘嘉聿外放接了電話,陳佳玉心跳驀然加速,心驚而非心虛,她凝神諦聽,生怕錯過哪一個關鍵。

周繁輝一口老板腔調,“在哪?”

陳佳玉又該回籠了。

鐘嘉聿不由踩油門,脾氣如車速,一路狂飆,又壓在安全範疇,“準備順路去接千裏,然後馬上送阿嫂回去。”

周繁輝問:“上次我們小玉呆的那裏?”

“是,千裏平時不在茶園就在那邊。我快到了。”

窗外的街道隱然有股熟悉感。

“正好我也快到了,門口見。”

周繁輝幹脆掐斷了電話,仿佛已經看見他們。

鐘嘉聿檢查手機屏幕,確認掛斷便重新撂下,猛踩油門。

陳佳玉緊張地抓著胸口,張望後視鏡,並無異樣,“他不會一路跟出來吧?”

“別慌,還有我。”

陳佳玉點頭,盡量深呼吸。

皮卡剎停在熟悉的門口,鐘嘉聿爭分奪秒解開安全帶,卻忽然按住陳佳玉也要解開的手,冷靜而飛快囑咐:“你在車裏別下來,除非他來了。”

陳佳玉旋即會意,要是被撞見雙雙從屋裏出來,他們百口莫辯,“明白。”

鐘嘉聿一進屋便換了一個人,百米沖刺般跑上二樓主臥,進衣帽間的保險櫃取東西。一粒鋁箔包裝的藥片,包裝早已剪到最小程度,保證密封又方便藏匿。

他夾在指縫,下樓喊了千裏出門。

熟悉的身影乍然剎停鐘嘉聿的腳步。

周繁輝繞過皮卡半圈,想必隱隱的熱力足以證明引擎剛剛在使用,然後攬住從車後座下來的陳佳玉。

他的佳玉多聰明,又從副駕爬回了後座。鐘嘉聿自然插兜,不著痕跡將藥片藏回褲兜,從容笑臉相迎:“老板。”

“正好,”周繁輝更是一派松懈,笑道,“讓司機送我們小玉回去,你跟我來。”

車只有兩輛,司機和陳佳玉走一輛,周繁輝應該上他的皮卡,既無保鏢也無座駕,奸情敗露就地處決他的可能性極低,鐘嘉聿只應是,沒問原因。

然後,陳佳玉頭也不回上了周繁輝的車,緊急避孕藥依舊留在鐘嘉聿的褲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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